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他看见宝珠抱住他的那一刻,有多嫉妒,整个人像是被酸水给淹没,连呼吸都迷茫着醋味。沈亦安微微颔首,唇边噙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宥齐明年可会下场?”沈归砚点头,“会,我已经成家,也是时候该立业了。”再过不久,他的府邸也会修葺完工,他也能带着宝珠搬出去。沈亦安不动声色的折下一朵芍药花,似笑非笑,“看来你很有把握。”沈归砚回,“把握倒是谈不上,只是多少想要下场试一下,才知自身深浅。”这时,宝珠探出脑袋,说,“大哥,我记得你可是被陛下亲自钦点的状元郎,要不你教一下他功课怎么样,有你教他,他学习肯定会事半功倍,到时候就算下场,也不会输得太丢脸。”沈亦安把折下的牡丹花递给她,眼里的笑意越发温柔,“宝珠都那么说了,大哥又怎会拒绝,谁让只要是宝珠的要求,大哥永远都做不到拒绝。”宝珠见大哥答应了,眼睛一亮,伸手推了沈归砚一下,“你还不快点谢过大哥,大哥那么聪明,你可要跟着大哥好好学,知道吗。”“宝珠那么为我着想,我这个当人丈夫的又怎会拒绝。”沈归砚双手作揖,“小弟在这里提前谢过大哥。”“你是宝珠的夫君,也是我的弟弟,一家人之间谈谢,就见外了。”沈亦安不在理会沈归砚,把自己折下的牡丹花别在她髻发间,温柔得像看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大哥这一次路过南嘉国,发现那里的簪子和金陵的花样略有不同,想着你应该会喜欢。”听到有礼物拿的宝珠笑得弯了一双鹿眼儿,“只要是大哥送的礼物,宝珠都喜欢。”“你啊。”沈亦安宠溺的点着宝珠的鼻尖。远远看来,他们兄妹二人倒像是一对刚成婚不久的新婚夫妇,他沈归砚倒成了个局外人。吃饭的时候, 沈亦泽也来了,一来就占据了宝珠身边的另一个位置。
身为宝珠丈夫的沈归砚落座在了最边缘,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昨日醉了酒的沈亦泽今日醒来时脑袋还带着宿醉后的钝疼, 可在听到大哥回来后立马赶了过来。大哥是他的主心骨,是庇护在他头顶的一片天, 只要大哥回来了, 代表原先偏离的轨道会又一次回归正轨。今日穿了件藏蓝色团花宽袖长袍的沈亦安挽起袖口, 露出线条流畅的腕骨, 夹了一个炸得金黄酥脆的蟹黄饺到宝珠碗里, 略带吃味道,“宝珠可不能因为大哥回来了, 就不喜欢二哥了。”正埋头吃着金丝叉烧包的宝珠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后, 讨好的夹了一个虾饺放进二哥碗里,语气格外诚恳的眨了眨眼,“宝珠才不会呢,宝珠虽然喜欢大哥,但是也喜欢二哥。”她可是自小就知道怎么把一碗水端平, 两份礼物和一份礼物她还是能分得清的。把她夹给自己的虾饺吃完的沈亦泽挑衅地扫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少年,口吻略带调侃的揶揄,“宝珠那么说,就不担心宥齐会生气吗,毕竟, 宥齐现在可是你的丈夫,”宝珠不明所以的咬了下白瓷汤勺,“他生哪门子的气啊, 又有什么好生气的。”大哥二哥从小陪她一起长大,说得难听一点, 她基本是被大哥和二哥手把手带大的,感情哪里是才认识了几天的沈归砚能比的,就算是要生气,也轮不到他生气吧。沈归砚夹了一个小笼包进她碗里,又抬手擦了下她嘴边本不存在的油渍,才不紧不慢道:“大哥和二哥跟宝珠的感情再好,也终究只是兄妹之情,而我不一样,我是要和宝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枕边人。我们二者在宝珠心里的位置不同,我也犯不着对自己的亲人吃醋。”他现在娶了宝珠,得了世人口中所谓的名分,又哪里是他三言两语就能挑拨成功的蠢货。骨指捏紧竹箸,稍一用力就断成两截的沈亦泽看不得他这副小人得志,还再三强调他是宝珠丈夫的嘴脸,冷笑不已,“这成了婚不是能离吗,也不要说谁离不开谁的话,都是世人口中的虚伪。”“我不知道别人,但我知道,我一定离不开宝珠,更不会成为二哥口中的虚伪。”沈归砚抬头和他对视,不动声色的藏住暗讽。“我和宝珠才刚成婚,二哥不说祝福我们二人百年好合,琴瑟和鸣,怎么反倒是盼着我和宝珠早日和离似的?也不知道是宥齐往日里做了什么惹二哥厌烦之事,才会让二哥如此不待见我,连带着我和宝珠才成婚不到一日,就盼着我和宝珠生了间隙。”“自古以来,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二哥倒是完全相反。”沈亦泽没想到他不但是个牙尖嘴利的,还是个半点言语交锋都吃不得亏的,皮笑肉不笑,“怎么会,二哥只是担心你一个人照顾不好宝珠,委屈了宝珠该怎么办。”“这个就不劳二哥费心了,我即使委屈了自己,也断然不会委屈了我的妻子‘宝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