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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冤家(GL) 鞠饮 12798 字 2个月前

星期五下午2:30,戴晏臻独自一人开车来到n大食品科技系所的建筑前,停好车下来,她站在车旁拿下墨镜看了看,此时刚好有一人从大门出来走到旁边的几棵大树下。

看她穿着实验室白袍应该也是实验室里的人员,刚好可以问问陶教授的办公室在哪?戴晏臻缓步走过去时心中暗想。

「不好意思,可以打扰一会吗?」戴晏臻走到那位nv子的背後,轻声有礼地问道。

等了几秒钟,那人却是动也不动好像没听到似的,戴晏臻心理觉得奇怪,这麽近的距离不可能没听到啊?她只好又走近一步,再次开口询问。

这次那人动了,只不过她是自己往旁边走开一步,不但没回头没说话还抬手往後挥了挥,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戴晏臻蹙了蹙眉,难道n大的研究人员都是这麽没礼貌吗?她按耐住心理些微的恼意,转身走进大门不想再浪费时间。

好不容易听完所有演讲内容,陶玦才将耳机拿掉,这可是一位朋友帮忙录制,她心仪的国外知名学者在南加大的演讲,只不过可能距离b较远声音不清晰还夹杂不少噪音,让她还得走到室外b较安静的地方聆听。

看了手表已经是2:50,跟公司的戴部长约定的时间是3:00,陶玦拿着p3走回系所大楼。

还不到门口远远就看见一位身形高挑窈窕、棕褐se俐落简洁的短发,穿着桃红se短版西装内搭浅灰se条纹衬衫及深灰se修身西k、黑se高跟鞋,站姿笔直,手提一个黑se公事包的nv子站在办公室旁的走道上。

陶玦刚走过去,nv子抬眼看见她时眼睛明显一亮随即却又蹙了蹙眉,淡淡问道:「请问是陶教授吗?」

看清nv子长相,心中还在猜想这位外型g练、五官却很柔美的人也不知道是来找谁的?就听到略为熟悉的柔和嗓音,陶玦脸上微微露出笑容:「是戴部长吗?我是陶玦,没想到你这麽早就来了,怎不进办公室坐?快请进。」

戴晏臻脸上也露出客气的微笑,暗想陶玦教授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b较低,这也是让她误以为是斯文男x的原因,现在听到本人说话倒是柔和许多,而且不只年轻有为竟还长得如此美丽,刚一见到面即使是素颜也让她惊yan不已。

可惜好像不怎麽有礼貌,私人办公室也很杂乱,方才助理请她进去坐,她才走进去不到几分钟就浑身不舒服,根本坐不住才走到门外等待。

陶玦率先走进办公室,赶紧将桌面胡乱收拾一番,本来中午吃饭时还在想,下午有跟人约见面要记得先整理一下,後来朋友跟她连络又将录音传给她,她就忘记这件事了。

「抱歉,有点乱,你自己找位置坐,我们再过几分钟就开始。」陶玦边塞着文件,边尴尬地笑笑。

忍住想从公事包里拿出纸巾擦拭地冲动,戴晏臻缓缓坐在椅子的前1/3,尽量将视线定在陶玦美丽的脸孔上,不看她混乱的桌面及杂物四处堆放的周围。

「之前听佩芸介绍过陶博士,知道您是n大里相当有名气的教授,只不过怎样都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年轻又漂亮。」戴晏臻微微一笑地称赞。

脸上浮起淡淡红晕,从小到大也不知道听过多少夸奖,自认为心x已经相当淡然的陶玦,竟然因为这位nv子的赞美,心理泛起从未有过的喜悦跟羞涩。

再次对於自己奇异的心情转变觉得疑惑的陶教授,直接陷入沉思。戴晏臻等了几分钟不但没听到回应,眼前的陶玦还好像入定一样,纤细苗条的身形动都不动,黑白分明的双眼没有焦距也不知道在看哪里?

忍耐地闭了闭眼睛、抿了抿唇,戴晏臻努力在心中劝说自己,人家是天才型的学者,自然有不同於常人的怪异行为,缓缓深呼x1後,她睁开双眼温和说道:「教授,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陶玦眨了眨眼,马上站起来走向门口说:「好的,我们走吧。」

戴晏臻都来不及反应过来,陶教授已经走到门外,她赶紧起身跟过去。

花了两个小时她们才做完实验,陶玦带头走出实验室,转身看向正在脱白袍跟口罩的戴晏臻说:「戴小姐,大概还要半小时数据才会出来,你要在办公室等还是要去校园里逛逛?」

并不想再回到那间杂乱的办公室,戴晏臻选择自己去外头走走,陶玦点点头就走回实验室。

已经有点习惯陶教授那种我行我素的随兴态度,戴晏臻拿起手机走出系所大楼。

现在是下午5:30,九月的天气不冷也不热,漫步在树木林立、绿化完善的小坡道上,周围不时有学生往来经过,那种重回校园的感觉,让她觉得既轻松又怀念。

仰头站在枫树下,有些枫叶已经微微变红有些还是绿se的,戴晏臻目光温和地静静凝视。

陶玦站在小路的另一头安静地观察她,时间已经到了戴小姐还没回来,想都不想自己就出来找她,这跟平时会让学生出去找的反应完全不同。

她对这位戴部长感到好奇,今天才发现她就是昨天主任谈到公司刚空降回国的那位主管,也是提出种种正规要求的新官。

陶教授一向只热衷於自己所钻研的课题及实验,这是第一次她对一个人产生兴趣,她想知道为什麽她能轻易影响她的心情?

看着她平静而专注的侧面,柔和的五官及窈窕身形在夕yan的映照下产生朦胧金光,陶玦眯了眯眼对於此时心跳有点加快更是不解。

感到异样而转头望过来的戴晏臻,看到虽然黑se长卷发散乱仍不影响美貌、双手cha在白袍口袋又在发呆的陶玦,轻轻地叹口气,转身走向她开口问道:「教授,数据出来了吗?」

看着背光迎面走过来的戴晏臻,陶玦点点头後就转身迳自走回大楼,也没想说要等她一起走。

虽然跟陶博士才短短相处了几个小时,戴晏臻感觉自己的修养已经更上层楼,她不在意地跟在後面慢慢走回办公室。

十月中旬,星期四下午4:00。陶玦站在实验室门口,跟自己的博士生讨论实验报告,

黑卷发随意用笔盘在脑後、戴着口罩的陶玦,蹙着眉用铅笔指着纸张上的数据说道:「你这个实验步骤有问题,要不然前後的结果不会差那样多,你自己看…」

话才讲不到一半,办公室里的座机突然响起,陶玦像没听到一样继续指出学生的错误,小达从另一间实验室跑过来接电话。

「嗯…我知道,那请问您还需要找陶教授吗?是的…她刚好在忙,好,我等会就帮您传真过去。」

小达夹住电话,用笔记下所需要的资料。

才刚把话筒放下,陶玦已经结束对话走进办公室,她坐到办公桌前问:「什麽事?」

小达将便条纸放在她面前说:「是公司的戴部长,她需要这些文件让我们传真过去给她。」

写字的手停下来,陶玦抬头看向助理,过了片刻才迟疑问道:「她…嗯,有说要‥找我吗?」

走到铁柜前找文件的小达,点点头回:「有,不过我跟她说你在忙,她就没再坚持了。」

说不清心里是懊恼还是失落,陶玦低下头重新拿起笔写字的同时,状似不经意地说:「下次她本人若有再打电话过来,不管我有没有在忙都直接转给我。」

小达惊讶地回望自己的教授,他当助理虽然才短短半年,但也够他了解教授的习惯了。

陶教授最讨厌有人在她思考、忙碌或是专注某事的时候打扰,她曾经连院长的面子都不给,现在竟然开口说出这种交代,难道跟公司的合作这麽重要吗?

陶玦才不管助理在胡思乱想什麽,她只知道,自己并不想错过跟那位戴部长的所有接触。

十一月的下旬,早上7:30。陶玦从停车场开车出来准备去上班,车内电台正在播放天气预告,由於今年首波寒流即将来报到,气象主播提醒民众出门要注意防寒保暖。

用手拉高脖子上的围巾,陶玦缩了缩。她本身很怕冷,又整天待在实验室没运动,更是让她一年四季都是手脚冰冷。

开完晨会,戴晏臻叫助理先回去,自己走到休息室里的咖啡专用区,打开上面的柜子拿出寄放的咖啡粉。

她很喜欢喝咖啡,所以会特地去专卖店购买咖啡豆研磨成咖啡粉,再加上她有洁癖,想喝咖啡的时候都是自己来从不假他人之手。冲泡好的咖啡香味弥漫整间休息室,戴晏臻眯起双眼享受地深x1一口气,才拿起咖啡杯走向办公室。

看到戴部长拿着自己的专属咖啡杯走过来时,赵佩芸赶紧拿着会议记录及一些文件,从隔间走到部长办公室前等待。

戴晏臻坐在桌前戴上眼镜,边打开笔电,边听助理报告会议纪录及一些事项:「以上就是刚才开会中你提示要记录的重点,另外关於跟n大的合作计画已经进入尾声,目前只剩下陶教授这组的项目尚未完成。」

陶教授?那位喜欢发呆的天才博士?一想起她,戴晏臻的嘴角不自觉得微微上翘。赵佩芸瞄到那抹微笑,心中暗暗佩服,教授的美颜果然是男nv通吃,就连一向冷静自持的戴部长都为她魅力所折服。

戴晏臻抬眼看向助理问道:「当初跟陶教授说好的期限是什麽时候?」

赵佩芸低头看了看备忘录:「两年为一期,所以应该是两个星期後。」

点点头,戴晏臻将视线调向电脑萤幕,过了几分钟才说:「好,我知道了,你可以先去忙。」

等了一会还以为会有什麽新指示,结果不但没有反而让她离开,赵佩芸疑惑地看向主管问:「部长,我需要打电话去n大提醒吗?」

摇摇头,戴晏臻淡淡说道:「不用了,我明天中午不是要过去n大,找农学院院长讨论下半年度的合作吗?到时我自己再绕过去找她就好。」

赵佩芸再次看向自己的备忘录,轻声报告:「部长,请别忘记明天,也就是星期五下午2:00,你跟廖医生有约哦~」

戴晏臻一愣,随即咬了咬唇,抬眼望向正看着自己眨眨眼的可ai助理。

无奈之下本想就让她去打电话就好,可是也不知是怎麽回事?心里就是不想更改去见那位教授的决定,几经思考後说:「麻烦你打电话给廖医生改期吧。」

赵佩芸苦着脸回:「部长,这是你这个月第二次跟廖医生改时间了,虽然他很好说话但是…」

知道自己算是意气用事,但是她就是想去见陶玦,戴晏臻重新看向电脑,不容置疑地说道:「你照我说的去做就好。」

可怜的助理只好乖乖听命,离开办公室回去隔间,打电话给戴部长的男朋友改约会了。

这两天因为寒流,陶玦穿得b平常要多得多,虽说如此,即使再穿上白袍,她也不像自己的两个学生看起来那麽臃肿。缩在办公桌前,她第n次看向老旧空调,心中嘀咕怎不吹出暖风来呢?

「叩叩!」

敲门声惊醒了陶教授,她转头看向门外,唇边不自觉漾起了欣喜的笑意,赶紧站起身拉拉白袍:「你‥嗯,戴小姐,你怎麽来了?」

站在门边的戴晏臻,看着因为笑容让五官更加美丽夺目的陶玦,心跳突然漏跳一拍。她眨眨眼、定定神,脸上也是露出淡淡微笑说:「我过来找院长开会讨论下半年度的合作计画,想起佩芸说教授手上的项目快要到期了,就想过来提醒你一声。」

猛然惊觉自己没有请人进来坐,陶玦双颊泛粉,边走边做出手势:「不好意思!你快请进,你想喝什麽我让人准备?」

缓缓走进依然杂乱如初的办公室,同样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戴晏臻奇异的发现,自己好像已经不怎麽排斥,也没有当初那种如坐针毡的不适感!

她看向站在桌旁有点紧张的陶教授,摇摇头说:「不用,我刚在开会时已经喝过东西了。」

随着戴晏臻的靠近,陶玦闻到一gu淡淡幽香,跟平时闻惯的化学药剂迥然不同,她觉得很好闻也很舒服!

其实上次就有闻到,只不过当时的自己感受没这麽明显,这次却很不同,这种差别又让陶玦开始疑惑了。

陶玦察觉,每次看到这位戴部长,总是会让自己产生种种异於平常的反应跟感受。

无奈地看着这位年轻教授又发呆了,戴晏臻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伸出五只手指在眼前晃了晃,轻声喊:「嘿,教授,醒醒。」

陶玦一回神,就看见戴晏臻那温婉秀美的脸蛋凑在眼前,她惊慌地後退反s地抬起手推在她肩膀上,没想她竟动也不动只是微微侧了肩,还伸手握着她帮忙稳住身t。

手部肌肤相碰,温软滑neng的触感让陶玦像被电流电到一样,她还来不及ch0u回手,就听到戴晏臻温柔中略带责备地说道:「你手怎这麽冷?这几天有寒流,实验室的空调温度是固定的没法改变,你应该再多穿一点。」

边说还边用双手搓r0u陶玦冰凉的手,试图让她温暖起来。

陶玦怔怔地看着近在眼前的戴晏臻,白皙的脸颊、细长的眉、微微上挑的眼角、高挺的鼻、丰润的红唇,妆容jg致。同时手心传来属於她的温暖与柔软,让她只觉得心脏狂跳不已、脑中空白一片,完全无法思考。

感觉到手里的温度已经逐渐回暖,戴晏臻才放心地放开双手。

此刻才发现由於她的自来熟,让她跟陶玦距离非常相近,鼻尖萦绕着夹杂了消毒水气味的淡香,她b她高出半颗头,眼前这位天才教授微低下头、俏脸泛粉,浓密的睫毛掩住视线,让她看不清表情。

戴晏臻略显尴尬地後退一步拉开距离,她也想不到平时冷静淡然的自己,怎会突然起心动念就这样拉住陶玦的手帮她取暖。

虽然她长相温婉亲和,但是她知道自己骨子里是蛮冷淡的人,也很排斥跟其他人有肢t接触,可是方才碰到那只冰凉的手,心中闪过一丝心疼後就自然地做出动作。

「嗯,那个…既然我已经跟你提醒了,希望你能注意期限尽快将项目完成,我就不打扰你,先走了。」

为了掩饰方才的失态,戴晏臻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完後也不等陶玦地回应,就转身离开办公室。

过了好几分钟,陶玦才缓缓抬起头看向办公室的门口,眼神复杂而困惑。

廖钦恒带着温和的笑容,伸手用公筷夹了青菜给坐在对面的戴晏臻说道:「晏臻,我觉得你太过忙碌,适当的劳役结合对身t才是最正确的。」

廖钦恒今年35岁,是戴家双亲远在美国帮忙挑选的对象,他们对自家都已经是33岁仍是工作狂的nv儿完全不抱希望,所以自力救济发动众多亲友帮忙介绍。

这位被筛选出来的人中之龙是市立医院的心脏科主治医生,外型端正、个x温良再加上家世跟戴家相当,所以戴家双亲相当满意。

一个月前在家长们大力促成之下相约见面,廖医生对戴晏臻根本就是一见锺情至於戴部长则是感觉尚可,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再加上年纪也确实到了,姑且同意先交往看看。

戴晏臻低头吃饭,点点头不置可否。廖医生看到她的赞成,心里高兴之余又提出建议:「所以我想说若是方便,明天星期天我有安排休假,我们一起去郊外走走好吗?」

抬头看了他一眼,戴晏臻想了想就点头赞成,毕竟自己已经同意交往,不出去约会怎知道适不适合?

廖钦恒白净斯文的脸孔开心得微微胀红,他赶紧说:「我明天早上9:00过去接你可以吗?」

戴晏臻打开手机,看了看行事历说道:「可以,那就麻烦你了。」

星期天早上两人来到f市郊外的国家公园,因为考虑到国家公园占地辽阔还有高山,可能t力负荷不了,所以廖钦恒载着戴晏臻来到国家公园前的历史博物馆。

刚好此时馆内正在展出日本国画大师的墨宝,让平时寥寥几人的博物馆少见的排起人龙。

两人顺着队伍排队进馆,戴晏臻正低头看手里的简介,耳边却传来熟悉的低哑嗓音:「铭兄,虽然我觉得你本人没来很可惜,但是因为我忘记时间没来得及买到票,所以我真心感谢你的礼让。」

愉悦的语调、亲昵的语气,让戴晏臻好奇这位铭兄是教授的谁?她侧头看向正在参观博物馆陈旧装潢的廖钦恒,轻声问道:「这次展览的票很难买到吗?」

脸上微微现出笑容,廖钦恒点点头说:「没错,这位大师是首次来国内展览,门票早在一个月前就全部卖光,我能拿到还是学弟临时要值班才让给我。」

原来如此,看来教授很喜欢这位大师的作品了。

她转头看向刚才嗓音的位置,就见到陶玦将黑卷发整齐的绑在脑後,脸上竟然还画了淡妆、头上戴着白se毛线帽、围着红se围巾、身穿白se大衣及深棕se绒k、脚踩咖啡se短马靴,整个人美丽又优雅。

戴晏臻发现周围不少人都在偷看陶玦,有些人甚至拿起手机在拍她,而那位教授只是专注地观看手中的简介一点都不在意。

心里微微泛起的恼意也不知从何而来?戴晏臻仰头看着博物馆年代久远,略显斑驳的天花板。

轻轻呼出一口气纾解那不知名的烦躁及紧绷,自觉已经平静许多,她又再次转头看向那位美颜教授的周围,随着队伍的前进外面人cha0逐渐涌入,这下偷拍她的人更多了。

戴晏臻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真正冷静下来,甚至还变本加厉涌出奇怪的冲动想要将那位教授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她。

廖钦恒凑近她,关心问道:「怎麽了?你怎麽一直向後看,发生什麽事了吗?」

说完他也顺势转头看了一眼,一下子就看见显眼的陶玦,真心称赞:「你是在看那位nv生吗?真得很漂亮呢,气质也很好。」

这下戴晏臻又莫名感到骄傲与欣喜,她垂下视线、蹙了蹙眉,食指曲起敲敲额头想让自己振作一点,说起来她跟陶玦根本算不上熟悉只有几面之缘罢了,实在不懂怎会对她频频出现各种怪异又难以理解的情绪起伏?

他们顺着指示开始进入各个画室参观,由於各自欣赏的作品不同,两人渐渐分散开来,应该说戴晏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放慢了自己的脚步,等她抬头望去,人群中已经找不到廖钦恒的身影了。

她不以为意地站在一幅水墨画前静静欣赏,眼角余光却是在注意周围,想想按照教授的进度,这时间也应该走到了这间画室才对。

终於看到陶玦进入画室,戴晏臻上挑的眼角此时却微微眯起。她很确定教授是自己一人来的,现在身边却站着一位高大英挺的男士,正指着简介在跟她讨论。

同一时间戴晏臻也发现廖钦恒出现在画室门口,正仰高头在寻找她。戴晏臻咬咬牙随即转身走向洗手间,她不想去分析自己为什麽要躲?只知道此刻的她并不想让廖钦恒发现。

走进洗手间的隔间,戴晏臻做出决定,拿起手机拨打给廖钦恒:「钦恒,不好意思!公司临时有事我现在要赶过去,我坐计程车就好,先走了,抱歉!」说完因为深感愧疚,她快速切掉电话,不敢听廖钦恒的失落。

过了好几分钟,戴晏臻才离开隔间,迎面就对上正要进来上厕所的陶玦。

「戴小姐!你也来看展览吗?没想到你也喜欢这位大师的作品,你一个人来的吗?」陶玦惊喜地看向眼神里也闪烁惊喜亮光的戴晏臻,开口打招呼。

「呃,…我是跟朋友一起来,但是他‥嗯‥有事先离开了。」一向口才辨给的戴晏臻,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这样支支吾吾。

看出陶玦还有话想说,戴晏臻做出手势让她先去上厕所,自己洗完手後就走到外面去等她。

一走出来,就看到方才那位高大的男子同样也是在外面等待,戴晏臻抿抿唇,特意站在离男子b较近的地方等。

没一会,陶玦就快步走出,她抬眼找了一下立刻露出笑容,走向站姿挺立的戴晏臻。

她靠过去後先跟那位男子笑笑说:「抱歉!我刚好遇到朋友不能再帮你介绍,你看要不要去找工作人员帮忙?他们应该会b我更专业才是。」

看着那位男子明显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地假意道谢後,不甘愿的离开,戴晏臻心中冷笑连连,什麽三脚猫的伎俩?欺负教授单纯是吧!

陶玦看向戴晏臻,紧张又羞涩地轻声询问:「嗯…戴小姐,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参观呢?」

心一下子就软了,戴晏臻脸上却是波澜未兴,点点头温声回:「当然愿意,不过我不太懂这些,可能没办法跟你有所共鸣。」

因为戴晏臻的应允,陶教授面颊泛起欣喜的红晕,她咬咬唇小声解释:「其实我也不算是什麽行家,就是喜欢国画中那种意境而已。」

大眼弯弯、咬着唇、脸蛋微红,悄声说话的陶玦,那小nv生的羞涩俏模样在她身上竟然一点都不违和,让戴晏臻觉得好可ai!

将视线转往远处的参观人cha0,再次不着痕迹地轻吁口气缓解内心的躁动,过了几秒,冷静的戴部长转头露出温和自若的笑容,「那我们就且看且学习吧!」

随着箭头指示,两人慢慢参观剩下的所有画室。

陶玦不时挨近,轻声跟她讨论自己的看法及对大师作品的赞叹,戴晏臻只能尽力维持脸部表情的淡定,根本无法真正专心观赏。光是看着陶教授近距离的美颜及神采奕奕的双眼,就足够让她心神混乱了。

等到参观完所有作品已经是中午12:30,戴晏臻看着手表提议:「教授,若是你接下来没事,那我们一起去吃饭,好吗?」

可惜,陶玦却面有难se地摇摇头说:「不好意思!我等会要去赴一个朋友的约,很抱歉!下次有机会我请你。」

听到拒绝戴晏臻礼貌地点头,也说不上是多失望,就只是有点失落罢了!

目送陶教授坐计程车远去後,戴晏臻自己漫步在博物馆前的小花园。她走进有顶棚的休憩处,从皮包中ch0u出两张面纸铺好才坐下,眺望眼前的蓝天白云并不着急离开。

近来的寒流让即使是正午时分太yan高挂的当下,也不令人觉得炎热,徐徐的冷风吹来,戴晏臻戴着皮手套的手还将围在脖子上的围巾拉低一点,她想让自己的脑袋被风吹一吹,好冷静下来思考。

坐姿端正,视线还是盯着远处的天空,一向头脑清楚、思维敏捷、决定明快的戴部长,抿着唇、表情凝重,经过半小时的自我分析後,结论还是模糊难辨。她肯定陶教授对自己别具意义,但是是何种意义?这就厘不清了。

轻叹口气,戴晏臻站起,将面纸摺好丢到附近的垃圾桶,拍拍大衣後转身走向出口。

十二月初下午3:00,刚下飞机的戴晏臻手里提着一个登机箱及黑se公事包,匆匆走向正在机场外等候的助理赵佩芸。

戴晏臻才刚从香港出差一个星期回来,司机开车回公司途中,赵佩芸看着备忘录报告公司里的事务,她闭上眼专心聆听。突然,她睁开眼打断滔滔不绝的助理问道:「你刚说n大的项目全都在期限内顺利完成,那陶教授的也是吗?」

赵助理尽责地确认後,才回答:「是的,教授赶在期限前两天完成的,项目的详细内容都已经放在您桌上了。」

戴晏臻微微一笑後再次闭上双眼,继续听赵佩芸接下来的报告。

回到公司,戴晏臻将桌上的文件全都检视过後签上名。她并没有马上叫助理进来收走,而是拿起属於陶玦项目的文件夹翻到最後一页,静静凝视纸张右下角陶教授本人的签名,不愧是喜欢水墨的文人,一笔一画端端正正。

想想她们已经一个月没联络也没见过面,她没有陶玦的手机号码,所以即使人在异地,偶尔有想要跟她聊聊的想法时,也没办法付诸实行。

戴晏臻拿起办公室电话,纤白手指按着内线:「佩芸,麻烦将陶教授的手机号码传给我。」

赵佩芸马上回覆:「部长,教授的资料上并没有填写她的私人号码,我们一向都是用办公室座机联系。」

微微蹙了眉,戴晏臻又问道:「那你自己知道她的号码吗?」看得出自己的助理颇为喜欢陶玦,不知道她们私下有没有联络?

得到否定答案後,戴晏臻缓缓将电话放下,想了想又拿起电话拨打到n大实验室,片刻电话就被接起,传来开朗的嗓音:「你好,这是陶玦教授办公室,有什麽事需要传达吗?」

「不好意思!教授申请了临时休假一周,所以她目前人不在办公室。…呃,很抱歉,教授的私人号码是不给人的,我们也只有她另一只工作手机的号码,请问是哪位找?」

即使内心不定,但脸上表情仍然平静的戴部长温声回道:「抱歉,我是公司的戴晏臻,那可以给我她工作手机号码吗?」

小达不自觉地挺起背脊,想起教授的嘱咐,又为难地考虑半天後才答应:「戴部长,教授的工作手机号码通常也只给她的学生及助理,所以请别透露出去。」

得到戴晏臻的同意後,小达报了号码才切掉电话,暗自猜测教授如此在意公司,那把电话号码给了戴部长,她应该会答应才是。

看着手里的便条纸,戴晏臻目光沉沉。因为无法顺利连络上陶玦,方才有一瞬间感觉她消失了,那种不安跟恐慌霎时垄罩的感觉并不寻常,这不太可能是对朋友应该出现的反应,即使那位朋友她很喜欢。

午後的yan光透过办公室的落地窗洒进整洁有序的室内,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戴晏臻躺靠在椅背,将视线掉向窗外陷入沉思。

陶玦将长卷发胡乱地盘在头上,沉着脸拿起地上的打扫用具,气势汹汹地走向二楼。她来到一个房间门口,举起手碰碰碰地砸着房门,低下声音威胁:「陶修,我限你一秒钟内打开门,要不然我直接踹破它。」

果然,房门没一秒就迅速打开,满脸胡渣、头发散乱的清瘦男子,可怜兮兮地望向正在火大的老姊:「姊,你可是位天才教授呢,怎能如此暴力?」

房间内的异味扑面而来,陶玦掩着口鼻退後一步,美目圆睁瞪向唯一的弟弟,语气不善地开口:「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跟这间房间,臭si了,竟然能够一个星期不出房门,你是要成仙吗?」

边说边走进乱成一堆已经不能称为房间,狗窝还b较适合的空间。

28岁的陶修是游戏公司的研发工程师,他搔搔头发,满脸不在意地挥手说:「等我有空我会整理啦,这个游戏程式很麻烦出了一堆bug,我必须不断测试跟修改,根本没空出去。」

话才说完又要坐到电脑萤幕前继续奋战。

陶玦拿起扫把直接打向弟弟的pgu,陶修大叫一声,捂着pgu躲到一边。

她生气地开骂:「不管如何,你都不该让胡nn这样担心,你知道她打了几通电话给我吗?害我才刚完成项目就要赶来b市,还有,你是怎麽回事?手机都没电了也不知道。」

由於连络不到本人,再加上陶修一直不出门,让房东胡nn担心又焦虑,只好打电话通知人在f市的陶玦。

「小玦,小修有没有事?」

一道苍老又透出担忧的嗓音从楼下传来。

陶玦赶紧快步走出房间,靠在二楼楼梯看向正站在客厅,满脸关心的房东笑笑说:「胡nn没事啦,他忙工作忙昏头了,手机没电都不知道,陶修,你给我过来让nn看看你。」

转头喝斥弟弟让他站在楼梯口,好让真心疼ai姊弟俩的长辈安心。

陶修尴尬地抓抓衣服,对着楼下满头白发的老人说:「nn抱歉,我有吃东西也有睡觉,只是因为要随时监控所以没时间出门,下次我会跟你说一声。」

胡nn这才放下心,她今年70岁住在隔壁栋,老伴早几年因病过世、儿子nv儿也都在国外,陶修租她这栋两楼的透天厝已经3年,由於陶玦偶尔会来看望弟弟,所以她跟两姊弟都很熟悉也很疼ai她们。

其实一开始陶修本想租间房就好,可是老人家不喜欢人多混杂,就将整栋都租给他也没有多收房租,陶玦让弟弟逢年过节给她包个红包聊表心意。

陶玦叹了一口气,对自家弟弟的缺心眼无话可说,她伸手拍拍他肩膀说:「算我拜托你了,你先把你房间的垃圾清出来再去洗个澡,我在nn家等你过去吃饭。」

看在姊姊发话的份上,陶修只能暂时将工作搁在一旁,先回房间去打扫。

陶玦跟着胡nn回到房子,每次只要她一来,老人家都会执意下厨煮一桌菜想让她补补,因为陶教授虽然是位天才,可惜五谷不分、十指不沾yan春水,所以三餐都是外食族。

站在厨房本想帮胡nn忙的陶玦,被她赶到餐桌旁坐下,老人拿出一盘水果放在她面前说:「小玦,你临时过来这里,会不会耽误工作?」

陶玦将双膝曲在x前伸手拿起葡萄,摇摇头:「还好,这学期我没有授课也才刚完成今年度的项目,所以目前没什麽要紧的事,至於我带的学生,我可以透过视讯跟他们联络。」

拿着菜刀俐落地切着红萝卜,胡nn笑咪咪地问:「那小玦有没有遇到喜欢的人?」

听到问话,脑海中第一时间闪过的人,竟然是那位温婉淡然的戴部长,陶玦蹙了蹙眉、晃晃头想让怪异的思绪消失,过了片刻才回道:「目前没有,我想我这辈子可能是跟实验室在一起了吧。」

胡nn不赞同地转头望了她一眼,才又继续转身切菜,她缓声劝告:「人啊,总是要找个伴,要不然人生漫长会很孤单,你不要老是待在实验室里,要多去跟人接触、交往,还有你以後还是尽量别上课了,漂漂亮亮的nv孩子,一开口声音这麽哑会吓跑很多人。」

陶玦从小声音就b较低,再加上走向学术路线,年纪轻轻就为人师表,每天要上好几堂课,上课又都很认真讲解也不习惯用麦克风,几年下来嗓子都讲坏了,去医院检查声带长茧,其实透过手术就可以改善,可惜陶教授根本不在乎,所以就维持这特殊嗓音直到现在。

不过也因为这样,这一年她已经减少授课,主要就是从事研究、做实验、参与产学合作项目及带博士跟硕士生。

陶玦偷偷撇撇嘴心中暗暗吐槽,若因为她声音不好听就会被吓跑,那这种人不认识也罢,转念又想好像没听过戴部长说到这个问题,她是不在乎还是为了礼貌勉强忍耐呢?

已经一个月都不曾跟她见到面了,她会不会想起自己呢?陶玦看着胡nn炒菜的背影,心思却早已跑回f市。

晚上7:30,戴晏臻化着jg致的妆容,穿着一袭剪裁合身的黑se长袖连身裙,雪白的颈上戴着闪烁耀眼的银se项链,衬托此时的她优雅又迷人,她正坐在气氛浪漫的西餐厅里跟廖钦恒共进晚餐。

当甜点送上时,廖钦恒眼露欣赏地看向戴晏臻,缓声问道:「晏臻,我们交往快2个月了,不知你是否愿意接受我正式的追求?」

拿着叉子的纤白手指一顿,戴晏臻了解这句话的涵义,一旦接受就代表两人是以结婚为前提进行交往了。

她抬眼望向眼前的男人,外表斯文谦和、为人细心t贴、彼此家世相当,对於她忙碌的工作及不热情的态度都能谅解与包容。

戴晏臻在心里拼命劝说自己,这样条件的人完全符合她的要求和家人的期待,选择他才是正确的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想到此她慢慢深呼x1,让自己尽量无视内心角落里那不赞同的呐喊及x口沉闷的感觉,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缓缓点了头。

陶玦风尘仆仆回到n大,她带的博士生小王,在昨天的实验中因为不专心放错药剂造成小意外,玻璃试瓶当场爆裂割伤他的手掌,虽然伤势不严重也及时就医了,但是一得到消息,负责任的陶教授还是一大早就赶回来。

她站在实验室中,双手抱臂、两眼微眯盯着眼前左手包着绷带,脸se哀怨不敢抬头看她的小王,哑着声音问:「你跟我解释一下,这种实验你已经c作过好几次,竟然还会放错药剂,是什麽事影响你了?」

矮胖的男孩,胀红着一张满是青春痘的脸看着地板,小声嗫嚅:「我…我的nv朋友,想要跟…我分手,我满脑子都在想这件事,所以……」

闭上眼睛,深呼x1将内心的火气y压下去後,陶玦才睁开双眼缓和地问:「那现在呢?」

小王同学一改方才畏缩害怕的态度,抬起脸喜孜孜地说:「教授,我算是因祸得福欸!她看我受伤就心软了,答应跟我继续交往。」

陶玦冷冷地回:「那真是太好了!因为你的错误,很可能让你没办法顺利取得毕业证书,要再多留校一两年,这样你们就能维持现状不分开了。」说完也不看秒变愁云惨雾的学生,转身气冲冲走出系所大楼。

一月份的中旬,陶玦从院长办公室出来,走到电梯旁等待时,趁空翻阅手里新的合作项目。

「陶姑娘!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惊喜的温和嗓音随着电梯门打开响起。

陶玦抬头,就见到一身西装笔挺、斯文俊逸的男子,脸上带着微笑从电梯出来,她讶异地问:「铭兄,你怎会来?」

夏玉铭跟她走到走廊一边,笑笑回答:「我们系所要跟n大讨论学生前往企业实习的方案,所以我过来开会。」

陶玦跟夏玉铭是大学同学,也是同为国画赏析社的社友。这位夏先生,目前是别所大学企业管理系的助理教授。

夏玉铭个x温和稳重,读书、工作都很认真负责,是陶玦很欣赏的朋友,她开口邀请:「要不你开完会,我们一起吃中餐好吗?」

中午12:30,戴晏臻带着助理跟合作企业的同事们,鱼贯走进一间装潢jg美、环境清幽的日本料理店。

她们进入预定好的包厢,正看着菜单选择时,赵佩芸上完洗手间回到座位,靠近戴晏臻轻声说道:「陶教授跟朋友也在这里用餐,部长你等会要过去打招呼吗?」

陶玦?戴晏臻蹙了蹙眉,忽视心中掠过的想念。她们已经两个多月没见过面了,虽然手上有她工作的手机号码,但是戴晏臻从没打过,只是将那张便条纸夹在钱包中,偶尔看上几眼而已。

她面不改se地点点头:「看看吧!吃完饭若是有时间就过去。」

虽说如此,略微焦躁的心情让戴晏臻在席上频频看着手表,心不在焉地应和别人的谈话。开席还不到20分钟,她无奈地叹口气,随即转身跟助理交代:「佩芸,我去上洗手间。」

缓步走到大厅放眼望去,就见到将长卷发倾泻在背後、身穿咖啡se高领毛衣坐在窗边的陶玦,宽大的毛衣衬托出她身形的纤细。一段时间不见,美丽的脸孔依旧,望着她笑容满面的与人聊天,戴晏臻眼里有她自己不知道的眷恋及温柔!

过没几分钟,她上挑的眼角微微眯起,注意到陶玦面对那男人轻松率x的态度。明显异於旁人的差别,叫她心里的焦躁再次浮现,戴晏臻咬咬唇,试图将这种不应该再有的情绪压下去。

陶玦正跟夏玉铭讨论她最近刚买到的一幅水墨画,就听到熟悉的柔和嗓音。

「教授,好巧!你们也来这里吃饭。」

转头就见到身穿白se蕾丝长袖衬衫及深蓝se修身长k,脚踩黑se高跟鞋的戴晏臻,红唇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款款走来。

脸上刹那间漾起的喜悦,令陶玦本就漂亮的五官更加迷人,夏玉铭惊讶地挑挑眉,他还没见过这位好友如此开心的表情。

陶玦立刻站起来,眼神晶亮地看向戴晏臻,轻哑说道:「戴小姐,好久不见!这位是我朋友夏玉铭。」

戴晏臻发现自己做的心理防线,一旦靠近陶教授就完全崩塌根本不堪一击,懊恼地抿了抿唇随即又绽开笑容,面向夏玉铭点头打招呼:「你好,我是戴晏臻。」

夏玉铭也随之站起身,伸出手礼貌x的要自我介绍,陶玦却突然将他手按下说:「铭兄,我已经帮你介绍过了。」

铭兄?就是那位在电话里的铭兄吗?戴晏臻才瞄了眼陶玦刚放在夏玉铭腕上的手,又听到这句话,她抬眼看着眼前一表人才的夏玉铭,脑中警惕地记起那次在博物馆时听到的对话。

戴晏臻唇角微抿,知道自己的情绪不对,她看向陶玦温声告辞:「教授,我跟同事们在里面聚餐,就不打扰你们用餐了。」说完对着夏玉铭点头後,就要转身离开。

陶玦赶紧走近一步拉住她的手臂,着急地说:「等等!戴小姐。」

戴晏臻停住脚步,回头望向脸颊微微泛红的陶教授,只见她放下手凑近过来,小声说道:「嗯,那个…不知道你是否方便给我…你的手机号码?我没有你的电话,有事都不能找你。」

虽然知道这个藉口很别脚,要找戴部长只要打电话到公司请助理转达就好,可是陶玦想要的是她私人手机号码,这种事还是跟本人说b较好。生平第一次跟人要电话,让她觉得既害羞又困窘!

心头的喜悦迅速漫开,之前积累的醋意及烦躁一下子都消失了,戴晏臻将号码轻声报出,目光柔和地看着高兴的陶玦将号码仔细存进手机。

等到戴晏臻离开後,夏玉铭好奇地看向一直用手指抚0手机的陶玦,问道:「陶姑娘,你很喜欢这位戴小姐吗?」

陶玦在大学时期因为聪明的脑袋及漂亮的外表,x1引不少人疯狂追求,曾经因为她上演过好几种别出心裁的追求戏码。可惜她醉心於学术研究,对任何人都不感兴趣,也不假辞se,除此之外,同样没见过她跟哪位同x走得b较近,俨然就像是个人际关系绝缘t。

此刻这位绝缘t刚刚就红着一张脸,含羞带怯地跟人要手机号码,也难怪已经跟她有几年交情,甚至可以说是她唯一朋友的夏玉铭如此好奇了。

「你看出来了,…咳,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当初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时就很有好感,看到本人後更想亲近她。」陶玦脸se再次泛红,垂下视线,轻声说出自己的真实感受。

夏玉铭点点头,欣慰地说:「太好了!你终於有想要结交的朋友。这样很好,你本来就应该多认识人,多与人交往才对。」

星期五下午3:00,赵佩芸将桌上所有文件收好,拿出备忘录报告:「部长,你晚上7:00有跟廖医生的晚餐约会,地点在…」话还没说完,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

静坐在皮椅上的戴晏臻貌似专心聆听助理报告,视线却一直盯着近来总是密切注意的手机。座机响起时她还在懊恼,已经过一个星期了,陶教授怎都没有打电话过来?当时她就应该自己跟她要号码才对,就不用苦苦等待了。

「部长,部长?你的电话。」赵佩芸提高声音喊着眼前根本就是在发呆的戴晏臻。

眨眨眼回过神,戴晏臻低咳一声才接过电话,轻声回应:「你好,我是戴晏臻」

赵助理将剩下的报告事项,用笔记本写下後放在戴晏臻的面前,抱着文件走出办公室,关上门离开。

「你好,我是陶玦,那个…我是想说不知道,你今天晚上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吃晚餐。」

低哑的嗓音透出些微紧张及期待,惊喜的戴晏臻嘴角微微翘起,不假思索立刻应允。约好时间地点後,切掉电话时才注意到眼前助理留下的备忘录,同时也想起晚上跟男友的约会。

方才的喜悦一下子就消失了,戴晏臻蹙起眉头,她从来都不是个犹豫不决的人,但是此刻的她,却陷入天人交战!

戴晏臻在国外就读研究所时曾交过一任男友,但是不到一个月她就果断分手。她受不了几乎一整天都要报告行踪,也受不了黏人又ai吃醋的男友不理x的质问与争吵。

这场失败恋情的不良印象,让她觉得谈恋ai是很麻烦的事情,所以她决定还是继续专心在自己的课业,及後来的工作上。果然,优秀的能力加上自身的努力,确实让她步步高升!

现在跟廖钦恒的正式交往,即使她对他没有相应的感情,却是经过自己成熟理x的脑袋分析後,自认为符合社会及家人的期待,皆大欢喜的正确选择。

她先前已经察觉对陶玦存有异常的心思,这也是当时的戴晏臻,会b迫自己答应廖钦恒追求的最主要原因。

她不能让自己越陷越深走向另一条路,她是“正常”人,应该走的就是“正常”的路线。

此时的戴晏臻,虽然一再在心中自我告诫,但是想跟陶玦见面的渴望是如此汹涌!之前长期没见到面她都忍得住,可惜上星期的巧遇,叫现在的她只要回想起那天,陶玦白皙脸颊上浮起淡淡红晕,凑近她小声要号码的场景,就让戴晏臻悸动不已!

心里的思绪一波一波的持续,她闭上双眼,纤白的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打。久久之後,安静的办公室里响起她坚定柔和的嗓音:「佩芸,麻烦你帮我把跟廖医生的晚餐约会改期。」

晚上6:30,戴晏臻从地下停车场的电梯走出到饭店大厅时,一眼就见到背对她站在大厅旁侧,双手叠放在背後,仰头观赏墙上山水挂图的陶玦。

「教授,看来你真的很喜欢这类作品。」戴晏臻走到一旁,轻声说道。

陶玦转过身看向那张温婉的脸孔,扬唇浅笑:「戴小姐,你来了。」

两人坐在中餐厅里,陶玦抿了抿唇,略为苦恼地看着戴晏臻说:「戴小姐,我看菜就让你点吧!我不挑食,你尽管选你喜欢吃的。」说完就将菜单阖起,後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凝视眼前的戴晏臻。

轻轻颔首,上挑的眼角满含笑意,唇边也露出淡淡的笑容,戴晏臻不自觉的流露出温柔又宠溺的态度。

30岁的天才博士陶玦,在感情上交出的是一张白卷,所以她想破脑袋也不懂,自己对这位戴小姐是何种心思?不过她却知道,她喜欢戴晏臻对自己的纵容,让她心情舒畅又能品出甜味。

刚点完餐等待上菜时,戴晏臻抬眼看向对面的陶玦问道:「教授,为什麽你不打手机给我,却是拨打办公室的电话呢?」

闻言,陶玦双颊微烫、垂下视线看着雪白的桌巾,过了片刻才支支吾吾地承认:「我‥我手机…不见了,我不记得号码,只好打到办公室找你。」

双眼睁大,戴晏臻倾身往前,态度认真严肃,「手机不见那很严重,你有没有先去挂失?里面有重要资料吗?」

陶玦尴尬地摇摇手说:「不要紧啦!我太迷糊了常常遗失手机,所以都不敢买太贵的智慧型手机。我有打电话去客服挂遗失了,里面也没有什麽重要资料。」

戴晏臻蹙了蹙眉,伸手从手提包中拿出手机说道:「你还是把自己号码报给我,我想这样b较好。」

将号码输好之後,戴晏臻随手将手机放在桌上,此时侍者将餐点端上桌。

陶玦咬着唇,无奈地看着桌上的红烧鱼。她从小就ai吃鱼,可惜也不知是怎回事?尽管肯定所有鱼刺都挑乾净了,还是每次吃每次都会被扎到。没办法的陶妈妈,只好改买鲑鱼或是鲔鱼这类没有刺的鱼种,陶玦长大之後也都只吃这两种鱼。

用公筷夹完鱼r0u,戴晏臻发现对面的陶教授,双眼露出渴望地看着这只se香味俱全的红烧鱼,却迟迟不动筷。她疑惑地询问:「教授,怎了?你不喜欢吃鱼吗?」

「没有没有,我喜欢吃鱼…我只是在想事情。」不想将自己笨手笨脚的一面呈现出来,陶玦矢口否认。说完也赶紧用公筷夹了一块鱼r0u放在前面的碟子,小心翼翼地用筷子挑刺。

戴晏臻不疑有他,伸手帮专心挑刺的陶教授舀了一碗汤,再帮自己舀了一碗。等她汤都喝完了,眼前的陶玦还在挑那块鱼r0u的刺。

安静地看着陶教授在温度适宜的餐厅里,鼻尖微微渗出汗水,手里的筷子就这样戳半天,仍然不敢将那块鱼r0u送进嘴里,戴晏臻终於忍俊不住地笑出声。

陶玦粉脸胀红,都不敢抬眼对上戴晏臻的目光,直到眼前的碟子被拿走,她才慌张抬头。

戴晏臻唇边带着温柔笑意,用公筷将那块可怜的鱼r0u放到旁边的碗里,再重新夹了一块,很快挑好刺後递给陶玦,淡淡笑说:「这种是鹦哥鱼,本来刺就很少,你放心吃不会有鱼刺的。」

尴尬地低咳一声,陶教授终於吃到她心心念念的鱼r0u,细软neng滑真是好滋味!

看着陶玦吃得双眼微眯、红唇轻抿,表情享受而满足,戴晏臻x口胀热、心跳加快。她垂下视线、紧咬双唇,心中懊恼不已,还以为吃一顿饭不算什麽,她真是低估自己对陶玦的感情,她的一颦一笑都深深x1引自己,再这样下去,她只会深陷其中更难放弃。

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陶玦抬眼一看,就见到萤幕显示为:钦恒。

尽管内心波涛汹涌面上仍然平静淡然的戴晏臻,伸手接起电话,礼貌x侧过身子低声说话。

一看方才的名字就知道是男x,陶玦边吃戴晏臻刚又帮她夹的几块鱼r0u,边偷瞄唇边带着淡淡笑容、轻声细语说着电话的她,突然发现嘴里的鱼r0u形同嚼蜡,一点都没有刚入口的好滋味。

陶玦疑惑地放下筷子,拿起汤碗喝汤,也是觉得这汤不好喝,就像白开水一样一点味道都没有。她看向已经讲完电话,将手机放回提包的戴晏臻问道:「戴小姐,你觉得这汤好喝吗?」

戴晏臻点头,温声称赞:「这g贝竹笙j汤汤头鲜美、jr0u软neng顺口,很不错!」

这下陶玦更茫然了,她拿起汤匙再舀一口来喝,发现这次味道果然就像戴晏臻所说的好喝。她惊讶地看着汤碗里清香扑鼻的j汤,怎会不到几秒,嘴里的味觉差那麽多?

就在陶教授混乱的当下,已经再次下定决心的戴晏臻淡淡开口:「藉着今天吃饭的机会,我刚好可以跟教授说一声。」

「今年度我们公司跟n大所有合作项目,都将改由陈副部长来接手跟协调,我个人有其他负责的领域。所以今後可能很难再见到面,这餐就由我作东,请教授不要推辞!」

垂放在桌下膝盖上的两手紧紧交握,戴晏臻面不改se地说出几分钟前才做出的决定。

再次觉得入口的j汤淡而无味,陶玦放弃地放下汤匙,蹙着眉想了想,才迟疑问道:「那…以後我还可以像这样打电话约你吃饭、见面吗?」

本想彻底斩断自己心思的戴晏臻,看着陶教授大眼里闪烁的期待亮光,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她点点头,微微一笑:「当然可以,我若是有空绝对会赴约。」

农历新年的到来,各行各业都放起年假。今年年假虽然只有短短五天,仍不减民众放假出游的兴致,陶玦跟陶修姊弟俩挤在人cha0壅塞的老街上寸步难行。

陶修满脸不耐地对着老姊抱怨:「就跟你讲大年初三肯定会挤爆,你就不相信y要出门。你看看都1:00我们还没吃饭,我快饿si了!」

紧抿双唇、正在困难突破人cha0的陶玦不发一言,等她努力挤出人群来到边上後,才微微喘气说:「我不叫你出门…怎麽行?都放年假了,你还一直‥坐在电脑前,我怕你过劳。」

两姊弟好不容易找到一间餐厅有空位坐下时,已经是下午2:00,陶修早就饿得说不出话,连白眼都没力气翻了。

吃完饭,t力恢复的陶修饶有兴致地看向已经呆望手机5分钟的陶玦,笑嘻嘻地问:「姊,你这几天g嘛一直看着手机啊?该不会是在等某人电话吧?」

陶玦老实点头,喃喃自语:「照理说公司也有放年假才对,为什麽戴小姐还是忙得没空跟我联络?」

自从那天晚餐过後,整整一个半月,陶玦都没再见过戴晏臻。她打过2次电话到办公室想约她见面,都是助理赵佩芸接的,不是部长出差就是正在开会,总之都是在忙,陶玦不好打扰只好作罢!

直到要放年假前一个星期,她不si心又拨打最後一次,直接请助理转达,希望戴晏臻用手机跟她联络。

现在都大年初三了,她还是没收到来自戴晏臻的任何消息。陶玦蹙着眉苦恼地问:「阿修,你有没有很在意的朋友本来相处不错,却忽然跟你断了音讯的经历啊?」

陶修双眼一亮,捉狭地问:「什麽叫很在意的朋友?老姊你的春天终於来了吗?好事已近?」

撇撇嘴,陶玦没好气:「什麽春天?我那位朋友是nv的,还有你耳朵是不是不好?我刚明明就说断、了、音、讯,这会是好事吗?」

「喔!原来是nv的,我是没有这种经历啦!不过,断了音讯的原因有很多,可能是她有事在忙没空;也有可能是你无意间得罪了她,她心里不舒服故意不跟你接触;或者是她人根本不在国内,没法跟你联络吧!」得知对方是nvx後,陶修意兴阑珊地随口回答。

将弟弟说的可能x都想过一遍後,陶玦唯一觉得最有可能的应该是最後一项,戴晏臻回美国了。毕竟她家人都在那边,回去过年也是理所当然。

陶玦轻叹口气,心中异常失落,她实在想不通,为什麽戴晏臻连只字片语都不愿联系?

两人回到陶修的租屋处,陶玦自己在二楼也有一间房,方便她过来看弟弟时有地方可住。

陶修将买好的水果拿过去隔壁栋给胡nn,过年期间她的儿子nv儿全都回来,家里热闹温馨。

外头的人挤人叫一向讨厌人多的陶玦,一回去就疲倦地躺靠在沙发上。

过年时家家户户阖家团圆、气氛欢欣喜乐,外面的热闹对b房子里的冷清,陶玦睁着大眼望向天花板,目光深幽而悲伤!

陶家双亲在两年前因为一场大地震不幸罹难,他们姊弟俩刚好都在外地工作所以逃过一劫,不少亲戚也在那场天灾相继过世,现在只剩两姊弟相依为命。想起父母,陶玦眼眶泛泪,忍不住鼻酸。

对着天花板不知发呆多久?沙发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陶玦将眼泪抹掉才拿起来看。一看清楚後,身t立刻弹坐起来,她眨眨眼再次确认讯息:【教授,祝你新年快乐!】

简短又了无新意的八个字,让陶玦反反覆覆看了好几遍,虽然并没署名,但是她直觉知道是戴晏臻发来的。咬着唇、露出欣喜的笑意,刚才的疲累及感伤一扫而空。

陶玦本想回打讯息,结果发现号码显示为“未知”,只能失望地放下手机又躺靠回去。

不过,终於盼来戴晏臻的回覆,这让陶玦本来低到谷底的心情略感安慰。

陶修一进门就敏感发现,自家老姊jg气神与前几天大大不同,他疑问地看向瘫在沙发上的她,「该不会是我才离开半小时,你就中了大乐透吧?」

陶玦翻了个白眼不理他,陶修自感无趣,将手上胡nn塞给他的两大包食物放到厨房的桌上,转身告诉陶玦:「姊,我们晚餐不用出去吃了,nn给我好多东西,我可能吃到年假结束都吃不完。」

美国西雅图,早上10:00

这几天气温虽低却是天气晴朗、蓝天白云,乾净的天空令人身心舒畅!戴晏臻双手抱x,倚在二楼yan台的落地窗前眺望远方的景se,状似悠闲,内心却相当不平静。

陶教授看到讯息了吗,她会不会怪我太冷淡?蹙着眉头的戴晏臻心里暗忖。

「小臻,今天是大年初三,晚上不要忘记要跟廖家人一起吃饭,你回来都四天了,时差应该调好了吧!」

沈心娟将一杯热可可递给她,这次回来她看得出nv儿情绪低落,人还瘦了一圈,虽然不知道是发生什麽事?但是戴晏臻从小就聪明,她相信她会顺利解决。

戴晏臻转身,伸手接过温暖的杯子,微微一笑,「我没有忘记,不过妈咪,我希望今天晚上你们还是不要太着急,毕竟我们交往不到半年,我不想要这麽匆促。」

眨眨眼,沈心娟俏皮地笑笑:「你放心!我跟你爹地不会b你,我们只是希望帮你找个伴,至於你想要哪个伴,都由你自己作主!」

听到母亲的保证,戴晏臻松了口气,放心地拿起杯子啜饮浓香的热可可。

晚上7:00,两家人在华人餐厅包厢里聚会,廖钦恒过年要值班,所以在昨天才回到美国。

两家父母本来就是好友,现在各自的儿子nv儿顺利成为情侣,让大人们更是开心。

看着家人及叔叔、阿姨脸上灿烂的笑容,加上周围热闹愉悦的气氛,戴晏臻告诉自己,这就是最正确的选择!

廖钦恒帮戴晏臻舀了碗汤,凑近轻声说:「晏臻,抱歉要跟你说一声,我可能过两天就要回国,没办法在这里陪你。」

戴晏臻点头,「过年期间医院反而会更加忙碌,你自己要注意休息,反正我也是再一周後就会回去。」

脸上露出笑容,廖钦恒欣赏戴晏臻的t谅,「我刚才大概5:30得到消息,n大在国内早上6:00发生实验室意外,有两位教授及两位学生分别都受到轻重伤,全都送到市立医院。」

「其中一位教授情况危急需要紧急开刀,目前医院只剩一位主刀的主治医生,所以我才要提前结束休假赶回去。」他拿公筷帮她夹菜後,才又继续说。

刚说完就看见身旁的戴晏臻面se发白,上挑的眼角满是惊讶地望着他。

廖钦恒微微皱眉,第一次见到戴晏臻这种表情,他担心地问:「晏臻,怎麽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戴晏臻摇摇头,勉强压下内心的震撼与不安,转而靠近自己母亲小声问道:「妈咪,抱歉我临时有急事,可以先离开吗?」

沈心娟疑惑转头,随即发现nv儿脸se不对,眼中还闪着担忧与慌张,能让一向冷静自持的戴晏臻透出如此明显的情绪,肯定是发生大事了!拍拍她紧握住的双手,点头答应。

站起身向长辈们开口告罪後,戴晏臻拿起提包及外套匆匆往停车场赶。边走边拿出手机,目光直直盯着那组电话号码,由於手指一直微微颤抖,让她根本没办法顺利拨出电话。

坐进车内,努力深呼x1让自己冷静下来後才拨出,可惜不管打几次,听到的都是“您拨的电话没有回应,请稍後再拨。”

戴晏臻紧抿着苍白无血se的唇,心脏怦怦怦的急速跳动,内心恐惧扩大,她马上又拨给助理。

x口闷得叫人喘不过气,戴晏臻痛苦地弯下腰,将额头抵在即使紧握方向盘仍旧颤抖不止的双手上,脑中不断回响方才赵佩芸的报告:「根据所获得的消息,发生意外的实验室确实是食品科技系所有,陶教授及她的一位学生已经被送往市立医院,目前情况不明。」

手机震动,传来助理已经帮她订好今晚最近时间班机的订位纪录,戴晏臻想快点回家整理行李,可是也知道目前的情况,自己根本不适合开车。

快被心中的懊悔及自我厌恶淹没的戴晏臻,过了十分钟才勉强冷静下来。她发动车子赶回家後,快速整理好行李,坐往机场的计程车上传讯息给母亲,表明因为一位好友临时发生意外,现在她要赶回国去探视。

通过海关审查,戴晏臻还来不及坐下就接到沈心娟的电话:「小臻,你现在人在哪里?」

「妈咪,我人在机场,再10分钟就要登机了。」戴晏臻拉着登机箱,站在闸口前讲电话。

沈心娟讶异地问:「小臻,那位朋友对你这麽重要吗?重要到你要马上赶回国?」

戴晏臻心里混乱又担忧,她摇着头轻声说道:「妈咪,等我回去确定她的情况,我会再打电话跟你联络,很抱歉!让你们这样措手不及。」

随着飞机起飞,坐在窗边的戴晏臻紧拧着眉看向黑沉沉的窗外,她的心情也是沉甸甸。若是陶玦真的发生什麽事,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承受?

此时戴晏臻才深刻t认到,自己对陶玦的感情竟已是如此深沉!

虽然是大年初四,晚上7:00的市立医院急诊科里仍然是人满为患,病人及家属几乎快挤满整间科室。

夏玉铭拿着一束鲜花及水果礼盒,从五楼外科住院病房电梯出来。他走到一间单人病房前敲门後,听到回应才推开门走进去。

陶玦半躺在床上,脸se憔悴、头发散乱,头上缠着绷带,右手吊着三角巾,左手打着点滴。她看着夏玉铭笑笑说:「铭兄,你来了,新年快乐!」

「陶姑娘,你现在还好吗?医生怎麽说?」夏玉铭将鲜花跟礼盒放在床旁桌上,自己坐在床边椅子,一脸担忧地询问。

扯出虚弱的微笑,头还有点晕的陶玦慢慢说明:「头上有2撕裂伤及轻微脑震荡,右手腕骨裂,医生说休息加上2个月的复健,就能完全恢复。」

陶玦实在是无妄之灾!年初三跟陶修才吃完晚餐,就接到那位小王博士生打来的电话。

因为寒假结束後小王要开始准备论文,所以回家才三天,他就跑回学校实验室去做课题。由於自己的实验结果不符合标准,又查不出问题所在,他直接打电话询问教授。

透过视讯看小王再次重复方才的实验步骤时,陶玦一直听到某些杂音。她问小王,小王说隔壁实验室也有人来做实验,好像值班的教授有过来查看。

直到小王重新做完实验得到正确数据,陶玦都能透过萤幕,听到隔壁实验室不断传来的音乐声及歌声。她蹙了蹙眉,心里疑惑既然有值班教授在,为什麽那些学生还能这样我行我素?

小王因为专心做实验根本不知道隔壁发生什麽事,教授问他也是一问三不知。就在小王摇头时,陶玦看到他背後有两位学生进入实验室,随後萤幕就黑掉了,她马上拨打电话过去,却无人接听。

这下陶玦开始紧张,她叫陶修跟她一起开车赶回n大实验室。才发现那几个学生带了酒跟食物来学校狂欢,那位值班教授闲着没事,竟然也跟他们一起吃吃喝喝。

寒假期间又逢过年,学校人数锐减管理松散,陶玦也不想扮黑脸,便叫陶修将醉倒的小王搬回自己实验室,找出毯子帮他盖好。

本想放任小王一人睡在这里,可是责任心强的陶教授又不安心。两姊弟只好回到办公室拉出摺叠躺椅、一人睡在办公桌前的皮椅上凑合过一夜。

凌晨4点,陶修手机响起,是他们团队的人邀他一起去泡温泉。那些人放假玩整个通宵,所以都没有察觉他们打电话的时间有多不合时宜!

团队好友将陶修接走後,陶玦也睡不着了,她在办公室里面有一整套的盥洗用具,洗漱完走去实验室看小王。睡在椅子上不舒服,小王同学已经醒了。

看到指导教授站在面前冷冷瞪他,小王知道自己不该被怂恿喝酒,乖乖低头认错。陶玦无奈,拍拍小王的肩膀,要他整理好快点回去好好睡一觉。

两人才刚走出实验室,就听到隔壁传来小爆炸声。陶玦赶紧跑过去,发现实验室的酒jg灯爆开火苗窜出,已经延烧到旁边散落的实验纸张,火光熊熊!她指示小王按下火警警报,自己跑去将桌面另一边纸张快速收起,免得越烧越多。

被爆炸声惊醒的教授及两位醉倒的学生,被眼前的火焰及浓烟吓得不知所措!陶玦忍受高温动作快地收拾好桌面,转身喝斥他们快点离开。

一位同学慌张跑向门口时撞到一旁的柜子,陶玦眼看柜子朝跑进来的小王方向倒下,奋不顾身冲去推开他,就在这时头被柜子砸个正着,身t重心不稳往前扑摔,右手腕直接着地造成骨裂。

幸好小王同学情急下反sx抬手撑住柜子,掌心虽被柜子边的木材划伤,但也避免了自己教授被压扁。

值班教授回过神後赶紧帮忙灭火,却在半途无预警倒下。可能是高温及惊吓,令这位年届60岁有冠心病史的教授心脏病突发。

消防、救护人员及时赶到现场灭火及施予急救,并将受伤的陶教授、小王还有另一位受到浓烟呛伤的同学,一并送往市立医院。

夏玉铭起身帮她用纸杯倒了点温水,开口问道:「陶姑娘,你有没有想吃的东西?我帮你去买。」

举起受伤的右手摇摇,陶玦回:「不用,我不想吃东西。铭兄你不用担心,阿修会照顾我的,他刚才回我公寓去帮忙拿衣服。」

陶修在车上听到广播电台的紧急cha播新闻时,差点没吓si!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才离开不到半小时就发生这种意外,他的姊姊还因此受伤被送到医院。

当他赶到急诊室看见头破血流的陶玦时,一个28岁的大男生当场红了眼眶,紧紧抱住自家老姊默默流泪。

陶玦知道弟弟是被以前那场夺走双亲的大地震吓坏了,害怕自己也因为意外出事。

点点头,夏玉铭知道他们姊弟感情好,好友有人照顾他就安心了,站起来准备告辞。

陶玦看他要离开就想坐起身送他,不料一动之下登时头晕目眩,身t立刻往前倾倒,夏玉铭机警跨步及时将她扶抱住。

恶心的感觉一阵一阵上涌,冷汗不断渗出,陶玦蹙着眉紧闭双眼、面se苍白地倚靠在夏玉铭怀中,si命咬着唇压抑乾呕的冲动,难过得说不出话!夏先生只能拍抚着她微微颤抖的纤细背部,想帮她缓解不适。

「不好意思,打扰了!」

冷如冰珠的字句,一个字一个字由风尘仆仆、脸罩寒霜的戴晏臻嘴里吐出。

戴晏臻一下飞机就马不停蹄赶往医院,来到大厅服务处询问,才知道陶玦已经做完检查与治疗,被送入五楼外科病房。藉由护理站得知陶教授的病床所在,拖着登机箱,着急推开虚掩的房门,就让她看见这刺眼的一幕。

夏玉铭转头一看,想了一会,随即点头打招呼:「戴小姐,你好!你先坐一下,陶姑娘现在人不舒服。」

说话时手里的安抚动作还是没停,戴晏臻努力深呼x1将自己满腹的酸意强压下,将登机箱放好,快步走到病床边对夏玉铭冷冷说:「夏先生,教授我来照顾就好,你们男nv授受不亲,这样对教授不好!」

夏玉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总觉得这位戴小姐对他很有敌意,尤其是最後一句话,感觉她是咬着牙讲出的。

夏玉铭还在思考,戴晏臻已经受不了继续看他环着陶玦,直接伸手将动都不敢动,正在忍受晕眩的陶教授抱到自己怀中,态度虽然强势,手上动作却非常温柔。

闻着陶玦身上夹杂消毒水味道的淡香,怀里真切感受到她的温暖柔软,双手不自觉微微加重拥抱的力道,戴晏臻轻吁口气。看见她、0到她,确认她平安无事,让戴晏臻那颗受了十几小时折磨的心,终於安定了!

夏玉铭感觉气氛好像不对,但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不过戴小姐说得没错,他是男x确实不方便照顾陶玦,现在她来照顾合适多了,便放心离开。

好不容易忍过一波晕眩,陶玦微微喘气,停顿片刻,还没睁眼就察觉不对,不是靠着铭兄吗?

熟悉的幽香、温暖馥郁的怀抱及轻柔地抚慰都跟刚刚不同,缓缓睁开双眼,入眼的是白se毛衣,自己好像是靠在起伏的x前,顿时双颊微烫,陶玦不用抬头已经知道是谁。

她回来了!还抱着自己如此温柔照顾,她没有要跟她保持距离!陶玦再次闭上眼,激动与喜悦充斥整个x口,安心依恋地依偎在戴晏臻怀里不愿起来。

戴晏臻察觉怀中的温软已经停止颤抖,但是却没有其他动静。该不会是睡着了?低下头查看,陶玦确实闭着双眼呼x1平顺,表情也不像刚才那样痛苦,这令她松口气,脸颊顺势贴在黑发,双手轻拥住纤瘦的身t,趁陶教授睡着就让自己再多抱一会吧!

开门的声响惊动了戴晏臻,她抬头看去,发现一位高瘦的年轻男子手提一个行李袋,刚关好门转身看向她。

陶修走近,看着自家老姊被一位有着一头俐落短发,长相却很温婉的nvx搂在怀中。虽然画面很唯美,但是她是谁啊?老姊从未与人这样亲近过的,陶修小声问道:「请问你是我姊姊的朋友吗?」

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戴晏臻轻轻颔首,柔声说:「教授好像睡着了,我先帮她躺好。」

赶紧将行李袋放在小沙发上,陶修走过来帮忙调整床的高度,说道:「医生说老姊她有轻微脑震荡,不能睡得太低也不能有太大动作,要不然很容易出现头晕、呕吐等症状。」

戴晏臻轻抚陶玦头上的绷带,小心帮她躺在床头抬高30度的病床上,轻缓放置被固定住的右手及正在输ye的左手,再替她盖好棉被,一连串的动作既温柔又细心!

看着眼前高挑的nv子专注凝视陶玦,上挑眼里满含心疼及愧疚,结合她方才的所作所为都叫陶修不解与好奇。他搔搔头发,小声开口:「我是陶修,不知你怎麽称呼?」

「你好,我叫戴晏臻,我们公司跟教授有产学合作项目,我算是教授的朋友兼客户。」戴晏臻看向陶修,简单介绍自己。

陶修笑了笑,拿起手边的餐盒问:「戴小姐你吃饭了吗?我有买吃的过来,我姊应该只能喝粥了。」

摇摇头,在飞机上多少有吃点东西,加上到现在仍有些微情绪起伏,戴晏臻并不饿。

看着陶修拿来的行李袋,戴晏臻想了想问:「陶先生,晚上你要在这里照顾教授吗?」

边吃便当边点头的陶修,指向行李袋说:「我有整理我姊的衣服及一些生活日用品,医生说至少要住院一个星期,不过明天我就要回b市上班,幸好我的工作……」

正在说话的陶修蓦然停住,戴晏臻边听他说话边思考,语声却忽然消失,她抬眼疑惑地看他,只见他皱眉又侧着头好像在看自己背後。

戴晏臻刚想转身,就听他急忙叫住:「欸!戴小姐,我…嗯,对,我刚说到要上班,我的意思是说我明天要回去,可以‥请你‥留在‥这边‥照顾‥我吗?…不是…是我姊姊,我是说你有空的话。」

虽然不能理解为什麽陶修要两个字两个字慢慢说,但是他的提议正合自己心意,戴晏臻微笑应允。

松口气的陶修撇撇嘴,睨了眼在戴晏臻背後一脸满意的陶玦,重新低头吃饭。

他跟陶玦从小就有一套特殊g0u通方式,其实也就是读彼此的唇语,小时候觉得好玩,两人常常练习,长大後各自出外工作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曾使用。他刚才讲话到一半,竟然看见原本以为睡着的姊姊,突然睁开双眼对他使用唇语,害他还看了老半天才读懂。

可是,为什麽希望由这位戴小姐照顾呢?身为弟弟的陶修百思不得其解!

吃完饭整理好後,陶修走到病床旁边,伸手轻拍陶玦的肩膀说:「我就先回去了,你的朋友会留在这里帮我照顾你,有事你再打电话给我,你的新手机我已经帮你买来放在行李袋。」

陶修的故意动作令陶玦无法再装睡下去,她只能眨眨眼装出一副刚醒的样子,趁戴晏臻不注意狠狠瞪了他一眼。陶修咧嘴笑了笑,转身跟正从塑胶袋里拿出粥碗的戴晏臻打完招呼,人就离开了。

戴晏臻将床旁桌放到床上,把温水及粥摆上去再将椅子拉到床边,才抬眼迎向一直目不转睛盯着她的陶玦,淡淡笑问:「教授,你现在想要吃点东西吗?」

抿了抿唇,陶玦眯起眼说道:「戴小姐,好、久、不、见!」

听到那低哑嗓音一个字一个字地抱怨,戴晏臻只觉得自己无可救药,因为她觉得闹别扭的陶玦真是太可ai了!

唇边漾起温柔笑意,戴晏臻伸出纤白手指握住床上正在输ye的手,冰凉的触感令她微微蹙眉,用两手包握住,轻柔摩娑想帮助回暖。过了片刻,才轻声开口:「这件事是我的错,我很抱歉!不过理由我现在无法跟你说,以後我再解释可以吗?」

陶玦疑惑地看着目光平静淡然的戴晏臻,总感觉她这次回来後变得不一样,对自己的态度有了极大的改变。之前好像刻意谨守分际、举止谈吐得t有礼,但从刚才到现在,她对自己的一举一动却是自然又亲近。

不管如何,她喜欢戴晏臻的改变,既然她道歉了也说以後会解释,还用温软柔neng的双手帮自己取暖,满腹的怨气自然就没了。陶玦脸上现出笑容,她现在不敢随意晃动头部,好脾气说话:「好吧!不过我不想吃东西,我怕会吐出来。」

看到陶玦白皙的脸颊上,还有些许没擦乾净的血渍,戴晏臻站起走进浴室。

有个看起来像新的脸盆及一条未拆封的毛巾放在洗手台边,可能是陶修准备的,戴晏臻赞许一笑。

将东西拆开先用热水洗烫一次,再盛好半盆的热水一起拿到床边,戴晏臻将毛衣袖子卷起,拧乾毛巾,动作轻柔地帮陶玦擦拭。

温热的触感令陶玦舒服地闭上眼,戴晏臻目光温柔地仔细擦净。此时才看清楚陶玦头发上黏了不少乾涸的血迹,从遍及的范围不难猜出,当时受伤时流了不少血。

x口的闷痛令戴晏臻难受地蹙紧眉头,因为动作停止陶玦觉得奇怪,张开眼就见到她脸se不对,轻声问:「怎麽了?」

缓缓深呼x1将鼻酸的感觉压下,戴晏臻眼里的心疼都快溢出了,「教授,到底发生什麽事?学校都放假了,怎还会出这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