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端》火神自述
对於童年,他没有什麽印象,从记事以来他就一直是孤身一人,没有家人,没有想法。
他是马厩中的童工,从能g活以来,这是他所能找到最好的工作,只需要天天和马匹待在一起,清洁、喂食,时间一到就去集合,接着就能吃饭休息。自由?其他同龄人常常会说到这个词,但他从来没有想过,现在在主人眼中的他只是个小孩子,毫无特se,不会x1引到别人的注意,这让他的生活很稳定,他很喜欢,也不想改变。
休息时间的铃声响起,他安顿好马匹後赶到食堂,前面已经排起长长的人龙了,等了一阵子才领到一碗杂粮粥和面包,他小心翼翼的捧着微凉的腕,嘴里咬着ygbanban的面包,打算躲起来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享用劳动成果。
他喜欢喝汤,尤其是热腾腾的汤,但他被分到的马厩离食堂太远了。每次好不容易熬到饭点冲去食堂时,前面早就排了长长一队人了。管事本来就不会准备正热腾腾的汤,通常排完那长长的队伍,轮到他时那一大锅汤早就凉了。
希望下次分配马厩能分配到离食堂近一些的。他诚心的想着。
「嘿,你要去哪?」
在他思考时一只手突然地搭上他的肩膀,手一哆嗦,碗差点摔落在地,好在他没有松手,只是粥稍微洒出一点点??他拿下叼在嘴里的面包,不太高兴的瞪向搂着他肩膀的黑发男孩。
「你想找麻烦吗?」
男孩和他是同个马厩里的童工,平时没有什麽交流??主要是自己平时除了工作以外,不喜欢和别人说话,对他来说,认得出脸就差不多了。
「抱歉抱歉。」男孩不好意思地拉了下自己过大的衣服,拿下搭在他肩上的手,「我不是故意的。」
「算了,没关系。」他说。
现在他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时间已经所剩不多了,但男孩什麽都没有拿,令他不禁好奇的问。
「你不吃吗?」
「我吃啊。」男孩从口袋掏出一块面包,「我的粥喝完了。」
「??你别缠着我。」他警戒的护住碗,「我不会分给你的!」
「我知道啦!」男孩赌气的撇过头。
讲是这麽讲,男孩还是露出了遗憾的表情,故作大方的说,「我就是想找你聊聊天而已。」
「我们有什麽好聊的?」他毫不留情说,「我们又不熟。」
「其实主要是因为你长得好看??」男孩小声的说。
「有吗?」他意外的反问。
这是他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评价??喔不,应该说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个评价。
「有啊。不过我只是想交个朋友。」男孩笑嘻嘻地说,手再度搭上他的肩,「你平时都不理人,就只有吃饭的时候看上去和善一点。」
听了这话,他啧了声,语气不善的说。
「??你再不让我吃东西我就打你。」
刚才在排队的时候他的肚子就叫了好几声,现在还莫名其妙的被拦下来,吃饭的时间就更少了。
他不是很开心。
「好啦好啦。」男孩拉过他的手,「我们去空旷一点的地方吧。」
他没有拒绝。任由男孩带着他到男孩的秘密基地。
这是他记事以来,除了热汤、面包和马以外的最初记忆。
从那以後他们就常常混在一起,不知不觉的,几个春夏秋冬就过去了。他发现男孩的人缘挺好的,几乎认识庄园里的所有人,就连管事也对他很好,所以通常偷懒都不会出什麽问题,也从没有见他被鞭子ch0u过??奇怪的是,男孩总是缠着他,也不知道为什麽?他和男孩不一样,和人打交道这种事他不喜欢,除了主人们和管事,他的人生就只剩下男孩了,平时男孩也会带着他偷懒,在上工时间出门晃荡算是常态。
b如,躺在草地上聊天,或者上街跟一些看起来有点富裕的人买惨讨钱。
这天也一样,他抱着膝盖坐在草地上,一只手拨弄着花花草草,男孩则躺在他的身边,仰望着天空。
「喂。」男孩扯了下他的衣服。
「做什麽?」他问。
「我有名字罗!」男孩笑嘻嘻地坐起身,「昨晚去祷告的时候,牧师帮我取名字了!」
他轻笑几声,「那太好了。」
他挺真心的替男孩高兴。
男孩一直有去教堂,他有时候也会跟去,因为教堂里的人都很亲切,最重要的是——除了热汤以外还有r0u可以吃,不过他大多时间都安分守己的照顾马匹。倒不是因为他多热ai工作,他只是单纯喜欢这些有灵x的动物,牠们的眼睛很亮,和他也很亲近,他很喜欢和马匹待在一起。
这时候男孩就不会抓着他乱跑了,对方很尊重他,在他想做事时,仍会保有自己的空间,不会烦他。
「在想什麽?」男孩不满的拉了拉他及肩的红发。
「没,发呆而已。」他笑了笑,「所以,你的名字叫什麽?」
听他主动带回话题,男孩松开手,语气愉悦的说,「尚,就叫做尚,好听吧?」
「嗯——」他想了一下,「好听,吧。」
「你犹豫了!」尚不满的用力拉着他的红发,「快称赞我!」
「你有病啊!」他吓一跳,骂道,「好痛!白痴,快松手!」
「我不!」
「可恶!」他也扯过尚的头发,对方绑成了一束高马尾,令他的攻击异常的顺手。
「啊!」尚吃痛的喊了声。
「哈哈哈哈哈哈——」
他大笑着,两人闹成一团,最後都滚到的草地上。
「认输!我认输!」尚松开手。
他的头发被尚扯得乱糟糟的,一头卷发纠缠在一起,毛毛躁躁的。
「讨厌!」他看着尚散乱却柔顺的直发,羡慕的说,「我也想要这麽好整理的头发。」
「绑起来啊。」
尚坐起身,顺带拉起他,然後坐到他身後,仔细的解开他多处打结的头发,再温柔帮他梳开。
他有点享受着尚的服务,不一会儿,尚松开了手。
「差不多??这样吧?」尚说。
他愣了下,往後一0,碰到的是一撮外斜松散的低马尾。
他乐了。
「笑什麽!」尚不满的说。
「你的手好笨啊!」他掩着嘴,但压不住笑意。
尚咋舌,背过身子不理他了,他往後躺上了尚的背,仍止不住的笑着。
「别~笑~了~~~」尚说。
尚的声音因为自己笑着靠在他背上而颤抖了起来,听着尚的颤音,他笑的更欢了。
「哎、停,好累啊。」他说。
「早该停了。」尚嘴角擒着笑,「呐、问你件事。」
「问吧。」他手撑着草地,偏过头看着天空。
「??你有想过之後的事吗?」尚表情很认真的问。
见对方如此认真,他也正经的与尚对视,但绷不出几秒又笑出声来。
「别笑了!我很认真的!」尚皱眉,「我可不想一辈子在马厩做工。」
听着这话,他也认真了起来,努力的想着他的之後,但没想到什麽想做的。於是他好奇的反问道,「你呢?有想到吗?」
「嗯??」尚沉默了下搔搔脸颊,抓抓头发,最後不太好意思的说,「我想当牧师。」
「可以呀,想做就去做吧。」他笑道,「但是,得要去神学院上课吧?」
「嗯??我存的钱应该是够的、吧?」尚迟疑地说。
「嗯,毕竟你一直以来都在招摇撞骗嘛。」他g起嘴角,揶揄的说,「这些年估计也赚了不少吧?」
「我之後就不会了!」尚有点恼羞,瞪了他一眼,,「我每天晚上都有祷告的!」
「是是是,当了神父就必须要正直嘛。」他说,「如果钱不够,不是还有我吗?」
尚突然把眼睛瞪的大大的,墨se的眼直直地看着他,没说话。
「但可不是无偿的唷。」他补上这句,尚的脸ㄧ秒垮了下来。
「还有利息呀?」尚苦着脸问。
「嗯!」他点点头,顿了几秒,「你当上牧师後,每天都要给我喝一碗热汤!」
「就这样?」尚失笑。
「嗯,就这样。」
「不枉费我这麽喜欢你。」
尚带着灿烂的笑容,用力的搂了搂他的肩膀。
大约半年後,尚离开了庄园,进到小镇的神学院里进修。而他也想好了自己的之後——他,想成为一名驯马师。
尚进了神学院後,大约两周就会来见他一次,这样间隔时间一段又一段的见面,他能够感受到尚明显的变化,不论是ch0u高的身材,还是越来越俊秀的相貌。
「你之後成了驯马师,我当上牧师,去大一点的教堂服侍,你就在马厩工作!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就像小时候那样。」尚听了他的梦想後,给予了极大的肯定。
他忍不住笑了,「呵,我刚刚也是这麽想的。」
尚整整衣服,随着学习的知识越来越多,他越能感受到尚变得越发成熟。
这样很好。
他有一种莫名的骄傲感。
「你,现在还去教堂吗?」尚问。
「有时间的话。」他说,「说实在的,我不怎麽信神。」
「我想也是,你只信吃的。」尚笑了,没多说什麽,他一向很尊重自己,「但你不想要有名字吗?」
「还好,我没想那麽多。」他说,「你知道我不在意这个。」
「那我当上牧师後,帮你取个名字吧?」
尚一脸这真是个好主意的模样。
「你现在也可以帮我取啊。」他眨眨眼说。
基本上只要是他们一起做的事情,他都很喜欢。
「我这不是要有一个目标吗?」尚咋舌,单手捧住他的脸,指腹扫过他长长的睫毛,「我一定要替你取一个很bang的名字。」
他闭上眼,顺从着尚的动作,痒痒的,但很舒服。
「那好,我等你。」
时间一天天的过,除了驯马之外,有时他也会到处跑,尚回来找他时会教他认字。而且与尚相处久了,他也渐渐会和陌生人交流。有了马匹,他能够到更远的地方,和村妇聊天都挺好玩的,她们虽然忙着农耕和畜牧,但懂得很多治病的药草或偏方,他也会跟着农妇们学些知识。
又是好几年过去,他成了一名驯马师,但尚还在进修,而他并不介意,不仅如此,他还住进了尚所在的小镇。
「我现在是见习了。」尚坐在木桩上,两手支着下巴突然开口道。
他梳理着马匹的毛发,漫不经心的回应了一声。
他能感受到尚紧盯着他不放的视线。
有点紧张,手好像没办法听从他脑袋的指挥了。
「你一点诚意都没有!」尚不太高兴的说。
「我很热!」他深x1一口气,回头白了尚一眼。
他的头发已经留的很长了,红se的卷发披散在身後,虽然他也很喜欢自己的头发,但是挨不住炎热的天气和麻麻痒痒的触感。
尚深深叹了口气,解开自己马尾上的细绳,走到他身後整理起他的一头乱发。
「我想剪了??爽快的唰一下剪掉!」他抱怨着,手还做了个斩断的动作。
「别!」尚的手一紧,他被扯的哀了声,「我帮你绑就是了,别打你头发主意。」
他嘿嘿两声,享受着尚的服务,「你又不能天天来替我整理??马尾还绑的这麽糟。」
「谁说的?」尚拉过他抓着缰绳的手,「我就偏要天天来。」
他一0??是紮的紧紧的辫子。
「还会新招了?」他一惊,「那你怎麽不自己绑?」
「你绑起来才好看,很适合。」尚笑弯了眼,手不太规矩的扯了扯红se的辫子。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他挑眉。
两人对视了几秒,同时笑成了傻子。
「对了,最近注意下身t。」
止住笑後,尚突然说道。
「怎麽了吗?」他偏过头问。
「隔壁村si了不少人了??一开始只是发热,但之後身上长了奇怪的黑斑??牧师们替他们祷告完後还是si了。」尚皱着眉,表情有些难受。
他安慰的搓了搓尚的背,「发热??应该要用??」他叨念了一大堆药草的名字,「我也不确定能不能用,但是总b祷告等神下凡还快点。」
「嗯。」尚掐了掐他的脸,「这种大不敬的话只能让我听见,懂了吗?」
他哼了一声。
几个月後,他才意识到事情没有他所想的简单。
一个人病了,一家人就病了。一家人病了,一条街都可能可能感染。这传染病来势汹汹,不出一周就si了快十个人,而且这还只是他知道的部分,一时间人人自危,每个人都害怕染上疾病,就担心自己是si神下个目标。
不久後,祷告会的牧师开始宣导一句话。
魔鬼步入我们的生活,玷w了天主神圣的子民,我们要找出魔鬼的使徒,净化他!
他嗤之以鼻,但仍跟着其他人一样,闭着眼祷告。
和其他镇民一同走出教堂时,不知道为什麽有种不安的感觉??
他强行压下这奇怪的感受,和同行的人告别後回到了住所。
夜半,咚咚咚的敲门声传来,他拿着蜡烛疑惑的拉开门,门外是蔬果摊的摊主大叔。
「求求你,救救他。」
大叔的怀里抱着的是自家的小儿子,那孩子浑身是汗、面secha0红,就连呼x1都有气无力的。
「快进来。」他愣了下,低声的说,然後侧过身让对方进屋。
「你懂得药草吧?求求你了,帮帮我儿子??」大叔紧紧的抱这奄奄一息的孩子,泪流满面。
「??我懂得不多,可能也治标不治本。」他皱起眉低喃道。
大叔哭的更难过了。
他一咬牙,「你说说他除了高热外还有什麽症状?」
「咳嗽和晕眩??」大叔说。
他想了想,从家里的几株绿植摘下几片叶子,直接r0u碎,就着水让孩子咽下去。
「我最多只能做到这了??」他说。
「够了、够了??」大叔不停的抹泪,「教会根本不让我们进去??我们那条街有好几个人都被带走了??」
「我也不了解这到底是什麽东西,不过??」他翻出一条毛毯,「别让人发现了。」
「??谢谢、谢谢啊。」大叔面se突然有点古怪,用毛毯包住孩子,赶紧离开了他的屋子。
他站在门边看着大叔消失在夜幕中,心脏跳得很快,感觉没有固定的频率,反倒让人焦虑起来。
一gu寒意顺着脚跟爬上背脊,他打了个寒颤,赶紧关上门,躺shangb迫自己沈睡。
隔天一早,尚带着牛n和面包来找他,他顺势趁着吃早饭的时间把昨夜的事情说了。
尚表情不太好。
「我知道你想说什麽,让我小心点。」他无奈的笑笑,「但能帮一个是一个啊。」
「你知道我想说什麽就好。」尚的表情还是很难看,墨se的眼里满是担忧,「??我怕会出事。」
「你每天在疫区跑来跑去,我才担心你。」他叹了口气。
「算了,不说这个了!」尚一口乾了剩下的牛n,「跟你说件事。」
「说啊,我们聊天还需要什麽铺陈啊?」
尚哼了声,云淡风清的剥了一小块面包,「我下个月,要成为牧师了。」
「噗——咳咳咳咳!」
「脏si了!」尚笑的差点噎到,「我才不要这麽恶心的祝贺!」
他犹自拍着x口,艰难的开口,「你、你再说一次!」
「我说。」尚清清嗓子,「下个月,有一群见习要晋升为牧师了,我好巧不巧呢~也是其中一个——而且??啊!」
「太好了!你终於当上了!」
未完的话语被他的拥抱给打断了,他紧紧搂着尚的脖子,真心实意的感到骄傲。
不知道为什麽,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嗯,终於。」尚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温柔,修长的手指亲昵的卷起他耳边的鬓发,放到唇边,「等我,给你取一个独一无二的名字。」
「我很期待。」
他靠上对方的颈间。
名字叫什麽他其实不在乎,重点在於必须是你给予的。
随着实现梦想的时刻将近,尚也越来越忙碌,没办法像之前一样一大早来替他绑头发了。虽然有点孤单,但实际上他手边的事情也更多了。
明明他只是个驯马师,但因为蔬果大叔的儿子身t好了起来,让他突然成了病患的救命稻草。对此他有点无奈,毕竟他不是万能的啊,有些人恢复了,也有人没撑过去。现在面对si亡,他既是淡然又是畏惧??他在这短短的一个月习惯了人们把x命交付在他的手中,让他决定生si??不过他还是很害怕见到上周还一起去教堂的人们,在他面前咽下最後一口气。
时间还前进。
近期走在街上总会感觉到有人对他窃窃私语、指手画脚的,每当他回过头,那些人又一脸没事的样子??可他能看到他们脸上的??害怕?镇上的气氛真的很奇怪,可是怪异的点他又说不上来??估计是和他无关的吧?不然街上八卦的大婶一定会和他说的。
他是这麽想的。
只可惜,他想的太少了。
「你会来观礼吧?」
前一天晚上,尚来到他的屋子里。
「你会的吧?」尚有点紧张的问。
他给尚倒了杯水,坐到对桌,嫣然一笑,「当然。」
「那好,一结束我就把名字告诉你。」尚趴上桌子,一手握着杯子,一手一下又一下的轻点着他的指尖。
「如果太难听,我就揍你。」他也趴到桌子上,与尚平视。
「不会的。我替你想的字可美了??何况你也舍不得揍我。」尚稍微站了起来,轻吻了下他的额头,「晚安。」
他顿住了,没有给尚任何回应,尚轻笑着刮了下他的脸颊,离开了屋子。
直到门喀哒一声关上,他才将脸颊贴上木桌??他能感觉到他脸上的温度不断攀升,桌子的温度渐渐被同化。
啊??
叩叩。後门又被敲响,他反sx的站起身。
这是他最近的立即反应,毕竟传染病还在继续,在能力所及之处,能救一个是一个。
但打开门後,他愣住了。
外头满满的都是人,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一样的是,他们脸上都带着冷漠和愤怒。明明人很多,但是却出奇的安静。
他正想开口说话,为首的人抢先了一步。
「带走。」
两个身材壮硕的男人上前抓住他的手臂,头一疼,他连挣扎都来不及就陷入一片黑暗。
再醒来时,他已经被绑在柱子上,无法动弹了。
??这里是镇外的空地?
他时常在外头骑马,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但他为什麽在这?为什麽会被绑起来?
啊、好热??
勉强抬头,烈日当空,已经是中午了?那他是不是错过尚成为牧师的那一刻了?
他茫然的看着围绕着他的人们,他们脸上有恐惧、悲伤、愤怒,还有??兴奋?
一名牧师见他醒了,拿出经典走到人前,高声喊道。
「亲ai的主,我今日要来到祢的面前。你用智慧引导我们面对恶魔降下的灾祸,指点迷津;祢用睿智的眼,指引我们找出潜藏在人群中的撒旦使徒??主啊!请赐予我们无上的力量!让祢温暖的光辉照耀我们!请把祢的智慧交付於我!不让我被迷惑!公义的审判魔鬼!为尊荣祢的圣名!阿门!」
群众们纷纷欢呼起来。
「你们??要做什麽?」他因为勒的紧紧的粗麻绳而喘不上气,「什麽审判?我做错了什麽?」
「你用巫术带来了疾病!」牧师严厉的喝道,手挥向身後,「这些都是被你迫害的人们!撒旦的使徒!你认不认罪!」
「我不认!」他愤怒的骂回去,「我什麽都没做!」
「你害si了我的儿子!」一个大婶尖锐的大喊。
「我没有!是你带他来给我治病的!」他委屈的吼了回去。
「如果你不会巫术怎麽会有解药?!」
「他有时候不会去教堂祷告!一定是怕上帝发现他的不忠!」
「好可怕!都是因为他才会si这麽多人!」
「胡说!」他吼的嗓子都哑了,「说谎是会下地狱的!」
啪!
牧师一鞭子ch0u到他的身上。
「恶魔!我不会让你轻易降下诅咒的!」
他吃痛的闷哼,一道道鞭子ch0u在他的身上,前方的人们不停的谩骂着,有些过於激动的人还直接拿了石头砸在他的身上。
「唔!」
剧痛自头顶炸开,脑门留下的血染红了他的视线,他感觉自己身上没有不痛的地方??只要他一昏过去就会有人往他身上扔沙,接着他就会被刺痛唤醒。
过了一天、一周,还是一个月?
酷刑还没结束。
时间的流逝无从判断,这群人也不肯给他个痛快。就算让他喝水也只是为了让他奄奄一息的活着,完全无法解渴,喉咙像是有无数根刺噎着,很痛苦,无法解脱。
为什麽要这样对他?就因为他帮忙救治病人?这是什麽道理?
骂声和指责在他清醒的时候从未停歇,而他也si倔着不肯接受撒旦使徒、散布巫术的罪名。
「尚牧师和他是朋友,让牧师来让恶魔认罪吧。」
恍惚间,他听见有人提出这个建议。
什麽?不行!
他想出声阻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什麽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模糊的人影离去,身t因为用力过度而再次失去意识。
他居然还没si??为什麽他还活着?
再次醒来时,身边又都是人,他对於谩骂已经麻木,但今天好像不太一样。
只见一个身影被重重的推向他、撞上了柱子,他能感觉到柱身猛然到晃了下,一道尖细的nv声在他耳边炸开。
又是无端的指责。
「你到底用什麽巫术蛊惑了尚牧师!为什麽他一直包庇你?!」
「牧师不可能是魔鬼的同夥的??迷惑!对!一定是被他的长相迷惑心智了!」
有人放声大哭。
「快点放过我们吧!我们什麽都没有了!」
??他们做了什麽?尚?关他什麽事!?
他瞪大眼,视线由模糊变得清晰,他这才看清,倒在脚边、满是伤痕的友人。
尚的黑发散乱着,嘴角带着血丝,俊秀的脸虽然没有任何伤痕却是苍白的,眉头紧紧皱着。此刻姿势扭曲的倒在稻草堆上,一动也不动。
「??尚?」
他用尽全身力气也只挤出这虚弱的两个字,但地上的人没有理他。
不是??没错、不可能,没有理他就不会是??
「恶魔!坦承你是怎麽用巫术控制神圣的牧师的!你的谎言让愤怒的主降下责罚!他有心拯救尚牧师的灵魂,但他已经w浊不堪!撒旦w染了尚牧师!带走了祂纯洁无瑕的子民!」
牧师在他面前声泪俱下的怒骂着,而他只听懂了一件事。
尚si了。
「啊??」
他不自觉的张开嘴,原来他的声音已经变得这麽粗砺、这麽难听了?脸上、好像有什麽东西滑过。
「他流泪了!恶魔在利用我们的善博取同情!不要被欺骗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疯狂的大叫着,他都不知道原来他的身t还有这份力气。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他觉得自己要被撕裂,被鞭子ch0u打都没有这麽难受。
「我诅咒你们!我诅咒这疾病深埋在这片土地!你们一个都别想逃过!神救不了你们!你们这群畜牲!我诅咒你们!!!」
他将能想到最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
人们的表情慌张起来,他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是发狂的嘶吼怒骂,也不知道他们最後做了什麽决议,他不停的咒骂着,直到空气变得灼热。
下面的稻草烧起来了,有人把东西丢到他身上??是火把!
火焰爬上他的身驱,呼x1都被炙热的炭屑充满,无法呼x1,四肢不断的蜷曲ch0u动,除了热和疼痛外无法做任何思考。
他好恨,恨这些无端的诬陷,恨他无力逃脱,恨他们没有一丝怜悯。
他恨透了这个世界。
??
????
在刚恢复知觉时,他还不太清楚自己现在是什麽状态,直到思绪稍微回笼,他才想起si前的事。
si。
他从来没想到这会用在自己身上,而且是活活被烧si,因为莫须有的罪名,他失去了所有。si亡是他不会怀疑的事实,那深入骨髓的痛苦,估计永远无法遗忘。
他恍惚了一会儿後缓缓的站起身??是的,起身。
他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有了身t。
??他现在到底是什麽东西?
他茫然的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一座大城市——有繁荣的街道、华丽的服装,以及欢声笑语的人们。
尽管这地方有了极大的变化,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杀了他的城镇。
有种力量彷佛要冲破他的身t,是什麽??
他没有要压抑的意思。
「好脏、低级的奴隶。」
「是啊,真是恶心。」
有两个衣着华贵的nv人手持着扇子经过他身边,他才注意到自己现在身上只挂着黑漆漆的破布,又脏、又臭。
这模样他自己也挺嫌弃的。
他站在街道中央,不断的被用怪异的目光洗礼,过了一会儿才想好下一步。他钻进小巷,见了晒在外头的衣服就随手一抓,然後再偷偷00的离开城市,凭藉着生前的印象找到河流後,整个人浸泡了进去。
??好冷!
他抖了下,慢慢的脱去身上焦黑的破布??这是他才重新看见自己的身t。
毫无伤痕。
白皙的皮肤shang了黑灰以外没有留下任何伤疤,他反覆的翻转手掌,搓掉身上的w垢,经过检查後,他发现他居然没有一点不适。
虽然这很神奇,但这於他来说并不是奇蹟??被留下的的人没有一点好处,而且??
尚不在了。
他恍惚的想着,脑子还不时的ch0u痛。将自己打理乾净後,他拎起放在一边的衣物。
是条朴素的裙子。
夜风吹过,他赶紧把衣服穿上,紮紧束腰後拉出贴在後背的长发。
sh答答的烦si了。
他烦躁的想着,正要动手随便束起来时,停下动作,僵y了几秒,最後仅仅是拧乾头发上的水,随意的任由他们披散在身後,沾sh了衣服。
漫无目的的晃了几天,他发现??身t不但不会累,而且还不会饿。完全不需要睡眠和进食,导致他一整天都不知道该做什麽。有时候,他会绕回他醒来的地方,那里除了青草外什麽都没有留下,很乾净,除了他以外什麽都没有。
明明都是在这里被烧掉的。
他si後时间过了多久?为什麽他会活下来?
这些他都未曾探寻过,jg神上十分疲倦??他不是没想过报仇,只不过城市变化这麽大,估计都过了十年百年了吧?那些人多半也si了??父债子偿?这事他还真没想过。
「啊!」
他回过神,看向声音传出的方向,是森林里,而且是个nv孩子的声音。
犹豫了几秒,最後还是决定走向声源。
灌木丛旁,一个十岁左右的nv孩对着一个更小的男孩哭泣着,男孩被捕兽夹夹住了,nv孩努力的想掰开捕兽夹,却没有任何用处,只是让捕兽夹不断地重复挤压伤口??男孩都痛晕过去了。
他叹了口气,上前拉住nv孩的手,「别弄了。」
nv孩愣愣的看着他研究了下捕兽夹,用不了几分钟,他只是简单的拔出一根cha销,捕兽夹立刻就弹开了。接着他扯下自己一段的裙摆,把男孩的血给止住了。
直到他把男孩抱起来nv孩才回过神,她擦乾眼泪,哽咽的说。
「谢谢姊姊!」
「不客气。」他扯了下嘴角。
以前他有照顾过受伤的马匹,现在也算派上用场了,「我送你回去吧?」
「谢谢!谢谢你!」nv孩用力抹了抹脸,领着他走到一间破烂的小屋。
他将昏迷的男孩放上腐朽的木床上,回头看向nv孩。
「我该走了。」他说。
「我、我还没谢谢你??」nv孩紧张的用手揪着裙摆。
「不??」他无力的笑了笑,现在他十分疲惫,jg神上的。
不想和人说话,好烦。
「不、不可以!」nv孩拦住他,咬咬唇,「外面有坏人,很危险!」
说着眼泪又要落下。
「坏人?」他挑眉。
那又如何,他连si亡都经历过了,还有什麽好害怕的?
他连最重要的人都失去了。
「他们、他们想杀妈妈??」nv孩不停的抹去眼泪,语无l次的说,「因为街上很多人都生病了,妈妈没有,可是妈妈现在也生病了、他们还是想抓走妈妈??」
他皱眉,叹了口气,伸手拭去nv孩的泪水,「带我去看你妈妈。」
「可是,妈妈、妈妈不让我进去??会被传染??」
「我不会有事。」他r0u乱nv孩的头发,「顾好你弟弟。」
nv孩犹豫了一下,指了指另一扇紧闭的门,他这才注意到有很轻微的咳嗽声从里头
传出来。
他打开门,一gu霉味扑鼻而来,他面不改se地关上门,走到床边??床上有个面se憔悴的妇人,只见她吃力地开口。
「洛琳??说多少次了别进来??咳、会传染的??」
「不好意思,我不是你nv儿。」他淡淡的说,「我只是来看看你的病情。」
「是??医生吗?」她吃力的睁开眼。
「不是,我是驯马师。」他掀开被褥,看了下妇人的躯g,「??」
「??我还有救吗?」妇人气若游丝的问。
妇人的身t多处都长出了黑斑,这样的病人,他、已经没办法了??
妇人似乎是从他的沉默读出了什麽,叹了口气。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外头就传来一阵尖叫声。门碰的一声被撞开,一群人冲进来把他和妇人捉住了。
接下来的事情彷佛重演一般,不知为何,他连挣扎都没有,就这样和这一家人一起被绑上柱子。
看着眼前的人群,过去的影像重叠了上来。
「主啊!我们抓住了四处逃窜的nv巫!她的逃跑是变相的认罪!利用巫术蒙蔽了祢的眼!四处散播灾厄!」一名牧师在他面前呐喊着,民众们则激愤的助势。
「那个红发的nv人是谁?」有人问。
「不重要!她和nv巫在一起一定是魔nv的聚会!她们在讨论如何用美貌来迷惑我们!」
「真是恶毒的nv人!」
又来了??
他冷冷的看着民众。
如此恶心的审判现在居然还存在着?
火焰自脚下燃起,nv孩男孩尖叫着,妇人无声的哭泣??他感受到脚下的灼热。
这群人,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他们的嘴脸是如此的丑恶。
构陷无辜的人,满足自己的私慾,以别人的痛苦为乐。
他听见自己说出一句话。
「你们,才是最该si的。」
火焰被一gu热浪卷起,没有触碰到他。身上的粗麻绳不知何时断裂了,他踏上地面,火焰环绕在他的身边。
叫骂声停下了,所有人又惊讶又害怕的看着他。
「恶、恶魔!」
牧师拿出十字架对着他,他则露出了一抹轻松的微笑。
一挥手,火如他所想的扑到牧师身上。
「去si吧。」
他温柔的说。
牧师瞬间成了一个火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毫无目的的乱跑,最後倒在地上。
火停了,剩下一具焦黑萎缩的屍t。
「啊啊啊啊啊啊——」
不知哪个人的惊叫换回众人的心神,他们终於意识到发生了什麽事情,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他疯狂的笑着,橘红的yanse环绕在他的身周,耳边充斥着哭泣和尖叫,但他却感受到了无b的快意。
哈哈哈哈哈??
等他力竭的跪下,他才找回一丝理智。
眼见之处,不论建筑、艺术品,还是??人类,都焦黑成一片,原本湛蓝的天空也变得灰蒙蒙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开怀的笑着。
好bang,这些人都si了,恶心的人都没了。
地上扭曲痛苦的焦屍,如此丑陋,就和他们生前一样。
「恶、恶魔??」
颤抖微弱的声音从後方传来,他回过头,发现那一家人还活着,不过,只有nv孩仍然保持着清醒。
他看着nv孩,一步一步的接近??
「恶魔!怪物!不要靠近我!」
nv孩抖得更厉害了,又哭又叫的,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感觉快要昏厥过去。
他停下脚步,与nv孩四目相对,c纵着火焰,烧断了妇人和男孩身上的绳子,看着他们重重地摔上黑漆漆的地板。他温柔地解开nv孩身上的粗麻绳,慢慢地抱下吓傻的她。
「恶、恶魔??」nv孩恍惚的不断重复着这个字眼。
「嘘。」
他伸出食指按住nv孩的唇,g起美丽的微笑。
「这名字,配不上我。」
除了那人取的,没有任何称呼配得上他。
但他得不到了。
永远。
人生而在世,能有几个如果?
人生而在世,没有如果。
当没有人看的见自己。
当所有人欺骗自己。
当x口的空气一点一滴都被压缩。
当血ye渐渐流失、身t渐渐冰冷。
无力思考。
想要活着,但是。
他们,没有如果。
少年站在庭院,一遍又一遍的演练族中的剑法。
微风徐徐,轻轻的扫过他灿金的短发,少年勉强的撑着长剑,深深的感受到自己先天上的不足,明明手都还没开始发酸,气却有些提不上了。
汗水一点一滴的落到土上,少年觉得这次新的剑法让他有点力不从心。
好不甘心。
「少爷,时间差不多了。」老管家站在一旁恭敬的道。
少年心不甘情不愿的收剑入鞘,随手拨了下汗sh的浏海,跟着老管家进屋更衣。
今天是十五,是举行家宴的日子,也是少年最讨厌的日子。每逢家宴,家主——也就是少年的父亲都会一一关心家中的晚辈,必要时还会给成年的孩子一些提携或资源。
不过这一切和少年没有什麽关系,他只需要出现在家宴中,不要无故缺席就好。
整整身上的衣裳走出屋子,一出去便感觉到属於秋天的凉意,少年忍不住缩了下脖子。
见状,老管家立刻将捧在手上的围巾递出,「少爷,请多注意身t,不要因为最近好转就掉以轻??咳、咳咳!」
少年马上接过围巾围上,急忙的拍着老管家的背助他顺气,「您才得注意!如果不舒服就下去休息吧,我一个人也无所谓。」
反正所谓的家人和家宴??
「那怎麽行。」老管家摇了摇头。「年纪大罢了,我这身子还好着呢。」
「可是??」
「这可是少爷成年後的第一场家宴,您说,这麽重要的家宴能缺席吗?」老管家替少年重新围好围巾,坚持道。
「您真是??」少年苦笑着,「好吧。」
少年和老管家是最先抵达宴厅的,席位一早就排好了,而少年的位置被安排在门边——嫡系血脉的最後一位。
少年抿了抿唇,坐下後将背脊挺的直直的。
座位的席次是按照家主的心情来安排的,也就是说,离家主越近的就越受疼ai,而被安排在最远位置的他??少年自嘲的笑笑,不愿多想。
至少他还被安排在嫡系血脉之中??指不定哪天连座位都没了呢。
老管家替少年满上茶就不发一语的站到後头。
一刻钟之後,开始有人进来了。
「二表哥,别来无恙?」少年眼前一亮,遵循着族中礼仪,礼貌的问道。
青年恍若无人的从少年眼前走过,身後的仆人纷纷打量着自己,他隐隐约约的听到几声讥笑,默默的看着青年走至旁系的首席坐下。
少年愕然,随後垂眸不语。
??明明以前还都玩在一起的。
接下来人渐渐多了起来,宴厅开始变得热闹,少年一丝不苟的一一打着招呼。
一如既往的,没有人回应他。
「七弟。」少年唤了一名年仅五岁的孩子,後者愣了下,好似参了水的蓝瞳有些惊慌的看向少年。
但这份惊讶并没有持续多久,孩子很快的就被一旁的n妈牵到嫡系的第三席坐下。
「??」
少年置於膝上的手攥紧了k子,闭起眼,慢条斯理的啜了口茶。
一直都是如此,不必介怀。
少年努力的催眠自己。
虽然不知道是从几岁才开始变成这样的。
谈话声不断闯入他的耳朵,宴厅彷佛被一分为二,一边热闹无b,一边只有自己。
少年睁开双眼,坐在门边的他清楚的看见家主和夫人的到来??
他的父亲??母亲??
少年率先起身,宴厅的人们一开始不明所以,待家主和夫人踏入宴厅後才纷纷起身,异口同声的道。
「家主、夫人贵安。」
家主严肃的点点头,不过这份严肃很快就破功了,年纪最小的七弟是第一次参加家宴,原本就是坐不住的闹腾x子,一见到两人立刻就离开座位,跑到家主和夫人面前甜甜的笑着,「爹爹!娘娘!」
家主溺ai的将七弟抱起,和夫人有说有笑的一起坐上主席,意示众人坐下。
少年羡慕的看着七弟。
这是他曾经可以做的事。
家宴开始了。
如同往常一般,家主从嫡系首席开始一一询问近况,少年默默的吃着自己的餐食,待坐在自己前一位的少年说完後便放下筷子,才正要开口——
家主的视线便略过少年,落到了旁系首席的身上。
少年未成形的话哽在喉咙,而後被咽回肚里,重新拿起筷子,继续自己沈默的家宴。
「??这麽说来,有几个孩子成年了吧?」夫人笑笑的说道,也话题不知怎麽转的,居然落到了少年最不想参与的事件上。
家主一顿,哈哈大笑,拍了几下自己的额头,温柔亲昵的握住夫人的手,「瞧我这记x,还好有你提醒。」
「今天成年的孩子都出来吧。」
旁系的几名少年带着骄傲的神se起身,少年踌躇一阵,也跟着起身,走进队伍中,默默的站到最後一位。
家主走到少年的面前,温声的依照他们的人格特质给予忠告,b较顺眼的甚至还交待了一些事务。
少年从头到尾低着头,没敢看周遭人的表情。
「你??」家主走到少年面前,声音变得僵y又严肃,「剑法练到第几式了?」
少年惶恐的抬起头,犹豫了几秒,羞愧的道,「回家主,第三式。」
宴厅的众人发出哄笑,有些年纪更小的孩子嘲弄的说着自己已将族中的九式剑法融会贯通,有些则装模作样的哀声叹气。
少年难堪的闭上眼。
家主重重的叹息,没有再和他说话,只是让他们回到座位。
家宴结束了。
少年呆坐在原位,等到所有人离去才缓缓起身。
「少爷??」老管家心疼的看着少年。
「没事,习惯了。」少年身x1了口气,对着老管家强笑道,「回去休息吧,别待在这站着折腾自己了。」
他顿了下,有些自嘲的笑笑,「在我这儿安心养老吧。」
老管家闻言瞪大双眼,一向好脾气的他声音居然大了起来,「少爷!您是很有能力的人!不可以妄自菲薄??咳咳!咳!」
「您还是消停点吧。」少年好笑的拍拍老管家的背,「您说的真是。」
「哼!」老管家缓过来,「一听就知道你在敷衍我。」
少年笑而不答。
「??老伴不会想看你这样的。」老管家叹气。
少年苦笑。
他当然清楚,这两人都是待自己很好的,甚至b亲生父母还好,一直把自己当作自己孩子在照顾。
「这麽说来,时间也差不多了吧?」少年扶着老管家,说的是管家太太的忌日,「您就别c心我了,养好身子,把自己最健康的模样给她当作礼物吧。」
「成,说理还是说不过少爷。」老管家嘴y道,但语气已经没有一点火气。
两人回到屋子,少年安置好老管家後带上佩剑,打算去後山准备管家太太的礼物。
印象中的管家太太总在一些重要的日子里配戴一种白se的花朵。
老管家身t还y朗的时候总会替管家太太摘一朵当作礼物??最近几年反倒没有。
少年不清楚那花叫什麽名字,只知道老管家每次都是从山上的水边,至於是哪个水边??他得慢慢找。
上了山四处乱走了好一阵,找到好几处水潭,但都没有记忆中的白花。
两个时辰就这麽过去了,日暮低垂,少年的t力也渐渐不支,又走了一阵,少年才靠着树g坐下。
??要是今天找不着就明天再来吧。
再半个时辰左右天就暗了,到时别说山中会有什麽可怕怪兽了,让他走回家都是个大问题。
少年闭眼缓缓调息着,在恍惚中依稀听见了流水的声响。
少年心中一喜,赶紧站起身循着传来声音的方向走去。
那处很明显鲜少有人踏足,因此挡在少年前方的草丛和树枝也越来越多,他抬手用力拨开挡在眼前的枝条,手臂手掌上都有挫伤的血痕。
少年终於找到了泉水。
此处看起来似乎是支流的汇聚之地,泉水自崖边留下,形成了一个小瀑布,水源十分清澈,能够看见底部的石子和鱼儿;水面上,水鸟三三两两的悠游着,画面十分静谧,却又温馨。
少年王水边走去,终於在接近石壁的那处水边找着了他所寻找的白花。
少年松了口气,快步的跑过去。
然而他接近後才发现,花朵的根部虽然长在岸上,上头的白花却全部都往水面上生长,如果要摘花,可能要下水,或是攀着旁边的岩壁才可能构到花朵。
少年长年在家,几乎不曾外出,加上身t虚弱,没有学过游泳,因此不谙水x的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第二个方法。
少年踩住了水中的一块石头,等站稳後抓住岩壁突出的石头,上头布满青苔,让他有些费力。
他的重心前倾,攀着岩壁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另一只手已经尽力伸长,但就是无法触碰到白花。
快、快碰到了!就差一点点!
少年不自觉的又向前踏了半步,没料到再往前就是一个高低差,突如其来的失重感令他反应不及,整个人落入水中。
邻近瀑布的水流异常的汹涌,即便少年奋力挣扎仍是徒劳,x口的空气被一点一滴的挤压,气泡自他的口中溢出。
头、鼻子、喉咙、耳朵、x口,都想要炸开一般。
意识散去前,少年看见了许多画面,家主和夫人抱着年幼的他温馨的画面、到二表哥屋中习字、老管家和管家太太照顾生病的他??
最後被家族放弃的他。
啊??
他不想si。
他还没证明自己。
可恶,好痛啊。
「醒醒、别睡了!」
在睡梦中,他被推了好几下,然而身t的疲惫让他动一下手指都懒,眼皮沈重的根本睁不开。
「喂!」
腹部被狠狠的踢了一脚,疼痛强迫青年运转起晕眩的脑袋,撑起身子,映入眼中的是明亮的金,可是还不等他反应,一道毒辣的鞭子就ch0u上他的背,於是青年又趴回地上。
「我让你来这儿可不是要你睡觉啊!」那人狠狠的揪住他的黑发,将他整个人提起,对着青年即便布满黑灰却仍旧俊秀的脸狞笑道,「都休息这麽久了,多扛一倍的矿回来,想必不成问题吧?」
青年努力忽略头皮的疼痛,咬牙点点头,金se的上位者冷哼了声,把青年甩到一边,去其他矿区监工。
青年无力的横在路上,周围的工人不闻不问,没有多余的jg力和时间去关心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纷纷满头大汗的忙着自个儿的工作,等那人走远後才有个孩子小心翼翼的走上前。
他黑压压的手捧着一点水,给青年喂了进去,青年扯了扯乾裂的嘴角,r0ur0u孩子的头发,搭着孩子的肩艰难的站起来,一拐一拐的扛着木桩进入矿道。
青年带着孩子去挖了另一处的矿坑,他在孩子前面搭着木桩以免矿道坍塌,孩子推着矿车在後头凿矿,青年在搭完这块区域的木桩後也扛起十字镐,加入了采矿的工作。
在不见天日的黑暗矿道中青年无法判断他们到底花费了多少时间,青年只知道在上午他就帮助孩子完成了属於对方的工作,後者则出去领了食物回来给自己。
完成工作的孩子不可能待在矿坑,青年早早就让孩子出去休息了。
抹了把黑漆漆的脸,青年脱力的坐下,他今天工作效率明显不如以往??这大概是上个月遇见孩子後就开始帮助对方的缘故。
青年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点後悔了,他做事一向随心所yu,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如果他判断现在的选择没有错,那大概就不是後悔了。
青年颤抖的手握住十字镐,把自己撑起来。
他们都想活下去。
从小到大,为了生存,青年什麽苦都吃过,如果真要说他什麽工作没有做过,那大概就是花街那块吧?认识他的人都说他会受骗,而他也不喜欢被欺骗的感觉,因此对於花街,他向来都是敬而远之。
直到现在他还是不知道花街在做甚。
不过没差,他也不想知道。
可能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对那个孩子伸出援手,在矿坑工作至少都要成年,那孩子看着才十三、四岁,很可能是被高高在上的无耻金毛骗进来的。
可是能怎麽样呢?他们天生命就不好,没有父母就算了,连一顿温饱都没有,为了生存,他们只能忍耐。
何况那孩子采矿的量不断被迫增加。
他年纪这麽小,根本做不了这麽多。
可是他除了留在这儿,没有其他选择,逃跑是会被活活打si的。
那孩子也是想好好活下去吧。
青年奋力的挥动十字镐,不知道又挥了多久,他才做完属於他今天「原本」的份量。
他吃力的推动矿车,有好几次他的脚都不怎麽听从他的使唤,不断的跪地。
膝盖应该已经血r0u模糊了吧?
青年自嘲的笑了下。
当他终於推出矿道,天se已经暗了,青年一阵恍惚,有些站不稳。
??这麽晚了?他还有好多没做完呢。
算了,大不了再被打一顿。青年一向心宽,想好最坏的下场後也没什麽好怕的了,何况他现在的身t也没办法再支撑他做工。
结算数量时,青年不出意料的被金毛毒打了一顿。
木bang打出的伤口还有木屑沾在上头,细长的鞭子将他原本就残破的衣服又ch0u出了几道口子。
青年躺在地上,看着工人们如同早上一般哪里来哪里去,孩子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只好靠着自己龇牙咧嘴的起身。
那孩子应该会如往常一样,帮自己偷藏一些吃食,然後找个能遮荫的地方休息吧?
青年想了几个可能的地点,但都被他一一删去,最後他随着心意往泉水走去。
全身是血、伤口还脏,不清洗一下明天大概就会病si了。
青年艰难的走着,他不是没有被揍的这麽惨过,但是在矿道伤到的膝盖成了他行走时最大的阻力,一向擅於忍疼的他也有点吃不消。
一路走走停停的到的泉水处,青年还未走出树林便听到一阵哄笑,皆是些不熟悉的声音。
「那个白痴到现在还不知道吧哈哈哈哈哈哈。」
「一定不知道啊,那家伙看着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哼、要是四肢不发达要怎麽多帮我们搬矿!」其中一人语气满是自豪的说,「就说稍微忽悠一下我们就轻松了吧!」
说着,那人的手拍上了一个娇小的身影。
然後青年听见他熟悉的、正处於变声期的沙哑嗓音嘲弄道,「是啊,太蠢了,多余的同情是何必呢?」
语气满是戏谑。
「??」
青年倚着树g坐下。
布满厚茧的手碰上x口,已经变黑的藏青se衣裳被青年握的皱巴巴的。
他分不清楚现在x口的钝痛感和闷痛是来自身t还是心理。
青年握紧拳头。
但他认为自己没有理由无端接下这份难受。
在他看来,这是不对的。
那麽就得要有人承担他的难受。
想好下一步之後,青年站起身,身t没有方才的迟钝,满腔怒意支撑他走到那群人面前。
然後青年在众人愕然的表情下,抬手就将拳头砸向其中一人的鼻梁。
那人倒地怪叫着,其余的人才回过神加入战局,拳脚纷纷往青年身上招呼。
在打架方面,青年可以说是得心应手,好歹他也是在流氓堆里长大的,除了小时候遇到年龄差距大的对手外,他鲜少败过。
过不了多久,那几人已经躺在地上哀号,青年身上的伤口因为大动作而裂的更开,血止不住的留下,此时的青年就有如修罗一般。
孩子缩在一旁,浑身颤抖。
青年神游一阵後才想起孩子,他淡淡的瞥了孩子一眼,从容的走向对方,孩子却吓得跪在草地上。
青年蹲在孩子面前,思考一阵,开口,破碎的哑音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你可以不用骗我,我还是会帮你。」
「我不後悔我帮助过你。」
「我们??很像。」
想要活下去。
但是。
「欠的东西,是要还的。」
语毕,青年单手揪起孩子的领子,一拳猛力的砸向对方的肚子。
孩子瞪大双眼,待青年松手後跪倒在地,不自觉地乾呕。
「滚吧。」青年轻轻的说。
一群人如获大赦的逃离,青年望着他们狼狈的背影,长叹了口气,往後躺上草地。
??好难受。
在他昏睡过去之前,好像看见了一抹他最讨厌的金。
隔天,青年很早就醒了。
按理来说,以他的身t状况应该动不了才对。
身上的伤并没有完全癒合,奇怪的是,好像没有这麽疼了,膝盖的伤也已经结痂。
虽然感到奇怪,青年也没有多加思考,掬了把泉水把自己完全泼醒後就上工了。
他走进自己昨天搭好的矿道,独自一人采矿。
在不间断的敲击声中,他没有注意到有人拿着十字镐站在他的身後。
用来挖矿的十字镐凿到他的身上。
按理来说,他应该昏厥的。
但他没有。
青年眼睁睁的看着孩子和昨晚那夥人砸毁了木桩。
奇怪的是,在黑暗的矿道中,青年清楚的看见孩子手中十字镐带着刺眼的红。
他们拿着开垦新矿区的zhaya0炸毁了矿道。
这一区域的矿道砸崩塌,石头渐渐将他掩埋。
但是不会有人来救他,他明白的。
矿道每天都会坍塌,si的都是些微不足道的人物。
石头落到他的身上,越来越重。
他不会痛,他已经失去了痛觉。
可他清楚的感觉到血ye离开他的身t。
他第一次知道血是如此烫人。
可能是他的身t开始变冷了。
他做错了吗?
青年仍旧不觉得,他只做他认为对的事。
青年努力驱动身t,仍是徒劳。
他的呼x1渐渐薄弱。
青年感觉到自己手指ch0u动了下,可是这微小的力量根本做不了什麽。
他要si了吗?
他错了吗?
他只是想按自己的方式活着。
他只是想??
活着。
他重新睁开眼,日暮依旧低垂。
金发的少年半泡在水中,手中握着白se的花朵。
他知道自己si了,但是又活了。
少年回到本家,本家已经不如从前繁盛。
他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但是他知道,老管家多半已经si了。
少年将花奉上管家太太的坟,跪在那处无声的哭泣着。
他回到山林,活在泉水中,被奉为水神。
又过了不知道几年,山林的另一处被修成了矿场,这里的泉水时常被工人们使用。
某一天的夜晚,少年听到争吵声好奇的探出水面,看见一个浑身是伤的工人。
然後他心血来cha0的用他不熟悉的神力稍微治疗了下对方。
之後再也没见过那个工人。
又过了一阵子,矿场被封了,山林间行走的人减少了很多,少年有时候会种植一些蔬菜,带下山和城里的人交换。
现在不再是以前的世界,各种肤se发se瞳se的人都有。
变得友善许多。
当然也有一些怪人。
「金毛混帐!来打架啊!」
一个拳头擦过少年的脸颊。
少年不悦的拔剑。
「哼,蠢蛋。」
再次睁开眼时,眼前一片漆黑。
他si了,但又好像活了?
青年拨开身上的石头,尝试要离开矿道,意外的发现他可以自由的c纵铁矿。
青年在睁开眼,发现自己活过来後,第一件事情是兴奋用铁矿捏小人。
等法力用尽後才想到他应该先走出矿道。
算了,不管,先睡一觉,明天再继续吧。
青年花了好几天才走出矿道。
矿区被封住了。
青年拿着一堆铁矿,换了一些钱,买了件新的衣服,四处在街上乱晃。
就跟小时候一样。
他看见一个金se头发的家伙在和买菜的婆婆闲聊。
啧。
臭金毛!又想欺负小老百姓!
「金毛混帐!来打架啊!」
拳头擦过金毛的脸颊。
金毛回过身子,拔出佩剑,嘴角g起。
「哼,蠢蛋。」
於是一个小混帐和一个小蠢蛋在打了好几年的架後才发现对方也是神灵。
朋友,塑料兄弟情了解下?
他的意识是被鸟鸣声唤起的。
窗外的yan光已经洒进屋内,光线所经之处有些小小的灰尘飘动着,他平静的呼x1带动着室内的空气,除了屋外的虫鸣鸟叫外,再无其他声响。
今天??是起晚了吧?
阿黑看着床尾,另一个空荡荡的床舖,眼神逐渐失焦。
恍惚间,好像看见师弟在床上赖着不肯起来??明明棉被都被师父ch0u走了,还是y要抱着枕头缩在床上,真是的。
你以为我治不了你吗小崽子!
师父豪气的大笑两声,大手一挥,师弟飘了起来,而当事人浑然不觉,直到砰地一声摔到地上才哀嚎起来。
好痛!
阿黑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起身披上挂在椅子上的外袍,把棉被摺好。
师弟嘟着嘴坐起身,头发乱七八糟的,可怜兮兮的抱着枕头走了过来。
阿黑??再借我睡一下??
「不可以喔。」
阿黑好笑的想要撸一把师弟乱糟糟的头发,没想到将触及之际,手却挥了个空。
啊。
他眨眨眼,方才生动的景象在一瞬间消失无踪。
师弟不在,师父也不在。
他们??今天还是没有回来啊。
木床上,根本没有被单。当时,因为怕生灰尘,所以他早就把它收起来了。
「??啊。」
阿黑偏过头,发出一个无意义的单字,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麽突然这麽做,不过他不知道的东西很多,所以就这样吧。
他大力的伸了个懒腰,随手把长长的头发扎在脑後。
来训练吧!
师父说,剑术就是要每天熟悉,这样才不会生疏!
在吃早饭前,得挥剑一千下,接着砍柴、做饭,吃完早餐後必须要充分的休息,才能做剑式的演练。
阿黑整理好餐桌,拿着剑走到庭院。
他长吁出一口气,垂下眼帘。再抬眼,师父曾经在这个庭院舞剑的动作在他眼前浮现,他拔出剑,将自己的身影重叠上去。
剑,顺着手臂的动作流畅的刺出,在这里必须急停——
阿黑一个回身,同时压下身子,左手反握住剑鞘,紧跟着剑的方向反手挥去。
师父说,一个人作战的时候,必须能守能攻,不能疏於防御。
——!
一阵强风突然吹来,他的视线被头发遮掩住。
「啊!」
阿黑吓了一大跳,手一松,剑鞘差点从手中滑出去。为了抓住它,他的身t失去了平衡,尽管阿黑勉强将重心往後,还是免不了双脚打结的悲剧。
「哎!」
最後还是摔在地上了。
阿黑趴在草地上,鼻间都是sh润的青草味,他享受的趴了几分钟才翻过身,仰望着天空。
今天的天空??还是一样乾净呢。
只是太yan有点刺眼。
阿黑微眯着眼,伸出手,背光的五指乌漆麻黑的,光线从他的指缝中滑落,眼睛总算是b较好受了。
「啊——好多了。」他叹道。
一个人,要强,果然有点难啊。
阿黑闭上眼,大字型的躺着,脑中浮现的是和刚才一样的剑式,不一样的是,有师弟在一旁。
师弟的术法放出的时候,他要护住师弟的si角;而在他能放手一博的时候,师弟则会全力的支援他。
阿黑用剑支起身子。
「好,再试一次!」
阿黑跟着刚才的景象再度挥剑。这次,他流畅的完成了整个剑式。
「耶!」
阿黑略喘息着,兴奋的喊道。
「师父!我做的怎麽——」
他回过头开心的说,却猛然的煞住话头。
身後草丛中的一只小兔子被吓得定住身子,红红的眼睛呆呆的瞪着他。
「啊,对不起。」阿黑搔搔头,「吓到你了。」
小兔子歪歪头,转身跳走了。
阿黑望着小兔子的背影。
差点忘了师父不在家。
阿黑收起剑,面上依旧带着微笑。
不知道为什麽,他突然想到山脚下村落里的y游诗人唱的歌。
孤独是生命的本然,一久也习惯。
还记得当下听见这句歌词的时候,他浑身发麻,不痛,但是很难受,那种窒息的感觉太可怕了??他无法形容这个感觉,也不想去理解。
阿黑忍不住笑出声。
「这个,不可能习惯吧?」
反正他是不行的。
他一直坚信,他们会回来的。
毕竟,这是他们的家啊。
而且师父答应过他的。
总有一天,会再见。
rpgparo全员向
与本篇一点关西都没有,就是打魔王的故事
1
「还有什麽事要讨论吗?」
金发的男子高高地坐在王位上,jg致的脸庞已经带有倦意,一手支着脸颊,另一首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的扶手,懒洋洋地看着他的臣子们。
无人应答。
「既然没事,那就散了吧。」国王说。
正他打算离席,一名侍卫未经通报、冒冒失失地冲进议会厅,一g大臣面面相觑,国王也皱起了眉头。
「陛下!陛下!!」
内侍慌张地在王座前跪下,浑身是汗。
国王犹豫了下,坐回王座,「说吧,何事?」
侍卫深x1了口气,但语气仍不住颤抖。
「公、公主不见了!」
现场一片譁然,大臣们各自交头接耳起来。
「安静!」国王低喝道,视线从一个个大臣身上扫过,最後停留在侍卫身上,「是谁做的?」
侍卫脸颊上滑过一滴冷汗,「是魔战士!魔王的手下!」
王座下的交谈声又更大了,国王头疼的r0ur0u额角,叹了口气。
见国王这般烦恼,一名年轻的侯爵赶紧上前跪下,「陛下!请下令向全国徵招勇者拯救公主陛下。」
国王挑眉,正要开口,又有一个不知道什麽爵的跪下了,「臣——附议!请陛下徵招勇者!」
大臣们见状纷纷跪下,都嚷着要徵招勇者去救公主,喊的此起彼落、一个b一个情深意切。
国王的头不禁痛了起来。
「行,照你们说的吧。」国王终於松口,「把公文呈上後,公告全国徵招勇者拯救公主。」
「是!」
国王走下台阶,快步地离开议会厅。
议会厅静了下来。
「话说,公主是谁?」
突然,有人开口道。
「不知道。是听说有个被保护的公主,但好像还未露过面。」
「也是,陛下才登基不久,公主年纪想必尚幼。」
有人笑道,「或许是美若天仙呢。」
「就是就是。」
「但是??」有个声音突然质疑道,「陛下还没结婚啊。」
「??」
还跪在地上的侍卫觉得自己好像听见了什麽不该听得东西??像是皇家秘辛之类的。
2
阿金,我们尊贵的国王陛下,目送厨师离开後非常的烦恼。
所谓被绑走的公主??其实是前几代的大公主最ai吃的一种魔物。
因为难以捕捉,所以王室将那个名为帝江的魔物从魔族领地全捉进皇城,在皇g0ng内豢养了??现在那种魔物反而在魔族领地绝迹了。
总之,皇g0ng内的帝江料理就叫做「公主」了,好像是因为厨师懒得每道帝江料理都想个新的料理名,所以统一叫做公主特调??同时也是因为太过奢侈,只有皇g0ng才有,唉,又是一个王族奴役人民的故事。
换言之,一个公主不见了,还有好几个公主,完全不需要特别去找。
天啊。
阿金了解了「公主被魔王抓走」的事情始末後,後悔的叹了口气。
「不过就是g0ngnv多嘴,那个侍卫瞎起什麽哄。」一想到g0ng里有多嘴和ai听墙角的人,阿金就满是郁闷。
他後悔了,不应该因为想快点回房休息而答应那些大臣出的馊主意的,好了,现在他不就变成劳民伤财的昏君了吗?
早知道就不该让大臣以为g0ng里有公主!
等等,没有公主等於没有後代??没有後代就等於??要立后?!
阿金不耐的咂舌。
经过这一系列缜密的思考,果然??
还是拯救公主吧!!
3
号外!号外!公主被魔王绑走了!!
天啊!灾难要降临了嘛!?
消息一出,全国一阵sao动。
我们纯净的领土就要被魔族w染了!
这时有人站出来了,他勇敢的说——
「你们懂什麽!魔族会开演唱会还会卖周边!没有魔族我们生活就没有光亮!!」
「对啊!我愿意倾家荡产养他们呜呜呜呜呜!!xxx我的嫁!!」
村民们:「??」
村民甲:「异端!!」
村民乙:「揍他们!!!」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村庄短暂混乱後,恢复了平静。
欸你听说了吗?国王在找勇者去救公主呢!
咦咦?真的啊?有奖金吗?可以娶公主吗?
没有说奖励欸,但是公告说,只有世间最勇敢的人,有世界上最好的剑又能翻过最高的山的人能当勇者。
??这谁要去啊?
「咦?!这不就是説我吗?」一个黑se马尾的青年兴奋的说,「我可以当勇者了!!」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路人甲和路人乙惊恐地看着突然出现、相貌姣好的年轻人。
「我是阿黑。」黑发青年亲切的笑笑,「我有世界上最好的剑,而且刚翻过最高的山来到这里。」
4
「陛下,有人来报名勇者了!」
阿金错愕地从公文山中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传话者,「你再説一次。」
「报、报告陛下。」传话者被吓得一抖,战战兢兢的又说了一次,「??有人来报名勇者了。」
阿金的表情瞬间生无可恋,随意地挥了下手,「下去吧,然後让那位勇者来找我。」
「是。」
阿金把公文放到一边,优雅的翘起脚,把手搭在膝盖上。
这麽脑残的徵招公告??他还真的想好好看看这位勇者,到底多——
「陛下,勇者到了。」
「国王!我们一起去打魔王吧!我刚带着最好的剑翻过最高的山喔!」
——蠢。
阿金生无可恋的想完了最後一个字。
黑发青年骄傲地拿出他的剑,不知道是不是阿金的错觉,他好像觉得那把剑周遭出现的「闪亮闪亮」的字样。
「??勇者啊。你——」
「我叫阿黑喔。」
「勇——」
「我叫阿黑。」
「你——」
「阿黑呦。」
「??」
完了,这人真的有事,连试探都不需要,ga0不好他连公主的定义什麽都不知道。
「阿黑,作为勇者,和我一起去把公主救出来吧。」
阿金深沉的说。
「好耶!」阿黑高兴的欢呼,「走吧走吧!」
阿金则看了下成堆的公文,露出微笑。
他要休假去了,公文再见。
5
「国王和勇者跑来拯救公主了。」
魔战士单膝跪在魔王面前说道。
「喔,是吗?」魔王百无聊赖的抓起公主的其中一只脚,晃了两下,「人类是不是有病啊?这种东西还要救?」
魔战士点点头,「可能是饿了吧?。」
「但是不可否认的,人类很擅长料理。」魔王玩弄着手中的魔物,对魔战士道,「把人类放出来。」
魔战士手中伸入一个空间,拖出一个带着白se高帽,身穿白衣的老头。
魔王弯起嘴角,纤细的手指一弹,凭空出现了一口大锅子。
「呵,我就等着他们过来。」
6
帝江很忧郁,被魔战士抓走又被魔王非礼,牠只能用歌声来表达自己的痛苦。
「嗡嗡嗡~嗡嗡嗡~」
「牠好吵啊。」魔战士把牠搓圆r0u扁,「我从来没有听过这麽难听的叫声。」
帝江:?!
「找出发生口,塞住。」魔王咬着j腿,随口。
帝江:??
「我找不到洞欸。」魔战士把帝江翻来翻去看着。
「??嗡。」
来自被非礼但不能说话的帝江。
7
阿金和阿黑离开皇城,共乘着一匹马快速的往魔王城前进,路程异常的和平,每每进入村庄都会被一堆男nv围住、大叔大婶会想要给他们衣服食物,还会免费提供住宿。
不过阿黑为了达成拯救公主的大业,拖着阿金一起往前冲。
「其实也不用这麽赶。」阿金靠着阿黑的後背悠闲的道。
这样乱晃、不用待在皇g0ng其实还挺爽的。
「不行!我要成为最强的!所以我要拯救公主!」阿黑兴奋的说,「啊你看!魔物!」
「阿黑等——」
不等阿金的话说完,阿黑就翻下马冲过去,然後和魔物打了起来。
阿金赶紧扯住缰绳,避免受惊的马匹向前冲,有点无语的看着打起来的人和魔。
看起来没有需要他帮忙的样子。
阿金啧了声,心安理得的看起戏。
「哈哒!喔喔喔喔!喔啦喔啦喔啦!!」阿黑一边打一边乱叫着。
然後一个人从天而降。
喔不,是魔。
而且是很眼熟的那种。
「我是魔战士,你们谁是勇者?」魔战士问,看了阿金後嫌弃的摇摇头,然後看向阿黑。
「我我我!」阿黑停下殴打魔物的动作,兴奋的举手。
「嗯,走吧。」魔战士说。
「咦?」阿黑问号。
「??」阿金??阿金看戏。
然後。
「啊啊啊啊啊啊啊——」
勇者被魔战士绑走了,留下了刚刚被殴打的可怜魔物。
望着变成天空中的一点的魔战士和勇者,阿金翻下马,走到被殴打的魔物旁边,蹲下。
「你能说话吗?」阿金问。
「??我叫做、叫做tony,是、是??魔物??炎。」魔物艰难的说。
「你知道魔王城在哪吗?」
「宁si??不屈??」
「??」阿金微笑,拔出剑。
「你知道魔王城在哪吗?」他温和的把剑架到魔物的脖子上。
「??前方三百公尺後左转,然後再走一百公尺就是了,那里有结界,这里看不到。」
阿金收起剑,翻上马後头也不回的走了。
8
「魔王,我把勇者带回来了。」魔战士拎着阿黑说。
「魔王!交出公主!」阿黑大吼道。
「来,肚子饿了吧?」魔王拿出一块jg致的r0u块,「吃点。」
「欸欸——好啊!」阿黑接过盘子,cha起r0u大口咬下,「好香!这是什麽?」
「好吃吧?」魔王对阿黑和善的笑笑。
「超好吃!」阿黑也对着魔王和善的笑笑。
8
阿金沿着魔物所指的方向走着,但是还是一片树林。
「你在找魔王吗?」
一道熟悉的声音说道。
「你在替魔王工作啊?」阿金回头,看着魔战士,笑道。
「嗯,最近魔王城有职缺。」魔战士悠悠的道,「走吧,魔王有话对你说。」
阿金警戒的看了魔战士几秒,後者则自顾自的破开结界走进魔王城。
阿金犹豫了下,跟上魔战士的脚步。
魔王城的构造和城堡差不多,只稍微黑了点,还有一些史莱姆爬来爬去,阿金一边好奇的东张西望,一边跟着魔战士。
「到了。」魔战士在一扇门停下,「魔王和勇者在里头。」
语毕,门自动的打开了,一阵香气四溢,阿金嘴角ch0u搐了下。
「阿金阿金!公主好好吃喔!你也来吃吃看!」阿黑捧着盘子走到阿金面前。
「??」阿金。
「国王。」魔王优雅的擦擦嘴边的油渍,「来做个交易吧?」
10
欸,你听说了吗?
什麽什麽?
魔王城和陛下做了交易,现在开发出民间美食了!
咦咦?!
你看就是这个,超香的!
哇!好好吃!不过好贵!
好吃就值得了!
陛下真是ai民,为了民间的市场,亲身与魔王谈判。
就是啊!
——就这样,拯救公主这件事渐渐被世人淡忘,魔族和人类也越来越接近了,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