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除了呆了点儿也还行,又见他盯着自己不放,恼羞地又从食盒里取出一个馒头砸过去,结果手刚摸到馒头,眼睛又接触到他因为长时间没有进水,导致都干涸龟裂起皮的一张嘴。原先摸向馒头的手伸向了还温暖的鸡汤,以及冬儿神秘兮兮说完后塞进来的水囊,心理有些不是滋味,“你先喝点水吧,你要是在不喝点水,本郡主真担心你没说几个字,就被渴死了,这坐牢的人都还没被判死刑呢,怎么就不给你吃的喝的,该不会是打算把你活生生饿死吧。”“宝珠对我真好。”沈归砚接过她递来的鸡汤和水囊,鸡汤清透鲜亮,刚一打开,整个监狱里都弥漫着浓郁的香味。长久没有进食的肠胃并不适合吃太油腻的食物,鸡汤却是个例外,滋补又养胃。沈归砚端起鸡汤喝的时候,宝珠就蹲在边上,单手撑着膝盖瞧着他。他们相处也有很长一段时日了,这还是她自己好心来看他, 结果还被嫌弃的宝珠生气了,“喂,你这个人有没有一点儿良心啊, 本郡主好心好意来看你,你就是那么对待本郡主的, 不说一声谢就要赶人, 看来本郡主还真是来错了, 一腔好心当成了驴肝肺。早知道你是这种人, 这鸡汤本郡主就是倒给外面的狗喝我都不给你喝。”天底下怎么会有像他那么讨厌的人啊!
沈归砚亮起喝得干净的碗, 扬起眼梢,全是得意, “晚了, 因为我把它喝完了。”许久没有进食的肚子灌进一碗热腾腾的鲜美鸡汤后,四肢百骸都游走着一股暖意。比鸡汤更让他感到幸福的是送鸡汤的人。嫌食盒重把它放下来的宝珠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尤嫌不解气的上前踹了几脚铁栏杆,“本郡主看你这样,想必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亏我还担心你死在里头了。”“所以宝珠是因为担心我,才来看我的。”此刻胸腔里那颗心脏在雀跃跳动着的沈归砚紧张得连呼吸都屏住了,水澹澹的一双桃花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渴望能从她的嘴里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宝珠不明白他什么毛病,但是不影响她傲娇地否认, “本郡主才不会担心你,只是想要过来看你死了没有,要是死了就大发慈悲的帮你收一回尸, 省得你尸体发臭烂在里面,连最后一点儿体面都没有。”她心口不一的解释, 彻底把沈归砚压在心口的那块磐石给彻底击碎,胸腔剧烈震动中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一笑,当真如朗月入怀,举灿若霞。他的宝珠,真是能一眼望到底的可爱。宝珠不明白他好端端地怎么笑了起来,还笑得莫名其妙,“姓沈的,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既知她来找自己不是为了和离,说不定连和离一事都不知道的沈归砚很是严肃的纠正她的话里的称呼,“夫人应该唤我夫君才对,我并非是在笑夫人,只是见到了夫人太高兴了,从而发自肺腑的愉悦。”耳朵臊得发红的宝珠自认凶狠的瞪他,“本郡主想怎么叫就怎么叫,要你管啊,你还高兴?刚才又是哪个让我快点走得。”她自认为的凶狠落在沈归砚眼中,嗯,怎么形容呢?见过小猫心口不一又炸毛的模样吗。见他还有个逼脸在笑的宝珠磨了磨牙根,抬脚就往外走,“本郡主看你没事得很,就先出去了。”早知道她就听大哥的话不来了,这里阴森可恐,旁边那些囚犯看她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她回去后一定得要用柚子叶泡澡驱驱晦气才行,要不然不小心沾上了什么脏东西怎么办。她转身之际,沈归砚却喊住了她,问:“宝珠,你信我吗。”气呼呼的宝珠转过身,就听到了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只觉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