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国祚,必然是今文学派的人!”
曲解!绝对的曲解!但是学派之间的曲解不叫曲解,那叫学术争端。
权应璋也从来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于是他果断:“行,你就这么写。”
——至于几天后,季岁知道这事,有多么愤怒,提笔反击,重点在于“这人和我们今文学派没有关系,他是你们古文学派的,缘由是xxxx”,双方学派多么把霍国祚当成垃圾踢来踢去,那就是后面的事了。
而现在,霍国祚只知道自己被许烟杪怼了一通,对方还把权公拉进来。
他可是知道权公有多想将许烟杪拐进古文学派的!
那些心声一出现,基本是让他自绝于古文学派了!
……
“哦豁!”
“那个谁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啊!”
“瞧瞧那句‘圣~贤~书’,有够阴阳怪气的。”
“红了!脸不青了,憋气憋红了!”
“什么!快!千里镜给我,让我看看!”
热闹是同僚们的,和霍国祚无关,他只觉得……哦,他也不知道同僚们在看热闹,连千里镜都用上了。
他只觉得,许烟杪针对他针对得莫名其妙。
他娘都死了十五年了!骨头可能都化成灰了,用他娘来针对他,有意义吗!
*
许烟杪觉得很有意义。
当然,不是为了他娘。纯粹是看不惯孝心外包。
【啧啧,爹死得早,娘一个人撑起了这个家。平时也没孝顺,天天吃完饭就把碗一扔,晚上也没见他给老娘洗个脚。然后等娶妻了,动不动就对妻子说:我娘撑起这个家不容易,你我夫妻一体,你一定要代我好好孝顺他。或者是:我娘她一个人辛辛苦苦把我带大,你就不能多理解她一下吗?】
【怎么,你娘是你媳妇来了之后才变得不容易的吗?如果不是,建议好好反省一下,到底谁才是那个促使你娘不容易的根源。】
【哇偶!】
【这人怎么这样啊!】
【以前亲娘还没去世的时候,过年亲娘一个人忙活,还好意思谴责媳妇不懂事,不去帮忙——啧啧,合着以前没娶媳妇的时候,一直都是亲娘一个人做年夜饭啊,这么大个人了,连个碗都不帮忙端一下是吧?】
【还是以前媳妇没进门的时候,眼睛瞎了?媳妇一进门,立刻恢复光明,发现亲娘的不容易?】
【鼓掌啪啪啪——】
【高低要给媳妇颁发一个牌匾,上书“妙手回春”。】
“嘶——”
好骂!!!
京官们简直叹为观止。
小白泽的嘴越来越毒舌了,但他平时和人交流时挺正常,甚至能称得上和善的啊。怎么心里话和外表反差那么大?
“该不会是平时腹诽陛下,练出来的吧?”
有官员脱口而出,然后迅速被同僚用眼神把后面的话逼了回去。
——就你多嘴!
作者有话说: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触龙说赵太后》
*
凡人有所一同:饥而欲食,寒而欲暖,劳而欲息,好利而恶害,是人之所生而有也,是无待而然者也,是禹桀之所同也。
——《荀子》
*
孝子之至,莫大乎尊亲
——《孟子》
*
这能是八岁?!
霍国祚气成了电动马达。
颜令徽迟疑了一下,谨慎地后退两步:“你难道有癫痫?这可不关我的事,大家都看清楚了,我还没说什么呢。”
霍国祚气成了加强版电动马达。
然后还不忘扣锅:“我是在替长公主生气,为人子女,你居然认为她会放任你千夫所指,岂非太伤一位母亲的心了?”
颜令徽正要开口说话。
突然一道声音冷冷地横插进来:“公主可不会觉得她女儿来参加神童试,会千夫所指。况且,千夫所指又如何,只要她认为她做的是对的,凡夫俗子的指责不过是直上青云的风霜而已。”
颜令徽惊喜回头:“爹!!!”
来者不是女驸马颜淳又是谁。
颜令徽下意识想要冲向女驸马,想到一件事情,又猛然止步,手指放在身后搅动,眼神躲躲闪闪:“爹,你……你怎么来了?!”
【哦豁!】许烟杪一语道破天机:【离家出走的小孩被抓住了。】
得知外孙女要参加神童试,匆忙赶来的老皇帝眉头微皱:“离家出走?!”
小兔崽子居然撒谎骗他!说什么想外公了,但是爹爹娘亲很忙,没空陪她回京,就让她自己回来。
他就说这孩子才八岁,房陵是怎么放心让她单独带着护卫,从辽东跑回京师的,这可是足足三千里路!
*
女驸马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浑身风霜,气场生冷,目光锐利地直视霍洗马:“还请霍洗马告知,你那句替长公主生气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是你了解长公主,还是本驸马更了解长公主?”
一些开国元老见过长公主和皇后一起搞后勤,此刻看到女驸马的样子,露出别有意味的笑容。
这气势也太像房陵长公主了。
而霍洗马强打精神,也不回女驸马的话,直接指责:“驸马不守辽东,无诏回京,若关外蛮子入侵,谁能守?谁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