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南小吃(1 / 1)

你该死的理由 雁风 2775 字 3个月前

英式撞球与美式撞球的另一个差异点在於球杆的粗细不同,英式撞球的球杆较为细短,一t成形,相较之下,美式撞球的球杆则稍微粗长一点,而且是由前後两截所组合而成。正因如此,当年我们在球场上遇到那些小混混时,对方才能够轻易快速地将球杆折成两半当作凶器。

「g。隔壁桌那个gui蛋不知道在冲三小,排球不排球站在那边聊天,是没看到恁爸要出杆腻。」诺曼走回来计分板下方的小茶几上拿arlboro。

「马的你给我小声一点,忘记那件事情了吗…」

「g。那时候我年轻不懂事,现在来几个我就打几个。」

「你是张震不是叶问好吗。四十岁了大哥,你就那张嘴巴最厉害。难怪一辈子g业务。」

「刚才又不是我的错,他站在那边si不走,恁爸是要怎样出杆。」

「你刚刚出杆的时候,杆尾已经把人家後背t0ng了一下,别以为我没看到。」

「我有回头说抱歉啊。」

「你他马的最好是真心诚意在跟人家抱歉。」

「你有看过哪个业务是真心诚意的吗。」

台南绝对是全台湾首屈一指的美味小吃之都,我跟诺曼又都ai啃鱼头和青蛙。而且台南小吃摊老板娘都会当人客是自家人一样的啦咧,不像香港茶餐厅里的伙计,每个都活像是我的大债主,不然就是大小姨妈全都同时跑来报到。在那边,你只要拿着餐牌稍微思考多几秒钟没点餐,伙计绝对扭头走人,就算真的点了餐,你也不会知道他究竟有听没有到。端餐点过来的时候至少距离桌面两公分以上就会放掉盘子,你几乎可以听到餐盘摔落桌面之後还会有反弹力道。要想更改已点下的餐点是绝对不可能,就算之後再加点其他东西也是犯了大忌,伙计转头後发出的粤语话音,你可别以为是在帮你复诵餐点内容。

「今天这个鲈鱼有鲜,配姜丝刚刚好。」诺曼点起了饭後菸。

「蚵仔也不错,够肥。」

「欸,你有没有看到那个杀人新闻?」

「废话,新闻台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在播。」

「si了两个老师耶,而且好像si样都很吓人。」

「嗯啊。不过也是有可能被记者加油添醋。」台湾记者的素质也很吓人。

「但是好像没引起太大的社会恐慌。反正si掉的都是老师。」

「你忘记我也是老师了吗……」

「对喔。你最近进出要小心一点。」

「马的你才要小心一点啦,脾气越老越冲,早晚跟人家起冲突。」

「对了,其中一个挂掉的老师听说是a市大学的,你跟小堤不是也在那边念研究所吗?」

「硕博士班加起来我大概在那边待了十年。不过我们是哲学所,si掉的老师不是说是教育学院的吗?」

「小堤不是有在那边修教育学程?」

「对喔……不知道小堤认不认识那个老师。」我也点上了菸。

「老大,下一起命案的si者会不会是a市国中的老师?」那接下来不就是a市国小,然後是a市幼稚园的老师。

「你是凶手吗……怎麽确定还会有下一起命案要发生?」

「如果凶手不继续犯案的话,我们手边就已经没线索能继续调查了。」

「到底是破案重要还是没有继续si人b较重要?」要是能够破案的话,就不会继续si人了。阿凯在心中碎念。

「老大,我已经调查过了a市高中七年前公民科教师甄选时的所有报名人员,其中有正取一名,备取五名。正取那个就是我们的si者,而在备取五名当中,有两人分别在这七年内已经考上了其他学校的正式教职,另外两人目前也正在其他学校担任代理教师,最後一个在四年前已经放弃教职,转行当业务去了。重点是,这五个人当天晚上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那你的里出现了这样的一段话:「患有红斑x狼疮的病人,若非si於该病症的急x发作,在十多年之後也很可能会因为长期使用了大量的类固醇,而引发其他副作用致si」。

「老大,在看夜景吗?」

「嗯。看月亮。」鸢尾站在市警局停车场边ch0u菸。虽然是个老菸枪,但鸢尾自己的车内却是禁菸的。他不喜欢有菸味长久残留在车室里面的那gu味道。

「今晚的月亮很圆啊。」

「是啊,很圆。」

「几乎可以想像有个人脸浮现在那上面正在嘲笑我们了。」

「真的都没线索了吗?」

「老大你刚刚也看到a市大学送来的监视器画面了,放学时刻大概有几千人走出校门或返回宿舍,我们根本没办法从那里面过滤出甚麽可疑人物。」另外,b市高中的老旧宿舍则根本未安装监视系统。

「我叫你去查的那三间学校当年的教师甄选报考名单呢?」

「这个b较有难度。我们并不知道第二位si者在七年前到底同时考上了另外哪三间学校,我已经询问过了他的家人,但他似乎跟家人的互动关系并不是太好,所以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我明天会去调出七年前全台湾所有高中的教师甄选活动,再从中过滤出当年哪些高中有开出公民科的教师招聘名额,然後再一一打电话去询问那些学校当年的正取名单。这样应该就能找出第二位si者是同时应徵上哪三间学校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会再去跟那三间学校调出那时候的公民科报考人员名册。」

「很好。做的很好。」

「老大,虽然我不知道这其中有甚麽关联,但眼前这种情况底下,有事情做总b闲着发慌要好多了。」阿凯手指间的香菸已经烧尽,在夜se中准备走向他自己的车。

「对了,老大,最近要不要多派一些员警驻守在a市国中与a市国小?」

「你知道我们辖区内大概有二十几间国中,以及上百间的国小吗?」

「这是我所能想到的防止继续出现si者的唯一办法了。」

「好吧。吩咐下去,叫各个派出所对各自辖区内的国中小学增加巡逻次数。但千万别说出去你这样做的真正理由。」

「好的。」

「这不就等於已经宣判了她的si刑?」我回到宿舍对九七转述今天在图书馆里到的文献内容。

「十多年?这样就算宣判si刑?你确定你自己可以活得b她久吗?」

「嗯。不确定。」九七这个没人x的家伙。

「照你这样说,每个人在一出生的时候就都被判处si刑了。因为每个人最後都一定会si。」

「还是不太一样。正常人会有所谓的预期寿命,也就是该地区的平均si亡年龄。但小堤的预期寿命却只有十多年。」

「所谓的预期寿命,只是统计学上的数字而已,你真的以为每个眼前没病没痛的人,就都可以顺顺利利活到八十岁吗?说不定明天砰的一声你就si掉了。」

「是没错。」不知道这个砰的一声会是被人开枪,还是我自己骑车去撞电线杆的声音。

「想那麽多g嘛?你要照顾她剩下的日子吗?」

「怎麽可能。才认识一天而已。」

在bbs的年代,我们将发讯息给某人简称为丢水球。当你将自己的帐号登入bbs之後,在画面最下方会显示出来是否有人对你丢水球以及水球的内容,但如果是你对他人丢出水球,你并不会知道对方究竟有没有看到你所丢出的水球内容,因为有可能你的水球很快就被其他人的水球给掩盖过去了,导致对方根本没看到,或者有的时候也有可能因为你所登入的bbs伺服器突然秀斗,使得你所丢出去的水球根本没砸到对方的帐号里,但这种时候你同样不会知道对方到底有没有收到水球,当然更不会看到已读不回这种挫败讯号。那真是个既神秘又难熬的年代,不知道对方何时会使用电脑登入帐号,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收到水球,不知道一直没收到回覆的情况下是否应该再丢一次,更不知道对方是否已经看到了水球内容,但却不想给你回覆。

「在吗?」某天晚上收到了小堤的水球。

「在啊。」自从那天载她回家之後,我跟小堤也没甚麽见面机会,一来我跟她不同年级,二来我跟她都不常去上课。但彼此之间存在着一定程度的熟悉与信任感,三不五时会透过bbs聊天。

「在做甚麽?」

「没特别在做甚麽。」

「今天没打牌?」

「小q今天家里有事,所以没上来宿舍,我们等一下应该会去楼下打球。」

「喔,好,那你去吧。」

「没关系,诺曼还没回来。」诺曼是我们四个里面第一个交到nv朋友的人。

「今天我吃错药了。」

「甚麽意思?」吃错药应该可以有两种意思。

「我本来以为我忘记吃早上该吃的药了,所以刚刚就吃了一天份的药,但後来算了一下剩下的药,才知道我今天已经吃过一次了。」

「那怎麽办?会不舒服吗?要不要载你去看医生?」

「不用,没甚麽特别不舒服的感觉,只是觉得懒懒的,身t跟脑袋都懒懒的。」

「多喝点水,看看会不会快点代谢掉。」

「嗯。」

「你近视多少度?」快点想个话题。

「大概五百到七百吧。」

「嗯。你知道人类的眼睛会自动对焦吧,即便是透过镜片的帮助也是一样。」

「甚麽意思?」

「就是说当你看着某样东西时,你的眼睛会自动调整焦距,让你能够看清楚那个东西的模样。」

「嗯。我懂。」

「当然,我们眼睛自动调整焦距的范围有限。如果你把一本书放在距离眼睛三公分或距离眼睛三百公尺的地方,你都无法看清楚上面写的字,因为我们的眼睛无法将焦距调整到那麽近或那麽远的地方。」

「嗯。」

「那你有没有想过,当我们在望向黑漆漆的夜空时,我们的眼睛到底将焦距调整到哪里去了?正常人的眼睛肯定会对焦在某个距离点上,但当我们看向黑暗无尽的天空,眼睛怎麽知道要对焦在哪里?」

「你ai我吗?」

「挖靠,九七!快过来!这要我怎麽回啊?」九七放下书本靠过来看了电脑萤幕。

「你ai她吗?」

「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当下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我已经在画面上打下了你愿意嫁给我吗?这几个字,但还没按下送出键。

「要好好想清楚,人家是有生病的人,会很认真的在对待感情。」马的九七你之前不是还说我会b她早si?

「我喜欢你。」删除掉了原本打下的字。

「嗯。那就够了。」

「我知道这样不够。」

「对我来说已经很足够了。」画面上显示出小堤的帐号已经离开了bbs。

小堤喜欢紫se。严格来说是有点偏蓝的紫se。

她因为生了蝴蝶病的缘故,所以并不像一般人一样喜欢蝴蝶。唯独对紫斑蝶例外。

「之前我哥在做室内装潢用的木材生意。有一天半夜我又睡不着,就坐他的夜车跟去南部送货,那天我有点晕车,所以在高速公路上也开着窗户吹风。不知道经过哪个山区路段,突然有片软软的东西打在我脸上,後来我才知道那就是紫斑蝶,虽然牠没多久就si掉了,但我整路都带着牠,还把牠带回家埋在顶楼yan台我爸种的盆栽土里。一整路我都在看着牠蓝蓝紫紫的翅膀,真的好美。」

很美。但却是很脆弱的生命t。

「老板娘我要买花。」

「送nv朋友的吗?」公馆附近的所有花店店员,只要看到是男大生独自前来买花,大概都会问一样的问题。

「不是啦老板娘,只是一般朋友而已。」

「喔!那你要甚麽花?」

「这个……我也不知道耶,就单纯只是想送花。」

「好,那你慢慢看,找到喜欢的再跟我说。」这个老板娘肯定不是香港人。

「咦?老板娘这个是甚麽花?」

「哪个?」

「就整朵花蓝蓝紫紫的这个。」

「那个啊,那个是桔梗花,代表不变的ai喔!」老板娘,我就已经说过不是要送nv朋友的了。

「这个贵不贵啊?」刚刚才买了一个七百多块的青铜se小铸铁花器,环抱状的铸铁枝条上架着个试管般的玻璃花瓶。

「这个一支才三十块喔。」

「好。那我要一支。」

「喔……好,那我帮你包起来,稍等我一下。」老板娘,只买一支不违法吧。

记忆中那是我第一次听到有这种花的名字,桔梗,既好听又特别,完全不像玫瑰或百合这些太过常见,以至於已经有点俗气的东西。应该很适合小堤。

不对,我好像在那里听过这个名字……啊!犬夜叉的旧情人不就叫做桔梗吗!後来好像还变成了坏人想杀si犬夜叉真正的ai人阿篱。真糟糕,我可没这个意思啊。只能祷告小堤没看过这套漫画了。

「马的诺曼你给我骑慢一点!」我坐在机车後座大喊着。

「g嘛,路上又没车。」

「风很大我要保护花啦!」

「哪有人送花只送一支的。」马的关你p事。

「这一枝上面现在有三朵花,回去掉一朵你就给我去吃屎。」

三朵桔梗终於安全的都还连在花枝上抵达nv生宿舍门口。托了小q熟识的nv同学帮我将花与花瓶送进去小堤寝室,还麻烦她帮忙将花瓶摆在小堤的书桌上,cha上花,并且记得要在花瓶里面注水。最後再提醒她不要说是我送的。

「追到学妹以後要请我吃甚麽?」

「没有啦!不是要追她。」

「少来。」

「真的啦。」全世界大概不会有人相信我。

自从那天以後,我差不多每隔一个星期左右就会骑车跑一趟公馆,跟同样那位老板娘买一支同样的桔梗花,然後再飙回学校,同样请小q找那位nv同学出来,帮我拿进nv生宿舍换掉旧花cha上新花,还附加提醒她记得帮我将花枝剪到刚好适合那玻璃花瓶的深度。其实,当时的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这样做,是被小堤的哪些地方x1引住了吗?或者只是单纯出於同情而已?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心里就是想这样做,希望她瞥眼见到书桌上的花的时候,会开心一点,脸上会浮现笑容。如此而已。

「你不用再送我花了。」某天夜里我跟小堤约在半山腰文学院外的广场聊天,她突然这麽说。

「知道是我送的?」

「知道啊。我也没甚麽其他朋友。」

「那为什麽不要我再送花了?」

「因为我在换水的时候不小心把玻璃瓶弄破了。」

「噢,这样啊……」

「真的很对不起。也很谢谢你的好意。」

「你没被玻璃割伤吧?」

「没有。你不用担心。」

我跟小堤是在一年多以後才真正牵起手走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