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雾疗法,其实就是一种颇为现代的雾化吸入法,使用雾化装置器,通过药物雾化使病人吸入肺腔,进而达到杀菌祛病的目的。
至于那些大蒜,并不是柳一条有什么怪癖,为病人医病的时候,不管是痢疾,是感冒,是气疾,什么都要用的大蒜这种东西,而是这种雾化治疗肺痨所谓的药物,恰好就是平时常见的蒜头罢了。这是柳一条所知道的最简单最易记的一种治疗肺痨病的方法。
“蒜头儿,确能药用,有解毒排毒之功。只是,将蒜头用在肺痨这种重症之上,实在是……,柳先生,这般做,会不会是显得草率了一些?”听了柳一条的叙述,任秉承略有些疑虑地开声向柳一条问道:“且,只用蒜头一物,主辅之药分毫不加,是不是有点太过单一?”
说完,任秉承又紧接着问起了另一个很是关键的问题:“不止如此,柳先生所谓的雾化,若是不用高温加热蒸煮,却又是该如何做到?”
与之前的那位李太医不同,任秉承此次,没有一点故意刁难的意思,所说的话语,字字中肯,句句都说到了点上,正是一为医者当有的态度。柳一条轻点着头,静待着任秉承将所有的问题讲述完毕。
“任署令所言甚是,小子受教了。”弯身拱手与任秉承行了一礼,柳一条开声说道:“治疗肺痨,只用蒜之一味,确是显得有些单调。不过小子的这个方子,主要也只是一种辅助疗法。翼国公他老人家的病症,若想早日好转,怎么也离不了太医署地各位前辈,在于人体气机阴阳的调理,医治,小子便是狂妄。却也是不敢与各位前辈争锋。”
“所以,在小子用药的同时,各位前辈之前的方子,却是也不能停顿。”一番话。虽是实言,不过却给足了任秉承及所在几位太医们的面子,几个老头儿听后,顿时红光满面,再看柳一条这个后生时,也不再像是之前那般讨厌了。
“至于雾化,”柳一条挺直了身子,接声向着在座的几人解释道:“并不等同于蒸笼蒸煮出来的蒸汽,而是把剥好地蒜头直接用重力打击搅拌。由固变气的一个过程。说白点,就是用力直接将蒜头变成雾气。”
“这么说,各位或是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环视了周围的众人一眼,柳一条把目光向尉迟敬德瞄来,道:“不过,不可思议,并不等于就完全做之不到。这,也就是小子为何从一开始就要坚持着请尉迟将军帮忙的主要原因。”
“尉迟将军练地是硬气功法,据小子所知。这硬气功若是练到了极致。只要运足了功力,想要把一些小的物件变成齑粉。并不是一件难事。尉迟将军,您说是吗?”
“柳小子。你的意思是…让老夫用气劲把那些蒜头全部打成气雾?”一向都不知所谓的尉迟老头儿,这一刻,面色也终是有了些变化,刚才他可是已经听到了那些蒜头的份量,不是一颗两颗,也不是三斤四斤,而是五百斤,整整五百斤,那得有多少蒜头?便是蒜头比之石块瓦片易碎省力,可是再怎么省力简单,也架不住他成千上万啊。\
难怪这小子方才说要让咱老黑去多休息一会,想起柳一条口中所说的那五百斤大蒜,老头儿的心里多少有些寒战,漫说咱老黑年事已高,身虚气短,便是老夫年轻力壮,血气充盈之时,这么多的份量,却是也丁之不住啊。
“老将军所言极是,”柳一条点头附言,小小地为尉迟敬德送上了一计马屁,道:“若是论起硬气功的修为,整个长安城,或者说是整个大唐境内,能比得上老将军地,不多。所以,这件事情,非老将军不能为。就是不知,老将军您,有没有问题?”
“没,没问题,不就是五百斤大蒜吗?小,小菜一碟儿,只管交给俺老黑便是。”想着躺在床上的二哥,尉迟敬德一狠心,一咬牙,便将这件事情应承了下来,赴汤蹈火,两肋插刀,当初结拜时的誓言,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如此,就有劳尉迟将军了。”知晓尉迟敬德地难处,不过若是想要拉回秦琼的性命,这一步却是怎么也免不了的。毕竟,没有这种物理类的西方疗法杀菌作辅,仅是靠着中医药的缓慢调理,想要早些治好肺痨病症,很难。不然的话,肺痨病在古代也不会被人称之为绝症了。
“这个方法,或是可以一试。”说话的时候,任秉承地语气明显是底气不足,虽然看着柳一条在这里说得头头是道,不过只以蒜头就想要翼国公地病情缓愈,老头总觉得是有些儿戏。
古往今来,哪里有人在治疗肺痨之症时,仅以蒜头入药的?雾化,将蒜汁吸入肺腔,真地会有奇效吗?
不过,在这种时候,太医署的太医们已是用尽了手段都没能让翼国公他老人家地病症稍有缓解,与其让其的病症一直恶化下去,倒还不如试一下柳一条这位神医的偏方,或是真个有效,也不一定。
只要能够将病人的病症医好,任秉承这位太医署令倒是不怎么在意,这医者为谁,到底是不是他们太医署的太医。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任秉承也算得上是一位真正的医者,只是其久在太医署内,长期只为当朝地皇亲权贵行医,少遇奇难杂症,思绪开始变得有些僵化罢了。
“太子殿下驾到!”随着一声长喝叫道儿,李承乾龙行虎步地带着他的内待总管李清从厅外走来,柳一条任秉承还有大厅内其他一些患者的家户都急忙起身出迎。弯身与李承乾见礼。
“诸位有礼了。”轻点头还礼,李承乾抬眼在厅内扫视,待看到正站侧旁地柳一条时,遂面带着笑意,竟直朝着柳一条所在的位置走了过来,及到柳一条的近前,正色拱手与柳一条见礼。=道:“柳先生,别来无恙?”
“托太子殿下的鸿福,一条一切都好。”轻轻地弯身回礼,柳一条面露着微笑淡声回言。
“呵呵。如此,孤也就放心了,”亲切地上前拉着柳一条的双手,李承乾温笑着开声说道:“自去岁年尾,柳先生携着家人乍然无踪之后,孤心甚忧,曾四处派人寻探打听,只可惜一直都了无结果,现下在此能再见到先生。孤心甚是欢喜。”
“劳太子殿下挂心了。”柳一条温和地点头回应,一年不见,李承乾这位太子爷的风采依然。对自己的态度仍是没有什么变化。
“方才在宫中,听闻父皇言讲,柳先生特来为翼国公他老人家瞧看病情,”拉着柳一条在一旁地椅前坐定,李承乾道:“可是已瞧出了什么眉目?前几日听任太医署令回禀,翼国公好似得了肺痨,病情甚为严重。不知柳先生可有良方应对?”
“回太子殿下。”柳一条弯身回禀,道:“方子小民倒是有一个。不过是不是良方,就要看试过之后的效果了。方才。在太子殿下到来之前,秦管家他们已经去着手准备了,太子殿下若是有兴趣的话,不妨等到入夜时分,再来看个究竟。”
“哦?”看到柳一条面上淡定无波的神色,李承乾心下稍安:“这么说来,先生是已经有了可行地举措?呵呵,孤就知道,这天下没有什么疑难之症是可以难得到柳先生的。今夜,孤就在此一睹柳先生之神术了。”
“旁门小道儿,只是一偏门之方而已,太子殿下过誉了。”没有被李承乾的小马屁给拍得晕头转向,柳一条轻声回言:“说句实言,这个方子能不能真个让秦老将军清醒回转过来,小民这心里也是无甚底气。”
“来了,来了,咱老程回来了!”一阵大叫大嚷地粗嗓门儿,程咬金风风火火地从外间冲走了进来,嘴里面大声地叫嚷道:“柳小子,看看老程给你带了什么回来?”
“呃,太子殿下也在啊,微臣这里有礼了。”看到此刻正坐在正堂位的李承乾,程咬金神色一愣,忙着将面上激动兴奋的神情收起,规矩地上前来拱手与其见了一礼。
这老头儿,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有规矩了?乍然看到程咬金这般正经规矩地弯身与人行礼,柳一条心下多少有些诧异,这老头儿一向都是大大咧咧的性子,便是在李世民那里,也少有见他这般有礼过,怎么今次,在李承乾这个太子殿下的跟前,他会这般地反常?
想及此,柳一条不由得又把目光移向了李承乾的面上来,能够让程咬金这样的老臣都对他这般地敬畏,看得出,这一年来,这小子明显地又有了许多地进步。
“今日是私访,程老将军不必这般拘礼,”显是对程咬金的态度很是满意,李承乾温笑地轻点着头,开声老程问道:“方才见程老将军神情极为振奋,不知老将军此番又得了什么宝贝?”
“太子殿下说笑了,哪是什么宝贝,只是应着柳先生的吩咐,去寻着了一个个头比较巨大一些地木桶罢了。”程咬金躬身回道:“方才老程已经着人将那木桶抬到了后院儿二哥所在的屋前,太子殿下若是有兴,可随微臣前往一观。”
“哦,竟还有这种事情?”听着好奇,李承乾不由扭头向柳一条看来。
“木桶只是医治秦老将军所需之器具,原想着至少需得个时辰才能做好,”微向李承乾解释了一句,柳一条又扭头向程咬金这里看来,道:“不想,程老将军竟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能寻来,真是出得柳某意料。”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听得柳一条这般说起,老程心中一阵得意,昂头挺胸地粗声说道:“现成的木料,数百个长安城中最好的工匠,只是制做一只丈余长宽的木桶而已,一个时辰并不是很多。”
“一次集齐数百工匠,程将军真是大气。”恍然地轻点了点头,柳一条再次出声赞叹了一句,人多力量大,想要一个时辰制出一个木桶,还真不是很难。只是之前,柳一条并没有想到,在长安城中,竟会有如此之多的木匠罢了。
想通了此节,也想去查验一下木桶是否合格中意,柳一条轻从椅上起身,恭声向李承乾提议道:“太子殿下,有兴地话,咱们不妨去后宅一观,若是木桶没有什么差错地话,待下人们将秦总管带回的蒜头剥好之后,就可以着请翼国公他老人家入桶救治了。”
“如此甚好,咱们这便去吧。”对柳一条与程咬金口中所谓地丈二木桶,还有那个什么雾化之法也是甚有兴趣,听得柳一条此言,李承乾也随之起身应诺,率先起步出厅,迈向秦府后宅,柳一条与程咬金一干人等,缓随其后。
桶高一丈,两底直径也各有丈余,近有三米之距,桶内的空间可谓巨大,站在里面亦隐有空旷回荡之感。
院子里,所有地人都昂头围观着木桶,每个人的眼睛里面,都有一些被惊慑到的味道,尽管之前他们便已经知晓这只木桶会有丈余,也曾有想像过它具体会是什么一个样子,但是真个见到实物,尤其是当他们从桶外进入桶内的时候,多数人还是被眼前的这个巨桶给震到了。
“没有一点缝隙,外面虽下着小雨,可是里面却还是干燥如常,内壁也没有一点潮湿的痕迹。这只木桶,很不错。”在桶内抬头四下观瞧,目光及到桶内几是每一个角落,柳一条满意地轻点了点头,遂开声向一旁的秦贵说道:“秦总管,先去取五十斤剥好洗净的蒜头过来,顺便,把尉迟老将军也着请到此处。既然所需的器具都已备齐,就不用再等到入夜了。毕竟,早一些地开始治疗,翼国公的身子才会早一些康复痊愈,少受一些罪孽。”
“是,是,柳先生您稍待,小老儿这就前去准备。”听了柳一条这般话语,好似已经看到了他们家老爷痊愈之后的样子,老头儿高兴地应了一声,巴巴地小跑着出了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