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素》—参(1 / 1)

聿溪随笔 许许如深 4600 字 2个月前

天际浮现一抹鱼肚白,床上的两人也蒙胧醒了。

洗漱好了後,青衣挑着担子向村长家走去,素衣在旁边跟着。

「村长,小黑桃给您送来了!别贪懒了,赶紧起来吧!」村长的门前庭站着两个年轻男子。

「来了来了!一大早你吆喝什麽!放在东厢房不就好了!老人家都七老八十了,用不着这般早起,臭小子!」村长满脸怒气的走出来。

「这不是要让您点收的桃子的嘛!」

「真是……好了!东西放着,赶紧滚了!被你这麽一吵,老头子也睡不着觉了。」村长驮着不满的脚步走回屋里了。

素衣见状呵呵笑「村长的起床气可真是大呢!」

青衣莞尔「你倒说小声点,免得村长又更气了。」

东西放好後,两人又回家里一趟,带着驼兽奔雷出门了。

一到市集,素衣把两筐小黑桃放下,安抚好奔雷,然後就把场子交给青衣了。

青衣看着渐多的人cha0,扯开嗓子叫卖,宏亮的声音,很快就x1引人群的目光,许多妇nv也被青衣俊俏的外表x1住眼球。

「小哥,这小黑桃来个一斤吧!」

「我要三斤。」

「……」

一个时辰里,篓子里的小黑桃被陆续来的客人买光,空得见底。

「想不到能这麽快就卖光呢!你也挺能g的。」素衣开心地说道。

青衣不好意思地00鼻子「那是客人捧场,来,这是所有的钱。」

素衣打开钱袋子,将所有铜钱放入里头,掂掂重量「这份量挺足的。」

「赶紧收拾回家吧!」青衣边说边将篓子放在奔雷身上,清清地上的树叶。

看着都收拾好了,素衣拍拍奔雷的头,这两人一驴就离开市集回村了。

「我刚才算了算咱们今天赚了将近一两银子呢!」素衣高兴地都笑眯了眼,转身把钱都放进了床头柜。

「近一千铜钱啊!小黑桃蛮有赚头的。」

「是啊!小黑桃是村後头山上才有的稀有种,但很不好找,每回我都是靠奔雷才能采到这果子的。」

「奔雷到真是头奇驴了。」青衣把玩着桌上的小黑桃,然後吃下肚。

「我去烧饭了,你来打下手吧。」素衣说完就往厨房走,青衣走在後头相随「哦!对了,家里的r0u快没了,这几天得了空一起去打猎吧!」说完突然停下对青衣眨个眼,然後一边挽袖开始弄午膳了。

两天後,青衣和素衣两人肩上都背了小包袱,带了几天份量的乾粮和猎具,整装出发。

这一次要打猎的山是上次摘小黑桃的後面那一座,不管是小至山兔或大如山虎都可见踪迹,因为是狩猎的缘故,这一次就不带上奔雷,两人徒步过去。

第一天,将时间都花在爬山上。

第二天,终於到了後山,素衣和青衣先分头布置一些陷阱,接着集中jg神、谨惕地寻找猎物。

两人保持一段距离行进,不远不近,有事随时都能互相帮忙。

一只鹿出现在素衣的视线范围,他慢慢蹲低身子,藏身在草丛後,双眼紧盯。

青衣虽然背对素衣,但敏锐地察觉到四周出现了变化,环顾四周,发现有一个绝佳的位置,无声却迅速的爬上树,从密密树叶中观望局势。

一只手伸往背上的箭筒,轻轻地ch0u一支锐箭搭在弓上,正当鹿又低头再次吃草时「咻—」一支箭俐落地穿颈而过。

蹲在树上的青衣,看着这近百尺的距离,心中忍不住赞叹。这是何等的眼力及技术!

看着顺利猎捕到的公鹿,素衣心里也默默欣喜,嘴角微g,去收获猎物。

之後,两人零零散散打了一些。

入夜了,他们找了棵可靠的树,待在上头歇息。

「你平常打猎,都是怎麽过夜的?」青衣靠着树g坐着,眼睛来回往地上扫去。

素衣轻阖双眼「跟现在差不多,只是基本上不会睡着而已。」

青衣转头看向在另一只树g的素衣「我守上半夜,下半夜交给你了。」

隔壁传来轻浅的一声「嗯。」

天se渐亮,素衣提了一串果子从远方走来,金hse的光照亮他的发梢,整个人彷佛蒙上一层光圈。

刚清醒的青衣,一睁眼看见的就是这个场景,清俊的脸庞带上一抹笑,缓步前进,徐徐清风,空气中充盈着山间的爽朗,一切都是如此的生机蓬b0。

心中蓦然多了一些满足感,青衣眉笑眼开,不知名的情愫正悄悄地发芽,等待茁壮。

吃完果子、补充完水分後,两个人又出发去猎捕其他动物。这途中遇见了一只山猪,粗估约有500公斤,t型颇大,青衣有好几次都差点被山猪撞倒,好在,都惊险闪避,素衣趁机拔出几支箭s向山猪的脚,勉强牵制住牠的行动,最後青衣跨骑猪背上用刀往牠头下、喉部割去作结。

「呵呵呵,这下可说是不枉此行了!往常我很少打山猪的,毕竟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嘛!真是多亏你了。」素衣单手跨上青衣的肩笑道。

温热的触感从肩上传来,青衣突然有点紧张,这是连刚刚用刀时都不曾出现的感受,但他依旧不显山水地和素衣说笑,心脏还在猛烈跳动。

素衣走在前头,他的眼光一直追随着他,细细思索今天不寻常的感受。

今天……有点奇怪,心中出现从来没有过的心情,开心又紧张,而且,好像都是因为他?

眼前的他,灰衣长k,头上绑着白丝带,时而转动的侧脸隐隐显出镌刻般的五官,几根细发落在细致如瓷的脖颈,更让人着迷的是,他温润如玉的黑眸,弯弯笑,如沐十里春风。

青衣边走嘴角噙了一抹笑,头上的青丝带扬起。整个世界,突然美好了起来。

四周的景se越发浓密,呼x1也不自觉放轻了许多。越是丰饶的地方,生物就越是繁盛,这也就意味着,他们的猎物变多了,而他们,或许也会成为了谁的盘中飧。

本来在地面上行走的两人,因着野兽越来越多,反而都提起轻功往树上行。

走在前面的青衣速度突然慢了下来,举起手来示意素衣停下,眼睛紧盯着右下前方。身後的一袭灰衣同样循着那个方向看去,握着弓箭的那只手紧了紧。

那是王,这座山的众野兽归顺的王。

注意到身後人气息出现了变化,青衣略微忧心地转头看去。只见身後人全身紧绷,高度戒备,连他关注他的眼神都忽视掉了。

「怎麽了?」青衣轻声问道。

素衣单指b向那只野兽「是王,先前几个村里人不恰巧碰上牠,侥幸逃离,不是缺只胳膊,就是少只腿。」

青衣闻言了然。看来,要仔细着不要惊动牠了。

短暂交谈後,两人陷入一阵沉默。青衣看着前方,思量着要如何再不惊动对方的情况下避开王。一只手在此时扯扯他的衣角,思绪一时被打断,他回头看看这名始作俑者。

对方贴近他的耳边说「王的身旁都围绕着一群同伴,这点高度对他们而言根本不成问题,多的是猎户被咬拉下树」言至此,他微微叹息「看来我们是不小心闯进牠们的地盘了,这下真是麻烦了。」

说完後,素衣蹙眉「你说……嗯?你耳朵怎麽这般红?闷得热吗?」

青衣一时哑口,直忙摇头。

「趁牠们还没发现我们,先往回走吧。」素衣提议。

「好。」

两人运着b先前来时还轻的步伐,谨慎地离开。但百密终有一疏,纵使再小心,意外还是突如其来的降临。

素衣的脚施力不当,扭伤,接着,摔了下去。

下坠的身躯压断无数枝桠,碰地的声响也成功引来王的注意。

青衣看着眼前突然消失的身影,心中一惊,连忙下去将人扶起。

「嘶—」被枝桠戳伤的背部,鲜血直流,很快地,血晕染了整片衣裳。

山王迅速向他们奔来,喉中边发出阵阵低吼。

闻声而来的同伴们,迅速包围周遭,将两人围困在内,进退不得。

狼群黑压压的一片,野兽的怒意随着山王的前进达到最高点。

青衣右手cha进素衣的腋下,左手伸进膝部将他微微抱起。忍着痛意,素衣环着他的颈部,让自己不掉下去。

青衣曲着膝一边紧盯狼群的动静,准备随时逃离。剑拔驽张的紧张氛围笼罩着这座深山,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唰—唰—」两声,青衣带着素衣趁隙钻空子逃。

素衣刚刚从袖中放出的两个小回力镖,一下子就放倒十几匹狼,还连带伤了山王的眼睛。

狼群见状,盛怒急追。两人在林间树上快速移动,却仍旧甩不掉要为同伴讨公道的兽群。

素衣望着脚下的狼群,嘴里不住猛咳几声。

「还行吗?」青衣一道剑眉微蹙,语气担忧。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素衣忙答「没事,注意脚下。」

林子终有走尽之时,他们站在树上,青衣搀扶着伤重的素衣,向左再一步就是断崖了,狼群的低吼声,也声声迫近了。

素衣神se苍白难掩憔悴,苦笑「这下子,倒是哪都去不了了。」

抚上腰间的短剑,青衣幽暗深邃的黑眸蒙上一层冰,嘴唇紧闭,散发决一si战的气势。

带着略微沙哑的声音,青衣在素衣的耳畔细语「等会你好好扶着树g,千万别掉下去了。」

「诶!你!」素衣惊地睁大双眼,扭头看向他。

短短一句话他就知道他的打算「不行!你不能下去!」

青衣无奈喟叹「难不成还有更好的法子?」

「你这样根本是自找si路,不说山王一只,光下面这群就不可能单人应付得了,你是要我眼睁睁看着你si吗!」他紧皱眉头,不带一丝一毫的笑意,无声的怒气围绕着他。

看着素衣的样子,青衣愣了愣。虽然是斥责之言,但对方如此重视自己的生命,自己不可谓不感动。

心中彷佛被一gu暖流注入填满。真好,能遇上你。

青衣瞄了一眼树下的群狼,嘴角挂起一抹肆意的笑,即使是一身粗布衣也掩不住此时卓尔不群的英姿,低沈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贯穿山林「你放心好了,我有把握能带我们杀出重围。」

语毕,他00素衣的头上的那条白丝带,把他头上的青丝带和他交换。

「我会好好的,在树上还是要谨惕点,就这样吧。」一袭青衣义无反顾地跳下去了,在下面等待他的,是凶猛如虎的狼。

只身一人,就像羊入虎口。

素衣反应不过来,整个人彷佛呆住了,愣愣的看着他。

没多久,他的背上也沾染了血,就像朵花,像一朵冶yan的紫荆花。

青衣不断闪避,同时俐落地将短剑往狼群的头顶刺下,如此反覆,狼群彷佛善於应对这个状况,将自己当作pa0弹般狠狠地砸向青衣的各处,凶狠至极,恍若无心又没血没泪的地狱修罗。

背上传来丝丝痛意,素衣深x1一口气,看着脚底下的修罗场,迅速ch0u出几支箭,s向青衣身旁的野兽。

山王踞坐在几尺远的小山石上,静静的看着一切。无声无息地从前线退居後方。

随着时间的流逝,青衣背上的血紫荆也越渐不成形了,不晓得到底是谁贡献的多,才成就这番样子。

此时,一只狼趁青衣不注意,跳上同伴的背,直直向素衣奔去。

青衣才刚挥剑击倒两只狼,就看到一抹灰影从树上掉落,坠下断崖。

他大声嘶喊「不!!!」

天空越来越远,我在飞翔吗?这gu失重的感受,是怎麽回事?悬崖峭壁?难道我……

扑通—

素衣往下坠去,却又浮了起来,他的神se从呆滞到惊恐,不断扑腾,还有喘不过气的迹象。

我怕水啊!!!素衣心里无限恐惧,眼睛紧紧盯着峭壁,带着渴望救赎的眼神,似是期望那个还在悬崖上的人能够下来救他。

双手渐渐无力,脚也越发沈重,呼x1越来越歇斯底里,在湖中,那身灰布衣渐渐往下沉。

一只紧实的手臂收拢那纤纤细腰,将他往湖岸带,放平身子,向他的x口挤压,意图将他肺部的积水都排出来,把头向前扳直,以口对口渡气给他。

没过多久,几声咳嗽从身下传来,那温润的双眼也再度睁开。

时间静静流淌,两双眼睛对看许久,青衣眸中带着化不开的缱绻温柔,素衣的神智虽都清楚了,但对上那双眼,却彷佛怎样也移不开。

脸颊微烫,素衣将眼别开,哑声道「谢谢你,你,你还好吗?」喉咙被水呛到,用力过度,就变哑了。

青衣低下头来,将头抵着他的额,发出闲适慵懒的语调「好……一切都好。」

「那群狼呢?」见他周遭都乾乾净净的,只余花草树木,其他什麽都没有,完全不同於悬崖上的情形。

抬头看向那峭壁「不用担心,这个高度他们是不会跳下来的,看来,我们是暂时脱离危险了。」

长吁一声哎,素衣双手向後撑,仰望天。终於结束了。

「你的伤还好吗?」素衣享受完劫後余生的短暂休闲时光,突然想起青衣因着刚拼斗身上的伤,尤其是一开始就受伤且最严重的背部。

青衣起身拍拍衣服,若无其事地向前跨步「没事,走了我们回家吧。」

就这麽走了?

素衣觑着那个缓慢行走的身影,自己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举步蹒跚地跟在他身後。

回程的路途上,还算是顺利,两人离开山深处,简单处理一下伤口,就带着一些几日前捕获的战利品踏上归途了。

身负重伤,又扛着疲惫的身躯和有重量的猎物,这两人一踏入屋内神se明显放松了下来,将东西都放好後,双双倒在那架小床上,沈睡过去。

晕晕沉沉地睁开眼睛,青衣缓缓起身,呆坐在床沿。现在是什麽时辰了?

转头瞧瞧窗外景se。落霞的橘红映着窗,染红了整间卧房。

嘶哑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这是……睡了一天了吧?」

睡前两人回屋时,是将近夜晚,现在日近h昏,应是一天才是。

回头,身後的那个人气息微乱,脸上还有不正常的cha0红。

发热了。

意识到这点的青衣,难得地慌了神se,急急忙忙去井口打了一桶水,拿着棉布擦擦他的脸,然後再将一条清凉的布贴在素衣的额上。

他打开衣橱替素衣和自己换了一身衣裳,与此同时打开药箱替背部上药。

一刻钟後,那凌乱邋遢的两人,都收拾乾净,只是一个清醒,一个仍旧昏睡中。

再换了一次额上的帕子後,青衣掖掖被就出门了。

「请问你知道哪里有大夫吗?」经过隔壁邻居的菜园,青衣朗声问。

那名蹲在地上务农的老人家直起腰来「你是……素衣家的吧?可是素衣得病了?」

青衣颌首。

「来来来!东福伯带你去!赶紧跟上啊小子!」东福伯一听是素衣生病了,也不管田里的作物了,火急火燎地骑了自家小驴子赶出门了。

青衣在後头提上轻功跟上,不一会就到村里大夫家了。

「老张!赶紧戴上你的药箱!素衣病啦!」东福伯还未下驴就急忙大声吆喊。

屋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来了!别喊了!」

大门一开,一名老者带着一小袋布包跨出门槛,神se从容地骑上东福伯家的驴子就这麽赶走了。

「哎!这身手越发矫健了。」望着已经骑远的张大夫,东福伯感叹道,就好似这件事出现了很多遍。

青衣也不管两个老人家之间的互动,赶紧追随张大夫回家了。

一到家,张大夫正坐在床沿搭上素衣的手号着脉,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苦命的小伙子,怕是已经烧了两天左右了」张大夫抬头问「你们最近g嘛去啦?」

「打猎。」

张大夫听了还不知道怎麽回事吗,怕是被伤着了,没弄好就这麽烧起来了。

「伤在哪?」

「背部。」他一说完,张大夫就解开素衣的腰带,将他整个翻过来,好好看看背。

这不看不打紧,看了倒ch0u一口气。

背部因着枝桠尖锐被划花了,还有几处被枝桠刺入r0ut没清乾净,现在已经发炎长脓了。

「哎呀呀!这伤可重了,来!小伙子,老夫给你几帖药方,你赶紧去镇上抓药,按着让素衣按着服药和敷药,明白吗!」张大夫快速地说完。

送走张大夫後,青衣赶忙上镇里抓药,回来细细煎药,按着药铺老板的说法顾着火候。

「素衣,先醒醒,吃药了。」青衣将素衣扶起来,往自己怀里靠。

「嗯?」迷迷糊糊转醒,就看到眼下一碗黑麻麻的药,他抬起眼看着揽住他的人。

「你发热了,张大夫开了张药方给你,先喝了,等会我在帮你敷药。」青衣柔声看着那双还迷蒙的眼睛说着。

喝完药後,素衣就又睡着了,青衣把药铺给的敷膏轻轻覆在他的背上,同时也拖下自己的布衣,往自个的伤处敷去。

折腾完後,他便往厨房去处理那些奄奄一息的猎物们。

几天过後,素衣悠悠转醒,白光从窗户直直照进他的眼睛,他搭起一只手放在眼睛上,稍微想一下现在是怎麽回事,然後想起跟他一样负伤的现在同居人。

「青衣!」他忽然直起身子,坐在床上轻呼同居人的名。

察觉到房里有动静,青衣连忙进来查看。

一进来就和那位已经昏睡好几天的人双目对视。

「还好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需要再叫张大夫来看看吗?」他坐在床沿上,额贴额,感受他的t温。

「我睡了多久?」因为许久未正常进水,他的喉咙乾渴而沙哑。

青衣轻笑「也没几天。」

「那你的背?」语气略为担忧。

他慢慢扶着素衣下床「都很好,不用担心。」

久未出力的双腿还有点不适应,素衣整个身子挂在青衣上,大部分的重量都交给青衣承担。

「去饭厅吧,补充一下t力。」

「好。」

这一幕带点熟悉感,只是彼此角se互换了,对对方的感受也不同了。

饭厅里,晨光煦照,两道身影温声的交谈,地上的影子相互交叠,渐渐分不清楚谁是谁。

经历过这一次惊险的狩猎,两人建立了深厚的感情,随着日子久了,邻里也习惯了青衣的存在,三不五时相约到村长家聊聊天、说说八卦。

闲适度日,倒有几分悠哉。

素衣家慢慢地也有几分变化,b如那架小床找了师傅做了张大床,再b如原本宽松的衣柜顿时壅挤了起来,或菜园子种的菜越来越多,只是少了素衣最ai的香菜,因为青衣完全不能接受,作为弥补,青衣找上张婶亲自到她家,找她当家的学捕鱼技巧,偶尔出海补个渔获,换一下海味享用……

在这粗茶淡饭中,情愫也越渐浓。两人之间的感情,作为邻家的东福伯感受最深。

一日,这两人一身白衣、一身青衣的站在自家屋顶,临海的村落到夏日总是时不时会来雨,素衣家中常常漏水,故而挑个太yan大的好日子,决定修补漏。

素衣这个小夥子,平日看似挺聪明的,但在很多地方都有点小迷糊。这是东福伯做了几年素衣邻居对他的总结。

这不,素衣补得太认真,根本没注意到他已经在屋顶边缘,正想出声提醒一下那个迷糊的小伙子,就看到他差点跌下去了。

万幸!青衣紧紧抓住他的手臂,用力向前一拉,素衣整个人向对方扑去,青衣跌坐在地上,和他四目相接,两人久久都没有挪开眼。

看吧,又来了。东福伯瞧见这个情况,一边嘴里庆幸素衣没事,一边装没事快步走进屋内。

一只厚实的大手端起素衣的脸,倾身轻吻那红润的嘴唇,一双白净修长的手环上他的颈,青衣的另一只手搂着他的腰,这一吻既缠绵又深情。

「我们这样算白日宣y吗?」素衣轻笑揶揄。

青衣含情凝睇「怎麽会是呢。」

怎麽会这样?看见你,就有种美好的感觉。

与你相遇,是我三生有幸,而这一生,就让我们相随终年吧。

素衣笑yy地看着他好~

夏日天气总闷热,素衣摇摇手里的扇子,搧出些许凉意。

「素衣啊!」门外有人喊声。

「村长!」素衣合拢扇子,出门会见这位村内有名的老顽童。

「你们家青衣呢?」

「出海去了。」

村长击拳惋惜「哎!没赶上,本想叫他帮我多带只黑魽的。」

素衣露出无奈的神情「村长~这时候没有黑魽,要等到秋季才有。」

村长嘟嘴「是吗?可怜我一身老骨头,也不知道还有多久的时日能等到那只黑魽了。」

素衣正想寻个由头回屋内,远离这尊越老越油嘴滑舌的老人家,但一句话就让他止住脚步了。

「你怎麽不跟着青衣到海上啊?坐船挺好玩的呀!想我年轻的时候,那大风大浪我可是没怕过!」村长话锋一转「不过,夏天偶尔会遇上海象不平静之时,哎呀呀!那真是幻化莫测呀!谁都不晓得船要怎麽转。」

村长说完就负手,迈着小短腿回家了。

徒留素衣一个人峨眉深蹙,望向西方。

午後,下了一场雨,村民都待在家里嗑着瓜子等待雨停,但雨势却不如往常地渐小,反倒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一身蓑衣、赤着脚,有人在大道上狂奔。

素衣此时正在腌制猎来的生r0u。

门外一声声急敲,敲的人心慌,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起中午村长那番话。

素衣随便抹抹手,脚步紧凑的上前应门。

外头的大雨像是倾盆而下,雨大又急又粗,来人掀开斗笠,也不进门,神se紧张的问「青衣兄弟回来了吗?」

他正是张婶家的当家,平日会和青衣相约出海,今天因为要去镇里办点事,就不和青衣同船,提早先离开海面了。

下午一回来,本来要去南面那y凉的海和青衣相遇,但一场大雨随即就让他收了这份心思,左等等右盼盼,都没看到青衣的身影,当下感觉不好,於是乎他就出现在这里了。

「张伯,这是什麽意思?」素衣脸se顿时苍白。

「我这不是在港口都没瞧见青衣兄弟的嘛!越想越不对劲,想说先来这里看看人是不是回来了。」张伯语气急促,脸上带着懊恼的神情。

「早知道那时就拉他和我一起回来,这会人就不会不知踪影了!」

素衣心里七上八下,胡乱怦怦跳,扰的他心神不宁,转身就去拿了斗笠和蓑衣套上,提着轻功向外飞去了。

大雨蒙蒙,四下都是白茫茫一片,看也看不清。素衣努力睁着双眼去找寻那抹熟悉的身影,扯着嗓子呼喊对方的名字。但是毫无回应,毫无收获。

傍晚,雨终於停了,天、海都归於平静。

素衣拜托张伯撑着船,带着他去找青衣。两人待到天完全暗时,才盛着月光靠上岸头。

今夜的月se真美。

昔日两人在岸边看着月光洒落大海,说出这段话的氛围有多温暖,现在在他心里就有多少寒意。

失落地走在村路上,向右一瞧,猛然发现自己屋子里的灯被点亮了,素衣心中一阵狂喜,提起脚步急奔回去。

大门大力向两侧打开,刚刚还灿若星辰盛满期盼的双眼顿时失了颜se,门内不是他熟悉的那道挺拔的身影,反倒是隔壁东福伯,他看他屋子这麽暗,怕他回来看不清路,刻意帮他点上灯,人还没离开就被突如其来的门板声吓到了。

素衣看着眼前如旧的厅堂睁大双眼,嘴巴张着但发不出声,一只手紧抓着x前的布料,力量之大像是要把它撕破,用力呼x1却喘不过气,另一只空的手也因为手握得太紧而出血。

东福伯看见素衣这副模样,简直吓坏了,忙让他放松,别握得这般紧。

素衣的脸惨白地不像话,双眼用力一闭,两道热泪就这麽下来了。

东福伯叹了口气将素衣抱在怀里,像安慰孩子一样,轻轻拍拍他的背,素衣呜咽低泣出声。

青衣一次出海,从此去而不复返。

原本怕水的素衣,为了寻找他,一次又一次的划着船桨,在无际的海洋中寻他。

你走了,一如你来之前。

什麽都没变,除了

我的头上多了一条青丝带。

青衣你去哪了?为什麽我遍寻不着你?

你忘了我们之间的诺言吗?

你到底在哪

我很想见你。

素衣只想着,再见到青衣一次。只为想知道,他如今,是否安好?

随手绑的头发松掉了,系在上头的青丝带随风飞远,在海面上掠过,最後挂在一处山壁上。山壁下有个洞,青衣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