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巴掌拍开他爪子的宝珠傲娇的别过头,又嫌不解气的踩了他一脚,“本郡主才不会呢,最多是施舍你一张烂草席,然后卷吧卷吧的扔到乱葬岗里喂老鼠臭虫。”“不对,等你死后,我还要在门口放好几大串鞭炮,庆祝一下才行。”“夫人嘴上那么说,但我知道夫人肯定舍不得。”“谁说舍不得的。”宝珠对上他带着揶揄笑意的一张脸,电光火石之间,气得伸手就去掐他的腰间嫩肉。“好啊,姓沈的你又在逗我!”“宝珠,我好累,你让我抱一下好不好。”沈归砚似力竭一般把人抱在怀里,脑袋搭在她的肩窝上,眼皮沉重的往下坠。“就一会儿,让我多抱一会儿好不好。”他说完,一只手臂已是无力的往下垂落,另一只仍圈搂着她腰肢不放。他的身上并没有宝珠所想的臭烘烘的味道,而是冬日寒风里随风而来,微涩甘甜的的青桔香。自己被抱住的那一瞬间,宝珠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脖间,不禁泛起一阵酥麻,脸颊红扑扑得像被洒了一盒桃红胭脂。宝珠一开始没有马上推开他,直到她的小腿站得都快要麻了,他都没有要松开自己的意思,小气恼地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他的后腰,“喂,你抱好了没有。”“姓沈的,你说好了只是抱一下的,本郡主都好心的让你抱了那么久,你还不放开,我告诉你,你休想得寸进尺啊。”宝珠只是轻轻一推,结果靠在自己身上的人就像是一根断了线的风筝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一张脸白得近乎透明,以至于衬得嘴边溢出的血格外刺眼。只是轻轻一推的宝珠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会变成这样,吓得魂都要飞了的尖叫起来,“姓沈的,你怎么吐了那么多的血啊!”“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大夫,快喊大夫来!”沈归砚在大理寺前吐血晕倒一事, 在经过有心人的渲染之下,就成了天才遭遇不公,继而悲愤吐血的悲壮, 更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他被污蔑作弊一事堪比春风吹满金陵各处。等人再次说起他时, 都是满脸敬佩, 旧日有诸葛亮舌战群儒, 今时有沈归砚雄辩如流。那日沈家为庆祝沈归砚中了会元大摆三日流水宴, 结果流水宴还没办完就出了被人污蔑下狱一事, 相当于是把盛国公府的脸面给扔在地上踩。这不,在他洗清污名, 还被钦点为状元郎后, 沈家不但在大门外挂起红灯笼,点起鞭炮,还决定在城外布施半月,并将原先的三天流水宴改成七日。
在大理寺晕倒后被人抬回府中的沈归砚睫毛轻颤中睁开眼,最先撞入墨砚瞳孔的是正趴在床边睡得脸颊红润的小姑娘。她不知是不是梦到什么美好的事, 亦连脸上都带着笑,甜得想要令人溺毙于她做的美梦之中。沈归砚生怕惊醒到她,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跟着放轻,目光又贪婪得舍不得离开。她的睫毛很长,又浓又密得像一把小羽扇, 又似展翅欲飞的蝴蝶。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着她爱喝羊乳茶的缘故,导致她的皮肤也细腻白皙得像上好的白绸,以至于总让他担心, 自己对她稍微用力一些,就会在她身上撞住红痕。放轻呼吸的沈归砚伸出一根手指去戳了戳她枕着手臂, 从而掉出一小片白腻的脸颊肉时,又在注意到她鼻翼微皱,像是要马上醒过来。皎皎清辉从十字海棠式窗棱投映入室内,铺了满地月色。睡得手臂有些发麻的宝珠懒懒地睁开眼,先是伸了个腰,活动了下手腕,才去看仍在昏睡不醒中的沈归砚。奇怪,太医说他很快就会醒来,怎么现在还没醒?改不会是要掐他人中,把他掐醒吧?宝珠思考了下,认为不失为一个办法,正要去掐他人中,就对上一双噙着笑意的澹澹月湖桃花眼。她清晰的在对方的瞳孔里看见自己显得有点儿呆的倒影。“你什么时候醒的。”她问。“在夫人想要谋死亲夫的的前一刻。”沈归砚伸长手臂将人抱了个满怀,贪婪的嗅着她身上的甜梨香。直到把人抱住了,抱得严实了,那颗动荡不安的心才像是落入实处。“好在我醒得早,要不然夫人怕是得要谋杀我这个亲夫了,夫人你真是好狠的心呐。”猝不及防被他抱了个满怀的宝珠瞳孔放大,直接伸手往他腰间重重一拧,“你都多少天没洗澡了,臭死了还敢抱本郡主,活得不耐烦了。”宝珠又想到他前面吐血后昏迷过去的场景,拧着他腰间肉的手不自觉放了下来,别扭地把人推开,“本郡主给你准备了洗澡的水,你这个臭家伙快点滚去洗澡去啦。”沈归砚低下头,趁她不备亲了他一口,笑得像只偷了糖的狐狸,“好,等我洗完澡再来抱夫人,夫人到时候可不能不嫌弃我了。”很快,洗澡水抬到了隔壁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