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节(1 / 1)

再加上,她交给丫鬟都是小额的银票,摸起来有厚厚一叠,像他们那些嗜赌之人,一般都有用口水点银票的习惯,她亲自在银票上抹了致死的毒粉,只要那人将毒送进了口,不到一盏茶便会毒发身亡,如此,就算哥哥时候查到了那赌徒身上,也已经是死无对证。

还有白日里她亲自去见的那位商看完介文奇饿-羣仈幺肆吧乙流9六散人,关键时刻也能够减轻她嫌疑的力证,试想一下,一个背地里暗暗帮助阿芜的人,怎么会想要伤害她呢?

这样,即便哥哥时候怀疑到她,她也能有话为自己辩解。

如论如何复盘,她都自认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这样的计划已经足够完美无缺。

可是……

褚瑶攥紧了手里的空瓷杯,不知为何,不好的预感竟是愈发浓烈。

约定的时间早已经过了,那丫鬟怎么还不回来?

褚瑶起身焦躁地开始在屋里来回踱步。

该死的丫鬟!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要她有何用!

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她那老娘和小弟一个都别想活!

正这般想着时,外头终于传来了一阵急急的脚步声。

“夫人、不好了夫人!”

一丫鬟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纵火之人被褚大人给抓住了!”

褚瑶心头一跳,上前一把便抓住她的头发,目眦欲裂:“你说什么!”

丫鬟头皮被扯得生疼,跪在地上头被迫仰着,强忍着疼痛又将事情重新说了一遍。

话落,哥哥送给她的那两个、被她遣去看守别处的护卫闯了进来,不由分说便要将那丫鬟给拖走。

一切都发生得太过密集突然,褚瑶的脑子顷刻间一片空白,只是疯了一般凭借本能地拽着那丫鬟不肯松。

“你们要做什么?谁让你们进来的!”褚瑶怒斥。

可两个护卫却是充耳不闻,强硬地掰着她的手指,男女之间本就力量悬殊,没一会儿,褚瑶的手便被掰开了。

“夫人救我!”丫鬟被押走时叫声凄厉。

褚瑶方寸大乱,连爬带走的扑了过去:“放开她!你们竟然敢违抗我的命令,日后我定会告诉哥哥,治你们逆主之罪!”

走在后面的那个护卫回首冷笑了一声,眼神轻蔑至极:“褚大人的妹妹现如今在褚府,你算是哪门子的主子?”

短短一句话,却是令褚瑶如坠冰窖。

“你胡说!”她下意识地反驳,声嘶力竭。

可回应她的却是门窗上锁的咔嚓声,冰冷又令人绝望。

“是与不是,大人自有论断!”

两个护卫,一个将丫鬟押走审问,一个则守在了门外。

这褚小姐是假,可世子夫人的身份却是真的,真相大白之后,这假小姐要如何处置,于情于理,大人都需得先和成远伯府通气商议,这会儿只命了他将人看住,不要让人给跑了。

门内的假小姐还在不停地拍门,叫嚣着要出来,威胁之语更是一句比一句恶毒。

护卫不动如山,大人身边的随从来传话时可是暗示过他的,大人这回只怕是动了杀心了,此等秋后蚂蚱,他还能怕她威胁?

真是不知所谓,看不清楚形势!

护卫抱剑在门口杵着,任凭屋内之人如何歇斯底里,他全当了耳旁风。

说起来,这成远伯府也不知是不是犯了太岁,先是混进了个假少爷,如今连世子夫人也是个假千金……

作为第一批知晓这消息的人,护卫心中可谓是感慨良多。

屋内。

褚瑶挣扎无果,失魂落魄跌坐在地。

完了,一切都完了。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来哥哥早就怀疑她了,这所有的一切都在等她露出马脚。

不然,要怎么解释哥哥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阿芜住的地方?

圈套!全都是圈套!

“哈哈哈哈哈哈哈……”

褚瑶笑着,泪水却从眼角涌了出来。

良久后,泪水干涸,连笑也被她一同收敛。

“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

褚瑶低声喃喃,眼底却一片阴鸷。

她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起身去了内室,从内室的床下暗盒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

这里面只装了一颗药,褚瑶将瓶塞打开,倒入了掌心。

药丸黑中透红,色泽很是诡异。

褚瑶怔怔看着掌心的药丸,景明被褚晏支走,现如今又将她关在了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已经能够想到,明天等待她的会是怎样的审判,但是——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褚瑶神情越发疯魔。

哥哥是不是还想让她当着阿芜的面忏悔?剥夺走她的一切,让她被世人唾弃,然后在无地自容中死去?

褚瑶嗤笑着,仰头将掌心的药咽下。

“你休想!”

……

当晚,褚瑶暴毙。

天亮赶来的褚晏以及旁边的成远伯俱是脸色沉沉。

太医查验过后,几番欲言又止。

成远伯见状,立即挥手示意屋内之人全部退下,只留下了他和褚晏。

“刘太医,可是查出了什么不对的地方?”成远伯问道。

成远伯请的是他府上相熟的太医,寻常情况必不可能故作此态遮遮掩掩。

果不其然,人都下去后,刘太医深吸了口气道:“世子夫人的确是毒发身亡,但——”

刘太医看向成远伯:“伯爷可还记得当年的淑妃?”

“淑妃?”

成远伯心头一惊,刘太医无缘无故怎会提起淑妃,难道?

刘太医点了点头:“世子夫人毒发的症状,同当年的淑妃……如出一辙。”

余下的,刘太医便没再多说了。

当年淑妃宠冠后宫,五皇子还未出生时,便有不少人断言此胎若是皇子,依陛下对淑妃的宠爱,必将立其为太子。

只可惜,淑妃生下的却是个死胎,之后没过多久,淑妃更是突然就中毒身亡了。

天子一怒,血流成河,那段时间,宫内宫外可谓是人人自危。

可即便这样,淑妃所中之毒来源何处、又是什么毒,也仍旧没有查出来。

若是教人知道此毒在成远伯府重现于世,只怕是清者也难自证,后患无穷。

褚晏听完始终未置一词,淑妃死那年他刚出生,对这段陈年往事实是不太了解,但光看成远伯闻之色变的程度,这事怕是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待成远伯亲自送走刘太医后,两人去了书房商议。

具体商议了些什么,无人知晓。

两日后,先后的两则消息爆出,在京中引发了轩然大波。

褚晏的真妹妹找到了,成远伯府的世子夫人居然是个假千金!

假千金见事情败露,畏罪而死,成远伯大怒,扬言此等劣妇不配入其贺家祖坟,做主将其休弃,葬于荒郊,是为无名氏。

众人对此议论纷纷,甚至街头巷尾都有不少百姓谈论此事。

宣平侯府。

“世子爷!世子爷!惊天秘闻!”

周崇柯的随从一路飞奔进至了书房门外,还未进门,迎面就飞来了一个纸团。

他眼疾手快将纸团接住,展开一看,头一句就是“余有愧。”

随从:“???”

这看着怎么像是致歉书呢?世子爷要跟谁道歉?

随从一头雾水地走了进去,地上一地都是写废的纸团,再抬头一看提笔坐于桌前的世子爷,好家伙,那表情真是有够生无可恋的。

?????

随从看得是越发疑惑了。

世子爷这是怎么了?

说起来,世子爷这两天把自己关在府里,一直都闷闷不乐的,就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打击似的。

“什么事?”周崇柯掀眸,大老远就听他在那扯着嗓子喊,结果到了跟前反倒又不出声了。

他倒要听听是什么惊天秘闻。

“啊!”随从拍了脑袋,一想起这事,他的情绪就续上了,一脸震惊地看向世子爷,道:“阿芜居然是褚大人的亲妹妹!!!”

周崇柯沉默。

他还当京中又出了什么大事呢,结果,就这?

周崇柯叹了口气,继续生无可恋地打草稿。

这事他两天前就知道了,确切来说,是那天晚上就知道了。

天知道那天他听到褚晏和阿芜坦明她身世时有多震惊,他杵在那,就跟被雷劈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