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桑依靠在旁侧,见到乔五味时,连忙将手伸在半空中晃了晃。“我还以为等不到你了呢!”乔五味抬眸,除了瞧见承桑之外,还瞥见了阿兰若与那穿着黑色僧袍的僧人。只是站在石像下的人数却是之前山脚下的三分之一。乔五味随着宋滇之站在承桑的对立面,阿兰若走过来,贴进乔五味后,才悄声问道。“阿乔是第一次来这城隍庙?”乔五味有些诧异:“阿若怎么知道?”阿兰若语气愉悦解释:“每个第一次来这城隍庙的人,都会被这尊没有脑袋的巨大城隍爷石像给震撼到。”乔五味恍然大悟,而后说出自己的疑惑。“只是好奇,谁那么大胆,竟敢将城隍爷的脑袋砍下来?”她仰起头看着左侧处那尊近三十五丈高的城隍爷石像,那清冷的上玄月高高的悬挂在上空,让这没有脑袋的城隍爷的石像显得几分悲凉与诡异。似是想到什么,乔五味的目光不由落在宋滇之的身上,这还没开口呢,宋滇之就开口否决。“不是。”乔五味:“……”阿兰若有些羡慕道:“你们感情可真好,只是。”她忽顿了下,目光落在对面那孤身一人的承桑,并压低声音劝告。“乔姑娘,你可要雨露均沾。”乔五味反应过来后,连忙解释:“我与承公子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而话音落后,风吹动屋檐下的的风铃发出清脆而又空灵的响声,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严肃的神情。承桑侧目看向城隍爷石像方向,开口提醒:“夜半已到,鬼门关开。”只见阴风阵阵,悬挂在空中的上弦月忽变成猩红之色,随着一声高亢嘹亮的唢呐声响起,四周陆陆续续传来嬉嬉闹闹的嘈杂声。伴随唢呐声哀怨起伏,嬉嬉闹闹的嘈杂声中又夹杂着凄厉的哭喊,两者时大时小,接连起伏。乔五味只觉得心脏快要从胸膛内跳出来般,四周弥散的森森寒气更是压抑她动弹不得。在一阵烟雾气缭绕后,只见城隍爷脚下缓缓的走出来的两名十丈高的阴差,一名人身马面,另一名人身牛头,两人各手持着如人胳膊粗的铁链,铁链落在肩上,正用力的向前拖拽。而每朝前走一步,地面就剧烈晃动起来。
走到这与乔五味所预想的阴气森森鬼门关不同, 许是因四鬼树枝编织的手串遮挡她身上活气的缘故,亡魂们只将两人当做同类。死者朝凡间去,活者向阴间行。隐藏在浓郁的雾气中的鬼门关看起来更加的威严, 宛如一座山峰悬在头顶之上, 所带来的压迫感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这时走在前方的宋滇之忽停下脚步, 他压低声音道。“阿乔,过阴桥记得闭气。”乔五味抬眸看去,才发现前面不知何时出现一道铁索桥,那铁索桥左右两侧正冒着一簇簇绿油油的鬼火。而就在这时, 走在阿若兰身后的男人实在憋不住, 他刚吸几口新鲜的空气时,便觉得脚下一空,随即整个人坠入桥底下。那如血水般的阴河中水花飞溅, 亦如两侧那盛开妖娆的彼岸花海。男人还没来及的挣扎, 就被阴河中那密密麻麻的饿鬼们给吞没。乔五味吓得下意识握紧宋滇之那略微泛冷的手,用力点了点头,可当踏上铁索桥的那刻, 她才发现并不单单憋气这么简单。脚上像是绑上千斤重的秤砣,让人压根无法迈太大的步伐, 看着望不到尽头的桥尾,乔五味只能闭上眼,屏住呼吸, 硬着头皮朝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