第三十七章 暴露缺陷(1 / 1)

三个人一番客套后,钟游也终于知道黎阳二人来此的缘由。

原来两个人是听闻铁刀门和沧江帮要在浔阳要开武林大会,这才急急的从小镇抄近道,想要及时赶过去。

说起来,这铁刀门和沧江帮之所以要在这时候开武林大会,和钟游有脱不掉的干系。

铁刀门亦是定州顶尖大派之一,不说是执定州武林之牛耳,但也差不太多。

而钟游的外公,又恰好是铁刀门,外门长老之一。

刀客庄作为铁刀门的亲附势力之一,如今莫名被灭门,无论是为了维持定州武林的秩序,还是给女儿女婿报仇,于情于理,铁刀门都应该出面,不然如何安抚人心,毕竟刀客庄以好客闻名于定州,在定州也不是无名之辈。

只是,这又干沧江帮什么事?

沧江帮的总舵在和定州相邻的沧州,沧州,是中部的大州之一,沧江帮势力横跨几个大州,实力比起盘踞定州的铁刀门,只强不弱,他们又来做什么。

钟游的直觉告诉他,这中间一定有蹊跷。

是想趁机插手定州吗?还是沧江帮本身就和刀客庄灭门有关?还是两者都有?

一个个可能在钟游脑海里闪过,最后化为一句话,“管他什么阴谋诡计,去看看就知道了。”

不过在此之前,还要先试试这定州武林的真实水平。

黎阳同是定州武林豪强之后,从小修习武艺,一身武功在这定州江湖上也不算弱了,正好作为练手靶子。

于是,在一番酒肉餐食之后,钟游主动提起了切磋的由头。

钟游和黎阳以前曾切磋过,两个人的武功不相上下,现在听到钟游切磋的提议,自然是满口答应。

恰好,这荒野小镇,人烟稀少,到处都是空地,三个人于是结伴,朝着酒楼后面的树林赶去。

“钟兄,小心。”

三个人来到空地,黎阳一拱手,提了句小心,便提剑,朝着钟游刺去。

果然不愧是从小开始习武的练家子,黎阳这一手剑法,比起钟游不知道高出多少。

钟游手持钢刀,虽然也研习过不少刀法剑法,但还是一接触,便落入了下风。

当然,这也是钟游刻意压制了实力,只用了和对方差不多力道的缘故。

不过这足以说明,对方的剑法身法不凡。

每每当钟游以为自己长刀快要中对方的时候,对方总是可以不失灵动的躲开。

而当对方攻击的时候,无论是角度还是目标,总是极为刁钻,让钟游只能狼狈防守。

这倒不是对方实力真的高出钟游多少,而是对方的剑法,身法,已经练到了骨子里,剑随身动,身随心动。

每一剑,每一步,看似随意,但都恰到好处。

再观钟游,虽然也掌握了不少刀法,身法,但每一招每一式都极其不连贯,直观的来看,就是极为笨拙。

打着打着,钟游终于明白了自己差在哪里,自己不会连招。

这就像格斗游戏一样,技能大招,双方都会,但一个会连招,一个不会连招,结果便已经注定。

除了不会连招,钟游还发现了自己的另一个缺陷,那就是打斗的意识和打斗的经验极为欠缺。

切磋的过程中,自己一挥刀,对方就大概知道自己会劈向哪里,提前封住自己的进攻路线,对于对方的攻击,自己根本琢磨不透,所以一直处于被动。

好在对方的剑法身法,虽然比钟游强,但却强的有限,所以钟游才不至于一下子就落败。

而在这种势均力敌的切磋之间,钟游的进步速度极快。

两人不过切磋了一小会儿,钟游就已经能渐渐熟悉了对方的战斗方式,可以挡住对方攻势,不用再躲闪的极为狼狈。

而等切磋到最后时,钟游则已经可以在对方的攻击临近之前,提前封住对方小半的攻势,虽然仍是处于下风,但已经进步了一大截。

切磋持续了小半个时辰,直到钟游感觉到对方的攻击力道和速度越来越弱,只好放慢攻势,意犹未尽停了下来。

这场切磋虽然只持续了小半个时辰,强度也不是很高,但却对钟游极为有用。

它没有直接提升钟游的实力,但却让钟游认识到了不足,明悟了自己的前进方向。

道虽然是核心,技却同样重要。

以道强技,以技护道,相辅相成,才是大道。

不提钟游一番切磋下来,内心满是感慨,黎阳其实也暗暗惊诧。

不怪历来剑士侠客好游历,这几个月游历下来,对于黎阳实力的提升,着实不小。

不仅家传的灵溪剑接近大成,连带着灵溪身法,也进步颇多,虽然不敢说是高手,但在这定州地界,却也是年轻一代绝对的翘楚。

原以为和以前实力与自己差不多的钟游切磋,会摧枯拉朽的将对方拿下,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难缠,一直到体力耗尽,也始终只能略占上风。

真是个怪物,看来不光自己在进步,对方也在进步啊!

心里嘀咕不断,黎阳表面却是笑容满面,拱手道:“钟兄果然天赋异禀,进步神速,这才半年不见,一身实力竟然进步如此之多,假以时日,钟兄定当是名动定州的顶级高手。”

“呵呵,”钟游一撇嘴,“你这是夸我,还是夸你自己呢,明明是你赢了,还把我往天上夸,我看你这是变相在自夸吧。”

黎阳闻言,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互相吹捧不是基本操作吗,你这样打击我,算是几个意思,你这是不讲武德啊!”

且不提黎阳的心中已经一万头草泥马奔驰而过,钟游已经将目光投向了一直站在一旁观战的赵风。

刚刚尝到了切磋的好处,钟游怎么会罢休,既然黎阳已经没力气,那就换个人,继续干。

片刻后,场上的主角变成钟游和赵风。

赵风虽然是野路子出身,没有家学渊源,但靠着多吃了几年的盐,实力同样强悍,并且经验更胜一筹,钟游一交上手,便感受到了十足的压力。

同样是使用刀法,赵风无论是劈砍,还是横扫,都比钟游更加有力。

这种力,不是挥刀本身来带的力,而是一种势的加成,刀势。

论起技法的精妙,武功的高低,绝学的层次,赵风都是不如黎阳的,但因为这刀势的存在,反倒给了钟游更大的压力。

就好像,眼前与自己战斗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猛虎一样,招招绝猛,让钟游只能节节败退。

“铛铛铛”

战斗刚开始,赵风的长刀便如暴雨一样,迅疾的朝着钟游压去,压得钟游几乎喘不过气。

不过在这种压力下,钟游进步也十分迅速,刀锋划过虚空,一刀比一到刀灵动,招式之间也渐渐变得连贯了起来。

“铛铛铛”

不知不觉间,钟游已经使出了千山叠,这是自上个真实幻境中得到的战技,以前钟游也能使用,但每次使用的时候,都有一种手中的兵刃随时要脱手而出,不受控制一样的感觉,但此刻施展开来,却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同样只用出了普通人的力气,但劈出了刀却越来越重,速度也越来越快,渐渐地,原本大占上风的赵风,不知不觉间,竟陷入了劣势。

“铛”

终于,一次猛烈的碰撞后,赵风再也把持不住手中的长刀,被崩飞了出去,而钟游也随之停了下来。

舔了舔嘴唇,钟游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这一战确实打得极为甘爽,同样是使用长刀,走猛烈路线,钟游收益颇丰。

“如果每天都来上一场这样的切磋,自己恐怕很快就能领悟到刀势。”

想到这里,钟游心中突然萌现出出去走走的想法。

正好铁刀门和沧江帮在开什么劳子的武林大会,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高手过去,自己正好见识见识天下英雄的风采。

钟游心中心思还在闪动,另一边黎阳和赵风,脸上却是已经是,满满的落寞。

“唉,”轻轻叹了一口,黎阳用带着一丝哀怨的语气说道:“原来刚刚钟兄和我切磋的时候还留了一手。”

刚刚领悟到刀法的精髓,钟游现在的心情很好,竟然还给黎阳解释了一句。

不过黎阳明显根本不信,我可是知道赵风的厉害,刀势一展开便是狂风骤雨,一身实力比起自己只强不弱。

钟游既然能把赵风打到兵刃脱手的地步,又怎么会被自己压制在下方,如果刚才钟游用出对付赵风那一式,自己绝对不是对手。

至于千山叠是钟游刚刚才学会,呵呵,黎阳是一点都不信。

“你刚刚那招叫什么名字。”

在钟游和黎阳交谈的时候,赵风也捡回了自己的刀。

身为一个刀客,刀被弹飞显然是一件极为耻辱的事,但此刻在赵风的脸上却不见丝毫耻辱之色,反倒是先问钟游打败他的那一式叫什么名字。

“千山叠。”

“千山叠,”赵风喃喃了一句,“一层又一层,如大山一样不断叠加压来,果然不亏千山之名。”

“钟公子实力高绝,赵风甘拜下风。”赵风拱了拱手说道。

“赵大哥言重了,”钟游淡然一笑,“不过是切磋罢了,和赵大哥这一番切磋,钟某其实也受益良多。”

钟游这说的是实话,可赵风显然不信。

虽然切磋刚开始时,钟游的刀法略显幼稚,但赵风和黎阳却只当他在藏拙,毕竟谁能相信,不过一场切磋的功夫,一个人就能从学会一式精妙的刀法,如果真如此,那世间的高手恐怕将入过河之鲫一样多。

除非,赵风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但却又暗中摇了摇头,除非是绝世的天才,练一遍就能学会,并融会贯通,可世间哪会真有这种人。

看到赵风黎阳两人都不相信,钟游也不再解释,摇了摇头便朝小镇的客栈走去。

既然决定了要出去见识见识,就早点出发,一番切磋其实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了。

回到小镇,黎阳等人听到钟游要跟他们一起出发,去参加武林大会,脸上却没有一丝意外,似乎早就猜到了钟游会这样做。

钟游虽然落魄了,但身上金银却还是有的,先回客栈收拾好金银细软,又去小镇的驿站,买了一匹马最好的马,便和黎阳赵风两人一起,急急上路。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这个世界,好武之风盛行,相应的,歹徒强人也不少,特别是这种偏远之地,往往有十里一山寨,五里一匪营的说法。

不过三人都有武功在身,倒也不惧一般的小蟊贼,反倒一路行侠仗义,灭了不少匪窝,收获不少金银。

看着身后马背上装的鼓鼓囊囊的布袋,钟游不由轻叹了一口气,怪不得大家都喜欢行侠仗义。

随便清理一个土匪窝,就能缴获这么的钱财,我也喜欢呀。

打马前进,傍晚,三个人来到了一座定州和沧州交界的定阳城。

到了定阳这里,已经属于定州边界,铁刀门对这里基本没有什么掌控力。

失去了大派的镇压,相应的,这个地方鱼龙十分混杂,豪强更层出不穷,不过相应的,商业却更加繁华。

“这就是定阳啊,果然繁华。”看着忙碌的码头,钟游忍不住感慨道。

定阳临近沧江,水运便利,有一个水运码头,码头上力夫装卸货物不断,商业十分繁华,连续在荒野待了这么长时间,钟游都已经快忘记自己来自于文明社会。

此刻好不容易来到了人类大城,自然要好好去转转,刚好,自己身上的金银也不缺。

“走,今天请你们好好逛逛定阳城。”想到这里,钟游豪气的对身旁的两人说。

一路上不断切磋和杀敌,钟游的刀法不知道提升了多少,虽然还没有领悟刀势,但也已经离得不远了,今天到了这里,正好趁机好好感谢感谢黎阳和赵风。

呃,感谢他们一路当靶子。

钟游一马当先,黎阳两人最后无奈跟上,三个人打马跨入定阳城,向着最繁华热闹的地方走去,不过钟游不知道的是,刚来到定阳,他便已经被盯上了。

在钟游等人刚离开不久,一个码头的力夫便借口小解,悄悄的离开。

“报告香主,小的刚刚在码头看到了钟游。”

力夫离开干活的地方,来到码头旁边的一个店铺,从后面进入,对着静室里一个中年人汇报道。

“钟游。”

原本眼睛微闭的香主,听到力夫的话,双眼猛地睁开。

“你确定是他?”香主双目紧盯着力夫,沉声问。

“确定,你老知道的,小的这双眼睛看人从没错过。”力夫快速回答道。

“好好,”香主闻言,连说两个好字,嘴角咧开,露出两排牙齿,森然的说道:“那小子可是严长老点名要找的人,你先回去盯着,别让那小子发现了马脚,等抓到钟游后,本香主必定重重有赏。”

“谢香主。”力夫等的就是这句话,连忙喜笑颜开的点头应下。

“律津津~”

一阵马鸣声,三个身着锦衣,背负刀剑的年轻才俊在一座五层楼高的酒楼前停下。

这座楼叫天香楼。

钟游进城后,随便拦了一个路人,花了几钱银子,去打听这座定阳最好酒楼是哪个,而答案统一,便是这他们眼前的这座天香楼。

天香楼出名,但出名的地方不是因为不它大,而是因为天香楼美女豪杰云集。

这年头,能骑马的大多非富即贵。

看到三个俊秀年轻人在门前停下,天香楼里,立即便走出几个小厮,快步迎了上来。

“客官可是来吃酒,可有预定雅间。”小厮上前,一边熟稔的接过缰绳,一遍笑着问。

像这样的年轻人,往往家里非富即贵,出手也极为大方,只有伺候的开心,赏钱是少不了的。

“不要包间,先给我安排个住宿的地方,最好是安静带院子的。”钟游拿过马背上的随身物品,随口说道。

这种大酒楼,不单单只是吃饭的地方,包括住宿,娱乐等一条龙服务。

虽然钟游一路上已经饿坏了,但也不差这一会功夫,先找个住宿的地方落脚,才是最重要的。

“哎,好嘞。”

小厮的速度很快,很快便办理好了入住,来着钟游三人,来到天香楼后面,一个小院。

小院前后两进,前面是一个比较小的外院,是给主人的随从侍卫提供,后面则是宽阔的内院,是主人房。

院子周围种着一圈绿植,绿意盎然,既环保美观,又能起到防窥,充分起到了保护隐私的作用。

“看来古人也不是没有环保和隐私意识嘛。”钟游笑呵呵的想道。

在院子的右侧,还有一个演武场,这是因为天下九州连年混战,人人崇武,百姓人人习武的缘故。

不过这个百姓,可不是指的普通平民百姓,而是指的是达官贵人,乡绅富商。

都说穷文富武,但大多数人连吃都吃不饱,更遑论学文习武。

但因为局势混乱,只要是有条件的,无论是官绅,还是富商,大多会送子嗣从小习武,倒不像钟游前世的封建时期那样重文抑武。

毕竟,这是真的有武功内力的世界,拳头大才是一切,没有点武艺压身,再有权势,也守不住。

也因为此,这个世界的各个武林门派势力都极为巨大,以铁剑门为例。

虽然只是个武林门派,但在整个定州却是如日中天,虽然没有割据一方,但定州几个诸侯势力,没有一个敢小觑的。

甚至,天下诸多诸侯势力割据,少不了就是这些各门各派的功劳。

转悠了一圈,钟游最终在前厅停下了下来。

能在这定阳繁华的地段,用这样的院子做客房,天香楼果然名不虚传。

不过这样古幽的院子也不是谁都能住的起的,以这个院子为例,钟游一天就要花出去十两银子房费,而同样的院子,买下来估计也就几百两罢了。

银子在这个世界的购买力还是挺高的,一两银子拿出去可以买粮食,可以买二百斤,足够三口之家吃一个月。

也就是说,钟游在这小院小住一天,便几乎相当于普通三口之家,大半年的开销。

不过十两银子对于现在的钟游来说,却只是小钱罢了。

一路劫富济贫下来,钟游早就赚了大把的银子,倒也不意这些小钱。

这番转悠的功夫,刚刚着小二备的酒菜也已经准备好了,早已经饿的饥肠辘辘的钟游,连忙招呼身后的黎阳和赵风坐下。

“两位兄弟,已经到了定阳城,离浔阳已经不远,不知道两位兄弟有何打算。”三个人酒过三巡,钟游突然开口,神色肃然的说道。

“自然是去见识见识一番天下英雄的风采。”黎阳大笑着说道。

“天下英雄的风采,”钟游轻念一遍,继而抬头道,“黎兄应该知道,浔阳之事,有大半原因皆是因我钟游,因我刀客庄而起。”

“知道,”黎阳沉寂片刻,这才开口说道,“但那又如何,钟兄如果要报仇,黎阳绝对义不容辞。”

“可黎家呢?”钟游笑着反问道。

黎阳沉默了,是的,自己可以不惧生死,为兄弟两肋插刀,可黎家怎么办。

黎家有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兄弟姐妹,虽然不知道灭刀客庄满门的是谁,但既然能悄无声息的将钟家灭门,黎家绝对不是其对手。

只是……

就这样看着好友家仇不得报,只身赴死,也不是侠客所为。

“好了不说这些扫兴的事。”

“来,共饮酒此杯。”钟游高举手中的酒杯。

“好,干了。”黎阳大声回应,似乎是在发泄自己的无能为力,大口杯中都酒一饮而尽。

只是,黎阳和赵风,两个人虽然喝的猛,但酒量着实不怎么样,还没喝几轮,就已经喝的酩酊大醉了。

无奈一笑,钟游只好叫小厮来,把他们两个拖回客房休息,而自己则在院子里,演练起刀法来。

这段时间日夜坚持不懈练习下,钟游的刀法长进了不少,一刀刀挥舞下,赫赫生风,隐隐有成刀势的感觉,只是无论怎么挥舞,也无法领悟突破。

事实上,钟游吸收了不少高手的记忆,其中不乏已经练成刀势的高手,但到了他手里,却始终练不出那种感觉,就好像冥冥中总是缺点什么。

“是什么呢?”

钟游顿足停了下来,脑海中里不断地回想着和赵风比斗时,赵风用刀时的姿势。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但却又始终无法抓住关窍。

正当钟游想的出神的时候,他们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将他惊醒。

还没待钟游做出反应,十几个蒙面人,已经从两侧的围墙上蹦了下来。

“什么人?”钟游神色一肃,大喝道。

“要你命的人,”虽然领头的蒙面人一身低喝,十几个黑衣人,同时朝钟游冲去。

“找死,”钟游一身低呵,刀随身舞,朝着领头的蒙面人冲去。

“铛~”

一刀劈开对方的手中的长刀,再一刀,“噗呲”一声,已经深深的扎入到对方胸口之中。

“黑衣门的杂碎,就这点实力,也敢找我的麻烦。”

一直卡在刀势这一关,迟迟无法突破,今天很不容易有了一点领悟,又被这群人给打断了,真是该死。

正在气头上的钟游,出手没有丝毫留情。

一刀杀掉领头的蒙面人后,手中的长刀,立即余势不减的着其他蒙面人划去。

无声无息间,临近的几个蒙面人已经倒在了钟游的刀下。

而后面,其他蒙面人终于冲到了钟游的身后。

“喝。”

猛的转身,钟游的手中的长刀顺势上寮,接着一招力劈华山。

原本还想从背后下阴刀的蒙面人立即被劈成了两半,鲜血则是淋了周围蒙面人一头。

剩下的蒙面人,在看到自己这边的人,才刚开战,便被死了大半的时候,已经就士气大跌了。

此刻再看到同伴以这么惨烈的方式,被斩杀为两半,士气终于彻底崩了,也不考虑任务失败所面临的惩罚,转头就往来时的方向逃去。

战场上有时就是这样,如果都慷慨赴死倒还罢,但一旦有一个逃出,所有人都会崩溃溃逃。

而现在正是如此。

“往哪跑。”

不过正在气头上钟游的钟游,哪里会让他们逃掉。

大喝着朝他们追去,如夺命的阎王一般。

“噗呲~”

“噗呲~”

恐惧之下,这么蒙面人早就失去了习武之人该有的冷静,一身实力发挥不出十之二三,连最基本的身法都发挥不出全力,又怎会是钟游的对手。

很快便被追上,结果掉。

在杀掉最后一个敌人后,钟游终于收刀,停了下来。

“果然是黑衣门的杂碎。”闭上双眼,钟游慢慢消化这些蒙面人的记忆,良久,终于睁开了双眼。

从记忆里得知,这些人是黑衣门在定阳分舵的势力。

黑衣门虽然名声不显,但在各地都有分舵,只不过一直隐于地下,不为人所知,在定阳城自然也不例外。

而从他们的记忆里,钟游发现了一件极为奇怪的事情,他们并没有准备杀掉自己,反而是想要活捉自己。

“活捉?”

钟游眉头一皱,从灭刀客庄钟家满门,再到要活捉自己,他们一直阴魂不散,到底是什么原因。

“是为了复仇还是为了钱财?”

黑衣门势力遍布天下,不大可能是为了钱财,而如果是为了报仇,那又为什么要活捉自己?

自己身上,或者说钟家,到底有什么吸引地方,能吸引到黑衣门的注意力,让黑衣门穷追不舍。

钟游正思索着,突然一道灵光在他的脑海里闪过。

“难道是那件东西?”

原来,几个月前,钟游的前身曾参加过一次拍卖会。

在拍卖会上,财大气粗的钟游,拍下来一个枚据说是轩辕黄帝留下剑令。

轩辕黄帝是人族第一帝,两千年前的绝世高手,而轩辕黄帝最出名,除了他人族第一帝和第一高手的称号,便是他研究出黄帝内经。

据说,正是凭此内经,轩辕黄帝才能成为当时的第一高手,并延寿八百载。

当然,延寿不延寿后世不知道,但轩辕黄帝是当时绝世高手,却是天下公认的,那么轩辕黄帝创造的那门黄帝内经,便成了香饽饽。

不过几千年的时间,黄帝内经早已经失传,但又有一说法,说是黄帝当前便考虑到黄帝内经太难练,可能会失传,于是在它的兵器,轩辕剑上,曾留下一份黄帝内经。

不过,轩辕剑也早已经失传多年,但有传说,说当年的黄帝后人,在家族覆灭的时候,曾将轩辕剑藏起来,而五块黄帝令,便是找到黄帝宝藏,和打开宝藏的钥匙。

“所以我那块剑形令牌,是皇帝令喽。”钟游呲牙一笑。

如果传说为真,自己那块令牌也为真,那倒是真有可能是自己被黑衣门追杀的理由。

只是这种传说,过了这么多年,谁又知道真假,但黑衣门一直追杀自己,却是不得不解决,不然自己出门都不好出门。

钟游一身实力,在这广袤九州已经算是顶尖了,这次幻境又没有任务要求。

按照钟游的计划,自己准备先找个地方,安静的修炼几年,将自己从别人那里学到的功法武功巫术融会贯通。

然后再游历江湖,把九州各大门派,按照顺序一个一个挑战一遍,最后将天下武功绝学学尽的自己,再自杀回归,留下这一世无尽的传说。

只是目前看来,黑衣门根本不想给钟游留出,将自己武功巫术融会贯通的时间啊!

“既然你们如此迫不及待,那就直接杀过去好了。”钟游低声道。

“当当当~”

正当钟游想的入神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钟游一边俯身捡起一块衣角,将自己手中的长刀擦净,一边语气冰冷的说。

“吱~”

得到主人允许后,外面的人,“吱啦”,一声将院门推开。

原来是天香楼的小厮,听到这边有打斗和呼喊声,带着天香楼的护卫赶到了。

只是,现场的情形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

原本他们以为只是普通打斗比试,哪里会想到这一种情况。

看到满地的鲜血和残肢,小厮“呕”的一声,吐了出来。

而跟他一起过来的几个护卫,虽然没有吐,但脸也一下子变得煞白起来,极为难看。

不过对这一幕早有预料,只当没有看到,沉声说道:“这些是想要刺杀我的刺客,被我杀了,你们把尸体清理一下。”

说着,钟游将一把银子扔了出去。

这些银子都是他刚刚从这些黑衣门的人身上摸出来的,虽然不多,但也有好几十两,足够每个人分好几两。

“哎哎,好的。”

看到银子,几个护卫终于回过神来,连忙点头答应。

打发天香楼的护卫和小厮收拾后,钟游立即拿着长刀,一个人离开了天香楼的小院。

定阳是附近的大城,商业繁华,因此,黑衣门在这里有不少据点,这一次出手的对付自己的,便是黑衣门在定阳城一处分舵的人。

从袭击自己的人的记忆里,钟游已经知道了他们一处分舵的位置,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你们一次次的出手对付我,你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简单处理了一番身上的血迹,钟游翻身上马,直接打马,朝着黑衣门在码头的堂口赶去。

“驾~”

闹市纵马,自然引来许多人的围观,不过钟游不在乎,驭马飞驰,很快便赶到码头外,黑衣门在这里的据点。

“杀我钟家这么多人,今天就让你们血债血偿。”

钟游心中默念一声,手中提着钢刀,已经走了进去。

据点前,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赤膊站着,他们身材高大,让人望而生畏,看上去此处据点的牌面,但实际上武功却十分低微,只会靠蛮力斗狠。

毕竟黑衣门常年隐于地下,真搞两个武功高手来看门,恐怕分分钟就被人看穿。

两个守卫,看到钟游要进去,还想阻拦,但连钟游的衣角都没碰到,便被一人一刀给结果掉了。

“怎么回事,”据点内,香主正盘算着,抓到钟游后,舵主会降下什么奖励,外边已经响起了嘈杂的厮杀声。

“李虎,”香主拿起自己的兵刃,走出静室,对一旁唤道。

“在,”一个精瘦黝黑的男人在墙边出现。

“去看看前面怎么回事,”香主看到李虎,心中一定,淡然命令道。

“是,”李虎是香主的贴身密卫,话不多,但实力却极为不凡,擅长暗杀,比起香主自己亦不差。

接到香主的命令后,李虎立即快步超前院赶去。

然而刚推开中门,一个一身鲜血的男人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好大的煞气。”

看到来人后,李虎瞳孔一缩,身形一侧,整个人已经合身朝着来敌冲去。

冲出的同时,一柄黝黑的短刃,在他的袖中浮现。

这把短刃是他的独门兵器,专门请名家打造,刀刃锋利无比,配上刀身上提前抹好的毒药,只要划破一点皮,对方便必死无疑。

只是……

对方的速度好快啊,李虎还没来得及做出动作,便感觉天旋地转,然后他看见了自己没有头的身体。

“原来我已经死了呀,”李虎恍然大悟,但一直到临死前,他脑海里的最后一个念头仍是,“真的好快啊!”

“你就是香主,”钟游一刀斩掉精瘦男人的头颅,手里提着钢刀,一边朝里面走,一边轻笑着说。

“滴答滴答……”

鲜血顺着刀尖,一滴滴滴落到地上,发出一声声脆响。

香主看到钟游的面容,瞳孔微微一缩,脸上一丝慌乱的神色一闪而过。

“什么香主,我只是这里的货栈掌柜,你是什么谁,想要干什么?我告诉你,定阳城可是有王法的,你如果敢……”

“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钟游不待他话说完,便不耐的打断。。

“你是什么人,我怎么会知道,但我要告诉你,这里可是定阳城,而我女婿是定阳城城备军的副统领,你如果敢伤害我,绝对不会有好下场。”香主强作镇定的说。

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绝对不能慌,能那么干脆利索的一刀杀掉李虎,对方想要解决掉自己也是同样的简单。

跑,是跑不掉的,如今唯一的办法是多拖延一点时间。

实际上,这个时候他已经开始后悔了,自己为什么要自做主张,为什么非要邀功,不等舵主长老来,就派人去抓钟游了。

能让门中的长老亲自坐镇搜寻的人,哪里有那么简单,不小心竟然落入如此境地。

这处堂口被上下屠戮一空,就算真的能保住小命,等回到门内也少不了被严惩。

现在只能想办法多拖延一点时间,幸好自己在刚收到消息的时候,就已经派人去向长老汇报了,但愿长老能早点赶到吧,到时候能抓住对方,自己还能将功赎罪。

香主满是绝望的想道,可钟游根本不给他机会。

“不承认,那也没关系,只有把你的命交出来就行了。”

说着,钟游轻轻一踏地面,整个人已经如离弦立箭一样,飞身而出,朝着香主冲去。

“等等,”香主大骇,连忙大喊道。

“你不想知道我是谁,为什么要对付你吗?”

看到钟游要动真格的,香主立马大喊道,也不想着隐瞒身份了,只要想着让钟游迟疑一会儿,多拖延一点时间,可钟游心中杀心早定,根本不给他拖延的机会。

“哈哈,不必了,等你死后,我自然就知道了。”钟游大笑道,随着钟游的笑声一起落下的,还有他手中的长刀。

手起刀落,人头随之飞出,堂堂黑衣门的香主,放在江湖上也算是把好手了,但在钟游手下,竟然连一刀都没挡住,就已经命丧黄泉。

赵梦,黑衣门香主,在定阳另有两处分舵和香主,赵长老也在定阳,另有两位护法,寻找一枚令牌,已经汇报长老,要活捉,长老马上赶到。

一段段记忆在钟游的脑海中闪过,钟游突然笑了。

“果然是为了所谓的黄帝令来的,就为了那一枚不知真假的令牌,竟然血洗了钟家。”钟游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怒火。

“虽然我不是真的这个世界的钟游,但既然承了你的身份,那你的仇便由我来报。”钟游心中默默道。

这一刻,所有的愤怒在钟游的心中,尽皆化为对黑衣门的仇恨。

既然那个什么长老要来,那我就在这里等你好了。

钟游艺高人胆大,杀掉这处的香主,竟然选择没有立即离开,反而是想要等黑衣门的长老赶来。

捡起一块一角,随手擦了擦刀上血迹,钟游就这样安静的站在庭中。

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终于来了,”钟游咧嘴一笑,露出森然的牙齿,提着刀,信步朝外走去。

黑衣门虽然长年隐于暗处,不显山不露水,但势力却极为强大,触角更是遍及整个九州。

而能维持这样庞大的势力,靠得则是黑衣门强大的实力。

黑衣门自门主始,向下分别是副门主、长老、金刚、护法。

在各地,黑衣门又设有总舵、分舵、堂口、据点,分别由总舵主,分舵主,堂主,香主管理。

其中总舵主和长老地位相当,而分舵主则相当于金刚,而堂主相当于护法。

而在这定阳城,黑衣门只有一处堂口,和三处据点,不过最近这定阳城的堂口,却颇为热闹。

原因便是,堂口来了门中来的赵长老,赵信德。

赵信德是黑衣门的外门长老之一。

黑衣门内,长老虽分内外,但实力地位并无差别,只是内门长老主要负责门内的事情,外面长老经常外出执行任务罢了。

作为长老,赵信德其实并不经常外出的,主要这一次的事情,实在比较重大。

相传黄帝死后,黄帝的后人曾留下黄帝令,得到黄帝令,便能得到黄帝留下的黄帝内经和财宝。

这个故事,别人只当是传说,但赵信德却知道,这个传说是真的,因为他们黑衣门便是靠着黄帝令,找到黄帝的一处密藏发家的。

而现在,又有另一枚黄帝令,竟然在定州现身,又怎么让他不重视。

于是在得到黄帝令的消息后,赵信德便立马昼夜兼程的赶到定州。

在赵信德的主持下,黑衣门夜围刀客庄,将整个钟家屠戮一空,这样一定能得到令牌。

原本赵信德也是这样以为的,但没想到的是,最终掘地三尺也没找到钟家那枚令牌。

就在赵信德以为自己是不是弄错了的时候,这才发现,庄内竟然少了一具尸体。

刀客庄庄主独子的尸体。

“一定是那小子带走了令牌。”赵信德顺间明悟。

接下来便是持续半个多月的追杀。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眼看着就要抓住那小子了,没想到竟然被神秘高手救走,莫名消失。

就这样,赵信德一直在定州一直暗中苦苦搜寻。

皇天不负有心人,今天终于有人在定阳城发现了钟游的踪迹。

听到手下来汇报这个消息,赵信德的心都开心的跳出来了。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躲了几个月没出来,没想到一出来便刚好装在自己头上,这不是天意让你死,还能是什么。

当即,赵信德立即点齐两个护法随自己来,同时让一众黑衣卫暗中待命。

急急的赶到拿出言称发现了钟游的据点,赵信德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推门便如。

“呜~”

一阵狂风卷过,浓重的血腥味离开迎面扑来,而在不远出的庭院,一个半身血迹的年轻人,正倒提着一把长刀,缓缓朝他走来。

“钟游,”赵信德一眼便认出了对方,正是自己苦苦寻找的钟家唯一的幸存者。

可惜对方没有理会,而是依旧保持着不快不慢的速度朝他走去。

“找死。”

看到对方完全无视自己的态度,赵信德勃然大怒,手中的长剑在地上一挑,一枚石子立即朝着钟游凌空飞去。

“啪~”

钟游微微侧头,避开飞来的石子,轻轻咧了咧嘴,嘲讽道:“你就这点本事?”

“你……”

身为黑衣门的长老,赵信德位高权重,即便面对门主,也是不卑不亢,没想到今日竟然会被一个黄口小儿奚落,顿时被气的说不话来。

“原本我还想让你死得痛快点,但现在,你恐怕想死都不可能。”赵信德深深的吐出一口气,语气怨毒的说道。

“哦,那真太感谢你八辈祖宗了,正好我也不想死。”

说着,钟游整个人已经如离弦的利箭一样,飞身朝着赵信德窜去,而他手中的长刀,则刀随身舞,朝着赵信德周身要害招呼。

“叮~”

一声脆响,赵信德手中的长剑后发先至,精确的挡住钟游的长刀。

“哈哈,果然有点本事,”钟游大笑一声,不惊反喜,刀势立即一变,由砍转切,朝着对方握剑的手削去。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钟游还没使出过全力,今天终于来了个像样的敌人,正好验证一下自己这段时间苦练武功的成果。

“找死,”赵信德原本以为已经能迅速拿下对方,没想到对方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当即,脸上一寒,直接手腕迅速一转,手中的长剑如毒蛇一样,朝着钟游腹部刺去。

一直到这个时候,赵信德还想着活捉钟游。

不过这一招确实老练,钟游不得不后退,避开这一剑。

“好,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虽然攻势遇阻,但钟游却不生气,反而是笑着评价这一剑。

只是老头儿,赵信德却怒了,“老夫也是你能褒贬的。”

话音未落,赵信德已经人随剑出,朝着钟游刺去。

“叮~”

钟游手中的长刀立即上寮,稳稳的架住赵信德长剑。

可惜的是,赵信德立即中途变招,剑尖如毒蛇唇一样,向着钟游的脖子吻去。

而钟游的长刀只来得及拦截住一般,发出一声脆响。

一缕鲜血顺着钟游脖颈滑落。

虽然钟游将这一剑打偏,但赵信德的长剑,仍旧划破了钟游的脖颈。

还好赵信德没有趁势追击。

“嘶~”

伸手摸了一把自己脖颈上的鲜血,一抹疼痛的感觉立即顺着手指触碰到的地方传来。

伤口并不深,远远没到要钟游命的地步,但钟游脸上原本嘻哈的笑容却是全部一收,消失不见影踪。

因为他知道,这一招自己已经败了,败在了自己的大意上。

“呼~”

深吸一口气,钟游缓缓的抬起头,刀锋一转,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赵信德喝道,“再来。”

说着,钟游再才主动朝着赵信德冲去。

“小子,我承认你有点本事,可就凭你这不入流刀法,还想打败我。”

“呵呵~”

赵信德嗤笑一声,身体根本没有丝毫躲避的打算,手中的长剑,直接如毒蛇般的,朝着钟游胸口的要害刺去。

赵信德修习剑法已经三十年。

在与人打斗的时候,赵信德的剑,从来只攻不挡。

因为他的剑法,叫做毒蛇剑。

毒蛇是世上最毒的动物,而他的毒蛇剑,亦是最毒的剑。

只是他的毒蛇剑,不是毒在毒上,而是毒在刁钻与毒辣。

手腕弹出,剑尖立即入毒蛇一样,朝着钟游的胸口点去,逼得钟游不得不收刀回撤。

不过一个回合的功夫,钟游再次落入了下风。

只是这次,钟游显然小心谨慎了许多,虽然被对方打得手忙脚乱,节节败退,但却没有立即落败。

“小子,老夫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吧。”打斗了一会儿,赵信德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出声劝道。

自己一个堂堂长老亲自出手,竟然一时间那不下对方,这穿出去让自己这张老脸往哪搁。

“哈哈,本事不大,想的倒还挺美。”

“拿下我,便跟你走。”钟游长笑一声,嘲讽道。

“找死,”赵信德博然大怒,手中的剑不由又快了几分。

“我看是你在找死。”

对方的剑虽然快了几分,但却失了几分灵动。

钟游立即抓住机会,反手朝着对方的长剑砍去。

“铛~”

一声巨响,长剑立即一震,差点脱手而出,吓得赵信德不得不退,原本的已经被杀得节节败退的钟游,立即获得了喘息之机。

“老小子,你的剑挺快嘛。”钟游喘着粗气,大喊道。

论实力,对方的实力并不算顶尖,也就和钟游相仿,甚至比起钟游还弱了一些,不然也不会被钟游一刀,差点把长剑劈飞。

虽然中间,钟游有占了少许武器较重的原因。

不过对方的剑确实挺快,是钟游生平遇到过的敌人中,速度最快的,而且很角度也极为刁钻。

每一剑,都是刺在钟游最难防守的地方,让钟游难以招架,只能躲避。

不过好在,对方也不是没有弱点。

对方的剑快则快矣,但力量却明显不足。

虽然同样是凡阶中级,但对方最多算堪堪踏入中级,比起钟游,明显差了一截,不过是靠着高明的剑法,才占据上分。

而对方招招致命的打法,虽然看上去十分唬人,但不过是攻其所必救的套路罢了,一旦被看破,将不再有用。

比如说现在……

“既然你想以命换命,那我就陪你以命换命。”钟游心中默念。

猛地将对方的长剑震退,钟游突然明悟,风格立即一变,不再畏手畏脚,而是直接展开了猛烈的攻击。

丝丝黑雾在钟游周身浮现,让钟游的速度和力量再上一个台阶,虽然还没达到对方的出剑速度,但也已经能勉强跟上。

接着便是如狂风骤雨般的攻击。

“找死,”赵信德眼中寒芒一闪,剑尖再次入毒蛇一样,直刺钟游的心脏。

可钟游这一次,却没有选择招架,而是身体微微一侧,避开心脏要害,手中的长刀如山岳一样,直劈赵信德的脖颈。

以伤换命,这便是钟游的应对之法,既然我挡住你的剑,那我就放弃不挡,只要避开要害即可。

“但我全力的一刀,你是不是能挡住?”

这便是钟游要问。

“我要用我不致命的伤,换你的命,你愿意跟我换吗?”钟游锋芒毕露。

可赵信德显然不愿意换,手中的长剑探出一半,便猛的一偏,将钟游的劈势打打偏。

“再来,”钟游大喝,刀锋半空一转,再次朝着赵信德劈去,这一次,钟游已经使出了千山叠的技巧。

虽然还没有领悟刀势,但凭着势大力沉,一时间竟硬生生的压着赵信德打。

而赵信德则是打得无比憋屈。

仗着剑法刁钻,从来都是他以伤换命,压着别人打,什么时候以同样的套路,被压着打过。

但是他不躲又不行,对方皮糙肉厚,力量又大,真拼命,自己一剑不一定能刺死对方,但他相信对方一刀绝对能削掉自己的半个脑袋或者半个身体。

至于硬碰,那就更不敢想了,刚才不过硬拼了一记,自己的长剑就差点握不住,再拼几次,自己绝对是有死无生。

赵信德贵为黑衣门长老,纵横了江湖几十年,这一刻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单论武功,确实不如对方。

虽然对方的刀法还略显稚嫩,但实力却是实打实的强,能稳压对方一头的,恐怕只有门中的几位副门主,或者门主了。

想到这里,赵信德的心中,已经萌生了退意,这样缠斗下去,自己落败是早晚的事。

只是此刻两人缠斗在一起,想退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

不过赵信德终究姜还是老的辣,眼见不敌,立马招呼一起跟来的两个护法过来帮忙。

他可是没忘记自己还没两个马仔呢。

马仔是用来干嘛的,当然是用来关键时刻挡刀的了。

听到赵信德的命令,两个黑衣门的马仔,哦不,两个黑衣门的护法,互相对视了一眼,立即一左一右的包抄夹击而来。

“找死。”

看着包抄来的两人,钟游猛地一震手中的长刀,将赵信德逼退,紧接着便是一招横扫千军,朝着两人扫去。

“铛铛~”

两个人放在普通人中,也算是把好手了,但和钟游一比,却是差了不是一点半点,立即便被扫飞了出去。

趁你病,要你命。

一击得手,钟游得理不饶人,立即便展开身法,趁势追击。

“噗嗤~”

两人已经被钟游打散了架子,此刻哪里还有抵抗的余地,直接钟游“唰唰”两刀,枭首在原地。

鲜血飞溅,可钟游却不躲不避,连忙收到转身。

他可没忘记,旁边可还有一个黑衣门的长老虎视眈眈呢。

只是,这一转身,却将钟游给看楞了。

不过这片刻的功夫,刚刚还和他缠斗在一起,此刻竟然已经不见了踪迹。

“这就跑了?”钟游头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堂堂黑衣门的长老竟然出卖手下,自己跑了,跑了~~”

明明是对方人多势众,明明是对方占据上风,现在居然跑了。

这可把钟游给气笑了。

没想到对方还精通献祭流打法。

献祭队友,法力无边!

虽然赵信是德跑了,但跑得了和尚,跑不掉庙,消化完两个护法的记忆,钟游已经彻底摸清了黑衣门在定阳的堂口势力,只待一个个去拔除。

不过在此之前,钟游还有一件更重要的是事情需要去做,那就是将这一处黑衣门的据点,好好的搜刮一遍。

吸收了香主的已经后,钟游对这里是了如指掌,进门直接便朝着他私藏财宝的地窖而去。

“没看出来,一个小小的香主,还挺有钱嘛。”

地窖藏着的,是香主这些年的积攒的财宝,钟游略略一看,光是银子,便有上千两,除此之外,黄金玉石若干。

不过钟游一个人可带不走这么多的银子,只好将黄金玉石横扫一空。

至于那些银子,便留给有缘人吧。

出得院子,一身血污的钟游,立即上马,打马朝着自己刚租住的天香阁小院赶去。

一路上自无人敢阻拦。

到得天香阁小院,原本喝醉的黎阳和赵风,已经酒醒了七八分。

看到钟游一身血迹的回来,黎阳刹时脸色一变,急忙上前道:“钟兄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把你伤的这么重。”

说着,黎阳便想要上前来扶他。

钟游眼疾手快,立即伸手一挡。

“我没事,”钟游不动声色的避开黎阳的手,解释道。

关心归关心,但可不能动手动脚。

“那你身上的血……”黎阳并没有看出钟游的这些小动作,关切的问道。

“都是别人的。”

说着,钟游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脖子的破口处。

“怎么有点痒,难道……”

“难道有毒。”

想到这个可能,钟游立即也不淡定了,马上朝着屋里跑去。

天香阁的小院里,各种用具,一应俱全,其中自然也包括镜子。

不过这里的镜子,还是古代那种铜镜,清晰度并不高,钟游对着铜镜照了半天,终于发现了不对。

自己脖子上被划破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红肿了一小片,不疼,但是有点痒。

“看来真的是中毒了,”钟游低声叹了一口气。

好不容易才杀退了敌人,没想到却中了毒,看来真的不能太大意。

不过钟游对于解毒这种事情,一窍不通,根本不知道自己中的是什么毒,更不知道该怎么解。

就在钟游一筹莫展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黑衣门?”钟游神色一冷。

“但对方应该没这么胆大吧,刚被杀跑了一个长老,就又跑过来。”

“跑过来送死?”

两个黑衣门护法的记忆中,附近可没有黑衣门的其他高手啊。

这般想着,钟游已经出了房间。

“钟公子。”

原来来的是最开始给钟游引路的天香楼小厮。

钟游微微松了一口气。

小厮看到钟游,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问好,这才又开口说道:“小的看到公子浑身是血的骑马回来,特意请来酒楼的大夫给公子看看。”

小厮说完,似乎又感觉不妥,连忙又解释道,“当然,以钟公子的高强武功,自然不会受伤,不过难免有一些奸邪小人,诡计多端,小的也是为了有备无患。”

“嗯,”钟游微微颔首,“你有心了。”

“正好本公子不小心中了敌人的毒,你让大夫来看看,能不能解掉。”

“一定能解掉,”小厮连忙回应,然后立即催促一起开的大夫,给钟游解毒。

大夫是天香楼专门长期聘请的大夫,医术虽然不是顶尖,但也算不错了,但看了钟游的伤口,却是皱起了眉头。

“怎么样?”钟游看着大夫的表情,心下一沉,沉声问道。

“恕公子勿怪,在下行医多年,这种毒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大夫拱了拱手,满是歉意的回答。

“那你可有解毒之法,”钟游神色更阴郁了几分。

“治病,最重要的还是对症下药,在下连什么毒都不知道,哪敢轻谈解毒之法。”大夫苦笑道。

“那就是治不了了,”钟游冷声问。

“那倒也不是,”大夫突然感觉空气有点冷,打了个寒噤,接着说道:“天下毒药虽多,但却都有一定共性。”

“在下虽然解不了毒,但却知道有一些常用的解毒方子,可以缓解毒素的发作,和强度。”

说着,大夫从随身的小药箱里,翻出一枚拇指大的药丸。

“这是乌香解毒丸,虽然效力不强,但却对绝大多数毒药都有效,公子可以先服下一试。”

“好,”钟游身形微微一顿,便接过药丸,直接付下。

药丸入口,直接坠入钟游的胃。

钟游闭上眼睛,默默等了两分钟,但却没有任何变化,随即睁开双眼,紧紧盯着大夫,似乎在等他的回答。

“公子,这乌香解毒丸,没有这么快发挥出药效。”大夫苦笑一声,解释道。

说着,大夫从小药箱里又取出一瓶药酒。

“老夫现在,先为公子清理一番伤口,这样能让流入身体的毒素减少一些。”

“好,”钟游也明白这个道理,微微颔首。

大夫看的钟游点头,立即忙活了起来。

一番清洗伤口,大夫忙了一头汗,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没钟游的煞气给吓的,好在最后还是成功清洗完成了。

忙完收手,大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开口说道,“伤口我已经清理干净了,公子又服下了乌香解毒丸,按理说应当无事了。”

“不过在下终究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毒,不敢枉下判言,建议公子还在再找名医诊断一番。”

“另外,我这里还有一副方子,公子待会可以着人去抓来煎熬,分每天早晚各一次,即便这毒的毒性超出老夫的预料,毒性再次发作,也应当一时无大碍。”

大夫下意识的想捋一捋自己的胡须,但又想到自己的胡须已经在和老婆吵架时,被老婆半夜偷偷的剪掉了,不自然的将手放下,尴尬的嘱咐道。

“我知道了,有劳您了。”钟游说到这里,用到了敬词。

对于真正有本事,且帮助过自己的人,钟游从来不吝啬自己的敬意。

“不敢当,不敢当。”大夫笑着连连摆手。

“救死扶伤乃是医者本分,况且公子还给了钱。”

大夫说到最后,声音突然小了许多,眼角微微上扬,用眼睛余光,悄悄的观察着钟游的神色。

“哈哈,那还自然,”说着,钟游从身后的包裹里摸出一枚金锭。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大夫美滋滋的接过金锭,把玩了两下,连忙收进袖子里的口袋里。

这就是给江湖侠客看病治伤的好处了,虽然他们脾性大多比较火爆,有时候需要冒一小点点风险,但收获却也是巨大。

就这一小锭金子,换成银子,便价值至少上百两,顶上普通大夫出诊一年的诊费。

送走了大夫,钟游转身对着小厮问道,“你们这定阳城里,最厉害,最有名的大夫是谁。”

“回公子的话,定阳城里的大夫,要说最有名的大夫,当数城东的乔大夫了。”

“乔大夫医术高超,救人无数,整个定阳都是有口皆碑。”

“不过如果论医术,其实在城外柳家庄,还有柳神医。”

“只不过柳神医专医疑难杂症,等闲不轻易出手。”

“不知道公子想请哪一位。”

小厮常年混迹于天香楼这种鱼龙混杂的场所,对定阳城的名医竟十分了解。

“竟然一个最出名,一个专医疑难杂症,那就将他们都请过来。”

小孩子才做选择题,钟游两个都要。

“这一百两金子定金,跟他们说,医好本公子,另有重谢。”钟游说着,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裹扔过去。

“砰~”

金子撞在小厮的怀里,哗啦啦的直作响。

小厮也算是见惯了豪爽的有钱客人,但像这么豪爽的,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赶紧将金子抱在怀里,小厮连忙连连点头答道。

“嗯,”钟游不轻不重的定了点头,“这是你的。”

钟游又拿出一块金子扔过去,嘱咐道:“好好办事,少不了你的好处,快去吧。”

“小的晓得,小的晓得。”

小厮这次头点的更狠了,恨不得把头放到地方。

不过他也知道正事要紧,应下之后,便马上倒退着出门,小跑着,朝两位神医的医馆跑去。

看到大夫和小厮业已经离开,一直守在一旁的黎阳终于忍不住发问了。

“钟兄,到底怎么回事?”

“咱们兄弟三个,不过吃一顿酒的功夫,你怎么又是中了毒,又是满身血。”

“不妨事,”钟游刚刚还一脸严肃,这会儿倒是风轻云淡了起来。

“不过是些许小伤小毒罢了,至于血迹,哈哈,都是别人身上的。”

黎阳闻言眉头不由紧皱,钟游这是显然没有说实话啊。

仅凭这么多血迹便知,敌人敌人绝不止一个两个。

而刚刚两个醒过来之后,也看到天香楼的小厮差人抬尸体的一幕。

显然,这事情,远远没有钟游说的那么简单。

只是……钟游为什么要隐瞒,他到底又隐瞒了什么?

就在黎阳凝眉思索的时候,一旁的赵风突的开口了,“钟兄,可是对刀客庄下毒手的歹人追来了?”

听到赵风的话,黎阳整个人顿时豁然开朗。

对啊,肯定是仇家追杀来了,不然怎么会突然冒出来这么多黑衣杀手。

也是因为仇家追上门了,所以钟游才又是受伤又是中毒。

又是因为仇家追来了,他怕自己冲动为他报仇,给自己引来祸端,所以才不得以不隐瞒。

想到这里,黎阳不由心思激荡,沉声说,“钟大哥,你放心,小弟绝不会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绝不会冲动给你报仇……”

与此同时,钟游也知道自己的两个兄弟都是聪明人,隐隐瞒瞒没有意思,索性大声说道,“没错,确实是那群杂碎,生死大仇,不报枉为人子,只是钟游一人力弱,如果两位兄弟能施以援手,为小弟报仇……”

说到这里,两个人同时一愣。

“呃~”盯着钟游僵住的面容,黎阳嘴巴上下开合了两下,却没有丝毫声音传出,气氛一时间极为尴尬。

黎阳却是感觉丢人丢到了家,恨不得立即地上有条缝,赶紧钻进去。

“哈哈,”终于还是钟游先反应过来,大笑两声,然后出言打圆场道,“其实报仇这种事情,小弟一人就够了,根本不用劳两位兄弟大架。”

“不不,能为钟大哥两肋插刀,是黎阳的荣幸,铲除奸小这种事情怎么能少的了我。”好不容易打破了尴尬,黎阳感觉抢着说道。

“那好吧,”钟游看到黎阳非要插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踌躇了半天,这才勉为其难的压低声音说道:“其实对我钟家下毒手的人,兄弟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眉目。”

“哦,”赵风和黎阳两个人听到,眉头不由一挑,忍不住同样靠近,低声问,“那是谁下的毒手?”

“黑衣门,”钟游嘴唇微动,轻轻吐出三个字。

“黑衣门?”黎阳刚开始听到这个名字,脸上还满是疑惑的神态。

但紧接着,好似便想起了什么,立即满脸震惊的问道,“可是那个黑衣门。”

“正是那个黑衣门。”钟游一字一顿的说。

黑衣门在江湖上虽然名声不显,但像黎家钟家,这些武林世家,对他们还是有所耳闻的。

当然,听说的最多的,肯定是黑衣门的强大和毒辣,所以黎阳才会满脸震惊。

不过赵风是野路子出身,却没有听说过黑衣门,看到两个人像是打哑谜一样,忍不住问道:“黑衣门到底是什么东西?”

“黑衣门不是东西。”

沉默片刻,最终还是黎阳开口,解开了赵风心中的疑惑。

“黑衣门是江湖中潜藏于地下的庞然大物,门中尽皆是高手,触角……”

黎阳这一讲,便是足足半刻钟。

听完黎阳讲述的黑衣门的事情,赵风不由有些目瞪口呆,忍不住反问道,“那黑衣门,真有这么厉害?”

“或许比你想的还要厉害,”钟游刚刚一直坐着床边,一边听着旁人对黑衣门的理解,一边默默压制毒性的发作,一直待听到赵风发问,这才开口。

“黑衣门的总门不知道藏在何处,但仅在这定阳城,便有好几处据点和堂口。”钟游开口道。

“在黑衣门内,门众按照武功地位的高低,分为六等。”

“其中最低等的,便是普通的门众,也就是我今天杀得这些。”

“而往上一等,便是香主。”

“香主之上,则是分舵主、总舵主。”

“除此之外,还另有护法、金刚、长老、副门主、门主等。”

“不过即便是等级最低的普通门众,实力亦可比拟大派的精英弟子,而黑衣门的长老,论实力,更何可各州大派的掌门相媲美。”

钟游一口气说完,现场又沉默了。

若真如钟游所描述的,这黑衣门的实力,比起三山两岳,七门八派,佛释儒三道,各大顶级门派的实力都要强。

大家抵抗都费力,哪还有可能报的了仇。

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黎阳先开口了,这一开口,便让钟游震精了。

“哥,要不咱们还是躺平吧。”

“你看啊,黑衣门为祸这么多年,各大门派都拿它束手无策,咱们又有什么办法。”

“不然趁着黑衣门还没找过来,咱们赶紧先藏起来。”

“黑衣门再厉害,找不到我们也是白搭,等过了这个风头,咱们在思量报仇的事也不迟。”

“嗯嗯,黎兄说的有道理,”赵风也在一旁附和道。

不过钟游却已经听不下去了。

“够了,”钟游低喝一声打断他们,我跟你们说这些,是让你们早做准备,不是让你们早做准备逃跑。”

“都是早做准备,那不还都是一样。”黎阳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钟游瞪了他一眼,黎阳马上闭嘴。

钟游这才接着开口说道,“实不相瞒,其实我脖子上的伤,是刚刚和黑衣门的一个长老打斗时,不小心被他的剑所伤的。”

“那个长老虽然武功不怎么样,但手段却极为歹毒,不但卖手下,还在剑上淬毒。所以我才受了一点小伤。”

说到这里,钟游语气猛的一扬,“等下次再遇到他,一定让他好看。”

“怎么让他好看,靠吹牛皮吗?”黎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黎阳平日里和钟游切磋过许多次,不过每次钟游留了手,只用了和他们一样的力道切磋。

所以在黎阳眼里,钟游不过是和自己一样的后起之秀。

论实力,放到年轻人一辈中,算是不错了,但遇上实力和大派掌门相当的黑衣门长老。

呵呵,还是使劲吹牛皮吧,说不定能把对方笑死。

就在钟游几个人,小声讨论该怎样对方黑衣门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梆梆梆~

“钟公子。”

原来是天香楼的小厮回来了。

“请进,”钟游沉声说。

“吱嘎~”

伴随门叶的响声,小厮已经推开门,带着一个一身青袍的中年男子进来了。

“钟公子,乔神医我给你请来了。”小厮快步走到钟游床前,笑着说道。

“好。”

钟游微微颔首,然后抬头对着中年男子拱了拱手。

“在下与人打斗时,不小心中了对方的剑毒,听说乔神医医术高超,相比一定有办法能解此毒。”

“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能不能解毒,还要看过才知道,在下可不敢打包票。”

乔大夫虽然被众人捧得很高,但却并没有被冲昏头脑,反倒是十分冷静。

说话的功夫,中年男子已经从随身的药箱里拿出了一堆诊治的东西。

“看公子气色尚好,在下先给公子号号脉吧。”乔大夫淡淡的说。

“好,”钟游听到大夫的话,立即配合的将一只手伸出,而乔大夫,则是甚至两根手指,搭在钟游手腕上。

闭上双眼,细细号了片刻脉,乔大夫猛的睁开双眼。

“公子这脉象不对啊!”乔大夫沉声说。

“哦,怎么不对,”听到眼前的人这样说,钟游顿时来兴趣了。

虽然钟游不懂什么医术,但却是武功高手。

自古医武不分家,即便是不通医术,靠着武者强大的感知,钟游也能感受到,自己体内的毒,其实并没有多严重,对自己的身体造成多大影响。

更别说,钟游除了是个武功高手外,还是一名精通各种巫术的巫师。

对于自己的身体到底有没有事这件事,其实钟游很清楚的。

“难道是遇到了骗子。”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钟游却还是微微一笑,用一种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语气说道:“到底是怎么不对,还请乔大夫明示。”

“按照脉象来看,公子现在其实应该已经暴毙了。”大夫沉声道。

“哦,”钟游眉头一挑,没有接话,而是示意他接着说。

“这毒其实颇为高明,早已经避开大部分经脉,渗入到了心脏之中。”乔大夫接着说

“嗯,”闻言,钟游不由默默感觉。

心脏的附近,确实是有一股微微酥麻的感觉,可奇怪的是,其他地方却都没有事,难道这家伙说的是真的?

钟游不由有些疑惑。

而对面,乔大夫还在继续说,“可奇怪的,这毒素,无论有多少,到了心脏之中,却都如泥牛入海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说到这里,乔大夫也是满脸困惑和不解。

“这不正常,极为不正常。”

“除非心脏里面有什么东西,是这毒药的天生克制之物。”

“可是这毒药,如公子所说,本就是为杀人之用,专攻人心脏,又怎么会被心脏里面的东西所克制呢。”

说到这里,连乔大夫自己都不信了,连连摇头。

“算了,我还是,先检查一遍伤口,看看能不能检查出来是什么毒吧。”

说着,乔大夫已经站了起来。

听到乔大夫这样说,钟游的心里,反倒有了点眉目。

如果说钟游的心脏和别人有什么不同,那就是燃血秘技了。

燃血秘技,以自己的生命和鲜血为引,虽然在修炼了巫力之后有所改变,心脏仍是最关键的所在。

平时即便不施展时,心脏里面也时不时的会有一丝灰雾游荡。

侵入心脏的难道是被灰雾吞噬了。

还真被钟游歪打正着的猜对了。

钟游闭上双眼,仔细感受,确实有一丝丝温热的毒素,顺着血液,不断的流入到自己心脏之中。

不过这毒素一到心脏之中,立即便会被盘踞在其中的灰雾给绞杀的干干净净。

“这里是灰雾的地盘,”钟游心中突然升起一丝明悟。

“没想到,一道秘技,也会自己占地盘,”钟游有些好笑。

不过这对钟游来说,这却是一件大好事,有可以吞噬毒素的灰雾在心脏盘踞,钟游将拥有免疫绝大多数毒素的能力。

乔大夫看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最后留下一个药方,匆匆离开。

就在钟游研究怎么解毒的时候,赵信德也已经返回黑衣门在定阳的秘密堂口。

静室里,赵信德双手结印,跌迦而坐,神色肃穆,看似十分淡然,但微微颤抖的肩膀,却出卖了他此刻的心境。

和钟游对拼了半天,其实赵信德远没有表面上表现的那么游刃有余,不然也不会舍弃两个护法,自己独自逃跑。

无论是比力量,还是比速度,赵信德比起钟游,其实都差上不少。

只是靠着远超钟游的剑法的境界,才能在一开始占据,但当钟游反应过来后,赵信德只能被钟游压着打。

两个人打斗的时间其实并不长,但这么不大会的功夫,赵信德其实已经被震伤了经脉。

所以才会刚一回来,赵信德便立即不管不顾的进入静室疗伤。

半晌,赵信德才长吐一口气,缓缓收功,双眼古井无波,不知道在想什么,又静坐了片刻,才站起来,走出静室。

静室之外,自堂主而下,本地堂口的一应门众,已经在门口等待了良久。

但看到赵信德出来,众人脸上,却没有丝毫长时间等待后的不耐之色,反而是齐刷刷的躬身行礼。

“拜见长老。”

“嗯,”赵信德微微颔首,不管他在外面被欺负的有多惨,但在这处堂口,他却是毋庸置疑的扛把子。

将门外众人环视了一遍,赵信德脸上一抹失望之色一闪而过。

面前站着的人虽然不少,但却都武功低微,根本没有可以帮的上他的高手。

不过这也属实正常,像他这样的高手,整个天下都是有数的,能插得进手这种层次战斗的,整的定州都是不多。

虽然不多,但黑衣门作为潜藏于地下的庞然大物,这等高手还是有一些的,只是为了搜寻黄帝令之事,都分散了出去,想要再召集回去,却还需要点时间。

总门内倒是高手众多,赵信德也老早便将这里情况,写信送了回去,只是天高路远,想要等到总门的支援到达,恐怕还需要一段不断的时日。

于是堂堂黑衣门长老,一时间竟落入到了手下无人可用的局面。

其实这也不怪他,原本以他的实力,放在定州亦是顶尖,所以这才放心的只留下两个护法在身边,其他人都派了出去。

哪成想到,竟然出了钟游这个怪胎,年纪轻轻,就有了一派掌门的实力。

九州之上,各门各派修习的武功虽然都不同,但按照实力,大致上,亦可以分为三个层次。

按照从弱到强,分别是三流高手,二流高手,一流高手。

所谓一流高手,要是一派掌门,才当得起如此称号,如铁刀门门主、沧江帮帮主,能成为雄踞一州的大派的掌门人,肯定当得上一流高手,甚至在一流高手中亦是顶尖的,赵信德也是这个层次。

往下一些,便是于刀客庄庄主,钟游这个世界的便宜死鬼老爹,黎阳他老子,黎家家主,以及一些大派的长老,和一些江湖散人,这些人的武功,虽然算不上是顶尖,比不上各大派的掌门,但亦称的上高手,是武林的中间力量,个个都是百人敌。

再往下,便是世家大族、武林门派的年轻弟子,他们是武林中的新生代的力量,江湖中的后起之秀,比起老一辈的人物,自然不足,但却是年轻一代中的杰出人物,如黎阳以及以前的钟游,赵风也算是这个层次,不过年龄却已经偏大,这也是因为没有世家门派背景的缘故,虽然颇有天赋,但一辈子可能就是这个层次,江湖中最多的就是这一种人,被称为为三流武者。

不过他们虽然被称为三流武者,却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既没有天赋,有没有背景的那种,虽然习了一辈子武,但却还是不入流的境界,连三流都算不上。

不过即便是不如流的武者,对上没习武的普通人,也能一个对付好几个,所以这个世界才人人习武,因为这是想要出人头地,最简单的方式。

这三个层次,便是武林中被广泛认可的武功境界。

不过,另一边,钟游在吸收了黑衣门护法的记忆后,钟游却又有不同的看法。

在黑衣门护法的记忆里,黑衣门的长老,便已经是一流高手了,但在长老之上,还有实力远超长老的门主,副门主,他们又该是什么实力?

想到这里,钟游不由又想起了执儒释道道统的顶尖大派,论在江湖中的地位,他们比起铁刀门,沧江帮又要高上许多,他们门中是不是有同样更强的存在。

不然怎么会连像黑衣门这样的庞然大物,都只能潜藏于暗处,要靠隐名改姓过活。

这样一想,钟游突然感觉,整个九州江湖当真是深不可测,自己这点实力,虽然不错,但真不能太过招摇。

而在武林外,则是各大军阀割据的局面。

不过,实际上,这些军阀往往是在各个武林门派的支持下,才能割据一方。

在他们的军队中,往往不乏门派弟子前去效力,而门派之中,亦有军阀子弟,被收为掌门长老弟子。

可以说,正是武林门派和各个军阀共同沆瀣一气,才造成了如今九州的混乱局面。

这种混乱的局面,对于各大门派自然是有利的。

在上个朝代,九州还尚统一的时候,各派可是备受朝廷打压。

有倒是,江湖的事归江湖,江湖之外的事归朝廷。

而现在武林与朝廷已经不分家了,整个九州都是武林的世界。

且不提赵信德还在琢磨该怎么对付钟游,来拿到他手里的黄帝令。

翌日上午,钟游已经站在了小院门口,在给黎阳送别。

看着黎阳青衫跨剑,年轻俊俏的模样,钟游幽然一叹,“黎兄此去浔阳,龙潭虎穴,还请一定要小心。”

“钟兄多虑了,小弟虽然武功不高,但自保之力还是有的,况且我们黎家在浔阳还有些势力,钟兄不必担心。”黎阳笑着说。

“那就好,”钟游沉声,“不过我还有一件事要托付给黎兄。”

“可是送信的事?”黎阳问。

“不错,”说着,钟游从腰间拿出一封信,递了过去。

双手接过信,黎阳郑重的说,“钟大哥放心,这封信,我一定会送到。”

看着黎阳骑马远去,钟游心头不由思绪万千。

黑衣门势大,不过来了一个长老,就需要自己使出全力才能招架,再来几个,自己更对付不了。

黎阳的武功,虽然还算尚可,但毕竟太年轻,只能算是武林中的后起之秀,真遇上黑衣门的高手连跑都跑不掉。

与其跟在自己身边承受不必要的危险,不如早点分别,让他早点离去,自己也能少个拖累。

至于送信,则是钟游想出来的托词。

直接让黎阳赵风他们离开,黎阳肯定是不肯的,毕竟江湖之中,最讲究的便是义气。

但是如果为了送信离开,那又不同。

不过说是托词,但又不完全是。

钟游的外公是铁剑门的一位长老,如今铁剑门和沧江帮在浔阳会首,钟游的外公十有八九会前往。

而钟游的这封信,便是送给终于在铁剑门担任长老的外公的。

外公虽然武功一般,只能算是普通二流高手,但毕竟有着铁剑门长老的身份,如果铁剑门能插手相助,钟游的压力,自然会小伤许多。

只是不知道铁剑门愿不愿意淌这趟浑水。

不过愿不愿意淌,这就不是钟游能决定了。

事实上,钟游其实是想让黎阳和赵风一起去送这封信,一起离开,只是赵风说,去浔阳也没有什么熟人,要和钟游一起看看,这才留下。

其实钟游明白,赵风是怕自己本来就有伤在身,再遇到其他危险,才选择留下来。

赵风面冷心热,以前就这靠这敢于担当的性格,才成了一处山寨的寨主,如今行走江湖,仍是这个性格。

虽说赵风在这里也帮不上自己什么忙,不过这个恩情,钟游却是已经记下了,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还。

“赵兄,外面风大,走,回去吧。”等到远处看不到黎阳的踪影了,钟游才转身,对赵风说道。

“好,”赵风嗡声说。

一夜的修养,钟游中的毒已经解了七七八八,伤也好了大半,正好,趁着黑衣门的支援还没赶到,钟游决定先去把黑衣门在定阳的几个据点拔掉。

这次钟游没有瞒着赵风,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钟兄真有把握?”听到钟游的打算,赵风眉头立即便皱了起来。

原本赵风对黑衣门还知之甚少,不过经过昨天钟游和黎阳给他的科普,现在已经知道了黑衣门的强大。

听到钟游说准备主动出击,攻击黑衣门在定阳的据点,赵风不由有些迟疑。

他倒不是害怕,而是感觉钟游失了智。

在他看来,自己和钟游这两个无依无靠的后起之秀,虽然武功在年轻一辈里算不错了,但和那些积年高手,却根本不能比。

如今得罪了黑衣门这种庞然大物,钟游不赶紧躲起来,潜心习武,再小心谋划,以图报仇,反而主动找上门,这不是送人头吗。

“莫不是钟游突然失去所有亲人,承受不住,疯了不成,又或是想自己主动寻死。”赵风心中暗自嘀咕。

其实不怪赵风会这样想,自己两个人面对黑衣门,除了送,他实在想不出其他可能。

不过他也能理解钟游的心情,如果自己突逢巨变,一夜之间失去所有家人,从原本万众瞩目,未来可期的世家少爷,变成被到处追杀的天涯流落之人,也会发疯。

所以斟酌了半天,赵风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道,“钟兄,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只是我们现在的武功还实在太过低微。”

“依愚兄看,不过先找个地方,好好潜修,等武功大成,再出来报仇也不晚。”

说完,赵风小心翼翼的盯着钟游,生怕这些话会刺激到报仇心切的钟游。

听到赵风的话,钟游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道,“赵兄可是在担心我们现在主动去找黑衣门麻烦,是在以卵击石,会全军覆没。”

“其实大可不必,”钟游大袖一挥,霸气的说道。

“实不相瞒,兄弟我这段时间,武功进步颇多,现在自量,应该能和黑衣门的长老一较高低。”钟游最终还是谦虚了,没说自己能够压着黑衣门的长老打。

“恰好,黑衣门当下在定阳的实力薄弱,我们正好趁机,将黑衣门在定阳的势力铲除。”

“这样即便打不死黑衣门,也要让黑衣门感到痛。”

钟游信誓旦旦的说,可赵风却是呆呆的听。

对于钟游说的,能和黑衣门的长老一较高低,赵风是一个也不信。

赵风现在对黑衣门也不是没有丝毫了解的小白。

但越了解,越感觉黑衣门的强大和可怕。

黑衣门长老,论实力,当属当世一流,和铁刀门门主,沧江帮帮主一个级别。

比黎阳老爸,钟游死鬼老爹,以及钟游在铁剑门担任长老的外公,实力都要强上许多。

而现在,钟游告诉赵风,他最近武功进步颇多,和黑衣门长老实力相当,是当世一流高手……

呵呵,这哪里是进步颇多啊,这是绑火箭上,上天了,好吧。

“你是在逗我玩呢?”赵风用一副关爱的眼神,看着钟游。

别说赵风不信,其实钟游也有点不好意思。

但他总不能说,我虽然也叫钟游,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钟游了,现在我很强大,该我拯救世界了吧。

既然没法解释,那就不解释,把自己的实力证明给他看就好了。

“看好了,”钟游大喝一声,朝着一旁的大树冲去。

只听钟游一声大喝,便朝一旁的大树冲去。

还没等赵风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钟游便已经一掌印在了碗口粗的树干上。

“咔嚓~”

一声脆响,碗口粗的大树,立即便如同遭遇了飓风一样,被拦腰打折,倒向了一边。

“赵兄,现在信了吗?”钟游收掌,扭头冲赵风说道。

其实不用钟游问,赵风心中便已经如同大海一样,掀起了无边波浪。

如果说只是单纯的将树打断,赵风自趁也可以做到,不过是用刀的情况下。

要是刀还很趁手,自己状态运气又很好,对不起,不过碗口粗细的小树,他表示一刀就可以斩断。

但请注意,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建立在用自己最擅长的武器,刀的前提下。

作为一个刀客,有刀在手的赵风和没有刀在手的赵风,完全是不可同日而语。

他的刀法已经练出了刀势,有刀在手的赵风,可以轻松对付十个没有刀的赵风。

如果赤手空拳,对不起,他恐怕要打上半天,才能把碗口粗的小树打断。

这倒不是赵风太拉胯。

不过碗口粗细的小树,看上去不起眼,但要知道,树这种植物,可是韧性十足,且十分坚硬,没有足够的力道,和趁手的武器在手,普通人弄半天也不可能弄断。

赵风虽然常年习武,实力虽然比起普通人强横许多,但从力量上来讲,其实和普通人仍没有质的变化。

即便是换二流高手来,亦是如此。

所以,如果钟游没有修习极为高明的掌法,那他的力道应当已经超过了普通二流高手,才能将小树一掌打断。

而超过普通二流高手的力道……

“咕咚~”

赵风忍不住咽下一口吐沫。

“难道真如钟游所说的那样,他已经是一流高手了?”

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事实却摆在眼前。

“可他才多大呀,没记错的话,他还要比我小上好几岁,但是一身实力,已经可以和习武几十年的各派掌门比肩了。”

愣愣的盯着断掉的小树看了半天,赵风最后呆呆的吐出两个字。

“妖孽。”

是的,妖孽,除了妖孽,赵风真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钟游了。

有了钟游漏的这一手,接下来两个人的准备工作,配合的极为默契。

主要是钟游在说,赵风去准备。

两个人,一个负责养精蓄锐,准备随时给敌人致命一击,一个负责打探消息,以便随时了解黑衣门众人的动向。

而负责出去打探消息的,自然是赵风了。

赵风混迹江湖多年,三教九流皆有交集,很快便找了一批定阳本地的乞丐充当眼线。

不过同样是用乞丐当眼线,赵风却极为讲究,专门找那些一个人乞讨游荡,落单的落魄乞丐。

因为这些落单的落魄乞丐,大多是一个人,背后没有什么势力。

凡是大城,城中必有丐帮,乞团这一类的组织存在,其实如果只是单纯的打探消息,找这种丐帮乞团更方便。

但赵风暗衬,如果自己是黑衣门,在定阳发展这么多年,怎么也不可能不和三教九流接触。

现在自己贸然去找三教六流,丐帮乞帮打探消息,怕不是消息立马便能传到黑衣门那里。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赵风也算是煞费苦心了,这也让钟游不由庆幸,幸好有这样一个心思缜密,经验丰富的人给自己打辅助

中间,钟游自然也没闲着,围绕着黑衣门在定阳城的另外一个据点和一个堂口,不时的暗中出手,剪除他们外出的羽翼。

赵风和钟游两个人,一个驱使乞丐盯梢,打探消息,一个一收到黑衣门众外出的消息,便暗中出手猎杀,读取他们的记忆,一时间,竟然真打探到不少有用的消息。

很快,所有的消息便都已经汇聚到了钟游这里。

“一位长老,一位堂主,两位香主,十二位黑衣卫,和精锐门众十八人,普通门众若干,另有其他金刚护法要明天才能抵达。”

双眼微闭,一份份消息在钟游脑海之中不断的闪过。

这些消息大多是得自钟游暗中处理掉的黑衣门众的记忆。

黑衣门众人,恐怕怎么也想不到,还有人竟然拥有读取记忆的能力。

半晌,钟游终于睁开了双眼。

“竟然明天要有高手前来,那就不等了,就今天吧,今天晚上就将你们连根拔起。”钟游眼中射出一抹摄人的寒光。

就在钟游设想要把黑衣门在定阳的堂口连根拔起的时候,黑衣门的堂口了,众人早已经人心惶惶。

黑衣门在定阳原本有三处据点,其中较大的一处,为定阳的堂口。

这是原本黑衣门在定阳城所有的势力,这股势力虽然不算强,但在定阳,也算是一股不小的势力了。

毕竟黑衣门在九州各处大城都有堂口势力,不可能每个大城都有高手坐镇,大多还是靠经营势力,暗中发展为主。

不过,总门最近为了找什么东西,有派了不少金刚护法前来,其中最强的,便是在堂口内休息的赵长老。

突然来了这么多高手,原本众人以为大家终于该大展雄风,不用再畏手畏脚了,没想到却出了奇怪事。

一处堂口莫名被灭门,赵长老闻讯前往,却折戟而归,还搭进去两个护法高手。

要知道,这些护法高手,论在门中的实力地位,可都是可以与此处堂口的堂主旗鼓相当的存在,而现在,说折就折了。

但长老还没有一点反应,只是不住的命名众人,不断的想总门发讯求援,调集附近的其他高手回援。

“这是遇到事了啊,”堂口里众人暗地里议论纷纷。

而最近,情况更糟,堂口和另外一处据点,每日里都有人神秘失踪。

这些失踪的人,往往是一个人外出,或是送信,或是打探消息,或是处理再城中各处的商铺势力。

他们所做的是和往常一致无别,但却在出门后,却再也没有回来。

发现有人失踪后,黑衣门的众人自然不会不管,但那些外出寻找的人,最终也没能回来。

这样的事情出了几次后,堂主也感觉到了风雨欲来的趋势,只好让另一处据点的人也撤到堂口来。

堂口内,至少还有长老坐镇,合兵一处,总比被各个击破要强的多。

“滴答滴~滴答滴~”

入夜,天空中渐渐下起了小雨,沥沥淅淅的,给黑夜凭空添了几分寒意。

城东一处三进大宅院的门房里,王五和赵四围着火炉不断地搓手。

如果是寻常的门房,这个时候,早该偷懒睡觉了,但他们显然不是。

火炉旁的放着的刀剑,让他们的身份昭然若揭。

“赵四,你说,老大傍晚就带着兄弟出去,去接应另一处据点的兄弟撤回了,怎么这个时候还没有回来啊?”王五吐出一口气说。

“谁知道呢,这鬼天气,该不会是老大看今天晚上天气不好,下了雨,别在那边住下,明天回来吧!”赵四回道。

“那可不能够,咱们兄弟还在这等着呢,况且,”王五说到这里,左右瞥了一眼,这才凑近,压低声音说,“况且最近也不太平。”

“你也听说了,”赵四一听,顿时就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声音也随之放低。

“现在堂里谁还不知道,就你还当做秘密,掖掖藏藏的。”王五一脸不屑,显然在为自己消息灵通,压过同伴一头而骄傲。

看到王五好像知道其中的秘密,赵四也不顾矜持了,屁股挪了挪,又离得更近了一些,低声下气的问:“那王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都听他们都说,是门里惹到了大敌。”

看到赵四的态度,王五更神气了。

虚荣心得到了满足的王五,也不藏着掖着,左右环视了一遍,低声解释道,“大敌倒不至于,但却惹到了狠人。”

“听说过几个月前那件事吗?”

“几个月前?”赵四凝眉思索了一下,接着恍然大悟道:“你说的是赵长老刚开始那件事。”

“不错。”王五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眼神看着赵四。

“按理来说,咱们不该背后非议这些的,不过赵长老这件事做的,着实有点不利索。”

此时的王五,说起来头头是道,竟有几分胡同口的老大爷,讨论天下大势的风采。

“没杀利索,”赵四顿时懂了是怎么回事。

“对头,”王五向火炉里又添了些碳,接着接腔,“就是我们最近一直寻找的那人。”

“钟游?”赵四有些发愣。

“不过一个少年,毛估计都没长齐,我们找他都还来不及呢,他有什么本事能找我们报仇。”

“这你就不懂了,能让总门的长老金刚护法们,千里迢迢的来做这件事,中间不知道还有什么事呢。”王五一脸傲气的说。

“反正我是听说,那个钟游,现在的武功,不比赵长老弱。”

“真的假的,”赵四一脸不信,“赵长老可是门里的大人物。”

“不信?”王五“嘿嘿”一笑,“不信,赵长老这么着急召集其他高手回来。”

“嘶,”赵四闻言,直接倒吸了一口凉气,“照这么说的话,还真有可能。”

“不是有可能,是,事实就是如此。”

就在门房里,两个普通黑衣门众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的时候,一场杀戮也在雨中展开了。

“赵兄,都说夜黑风高杀人夜,可依我看,这雨夜更适合。”

长街上,一处屋檐下,一身黑衣的钟游,笑着对旁边的人说。

“那可不是,一场磅礴大雨,可以冲掉多少血迹。”赵风跟着说。

“是啊,待明天雨过天晴,又是阳光灿烂的一天,谁都不知道在这雨夜里,到底死了多少人。”

钟游话音未落,远处的长街,突然朦朦胧胧的出现一群黑影。

“来了,”赵风一直紧张的注视着远处,最先看到。

“哈哈,来的好,”钟游大笑一声。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大了几分,将两个的声音,始终隔绝在屋檐之下。

一直到那群人渐行渐近,已经可以看清身上雨笠和蓑衣,钟游才再次开口道,“赵兄,一会我先上,你在旁边给我压阵,如果有人像逃,你就顺手解决掉。”

“好,”赵四知道钟游武功比自己高的多,也不啰嗦,直接便应了下来。

远处,黑衣门堂主随着距离渐近,也看到屋檐站着的两个人,正抬手,准备让手下众人小心戒备,其中一个人已经冲了过来。

“小心,”堂主一声大喝,同时“唰”的一声,抽出自己的腰刀。

虽然知道对面是什么人,但看着明显来着不善。

听到堂主的提醒,其他虽然没有回答,但也同样紧跟着将随着的武器都拿了出来,全神戒备。

一时间,大雨中竟同时响起了刀剑出鞘的声音,咋一听,还煞好听。

只是,好听的刀剑出鞘声还没有停下,对面的黑影已经冲到的近前。

“好快,”堂主里脑海里刚闪过这个念头,便发现眼前已经一阵天旋地转,接着便是永恒的黑暗。

看到堂主一个照面便被杀掉,旁边的一下子愣住了,还没等他们认清现实,钟游手中都利刃,已经到了他们的跟前。

杀戮才更开始,黑衣门的众人,便已经一个接一个倒下。

到了最后,余下的黑衣门众,终于感觉到了不对,纷纷掉头,想要逃跑。

可惜已经太迟了。

殷红的鲜血不断的落下,最后又被大雨冲淡,不见。

一直到片刻,长街上已经除钟游外,再无一人可以站立。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这场雨夜的杀戮已经结束。

恰恰是,这场杀戮才刚刚开始。

远处,赵风看着不过片刻,便将众人杀尽的钟游,忍不住苦笑道:“钟兄,你这是一点出手的机会,都不给我留啊!”

片刻后,两个人再次汇合,直接朝着黑衣门在定阳城的堂口赶去,那也是黑衣门在定阳城的最后一处据点。

……

堂口内,一处静室里,赵信德在一个蒲团上盘腿而坐,双手向上,摆出一副五心向天的姿势。

充沛的内力,沿着经脉,在周身流淌,不一会儿,便完成了一个大周天,而赵信德,也随之睁开了双眼。

由于常年习武,赵信德一般都是用修炼内力,来代替睡眠,每天晚上都只睡很短时间。

不过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赵信德始终无法安下心来。

“到底是哪个地方出了问题?”赵信德心神不定,索性站起身来,在静室里不断度步。

“明天就会有附近的其他高手赶到,虽然最近虽然不断有门众暗杀,但局势亦可维持,总门那里也已经飞鸽传书回去,想来不日就会有支援赶到。”

“那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一桩桩事情在赵信德的脑海中闪过。

突然,赵信德猛的一顿,整个人停了下来。

“最近不断有人失踪被杀,说明对方一直在盯着自己,而明天有高手到的信息,恐怕也已经泄露了出去。”

“是的,明天就会有其他高手赶到,所以如果有人要出手,今天晚上便是最佳的动手时机。”

黑衣门已经强大太久了,强大到让赵信德失去了应有的敏锐。

但当一切线索都勾连在一起,指向一个最坏的结果的时候,却由不得赵信德不相信。

推门走出静室,立即便有候在一旁的精锐黑衣卫躬身行礼。

赵信德朝外看了一眼,还算平静,看来对方没有来。

“会不会是我想多了,”看到一片宁静的景象,赵信德不由又有些心生侥幸。

不过不管怎么样,先了解下情况再说。

这般想着,赵信德立即开口问道,“今晚可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不寻常?”

“最近的事情,处处都透着不寻常。”

黑衣卫心里虽是这般想着,但表面自然不敢真的这么说,连忙道:“启禀长老,没有发现和往常不一样的地方。”

“噢,那就好,”赵信德微松一口气,如今没有事情,便是最好的事情。

“想我也是堂堂黑衣门的长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惊弓之鸟,杯弓蛇影了,”赵信德自嘲一笑,但还是出声道。

“这里不需要人守着了,你出去看看,告诉大家,一定要多加小心。”

“今天雨势甚大,一定要谨防有人趁机捣乱,等过来今晚,明天便会有门中的金刚赶到,到时候局势将大不相同。”赵信德拍了拍黑衣卫的肩膀说。

这名黑衣卫是从总门带过来的,一直跟在他身边,算是他的心腹了,所以有些话,不必藏着掖着。

“属下一定提起十二分精神,小心防备。”黑衣卫神色一凛,沉声凝重的说。

“好,去吧。”赵信德微微放下心。

黑衣卫躬身,再次行了一礼,然后无声退去,消失在茫茫雨夜里。

看着茫茫的雨幕,赵信德的脑海中,一个个念头闪过。

“这些黑衣卫虽然派不上大用场,但至少可以起到提醒的作用,遇到袭击,这么多人,不可能连一丝声响都发不出来吧。”

“反正能做的准备,我都已经做了,现在就看对方来不来了,如果不来倒也罢,如果真的来了……”

……

就在赵信德睡不着觉的时候,门房里,没有觉睡的赵四和王五,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不过大多数王五在说,赵四在听。

聊了半天,眼看夜色渐深,两人渐渐也有了困意。

“哈欠~”

终于撑不住了,赵四打了个哈欠,摇摇脑袋,站起身来,说道,“劳烦王大哥,你先看着点,我出去撒泡尿。”

“撒个尿跑那么远干嘛,在门口撒就得了,正好今天下大雨,你要多少,也给你冲的干干净净。”王五笑着说。

“我……”赵四支支吾吾了一声,“我喜欢一个人撒尿,有人看着,我尿不出来。”

“怎么还有这种病,行了,快去吧,快去吧。”王五正说到兴头上,却被赵四的撒尿打断,顿时只感扫兴,随意的对赵四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去。

而就在赵四刚出去不久,一个黑色的身影窗外浮现。

无声无息间,黑色身影已经潜了进来,但门房里的王五,却还浑然不知。

“真是的,堂主怎么还不回来,早点回来,我也能换其他人值守,现在堂口连人都没有,想换防都……”

王五一个人坐在火炉旁,一边自言自语的发着牢骚,一边向火炉里加着碳。

然而话还没说完,突然,一个黑影,便已经在他的身后浮现。

一点寒芒闪过。

“呜~呜~”

王五双手紧紧的捂着脖子,但嘴里却说不出一句话,最终“噗通”一声,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而身后,原本的黑影,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嘶,今天可真冷。”

片刻后,赵四撒完尿回来,一边脱斗笠,一边冲屋里的王五说道。

突然,他感觉到一丝不对。

好安静啊!

而且隐隐约约有一股子血腥味。

赵四探头往屋里看去,正好看到王五倒在地上,身子下一片鲜血,却还在歪着脑袋,看向门外。

“嘶~”

看到这一幕,饶是赵四见多识广,还是被吓了一跳。

回过神来,赵四赶紧又重新戴上斗笠,披上蓑衣。

“不行,这地方不能待了。”

“我这才出去撒泡尿的功夫,王五就死了,再待下去,下一个死得肯定是我。”

“还是赶紧跑路吧,至于任务……等活过这一关再说吧。”

这般想着,赵四立即小心的顺着墙角,溜了出去。

也就是这一举动,让赵四成功逃过一劫。

真可谓是,赵四活于撒尿,王五死于话多。

且不说赵四侥幸逃过一劫,钟游在杀掉门房王五之后,已经悄无声息的潜入到了大院之中。

“叶大哥,咱们都已经转了两圈了,还要去转吗?”

中院,一队头戴斗笠,身穿蓑衣的黑衣卫,沿着大院转悠了一圈,最后在一处屋檐下,停下避雨说。

“当然转了,我告诉你,今时不同往日,毕竟认真巡逻,严加小心,不可出半点差错。”小队打头的,是个颇有威严的中年男人,听到身旁的同伴颇有微词,立即严厉警告道。

“我知道,我知道,接着巡逻还不行吗,”旁边的同伴连忙应下。

“只是咱们要巡逻到几时,按照平时,这个时候,早就该换另一班了。”

他这说的倒是大实话。

这处大院总共三进,作为黑衣门在定阳城暗地里的堂口,大院每天晚上,都安排有人手,沿着固定的路线巡逻。

不过今晚,因为堂口被堂主抽调了太多人手的缘故,只安排了一队人,沿着固定的路线巡逻。

“哪这么多费话,”叶姓队长板着脸道。

“再累也不过今天一晚上罢了,等过了今晚,就会有其他高手来援,我们自然恢复正常了。”说到这里,队长语气稍显缓和。

“其他高手来援,其他高手什么时候来啊。”

“堂主去接应据点的兄弟,说是很快就回来的,现在也不见回来。”

同伴说着,语气中还是带着一丝不满的情绪,实在是这几天,堂里不明不白死掉的人太多了。

而就在两个人争执,要不要出去再巡一轮的时候,一个黑色身影,已经从他们身后,无声无息的穿了过去。

这个黑色身影,自然就是钟游。

夜色,此刻是钟游最好的保护色,而磅礴的大雨,则是隔绝了一切声响。

从堂主的记忆中,钟游了解道,这处堂口虽然不大,但却有三道防线。

第一道,自然便是守门人那关,他们实力虽然低微,但却持有鸣笛,一旦发现敌踪迹,立即便会吹响鸣笛,其他人自然就会警醒。

第二道,便是眼前这群巡逻队的人。

平时,巡逻队远不止这些人,应当是有三队,轮流巡逻值守,不过因为要去接应另一处据点的人,所以被抽调走了部分,只剩下了一队。

穿过巡逻队的巡逻路线后,进入内院之中,便是第三道防线。

这道防线,原本是由堂口最精锐的门众来值守的,不过在总门的长老来了之后,便被长老手下的黑衣卫接管了。

毕竟对于总门的长老来说,只有自己带来的人,才是可靠的人,本地堂口的人,终是外人。

对此,本地的堂主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毕竟这也是应有之意。

不过今夜的雨,确实是大,钟游一身黑衣,小心的伏在墙头,朝里面看去,透过雨幕,只能看到几处房间还透着光。

接着朦胧的火光,钟游注意到,在几处回廊,和隐蔽的角落里,还藏着几个黑衣人。

“看来这就是第三道防线了,和以往一样的布置。”钟游心中飒然一笑。

黑衣门的人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能够通过杀人,获取对方的记忆。

循着记忆中的方位,钟游小心翻过高墙,然后的避开院子里的明暗哨,朝着中间一处亮着火光的屋子摸去。

运气不错,中间没有出任何插错。

“看来这一局稳了。”钟游眼看着即将打通关,心里腹语道。

探头向屋里望去,只见赵信德那糟老头子正静坐在一个圆桌前,桌子上摆放着一壶茶,和一个茶杯,茶杯里还热腾腾的,冒着热气。

因为赵信德背对着钟游,所以钟游看不到他的脸,不过从背影来看,十有八九错不了。

而在旁边椅子上,放的那把剑,是最好的佐证。

钟游前几天,就是被那把剑划伤的。

看到这里,钟游心头微松。

这一战的关键,便是屋里这老头。

只要拿下这老头,即便外面的普通黑衣门的人,全都跑掉也不足为虑。

相反,如同让这老头跑掉了,即便将外面的黑衣门众全杀光也没有意义。

因为像这种普通黑衣门众,他们要多少,有多少。

外面的雨还在继续。

“轰隆隆~”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打起了雷。

借着一声雷声的炸响,钟游猛的撞开窗户,朝着背对着他,坐在圆桌前的赵信德冲去。

黑暗阴森的房间里,钟游的身影在雷光下无限放大。

手中的长刀一往无前的刺向圆桌前的长老,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

面对钟游的突然袭击,对方根本来不及反应,还没有抓起旁边的长剑,钟游的刀已经到了他的身后。

可在这即将胜利的时刻,钟游却感觉到一种极致的不安。

就好像下一秒钟就要死去一样。

最终,这种躲避危险的本能战胜了对胜利的渴望。

电光火石之间,钟游的长刀一点地面,整个人凌空旋转,朝着一旁飞落。

而就在钟游闪向一旁的时候,房间里,原本正常的地板,突然弹出一块,一个人影伴着刀光,从弹飞的地板下跃出,朝着钟游扑去。

“铛~”

长刀与长刀猛烈的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鸣响,在屋子里不断回荡。

而两个人,则一个脚步踉跄,停在了原地,一个被这一刀劈的,朝后方倒飞而去。

被劈飞的是钟游。

这既是他仓促应战,没能发挥全力的缘故,也是他有意而为之的原因。

因为就在他和隐藏在地下的人对拼的时候,一旁帷幔的阴影里,一道摄人心魄剑光也闪了出来。

这才是赵信德。

而此时,原本一直端坐在圆桌前,背对着钟游的黑衣人,也终于转过了身来,是一个钟游根本不认识的普通黑衣众。

“上当了,”钟游脑海里立即闪出这个念头。

可现场的局势,根本容不得他细想。

就在钟游被劈的暴退的时候,赵信德的剑光也到了眼前。

“死~”

钟游钟游一声爆喝,周身突兀的冒出一层薄薄的黑雾,黑雾包裹着手中的长刀,朝着直曲他要害的赵信德劈去。

“铛~”

一声炸响,赵信德手中特制的长剑,竟被钟游这一刀直接劈碎,而钟游的长刀,仍在余势不减的,向着赵信德横扫而去。

“快闪开。”

后方,再开始和钟游对拼一记的黑衣人,此时也已经恢复了过来,大喊一声,便朝着两人冲来,而赵信德,则是闪电般的,抽身暴退。

“铛~”

一声脆响,黑衣人只感觉自己双手隐隐有些发麻。

“这小子,果然如赵老头所说的那样,一身怪力,巨大无比。”

黑衣人叫李羌,是黑衣门另一位长老,也是赵信德在门中私交甚笃的好友。

赵信德在钟游手底下吃了亏后,除了给门中传讯求援,召集散布在定州的高手回援外,还给刚好在沧州的李羌发了急信。

接到好友的求援信后,李羌也是,立马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而这件事,整个过程,都只有赵信德自己知道,这才瞒过钟游,设下了这瞒天过海的一幕。

让钟游都差点阴沟里翻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