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的声音有点吵,屏幕里战局正酣,荆英一个晃神被打成尸体,不过龇牙咧嘴一瞬间,马上重新被汤眠勾走了心思。

“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你放假啦??”

荆英就穿个宽松短裤,一头炸毛,站起来狂捋头髮。

汤眠看看他又看看伏雪游,为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组合而沉默两秒,嗯一声,“……姐和姐夫联系不上你,让我过来接你回家吃饭。”

哦,这样。

荆英把头髮捋好了,面对汤眠还有点找不到状态,摸了下脖子去找手机,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关机了。

怪不得呢,荆英赶紧把手机充电线插上,抬眼再看汤眠,心里感觉一揪一揪的。

虽然没之前那么激动难受吧,但具体感觉也没法说,反正不是什么好滋味!

“……你坐一下吧,我去换套衣服。”

荆英怪异说完,转头走了。

留下汤眠和伏雪游在沙发上前对上视线。

稍许,汤眠没坐,后者坐了。

伏雪游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自然而然地对汤眠推了下桌面上的果盘。

“渴吗,吃点水果?”

没错就是你想得那样。

仔细看伏雪游身上的衣服,一整套都是荆英以前在私下场合里穿过的私服,和伏雪游保持着一人的距离,汤眠还能从他身上闻到若有若无的、荆英常用的男士香水味道。

汤眠摇了下头,没有从果盘里动手拿水果。

伏雪游也不坚持,垂眼收起了荆英刚才随手扔在一旁的游戏手柄,放到茶几上的收纳盒里,又把电视关了,起身去厨房的净水器接了一杯温水,顺路在隐藏式的冰箱里各取了一罐可乐和一瓶橙汁。

动作之丝滑,行动之熟练,更像在自己的地盘里了。

汤眠这人没有什么爱情雷达,除了自己对天逢玉一心一意,对外界的情情爱爱发现的速度都极慢。

比如汤姚和雷逸,当初他完全没看出来一点,为此还和当时不是姐夫的姐夫动过手。

比如纪骄阳和乔问,至少在他和纪骄阳被安排到一起相亲之前,汤眠都没意识到纪骄阳的粘人另有居心。

然而也不知怎么回事,一看到伏雪游这个人,一看见他出现在荆英的家里,一看伏雪游这无名主人翁的气势,汤眠就感觉有什么警告条被拉满了。

待和伏雪游重新相对以后,汤眠选了温水喝了一口, “你最近一直在这边吗?”

伏雪游面带微笑,很平常地答了,“你问的是家里还是s市,s市的话一直在,这个家没有,剧组杀青了才来。”

“……”细分析的话问题就多了,汤眠顿了顿,“你和荆英什么时候——”

“就是你们乔迁宴认识的。”

“……”汤眠又开口,“那你们——”

“还没,快了。”

“……”两个问题都没问完,但都被伏雪游猜到抢答了。

前一个倒还没什么,后一个就不得了了。

汤眠甚至还没组织好语言委婉地试探一下他们两个现在的关系,伏雪游那头直接告诉他:

对,没错,就是你想得那样。

可‘快了’的含义可太多了,沉默如汤眠,心一时也有点乱糟糟地。

正乱着,荆英从卧室出来了。

一身整齐的潮服,脸洗的干净净还抹了护肤品,头髮打了发胶。

这么短的时间,也不知道他一个人贡献出了怎样的极限操作,从头到脚焕然一新,又成了全动物园最漂亮的顶流孔雀。

迷死人了吧!可惜汤眠从小就是个瞎眼碰。荆英挎上自己的男士斜跨背包,打眼一看更潮了,招呼不懂得正确审美观的汤眠。“我好了,走吧。”

汤眠从沙发上站起来,跟伏雪游点头示意,和荆英一块凑到门口。

门刚开,伏雪游从后头跟上来,叫了声‘小英’,“别忘了带口罩。”

“知道。”荆英双手插到裤兜,一阵掏,掏了半天没掏到。

伏雪游一声轻笑,从门口的柜子里取了个新口罩出来,自然地给荆英直接戴到脸上。“这身衣服我之前给你洗了,你忘了?”

“对哦。”荆英想起来了,桃花眼眯成一条线,“谢谢。”

“那我走了雪游哥,你可别在家偷偷打游戏。”

双方告别,伏雪游对汤眠和荆英都笑笑,把门关了。

汤眠旁观着两人明显亲密的称呼和互动,说浑身是刺的荆英被家养驯化了也不为过,到这时才开口,“……姐夫知道吗?”

荆英哪知道刚才汤眠和伏雪游的对话,听得莫名其妙地,“知道什么?”

汤眠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了一眼关闭的门扉,“伏雪游。”

荆英更纳闷,“雪游哥怎么了?”

“……”汤眠掂量着措辞,“你们这个情况,不用提前说一声吗?”

交个朋友还要说一声?荆英想地铁爷爷看手机,“啊?我都多大的人了??你故意磕碜我呢??”

“……”道理是这样,但从‘我喜欢女人好不好’直接跨步到‘和雪游哥快了’,步子迈得还是挺大的。

汤眠暂时停住话头,踏进电梯里。

他一安静,荆英就有点后悔,后悔自己不自觉地嗓门大。

他对汤眠横来横去的态度已经印在了骨子里,说话超过三句就会暴露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