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宛白:“……?”
怎么看怎么能和她刚拿到的钥匙对上。
南宛白看了看钥匙,找出解西池留下的那把,插上去转了半圈。
里面放了一瓶奶,还有一大包吸管,许是订奶公司不想一天一个吸管的放,索性一次性拿了一堆,之后每天送奶就行。
南宛白拿着那瓶奶,心情有点复杂。
小时候就有送奶这项服务,不过那时是用袋装的新鲜牛奶,不能直接喝,还需要放到锅里加热后才能喝,很多大人会给小孩子订奶。
南宛白没喝过,但也听说过。
她用手指轻轻摩擦瓶子上的纹路和塑料标签,哑然失笑。
哄小孩吗?
小白才不是没人要的野孩子。
作为预备高三生,老师们十分重视这次考试,听说连夜批了卷子统计成绩。
教室里一片杂声,既紧张又期待。
坐前面的夏芝芝就差求神拜佛祈祷了,“老班什么时候来,让我早死早托生吧。”
南宛白看她这幅样子有点想笑,忍住了,咬着吸管喝牛奶。
“诶,解西池手怎么了?”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校草无疑是学校里最受关注的存在,光身上的标签就有好几个,“成绩好”,“长相好”,“性格好”,以及这学期新冒出来的“和校花是死对头”。
他手上的碘伏被洗掉了,露出结痂边缘泛紫的伤。
后排属韩永嗓门最大,不敢置信道:“哥,你让人打了?”
解西池瞥了他一眼,凉飕飕道:“那我应该在医院。”
韩永安心了,那就是没事,他凑过去看解西池的手,嘶了一声,“昨晚出事了?打架你说话,保证一呼百应。”
解西池低头摆弄手机,眉眼间是空白的情绪,嗓音懒散,“不用,今天就结束。”
韩永呆了两秒,没太听明白,看他这样估计是问不出来什么,转头和其他人聊起来。
直到班里人差不多到齐时,后排猝不及防响起桌椅碰撞的声音。
坐在前面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到,纷纷转过头去看。
“卧槽,解西池要干嘛?”夏芝芝惊道。
南宛白听到熟悉的名字,撂下手里的笔,转身看向后方的少年。
没人看清解西池怎么动的手,好像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将一个男生踹倒在地,手臂绷紧,五指如铁钳般扣死在人的脖颈处,又将人拽起来。
少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池哥我……”
解西池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一拳砸在他胃上,男生顿时弓起背,干呕了一下,眼看着第二下即将砸下来,众人终于回过神。
“池哥,怎么回事啊?别在学校动手……”
解西池眼神沉冷,不为所动,视线再次落向男生。
“那是张原啊。”夏芝芝眨了眨眼,想起来什么,低声道:“他活该,老是到处编排人,说些有的没的,被打一点不奇怪,不过,打人的是解西池,还挺让人意外的。”
有什么东西快速在脑海里闪过,南宛白眼神一沉。
再加上昨天解西池那句“那我明天去打个人行吗?”
解西池不会无缘无故和人动手,除非——
那些校外的人是张原找的。
南宛白几乎是瞬间理清思路,侧目扫了眼黑板旁边挂的表,马上就要打铃了。
怎么就没有人去拦一下。
“解西池!”
紧张的气压一松,解西池松开手,望向斜前方的女孩,声音微微发哑,似随口解释了一句。
“不好意思,开个玩笑。”
在场的人一个个噤着声,只在心里腹诽。
神特么开个玩笑。
作者有话说:
解西池:我来给我家小孩出头了
“你非装比不可吗?”
老胡头拿着一沓厚重的卷子走进教室, 却发现底下一片寂静,一个个就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小鸡崽子,半点儿声音没有。
他把卷子往讲台上一放, 板着脸,“怎么?你们也知道自己考得不怎么样啊?”
“……”
没人接话。
许是大早上就见证了紧张刺激的一幕,这会儿反倒全消停了。
始作俑者全无表情,似丧失了痛觉般, 百无聊赖地转着笔,指骨处的结痂稍稍裂开,有血丝渗出。
“马上高三了,你们天天都在干什么?一个月了心还收不回来,知道高考一分能拉开多少名吗?”老胡头抬手拍着讲台照常训了一顿。
下面的学生安静无声, 只敢用眼神相互交流。
“行了,班长叫几个人把卷子发下去。”老胡头没好气道。
“好的老师。”陈博一站起身去拿卷子, 顺便叫上前排的人。
很快,教室里走动的人影多了,声音也就多了,不像刚才那般拘束,有拿到卷子唉声叹气的, 有兴奋地和好友讨论的,热闹恢复。
“这次语文第一是楚清越,人家一个转学过来的, 都适应了, 你们干什么吃的?诗词填空有多少人丢分?等会拿到卷子,诗词填空扣分的抄一百遍, 我看你们能不能记住!”
老胡头是教语文的, 光背诗词这事, 就天天说,眼下还有人错,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听到语文第一是楚清越时,班里同学几乎是齐刷刷地投来目光。
身为同桌,南宛白都感觉要被那些视线戳出几百上千个窟窿了。
当引人注目的人的同桌,真的压力山大。
好想逃。
“哇,这就是你说的还行?”夏芝芝偏过头,一眼就看到楚清越卷子上刺目的红。
她夸张地捂了捂眼睛,“不行,我要被学霸的光环闪瞎了。”
楚清越:“……”
“南宛白,你多少分啊?”夏芝芝好奇地转向另一边,就看见卷子已经被南宛白收起来了。
南宛白面上没什么表情,淡淡道:“及格了。”
夏芝芝了然,一脸“我懂”,忍不住感慨:“学霸就是谦虚。”
南宛白:“……”
她只是实话实说。
回想起填空题打叉的数量,南宛白哀怨地垂下头,无声在心里叹气。
一节课过去的很快,老胡头不知多少次气得咆哮,直到下课铃响起,众人才仿若死里逃生,眼看着他即将走出教室,脚步突然一停。
大家的心跟着一提,不敢吱声。
南宛白就是里面最怂的一个,生怕在这种时刻被点名。
然而,老天并没有丝毫留情。
老胡头看着快要把头插进书桌里的小姑娘叫了一声,“南宛白,你出来一下。”
南宛白:“……”
天要亡我。
万众瞩目下,南宛白身体僵硬,沉着脸,纵然万般不愿,也不敢违抗老师,硬着头皮站起来。
老胡头准备往外走,又想到什么,再次转回来,“解西池,你也来。”
南宛白顿觉眼前一黑,再看老胡头明显憋着火的样子,微不可察地抖了抖。
完了,教室有监控,打架的事,估计是藏不住了。
南宛白边思考应对方案,边往外走,没听到老胡头骂解西池,自己先被点了名。
“南宛白,你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办公室里,老胡头绷着脸,大概是喊了一节课嗓子疼,他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
左等右等没等到回话,一抬头,小姑娘吓懵了似的呆站在原地。
老胡头眉头皱起,他知道小姑娘脸皮薄,才没在班级里说她,没想到她薄成这样,头都不敢抬,不禁缓了缓语气,问道:“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扣你那么多分?”
“……不敢。”南宛白小声答。
老胡头觉得好气又好笑,“你不敢?你不敢能把卷子给我写成这样?”
南宛白:“……”
装死大法对于老胡头这种高级别人士,完全没有效果。
好吧,她其实看出来自己卷子分有问题,只是不敢来找老师问。
反正分高分低也就那样,没人在意,都说学习是为了自己学的,可当无人可以分享时,高分似乎就没那么开心了。
南宛白偷瞄了眼站在身旁的解西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