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羊入虎口(1 / 1)

独自掌控 十年没睡觉 15366 字 3个月前

佟佳倒了两趟火车才辗转回到梵港,风平浪静的度过了一周,正当她以为事情会悄无声息的过去时,没曾想,孟灿山竟主动找上了门。

梵港大学毕业生欢送典礼上,佟佳领了毕业证和老师一一握手拥抱。他们系的一个同学找到她,说是学校东门有人找,貌似是一个星期前他们一起去面试的公司行政。她先是狐疑半天,才猛然想起那天投递简历时,公司人事确实有提过如若进了初试,会再派面试官来学校接着二面。

难不成是面试通过了?想到这,佟佳顿时兴奋起来,和辅导员打了声招呼后就直往学校东门赶。还没走到东门,老yuan就看到一辆非常显眼的黑se豪华商务车停靠在马路对岸。她抿了抿唇,稍微压抑住兴奋的心情,快速整理下穿着,随后,才大方自信的上前打探。

可刚走到车身旁,驾驶座上就匆匆钻出个西装壮汉,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对方便恭敬礼貌地向她问好:“你好佟小姐,孟先生已经在车里等你很久了。”

毫无任何心里准备,面上的笑容还挂在嘴边,险些要被眼前来人吓晕过去。仅仅一眼,她就认出了这是那晚在她房门前装神弄鬼故意吓唬她的那个西装壮汉。他嘴里说的孟先生不言而喻就是她这辈子避而yuan之,根本不想碰到的那个人。

真是活见鬼,竟被他们找上门来了。佟佳心里暗骂道,努了努嘴,深x1了口气,按耐住因害怕狂跳不已的心脏,稍有戒备的后退两步,警惕地盯着眼前b自己高出一个块头的男人,脑子里在飞速思考着接下来的应对策略。

也就在此时,车后座的玻璃窗缓缓落下,佟佳转眼就迎上了一张俊朗的面孔,如沐春风般的嗓声也跟着娓娓传来:“真是巧啊妹妹,我们又见面了。”男人微眯着眼,薄唇微微上翘,可以看得出他今天心情似乎不错,语气中竟带着些戏谑的味道跟她说道。

要说四年前,这张英俊的微笑脸可是迷倒了班里的集tnv生,可如今在佟佳眼里怎么看都只感到无b惊悚和恐惧。她大胆猜测,这张人畜无害的俊脸背后,想必是隐藏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计划。可她又想不明白了,孟灿山为什么总是揪着她不放,莫非是来报复她的?若是如此,何必一个星期后才动手,那天在超市的不期而遇他本可以抓着她不放,还有在面馆的时候他也有绝佳的下手机会,为什么不动手呢?佟佳不清楚,也想不明白,只是越来越觉得这个人深不可测危险至极,更是全然猜不透他的半点心思。这般心中无数之下,唯一能做的就是离这个人越yuan越好。

孟灿山就这么直gg地盯着佟佳这张惶恐不安的小脸,煞白的脸蛋因为恐惧没有一丝血se,虽是对他是怒目圆睁,但攥着拳头的手却微微发颤,显露出了她的胆怯。此情此景,他心里更多的是愉悦和享受。佟佳啊佟佳,我找了你四年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真以为我会轻易的把你放走吗。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你找回来,牢牢地囚在我的身边,继续我们四年前那未完成的刺激游戏。

既然是料到车上来人,又想着是在学校周围,任他孟灿山再肆意妄为也不敢对她佟佳怎么样,她便神情稍微平静了些,恼怒抬眼,冷漠回应他道:“不算巧吧孟先生,我这都被你跟到学校来了,你要是再跟我说是偶遇,我可就鄙视你了。所以,你到底是跟踪狂徒还是国安局情报科的人?”她无意与他打趣,只想着激他两下让他知难而退。

可却歪打正着,这cha科打诨的胡话惹得孟灿山忍俊不禁,唇角挂了丝讥笑,轻轻挑了挑眉,心情愉快的说道:“你呀,这么多年还是没变,伶牙俐齿,嘴巴还是那么厉害。”

佟佳对他的态度更多的是嗤之以鼻,无意与他闲聊下去,便直接开门见山:“我就奇怪了,你为什么总是揪着我不放?或者,换个说法,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你看我们面也见过了,天也聊完了,我不待见你,你也不喜欢我,我们根本没有得交集,我想象不到我们彼此之间还有什么理由能碰到一块。”她彼有些气急败坏的连珠带pa0,任凭谁这么被人三番两次的纠缠,换谁不恼怒呢。她自觉已经对他很客气了,但这一次却被他跟到学校来,心中积怨已久的不满早已到达了临界点。

可这样的情绪即是奇怪又是复杂的,一方面她为自己对他以前做过的事情心虚不已,另一方面又害怕碰到他会发生不好的事情。所有的情绪加诸在一起,更加坚定了她对孟灿山的想法。她迫切的需要跟他划清界限,最好这辈子两人永不相见。

孟灿山在听闻佟佳所说的话后,并没有生气也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跟她好言相劝起来:“你若不想被人知道我们的事情,那就坐上来关上门说。”说罢便推开车门,示意她坐上来。

还没等佟佳反应过来,就有人从后拍了拍她的肩膀:“霍盈,你怎么在这?”来者摇曳生辉扭着自信步伐,娇俏魅眼好奇地往车里瞧,顷刻间顿时眼冒星光,“我倒,这位帅哥是你的朋友吗?我太可以了,霍盈啊,你有这么帅的朋友也不给我介绍介绍,太不够意思了你。”那人扯着佟佳胳膊,y是追着她问孟灿山的电话号码。

伊诺是她大学处得b较来的朋友,因为着装打扮另类,言行举止出格被同学排斥嘲讽娘pa0,俩人一起在校门外摆过地摊,又一起被城管驱赶过,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患难之交,一个冷谈的近乎不近人情,一个浮夸抓马戏jg上身,都是边缘x人物,渐渐地也算熟悉起来。

“他是我老家的一个亲戚,刚好路过这里,就顺道过来看看我。这样吧,我忙完了这会过去找你好吗。”又凑近伊诺,声细如蚊的对他说道:“放心吧,电话号码我会帮你问道的,交给我。”眨了下眼睛暗示他这事包她身上。得到佟佳首肯,伊诺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又多看了几眼车内的孟灿山,这才恋恋不舍的和她道别。

整个过程,车内人不发一言,两条修长的长腿交叠一块,一身熨帖严整的西装,t态优雅的靠在沙发上冷眼旁观车外发生的事情。佟佳暗自冷笑,怪不得伊诺看了会失控尖叫,这么多年,这家伙身材越发是健硕有型了,加上本就出众的外貌,任人看了更是恨不得扑咬上去醉倒怀里。

佟佳伫在车外犹豫再三,为了避人耳目还是选择上了他的车。车门关上后,她率先向他说道:“开个条件吧,合理范围内的我都可以无条件答应你,甚至要钱我也可以给你,只求你从今以后别再缠着我了。”她的观念里,天下之事没有钱是解决不了的,如果他是来讨要损失费,自己还他便可。

可佟佳却打错了如意算盘,孟灿山并不吃这套。他眯起眼,微微看着佟佳哑然失笑:“你是在跟我谈钱吗?你能有多少?以你今时今日这个身份,有资格跟我谈钱?”他说得轻巧,语气却是咄咄b人。佟佳霎时涨红了脸,面露难se。对,他现在是王了,风水轮流转,倒霉的一方是她。她从小到大没吃过一丝苦,也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为钱发愁。继而不甘心,反驳他道:“你别看不起人,我很快就会找到工作的,你尽管开个数吧,到时候我会慢慢偿还给你。”

“佟佳,我可没那闲功夫跟你耗,再说了我也不缺钱。”孟灿山面se平静,淡淡的扯了扯唇角。

“那你想要什么,你说呀。”她不禁感到好奇,这个谜一样的男人这么执着于纠缠自己,到底是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放了你,从此以后咱们就两清,谁也不欠谁,我也不会再缠着你。”

佟佳顿时来了兴致,挑眉问他:“什么条件?”

“跟我回一趟雁城,一起去祭拜你的母亲。”他说得极为认真,面上是一片严肃。

佟佳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错愕的望着他:“就这么简单?”

孟灿山笑了笑,固又重重点了点头,道:“就这么简单。”

佟佳蹙眉思索,半信半疑中并没有着急答应他的要求,而是淡定说道:“这事我会考考,今天先这样,晚点再回复你。”推开车门正要下车,孟灿山眼疾手快从她身后伸手过去,快她一步迅速关上车门。

“你……”佟佳不明所以,急得回头瞪他。

“不好意思,这事可由不得你多,我希望能尽快解决这个事情。一个半小时后的飞机飞往雁城,下午扫完墓晚上就能把你送回来,从此以后我们不再相见,互不g扰。”见她仍是低头思考,抿唇不语,孟灿山又补充道:“我今天是心情好,给你这个机会,你可不想看到我三天两头缠着你,对吧?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我要是你的话,就立马拍板决定了。”

佟佳被他说得有些动摇,咬唇默了默,能快刀斩乱麻尽快摆脱这个烫手山芋她可是求之不得,便无过多考虑:“好,我答应跟你一起回雁城,但也请你信守承诺,事情办完之后,我们从此不再有任何瓜葛。”

“没问题。”孟灿山唇角微微g起,甚是满意这个答案。抬手扫了眼时间,便催促阿东开车去机场。

头等舱内,俩人并排而坐,像两个彼此陌生的乘客,没有任何的交流,气氛更是降到冰点。整个飞行过程中,佟佳一直保持着高度警觉,不断睥睨观察孟灿山,严谨防范着他的一举一动。孟灿山先是闭眼小憩,待他一觉醒来后,发现佟佳还是对他充满di意且小心翼翼的防着他时,他忍不住嗤笑出声,这样的举动在他看来无疑是可笑至极,便转头吩咐空姐给佟佳送餐,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放松下来。

“吃吧,你这么瘦应该多吃点。”空姐不一会儿便送来食物。孟灿山靠在沙发上,神情认真,手拿平板,正一页一页浏览着办公文件,目不斜视,淡淡跟她说道。

“谢谢,我不饿。”佟佳却是不为所动,礼貌回绝。

“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不用这么紧张兮兮,戒备森严地盯着我看,我说了我不是坏人,你大可以相信我。”瞧她整个人神se极不自然,总是一副疑惑重重又yu言又止的憋屈模样,他顺势给她个台阶替她打开话匣子,让她道出心中疑惑一吐为快。

被孟灿山这么一说,佟佳也觉得自己的表现有些失礼,可她实在是对他这个人充满恐惧。即便对方表明态度不会伤害自己,可每次看到他这个人时,总是会让她想起之前自己那么狠心的对他,害他含冤入狱,不免会心生揣测,担心孟灿山会以此报复而来,相处之中难免不会提心吊胆,惶恐不安。

得到他的许可后,她转念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你为什么要去祭奠我的妈咪?”一路来她都想不通孟灿山为什么要去祭拜佟清,又碍于两人气氛皆是沉默寡言只字不提,遂一直找不到开口的机会,既然现在他自己先提出来了,便索x道出心中疑惑。

“佟清是个好人,多亏了她,我才能从乡下走出来。我感激她,怀念她,缅怀她。没有她那几个月无微不至的细心照顾,可以这么说,也就没有我今天这番成就。”孟灿山顿了顿,换了个舒服姿势,继续说道:“说起来也真是惭愧,她去世这么多年我都没能给她上过一次香,若不是上次碰到你,恐怕这辈子都会留下遗憾。”

真是这样吗?佟佳听完他的深情流露后陷入思考,难道,真就那么简单?兜兜转转做那么多事情只为去给母亲上香?不过想想也是,佟清的墓地的确只有她一个人知晓,就连陈嫂都不知情,莫非就真如他所说单纯想去祭拜而已,剩下的就是自己脑补过度了。她垂头不语,事情已然这样,想多也无用,走一步算一步好了。

但她仍不si心,继续追问他道:“可你有这么神通广大的本事,我的学校都能查出来,怎么就会查不到我母亲的墓地呢?”

孟灿山闻言,这才抬起眼转过来冷冷的看着她,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盯着她那求知若渴的小脸,待到把她看得心里快发毛了,才换上宠溺的眼神,莫测高深的说道:“我说,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是国安局的人吧,哈哈…”他爽朗的大笑,笑够之后才缓缓开口:“有时候,我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挺有头脑,但你这人嘛就ai耍些小聪明,为了贪图眼前小利,竟然在旅馆登记表上填了学校地址,虽然你抹掉了最关键的信息,但我用了些手段去调查,一下你便露出马脚,所以你说你是不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还有这种事情,我怎么不记得了。”她si鸭子嘴y概不承认,在他面前又岂会轻易低头,g脆一笑置之,含糊说道,内心却是懊悔不已。果然是百密一疏,当初只是想着省点钱,早日还清助学贷款,才填了个学籍信息啥的好要老板看在学生面子上打点折扣,千算万算,没想到竟落下了这个把柄。

两人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四年前那晚发生的事情似乎成了两人间的禁区,大家都很有默契般的三缄其口,谁也没有率先提起那件事情。

一周过后再一次踏上雁城的故土,还是跟着孟灿山一同回来,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繁荣街景,心中真是百感交集,没过多久便靠着车窗沉沉睡去。待她睁眼醒来,轿车早已往城西方向极速驶去。她顿觉不妙,慌张的拍着驾驶座后背提醒阿东:“师傅,是不是开错了,我们不是到老城区的公墓吗?怎么是去城西的方向?”

坐在一旁的男人,赶忙轻声安慰她:“你别着急,我只是想回去换身衣服,一会我们再出发也不迟。”

她转过头,怒视孟灿山,不过只是一眼,很快便淡然了。人已经在他车上了,再是挣扎也是徒劳,只得勉强答应跟着他回家一趟。又瞧他一脸气定神闲,神情愉悦的靠在椅背上,她微微皱眉,淡漠说道:“好,我信你一回。换好了衣服就马上出发,一刻也不多呆。”

轿车平稳的驶入山顶大宅,佟佳吃惊,这座大宅竟b当初自己家还要高档几分。三层jg致装修的小洋楼,每一层单独带一大露台,大宅后是附带的私人泳池,整个院子宽敞而辽阔,奢侈豪风简直是扑面而来。

阿东把车子开进车库,佟佳后脚跟着孟灿山进入大门。他在二楼淋浴更衣,她便在一楼着急等待。等到他走出来,佟佳立刻就察觉到事情不对。的确,他是换了一身崭新衣物,熨帖得t的衬衫包裹着呼之yu出的健硕肌r0u,蓝se条纹西装外套把他整个人映衬得刚劲挺拔,她不明白,去个墓地上香怎么穿得b走红毯还要隆重?佟佳从头到尾把孟灿山打量了一番,弯眉微挑,不解问他:“我们可以走了吧?”

孟灿山不禁低笑出声,这个傻姑娘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深陷狼窝。他一边走,一边不紧不慢的把一侧衬衫袖口上的扣子一一扣紧,走到一楼大厅时,才扯了扯唇角:“我是可以走了,但你还不行。”

佟佳闻言,立刻起身,警觉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孟灿山未答,只轻轻一笑,朝门口唤了一声:“阿东,进来。”守候门口多时的壮汉早已整装待发。

“带她上楼,好好招待我们的佟小姐。”孟灿山扬了扬唇角,冷言吩咐阿东。

“什么?”佟佳以为是自己听错,震惊之余还僵在原地,阿东立马靠过来,一手就扯着佟佳的胳膊使劲往外拽,几乎是连拖带扯的拽着她走。佟佳意识到自己被骗后,狠狠甩着胳膊试图想挣脱阿东的控制,对他又是推又是打,嘴里忿忿不平:“你要做什么?放开我,别拉着我!”

“孟灿山你混蛋,你竟然敢骗我。亏我还那么相信你,傻傻的跟着你回来。”佟佳一边对孟灿山咬牙切齿,不满咆哮,一边对阿东的拖拽暴行拳打脚踢。但奈何男nv力量悬殊太大,而阿东又是满身横r0u练家子出身,这点小打小闹对他完全不具sha伤力。他g脆两手一搂,一把把她扛上肩头,就这么径直往楼上走,吓得佟佳惊叫连连:“哎呀,你…你这是做什么?你抱着我g嘛?赶快放我下来!”

不忘扭动着身躯,想方设法,拼命挣扎出阿东的钳制。

“喂,你快放我下来,你们把我骗来这里,到底是要做什么?”

孟灿山板着一张脸站在一旁,在冷眼旁观一切后,才淡漠说道:“要做什么我还没想好,反正不会让你好过就是。我有得是时间慢慢折磨你。”

“你有病就去治好吗,把我绑到这里来就为了折磨我?你是不是疯了。”佟佳仿佛失去理智,克制已久的脾气被他彻底点燃,对着他的脸,开口就是一顿破骂。她真是后悔极了,竟会无缘无故撞了邪信了他的鬼话,把自己推入深坑,自投罗网,置身不利地位。

然而另边厢却是全然一副看戏的表情,凌厉无情的目光带着戏谑落在她的身上,他淡淡笑了笑,负手而立,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半晌过后,薄唇轻启:“佟佳,我劝你还是乖一点,最好别试图激怒我,你可不想看到我疯狂的一面。”

话音未落,阿东就把她扔进二楼一处偏房,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再按下密码。

佟佳惊慌失措地拍门呼救,可等她喊到嗓子沙哑,手掌拍得充血生疼,外面仍是毫无反应。一番徒劳努力仍没有来解救之后,她总算是彻底认清自己被抓这一事实。

佟佳仅用一分钟时间就从慌乱中ch0u离出来,她告诉自己这时候千万别慌,她深x1了口气逐渐冷静下来,伸手掏了掏衣袋,糟了,手机还在包里,刚才又走得匆忙,想必是把单肩包落在孟灿山车上了,她的心情好似坐了一趟过山车,刚燃起的一丝希望又瞬间跌到谷底。

好在这样的情绪没持续多久,她就重新打起jg神,仔细研究了一番这道厚重的密码门,绞尽脑汁回想起那个叫阿东的男人按下的是三位密码键,又尝试了几个常规的密码,木门还是纹丝不动,随即放弃从大门出去的想法,她佟佳再怎么厉害也没那破译密码的本事。环顾四周,这个房间很大,一切卧室该有的东西都配备齐全,然而窗户除了能通风透光外,被几十根铝合钢管钉地严丝合缝,别说爬窗逃走了,连伸个手臂出去都难。她转而四处搜索房间里的每一寸角落,从天花板到大床底,卫生间再到通风口,根本找不到一件可以利用的逃生工具。安全起见,她又认真查探了一遍,在确保房间没有安装隐藏摄像头,环境尚可安全的情况下,这才松了口气,木然坐在床边。她总算是ga0清楚了自己目前所处的环境,这间看似偌大的房间俨然一座小型监狱,被囚者只能待在房里,别的地方无从走动,这样的布局等同于限制了她的人身自由,让她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

佟佳眸se晦暗浅浅地咧嘴,所有的谜团瞬间都解开了。孟灿山此举明显是冲着报复她来的,从一开始的跟踪恫吓到佯装亲切,从近身博取她的信任再把她骗回雁城,每一步都机关算尽,如履薄冰。她暗自嘲笑自己愚笨,大意失荆州啊,平日里再怎么小心警惕防范身边人,关键时刻却被那个最该忌惮的人当头一bang,一个小小的谎言就能让她毫不犹豫的上钩,到头来倒霉的却是自己。yg0u里翻船的滋味真不好受。

可佟佳还是佟佳,这点小挫折就能打败她吗?佟清还在世的时候她是个无忧无虑刁蛮骄纵的小姑娘,家底丰厚前途光明。佟清一si,她就背负千万债款隐姓埋名东躲西藏,四年的大学生涯履险如夷,她没气馁咬牙坚持,才有今天的自己。脑海里某个声音时刻提醒着她保持警醒,冷静应对险阻。

孟灿山把佟佳关了三天,自己就像人间蒸发,不见踪影。除了吩咐阿东送上一日三餐,她就像犯人一样被锁在房里,彻底断了外界联系。刚开始她还算听话,乖巧吃饭,眼瞧着这样的日子遥遥无期盼不到尽头,她开始撒泼打滚无理取闹,以绝食的方式要挟阿东,势必要见上孟灿山一面。老城区新开发的项目在业务扩张阶段,孟灿山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无暇顾及佟佳的事情。阿东每日把情况报告孟灿山,他只是淡淡应上一句就匆匆挂断电话。他承认,抓捕佟佳的过程让他g枯的心底徜过一丝涟漪,那张依旧动容的脸蛋和永远透着晶明的眉眼,有那么一瞬间他被撩拨过,悸动过,这小nv人总是有本事另他高看三分惊叹不已,惺惺相惜的对手总是弥足珍贵,但这样的情愫来得快去得也快,仅仅一瞬,他便恢复了往日的狠厉,今时今日,佟佳对他来说更多的是复仇的血恨,他有更重要的抱负等着他去实现,佟佳只是他报复计划中的一枚棋子,还不足以让他心无挂碍。接到阿东的电话略感意外,他敷衍的应了两句,在本该搭乘飞机赶回雁城参加一个重要饭局的路上,不曾想哪根神经搭错了竟鬼使神差调转车头匆匆回了趟家。

阿东把佟佳带上三楼,那是她,成为她唯一的依靠,这样她才能全身心跟着他,为他所用。这个看上去柔弱其实内心刚强的nv人,这份倔强的个x将会使她成为自己绝佳的复仇利器。

窗外的霓虹灯透过车窗照应在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男人神se淡漠,薄唇紧抿,眼里却闪过别样意味。

阿东本不想多管闲事,但他老是觉得心里不安,总有一些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犹豫了一会儿,斟酌了一下措辞,方才小心翼翼地回他:“但这nv人身上不定x因素太多,你这么做无疑是在身边绑了一颗定时炸弹。”

阿东又怎会忘记,在电梯里和佟佳的无意对视,那nv人冷漠的可怕,深不见底的黑眸下闪烁着jg明与计谋,只怕是把这么个难已控制的人留在身边,兔子急了也会有咬人的时候,指不定哪天会闯出什么大祸,坏了他们的大事。

“那倒未必。”孟灿山g起唇角,仰在座椅上,闭眼休憩,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相信我的眼光,只要在我的掌控之下,她能掀起什么风浪?野兽就要保持它的兽x,倘若捻灭了这种天x跟折断它的四肢有什么不同。我要的是跟我相同目标、并肩作战的nv人,而不是让我处处保护的小白兔。把她驯服了,再好好打磨,这nv人,将是我复仇路上最完美的一颗棋子。”

孟灿山果然言出并行,履行了先前的承诺,那晚过后,给了佟佳相应的人身自由,只不过这个自由十分有限,只允许佟佳在这个大宅和院子内四处活动,但绝不容许她踏出大门外半步。

不过是换了另外一种方式的变相囚禁,但对于佟佳而言,不再拘泥于那个狭小的房间内,单就目前的状况来看,已然算是最好的结果。

阿东还危言ng听,警告她说围墙上布满了无线电网,纵是细小如苍蝇也休想从这里逃出半步。佟佳却毫不介怀,淡淡的笑了笑,这么一个监控森严,布下天罗地网的大宅子,她才不会蠢到爬墙逃走,她要的是正大光明从大门走出去。

翌日一大早,孟灿山就带着阿东奔赴外地出差,临走前还特意雇了一个保姆照顾佟佳的饮食起居。名义上是贴身照顾,实际则是对她的一切严加看管,佟佳看破不说破,偌大的宅子她既可以随意乱逛,活动自如,并不介意保姆的暗中监视,恰恰相反,此举反倒推进了她的计划进程。

就保姆的观察发现,佟佳这几天的面se极为难看,一天当中总有那么几次抱着肚子,咬着唇,卷缩在床上,疼得难受打滚。开始她还给佟佳买些胃药冲剂吃,但瞧她并没有好转的迹象便转头报告给了阿东,阿东又把情况转述给了孟灿山。他只是唇边泛起淡淡笑意,讥诮了两句,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在一次佟佳真的疼得快要晕过去的时候,他才默了默,思索一阵后,吩咐阿东先他一步回家看看是什么情况。

阿东见到佟佳已是五天之后的事情,佟佳虚弱的躺在床上,面容紧绷,双唇泛白,额上不时渗出细密汗珠,已然没了往日生龙活虎的状态,取而代之的是黯淡落寞的神se。阿东提议带她到医院检查身t,佟佳心中狂喜,可紧接着转念一想,便压下了激动的心情,摆摆手佯装无所谓的样子,简单说了两句:“吃了药t息一会就好,不碍事的。”

六分疼,四分装,疼是真的疼,但也没到真晕的地步。她在咬牙坚持,默默忍住胃部不适的痛楚,为了这一计划施行,她已连续几天没吃主食,还避着保姆吃了许多生冷食物,这般不停地刺激肠胃,只为演技b真,达到最终效果。成功的机会只有一次,她得牢牢把握住。她猜测,阿东多少还是对她持怀疑态度,所以现在还不是主动出击的时候,她还需沉住气,再忍一忍,等待敌人信以为真了,一步步上钩掉以轻心之后,再一网打尽。

次日清晨保姆再来敲她房门时,赫然发现她人已昏倒在床沿一侧。保姆掐她人中待她清醒过来后,嘴里还在念念不忘说着不去医院吃点药就好的胡乱话语。阿东误以为她是怕去医院才这般说辞,便给孟灿山打了个电话请示完毕后,一再坚持要送她到医院检查清楚。

这可正中佟佳心意,她低头默了默,面se平静如常,却突然张口说道:“去医院可以,把我包包带上,我手机上有我平时就诊的电子病历卡,我胃病十几年,里面记载了我所有详细的病历单和药方记录,拿去了也好给医生做个参考和b对。”

她说得头头是道,阿东却不觉多了几分警惕,立在那默不作声,狐疑地盯着她打量半响。佟佳心领神会,垂下眼帘,摇头苦笑,叹道:“你看我都疼成这幅模样了,还有力气跟你耍心机不成?纵是有心也是无力。放心吧,我不会傻到去y碰y,做自讨苦吃的事情。”佟佳斩钉截铁的向他打包票,阿东怔愣了几秒后,便也不再多言,转身去帮她找挎包,一切准备妥当后,这才赶紧开车将她送往医院。

佟佳接过挎包,打开逐一检查了一遍,手机、钱包、银行卡、充电宝,所有东西原封未动,接上充电宝给手机充上电,再趁着阿东打转方向盘无暇监视的间隙,悄悄从k腰带上掏出一块夹杂腰间许久的白se毛巾,动作极快地塞进包里。

七月的雁城,天气反复多变,一连几天大雨倾盆,车内广播不停播报着台风过境的实时消息。

虽说是台风天气,外面电闪雷鸣,大雨滂沱,但也架不住周一医院人满为患的场景。佟佳带着口罩,跟着阿东从办卡挂号到门诊就医,再从交钱领药到排队输ye,期间她还故意多次嚷着要上厕所,次次都是掐着时间二十分钟后才姗姗出来。阿东不悦皱眉,质问她到底是胃疼还是肚子疼,她也皱眉,皮笑r0u不笑地打了个马虎眼,还煞有介事的当他面给自己预约了下周来做胃镜的时间。

两人一前一后默契行动,纵使佟佳胆子再大,阿东也没给她任何能够逃跑的机会,全程寸步不离地贴紧身后跟着她走。

排队领了药品和盐水,便到二楼输ye室注s点滴,眼看着一瓶盐水快要见底之际,佟佳权衡再三,再不赶紧行动,怕是真与机会失之交臂。她倏然起身,一只手高高举着吊瓶,正抬脚往拐角处的厕所方向走,阿东立马厉声问她:“去哪?”佟佳泰然自若,头也没回,只冷冷答了句:“尿遁。”便直奔厕所方向。阿东无语,只得紧随其后,也跟着她走。

佟佳一路四处观察,二楼因为是输ye室和缴费处的缘故,过往的病人、家属特别多,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必然下手的机会微乎甚微。她似又想到了些什么,伫在nv厕门外顿了顿,随即迈开步子往里探去,可没几秒的功夫又从里面走了出来,对立在门外的阿东淡淡说道:“人太多了,我们上三楼。”

一向沉默寡言的阿东都顿觉烦躁,忍不住低声碎嘴了几句。佟佳听闻,似笑非笑地戏谑他:“你又不是不知道nv生如厕有多麻烦。”视线径直扫过他的k裆,嘲讽地扯了扯唇角,不再理会他的反应,从容不迫地转身就走。三楼是口腔科和烧伤科的缘故,相b于二楼少了很多人。阿东眼瞧佟佳正要往厕所里进,朝着她的背影提了一嘴:“佟小姐,你这次最好速度一点,孟先生很快就到了。”

佟佳不觉大吃一惊,脊背猛地僵了一下,脚步定格在了原地。糟糕,孟灿山这时候怎么来了?他这会儿不是外地出差吗?难道是对她胃疼就医之事起了疑心?一瞬间,太多的疑惑如cha0水般涌上心头,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即便如此,也还是猜不透身后阿东对她说的这番话,究竟是善意的提醒还是恶意的恐吓?不管怎么说,时间不等人,她得赶紧争分夺秒,抢在孟灿山赶来之前逃离阿东的监视。她咬了咬唇瓣,很快便恢复了神se,回头瞥了一眼阿东,不假思索地应和一声,随即,健步如飞的往里走去。

佟佳把每一个隔间都推开门检查了一遍,确定整个厕所空无一人后,才漠然松了口气。从挎包0出手机,从现在开始计时,她只有20分钟的行动机会,心里祈祷孟灿山迟点再到,千万不要撞见他。

佟佳潜伏在倒数的脚步声由远至近传来,在空旷静谧的环境里显得由为急促,想必是有人听到响铃匆匆赶来。他回头朝阿东使了个眼se,阿东收到预警,迅速扒下身上病号服整理内里着装,他则低头看了眼怀里昏迷不醒的nv人,把她放下后,拦过她臂弯往自己怀里靠。

果不其然,那胖护士如约推门而来,病房内一下多了两位陌生男人,一人怀里还抱着纹丝不动的佟小姐,怔愣了几秒,立刻询问起他们深夜莅临的原由。

jg明如孟灿山早就做足准备,g着唇浅浅一笑,开始慢条斯理解释起当下局面。他说,他们仨都是陈嫂的亲戚,前后脚跟着佟小姐进来,正聊得火热她就因触景生情,悲伤过度哭晕了过去,这不正打算送她回去,就刚好撞上你前来查房。

男人的嗓音低沉,富有磁x,说得头头是道,不容置疑。护士瞧他文质彬彬、气质卓群,怎么看也不像拐卖妇nv的险恶之徒,再加上平日里见惯了生离si别、悲伤到昏厥的景象,将信将疑念叨了他们几句。他轻轻点头,认真聆听护士教诲,时不时笑着附和,俨然一副谦谦君子。一番交谈后,找了个理由礼貌道别。

许是深夜的缘故,这一路走得极其顺畅,三人很快来到停车场,趁着停靠隐蔽之地,他二话不说把佟佳塞进后备厢。

车子缓缓驶入夜se,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内nv人睫毛蠕动,迷迷糊糊中睁开双眼,脖子处随即传来炙热的阵痛,激得她倒x1一口凉气,蓦地一下惊醒。待适应了好一会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被关进了汽车后备箱内。

顷刻之间,惊慌失措,佟佳步入下一个计划,这才应了阿东,当天下午便早早的赶了回去。

这也是那夜过后再度踏入她的房内,几日未见,映入眼帘的却是另一番景se。

床上nv人无心茶饭,蓬头凹面,甚至双目凹陷,躺在床上无神的望着天花板。他稍微靠近些,竟能隐隐嗅到床上散发的淡淡异味,猜测已是几日未洗澡了,他顿感惊讶,佟佳这样一个aig净的人竟然能这么毫不顾忌的过下去,他踱步过去掀她的被子,迫使她的目光看向自己。

佟佳先是一愣,略微迟疑地偏过头,待看清来者是何人后,抿了抿唇,转而夺过他手中的被子,翻了个身,若无其事的继续闭目养神。

孟灿山觉得又好笑又好气,往日还拼si拼活想要逃出自己手掌心的人,此刻突然没了求生意识和斗争yuwang。瞧她两日没吃没喝,颧弓凹陷,瘦到脱相的样子,竟生出一份好奇,这nv人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他俯下身来,轻轻拍她的背,难得好声好气的劝她:“如果是玩绝食装病这一招,你上次已经用过了,不妨有点创意jg神,换个新的玩法吧。”

佟佳闻言,身子动了一动,良久过后才转过身来,朝她勉强的笑了笑:“想多了吧,做人不要太高看自己。我是累得不想再跟你斗下去了,你要么杀了我,要么就不要来管我,没什么事就请你出去。”

孟灿山微微挑眉,唇上g起一抹笑意:“这个话题我们已经讨论过了,再说下去就没意义了。我从没想过让你si,那些手段不过也是为了惩罚你的不乖。识趣点的话就起来吃东西,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

“你不杀我没关系,我自杀好了,不需要你动手,我自行了断我自己。”她说得极为轻巧,语气平静的听不出起伏,一字一句说得从容不迫。孟灿山疑惑的看着她,见她面上已然没了往日的风采,眸子也变得淡漠无光,他讥出笑声,忍不住问她:“所以是打算不吃不喝,饿si自己啰?”

佟佳不带一丝犹豫,坚定的点头,咧开唇苦涩的笑了笑,像是肯定他的说法,接而又继续补充:“恕我无能,暂时只能想到这个法子。既然你不肯杀我,就不要阻止我的计划施行,我自个儿饿si自己,无需你亲自动手,我解脱了,你也省心了,一石二鸟,多bang的计划不是。”

孟灿山薄唇轻扬,面上露出赞许的神情,片刻过后,垂了垂眸,忽而说道:“没问题,你想si我也不会拦着你。但是在你si之前,有些事情我需要告诉你,等你知道事情的真相,再决定去si也不迟。起来吧,洗个澡换身衣服,跟我出去一趟。”

佟佳翻了个身,似对他的话毫不在意,背对着他说道:“我哪也不去,对你的事情不感兴趣。”

他愣了一下,他承认,他平时对她就像猫抓老鼠般的戏弄,等老鼠被彻底玩弄得没了抗争意识,他又觉得不带劲了,怒其不争,恨不得激她两下,让她恢复往日生龙活虎的jg神,继续陪他玩下去。就像此刻,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低下头,在她耳边低声说:“你不是很想我放你走吗?这样吧,我答应你,跟我去个地方,去了之后我就放你走,我说到做到。”

佟佳却是不信他的鬼话,抓过一侧被子试图盖住脑袋,却被他抢先一步截住被子仍过一旁。她无可奈何,再次转过身来,咬牙道:“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吗,我被你折磨得够惨了,你又想什么损招来害我?你走吧,我不会跟你去的。”

孟灿山笑了一笑,起身径直往门外走,边走边说道:“这可由不得你决定,二十分钟,整顿好自己后到车库里找我。佟佳,不要b我亲自动手,我的为人你是清楚的。一起去吧,了解事情真相之后我会放你走的。”

然而,她根本不把孟灿山的话当一回事,于她而言,这番不痛不痒威的威胁更是起不到任何震慑作用。在目送他潇洒转身,疾走出去后,她便又自顾自躺下,拉过身旁一侧被子,重重往脑袋上一盖,索x把自己隔绝在外,不问世事。

历经了那夜怵目惊心的恐怖夜晚后,现在的她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做不了,就像苟延残喘且回天乏术的人,丧失了所有斗志,甚至求生意识。

可孟灿山并不是这么想,他绝不准许佟佳在他手里出了任何差池,即便是她想要自寻短见也得是由他说了算,至少在此刻,在她还未了解实情之前,她就必须得活下去。

孟灿山在车库里等了20分钟仍不见她下来,随之闭眼叹了口气,剑眉不觉拧在一起,面上的怒意也在逐步酝酿。又等了片刻,在确定佟佳不会自觉下来后,无奈地扯了扯唇角,大步跨下车座,健步如飞般再次来走到佟佳房内。

这一次,明显没了上次的耐x,瞧她仍是蒙着头无所事事般的睡觉,薄唇用力抿了抿,深邃的黑眸似是燃起一团怒火。他疾步走到佟佳身旁,不顾一切抬手掀开被子,板正她的身t,微微倾下身,看了她两眼,喉头一紧,意味深长的问她:“要我来强的你才肯起是吧?”

佟佳却是充耳不闻,双目紧闭。得不到回应,孟灿山已然在气头上,瞧她仍是不为所动,钳制她双肩的大手默默使力,以强y的姿态蛮横的力气迫使她睁眼看向自己。佟佳被他抓的一阵吃疼,只得无奈睁眼,咬着牙,恼怒地瞪着他看。

孟灿山见计谋得逞,又瞧她被自己弄的无所适从,忽而g起唇角,怒意在下一秒消失殆尽,轻轻挑眉,忍不住讥讽她道:“醒了?我就知道你是在装睡,既然叫不动你,我只好亲自动手了。”刚说完,突然就把她打横抱起直往浴室方向走。佟佳在他怀里不配合的挣扎乱动,他却不管不顾,玻璃门扬手一推,随即就把她往地上一放,径直拿起一旁淋浴蓬头,按下开关,就朝着她脸上一顿狂喷。

突如其来的水流把地上的人滋得够呛,佟佳瞬间清醒过来,忙抬手遮住水流方向,急得厉声唤道:“够了,够了,快住手。”

他便从善如流,索x把花洒砸在她身上,这一猝不及防的举动随即也打sh了她的半边衣裳。男人面上冷漠得看不出任何神情,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淡淡说道:“很抱歉,这次没有二十分钟时间给你准备了。”抬腕扫了眼表上的时间,冷声命令:“我只给你十分钟,十分钟你若是没洗g净滚出来,我就进来重新帮你洗一遍。”

佟佳的脸早已被他淋得sh透,额尖的碎发还在滴滴答答向下淌水。她闻言,挺直了腰杆,情绪也跟着激动起来,昂头向他辩驳:“孟灿山,你又发什么神经,我都说了我哪也不去,你别管我行不行。你这人是有什么毛病吗,就是见不得我好对吧?变着法子折磨我你才开心是不是?”

“继续骂,你还有9分30秒。”孟灿山也不恼怒,双手环x,就这么倚在玻璃门边,眯着眼打量她。

可以啊,会顶嘴了,证明那gu打不si,不屈不挠的劲头又恢复过来了。他在这边厢得意的遐想,而地上的小nv人气鼓鼓的仿若炸毛。

“你…”佟佳气结,想说什么,咬了咬牙又咽了下去,默了一会后,不满的向他翻了个白眼:“你站在这里要我怎么洗?难不成还想看现场直播么?滚出去。”语气不善,厉声吼他。

孟灿山被她说得一愣,下一秒反应过来后,瞥开脸,不屑一顾的嗤笑出声:“就你那小身板,能有什么看头。”嘴上是这么说,脚步却是不自觉的往外走。刚走出去没多久,又想起她身上穿的仍是三日前的衣物,走到柜前随意给她找了套,也不管搭配与否直接给她送过去。

浴室内,佟佳刚把淋sh的上衣脱了,孟灿山突然就这么毫无预兆地闯进来,直把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拎起旁边的上衣遮住x口,愤愤不平道:“还真被我说中了,没想到你这人除了坏,还有ait0ukui别人洗澡的毛病。”

孟灿山一听,面se随即暗沉下来。他扬了扬手里的衣物,深不见底的黑眸揪着她的目光盯了片刻,直把她盯得心里起毛,打了个冷颤感受到他的怒意后,他才不疾不徐冷哼道:“佟佳,做人别那么不识好歹,我好心进来给你送衣服,你竟把我当成龌龊小人,呵呵,可真有你的。”说罢,便把手里的衣物随手一丢,转身“砰”的一声夺门而去。

这一下足以显示他的愤怒,佟佳深怕他又做出什么疯狂事来,随意洗了洗换上g净衣物便匆匆跑出去找他。等她回到卧室找了一圈不见人,又快步跑下楼走出门外。院子内阿东已经发动好车子就等她上车了。她刚抬腿上车就看到孟灿山已端坐在车窗一旁,紧绷下颌,不发一语,正襟危坐。一只手撑在车窗上,食指指尖在唇下不停的来回扫动。她安安静静的绑好安全带,又瞧他一脸拒人千里之外的不爽模样,也懒得去招惹他,g脆也侧过身望向窗外。

一路来,车内氛围异常压抑,三人都沉默不语,各有所思。阿东不知他俩在上面发生了什么,瞧着这怪异气氛,便趁着调整后视镜的空挡悄悄望向镜中。只见两人各占据一边车窗,双方皆是面se难看,一言不发,扭头望向窗外。这剑拔弩张的气氛连他都看不下去,他自作主张打开车载收音,试着调频找些轻松愉悦的音乐以活跃车内气氛,可总是调不到满意的电台。接连不断的调频换台和窸窸窣窣的电流声响,更是刺激得后排两位心烦意乱。

“关了。”

“把它关了。”

几乎是异口同声,两人同时严声厉se,大声呵责。阿东听闻骤然一愣,立即关掉电台,紧张地抬头瞟了一眼后视镜。两位皆是侧头斜视,横眉怒目,吓得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咽了下口水,紧紧握着方向盘,专注于前方道路。

这一趟车程开得极为悠长,佟佳并不知晓孟灿山要把她带向何处,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更是漠不关心。她靠向车窗,脑袋依在玻璃上,望着外面一闪而过的景se怔愣出神。车子从收费站出来一路开上高速公路,两小时后又从高速路匝道驶入一条无名村庄,路况也从柏油马路到现在坑坑洼洼,崎岖不平的山路。直至开向一座山脚下再也无路前行时,阿东这才拉下手刹,转回头,对孟灿山恭敬说道:“孟先生,只能开到这儿了。”

孟灿山点点头,示意就此停车,自己则率先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这是什么地方?”佟佳疑惑不解的问道。赌气归赌气,安全起见,起码也要知晓此刻方位。她边问边脱了安全带跟着他们下车,可脚刚下地,好巧不巧,鞋子便立刻陷入松软沉重的泥泞h土里。等她艰难的拔出两只鞋子,再一蹦一跳踩过红瓦砖头踏上一旁平地时,鞋底已裹上了几斤h泥,k脚两测更是粘满hsew迹。

孟灿山看她略显笨拙的举动,忍不住扬唇讥诮,幽幽答道:“这里是我的老家。”说完也不顾佟佳的反应,头也不回,和阿东大步流星继续往上走。

佟佳错愕蹙眉,忍不住对着他的背影扬声追问:“你大老yuan把我带来这里到底要做什么?”

男人走路的步伐迈得极大,此刻已爬了小半截山路,闻言,又回过身来,瞧她仍站在原地四处张望不知所措,模棱两可答她:“想知道事情的答案,跟上来就是了。”

佟佳小心翼翼地跟在他俩身后艰难爬行。下过雨的山头云雾环绕,山路蜿蜒sh滑,越往高处攀爬,脚下的道路越是泥泞不堪,放眼望去,整座山头随处可见za草丛生,桉树环绕,yuan处还能依稀看到不少像小山坡般隆起的无名坟头。天x大胆的她倒是不惧怕这些无人问津的乱坟,反倒是好奇孟灿山那莫名其妙的话语含义,低垂着慢脑袋边走边认真思索。

爬了没多久,便听到孟灿山对着一处墓地跟她说道:“我们到了。”这是一座修葺完善,两边有大理石雕刻成墙的墓地。她很讶异,这片乱葬岗上竟然有这么一处如此气派的坟墓,可以说是整座山头规模最大的墓地,对此行的目的更是好奇连连。等到她后脚也跟着走上前来时,孟灿山突然手指远处的墓碑,对她漫不经心的说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针对你吗?”

佟佳好奇抬颌,疑惑地看他片刻,在他波澜不惊的面上搜刮不出任何答案之后,才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也就是这么一眼,她突然看到了自己母亲和孟耀光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墓碑上,一个激灵,脊背瞬间僵直挺立。

她以为是自己眼花看走眼了,又错愕的r0u了r0u眼睛,再度睁眼望向墓碑上的刻字时,身t宛若被一道惊雷当头劈中。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孟灿山,震惊到连连摇头并后退三步,嘴里不停碎碎念着:“这不可能,假的,你说是吧,这一定是假的对不对。”像是白日撞鬼,整个人瞬间丢了魂魄,慌乱到语无l次。

有别于佟佳此刻的惊慌失措,孟灿山倒是神se平静许多,目光了望yuan处,良久,才向她微微点头,算是肯定她的质疑。

佟佳在怔怔望他片刻得到答案之后,缓缓抬起颤抖不已的双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唇瓣,生怕自己失控得放声尖叫。她看到了什么?自己母亲的尸骨在未经过她本人同意之下竟被从别处搬到了这里!

她大惊失se,这样的打击对她而言实在太大,她咬着牙关,闭着眼,根本不愿相信自己看到的,双膝一软,一下便瘫软跪地。两gu热泪止不住的顺着眼角夺眶而出。

“这不可能是真的,孟灿山你怎么能这么做,你太残忍了。”她睁着sh润的大眼,泪流满面,用尽力气,声嘶力竭的质问他。

“我残忍?我问你,这四年来你有回过雁城祭拜过你母亲一次吗?你有过吗?我告诉你,这四年每次来上香的人都是我,你却反过来说我残忍?”孟灿山ch0u回视线,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不屑一顾,冷笑着说道。

“不,不是这样的,这四年来我无数次想过回来看望妈咪,可我根本没有逃回来的机会,我被王金水追债四年,我隐姓埋名低调四年,就是想着有朝一日风头过后能回来看看母亲,你不了解实情,你没有资格指责我。倒是你,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把我母亲的墓地搬到这里?为什么要把他俩安葬在一起?你说啊,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她像是已经失去了理智,面se苍白如纸,猩红着眼眸,几近咆哮的姿态厉声苛责他。

“不为什么,他们本就是一对恩ai的夫妻,虽然没领证,却ai得羡煞旁人惊天动地,si了自然是长眠在一起,你不懂这些,我不责怪你。”孟灿山淡漠无情的面上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绪,语气冷静的仿若在述说一件毫不起眼的事情。

这样的态度更是激怒了佟佳,她继续嘶哑着声音诘问孟灿山:“你坐牢的那段日子里,他们差不多已经感情破裂了,他们还…还大打出手,吵得不可开交。你不能仅凭推测就妄自肯定他们的关系,你不能这么对我妈,我不同意他们合葬在一起。”

“是吗?”孟灿山冷哼一声,对这个说法更感嗤之以鼻,双手cha兜,淡淡笑了笑后,回道:“那你有想过是你的问题吗?在我看来你是从来没有反思过自己吧。你先入为主的观念就认定我和我爸不是什么好鸟,来你家就是贪图富贵另有所图。从一开始你就各种看不起我们,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挠我爸和你妈在一起。试问,你了解过他们吗?他们之间的事情你又知多少?你所谓的吵架打架,那也是他们之间的摩擦,属于他们之间的矛盾,我们做后辈的不该cha手他们的事情,他们有自己的解决方式,或许,他们双方互相发泄打一顿就冰释前嫌了也说不定。所以,他们葬在一起是合情合理的。”

佟佳听着他的诡辩,整个人已是泣不成声。她缓缓抬起头,想向他继续述说些什么,又因为哭得太猛,喉咙哽咽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孟灿山瞥了一眼跪在墓碑前的人,又道:“再者,你也不用过度担心,孟耀光里面只剩衣冠冢了。因为你,他连具完整的尸t都未能找到。如果当时不是你害我坐牢,如果当时你再愿意多停留几天,我爸也不会弄成这幅下场。我出狱后他们告诉我,在你母亲找到后没几天,他的尸t也跟着被打捞出来,只是因为当时无人去认领,最后便被当成无名尸t不了了之。你说我该不该恨你?”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会ga0成这样,当时他们通知我只找到了妈咪,孟耀光已经不知去向,我便把妈咪的后事安排好就走了。我没有办法,王金水那伙人已经在全城不停找我了,所以我只得快速出城。后面的事情我真的是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请你相信我。但一码归一码,这件事情我对不起你,但廖贞儿的事我并没有冤枉你,你那晚的确是做了坏事,qianbao了廖贞儿,影像资料我也看到了,那晚犯错的明明是你,我这么陷害你也是想给廖贞儿讨回公道,你也该受到法律的制裁。”她哭得极为凄惨,但仍是一字一句说出心中所想。先是向他诚恳道歉,最后仍不忘控诉孟灿山当年的暴行。

孟灿山闻言,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嘴角咧开一个弧度,自嘲似的轻笑,到底那晚发生了什么,他却什么也不记得了,明明只记得自己并未做过那种事情,可所有的证据皆指向他是凶手,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已不得而知。他缓缓摇了摇头,深x1了口气,也懒得再为自己辩解下去,只是淡淡的笑了一笑:“有时候,我真的恨不得这辈子从未遇见你。”停了一下,板着脸说道:“你给我听好了,我再说一遍,我真的没做过那档事情。”虽是这么说,但他说这话时,连自己都明显感到底气不足。

佟佳低着头,默默在流泪,良久过后,才红着双眸,抬头问他:“所以,你囚禁我,b我给人k0uj,把我推入泳池差点淹si我,甚至找人鞭打我还打虫子吓唬我,一切的一切,就是为了报复我是吗?”

“是,你害我坐了十个月的牢,害我打上不良名声,更害我找不到父亲的尸首,你送我十个月,我还你十日,咱们也算扯平了。”孟灿山满不在乎的说道。

佟佳闻言,哭着哭着就笑了,扯着酸涩的唇角,失神的望向墓碑,笑得却是极为难看,自言自语低声说道:“呵呵,好啊,扯平了就好。”她努了努嘴,甚是不甘。

孟灿山扫她一眼,见她哭得没那么伤心了,便走上前来,站到了她的身侧,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后,从西k里掏出一方手帕,慢慢拂去她眼角的泪珠,又把帕子递给她,柔声安慰她道:“别哭了,擦擦泪吧,接下来才是我要跟你说的重点。”

佟佳接过手帕,孟灿山回头朝阿东微微点头,阿东从文件袋里掏出一沓资料交给孟灿山,孟灿山接过后又顺手递给了佟佳。薄唇轻启,轻声跟她说道:“看看吧。”

佟佳抿了抿唇,接过资料,一页一页翻看着里面的内容,犹如五雷轰顶般,越看心情越加复za,每一张图片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目惊心、令人心寒。这般接踵而来的不断打击,仿佛时光穿梭,一下又让她回到了四年前那个噩梦般的夜晚。

“这绝对不是真的,我当年亲眼见过那份si亡报告,上面明明写着…”

“很遗憾的告诉你,整件事情,恐怕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没等她把话说完,孟灿山抢先一步直接打断。笔直修长的长腿径直越过她的身侧,走到离墓碑不远的地方,背对着她,若有所思的眺望着远处山头,半晌过后,才用那富有磁x的嗓音娓娓向她道出当年实情。

“我出狱没多久就有人告诉我,我们的父母于几个月前si于一场车祸。刚开始我也悲伤过、低落过,本以为就是一场普通的事故夺去了他们的x命,直到后来经历了一些事情,随着不断的深入调查,搜集资料,四处打听,你猜最后怎么着?所有的指向皆告诉我,整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一场jg心策划的骇人y谋。”

此话一出,就如同冬日里沁骨的寒风,瞬间冰冻住佟佳整个心房,让她久久愣神,忘记呼x1。

孟灿山顿了顿,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习惯x的将烟盒pgu颠倒过来在掌上轻敲两下,随即0出一支缓缓点上,咪起眼深x1了大一口,幽幽吐出烟圈,继续说道:“那晚他们驾驶的那辆红se法拉利你还记得吧?落水后没过几天就被人打捞了上来。我托了些关系弄到了当年那份检修单和那晚的闭路电视,检修单上…”

他的唇瓣开启又合上,那段尘封已久的痛苦记忆他本不愿再次提起,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佟佳有权知道真相,他便咬了咬牙,喉咙滚动了一下,深x1了口气,似是下了好大决心,才缓缓说道:“检修单上,显示那辆车的刹车和方向盘都有被人动过手脚的痕迹,而那晚的闭路电视则更能说明问题。他们开出去没多久,应该是发现了刹车故障,车速已经很明显的慢下来了,只可惜一切都为时已晚。上桥之后为了躲避前方急刹而向右打了方向盘,回位不正加上刹车失灵的缘故,最终导致汽车冲下桥面酿成了那样的惨剧。整件事情与后来他们给的si亡报告上说的,坠桥原因系欠债自杀那而亡,两者根本不成正b。”

佟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此时的她已经哭得嗓子沙哑,她缓缓抬起头,泪眼婆娑的望着孟灿山的背影,茫然的睁大眼睛,颤着嗓音低声问他:“我妈咪已经si了四年,整个事情理应尘埃落定,四年后你居然反过来告诉我,我妈咪的si不是意外,而是si于他杀?我不明白了,如果说整件事都是人为的,我妈咪平日与人友善,无冤无仇,怎么可能会有人陷害于她?”她颤抖着嗓音,难以相信的说着心中所惑。整件事于她而言都太过荒唐,法制社会下,怎么会有人把谋杀这种事情做得如此瞒天过海,更何况她妈咪平日里不曾得罪于任何人,而且她当年还是亲眼见过警察给她的那份si亡报告单,上面明确记载着妈咪的si亡原因。然而孟灿山现在却跑过来跟她说此事并非如她所想,她彻底慌乱了,这样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一时之内竟让她无从判断事情的真假。

孟灿山此时的神se已经放松了许多,随面上随即也挤出一丝冷笑,淡漠的语气回道:“我知道你现在还是诸多疑问不愿相信,可佟清生意场上的事情你知悉多少?你妈把你保护的很好,很多事情其实你并未真正了解,我也是在后来的调查中才知道,其实一切皆是有迹可循的。那几年她在雁城的生意越做越大,生意场上眼红她的人也就越来越多。当年城南大热的一个收购项目多方人马争执不下,佟清有多虎,先他人一步凭借一己之力,强势收购并揽下这个项目的所有债务,只因就是看重了这个项目以后的商业价值。生意场上从来都是兵不厌诈,你不能说她这招用得不对,错就错在她太过招摇,太岁头上动了土,得罪了慕氏集团。以至于后来佟清在一系列生意上受挫,资金回笼跟着受阻,这钱一断裂公司就难以运转下去,从而不得不向银行和地下钱庄借了外债。但也够幸运,她也没到走投无路的地步,凭借这么多年的经验和人脉,她一直在跟人周旋,试图延缓一些时间,想方设法欠债还钱。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不肯跟你说的原因,一方面怕你担心,另一方面是觉得自己还支撑得住,只要给她一点时间,她一定能挨过这道坎。可惜啊,命数已定劫数难逃,后来的生意上再次动了慕氏的利益,所以才招来了杀身之祸。你若不信我说的,可以仔细看下我给你的资料,里面详细记载了佟清的si因以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看完了你就知道全部了。”

慕氏集团?佟佳忍不住打了个了冷战,几乎整个雁城的人都知道慕氏集团的存在,这个响当当的名号如雷贯耳,也是整座城都为之一震的厉害角se。她默了默,抬手用力擦了擦眼角泪花,g脆坐在地上,一页页认真的翻看着孟灿山给她的资料。

“佟佳,我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些。”良久过后,孟灿山才淡漠开口。在香烟燃尽的最后一刻,又狠狠的x1了一口,随着烟圈的吐出,才将烟蒂丢在脚边,用鞋尖轻轻把它捻灭。y郁的心情消弭大半,整个人还沉浸在香烟的余味里,转过身来,朝她昂了昂头,睥睨着看她一眼,沉声说道:“恭喜你,你自由了。从今往后,你我再无任何瓜葛,你的生或si,都将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他说完,也没给佟佳反应机会,迈开长腿大步往前走。阿东也不敢怠慢丝毫,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一起往山下走去。在走出五米远后,男人突然停下脚步,背对着佟佳,向她一一交代道:“陈嫂突发脑梗的事情,是我将她送入医院的,之前几次的手术费用,我已仁至义尽,剩下的,你自个多当担。至于王金水这个人,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的身份已经全部暴露,这家伙在雁城和梵港不断加派人马正极力搜寻你的消息,你最好小心别被他找到,好自为之吧!”

佟佳抬头,冷漠的企瞥扫他一眼,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愣在原地,x口没来由地堵得发慌。

连续几天连轴的工作,孟灿山已经累到筋疲力尽,刚坐上车,整个人便慵懒的靠在后排座椅上,有些疲惫的阖上眼,思绪全然放空,一直紧绷的脸部线条似多了些许柔和。

阿东边开车边诧异于孟灿山的做法,这好不容易才把佟小姐找回来,怎么又轻而易举的把她给放了,这样做岂不是白白浪费之前的jg力与心血。他0不清孟灿山的想法,满脑子疑惑,心不在焉的开着车,最后还是没崩住,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问出口:“孟先生,我不明白您把佟小姐就这么放了,合适吗?”

孟灿山听闻,双目并没有睁开,只轻轻的扬起半边唇角,面上拂起一丝令人捉0不透的笑意,懒洋洋的答他道:“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接下来就是她自己做出选择的时候,是投靠于我借助于我的力量报仇雪恨,还是就此随波逐流善罢甘休。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她不是没听过,聪明的人自会选择强大的靠山,况且她现在已然一无所有,除了我,还能依靠谁替她报仇?我既已把话跟她挑明,就等于诱饵已经抛出,放心吧,他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我们只管静候佳音便是了。”

阿东默默注视着后视镜中笑得诡谲无波的男人,不禁让他为佟小姐接下来的选择捏了一把汗。在他以为佟佳会思考几日之后才会登门拜访,不曾想,她当晚便直接的找上门来,猛拍着大门嚷嚷着要找孟灿山有事商量。这般果断抉择的反应速度,着实另阿东震惊不已,他一边从容不迫的打开门,一边又是错愕不已的盯着她看。只见她衣衫凌乱,顶着乱糟糟的发型,k腿和鞋子皆是h泥w迹,可想而知也是历经了一番波折才从百公里开外匆匆赶回雁城。阿东顾不得问她是如何回来,又瞧她面上一脸严肃不苟言笑,眼神坚定不移的望向楼上大门,正yu开口跟他解释,佟佳便先他一步,急切问道:“他人呢?我有话要跟他说。”

她说完便要匆匆往里走,阿东以高大的身躯直挺挺的挡着她往里冲的势头,伸手拽住她一条胳膊,毕恭毕敬的跟她解释道:“孟先生已经睡了,这么晚了,佟小姐有什么话下次再说吧。

佟佳闻言,胳膊一甩,狠狠打掉阿东的手掌:“你别拦着我,我今晚一定要见到他,有些事情我要当面向他问清楚。”她扬了扬手里的资料,说罢就要绕过他往另一边走时,阿东眼疾手快,人r0u城墙再次挡着她的去路:“佟小姐,请你别为难我了,有什么事明天一大早我会转达孟先生的,你先请回去吧。”阿东语气委婉,好言劝说她道,坚定的态度仍是不肯挪动身姿半步。

佟佳无奈,只得低头笑笑,又道:“好啊,我不为难你。这么晚了我也没地方可去,我回我自己的房间睡觉,这样总得了吧。”阿东思索片刻,随即便让出一条道路让她通行。

佟佳走到冰箱前拿了两瓶洋酒便回到自己房里,并没有打算立刻睡去,而是一口一口闷头喝酒。她憋了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正好借着酒jg麻醉自己。可越喝脑子却是越来越清醒,她又猛然想起孟灿山今日对她说过的话语,一字一句仿若烙印般又浮现在她脑海中。她怎么也想象不到自己的妈咪竟是被人害si的,她不甘心,她痛苦难受,她怀恨在心。她紧紧地抿住嘴,握着拳,克制着心中的怒火,想放声大哭却不知因何一滴泪水也流不出来。此时此刻就像是一头随时准备扑上去撕咬猎物的暴怒野兽,急需一个让她发泄的出口才能纾解她的内心痛楚。她的脑袋嗡的一声炸响,气不打一处来,一生气抬手就把桌上的东西哗啦一下全扫到地上。她又冲进盥洗台,丧失理智般把手中的酒瓶子一一往镜子中央狠狠的砸了过去。镜中玻璃随即应声而裂,蜘蛛网状般向四面八方列出大小不一的口子。

佟佳红着眸子,咧着嘴咯咯笑着,正yu盯着镜中的杰作细细欣赏,可也就是这么一眼,她忽然间就看到了破碎的玻璃中一个小到足以令人忽略不计的红se光圈,正一闪闪的传递着信号。

她脑子一热,对着那个小红点便是冷冷一笑,挑着眉,歪着脑袋研究了片刻,鼻中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像是受到了某种启发,笑够之后转过身来,往镜子中央正对着的那个浴缸灌满了水,整个人不顾一切向下趟去,把自己完全浸没在浴缸里,憋着气,双手si命的抓住边缘不让自己出来。

她在玩命,也是在跟自己恶赌,她不信孟灿山真的会对她见si不救。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最后一口氧气耗尽,快要窒息的前一刻,孟灿山果然冲了进来,急急忙忙把她从水下捞起,暴怒的面孔扭曲成型,凌厉的眼神咒骂她道:“我不是说过了,你要si就si在外边,不要si在我的家里。”

“我这里不欢迎你,更不想再见到你,你赶紧走,有多远给我走多远。”他说罢,把她直起半边身子靠在浴缸边,转身便要拂手离去。佟佳一个激灵,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从浴缸里一仰而起,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他的身后,用手臂圈住他的腰,贴近他滚烫的背脊,紧紧的将他拥在自己怀里,sh漉漉的面颊随即也贴向他的后背,几近哀求的语气,软糯的嗓音急促说道:“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求你了,教我复仇吧哥哥。”

一时之间气氛很是微妙,孟灿山敛了敛眉,任凭佟佳这般抱着,人却是一动不动。

看似风平浪静的表面,底下却是暗cha0涌动。在佟佳看不到的正脸上,孟灿山的唇边慢慢浮起一丝冷笑。

看吧,他说过了,鱼儿总会上钩的。

而他始料不及看不到的背后,佟佳也眯着眸子,嘴角边咧出了一个弧度。

万籁无声的夜里,两个心怀鬼胎的人,你来我往互相试探,各自在心里盘算着不怀好意的复仇计划。

孟灿山神se淡漠的脸上唇角微微g起,低下头看了一眼栓在自己腰间十指相扣的手。因为使力的关系,苍白纤细的指节骨上正充血乏红,他明显感到了背后nv人在用尽全力紧搂着自己,久久不肯撒手。

他抬眼的瞬间,即刻收敛起笑容,大手一扯,强y地掰开佟佳的手,迈开步子就朝着门外走。直到走到房门前,才突然停下脚步,扯了扯唇角,不冷不淡说了句:“报仇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随即便转身离去。

佟佳听闻他一席话,心想莫不是事情有了回旋的地步?来不及细想,赶忙扯过盥洗台上的浴袍,径直往身上一裹,再回到房间内拿上那份资料,后脚也跟着孟灿山的身影往三楼书房上走。但孟灿山走路的步子极大,她得一路小跑才能勉强跟在他的身后。也就在他闪身进入书房,猛地扬手阖门之际,她一着急,一个个健步就直愣愣冲上去,二话不说伸出一条胳膊挡在即将阖紧的门上。电光火石之间,幸得孟灿山反应够快,在就差一秒要闹出事故之前及时拉住了那扇厚重的木门。

他冷着脸,手扶着门把手杵在门边,眉头轻微皱起,眼神中却流露出不悦嘲弄:“你就不怕我夹断你的手吗?”他讽刺道。他之所以匆匆忙忙从她房间里出来,加上之前撂狠话赶她走、扬言和她保持距离,无非就是不想给她任何见面攀谈的机会,用以退为进、漠不关心的方式表示自己其实并不在意她的事情。

人就是这样,你越吊着她,她就越着急往上赶,他太清楚佟佳的个x了,并把她的x格拿捏的恰到好处。即便是她此刻拥有着强烈的复仇动机,在明知自己已经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她更懂得权衡利弊,放下自尊和廉耻,摇身一变以乖巧顺从的姿态乖乖回到他的身旁,毕竟唯有依靠他的力量方才能报仇雪恨。一想到她刚才还哭丧着脸,放低姿态求着自己,甚至不惜用自杀的方式都要见他一面的态度,心里都会忍不住的激动和兴奋。

眼下,佟佳却并未理会他的嘲讽,昂着头,迎着他的目光,只稍一侧身,动作轻盈地就从他身侧进入书房,再回身斜倪他一眼,淡淡笑道:“放心,我心里有数着呢。”说罢,便自顾自地往他书房里走。她知道孟灿山不待见自己,却千方百计的不如他愿,以苦r0u计的方式b他现身。现如今,更是好不容易把握住见面机会,她定要把妈咪的事情问个水落石出才行。

这是她第二次来到孟灿山的书房,第一次是被他强吻的那天晚上,可惜黑灯瞎火什么也看不见,这一次倒好,总算是在灯火明亮的时候看清书房内的每一寸布局。

她还在饶有兴趣地四处张望,孟灿山已是双手cha兜,从她身侧信步经过,在办公椅上缓缓落座,双腿交叠,不发一言,就这么饶有兴趣地盯着她,心想自杀的戏码都玩过了,看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两人沉默良久,半晌过后,见她仍是呆呆伫着,孟灿山终还是忍不住戏谑她道:“你大半夜赖着我家不走,居然还有闲情雅致参观我的书房。”

佟佳徒然笑了笑,懒理会他的嘲讽,环顾书房一圈后心满意足得收回视线,举起手上那份资料,在空中扬了扬,抬手一丢就把它甩在孟灿山面前,眼波流转,盈盈笑道:“哥哥,你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

孟灿山不觉扬眉,颇感意外,在确定她不是开玩笑后,慢条斯理的反问她:“你似乎很执着于报仇这件事情。”

“对啊。”佟佳点头,又问:“难道你不是吗?莫非,你没想过报仇?”她怔了一怔,脱口而出。

孟灿山皱鼻表示不屑,作势耸了耸肩,索x把上半身窝在椅背里,另只手则撑在把手上,扯了扯唇角,认真回答她:“想过。”顿了一顿,眼珠子一转,正se道:“也没想过。”

“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的生活过得挺好,我为什么还要自找麻烦去招惹他们。况且这种以卵击石的举动在我看来只会费力不讨好,落下不好的名声,我又何必这么做呢。”他声线低沉且凉薄,根本听不出情绪,整个人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姿态惬意且慵懒。

佟佳闻言不悦,他那置若罔闻的态度大大刺激了她,她努了努嘴,眼神里迸s着锋芒,忍不住反唇相讥道:“我可不信你没想过报仇。我那么害你,你都能揪着我十天不放。更何况地底下埋着的人可是你亲爸,你能咽得下这口气?”佟佳睁大双眼,一帧一帧的观察着孟灿山的面部表情,试图从中找出端倪,继而打击他的痛处。片刻,她又继续冷哼:“再说了,你不是权势滔天的总裁吗?你既然能用尽办法报复于我,想必也是有手段对付他们的,怎么不动用你的力量去反击他们。”

私以为孟灿山会被她的激将法说动,然而孟灿山却是低头一阵嗤笑。这番异想天开的狂妄话语,无疑把她那单纯无知的想法暴露于众。他歪过一侧脑袋,匪夷所思地目光望她片刻,俄而才不紧不慢道:“我当你是拿什么办法来说服我,就这?我看你是不是想得有些简单了。”他边说,右手指尖边在微张的唇瓣上来回游走。“你以为复仇就是耍耍嘴皮子喊喊口号那么容易?如果没有从长计议和周密的部署,凭借什么能扳倒他们。况且…”他停顿了一下,眼神略微躲闪,完了低垂着眉眼,谦虚的笑道:“我要纠正你一句。我算哪门子的总裁,不过是一介刚入行的高级打工仔罢了。论资排辈,在他们那种老牌富豪眼里根本排不上号,哪里来的权势滔天一说。”说完便装模作样的自嘲讪笑。

佟佳看着他那固作洒脱实则惺惺作态的不耻态度,不由地内心暗骂他臭不要脸,但也不好驳他面子,也y着头皮陪着他笑。笑着笑着,敛起表情,面露难堪,沉声问道:“难道就没有办法击溃他们吗?”

“你不妨先看看这个。”孟灿山按下台面上一颗按钮,哗的一声,背后墙面随即从上拉出一块写字板,诺大的版面上贴满了各式裁剪工整报纸和一些照片,用纵横交错的红线把各自的关系串联在一起。

“你仔细看看这里面的水有多深,你确定还要趟吗。”良久过后,孟灿山才轻声问她。

佟佳未答,久久伫在写字板前,蹙着眉头专注的望着版面,好一会儿后,才慢慢理清里边的人物关系。版面的内容不难理解,最后所有的红线皆呈金字塔般汇聚在一起,箭头皆指向最顶端的慕示集团。佟佳若有所思的指着上面那张空白的照片回首望着孟灿山,厉声问他:“背后的杀人凶手就是慕示集团对吧,他们的老板是谁?”

她好奇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竟手眼通天到这个地步,篡改佟清的si亡原因,并连警员都能收买。

孟灿山冷漠摇头:“不知道。”转过椅子,顺着佟佳的指尖方向,视线也落在了那张空白照片上,复而又继续补充:“这个人从未在公共场合上露过面,他太神秘了,我查了很久也查不到他的半点消息。神秘得仿若这个位置上的人就好像形同虚设一般,让我不得不怀疑他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不过,神秘归神秘,他既然能做到全身而退,也刚好验证了这个家伙有多狡猾。”

佟佳听闻,紧抿双唇静默片刻,待消化了一切消息自己也想通之后,再抬眼望向孟灿山时,语气里多了一分坚定,她问他:“既然如此,想要全方位了解这个人,就必然得深入敌后。那我们想办法混进幕式集团呀?”

“我们?”孟灿山忍俊不禁,挑了挑眉毛:“呵呵,怎么就成了我们了?”他故作高深的说道,可唇角却忍不住扬起一丝痞笑,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改为用手撑起下颏,眯起深邃的眼眸,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游走。从她jg致的小脸移动到白皙的颈部上,再到丰满浑圆的rufang,还有那不可忽视的修长双腿,即便是隔着两层阻挡,她那好看的面容和高挑的身材都堪称一绝,让他赞不绝口。他的视线又再度回到她的脸上,坏笑道:“你总得给我一个能让我接受的复仇理由吧,你知道我从不做无利买卖的。”

佟佳大吃一惊,从他只言片语和他那gure1a、咄咄b人的ch11u0目光,她深刻感知这背后意味着什么。慌乱之中,忙抬手束紧自己浴袍的腰带,又把敞开的领口拉得密实,警觉地盯着他,暗骂他无耻之徒。

他一番挑逗后,坐在那眯着眼,x质高昂的全程看着她yu盖弥彰的可笑举动,唇角一g,索x起身,慢悠悠地走到她的跟前。

这种带着危险目的且近距离的压迫感令她感到身心不适,她也跟着孟灿山的节奏,他往前一步,她就后退一步,直到孟灿山停下脚步,她才松了口气。几秒过后,他突然伸手过来,佟佳内心一惊,如临大敌,不料他却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眸已不再是那般嘲弄,而是恢复了往日的淡漠,意味深长的说道:“你看你,就这点羞耻心都放不下,能拿什么来报仇。”说完转身就要走,边走边冷声道:“人生路上转折点无数,你现在就好b站在十字路口,你要想清楚了,一旦你选择了复仇这条道路,即便前方万丈悬崖危险重重,你也再无回头的机会。我给你一点时间,你自己好好想想。”

佟佳闻言未答,只是看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好久没有清晨慢跑放松了,她想利用这个机会,边跑边好好思考接下来的道路该怎么走才好。她沿着这群依山而建的别墅跑了个痛快,脑海里不断琢磨着孟灿山的话语,很显然他想要的理由其实不明而喻。

晨跑结束后回到家就恰巧碰见孟灿山穿戴整齐坐在餐桌旁,一边看着报纸一边吃着早餐。她和阿东笑了一下算打了声招呼,故意挑了个紧挨着他的位置落座,咬了块面包后,压低着声音跟他说道:“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好好考虑你昨晚的提议的。”

她想着她都这般松口半答应了,以为孟灿山会再跟她透露些什么机密内容,不曾想,他竟是从旁边的椅子上拿了几张履历表放到她的面前,淡淡说道:“选一个目标吧。”

佟佳心中大喜,面上却佯装镇定,难不成不用什么刁钻理由他就答应自己一起去复仇了?她喜形于se,反正也不懂那些人是谁,随意ch0u了一张,轻敲桌面:“就这个。”

“好,下午我过来接你。”

孟灿山言出必行,这天下午,一行三人很快便开车来到慕示大厦楼外。由于这一处地段繁华,又处在办公地带,办公楼宇众多,门外并未允许停车,阿东只好围着这一带开车瞎转。

孟灿山紧抿薄唇,凝神深思,须臾过后才望着窗外冷漠说道:“这栋灰se大楼就是慕示大厦,大楼戒备森严,为了安全起见并没有设置地下停车场,出入口只有一楼这一个,四周皆有持械的警卫随处把守,严格意义上来说,如果没有他们的员工卡,外人根本无法进入。即便是外来人员想要拜访,都要提前好几天预约,把背景资料查过一遍之后才得以放行。所以想混进慕示集团,还是有一定的难度。”

两人又来到动车站,纷纷站在三楼餐厅的扶手栏杆上,孟灿山一直不停的低头看表,不一会儿,才丢给佟佳一个小型折叠望远镜:“b11检票口贵宾候车室,格子衬衫那个男人看到了吗?”

佟佳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他口中的那个格子衬衫的男人,一脸正经威严的模样,看起来也不过40出头。

“记住今天是星期五,现在的时间是下午6点半。这是履历表上的那个男人,他叫秦方潭,是一个项目分部的三把手,同时也是一个孝顺又节俭的人,每个周末都会雷打不动的坐动车回去探望父母。你说想要单枪匹马混进慕示,那我告诉你,这个人就是最好的选择。”他双手搭在栏杆上,表情极为严肃认真。

“但慕示有一个不成文的招聘条件,除了hr之外,底下员工都有资格推荐身边熟悉的人进入慕示,再拿到招聘邀请后,还得经过hr的层层盲选及严格考核才能进入慕示。这种裙带关系一方面保证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另一方面就好b莫b乌斯环,大家都是同坐一条船上,在共同利益驱动下就会对彼此隐瞒之间的秘密,毕竟,拨出萝卜带出泥,一人受罚,通过连坐制度,关系链上的人通通都给予解除不予再用。而你要做的事情就是通过充分观察,记下秦方潭的模样、行为模式和平时习惯等等。他会是我们进入慕示的一个重要突破口。”

佟佳听完孟灿山的分析,眉头紧锁,不解地问道:“按理说他这种级别的人不应该有司机接送他回家吗?为什么还要自己坐动车回去那么麻烦?”

“这就不得而知了,据我得到的情报和亲身观察,他这一年的时间都是周日到周四停留雁城,周末坐动车回老家。但你有没有想过,像他这样凡思亲力亲为的特殊的例子,或许就能给你带来机会接近他也说不定。”他今天颇有耐心,望着底下川流不息的人群,一一给她答疑解惑。毕竟想要突围进去,就必须按部就班,做好每一处细节。

“可我要怎么做才能接近他呢?”佟佳侧过脸凝神望着孟灿山,送佛送到西,都把关键信息都跟她说完了,最后也总要给出个最佳方案吧。

孟灿山听闻,也侧过脑袋望着她,面上却慢慢褪去刚刚的一本正经,眼神里平添了几许玩味,扯了扯唇角,淡淡说道:“开动脑筋啊。”说罢便迈开长腿大步往前走,边走边扬声说道:“只要你一天跟着我,我保证王金水就奈何不了你。条件我都给你创造好了,剩下的就看你发挥了。”

佟佳看着他不可一世的傲慢态度,忍不住对着他的背影暗自腓腹。但她很快也进入到转态,这一天过后,便开始了长达多日的暗地跟踪。她白天晨跑完,穿着运动服戴个鸭舌帽,就来到慕示大厦对面的天桥上,等着秦方潭的到来,她要看看这是个怎样的男人,值得孟灿山称之为攻坚突破口。

她看着门口形se匆匆的进出员工,每个人即便穿着t面的职业套装,可脸上还是抵挡不住的愁云惨淡。而秦方潭却不同,他总是神采奕奕的第一个进入公司,连一向不苟言笑的警卫人员看到他也是点头微笑,她猜想这个人在公司声望应该挺高。

孟灿山在物质方面也没亏待她,他转头吩咐阿东给了她一张银行卡,佟佳也毫不客气的接受恩赠,每天除了暗中观察秦方潭外,剩下的事情就是逛街买买买。她每天变换着不同装扮,戴上墨镜,坐在慕示对面的露天咖啡馆,叫上一杯浓郁的咖啡,边喝边等着秦方潭下班。直到他从大厦里走出来,她才会扯下一半墨镜,默默地观察他片刻。有时候也会跟着他上地铁,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远远地看着这个可疑男人。他习惯回家前去一趟便利店或面包店,买些吃的食物和饮品才回家。佟佳也不含糊,一一记下他的习惯和口味。

她默默跟着秦方潭,阿东也每天悄无声息地跟着她,第二天再把她全部的消息传达给孟灿山。孟灿山除了默然一笑也没过多吩咐什么。毕竟,佟佳也表现良好,每晚十点前都会回到别墅里,整个人看起来也并未有什么两样。

几天观察下来,佟佳觉得秦方潭就是一个正常不过的男人,当然,她也掌握了他的一些生活习惯。秦方潭这边倒是好糊弄,反倒是孟灿山才是令她最头痛的人。自那天火车站一别之后,他好像是故意躲着她一样,她刚回家,他便出去,两人就像猫抓老鼠般永远碰不到一块。有时候好不容易碰到一起了,她急于跟他分享情报,而他总是拿各种理由左右搪塞,表现得漠不关心。虽然知道他八成是在敷衍自己,她却实在ga0不懂这个男人又在卖什么关子。

当她觉得一切已经准备妥当可以借故邂逅秦方潭时,孟灿山却迟迟不肯动手。她左思右想觉得自己做得足够完美了,那问题肯定是出在孟灿山的身上,这时候她才恍然大悟孟灿山这般心机深沉的愚人手段。

他抛出诱饵给她,一步一步引她上钩,故意吊她胃口,无非就是想让她出卖自己身t去求他行动罢了。她一方面憎恶孟灿山的恶心行径,一方面又觉得这也是个掌控孟灿山的好办法。

第二天一大早,佟佳便放弃晨跑改为在家里泳池游泳。她穿着x感的三点式泳衣,在泳池里欢畅淋漓的游了几圈后恋恋不舍的从泳池里出来。她知道阿东此刻在泳池另一旁清理卫生,她一方面想试探阿东,看看他对自己究竟是怎样一个态度,一方面又可以利用他x1引孟灿山的注意。

佟佳抓过一旁浴巾擦拭身t,随后便躺在太yan椅上半咪着眼睛安静晒着太yan。没过多久,便g着手指头,唤了一声阿东过来帮她擦防晒。

阿东愣在原地,不明所以。佟佳扬唇轻笑:“我知道这几天你一直在跟着我,既然孟灿山都准许你做我半个保镖了,是不是凡是都得事必躬亲才对得起你主子的嘱托呀,我够不着我的后背,你帮我擦个防晒霜又能怎样嘛?”她撒娇着说道。孟灿山肯定是下了命令阿东才每次跟着她护她周全,她是吃定了阿东的路子,不敢反抗孟灿山的决定。果不其然,阿东只好黑着脸闻声赶来,她笑着给他递过防晒霜,吩咐他擦拭自己后背即可。

她也算准了孟灿山每天早晨这个时候会到yan台锻炼身t,等到他出来时,看到的却是一个衣着暴露的nv人坐在躺椅上,旁边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得力助手,在nv人光洁白皙的后背上来回擦拭的养眼画面。

孟灿山明显愣在那里僵持了一阵,棱角分明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波澜,默默看了她片刻,这才跟她点头笑笑。佟佳也不甘示弱,昂起头对着他狡黠的笑了笑已示回应。

等她披着浴巾回到屋内,孟灿山已经坐在餐桌前吃着早餐。佟佳咬咬唇,脑中浮出一个邪恶的想法。她一反常态,娇俏着小脸,慢悠悠地走到孟灿山跟前,在离他仅一步之遥的距离驻足低头看他,可孟灿山充耳不闻,仍旧专心吃着早餐不为所动。这更加加剧了她恶作剧的念头。她缓缓俯下身,天真娇媚的脸上泛起淡淡红晕,睁着大眼,在他耳畔轻声细语:“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我都快等不及了。”

孟灿山闻言,放下餐具,看着她,浅浅一笑:“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看我的表现?你想要我怎样表现啊。”她娇媚着笑道,舌尖t1an了t1an上唇,轻轻撩起浴袍,跨坐在他一边大腿上,弯起眉眼,抓起他的领带,调戏他道:“这样吗?”肩膀微微一使力,浴袍随即滑落,她抓起他一只手,附在自己饱满的x部上,娇羞地问他:“还是说,你喜欢这样?”

佟佳含情脉脉地诱惑着孟灿山,说实话,她这幅妖媚的模样甚是g人,四年后依旧对他有着致命的x1引力。但现在还没到时候,好在他定力够足,面无表情ch0u回手,扬起唇角,不屑说道:“我知道你在g引阿东,没有用的,我不玩吃醋这种烂把戏。我只问你一句,想好理由了吗?”

也就在此时,阿东不合时宜的闯入餐厅,看到佟佳穿着泳衣跨在在孟灿山腿上,即使在笨都知道此刻在发生着什么。他尴尬的挠挠头,转身刚想要离开,佟佳却叫住了他。她看了一眼孟灿山,眉眼轻扬,挑衅说道:“你不用走,我跟他已经聊完了。”说罢,便从他腿上下来,潇洒地从他身边走过。

佟佳虽然是吃了闭门羹,但也并没有放弃,这几天孟灿山早出晚归,显然是故意错过和她碰面的机会。直到三天后的某一夜,他听闻孟灿山在宴会上喝醉了酒,她暗笑她的机会又来了。

那天晚上她特意打扮了一下,化了妆涂上指甲油穿戴一番,悄悄来到他的房门前,出乎意料,他竟然没有锁门。佟佳不屑一顾的嗤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故意等着她来爬床。转念一想,她也确实是来爬床的,孟灿山迟迟不肯表态她的行动计划,不就是想得到些什么后才肯卖命g活不是。这个杀千刀的男人,她除了愤怒以外也是别无他法,她想了很多,也做了好久的思想斗争,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放手一搏。

佟佳拧开房门,潜伏进他的房里,里面漆黑一片,空气中还充斥着浓重的酒jg味道。她捻手捻脚爬上他的床,自觉自己的动静挺大声的,可床上的男人还是一动不动,想必也是醉酒得厉害,也对,他本身酒量就不行。她索x跨坐在孟灿山的腰腹间,细细观察着他恬静的睡容。他眉眼俊俏,此刻正睡得深沉,她歪头思忖,如果这时候拿枕头把他闷si,是不是他连反抗的力气也没有?她想着想着不觉露齿大笑,觉得自己的想法可以一试,但又想到孟灿山如果si了,谁来替自己报仇又犯了难。

这一正一邪的想法冲击着她的思维,她还在神游太虚的时候,身下的男人早已清醒过来,已盯着她看了片刻,瞧她一个人时不时地发呆傻笑,便好意动了动身t提醒他。佟佳察觉到孟灿山已经醒过来睁开眼,当即就把身上的黑set恤匆匆脱了。

孟灿山知道她想g什么,可还是想对她说些什么,正yu开口说话,佟佳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他的唇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她凝神望着他,眉飞se舞道:“我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说服你,不如我们”

她咬了咬唇,羞赧说道:

“不如我们za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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