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瞥见桌子上有一副围棋,虽然围棋她不会,但五子棋,她从小就会,绝对不在话下。“下棋吗?”夏青梨抬头看他,但刚问出这个问题就后悔了。她清楚反派的童年都是杀戮与血腥,唯一的朋友就是灰狼,因为无人拉过他,最后才自甘堕落,所以,他连一个正经朋友都没有,怎么可能会这些小玩意儿。他看了一眼棋盘,不是不知道这是何物,只是向来没人愿意同他下棋,后来,他也不需要就是了。视线缓慢地定格在夏青梨的脸上,将棋盘往二人中间推了推,“试试吧。”夏青梨感到诧异,回过神来,跟他说了具体的游戏规则。这些,说一遍就够了。只不过,在开始的猜奇偶时,夏青梨不幸输给了谢霜芜,所以执了白子,由谢霜芜执黑子,首先落子。他随便选了个中间的位置落子,夏青梨下棋也喜欢这种,首选中间位置,是习惯使然。“该你了。”谢霜芜抬眸提醒她。夏青梨抬手将白子落在黑子的身旁。他的手指轻轻按住棋盘上唯一的白子,语气颇为不解地问:“为什么要落在此处?让黑白二子挨得这么近。”……大哥,这只是一种下棋策略。夏青梨不与新手计较,心急地催促道:“不为什么,快点,到你了。”谢霜芜继续按照夏青梨告诉他的规则落子。一来一回之中,夏青梨毕竟经验丰富,很快就找到漏洞,毫不心软地直击痛处。在他落下最后一子的瞬间,胜负已定。“落子无悔!”夏青梨像是终于逮到了报复的机会,嘴角扬起个笑容。“哈哈哈,你输了。”根据游戏规则,黑白双方,只要有五颗棋子连成一条线,便是那人赢了,眼下,是夏青梨所执的白子连成五星。“嗯,确实是我输了。”他将手心的棋子全部散落于棋盘,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声音,坦然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并不丢人,更何况,他并不在乎游戏的输赢。“再来一次吧,夏青梨。”同样的话术,上次在客栈给她喂食的时候也说话。她发现反派这个人真的不管做什么,都容易上瘾,也不知道是本性如此还是因为别的。夏青梨往男女主所在的方位看了一眼。那些个陆家子弟叽叽喳喳的还在继续叙旧,隐约能听见他们的谈话内容,话题已经从陆萧辞转到了阮怜雪身上。夏青梨思考片刻。
所以男女主这算是见家长了吗?果然是男女主,进度条就是快。夏青梨有自知之明,根本不想打扰他们,还是安心跟反派下棋好了,并且还能满足他。“好。”不知过了多久,陆萧辞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终于等来了陆鸣。他是听说了此事从外面风尘仆仆地赶回来,刚一进入前厅,便感觉到一股违和感,再略微一扫,视线定格在角落里,正在下棋的一对男女。画面如春日美景般令人挪不开眼,可同时,又隐约透露出股危险之意,令他心中升起有种不好的预感。陆鸣一回来,见到陆萧辞,一句寒暄的都没说,张口直奔主题:“萧辞,那边那两个人是……?”陆萧辞顺着陆鸣的视线看过去,“夏姑娘跟谢公子是我在外面结识的朋友,此次,是跟我一起回来的。”陆鸣表情诧异,“你是说……他姓谢吗?”“是啊,怎么了?爹。”陆萧辞从未见过陆鸣对一个刚见面的人情绪如此激动。陆鸣淡定摇头,“没事……”他只是万万没想到,居然跟千年前的那位是一个姓氏,不过,这世上姓氏相同的人并不少,还需谨慎处理。陆鸣将视线从二人身上收回,“我是想问,谢公子的全名叫什么?”“谢公子全名谢霜芜。”陆萧辞老实回答。真的是他。他以为,过了一千年应当不会遇上才对,没想到,居然还能碰上。压下心头不适,陆鸣再度看了过去,先前的注意力都在谢霜芜身上,这一次,倒发现了些不一样的景色。想起陆萧辞不久前与他说过的话,“那位就是夏姑娘吗?”“对,夏姑娘是凤凰城夏家的女儿。”陆萧辞点了点头。凤凰城的夏家一直以来都以镇守封魔大阵为己任,而且又精通符箓之术,这些年名声在外,鲜少有人不知。陆鸣若有所思,“夏家我倒是清楚,不过夏姑娘,今日倒是第一次见。”“我看他们一直在下棋,夏姑娘跟谢公子……关系很好吗?”他心中疑惑重重。他清楚,谢霜芜就像是一柄不安分的利刃,不知何时就会突然见血,因为一切都是随他心情而动,可没人能够摸得准他的心思。只是这位夏姑娘倒是非同一般,不仅可以肆意地接近他,而且表情收放自如,一点也不像是装出来的。至于谢霜芜,那就更奇怪了。他所了解到的谢霜芜是一个不近人情,毫无同理心的大魔头,任何人任何事物都难以靠近,而此刻,居然唇畔上扬,脸上生出几分快意。陆萧辞似是想起什么,在一旁提醒道:“忘记告诉您了,谢公子跟夏姑娘,他们是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