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凝缩在他怀里轻轻摇头,伤倒是没伤到,主要是吓得不清。
腿有点打颤。
有项景绅及时护住宋挽凝, 离一个位置距离的黎染儿就没那么幸运了。
瓷器碎片擦过小腿, 割破肉色丝袜,此刻心惊肉跳, 僵硬坐在位子上。
餐厅安静地落针可闻。
站着的佣人没见过项元丰发那么大的火, 纷纷把头埋得很低, 减少存在感, 生怕波及无辜。
项景绅转身,将宋挽凝挡在身后。
阴沉盯着制造动静的罪魁祸首,冰冷道:“项董的待客之道未免太让人匪夷所思。”
“控制不住情绪, 可以申请住院治疗,以免吓到别人。人前出糗,丢得是你项家的脸。”
项元丰胸口剧烈起伏, 瞪着门口的方向:“逆子!反天了, 你和你背后的那个戏子,不会好过!”
“该还都得还回来!”
宋挽凝害怕得握紧项景绅的手。
他的掌心温暖, 很有安全感。
项景绅直接戳破:“确实该还的都得还回来, 不然为什么项景天变成半身不死的植物人?”
“空荡荡的腿和你宝贝儿子的下场, 皆是印证。”
说完, 项景绅搂着宋挽凝肩膀头也不回往外走。
身后传来项元丰怒吼:“你母亲付出生命的代价,你也不会好过!”
餐厅里,冯文树带着佣人麻利收拾好散落一地的碎片。
项元丰撑着桌子站起来,穿假肢的腿疼得厉害, 他稳稳道:“今天到此为止, 老冯, 把人送回去。”
“好的。”
冯文树立马带着黎染儿出去,妥帖把人送上车,恭敬道歉后交代司机安全驾驶。
“黎小姐,您慢走。”
黎染儿冷面相对,仔细看眼睛里还有一丝丝慌张。
长这么大,她没活的那么憋屈过。
项景绅本想带着宋挽凝找家餐厅填饱肚子,被她拒绝了。
宋挽凝现在筋疲力尽。
“今天没关系吗?”她担忧道:“好像搞砸了。”
本来忍一忍就好,结果项景绅直接爆发走人。
项景绅开着车,转头看了她一眼,宽慰道:“与你无关,今天做的很好,不用在意那个精神病。”
怎么可能不在意!
项景绅跟她一样永远摆脱不掉血亲关系。
项家所有人几乎认定项景绅是外人,连佣人都有共识。
项景绅坐在项氏集团ceo的位置上,这是一条用骨血扑出来的路,那是他的前途。
他别无选择。
“以后在公司,项元丰会不会特意给你制造麻烦?”
“难说,”项景绅倒没太过在意。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从零开始走过来的,没什么好怕。
宋挽凝叹息,拿不定主意:“你觉得他发现我们的关系了吗?”
他们在项家所有的对话,宋挽凝没有演戏成分,全是真情实感。
项景绅嘴角扬起弧度,慢条斯理道:“不是发现不发现,他压根不在乎这个,即使我们是真的,以项元丰的肮脏手段,多的是办法处理。”
宋挽凝不可置信,合着今天白白受难?
“不过,看他今天的举动,估计是真给气到了。”
项景绅好似心情不错,宋挽凝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
许久,宋挽凝断定他在她面前隐藏了负面情绪。
表面越是平静无波澜,越是有事。
……
两人回到锦绣府,宋挽凝第一时间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
没有发现剐蹭的痕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要是这件衣服损坏,会一辈子内疚不安。
衣服悬挂在衣架上,裙摆垂直到地面,最最特别的是裙摆底部跟花瓣一样褶皱的边缘设计,太抢眼。
鸢尾花的花语是绝望的爱,他的母亲或许被困在爱里的女人,隐忍过,挣扎过,最后走到绝望。
仔细回想今天的场面,虽然不被人待见,但也一直维持表面祥和。
直到项元丰把注意力转到她这,气氛骤然急转直下。
是因为想起项元丰的母亲?他说了杀人凶手……
连带着划分了项景绅。
项景绅一点意外没有,说明不是第一次听到这话。
宋挽凝起了身鸡皮疙瘩,简直毫无人性的诽谤。
他居然可以笑着安慰她。
骨子里的温柔八成是遗传他的母亲,项家唯一珍视项景绅的只有她。
一个母亲如果不是被逼到绝境,肯定不会做出极端的选择来保护自己的孩子。
手上戴了一天的戒指完成出场的使命,宋挽凝摘下来,收回盒子。
原本带上的时候有些不适应,总觉得膈手,没成想适应的快,现在摘下来,又有点心痒痒。
之后的几天,项景绅跟没事人一样,该工作工作,丝毫没受影响。
黎染儿就不同了。
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你确定,项景天马上要做手术?”
项元丰把消息瞒得滴水不漏。
项景绅:“手术肯定会做,不确定是哪一天。”
宋挽凝不理解:“手术有风险吧?”
有风险证明有一定的死亡概率,项元丰真的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死亡概率那么高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