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习以为常与命中注定(1 / 1)

恒星的眷顾 好象熊 4311 字 2个月前

不得不说,和吴净对话就有一种神奇的魔力。

再怎麽不开心,再怎麽失落,只要他一开口,我的心情就会瞬间飞扬,连这g话听起来都无b可ai。

「你真的好烦。」我忍不住笑了出来,随後被他伸手捏了脸颊。

「蓉蓉。」他见我笑了,神情却突然变得正经:「之後你遇到任何不喜欢的事,直接告诉我,或者把人赶出去,不需要自己忍着,躲在房间里生气。你是这个家的主人,g麽退让?」

「但是……她是你的学生,还帮了你很多忙……」

「那又如何?她不可能b你还重要。」

我心情复杂地咬着下唇,抬起头,看着他坚定的神情,「那……我问你,你是怎麽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

「你是怎麽看待,我就如何看待。」

「连这种事都以我为主吗?」

「当然,每件事都以你为主。」吴净不假思索的回答,更让我心烦意乱。之前听还不觉得,现在听他这麽说,反倒觉得暧昧。

「那如果,我要你和我在一起,你也愿意吗?」

吴净微微扬起嘴角,略带兴致地反问:「那你愿意吗?愿意跟我在一起。」

「我……我那是假设!而且是我先问你的,你应该要先回答我愿不愿意。」

「我当然愿意。」

世界彷佛被人按下了停止键,周遭的一切,定格成一桢一桢的画面。吴净收起他的玩世不恭,收起他不正经的调戏。

「我那麽喜欢你,当然愿意和你在一起。」

这两句话传到我的耳里,像是一颗原子弹,剧烈轰炸,把所有的思绪都轰得一乾二净,只能错愕地盯着他看。

过了许久,我才结结巴巴地问:「你……在……对我开玩笑吗?」

「你希望这是一场玩笑,我会把这告白当作玩笑。」

从他认真的神情,我很清楚他没有在开玩笑,是很认真地向我告白。但,又好像是不期盼我正面的回应。

我很慌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对不起,我不知道……不知道……你对我有那样的想法,我……我从未想过……」

「是从未想过,还是不敢想?」吴净愿意给我选择的空间,却不会让我回避。

「什麽意思?」吴净的直率,等同是撕下我们之间最後一层遮掩。

「蓉蓉,一直以来你都把我摆在最高的位置,不假思索地一再退让。可在你眼前的我,不是别人景仰和不可触及的天才。我是个男人,一个对你有意思,会产生各种占有yuwang的男人。我想和你谈恋ai,想温水煮青蛙,想假意维持家人的关系,实际上让任何人都不得靠近你--这就是,我的企图。」

「可是你说一切都以我为主……代表,你是尊重我的。」

吴净又笑了,笑容中带着浓浓的无可奈何,「你知道我为什麽会这麽宽容、大方和退让吗?」

我还是不太明白,只能对着吴净摇头。

「正如我所说的,你总是向着我,愿意美化我做的每一件事,然後退让、退让再退让。」吴净倾身,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而我在。我希望,你能蒐集全美国,不,应该是全世界顶尖数学家的联络方式,我想逐一致信给他们。」

「您这麽做的原因是?」

「导向舆论,必须从权威做起。」

在这个网路发达的时代,舆论的导向远b对错来得重要。谁掌控舆论,谁就拥有话语权。

吴净在之前已经吃了很多亏了,今後,我是不能够再让他受这样的委屈。

「那先这样吧,我去找他们的联系方式,等蒐集好了,再传eail给您。」陈律师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平静地接受我的请托。临走前,他说:「现在我会再去您父亲那里,报告当前的情况。毕竟他是我这个案件的主要委托人,我必须向他交代清楚。」

我对着陈律师微微点头,「我明白的。真是辛苦你了,请你路上小心。」

「谢谢。」陈律师来得快,去得也快,宛如是一阵风。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伫足在原地,抿起双唇,心情仍是极度郁闷。想到冰箱里所剩的食材不多,就准备去附近的超市采买,顺便散散心。

没想到,当我一走出公寓的门口,就遇到前几天来访的那位老警察。

老警察原本在ch0u烟,一见到我,便连忙将烟熄灭,快步迎向前。

「周、周小姐,下午好。」他一脸尴尬地向我打招呼。

「你好。」我记不得他姓什麽,只能同样尴尬地回应。左顾右盼,发现来的只有他一个人,「你是来这里办事的吗?」

「不是。我是来找你的,可以让我耽误你一点时间吗?就在对面的咖啡厅聊一聊?」

说实话,我不觉得我和这位老警察有什麽好聊的,但看他似乎在这等了一阵子,我也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他。

「好,就聊一下吧。」

於是我们穿越了马路,抵达咖啡厅,并坐在较为隐蔽的包厢空间。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老警察在落座後,拘谨地向我释出歉意:「还有上一次,是我的态度不佳,才会让你的情绪起伏过大,真的是很对不起。」

「没事的……我知道,那是你工作的一种方式。」虽然称不上喜欢,但我不是那种,别人道歉,我仍得理不让的个x。「请问,今天你怎麽会过来找我?」

「为了不耽误你更多的时间,我就直说了。今天上午有人去警局自首,称他是杀害你母亲的凶手。中午过後,这则新闻反覆播放,不知道你看过了没有?」

「你就真的认为,那个人,真的是凶手?」

对此,我以陈律师先前对我的回应,回覆了老警察:「我怎麽看不重要,重要的是检调单位如何认为。」

老警察却不采纳我的说法,反驳:「你怎麽看,当然重要。你是被害者的nv儿,而你当时,也处於那栋别墅之中。」

「当年我才五岁,真的什麽都不懂。」

「那你认为呢?依你的角度来看,真的觉得,那个人就是凶手?」老警察再次追问。

我蠕动双唇,趁着服务生将咖啡送进来,缓缓呼了一口气。

「……我不认为。我不认为那个人是凶手,他是假的,但我没有证据。」再怎麽逃避,也不可能逃避得了自己内心的批判。「你呢?你会来这里找我,肯定也不认为那个人就是凶手吧。为什麽?为什麽你会那麽想?」

「直觉。」

「只是直觉?」

「算是吧。说一句托大的话,我当警察那麽多年,见过形形sese的犯人,彷佛看一眼就能推断谁是真凶。叶蕙兰失踪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他撑着伞,走到了警察局,跟我说他的太太失踪了。神se冷静,举止端正,根本不像是一个,刚发现太太不见的丈夫,会有的态度。我陪着他,巡过附近的所有街区,每个巷弄都找过了,没有发现任何异状。你不觉得奇怪吗?如果正如那个自首者所说,应该有某个未知的巷弄,会有些许的痕迹。哪怕雨再大,都一定会有不自然的地方。」

「这麽说的话,你不是也没有证据?今日来找我,难道是想与我分享你的疑虑?太荒谬了,为什麽你有怀疑,却不去追踪?非要等到二十年後,才拿着枝微末节的线索,试图抓住真正的凶手?」

老警察深深叹了一口气,说:「不是我不愿意追踪,当时有警队高层要求我将这个案子以失踪案告结。有能力成功游说高层的人,想也知道绝对不会是那个司机。表面上我没有调查,私底下我做了很多努力。例如,你父亲曾说过三楼因屋顶漏水,导致木地板重换。可当我实际询问木地板的厂商,得知真正施工的日期,是在通报失踪的隔日。而且,结束施工後,厂商想带走被更换下来的木地板,却意外被主人拒绝,表示要自行处理。那些收据和记录的影本,我一直保存至今,是想证明案发地点绝对不会是在别墅之外,应该是在别墅的三楼。」

「还是一样,已经过了二十年……他可以说,是自己记错了,就将此事轻巧带过。」

「这就是我来找你的理由。我想要请你想一想,有什麽办法,能够让我重启调查?我要求的不多,只要能让我去调查别墅的三楼,并延缓其他人将那位司机定罪。」

我的内心在动摇,艰难表达:「他……是我爸爸。我曾和他相依为命,非常的亲近。你要我,去指控他?会不会太强人所难了?」

「我知道这一切都不容易,但si的人是你妈。她不明不白si了二十年,难道就没有资格得到一个真相?纵使是以卵击石,也要尝试。」

看着眼前不停强调「真相」的老警察,我不由自主地问:「为什麽?」

「什麽为什麽?你说你为什麽要那样做吗?我──」

「我是指你,为什麽要这麽坚持?其实这跟你没什麽关系,不是吗?强制调查,可能还会让你被别人盯上,日後就不可能升迁了。」

「我都到这年纪了,还在乎什麽升迁不升迁?我只是认为,这件事情,我该做、该厘清,仅此而已。」

「是为了……正义?」

「怎麽可能,我才不是为了那种,虚无飘渺的玩意。」老警察先是笑了笑否决,随後说出,让我在日後难以忘怀的几句话:「人啊,这种生物就是,如果没有去面对自己的错误,那麽人生,很有可能只会停留在当下。我的锲而不舍,不光是为了si者,也是为了在过去行屍走r0u的人,能以解脱。」

我眨了眨乾涩的眼睛,突然,下定了决心。

「对不起,我可能没办法提供什麽有用的情报……」

老警察的神se,瞬间黯淡了不少。

「但是,阿净看到了。」

「看到了什麽?」

「他看到……我妈倒在三楼的地板,而他的父亲,正站在我妈的身侧……他没见到行凶的那一幕,至少能确定,别墅三楼是案发现场。」

闻言,老警察陷入了沉思,嘴里嘀咕:「我得想想……得想想该如何解释才好……那时候你们才五岁,所以……」

「阿净什麽都懂。他的智商两百一,是天才中的佼佼者。记忆力,更是寻常人的好几倍。他的证词,具有可信度。」

「那他愿意,出面指控吗?」

我想到吴净对我的坚决,。

文章写得洋洋洒洒,畅谈执笔者所知晓的「猛料」。

执笔者,匿名ynsk。

文章内容:

这几天,我断断续续地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内容,是有个「天才」少年,到美国读书,以抄袭、挪用、剽窃等手法,将学长论文架构、运算法则全数占为己有後,再提前一步毕业,导致对方的心血全毁,承受不住内心的压力,在宿舍里上吊自杀。

我相信看到这里,一定有很多人想问,这位天才少年究竟是谁。

其实答案很好猜,毕竟台湾近年来出的天才也没几个。被捧得最高的,也就是那位吴教授。是的,是那位光凭他五岁的记忆,就能为弃宅nv屍案作证的吴教授。

吴教授可说是网路名人,大家因为他的智商被测出有两百一,选择相信他的证词。这难道不觉得很荒谬吗?弃宅nv屍案发生的当下,他可能还是个包尿布的p孩。竟然会因为他是天才,证词就变得可信?开什麽玩笑,台湾的司法也太简单了吧。

如果,他不是天才呢?

在我眼中他根本不是天才,他只是一个剽窃惯犯。伤害的还不只是前面被他bsi的那位学长,听说最近,他运用自己的职权,将另一个原先是他学长,後来成为他团队一分子的人发配边疆。之所以会被发配边疆,想来这人就是他用完就丢,毫无价值就抛弃的牺牲品吧。

好啦,我要是拿不出几项证据,大家一定觉得我在撒谎造谣。於是我把吴教授的博论,和我利用管道弄到那位亡故学长的遗作,po给大家做对b。看不懂是一定的,毕竟这也是高等数学。但,符号总能对得上吧?

还有我亲自问过那间学校与吴教授同级的学生,都说在当时,就有类似的传闻,只是後来被压下来而已。

压下来?如果不是做了亏心事,那g麽要压下来呢?吴教授的老爸是谁,大家自己搜索就知道。莱x食品的董事长嘛,有钱有势,能不压下这丢人现眼的丑闻吗?

孰是孰非,大家自己评断。反正我先把梦中的故事说到这,如果我没吴大教授报复,或者直接被查无此人,我之後再来跟你们讲,更多的故事吧。

记者快来抄警察白领薪水不g正事吗职权霸凌

要说这篇胡扯的文章,还不足以掀起巨大的风浪。

那麽吴禹诤佯装加班到晚上十点,在公司门口被记者堵到时,答覆的那句:「愿si者安息。」

则将舆论掀起了新的高度。

吴净是剽窃惯犯间接杀人犯五岁证词足以采信吗吴总大义灭亲

等相关搜索词汇成为热门的趋势,谣言也在一夕之间,如雨後春笋一般地冒出。情势可以说,非常不利。

「对方是有备而来,先是爆出那篇文章,再透过记者的采访让吴总发言……吴总的态度根本是承认他曾为吴教授遮掩学术丑闻,使得原本还怀疑文章可信度的中间读者,有绝大多数都倒戈了。」陈律师的语气听起来也十分疲惫,显然没料到意外会来得这麽快。

「是早就安排好了。」不用陈律师说,我看了也很清楚。

「那,吴教授打算怎麽做?还有周小姐的意向?」

「当然要证明吴净的清白,不过他还不知道有这件事发生。现在这个时候,他都是在算数学,我不好去打扰他。」

「我想这件事要尽快澄清,在四十八小时内将所有谣言解释清楚。否则在一般民众的心目中,吴教授会被定位成他们所渲染的模样。」

「我知道。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见到吴净,会跟他谈该怎麽处理。」

「好的,我等你们的消息。」

陈律师说的道理我都明白,但事已至此,我竟有种就算不那麽快解释,也无妨的感觉。

与其他们说一句,我们反驳一句,倒不如等他们的料都爆完了,我们再一次x地打脸。

可吴禹诤ga0出来的问题竟b我想像的还要麻烦。

当吴净结束他每日必做的课题,从书房里走出来的时,从他看着我的眼神,我就知道他什麽都知道了。

「半小时前,黛西打电话跟我说了。」无须我主动询问,熟悉我的吴净率先替我解惑。

「那你觉得该怎麽处理?需要开记者会澄清吗?」依我看来,目前的热度和吴净的名誉,都有开记者会的必要。要以正面且强势的态度,击碎那些可恶的造谣。

「不用这麽麻烦,现在不是做这些事的时候。请你帮我订明天飞往美国的机票,我要回去一趟。」

我愣住,不敢置信地问:「你明天要回美国?为什麽?」

「美国研究者协会和学术委员会收到大量的匿名举报,指控我过去的论文有抄袭的嫌疑。他们希望我在三日之内向他们当面说明,否则会以更强y的态度彻查我的研究案和底下推行的项目。」

「怎麽会这样……」

或许是我的表情太忧虑,吴净握住我的手,安慰:「不必太担心。当年为了顾及学长的声誉,我隐蔽了很多证据。如今,是该对这件事做一个了结。」

「那我也要去。」从外表看不出来,但我知道吴净的心肠b谁都还要软。他是个温柔的人,我担心他到最後也会顾虑si者,选择牺牲自己。

「不可以。」向来尊重我意见,且喜欢带着我四处走的吴净,这次却果断地拒绝。「你必须留下来,替我带几样东西交给警察。」

「什麽东西?」

「一样是,前几个月我们住在别墅时,所替换下来的木头地板。」

「什麽?那东西怎麽会留下来?」

吴净不再隐瞒:「命案发生在别墅的三楼,叶蕙兰倒在地上,流了很多血。隔日吴禹诤联系了工厂,要求重新铺设木板。在工人来之前,旧木板的上层肯定被仔细清洗过,可是底部要清洁,哪有这麽容易?工人将旧木板拆掉,於原本的底部铺设新的。那麽,新木板与底部接触的下层,会不会沾上一些痕迹?」

「会……的确有可能……可是你怎麽保留的?当时是田嫂监工的啊。」

「是我拜托田嫂的。我要求她将所有替换下来的木板,安置在别墅地下一楼的储藏间。」

我诧异地问:「你信得过田嫂?」不是说田嫂的人品不好,而是她为吴禹诤工作那麽多年,会帮助吴净吗?

「这就是我要拜托你的的人。

「真是太好了……」从目前的时间来推论,吴净应该还在登机门,没有坐上飞机。我实在是克制不住内心的兴奋,拨打了一通电话给吴净。

邻近登机时间,就算电话没有接通,我也不怎麽意外。将手机放入口袋,扭头看向街道的後方,见等候许久的公车缓缓朝站牌靠近。

我从後门刷卡进入车厢,坐在倒数的结尾,在阿熊的纠结之下有更动,请大家翻回去看吧。

「吴净已经坐上飞机离开了,你觉得,还有谁会保护你?」

我睁大眼眸,只见在吴禹诤的身後,我爸无声无息地竖立在病床旁。他轻轻扯下输入点滴的蝴蝶针,满脸漠然地朝我们这边看。

「你说还有谁──」

一个箭步,我爸手持短刃t0ng入吴禹诤的後背。鲜红的血ye从他的腹部扩散,我颤抖着双唇,想让我爸停止他失控的行为,却被吴禹诤倒下的身躯沉重地压在角落。

「我早和你说过,不要这麽做!」我爸像是疯了一般,ch0u出短刃,再扬起手狠狠地刺向吴禹诤的颈动脉,瞬间喷出一阵血花。「谁都可以,但小涵不行!我跟你说过……小涵不行!」

一刀又一刀,吴禹诤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就这麽si了。

「爸爸。」

我对爸爸的叫唤,拉回他一丝理智。

他低下头与我对望,微微地粗喘着气,想对我笑,但怎麽也笑不出来。

「不要……不要怕,爸爸会保护你。」在我爸苍白的脸庞上,唯一的颜se是吴禹诤飞溅的血痕。他牵动着嘴角,好不容易,终於是露出了微笑。

这样的笑容太悲怆了,悲怆到我知道他下一个动作是──

「哗!哐啷。」

电光火石间,紧闭的房门被人迅速拉开,再来是一只脚横空踢向我爸的手,将他手上的短刃踢飞。

随後有无数个警察涌进,制伏还想挣扎、不放弃自残的爸爸。

「蓉蓉,没事了。」

吴禹诤断言早飞往美国的吴净,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他推开早已断气的吴禹诤,伸手把我带入怀中。

我微微一怔,紧紧抓着他的衣袖,却什麽也说不出来。

吴净不顾我满身的w渍,用手抚0着我的背脊,一遍又一遍地说:「没事了蓉蓉……都没事了,都结束了……我的蓉蓉真勇敢,非常非常勇敢。」

时间推回到五十分钟前。

在前往疗养院的公车上,有个身穿运动服的陌生男子上车,跨步坐在我左侧的座位。

那时,我正传讯息给吴净,劈哩啪啦打了一堆,告诉他目前的网路舆论都对他有利,要他别太担心,好好去美国解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我会在台湾认真为他应援,成为他最坚实的後盾。

一直被我忽视的陌生人突然用手肘推了我一下,我略微烦躁,想扭过头瞪他一眼,随即被他悄悄递出的手机萤幕x1引住了视线。一行行的文字做成投影片的形式播放:

「请勿声张,我是警察。」

「有人同样在这台车上监视你,你的任何动作,都会传递给吴禹诤知道。」

「警方想请你配合我们接下来的计画。除了你之外,吴净和你的父亲周森深也全程参与,你可以放心。」

父亲?

我爸怎麽会全程参与?

「稍早,你父亲已透过律师,向警局递交自首的影片。他坦承杀害叶蕙兰nv士,并愿意与警方合作,使吴禹诤能尽速落网。」

「你不必害怕。按你原先的计画,走进疗养院,去见你的父亲。然後,若有发生任何意外也尽量保持冷静。房间内有摄影机,我们会随时监控。」

然後,就没有然後了。

抵达疗养院,走进病房,再次见到已是困兽的吴禹诤。

本该不存在任何意外。等吴禹诤歇斯底里地阐述自己所有的罪刑後,警方便会介入,将人逮捕归案。

但是……警方不曾想到,我爸会毫无理智地陷入疯狂,疯狂到毁灭另一个人的生命。

「蓉蓉。」

我靠着吴净,缓缓闭上了眼睛。

与这个混浊不清的世界,彻底隔阂。

吴禹诤温热的血ye,曾溅在我的脸上。

万物彷佛在那一刻,失去既有的颜se,唯独剩下一片腥红。

「蓉蓉。」

我又把自己关在,内心世界那个,仅能容下我一个人的小房间。

小房间里,空空荡荡,呈现出我近乎空洞的灵魂。身t内的能量、勇气和喜怒哀乐,透过那破碎的黑洞,源源不绝地往外流失。我能感受到周遭的一切,却无法对此做出任何反应。

「我不会伤害你。」或许是我浑身沾满了吴禹诤肮脏的血ye,吴净在警察的允许下,将我带到疗养院一间无人的浴室,温柔地替我脱下身上所有的衣物,装入一个乾净的塑胶袋里。接着,他对我说:「我先替你洗澡,让你b较舒服一点。」

温热的水流洒在我的身上,我明明是浑身ch11u0地面对他,可内心彷佛si透一般,丧失本该有的羞涩难耐,变得过於平静,平静到诡异。

「蓉蓉,我可以碰触你吗?」

喉咙是乾涩的。纵使我再怎麽想回应他,依旧是发不出任何一个音。

吴净不气馁,又问了一次:「蓉蓉,我想碰触你,可以吗?」

「可……」

在我那小小、封闭的房间里,因为他这个问句,突然多了一扇门。

打开门的,是手里拿着钥匙的吴净。

无论我们处於何种状态、何种关系,我总是无法拒绝吴净的要求。只要是他想的,我都愿意满足他。

「你终於回应我了。」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抹去我脸上的血痕。轻柔的,细致的,一点一滴地抹去。

我转动着瞳孔,看向与吴禹诤长相有六成相似的吴净,产生了一gu,难以言喻的情绪──不是愤怒,不是恶心,不是讨厌。

大概,是一种惆怅。我想吴禹诤的偏执不是错,只是错在他将自己的情感,綑绑在一个不对的人身上。

吴禹诤和我爸,是不对的一对。

「……对不起。」我有千言万语想对吴净说,可说出口的,仍然逃不出这三个字。

吴禹诤很坏,与吴净的关系很差,但是……

「你g麽跟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

「我爸爸,做了……」事发至今,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我爸去了哪里。他杀了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了那麽不可饶恕的事。

甚至还想用自杀逃避这一切,逃避他应得的惩罚。我觉得他懦弱,又对於他口中的保护,感到很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