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夫妻俩感情好,汤眠听着其实也更放心,只是吃着吃着一直不见雷逸加入,没注意就走了神。

“想什么呢?”

汤眠,“没什么。”

“还没什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汤姚本来真想不提了,可汤眠心不在焉地,明摆着还在惦记着楼下。

她心疼,但不得不说。

“眠眠,这都多少年了,你还没放下他?”

“我跟你说过,他不行的,天家不是什么好去处,天逢玉更不是个好相与的。”

“远了不说,前几天的事情你没听说?”

“他亲爹死了,他在葬礼上找人吹拉弹唱,大发红包,那可是葬礼,知道当时去了多少人吗?但凡有名有姓的人全都去了。”

汤眠安安静静地听,等汤姚一波输出结束,说:“他爹不好。”

“……”

是,那确实不是个好爹,整个天家也跟个万毒窟似的,都二十一世纪了还踩着封建的尾巴在那养蛊,几房的老婆整天搞勾心斗角宫斗那一套。

可退一万步,天逢玉是个疯批也是事实。

面子上的事他都不愿意做一下。

汤姚:“不说他爹,难道他自己就是什么干净的人?我是没听说他几年和谁谈过,但他身边漂亮男女来来往往哪天断过?”

“我刚才看他身边就坐着一个,那个长头髮带眼镜的,那不是和他一起来的?”

汤眠又出声,“那应该是他秘书。”

“……”好,好,句句不说天逢玉,句句却都是为天逢玉说话。

汤姚不是瞎子,看不出那天逢玉英俊非凡一副好模样,可她真的不讚同,不忍心看汤眠这么好的孩子,飞蛾似的,满心向着火扑。

两人都不说话了,沉默着吃饭。

快吃完了,汤眠擦了嘴,放下筷子,叫了声姐。

“姐,你不用多说,也不用担心我。”汤眠平平静静,语气也很平淡,“我都知道。”

“他姓天,他不可能喜欢我。”

“我没想要什么,真的。”

天逢玉太高了,遥不可及。

雷逸家族原本在b市扎根,娶了汤姚婚姻不受祝福,这才搬到了s市。

强龙难压地头蛇,雷逸是个厉害人物,但也花了整整七八年才在s市站稳,而天逢玉从g市过来三天,整个s市都在赔笑脸。

强到天逢玉这个地步,难说还是叫龙。

他可能真的是天了。

汤眠露出个笑脸,看起来没什么所谓,“我这个条件和模样,哪里配的上他。”

“……你胡说什么!”汤姚急了,“是他配不上你!是他配不上你!”

“你哪里不好?你就是太好了!你处处都好!别人不知道你姐会不知道吗?你再乱说!”

说的着急,汤姚眼睛都红了。

转眼情绪一激动,真哭了。

给汤眠吓了一大跳。

他姐的脾气他知道,雷逸之前说汤姚哭他还以为是种修辞手法,没想到真的掉眼泪。

“姐……”

汤姚没想吓唬他,拿纸巾擦脸,还是气。“知道你不喜欢女孩子,早晚得找个男的,但我把话放这里,谁能跟你在一起,算他上辈子烧高香!”

“不用,你不用抱我!”她很烦躁,“跟你没关系,我自己的问题,最近情绪老是不受控制。”

“……”

汤眠不会用嘴哄人,是个行动派。

抱着姐姐不放手,没一会儿汤姚果然好了。

冷静下来当姐姐的也有点不好意思,汤姚推他一下,“今晚还走吗,听着楼下应该快散了,我给你收拾下房间,你就在这儿睡吧。”

“正好明天有点事,你陪我一起出趟门。”

汤眠答应下来,阿姨收拾碗筷,他去别墅阳台吹风。

他酒量不好,一杯香槟,头晕晕沉沉懵到现在。

正发呆,楼下传来两声车鸣声。

雷家的别墅外围有自己的庄园,车道蜿蜒几百米,而这辆车正正好停在汤眠所在阳台的下,是辆落地八百多万的黑色suv。

一声口哨声从下滑的车窗里飞出来。

天逢玉的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下来。”

“……”

下去干什么,汤眠知道今天一晚上已经够出格,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喝多了,他扒着阳台边跃身一跳。

阿姨被他的举动惊得尖叫一声,跑过来往下看,汤眠正好稳稳落地,拍了下灰,慢腾腾挪到后车窗边。

“有事吗?”

天逢玉看了下那二楼阳台,估摸下高度,直乐。“让你下来,没说让你跳下来,你还真敢啊。”

“……”

天逢玉:“幸好只有我看到,有孩子的话岂不是要被你教坏了。”

“……”

“……”天逢玉:“说话。”

汤眠他天生就是这样,不知道说什么,眨眨眼,还是没吱声。

天逢玉现在看他这哑巴劲儿不觉得闷了,觉得稀奇,一个人,说和做反差还真大。

“呵呵。”天逢玉,“刚才最后一局,没忘吧?”

汤眠摇了摇头。

摇头的时候发尖晃了晃,整头的头髮都感觉很柔软,盯着天逢玉的视线却跟钩子似的,好像要把天逢玉扯掉一块肉。

话到嘴边,天逢玉忽然打了个弯,篡改了结果。“我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