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凝练最强武器攻伐手段的功法。而因为我们之前在筑基功法里，早已将自己的元神本质，练就成了剑型，所以，融入元神剑越多，我们自身也会越强。”

“原来如此……”李程颐也没想到，千面剑典居然是这么一门理念相当强悍的功法。

“其实，能够大超脱的功法，都是类似没有上限。”青阳真人也感叹赞同道。

“正如我门派至高的天心圣典也是如此……以领悟不同细微之处的天心道律，来修行自身，以此返本溯源，能将自身化为各种不同的原始和复合强大血脉……血脉越多，自身越强。”

李程颐了然。

这么看来，天聚阁那边的阴典，似乎也是类似的功法，开放式的让弟子自行去创造，去进化出最适合于自己的贴合之路。

这似乎才是最上乘的势力门派所特有的特点。

难怪这地方能孕育出无面书生那等恐怖怪物。

“另外，这类功法，我们称其为超脱法，超脱法不能贪多，只能精修一道，否则会功法自相冲突，反而导致恶果，还请小心。”青阳提醒道。

“多谢。”李程颐认真点头。

“修行所需的资源，我们手里有一些，先给你，另外的部分，能凑齐的我们就这几天内凑齐，千面剑典大多需要的是各种对人心的认知，感受，把握。前面九层修行练的其实就是九种不同的凝练之法，功力没有高下之分。强弱只看你凝练的千面元神剑有多少，有多强。”

圣灵补充道。

“尽快吧，我来自玄妙海，如今已经能隐约感觉到，盘光对我的排斥了。”李程颐道，“或许要不了多久，我就要彻底离开这里，前往玄妙海。”

这话一出，顿时葵灵在一旁脸上的慵懒一变，凝神看向他。

“怎么会？”

“娘亲，要不要随我一道离开？”李程颐微笑看向她。

“……”葵灵张了张嘴，却一下沉默了。

数秒后，她缓缓开口。

“你还能……回来么？”

“当然，随时都能回来。只要你们还欢迎我。”李程颐笑道。

“那还好……别吓我……”葵灵无奈了，面容一松。

“敢问……你这是……超脱了么？”青阳真人忽地小心翼翼问。

“不……我还远没达到那个境界，认真的说，我这算是逃难……逃到盘光来的……现在有点把握逃脱追杀了，就打算回去试试看。毕竟我还有曾经的朋友，师长，下属……家人……”

说到最后时，他看着葵灵，这些年的相处，他也真的将这个真心对他好的女子，当做是了自己的亲人。

“回头有机会介绍给娘亲你认识。虽然我不是你所生，但干娘还是只有您一位。”李程颐笑道。

“是吗？”葵灵心头松了口气，之前的空空落落，总算落了实处。

接下来，便是圣灵道人以意念传讯之法，传授李程颐千面剑典。

传授很简单，只是抬指，往前一点。

然后所有人暂时离开大殿，留李程颐一人在此感悟功法内容。

这门功法，虽然看似非常强悍，可以无限修行下去，每道剑就是一道元印。

但得到传授后的李程颐，并未在其上，看出能够超脱的希望。

无论如何感悟凝练千面元神剑，那都是本界生灵本就有的意识情感意志，这些东西，不大可能真的能摆脱死角纠缠。

而圣灵道人修行这么久，还点燃真火了，可依旧看不到一丝超脱的希望，这就是证明。

感悟半日后，外面天色进入黑夜。

李程颐才缓缓从静坐中回神，睁开眼。其余人已经各自离开。

‘赤鸢老祖当年绝对有另外的契机，才实现最终的超脱大自在，单单依靠这门功法，不可能超脱！’

他心中肯定道。

“你应该也看出来了……”霍晴空的声音再度响起。“千面剑典，虽强，但并没有任何能超脱的希望。”

“是……还好我不是本界之人……否则……”李程颐眉头紧蹙。

‘这点我能解释……赤鸢当年能超脱，最大的原因，是他杀死了一个来自玄妙海的天外怪物，并将自己的肉身，替换成了对方。然后以此生活了很多年。最终成功以那具肉身，滋生出了全新的自我意识力……’妖帝叹气道。

“实际上，到了最后，他已经不再是自己了……意识本就是无数血肉意志的聚合，你的血肉都彻底换掉了，新产生的无数意识，也替换掉了曾经的元神，那样的他，确实超脱了，但那样的赤鸢，真的还是赤鸢？”

“就没有其他方法么？”李程颐皱眉。

“有，玄妙海无边无际，神妙无比，绝对有。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妖帝道。

李程颐还想继续问。

忽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的人声，似乎有人在惊恐大叫。

而一丝让他感觉异常熟悉的寒冷气息，隐约从外面透过阵法，渗透进来。

李程颐心头一跳，急忙起身，走出大殿。

从无面广场高处，往下望。

只见剑派内的一处阁楼之间空地上，一群弟子正围着一名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女弟子议论纷纷。

那名女弟子身上源源不断的往外散发着熟悉的寒意。

从这里视线被挡，无法看清，李程颐当即身上黑光一闪，顿时人已出现在那处空地边缘。

他还未挤入人群，便被人发现。

“是白鹿师兄！”

“白鹿师兄来了！快让开，让开！”

一群弟子纷纷激动起来，主动让出一条通道。

白鹤也在一边，迟疑了下，还是迎了上来。

“怎么回事？”

李程颐看清那女弟子的样子时，也是吃了一惊，出声问道。

因为那女弟子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冲出去，化为怪物的四小剑之一，剑派第一美人——昭媛！

而且……此时的昭媛，似乎运气很好的从那等扭曲怪物形态，恢复了原状。

只是……她恢复后的脸，正面容扭曲，皮肉蠕动，似乎在变化成另一个模样。

有人对其使用了治疗用的小型术法，但没用，光芒照耀下，昭媛的变化似乎被刺激到，速度更快了。

不多时……

这个身材妙曼的美丽少女，其脑袋，便彻底变成了一个黑又粗的巨大猪头！

于是昭媛便完全变成了一个顶着巨大野猪头的好身材少女……

其身上的寒意，也随着变化完成，进一步加重，散发出来。

“我的脸……我的脸！！！”昭媛缓缓清醒过来，似乎也发现了不对，抱着猪头顿时放声大哭。

“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她就躺在外面的平地上，外面现在还到处都结着冰……温度很低……而且像她这样的情况不在少数，好些附近的动物和侍从，都出现了或多或少的异变，只有回到剑派驻地，才会慢慢停滞。白鹿师兄，你可否知道，这到底是……？”白鹤在一旁无奈道。

李程颐却没说话，而是心头有点发虚。

因为，昭媛身上散发的寒意，正是他最熟悉的，之前花神衣状态下的原土染化，才会出现的恶化。

所谓恶化，恶之花在之前一股脑的解释中，有过提及。

恶化的外表并没有什么统一标准，所有生物，在原土上待久了，都会变成自己内心深处认为最丑陋的模样。

而心灵，也会随着待久了变得嗜杀如命。

而杀戮，会逐渐让他们相互吞噬，获得对方更多的力量，从而最终成为花之帝王驱使的终极兵器。

这就是原土……

巨大的原土原住民，唯一的解脱之法，就是争取被选中，成为王城中的一员，获得花之帝王恩赐，才能从丑恶中脱离苦海，化茧为蝶，成为美型的千叶军或者百花神将。

“猪头！！怎么回事！？昭媛怎么变成猪头了！？”

有人惊呼起来。

“她还好吗？还记得自己的身份么？或者说她真的还是昭媛么？？”

“我刚刚才在外面打了两头野猪烤来吃……等等……如果它们也是……”

一群人神色惊恐，发出的声音让李程颐哭笑不得。

他挥手一指，顿时一道黄光瞬间将昭媛包裹起来，化为一颗圆珠子，坠落在地。

上前收起珠子，他心头升起一丝急迫感。

这里的恶土如果不加以控制，恐怕以后会大范围蔓延，导致更加麻烦的场景……

控制恶土的方法，花神衣信息里也有，但是只有千叶军和花神将才能有权限……

所以……

李程颐心头升起一个想法。

离去 三

两日后。

盘光中部，无面剑派和岁月门之间的一段空旷草原上。

草原满是冰雪，曾经的草地早已化为枯萎的黑色灰烬，天空依旧飘洒黑色雪花，一头头已经被彻底丑恶化的奇形怪状怪物，在大地上爬行翻滚斗殴。

原本祥和的盘光，如今一夜间变成了如此炼狱般的惨地，可见极恶原土的污染有多强。

李程颐带着所有封印珠，静静在这片大地上漫步。

“大师兄，看到了么？这就是你我厮杀带来的恶果……若非为了阻止你灭世，我也绝不愿意动用如此邪恶之力量……如今这片大地被污染染化，你的责任最大。”

李程颐叹息，在心中道。

“……”霍晴空无言以对。虽然道理是这个理，但你这家伙难道就一点错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