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柳一条预料的一样,小依传出去的那曲子,在给他稍带来一些名声的同时,也给他带来了不少的麻烦。{第一看书}
从大年初三开始,柳家的小院儿门前,就没少了有人来往,其中除了少数类似于后世的追星族外,其他的,多以求诗求曲儿的居多,而且这些人中,每一家给出的一曲目的价格,都远远地高出了常人的意料,五十贯,六十贯,一百贯,就在昨天,奉节最有名的花房,馨芳阁的老鸨,一个四十多岁却还风韵犹存的秀丽女人,竟一下把价位提到了一百五十贯的天价。
一百五十贯,对于柳一条现在的身份和家境来说,很多。若是用得不浪费的话,足够他们一家,无忧无虑地用上一辈子了。
不过可惜,拥有另一个身份的柳一条,并没有把这一百贯放在眼里,与对待其他的老鸨一样,柳一条吩咐着小依,直接就把她给轰了出去。
与此同时,柳一条也在间接地给奉节的众人,竖立了一个清高,圣洁,视钱财如无物的道德点范。
依着柳亦凡现在的家势情况,能够在一百五十贯巨额的银钱面前,能够在馨芳阁数不尽的美女佳人面前,而毫不变色,足以让很多人心生钦佩了。
“就他?切!”听到这个消息后,狄芝芝很不屑地撇了撇嘴,她才不相信那个柳亦凡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想当初,柳亦凡的诗句,一贯钱一的时候,那小子就乐得屁颠儿屁颠儿地了,若是真有一百五十贯在他的面前,他不乐疯了才怪。
“他就是一个吝啬的守财奴!哼!”想起自己因傻乎乎地去买柳亦凡诗词,而变得干瘪干瘪地荷包,狄芝芝就直咬牙。{第一看书}那可是她攒了近两年的例钱。
“可是,不是说,这件事情,那个什么馨芳阁的老板。已经承认了啊?”小僮在一旁插言开口。自从听了柳亦凡地《狼爱上羊》之后,这小丫头对柳亦凡的好感。直线上升,都已经达到了崇拜景仰的地步,每次只要一提到柳亦凡,她的两只大眼睛里面,就会不停地闪动着兴奋和崇拜地光芒。
是以,现在听到狄芝芝在开口说道她心中偶像地不是,小丫头便开始为柳亦凡鸣起不平来。
“那种女人说的话,能信么?”对于小僮这个丫头地无礼。狄芝芝不以为意,她的心里面。还在想着她的那两贯躺在柳亦凡怀里的银钱。
“且不管她说得是不是为真,但是有一点总是不会有假,”李如似轻瞪了小僮一眼,怪她没有规矩多嘴插言,见小丫头懦懦地低下头后。遂轻笑着向狄芝芝说道:“那就是。那个亦凡先生,确是没有给那些花房再写过诗词。之前咱们苦心花费的那番心思。算是白费了。”
“也不算是白费,”苏晨曦轻声说道:“虽然没有再引出亦凡先生的新作,有些遗憾,但是这却也让咱们看清了这位亦凡先生的品质和为人,现在,像他这般,在巨额的银钱和美色面前,还能坚持住自己原则地人,不多。”
不管柳亦凡是不是她们想要找到的柳一条,仅凭着他现在所表现出来地这份才气和气度,苏晨曦对他,就很钦佩,能识得这般地人物,这一趟夔州之行,也算是没有白来。
“曦儿姐姐,你都还没见过那个没胆书生,就这般地为他说话,以后你见到他的可恶样子之后,一定会后悔的!”看到屋子里的人,对那个柳亦凡似乎都有好感,狄芝芝有些不忿,轻撇着嘴向苏晨曦还有李如似她们说道,柳亦凡在狄府里的无礼样子,可不是谁都能忍受得了地。{第一看书}
“是吗?呵呵,姐姐现在倒是很想与那亦凡先生见上一面呢。”见狄芝芝小孩似地撅起了小嘴儿,苏晨曦轻笑着说道:“看看他到底有多恶劣,竟被我们家芝芝给记恨成这样?”
初到狄府地时候,苏晨曦就能感觉得到狄芝芝对那柳亦凡的莫名厌恶之意,大有不把柳亦凡从狄府赶走不罢休地势态,当她们问及到她原因时,这小丫头又有些脸红地咸口不言,让人暇想无限。
不过,依着常理,身为狄府的教书先生,拿着狄府给放的例钱,也算得上是狄府的半个下人,柳亦凡怎么敢大肆地得罪他们家大小姐呢?
“这个结果,我一早就有料到,并不算是意外,”方月儿停下正抚着七弦琴的一双纤手,轻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后阁院儿里的清幽景色,轻声向清竹说道:“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这柳先生,便是一非常之人。他若是真接了娘亲的银钱,再写出来的曲子,也就会多了一分铜臭,而少了一分悠远,也就落入了俗套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小姐,他这般地不愿出手,咱们何时才能再听得他的下一曲子啊?”清竹轻端了一杯热茶,及到她们家小姐的跟前,轻声说道:“真羡慕柳先生家的夫人,可以经常听得柳先生为她吟唱这么好听的曲子。听人说,这《狼爱上羊》,就是柳先生特为他的夫人所作的。”
“是啊,柳先生应是很喜爱他的夫人,”轻抿了一口茶水,方月儿的双眼显得有些迷离,肯为自己妻子唱歌的男人,柳亦凡是她所见过的第一个,他是一个好夫君。
曾几何时,她也曾有过这样的奢望,不过以她现在这般的身份,以后想要找一个真心能疼爱自己的夫君,难。
“小姐,那个何子美又来了!小姐要不要见他?不若我再去把他给轰走吧?”正思量间,清竹在方月儿的耳边轻声地唤了一声,她看到在来院子里的路上,何惭何子美正呵笑着迈步走来。
这几天,何惭往这里跑得很勤,好像也有为方月儿赎身的意思。
“何公子?”方月儿顺着清竹的目光瞧去,看到何惭的身影,眉头不由轻蹙,思量了一下,才开口向清竹吩咐道:“竹儿,你去请何公子进来吧,避了这么久,若是再避的话,就有些说不过了。”
“可是,小姐”清竹想再说什么,不过看到她们家小姐向她看来,便又闭上了嘴巴,撅着小嘴应了一声,便转身出了门去。方月儿也清整了下身上的衣衫,又复坐回了琴旁,静等着何惭的到来。
“清竹,月儿小姐今天的身子可已大好?不知今天,小生可否进去探望?”看着对自己凶巴巴地清竹,何惭不以为意,轻笑着向她问道。
“托何公子的鸿福,我们家小姐的风寒已经大好,现在正在雅阁里抚琴奏曲,让请柳公子进去呢。”清竹极不情愿地轻侧过身,对着何惭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对于何惭这种,家里已有了妻室,却还每天都一心想着要来占她们家小姐便宜的臭男人,清竹一向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如此,就多谢月儿小姐的厚爱了,”何惭面露惊喜,忙着把手中提着的食盒递给清竹,轻声说道:“这是小生今天给月儿小姐带来的参汤,劳烦清竹拿去灶房温热一下,再给月儿小姐端送过来。”
说完,也不管清竹答没答应,何惭就兴冲冲地抬步去了方月儿所居住的雅阁。
“何公子请坐!”双方见礼之后,方月儿轻声请何惭在侧旁坐定,微笑着向何子美说道:“这几日月儿身子不适,劳何公子挂怀了,每天都送些参汤过来。”
“月儿小姐莫要跟小生客气,”何惭痴迷地看着方月儿的精秀脸旁,故作文雅地轻声向方月儿说道:“看月儿小姐的气色大好,小生这心也就放下了。”
“多谢何公子,”方月儿温笑着轻点了点头,纤手在琴弦上轻抚,一声清脆的琴音荡出,看了何惭一眼,方月儿开口说道:“为了表达月儿心中的感激之意,月儿为何公子抚一曲子吧。最近,由狄府柳先生所作的一新曲,很是新颖,不知何公子有没有兴趣听月儿抚唱一遍?”
“月儿姑娘抚曲,何某自是求之不得!”听到方月儿提及柳亦凡,何惭的面色微变了变,遂笑着向方月儿说道:“不过在此之前,何某还是想先请听一下月儿小姐对何某前番提议的回复,不知月儿小姐意下如何?”
“这,”
终还是避不掉么?方月儿抬头看了何惭一眼,面露难色地轻声说道:“何公子对月儿的厚爱,月儿感激不尽,不过月儿出身烟花之巷,蒲柳之姿,到了何公子的府上,怕是会污了何公子的清白名声,是以,这赎身之事,何公子还是莫要再提了吧?”
十一月的最后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