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把公孙武达打出宫,李世民当即便令人宣现今的秉承来立政殿觐见,专业的东西要让更专业的人来看,在医术方面,任秉承这个太医署令,无疑就是这个专业里面的权威。
“皇上,这个,”任秉承拿着李世民交给他的方子,揪了半天的白胡子,转着眼圈儿,小心地抬头看了李世民一眼,轻声问道:“不知这方子是哪位太医所书?”
柳一条的方子很简单,简单到几乎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轻易地做到,不过这简单事情里面的关窍和原因,任秉承却没有看出个分毫,对于他的作用,自然也是不明所以。
除了那个隔离病患的说法他能理解一些外,其他的,像为何要喝白开水?为何要在死人死畜和居住的地方撒生石灰?为何要人们每餐都必食大蒜?
按照方子上的说法,这是用来防治水灾后的疫病的,这不是一件小事,所以任秉承也不敢轻下决断。
“这是柳一条写给三原县丞公孙瀚南的平疫之方,朕也是刚刚才得到,依爱卿之见,此方可能用?”李世民看着任秉承,轻声地向他问道。
“能用!”一听这是柳一条所开,任秉承的眼睛转了两圈儿之后,遂坚决地向李世民回道:“依臣看,此方没有任何问题,完全可行,还请皇上能够尽快安排,救各地灾民于水患之中。”
反正这些东西又吃不死人,且又是柳一条这个神医所开。虽然任秉承看不大明白,也不理解这么做的作用和原因,不过他却也不敢明着反对,谁知道这些东西会不会真地有用呢?就像是上次柳一条为皇后娘娘所开的那个食疗方子一样,若是搁在以前,谁能想到,那些寻常的水果和蔬菜,竟还有解砒霜这一类的巨毒之物?
而且看皇上他老人家的样子。像是也把这个方子当成了一个希望。既然是无害之物。任秉承也不想用它来扫了皇上的兴致。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任秉承这个太医署令,是一个很圆滑和狡猾的人。
“这么说,此方真的可用于防治疫病?”李世民脸上一阵地欣喜,任秉承是除了王子魁外,医术最好太医,他地话。李世民自是不会不信。
“是地,皇上,可以用。”任秉承很有技巧地拱手向李世民回道。
可以用,但效果如何,却只有天知道了,反正用了这个方子,并不会让正常人丧命就是了。
这就像是民间那些卖假药的一样,假药虽不能治病。但是却也万万不会对病人的身体造成什么大的危害。对于柳一条的这个方子,任秉承报着的,就是这样一个心态。
“嗯。行了,朕知道了,爱卿且先退下吧。”李世民轻点了点头,向任秉承轻挥了挥手。
“是,皇上,微臣告退。”任秉承弯身冲李世民礼了一礼,便退着,出了门去。
“皇上,”待任秉承退出,长孙皇后轻身从内殿出来,微微地弯身冲李世民行了一礼,然后便贴身在李世民的身边轻身坐下。
“这个任秉承,并没有看懂这张方子。”李世民敛去脸上地笑容,轻轻地把方子放于桌面,李世民虽然不懂医,但是他却很懂人,看刚才任秉承看方子时的样子,李世民便知,这老头儿,不懂。
“可是,他至少也向皇上证明了一件事情,”看李世民眼中并没有多少的怒气,长孙皇后在一旁轻声说道:“柳先生的这个方子,并不会对灾民造成什么危害,不然依着任秉承谨慎的性子,他断是不会同意让皇上用这张方子。{第一看书}”
“是啊,这也是朕为何没有折穿他的原因。”李世民端起茶碗轻喝了一口,轻声说道:“任秉承此人,虽然行事有些圆滑,也有一些好虚名,要面子,不过做起事来却一向都是谨小慎微,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让他做一方的大员或是不成,但是做太医,他很合适。”
“皇上英明!”长孙皇后轻看了李世民一眼,拿起桌上的方子,略微看了两眼,轻声向李世民说道:“也难怪任太医看不懂,柳先生地这个方子,着实是怪异了一些,通张方子里,竟没有一丝地草药,就像前次柳先生给臣妾所开的药方一般,以食代药,除了孙道长这样的神医外,一般地郎中,怎能看得明白?”
“朕明白皇后的意思,这张方子朕自会让它用
之处。”李世民轻拍了拍长孙皇后的小手,轻声说朝之时,朕便把这张方子交于太子,这灾后疫病的事务,就交给他来做好了。”
“少爷,”柳无尘与马成从门外走来,除去身上的蓑衣,齐齐躬身向柳一条施礼。
“嗯,”柳一条抬头看了他们一眼,轻声问道:“昨天让你们做的事情,可都已办妥?”
“回少爷,”柳无尘拱着手回答道:“除了大蒜因为不在季节,有些紧缺外,石灰和草药都已收集妥当,现就贮存在府里的贮藏室内。”
“嗯,辛苦你们了。”柳一条轻点了点头,向柳无尘说道:“一会无尘带些人,把收来的蒜头儿,给庄园里的那些佃户都分一些,嗯,把一些应注意的事项也通知他们知晓,务必要让他们严格地遵从。还有,从明天开始,每天晚上都要在庄园内撒上一遍生石灰,若是现庄园内有人得了热,风寒之类的病症,记得第一时间来通知我。”
“哦,还有,”柳一条又想起了什么,看着柳无尘说道:“牛篷里的那几十头耕牛,也要派人去注意一些,莫要让他们喝地上的生水,每天喂它们吃食的草料中,都要添加一些蒜头的汁液。”
“是,少爷!”柳无尘轻声应道。
“嗯,还有马成,”柳一条看了马成一眼,说道:“一会儿你赶辆马车,去一趟小辛庄,把我岳父他们也都给接来,嗯,就让他们住在老爷和老夫人所在的那个院落。”
“是,少爷!”马成弯身应是。
“嗯,好了,就这些,你们抓紧去办吧。”柳一条冲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轻松了口气,又喝了一口茶水,柳一条站起身,向一边的小喜说道:“我去马房看一下,一会少夫人从小姐那里回来,就跟她说一声,免得她担心。”
“知道了,少爷!”小喜点头轻应了一声,遂起身去将房门前的蓑衣取来,侍候着柳一条穿上。
外面的雨水依旧,空气里边也全是一团水气,潮湿得厉害。
柳一条披着蓑衣,感受着雨水击落在蓑衣上的力道,轻步地向府门外走去。
马房外面的院子里,已经积满了雨水,不过所幸的是宅基高耸,雨水都是向外流淌,并没有流到屋内。
“少爷?!”刚从马房里面走出,王安便看到已到了门口的柳一条,忙撑着雨伞便迎了上来。
走了两步,进了马房里面,柳一条把蓑衣除去,打眼在马房里扫了一下,干净,整洁,且没有多大的气味儿,不由得满意地点了点头。
“听小喜说,早上你来找过我,”柳一条走近一匹母马,看到母马的肚子已经有了明显的隆起,轻笑着拍了拍马头,轻声向一边的王安问道:“是这些马出了什么问题吗?”
“少爷误会了,这些马每一匹都很健壮,并没有什么病患,”王安走到柳一条的身边,轻声说道:“小人去找少爷,不是为了马,而是为了陈明则他们。”
“陈明则?”柳一条不由想起那八个断的右腿的下人来,遂开口向王安问道:“怎么,他们的腿又犯病了吗?”
“没有,他们的腿愈合得都很好,现在拄着拐杖都已经能够下地走路了。”王安小心地看了柳一条一眼,道:“不过,因为老是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现在除了陈明则,其他的七个人都不想在这里久呆了,所以,”
“所以,他们便来求你,让你来告诉我他们的想法,他们想走了,是吗?”柳一条轻笑着接过王安的话头,知道那七个想养好伤后就拿钱离开的下人,定是受不了别人的闲言碎语,想提前走了。
“人各有志,万莫强求,既然他们现在就想走,我也不会强留。”柳一条扭头看了王安一眼,轻声说道:“一会儿你就去告诉他们,中午的时候就可以去找柳管家,领取属于他们的东西。”
说着,柳一条轻捋了下手下马匹脖间的毛,向王安吩咐道:“另外,把那个陈明则也接到府里来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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