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淼面前白光一闪, 下一秒就见应如风蹲在了蓝潇面前,手里拿着一柄短刀, 薄薄的刀刃贴在了苗疆男子吹弹可破的脸颊上。
“母蛊在你手中,我的确不敢杀了你。不过这不代表我会轻易地放过你。”应如风将刀刃微微抬起, 一道白痕立时出现在了蓝潇脸上,“这么好看的脸要是划上五六十刀,就算苗疆蛊术再神奇,也很难恢复如初吧。”
蓝潇面上的神色不变,但呼吸却迟滞了几分。
“还是不肯说吗?”应如风手缓缓向下拉去。
“不要。”蓝潇眼底终于浮现出惊惧之色,“我没有骗你,那情蛊是以我的血为引下的,除非你爱上我,否则是解不开的。”
应如风脑中浮现出一个问号,她不相信地说道:“一条虫子怎么判断地出我是否爱你?”
“它能感应到你的心跳,情绪。爱一个人时一定会有所不同了。”蓝潇紧紧地注视着刀刃,生怕应如风不相信,又多解释了几句,“这对情蛊并非子母蛊,而是一母一公,双方生死相随,只有两心相印才能解开。”
以血为引的情蛊,难怪此人下蛊时要亲吻自己,那蛊虫该不会从她嘴里进去的吧?应如风不禁一身恶寒,眼神也冷厉了许多。
“再问你几个问题。你跟苗疆圣子是什么关系?”
蓝潇愕然,感受到脸上的薄刃蠢蠢欲动,才自嘲地笑了一声,“我只是个普通人,连圣子大人的面都没见过,哪有什么关系?”
“你为什么能离开苗疆?”
蓝潇似乎并不吃惊应如风知道这项族规,解释道:“只要愿意承担足够的代价,就可以离开。”
“你是怎么找到我二人的?”应如风话音一落,江淼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连他一开始都没有察觉此人。
看着两人不善的表情,蓝潇尽力向后缩了缩脖子,“我感应不到傀儡了,觉得不对劲就去找你,正好看到你们离开。”
应如风问道:“傀儡身上也有蛊?”
蓝潇犹豫了一下,立刻觉着脸上出现了刺痛感,吓得脸都白了,竹筒倒豆子般答道:“对。是一种名为复形的蛊,所以她才能和你的外形声音一般。”
应如风若有所思,“这么说来你也吻过那个傀儡喽?”
蓝潇的声音忽然变得急切,“不,不是的,我没有碰过其他人。只有情蛊要那样下蛊的。”
他似乎非常害怕应如风不相信一般,整张脸都急红了。
“急什么?你吻过多少人,应如行都不会介意的。我那妹妹野心大得很,你不过是个趁手的工具罢了。”应如风挑拨了一句,收起短刀站了起来。
应如风示意江淼将蓝潇缚在了树上,挑眉道:“虽然不能杀你,但轻易放了你也不可能,你就在这里等上一等,看看禁军什么时候能找到你吧。”
“就把他留在这吗?”江淼走出几步后在应如风耳边低声问道。
“不然呢,杀又杀不得,难不成带走吗?”应如风可不敢带条毒蛇在身边,书里提过的几位神医都离这不远,肯定有办法压制蛊毒。
实在不行亲自去一趟苗疆,这人既是苗疆的无名小卒,下的蛊能又有多厉害?以母皇和苗疆圣子的交情,苗疆定然会奉她为座上宾,到时还怕这蛊解不了?
“全凭小主人决定。”江淼听罢便专心开路,不再劝阻。
“你不想试着解蛊吗?”眼看着两人渐渐走远,没有回头的意思,蓝潇急忙喊道。
“我最讨厌虫子了,怎么可能爱上在我身上放虫子的人?”应如风摸了下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步子迈得更大了。
想来蓝潇就是在宫变中帮助应如行谋害众皇女的神秘人,他这般有用,在应如行身边应当很安全。只要他不死,她就有足够的时间去寻找解蛊之法。爱上对方这种渗人的方法根本不在考虑范围内。
对方说的两人性命相连,她实际上并不完全相信,原书中提到过的情蛊并没有这种功效。更何况应如行没从自己手中拿到千影令,怎么舍得轻易把她的生死交到其他人手中。
蓝潇望着应如风远去的方向,直到她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林野间才收回视线。他闭了下眼睛,再睁眼时脸上的惊慌之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卷起舌头,嘴中发出几个古怪的音调。
落叶下响起沙沙声,山里的虫豸像是得了命令一般,列起整齐的队伍朝蓝潇爬来,绕着他的身体盘旋而上,不多时便咬断了他身上的绳子。
蓝潇站起身,小心地拍掉衣服上的泥土。他又朝两人离去的方向看了一会,才扶着树木踉踉跄跄地往来路走去。
深夜,摄政王府。
应如行面上黑云密布,脸色沉得能滴出墨来。她手中捏着一本奏折,奏折坚硬的外壳被生生捏出三道裂痕。
“应如风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你们都能让她跑了。到现在连她是怎么跑的都不知道。蠢货,一群大蠢货!”应如行大手一挥,奏折狠狠地砸在了赵庆脑门上,鲜血立刻淌进了她的眼睛中,染红了眼白,煞是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