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热的夜晚,电风扇强力转动着,因太过老旧转到某个角度会发出喀喀声。床上两个身t交缠着,黎耀辉正抓住何宝蓉的双脚大力冲刺。
「哈啊,快到了。」
黎耀辉紧扣何宝蓉的双手,趴在她的身上做最後的加速。
「宝蓉…我好ai你。」
「不是说…别叫我的名字吗。」
「学姊…我…」
话还没说完,他收缩着肌r0u,在她身上ch0u蓄着,然後躺到一边大口喘气。
两人看着天花板,都等着谁打破空气中的沈默,但只听到电风扇偶尔的喀喀声,然後又归於沈静。
黎耀辉翻身下了床,披上外套往yan台走去,外面点点灯火,夜深了仍有许多人未眠,他点了支烟,想着明天的课要不要去上,留下一缕迷茫後走了回去。
何宝蓉在浴室洗澡,他跌进沙发,打开电视,让一些声音填满房间。
每次结束後都是这种感觉,一种怪异的气氛,刚才r0ut亲密的如同合而为一,而现在又像隔了几万光年的遥远,有些关系说清楚就变质了,而他们就是这一种。
浴室门打开了,飘出一阵白雾,何宝蓉穿着浴袍走出来,坐在镜子面前挤眉弄眼。
「很晚了,明天不是有课吗」
「不想去了。」
「必修耶,确定不去?」
「教授不喜欢我,老是叫我起来回答问题。」
「那也得去啊,总是要毕业吧。」
「明天一起吃晚餐好吗?」
何宝蓉倒了一点rye,开始按摩她的脸部,白皙的皮肤与清秀的五官让黎耀辉的眼睛离不开她,但她似乎只看到自己的脸,没看到镜子里反s的黎耀辉。
「明天我有事。」
「什麽事?」
「不是说好了不过问太多吗?你别再问了。」
黎耀辉转过头看向电视,新闻正报导着一个车祸案件,一个男人酒驾造成了连环车祸,一si两重伤。为什麽人总要伤害人呢?他疑问着,但没多久眼睛又回到何宝蓉身上。
「去洗个澡然後回家吧,乖」
何宝蓉低着头按摩双脚说着。
「我先走了。」
黎耀辉穿上衣服,顺着楼梯下楼,点根菸後骑上车,回到学校的宿舍。
宿舍一间是四人房,有两座双层床,以及四个书桌,目前只剩两个人住,原本的一个同学转学了,还有一个研究所的学长不常出现,整个学期只会见到他两次,就是开学那天以及期末那天。黎耀辉的室友叫杨子璇,一个很nvx的名字,有几次他看到寄给他的包裹上头写着「杨子璇nv士收」,他气愤的撕去包装,嘴里不知碎念什麽。自从转学生走了以後杨子璇就改睡上铺,下面的空床就成了他的晒衣场,过多的sh气让木制书桌开始发霉。
黎耀辉起了大早,吃了早餐後出门,但并不是去上课,而是去图书馆。校园是沿着山坡建造的,穿cha着一片树林,男宿落在山脚下,从男宿出发沿途会先经过牧场,然後餐厅,接着是各大学院及在山腰的nv宿,再往上是行政与资讯大楼,最後是山顶的图书馆。曾有男学生集t抗议为何男nv宿不在同一纬度,有违男nv平权,要求将nv宿移至山脚,後来因为召集人交了nv朋友後不了了之。
这段到山顶的路程让黎耀辉有时间思考何宝蓉的事,他是在交友软t遇到她的。某天他趴在书桌上,百无聊赖地滑着手机,点开软t开始寻找附近的人,偶尔他会找到几个nvx,然後短暂的满足了需求,但那都不是他想要的,说来也许奇怪,但他渴望在虚拟平台上找到契合的人,一个可以占据他身心灵的人。他看到了何宝蓉,正徵求一杯买一送一,地点在学校附近的星巴克,他姑且一试的密她,不抱任何期待。一小时後,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聊天,那是他第一次不是一个人到星巴克,他觉得喝咖啡是一个人的事。何宝蓉的健谈很快就俘获了他,原来她是他的学姊,但不同科系,他们都喜欢看书,喜欢音乐,有同样的政治倾向。要离开时候,何宝蓉说她有赫曼赫塞的「流浪者之歌」,可以到她家借给他。
「你家方便吗?」
「我一个人住外面。」
「那好吧。」
「你可别想奇怪的事喔,只是到我家拿本书而已。」
「当然。」
他们到何宝蓉家楼下,她叫黎耀辉在门口等着,自己进了门。
黎耀辉在门口等了将近十分钟,期间他ch0u了根菸,靠在墙壁上看着红绿灯闪烁,为了好看而穿的短袖衬衫,让他禁不住寒冷,打了几个冷颤。
何宝蓉开了门,手上拿着书。
「借你罗。」
「谢谢。」
「不会。」
「那我走了。」
黎耀辉转身走向电梯,他不知道爲什麽自己这麽拘束,平常能轻而易举的进别人的房,怎麽遇上她就没办法了,只觉得不能动弹,好像身t不是自己的。
在他快到电梯的时候,何宝蓉喊住了他。
「嘿,我真的这麽不明显吗?」
「什麽不明显?」他慢慢的走回去。
「你别装蒜。」
「你刚说只是拿本书给我,叫我别想太多。」
「你觉得拿本书需要拿这麽久吗?」
「也许你要找一下啊。」
「呵呵,你喔,不知是真傻还假傻,你看我门没关就该进来了。」
「我有想过。」
「快进来吧,笨学弟。」
黎耀辉进了房间,何宝蓉的手绕在他的肩上,舌头交叠在一起,那晚就是一切的开始,有人说ai情来自一则隐喻,或者来自一场误会,但不管是什麽原因,ai情会突然的打开一扇门,让人一头栽进去,里头不尽然是甜蜜的幸福,还有更多的、更沈重的锁链,将人拖往无止尽的深渊。
想到这里,黎耀辉到达了山顶,图书馆静穆地耸立在前,广场上有群鸽子在地上徘徊,有人走近就惊吓的拍动翅膀飞了起来。他走进图书馆,坐在常坐的座位上,打开「流浪者之歌」,从悉达塔决定离开沙门那一段看起。
赫曼赫塞的「流浪者之歌」是讲述一个贵族的後代抛下荣华,决心修道,最後悟成正果的故事。黎耀辉其实并不喜欢这本书,他喜欢的是「旁徨少年时」与「车轮下」。当天黎耀辉说着这两本有多有趣的时候,何宝蓉打断了他,说她最喜欢「流浪者之歌」,黎耀辉顿了一会,笑着说他也很ai那一本。
这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谎话,也是最後一句。
黎耀辉在座位上正看得入神时,一个男子放下背包,在正对面的位置坐下。
「嘿,你又翘课了啊。」
黎耀辉低头不语,看着书本yu言又止。
「教授叫你名字了,再不去上课期末考也不用去考了。」
「我可以暑修」
「哎,何必呢。不说这个了,下午要开临时会,等等我们去吃饭,然後一起去。」
「为什麽要开会?」
「还不是迎新宿营的行程,听说又要变了,会长就ai这样,三心二意。」
「我下午想去书局找书,不去了。」
「哎,别这样啊,我们等一下去吃牛r0u面,我请客。」
黎耀辉想了一些理由脱身,但放弃了,他总是拒绝不了张晓生。
张晓生是黎耀辉的同班同学,做什麽事都ai拉着黎耀辉。黎耀辉一直想不透为什麽张晓生这样的人跟他会是朋友。
新生报到的那天,黎耀辉搭着列车前往k城,他坐在靠走道的位置,翻了几页书後闭上眼睛,试着让自己睡着。列车靠站,一些人站起来,在走道上排成一列,缓慢地下车,接着一批上车的人挤在一团,摇头晃脑地寻找座位。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一个男子有礼貌的打扰了黎耀辉。
黎耀辉张开眼,缩着双腿,让眼前的男子走近窗户。列车继续行驶,车厢从吵杂归於宁静。
因为实在睡不着,黎耀辉只好看着窗外发呆,希望加快时间的流逝。在他出神的时候,男子转过头来。
「嘿,你觉得我们是在前进还是後退?」
「什麽?」
「不觉得很混淆吗?」
「我不懂你在说什麽。」
「前进与後退是相对的,看你的立足点在哪里。一般来说,列车对於我们是前进的,因为我们从出发到终点。那麽如果我们的终点是别人的呢?」
「那对於别人而言,我们在後退。」
「没错!你懂了。所有的事物都是相对的。」
「ai因斯坦的相对论。」
「是啊,果然跟你说是正确的选择,我就觉得你可以懂。」
黎耀辉耸耸肩,觉得这个人虽然怪异,但并不惹人讨厌。
「你也是要到k城吗?」
「嗯。」
「我也是耶,要去g嘛?」
「去学校报到。」
「是c大吗?」
「是啊。」
「太巧了!我们是同学啊。」
「啊,是啊。」
「那等等我们一起行动吧!我已经规划好路线了,我们等等坐八号公车去报到。」
黎耀辉从小不是个合群的人,不喜欢与人为伍,但从那天开始,张晓生的命令他从没拒绝过,或者说无法拒绝。
到学校报到後,黎耀辉以为终於可以摆脱他了,结果张晓生与他读同一个科系,所以两个人又一起走到宿舍去安置行李。
男宿分为a、b两栋,中间由一个庭院分隔,每个系所都安排在同一楼层,黎耀辉住在a栋的三楼之二,张晓生则住在三楼之四。这让黎耀辉松了一口气,至少他不用二十四小时看到张晓生,他总有gu逃离他的慾望,他不喜欢过度的接触,无论是男是nv。
大学生活快速地进行,日子每天都过得很新鲜,新的校园、新的教授、新的学长姐、新的课程。一个月後黎耀辉就开始厌烦,觉得大学也就如此而已,心里总有gu躁动在潜伏,好像有某件事情非做不可,但又不知道是什麽。
黎耀辉并没有太多空闲想这些事,张晓生拖着他去参加迎新,投入新生盃的b赛,还帮他报名了系学会。
「嘿,晚上系学会要开会,大一的都要去露脸。」
「跟我有什麽关系?」
「你是系学会的啊。」
「我是吗?我没有报名啊。」
「我帮你报名了。」
「ga0什麽啊?」
「别这样嘛,会很好玩的啊。」
「我去找会长,说我要退会。」
「不要啦,等等我们去吃饭,我请客,吃饱了再出发。」
後来升上二年级,张晓生因活跃的表现,以及好人缘,当上了副会长,并把黎耀辉升做文书,两人都成为了系学会的g部。
黎耀辉与张晓生开完会後,到凉亭ch0u烟,这是他们一年多来的习惯。
「很烦啊,系学会的事一堆,课业也越来越重。」
「都是这样的。」
张晓生拿起手机,滑了几下,打了几行字,想了一会,又删了。
「最近丽珍又在闹了,我实在拿他没办法。」
「你们又怎麽了。」
「哎,不就那样吗,我嫌她几句,她就翻脸了」
「还是无法吗?」
「没办法啊,想不到她还是处nv,早知道我就不追她了。」
「当初你还ai得要si呢,现在倒是这样。」
「别这样啊,你还不是四处找,谁不想找到能满足自己的。」
「是啊,能满足自己的。」
「你再帮我跟她谈谈吧。」
「我已经说得烦了,她听得也烦了。」
「再帮我一次吧,最後一次。」
他们沈默了半晌,若有所思地望向街灯。校园里的灯是鹅hse的,让周围显得陈旧,好像置身於一张泛h的老照片,如果说他们有什麽共同点的话,就是都喜欢夜间的校园。待他们慢慢回了神,便弹了烟蒂,各自离开。
黎耀辉从一开始就不认为他们会在一起很久,他觉得张晓生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他根本就不ai苏丽珍。
苏丽珍是黎耀辉的高中同学,他们一直没有交集,直到上了同个补习班。他们下课会搭同一班公车回家,有一次苏丽珍发现忘了带钱,看到坐在一旁的黎耀辉,就向他借了,之後苏丽珍偶尔会坐到他的旁边,聊一些他觉得很无聊的事情。
黎耀辉看着苏丽珍的帐号发呆,不知该不该打过去,犹豫了一会,滑到另外一页,打给了何宝蓉。
何宝蓉望着天花板,想要找点什麽物t聚焦她涣散的注意力,但试了一会就放弃了。她不喜欢没有图案的天花板。
「小宝贝,一起洗澡吧。」
「你先去吧,我等等进去。」
「好喔,我先去放热水,别让我等太久啊~」
一个中年男子走进浴室,水不停地落进浴缸。何宝蓉缓慢地起身,坐在床边,看着身上被扯开的衬衫,几个钮扣脱落了。
「哎,这一件我很喜欢的。我说喜欢粗暴一点不代表要撕我的衣服啊。」
何宝蓉自言自语,甩了甩头,想让自己清醒些,她要自己保持清醒。
只有在下t被充满的时候,何宝蓉才觉得自己还活着。她依靠x1ngjia0ei的过程感觉自己的存在,然後在濒临ga0cha0的时刻渴望si亡。如果可以,她希望生命结束在某一次ga0cha0,一切在无限的欢愉之中愕然停止。对象是谁她一点都不关心。
何宝蓉走进了浴室,低头开始x1shun。
「欧,小宝贝,你这麽急啊。」
何宝蓉加快了速度,中年男子按压着她的头,随着频率摆动,然後发出几声低吼,把何宝蓉拉起来,按在墙壁上占有了她。
打了几通未接,黎耀辉回到宿舍,杨子璇正对着电脑萤幕厮杀着。他坐在书桌前,思索着张晓生与苏丽珍的事,每次出问题张晓生就找他求救,他们交往没多久後他就後悔促成这段良缘,或者说是孽缘。
某天黎耀辉照例在图书馆念书,张晓生又来拖他去某个活动,在张晓生废话说到一半的时候。
「诶诶,你有没有看到那个正妹?」
「哪里?」
「就在书柜那边啊,人文历史区。」
他看到苏丽珍,穿着白se衬衫,一袭长裙,正在那巡视着书柜。
「欧,她欧。」
「怎样,你认识吗?」
「算认识吧。」
「帮忙介绍一下啊!」
「你自己去啊。」
「不行啊,我会不好意思。」
「你好意思说。」
「真的啦,帮我牵线一下吧,看在我们朋友一场,我也帮了你不少忙啊!」
黎耀辉不确定朋友关系的定义是什麽,但他确定张晓声帮他制造了不少麻烦。
他决定也帮张晓生制造麻烦。
「好吧,我试试。」
黎耀辉朝苏丽珍走过去,他突然想起一起坐公车时她讲的那些无聊话题。
「嘿,好久不见!」
「嘿,你怎麽在这?」
「我在这念书,刚好看到你,就过来打个招呼。」
「欧,这样啊,我在报到的时候有看到你,你读什麽系的。」
「哲学。」
「蛮适合你的。」
「你等等有空吗?我们一起去吃饭好吗?我想问一些高中同学的事。」
「好啊,一起叙叙旧也蛮有趣的,我们班考到这里的好像只有我们两个。」
黎耀辉与苏丽珍敲定时间後,走回到张晓生那,张晓生像小朋友期待圣诞老人来临的样子看着黎耀辉。
「等等一起去吃饭,你也一起来吧。」
「欧耶!就知道你给力,等等那顿我请。」
後来黎耀辉经常促成三人的饭局,他开始故意临时有事缺席,几个月後,他们就不需要黎耀辉了。
「妈的,中消也不会讲啊!」
杨子璇气愤地拍打桌子,将黎耀辉的思绪拉回现在。
「诶,要不要打一场?」
「我没兴趣。」
「诶诶,你知不知道何宝蓉?」
黎耀辉眼神透出一点光亮,但随即又暗淡下来。
「谁啊?」
「就是c大十二金钗之一啊!法律系的学姊。」
「欧,怎麽了吗?」
「听学长说她很乱,跟很多人ga0过。」
「别人云亦云啊。」
「哎,这麽漂亮的nv生,可惜啊!」
黎耀辉很清楚这件事实,他不只一次的阻止自己与她联系,也不只一次的阻止她与别人连系,但两边都阻止不了,就像坏掉的天平,无论怎麽增减两边的重量,永远无法平衡。
隔天黎耀辉到图书馆找苏丽珍,他们两个是图书馆的鼠族,没事的时候就躲在图书馆里,找一个僻静的角落,偷偷地啃书。
「嘿,你在这。」
苏丽珍伏在桌上写刑法论述,旁边是一排厚重的法律书籍。
「怎麽了吗?」苏丽珍低着头让声音显得微弱。
「晓生跟我说了,你别跟他闹了。」
苏丽珍停下笔,按压笔杆把自动笔的笔芯缩回,然後抬起头。
「我没有闹,是他太过分。你们男生满脑子只想着那件事吗?」
「我不否认。」
「我已经愿意用手跟口了,这已经很让步了,结果他又得寸进尺。」
「你们可以好好g0u通啊,别用吵的。」
「如果g0u通有用你就不会在这里了。」
「也是。」
「跟他其实都蛮愉快的,他对我也很好,唯独这件事让我们都很烦。」
「所以是原谅他了吗?」
「好啦,我会解除封锁,看在你的份上。」
「那没事了,我走了。」
「等等,陪我去买东西好吗?晓生又要去处理什麽厂商赞助的问题。」
「我有课,下次吧。」
黎耀辉看着黑板出神,教授在台上讲着尼采的永劫回归,时间如果遵守能量守恒定律,就会像一条输送带一样,不停的转动,人的生命在上头不断的重复,这一世所经历的,将会原封不动的在下一世发生,无论是幸福,或者痛苦,永无止尽的轮回下去。
黎耀辉明白他和何宝蓉是同一种人,他们都不断的轮回在人群里,在与他人的jiaohe中感觉自身的存在。他们需要这一份存在感,不然就会像颗气球,里头充满了虚无,整个人轻飘飘的离开地面,飞往空气稀薄的高空,最後承受不住压力而爆破。
下了课,黎耀辉又打给何宝蓉,一样没有回应,他走到何宝蓉住处。
每当何宝蓉消失的时候,黎耀辉会到她住处前面的便利商店等待。他只想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是不是还好好的活在世界上。有时候何宝蓉会一个人回家,
但大部分会有另一个男人跟她一起进屋,然後在早上的时候离开。
在黎耀辉看着人流发呆的时候,何宝蓉回来了。没意外的,旁边跟着一个男人,但那个男人的身影让黎耀辉心里升起一片乌云,想逃离、但又无力抗拒。他闭起眼睛,试图平息这份焦虑,然後睁开眼睛,看见张晓生的笑脸。
黎耀辉的父母是虔诚的基督徒,但他一直没有完全的信仰。他的父亲经商失败後经常对母亲施以暴力,整个人变得无法控制,有几次他看见父亲掐住母亲脖子,他害怕的躲在门後,闭起眼睛向神祈祷。最後母亲离家出走,父亲也消声匿迹,再看到父亲时,他吊在客厅的梁上,没有留下遗书。
黎耀辉不相信神的恩宠,但他相信神的惩罚。
张晓生在台上讲着迎新的注意事项,热情的发配工作以及宣扬如何给学弟妹一个难忘的回忆。黎耀辉在台下压抑着,心中的躁动不停的在x口乱窜,想把心穿出一个洞来。他看着张晓生只觉得越发恶心,最後他忍不住,提着背包就离开教室。
那一天,黎耀辉向神祈祷对张晓生施予惩罚,就像对他父亲一样。
在回宿舍的路上,手机响了,是何宝蓉。
「喂?」
「你在g嘛?」
「在走路,怎麽都不接我电话?」
「最近b较忙。」
「………」
「晚上要见个面吗?吃个饭什麽的。」
「好,晚点去找你。」
後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诶,你怎麽走了?也不说一声?喘si我了。」
张晓生一边喘着气,一边抱怨。
「我身t不舒服。」
「这样啊,那你负责的项目我再发信给你好了。」
「嗯。」
「丽珍的事你说了吗?」
「说了,她说会解除封锁。」
「那就好,她一天到晚封锁我真的很烦。」
「昨天你去拉厂商赞助顺利吗?」
「呃…不太顺利耶,你知道的,厂商都很机歪。」
张晓生避开了黎耀辉的眼光,那是说谎者的诚实。
「也是,那我先走了。」
「嗯,回去休息吧。」
晚上黎耀辉与何宝蓉吃饭,黎耀辉没说太多话,让何宝蓉一人唱独脚。
「诶,你今天怎麽了?」
「没事啊。」
「是吗?感觉怪怪的。」
「只是有点烦。」
「别烦麻,等等回去我帮你按摩。」
「今天可以换个地方吗?」
「为什麽?」
「就想换个地方。」
「欧,嫌弃我家了喔…好吧,但房间钱你出。」
他们离开餐厅後,前往附近的旅馆,他们第一次在何宝蓉的房间以外做这样的事,两人有默契的紧张起来,搭电梯的时候两人并着肩,对着电梯门发呆,希望快速到达房间的楼层。
进了房,何宝蓉抓着黎耀辉吻了过去,双手交缠着他的颈部,口水不断的交换,大腿一边磨蹭着下t。
黎耀辉的情慾升起了,他的双手在何宝蓉身上游移,一手抚0着x部,另一手放在pgu上挑弄着,但这gu兴奋很快被一gu恶心感吞噬,像一坨食物在他面前腐烂,上头满是张晓生的笑脸。
黎耀辉张开眼睛,用力推开了何宝蓉。
「你g嘛啊?」
「我…」
「你今天到底怎麽了?」
黎耀辉什麽都不管了,只想把所有积压的东西吐出来。
「你可以停止了吗?」
「什麽?」
「停止再跟男人shang。」
「学弟,不是说过…」
「不能只有我吗?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那就不要再找我。」
空气陷入一阵si寂,黎耀辉看着地板,压抑着恶心。他知道他即将说出自己的罪证,让何宝蓉宣判si刑,但他对自己无能为力。
「宝蓉,我ai你,跟我在一起。」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但我这样的人不值得ai的,我想我们暂时不要再见了。」
si刑定谳。何宝蓉关上了一道厚重的门,间隔遥远都能感受金属般的冰冷,他不知道这道门还会不会打开,但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去试了。
黎耀辉一个人离开了旅馆,走在街上,整个人像被掏空,轻的只要一推就会跌落,在地上裂成碎片。他知道事情总有一天会变成这样子,但他没办法让自己做好心理准备,这种事情怎麽准备?总有一天何宝蓉会跟他认识的人睡,但为什麽是张晓生,怎麽可以是他?苏丽珍怎麽办?他还有能力协助他们维持感情吗?
这一切问题让他晕眩,他坐在路边,看着人cha0来往,不知何去何从。
何宝蓉在床上卷起双腿,双手环抱,两眼盯着镜子,里面反s出一个陌生又冷漠的人。她总是叫男人对着镜子从背後上她,她要看着自己的身t被蹂躏,就像小时候被表哥们按在镜子前一样,没有人理会她的哭喊,事後还被母亲关在房里三天。从那时候她就想从这副躯壳解放出来,她试过割腕及安眠药,但只留下失眠的副作用与手腕上的两条疤。
她清楚黎耀辉是特别的,当他看着她的时候,她的t内在燃烧,在她认定早已空无一物的身t里,燃起了一片火光,消融了厚积的冰层。有gu声音不停的说着,「是他了,停止吧,停止这一切。」,但她摀住耳朵,将声音掩盖。她不知道如何停止,她害怕停止,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害怕幸福。
手机亮了又暗,何宝蓉拿起手机滑开,是张晓生。
苏丽珍刚与张晓生看完电影,逛着百货公司的商店街。苏丽珍正随意翻看nv装,一旁的张晓生站在一旁看着手机打字。
「诶,你觉得这件怎样。」
「很好看啊。」
张晓生低头,手指飞快地一边打字一边回答。
「什麽啊,你根本没看啊。」
苏丽珍探头看张晓生的萤幕,张晓生赶紧关掉萤幕,退後两步。
「g嘛啊你?」
「g嘛那麽神秘啊?是在跟谁聊天?」
「跟学长啦,处理系学会的事。」
「跟学长传讯会那麽怕我看到吗?」
「没有啊,你不要那麽敏感好不好。」
「你最好是不要偷偷乱ga0。等等要去哪?」
「等等我有事啊,要去找负责场控的商家。」
「我跟你一起去。」
「不要啦,会很无聊的,我不会有空照顾你。」
「那好吧。」
苏丽珍在捷运站与张晓生分开後,搭上车回学校,途中她思索着最近张晓生好像藏着什麽秘密,虽然她不想怀疑自己的男友,但总觉得不太对劲,常常争吵的x1ngsh1也不再吵了,甚至根本就不要求shang,好像没有也无所谓。苏丽珍本身并不喜好这件事,但一直都很热衷的张晓生现在倒b她还冷了。
边想边走到达了nv宿,她准备开门的时候,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苏丽珍。」
是黎耀辉,头低低的,像头上有一片乌云。
「你怎麽在这啊?」
「我有事要告诉你。」
刚认识的时候苏丽珍并不喜欢张晓生,她觉得他总是不太正经,而且喜欢强迫别人。所以张晓生追求她的时候,她给了很多的钉子,常常没给他好脸se看,好几次都是因为黎耀辉在场才让气氛不至於太僵。张晓生并不放弃,常抓着黎耀辉问有没有什麽方法可以更接近她,有时候一问就问到早上。
「哎,好麻烦啊,她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啊?」
「我怎麽会知道,我跟她没那麽熟。」
「你们是高中同学啊。」
「她高中的时候就很多人追了,还有人在情人节当众送她九十九朵玫瑰,然後她在那个男生面前把花丢进垃圾桶。」
「这麽残忍啊。」
「是啊,你要不要放弃了,我也省了麻烦。」
「不行,我非追到不可。」
「我ga0不懂啊。她有什麽好。」
「你不懂啦。别看我这样,我没交过nv朋友。」
「怎麽可能。」
「是真的,我家人管我很严,我的时间都被管控,我的手机每天回家会被检查。」
「也太扯了。」
「是啊,所以现在没人管我了,我要放手去追求我喜欢的。」
「好吧,我记得她很喜欢历史,特别是二战时期的。你可以从这边下手。」
「没问题!」
之後张晓生每天到图书馆恶补二战时期的历史,然後再一起吃饭的时候,让苏丽珍两眼发光。
黎耀辉突然来到nv宿门口让苏丽珍吓了一跳。很多男生都会到nv宿等nv生,想给对方一个惊喜,但黎耀辉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你要说什麽事吗?」
黎耀辉看着地上,一时千头万绪,很多话积塞在嘴边,但又怕他们不小心泄漏,吞吞吐吐的样子让人感到不耐。
「你怎麽了阿?怪怪的。」
「没事。我…」
「你们两个真是哥俩好呢,一起不太对劲。」
「晓生怎麽了吗?」
「我觉得他最近很怪,你有感觉吗?」
「还…还好吧。」
「哎,你不会懂。我觉得他背着我在ga0鬼。」
黎耀辉心里一阵摇晃,原来苏丽珍已经察觉到了,他本想开口但说不出口的事,看来没有说的必要。他暗自下了决定,他要推苏丽珍一把,他要让张晓生也被心ai的人伤害,最好大家都一起向下沈沦。
「诶,你这麽一说他最近好像真的有点怪。」
「咦,你有什麽想法吗?」
「最近他会突然不知道跑到哪里去,说要去处理迎新的事,但都没有下文。」
「对啊,最近都不太陪我了,总说他很忙。」
「我听人说好像有看过他跟一个nv生单独出门。」
「什麽?哪个nv生?」
「我不清楚,只是同学间的八卦。」
苏丽珍的猜疑越来越大,把她对张晓生信任一点一点的吞食,他决定要调查这件事。
「你再帮我留意一下吧,有什麽情况马上跟我说。」
「好的。」
张晓生神情愉悦的从便利商店买了宵夜走出来,踏着轻快的脚步,按了何宝蓉的门铃。
何宝蓉半开着门,并不期待有人来访。
「嗨,学姊。」
「不是跟你说不要了吗?」
「别这样麻,我们不是玩得很开心吗?」
「我今天不想。」
「至少让我进去吃个宵夜吧,我都大老远到这了。我吃饱就走好吗?」
何宝蓉说不过他,也没心力再争辩,开了门让他进来。
张晓生将宵夜放在桌上,然後坐下开始吃了起来。何宝蓉坐在床上,用手撑着脸,若有所思。
「学姊你怎麽了啊?心情不好?」
「不关你的事。」
「怎麽这麽凶,你要不要也吃一点?」
「你自己吃。」
何宝蓉一言不发的看着张晓生把东西吃完。
「吃完了,可以走了吧。」
「别赶我走麻,你心情不好,我多陪你一下。」
话说完张晓生把何宝蓉压在床上,然後不顾她的反抗强吻着。
何宝蓉不停的挣扎,两个人在床上扭打,像两只野狗在互咬,张晓生大吼一声一巴掌往何宝蓉的脸ch0u下去。
「贱b1a0子,给我安分点!」
何宝蓉摀着脸开始低泣。他想起表哥们的脸,那时候的一切都慢慢的浮现。
「你不是喜欢粗暴吗,我今天就让你享受个够。」
张晓生撕扯何宝蓉的衣服,用对待动物的方式侵犯她,事实上,他真的没有把何宝蓉当成一个人,他已经臣服於心中的那头野兽,把所有原始的r0u慾、破坏慾都发泄出来,对他而言,何宝蓉只是一个受t而已,她不会有任何感觉。
当张晓生在她身上逞凶的时候,何宝蓉看着天花板,她想着这一切就是真实吗?身为一个人的真实。痛苦从不停的重复,只有偶尔能在夹缝中看见一点幸福,但随即又被大量的空虚掩埋。想到这里,突然有一张脸慢慢浮现,那是她一直看到但不愿直视的光亮,她伸出手想抓住那道光,她开始呼喊着那道光的名字。
「黎耀辉。」
「你说什麽?」
张晓生停止了动作,在这个时候听到这个名字让他感到困惑。
「黎耀辉。」
何宝蓉流着泪看着天花板,嘴里缓缓地吐出这三个字。
「你认识黎耀辉?」
何宝蓉没有回答,眼里像看不到张晓生依样,自顾地放空。
「你这b1a0子到底跟多少人睡过啊?」
「关你p事。」
「想不到黎耀辉也会约pa0啊,那小子平常看起来正经八百的。」
「你不了解他。」
「欧,你很了解就是了?」
「她是我的男朋友。」
何宝蓉抓住了光,她第一次诚实的面对这份情感,沐浴在光芒里让他感到许久未t会的温暖。
「什麽?」
何宝蓉微笑着说出这句话,让张晓生的兽x感到羞愧,他突然无地自容,他不知道要怎麽从这份愧疚中离开,但心里的疯狂又再度占据了他,他要将何宝蓉占为己有,黎耀辉不配拥有这个nv神。
一阵挣扎後,张晓生将何宝荣绑在床上蹂躏,并用手机拍摄,结束後要胁何宝蓉以後只能当他的x1g隶,不能与任何男x往来。
「你乖乖的就没事了,要是反抗我,我就让全世界的人看到你y1ngdang的样子。」
何宝蓉摊在床上,只剩她一个人,她拿着手机想打给黎耀辉,但怎麽也按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