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妈,这是甚麽?」
青年看着眼前被母亲放进木柜的木雕,表情疑惑的向母亲提问。
「这是神像喔,可以为我们家里带来好运,我有帮你也准备一个让你可以带去学校宿舍的。」
母亲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一个手掌大小、被牛皮纸袋包覆的盒子交给了青年。
青年拆开了牛皮纸袋,里头装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盒,玻璃盒看似正方形,下方有木质底座,长宽高都跟手掌的长度差不多。
而里头装着的,是跟刚被母亲摆进木柜一样的神像,但t积相较之下小了许多。
木雕长得像一名少nv,身穿连身长裙、左手贴着大腿、右手手上拿着一个酒杯。
「这是甚麽神啊?我没看过欸」
青年还没讲完,母亲便0着他的肩膀,将他转到面对木柜里木雕的方向并拿走青年手中的玻璃盒放到一旁。
「没关系,先跟我一起对祂发誓吧!祂会保佑你的;你上大学之後有很多时间我不会在你身边,有祂保佑你我会b较安心。」
母亲嘴角扬起微笑看着青年,青年看着母亲的脸,从腼腆的笑容中感受到其散发出的善意,便点了点头以示同意。
青年没有不相信母亲的理由;
在青年年仅五岁时,父亲因为赌博欠债但还不出钱遭讨债者砍杀,其他亲戚害怕遭到牵连与青年一家断了联系,任由母亲承担赌债以及附加的高利贷。
然而,母亲居然成功还债,一次付清了数千万的欠债以及利息,并且在市区买了一栋民宅,让母子两人可以摆脱住了十几年的老旧铁皮屋;但这段期间,母亲不肯让青年打工,都是自己默默扛下工作,希望少年能够好好学习、享受学生时期。
青年一边回忆着母亲过去所做出的努力,一边双手合十,跟随母亲向神像发誓。
「无愁无孤,无穷无苦,无私奉献,yu得昇华;我,愿付出自身所能,换得平安荣华。」
发誓完後,母亲拿起刚刚被放在一旁的神像盒,放到了青年手中,用温柔的语气告知:
「祂会保佑我们平安,但是祂也会有所需求,跟我们收取我们所能奉献的,接着施予我们所无法做到的,一旦祂托梦给你,一定要完成祂的要求喔!」
**************
「喂!阿峰,你等等要不要一起去後山啊?」
突然被坐在自己後方的同学这麽一问,潘楷峰眼神充满疑惑的看着後方的同学回:
「北七喔张智宇,听说後山不是超y的吗,你们去g嘛啦?」
「当然是去试试看去壮胆啊,反正等遇到了再去庙里收惊不就好了。」
潘楷峰翻了一下白眼,转正身子继续写作业,对於智宇的想法,他实在不知道该怎麽吐槽,这种粗线条的白痴早晚会出事。
「你们就去啊,反正我是不会跟啦,阿你们是哪几个要去?」
智宇抓了抓染成深棕se的头发,统计了今天自己揪好会一起去後山的人数。
「就我、哲轩、邦仔、宜君跟苡柔吧,宜君跟苡柔都来了,你就算会怕好歹也为了看妹给自己一点冲劲嘛!」
说完,智宇用力的拍了一下楷峰的後背,他真心想把楷峰一起揪去後山;但被拍後背又被b迫的楷峰只感到稍有厌烦。
「不了,我就跟陈文育一起待在宿舍就好,等你们哪个尿k子了我再拿k子过去给你们换。」
「靠北,妈的嘴pa0仔,那你晚上帮我去阿图豆浆买好宵夜啦,我要火腿蛋饼两个跟冰豆浆一杯。」
吩咐完自己的宵夜後,智宇从座位上站起身,拿起外套跟书包准备去跟约好要去後山的人集合,在走出教室之前,又回头问了一下还坐在座位上的楷峰:
「阿峰你真的不去?妹很难约欸!」
「g你是j1ngg喔?有妹就在那边靠北,我等等弄完这份作业就要回宿舍肝游戏了,没时间陪你去抓鬼。」
说完,楷峰便继续写自己剩下没几题的英文作业,虽然老师明天才要收,但楷峰实在不想等回到宿舍东西都忘得差不多的时候才开始写。
「好啦随便你,宵夜记得买就好。」
智宇离开後,楷峰正好解决了作业,起身往窗外看去,橘红se的夕yan沿着後山缓缓下降,背光的後山就像巨大的黑sese块一般,在一片橘红的光景里显得违和。
楷峰将东西收拾完毕、关上教室的灯後,便起步返回宿舍;此时,一个熟悉的人影从他面前经过,准备进入隔壁无人使用的教室,楷峰急忙叫住对方:
「文育,你怎麽在这里?」
文育回头发现楷峰後,面有尴尬的抓了一下後颈:
「喔喔,就你也知道我那个叫文腾的朋友吧?」
楷峰想了一下,想起那个读别的科系,但仍然有见过几次面的同学;他在班上是被霸凌的,原因是他基於经济状况坚持不缴系会费,但系会费是以班级为单位,使得班上的系会g部很难做事,要另外筹钱。
偏偏班上的系会g部是b较恶霸的人,钱缴出去之後便不停地对文腾进行人身攻击,又联合班上同学一起奚落、排挤他,且举动一天b一天过分,甚至会把用过的卫生棉丢到文腾的背包里;班上也有觉得文腾很可怜的人,但他们不敢出声,因为系会g部是个前科累累的流氓,深怕自己一个站错边,大学四年恐怕没好日子过。
「恩我知道,怎麽了吗?」
文育晃了晃他手上拿的两杯咖啡:
「我今天想找他谈,跟他讨论一下他班上流氓的事情,顺便想想要怎麽处理,不然他半工半读又要被这样霸凌,压力真的太大了。」
「你人真好欸,还顺便请他喝一杯咖啡,不过流氓的事情你有办法处理吗?我记得他後台蛮y的,老爸好像是前阵子提案要在我们学校後山附近盖快速道路的议员。」
文育无奈的摇头,霸凌一直都是很难处理的事情,更何况遇到这种霸凌者本身有後台的。
「就顾着盖快速道路不理後山快绝种山猫的那个议员嘛!该怎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吧哈哈;不过正是因为我也很难处理,我才会希望找他讨论,除了帮他纾解一下情绪,顺便想一下有没有甚麽我可以协助且他也可以接受的解决办法。」
此时,文育注意到了从走廊另一端走过来的文腾;文腾穿着加油站的工作服面容疲惫的走过来,橘红se的夕yan斜照在他的脸上,加深了他五官的y影,让惆怅的表情更加明显,使得他看起来更加沧桑。
文腾看了一眼楷峰、简单的打个招呼之後便走进了教室,文育看他进去之後,便告知楷峰今天会晚点回宿舍,接着把门关上开始跟文腾讨论事情;楷峰拿出手机登入少年前线,一边玩一边慢慢走回宿舍,现在时间已经接近七点,校内也没什麽人了,不太需要担心当低头族会撞到人。
「你试着告诉过老师了吧?」
文育一脸已经知道文腾会回答甚麽的表情看着他,文腾两手拿着文育请他的咖啡盯着咖啡的杯盖结结巴巴的回答:
「没、没有,这种事情老师也没办法处理,而且等老师介入之後他们反而会因为我试着举报他们而变本加厉。」
虽然在班上是最弱势的一方,但文腾的头脑还是很清楚:老师要靠学校吃饭,若这种事情找老师处理,更别说对方家里有做议员的,老师十之会因为议员给学校施压而丢工作,所以这种事情对老师而言其实也是烫手山芋,不处理学生会继续受害,但处理了自己会丢了饭碗。
这时候就只能赌赌看被霸凌的学生能撑多久。
「没错,不过我这里有一个方法可以帮你解决现在的情况,你有兴趣吗?」
听到这里,文腾的眼神顿时充满光芒,文腾立刻抬起头来看着文育问:
「真的吗?你真的有办法帮我处理这件事吗?」
文腾彷佛遇见了生命救星,脖子往文育的方向伸得直挺挺的,希望文育赶快说出他所想到的方法;文育转头看了看教室外,确定天se已黑且没有人在外面偷听後,便小声地在文腾的耳边概略叙述自己的方法,文腾听了之後微微的点头表示赞同。
「不过啊,文腾」
两人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教室时,文育突然叫住了文腾,且表情b一开始谈事情的时候还要沉重。
「不要再拜那些有的没的了。」
文育眼神坚定地对文腾说着,文腾这时很不解地对文育回答:
「可是那是家里让我用来保平安的观音」
「要是有用的话你现在还会有这种处境吗?」
面对文育的提问,文腾顿时无语回答;文育缓缓的走到文腾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明天就照我说的做吧,如果还是不行,我会再想办法的。」
**************
楷峰将刚买回来的宵夜放在智宇的座位上後,整理自己的盥洗用具前往浴室洗澡。
「怎麽还没回来啊,都快十点了。」
楷峰看着宿舍内空荡荡的三个座位,一个去谈事情,两个跑去後山,自己从学期初到现在还是完
「楷峰……」
听到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後,楷峰勉强睁开了双眼。
楷峰不认得这个声音,声音细小但听得十分清楚,就像是直接在脑袋里跟自己说话一样;听起来像是一个病恹恹的少nv,声音轻柔没有力量、气音似的回荡在耳中。
为了知道是谁在呼唤自己的名字,楷峰坐起身子,环顾了自己周遭的环境,发现自己处在陌生的树林里;四周都是高不见顶的树木,以及长得快b人高的草丛,诡异的深蓝se光线弥漫整座树林,就像是暴雨即将来临的h昏,树林里有着类似消毒水的味道,而昏暗的光线搭上回荡在耳中的声音使楷峰非常不舒服。
正当楷峰准备出声寻找呼唤自己的nvx时,一名少nv忽然凭空出现在楷峰前方,楷峰顿时被吓得跌坐在地。
「管好你的朋友。」
楷峰抬头看着眼前的少nv,少nv五官细致、双眼大而明亮,两旁贴着太yanx往下的长浏海垂到了脸颊的部分,额头上方的浏海呈秀气的往右旁分,露出了洁白的额头……
就像是刻意遮挡太yanx一样。
「甚麽意思?」
楷峰不解的朝着眼前的少nv提问,突然蹦出一个不知道是人是鬼对自己说些没头没尾的话,实在是难以理解;且楷峰也还没弄清楚这里到底是哪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过来这个地方的。
「注意你身边的变化,趁现在还来得及的时候把麻烦处理掉,或是带给我处理。」
说完,少nv转身离去,楷峰正准备出口叫住对方时,眼前的场景却忽然转换,周围的光线一样昏暗,但眼前所见已不再是幽暗的树林,而是白se的天花板。
楷峰转头看了看周围,看来自己现在在病房里面;他隐约回想起来自己在到这里之前发生了甚麽事,肯定是文育打电话叫救护车吧,在从镜中的nv人手中把自己救下来之後……
楷峰此时回想起自己在镜中看到的景象,还是全身发寒;祂们到底是谁?为甚麽从来没听过校舍闹鬼的传闻自己却遇见了?明明刚入学的时候并没有查觉到任何不对劲呀。
「呦,你醒啦。」
苡柔慢悠悠地走近楷哲的病床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手抱x、一脸严肃的看着楷峰。
面对苡柔的态度,楷峰很是不解的提问:
「怎麽了吗?怎麽连你也跑来了?」
「我看到了。」
苡柔闭上眼睛深x1了一口气:
「我们刚从後山回来的时候,我看见校舍外面有很多……亡灵。」
说到这里,楷峰瞪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苡柔。
「你看得见?」
「对,就是因为看见了,我觉得不太正常,所以我拉着智宇带我上去,毕竟三楼以上都是男生住宿,我的学生证不能开楼梯间的电子锁;上去之後我就看到整个走廊挤满了亡灵,祂们……」
说到这里,苡柔停了一下、咽了口口水,便皱着眉头说出最令她感到不对劲的地方。
「祂们全部都是跪着的,朝着你昏倒在里头的浴室,而且祂们嘴里还念念有词,甚麽无辜无苦的……
就像是在拜谁一样。」
苡柔将手搭上了楷峰的肩膀。
「你那时候在浴室看到了甚麽?」
楷峰脸se变得凝重,渐渐的把眼神移往地上,百般不愿的开始对苡柔描述自己在浴室里所见,现在回想起当下的场景,楷峰还是浑身发抖、冷汗直流;当下无法逃跑又无法求救,真的太过惊悚,好险後来文育正巧进了浴室,才意外的使楷峰脱离险境。
听楷峰说完之後,苡柔开始思考,整件事奇怪的地方太多了。
首先是那些亡灵,苡柔是看得见灵t的,更别说对周遭环境的感应,虽然男生住宿跟自己住的房间是不同楼层,但好歹也在同一栋呀!从入学到现在一个多月的时间,明明先前校舍没有过甚麽传说,自己住进来後也甚麽都没感觉到,现在却莫名的聚集了一堆亡灵。
想到这里,苡柔的表情越发沉重、眉头深锁;突然聚集的亡灵,以及像是在跪拜的姿态……
苡柔看向楷峰,用严肃的语气说道:
「可能有人信仰邪教。」
「邪教?」
楷峰疑惑的看着苡柔,他对於信仰之类的东西实在陌生,苡柔推测出的结果对他而言太出乎预料;但现在想想,这也许是唯一的解释了。
此时,楷峰注意到了苡柔用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的颈部。
「怎麽了吗?」
苡柔0了0楷峰右方颈部被包扎处理过的伤口。
「你刚刚说那个镜子里的nv人是抵住你的左方颈部吧?」
楷峰这时0了下自己颈部的伤口,发现被刀子抵住、甚至有感觉到刀片没入的左方颈部没有任何伤口,只有一条细小的血痕。
伤口反而是出现在右方颈部。
**********
「欸、文育,楷峰办好出院手续了吗?」
「听苡柔说他中午就可以出院了,应该下午就会看到他了吧。」
在一起走去教室的路上,智宇关心的询问楷峰的状态;昨天晚上一进浴室,看见浑身苍白的楷峰倒在地上,洗手台和地上留有楷峰的血迹,一旁则是拿着手机叫救护车的文育,场面着实吓人,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只能呆愣愣地站在门口。
在两人经过文腾所在的班级时,文育停了下来,转头往教室内看去,想看一下文腾今天的状况。
文腾班上的流氓今天还没有出现,让文腾可以好好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等老师来,但班上其他先来的学生没有一个做在文腾的周围,几乎都跟文腾距离两个位子以上的距离。
这对文腾而言,b被言语攻击好受多了;文腾发现窗外的文育之後,对文育点头示好,便继续滑自己的手机。
「g嘛?看妹吗?」
面对智宇轻浮的提问,文育只是笑了笑回:
「没有,我就看看我朋友来上课没,怕他跟邦仔一样还睡在宿舍。」
两人走进教室,挑了一张空的长桌之後,两人坐在一起;今天班上的人除了苡柔、楷峰跟邦仔都到齐了。
看见两人走进来的宜君,立刻从自己的座位上跳起,跑了过来。
「楷峰没事吧?邦仔呢?该不会是昨天去後山撞邪吧!」
「楷峰刚刚听文育说已经没事了,邦仔说他还想睡,这节课他应该是要翘了;而且我们昨天去後山杀小都没看到,是要撞甚麽邪啦?」
智宇用一脸关ai智障的眼神看着宜君,觉得眼前这nv人就是ai大惊小怪、八成跟楷峰一样是个迷信的胆小鬼。
宜君听了,稍有不悦的反驳:
「欸,昨天去後山的时候我是很怕,可是至少我是走在邦仔前面吧!他躲在最後面今天又没来上课,感觉就像撞邪会出现的症状啊!」
「我不知道怎麽说你欸……想像力真丰富,反正我是不信鬼神啦!」
听到这里,原本还在看课堂笔记的文育笑了一下。
「有些话不要说那麽sib较好。」
智宇听了,便把一只手搭上了文育的肩膀:
「不然我们今天再去一次後山啊,如果真的遇见了奇怪的东西就算你赢!」
「好啊。」
文育爽快的答应了,但接着又补了一句:
「不过等晚上八点後,我今天晚上跟朋友有约。」
**********
「你还有在拜那尊观音吗?」
在等餐点上来的空档,文育看着文腾问了他所好奇的问题。
「呃……有,我昨天还有拜。」
听了文腾的回答,文育不太满意,拿起餐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後,眼神严肃的盯着文腾:
「我知道那尊是你家人帮忙求的,而你刚好也遇到了不顺遂的事情所以觉得自己需要依赖祂来保平安;但是我跟你说……」
文育叹了一口气。
「你家人可能被神棍骗了,我真的不觉得你拜到现在有甚麽用;学期初到现在你每天都被排挤,甚至时不时有肢t冲突,唯一安宁的今天还是因为那个流氓没来。」
文育双手一摊,用坚定的眼神看着文腾,示意文腾可以试着改变他的想法。
但文腾只是叹了口气,抓了抓自己的後颈。
「好吧,也许你说的没错……」
此时,店员来上菜了,待店员将餐点摆好离去之後,文腾好奇的对文育提问:
「你是无神论者吗?」
文育听了笑了一下,他从桌子一旁拿了两双筷子,将一双递给文腾後回答:
「以前是,但现在不是;不过我也不是无条件去相信,像是那种不停跟你收取供品却毫无实际作为的我就不信。」
尾段那句话令文腾觉得稍有羞愧,因为他这段期间以来除了会拜那尊观音之外,还常常买些水果作为祭品;但就像文育所说的,这段期间观音似乎都没有任何实际作为。
也许真的是自己太过迷信。
「没事的,就照我昨天跟你说的,如果明天流氓有来学校,你就把这份包裹给他,就算他在学校没有打开,他回去之後看到里面的东西我想他也不敢再对你怎样了吧。」
说完,文育从自己的背包中拿出一个包裹,包裹外层是用牛皮纸袋包着,里头被包着的东西以形状来看像是书本或一叠纸张。
「这里面装的是甚麽啊?」
文育将包裹放在桌上後,推往文腾的桌面,并回答文腾的问题:
「里面是他家逃税跟他爸外遇的照片还有资料,毕竟他爸是议员,这种东西不可能无关痛痒,所以我们就是用这个去威胁他,让他知道你手上有他的把柄,我想他就不太敢来找你麻烦了,而且他们应该也没有直接找人来灭口的胆子吧。」
文腾听了,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写了个"哇"字,将眼前的救命包裹拿到手上,这里面可是装着不得了的东西呀!已经有一gu冲动想要使他现在将包裹拆开来看里面的内容。
眼看文腾要将包裹拆开,文育连忙摆出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制止文腾的行为。
「别拆开,你想看的话我事後再补一份拷贝的给你,先别这麽急,包裹要保持完好的交给他,知道了吗?」
「啊……好;是说,你这些东西是哪里用来的啊?」
文腾一边将包裹收进自己的背包一边向文育提问,文腾看向天花板,思考了一下:
「我阿姨那里有认识做八卦的,要拿这种东西蛮简单的。」
文腾投来了羡慕的眼光,但文育并没有为此感到开心,只是拿起筷子将盘子里的半熟蛋与日式炒面拌匀。
「好了,快吃吧!都快冷掉了。」
**********
「欸说好八点,你都迟到多久了。」
文育一边慢跑赶往正在树下等自己的一行人,一边不好意思的道歉。
「抱歉抱歉,刚刚有点事情拖了一下。」
文育看了看会一起进去後山的人,除了邦仔跟智宇,一旁还多了两个没见过的学生,一男一nv;因为智宇的人缘本来就不错,因此文育也没有多问,不过智宇似乎察觉到了文育正上下打量着他心带来的朋友,便向文育介绍这两位同学:
「这位是戴何仁,阿另外这位是方采芯,两个都是我热舞社的同学,因为今天楷峰跟苡柔没有要来,邦仔又说人太少他不敢,所以我就揪他们了。」
邦仔在旁边听了便一眼"你给我记住"的表情盯着智宇,邦仔在团t中算是话最少的那个,但是一有活动或是甚麽行程他还是会跟着,因此还算是有存在感。
「那麽……要赌多少?今天怡君说她不敢来,你会不会变成下一个呢?」
智宇一边笑着一边往文育的方像走近,他已经打算好靠今晚的赌注来替自己赚一点零用钱;面对智宇的提议,文育抬高了自己的下巴、笑着回答:
「两千,如果没遇到的话我给你两千,有遇到的话不用给我,你留着收惊。」
「唉呦,今天很呛是吧!」
确定赌注之後,智宇便带着一行人前往後山;从学校前往後山的路并不长,因为学校就在山上的关系,去到後山只需要经过一条绕过山腰的小路。
小路上杂草丛生,越往後山靠近周遭的树木也越来越高大,而因为没有水泥地的关系,肯定也不会有路灯,因此五人都拿出自己的手机作为手电筒使用;虽然这条路感觉荒废已久,被踩出的凹槽都已重新长出杂草或是被蜿蜒的树根覆盖,但还是不难看出曾有人用过此路通行。
「大家都还行吗?有没有人现在想先回去的阿。」
智宇挑衅的对身後的四人问道,但没有人要提早回去,智宇反而还被何仁以粗话回应。
在完全看不见来自学校的光源之後,智宇便确定他们已经进入後山;四周的树木高大粗壮、杂草丛生,但由於光源只有来自大家手上的手机,因此能见度并不高,即便是往天空照去,甚至连树顶都看不见。
一行人跟着智宇继续向前行走,智宇则是沿着昨天进来时走过的凹槽前行,以确定他们五人并不会在後山迷路。
在大家往前走的途中,文育不停地注意走在队伍最後方的邦仔,以确定他不会走丢;一开始文育以为邦仔是十分害怕的,但刚刚途中转身好几次却都看见邦仔脸上的表情是一派轻松,也许是自己太小看他了,便没有多加注意。
「滚出去。」
当智宇准备拨开前方的草丛继续往昨天没进入过的区域前行时,耳边突然传来了极细微的声音。
且语气听起来像是在警告。
「妈的戴何仁是不是你在靠北啊?」
「g我又怎麽了?」
智宇转过身一脸就是你在ga0鬼的表情看着戴何仁,但戴何仁一脸看智障的表情看着张智宇,智宇只好当作不是戴何仁发出的声音便往队伍後方看去,顺便确认人数。
「何仁、采芯、文育、邦……」
智宇瞪大双眼、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开,他完全无法相信眼前所见;察觉智宇表情的异样之後,何仁也转身往队伍後方看去,眼前的情况差点让他叫出来。
邦仔的身後多了一个nv人,即便看不见她的脸庞,但还是可以清楚看见她的白se外衣及苍白的手……
以及从其後方伸展而出的细长枯枝;但当智宇抖着手将手机的光源完全对上时才发现那并不是甚麽枯枝,而是像节肢动物的脚从nv人的背後伸展开来。
「邦仔!」
邦仔听到智宇叫喊自己的那刻,瞬间察觉事情不对;智宇从来没有用过这麽惊恐、慌张的语气叫过别人的名字,但没等邦仔做出反应,身穿白衣的nv人以极诡异的速度往走道一旁的树林移动,缠绕在邦仔腰际上的蜘蛛丝瞬间勒紧,在邦仔的身t呈现诡异的扭曲角度後,便被往一旁拖去。
「g!」
文育反应了过来,及时抓住了邦仔的手,但蜘蛛丝另一端的拉力极大,邦仔就像拔河绳一样被端在空中,一旁的采芯总算是反应过来後也跑过来抓住邦仔的另一只手,试图让邦仔不被拖走。
「手电筒照好!」
被智宇这麽一喊,原本被吓呆的何仁赶紧用手机的手电筒照向邦仔;智宇赶到众人旁边後,开始徒手撕扯缠绕在邦仔腰间的蜘蛛丝,无奈蜘蛛丝实在过於强韧,即便智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蜘蛛丝依然不受影响,甚至连轻微的变形都没有。
「救……我……」
邦仔已经被腰间那强大的拉力痛得冷汗直流,要是自己的手继续被拉着,自己可能会被扯成两半,但要是放开,又不知道自己的下场会有多惨。
就在众人僵持不下时,蜘蛛丝另一端突然伸出了一只蜘蛛的脚,直接从邦仔背部右下方刺入,并由腹部贯穿而出,肠子从贯穿而出的伤口中露出了一小截,鲜血则带着r0u屑自伤口喷涌而出,溅得文育及采芯一身血红。
似乎是透过刺穿邦仔的那只脚感受到邦仔还留有一丝气息,便将蜘蛛足部底端最尖锐的地方cha入土壤,刮着地面将邦仔以不可思议的力道拖入一旁的树林。
早就筋疲力竭的采芯手直接瘫软,而y撑到底的文育则是被从另一端的力道拉倒在地,但他还是没能留下邦仔。
「跑!快跑!」
智宇将戴何仁往回学校的方向推了一把,便拉起了跌倒在地的文育、沿着刚刚走过来的小径疾奔;在四人奔跑时,後方不停传来沉重、迅速的脚步声,听起来就像是刚刚的白衣nv子正用蜘蛛脚踩着地面追赶他们。
「对、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
智宇一边逃跑一边求饶,因恐惧而无法控制的流泪,文育则是脸se铁青的不停向前冲刺,紧跟在采芯以及何人的後方。
总算,四人逃回一开始集合的地方後,便没有听见来自树林的脚步声,应该是没有追过来了吧。
「邦仔……他……」
智宇懊悔的跌坐在地,皱着眉头眼神空洞的盯着地面,也许自己今天不要赌这个邦仔就不会si了。
也许自己没这麽铁齿就不会让邦仔丢了这条命;一旁的何仁及采芯完全不知道该怎麽办,还在试着沉淀自己惊恐的情绪。
「走……报案。」
文育拉了一把坐在地上的的智宇,文育同样还在沉淀自己的心情,但现在总不能甚麽都不做。
「报案他们会信吗?邦仔还有救吗?那个伤口……内脏都出来了……」
「总不会连屍t都没有吧!」
文育颤抖着对智宇吼道,智宇此时才勉强站起身拍了拍一旁何仁的肩膀,示意该一起去报案。
「等等……」
文育的右手举了起来,用食指指着采芯说:
「你,你是住校外的吗?」
「嗯……」
「带我去你住的地方,我们把身上的血迹洗乾净,然後把身上的衣服丢掉。」
智宇听了愤怒的走过来往文育的x口推了一把吼道:
「你现在是在做甚麽啊?不是说要报案吗?」
「这样去报案?你疯了吗!张智宇你给我听清楚,我们这个状况去报案然後直接说明我们遇到的情况,我们只会被当嫌疑犯,更何况我跟采芯还满身血!在没有凶手的状况下我跟采芯就直接背锅了好吗!」
智宇听了说不出甚麽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文育;空气沉默的可怕,一旁的采芯跟何仁也因为两人的争吵而不敢说话。
文育看了看四周,好险这里往後山的路本来就没什麽人会经过,因此周遭完全没人,不会有人注意到浑身是血的他们。
「等我跟采芯整理好後……」
文育咽了一口口水:
「跟他们说邦仔因为昨天去後山的时候手机掉在里头,今天中午自己回去找,但人没有回来……」
文育说出报案要说的内容时是对着智宇说的,接着他转身看向采芯跟何仁:
「有人知道你们今天来後山吗?」
两人摇摇头,何仁开口回:
「只有说晚上要出来而已。」
「那就没有你们两个的事了。」
说到这里,所有人瞪大眼睛看着文育,完全不知道文育到底想g嘛;文育感受到众人的视线後,对大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们当作今天没来过後山、没有揪过这一团,就单纯是昨天智宇他们去後山的时候,邦仔把自己的手机忘在那里,今天中午去拿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不然我们可能都得背上杀人罪。」
全场沉默,没有人想出更好的方法,因此只能默认文育的方案。
「那麽,我们不报案,先告诉校舍的管理g部吧。」
因为没有人会在同学晚回的时後直接报案,这样只会使得自己变得更可疑,其余三人也心知肚明。
今晚的夜风异常寒冷,也许是心理作用吧;在一行人往采芯住处移动时,智宇跟何仁将身上的外套分别给采芯和文育穿,以确保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浑身黑红se都是血渍的情况。
此时的智宇感觉到後方有一gu视线,他深x1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回头一看,没有人在他们後方。
但即便天se黑暗,智宇还是注意到了:在树林里,身穿白衣的nv子就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看来她的行动范围不仅止於後山;其实以她的速度怎麽可能追不上他们四个人?且刚刚四人在争执的时候也正是她能轻易下手的时候。
但她为甚麽没有动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