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挥舞着小拳头说。

要坦诚说话，不能像少爷那样。

于是她说道，“是的，艾琳，我今天的心情是不太好，不过和菲尔顿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

乔依沉默了一会，“我想要问艾琳一些问题，需要艾琳如实回答我可以吗？”

“快问快问！”艾琳说。

你是占了艾琳贴身女仆的位置在亚菲利欧身边留下来的，这句话简直就像是疙瘩一样盘踞在她心里挥之不去。

她吞吞吐吐，“假如……本来你可以成为亚菲利欧少爷的贴身女仆，可是却被我给抢了……你会不会，讨厌我？”

“这是什么古怪的问题。”艾琳歪头，“怎么可能！我只会觉得太好了！”

“哎？”乔依闻言呆了呆，“可是你之前不是说……”

艾琳掰着手指头抢答道，“乔依原本是奴隶嘛，要是没被少爷救回来，那就被其他人给买走了！岂不是会非常惨？我有时候想到这个还很后怕呢！还好是少爷遇到你。”

“再说……要是没有乔依。”艾琳踢着脚说：“我那个时候不是会死掉吗？”

“是乔依救了我。”

乔依心里咯噔一声，语气艰难，“可其实，就算我不在，少爷也会去救下你的，你不会在那里死去……你会成为少爷的贴身女仆，这不是你最渴望的事情吗？”

“为什么从来没发生的事情你会说得这么信誓旦旦？”

艾琳歪了歪头似乎完全搞不明白她的脑袋瓜子里到底是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

她坦然而直率地说道：“这种假设根本没有必要，是乔依救了我，这是事实嘛！我记得哦！是你把我从那令人窒息的泥土里挖出来，给了我重新呼吸的机会，是你朝着魔物走过来的，是你害怕得颤抖着身体也没放弃我……等等。”

艾琳后退一步，不可置信，“乔依这么问难道是觉得我太笨太莽撞，该不会是后悔救我了吧？”

她说完后一脸天崩地裂，有魂从头上冒出来要飘走。

乔依连忙按回去，“没有，没后悔。可是，我……自身，没那么好，其实我是一个，”乔依声音越来越弱，“非常懦弱的人啊。”

艾琳回魂后，“啊，其实我是听到了一些声音。”

“你和魔物的对话，因为怕会触及到乔依的伤心事才一直没有说，乔依是指以前朋友在眼前发生意外的那件事吗？”

艾琳皱着眉头抓着两边的麻花辫，她朝自己指，“和乔依说说我吧，我因为过于冲动鲁莽被家里人头疼托关系送到这里来的。他们说，要是那孩子在城堡里当女仆，多少会懂点规矩吧？可我知道他们只是想把我这个惹事的麻烦丢出去而已。”

“事实证明他们是对的，我毛毛躁躁的，没做好任何事情。”

“在这里干了一段时间，搞糟无数事情后就被管家扣完工资赶到贝拉婶婶这里来，不想干活，不想说话。是贝拉婶婶跟我说，要是做太多事情会搞砸，那不如先从一两件事情开始，就算一开始不能成功，只要一直，一直去做……会有成功的那一天吧。”

“慢慢的，我总算不会给她添乱了。”

“然后贝拉婶婶说，你不想一辈子留在这里吧？不想只做杂活吧，那就找个喜欢的，能够谋生的事做吧。”

“以前在家喜欢琢磨小饼干，可每次都会把厨房搞爆炸，生产出一堆食物残渣。他们摇头叹气说我没有这方面的天赋，我知道是我又添麻烦了。”

“贝拉婶婶让我放心去做，我把她这里弄得乱七八糟，她都没生气，还和我一起找失败的原因，在她的支持下，我做的小饼干终于从食物残渣变成猪食了。”她噘嘴，“哦，就是做好后又融到饲料里，据说那段日子猪仔都瘦了，打死不吃料。”

乔依笑了下，“可是艾琳现在做的小饼干很好吃啊。”她看着手里提着的饼干盒，突然间恍然大悟，小声地说，“是做了很多次，努力了很久的成果，对吧？”

“毕竟笨手笨脚的我，除了努力又能做到什么呢？”艾琳不在意的笑着说。

她挠挠头，“其实说了半天，我也不知道乔依到底在纠结些什么，是觉得自己不够勇敢吗？”艾琳说，“可是人会害怕，会恐惧，是人之常情啊，就算那个时候乔依什么也不做，我也不会怪你，可你确确实实的做了，至于是为了什么原因并不重要啊。”

乔依突然捂着脸笑出来，“我真是个笨蛋啊，我到底在干什么啊，傻瓜一样。”

她深吸一口气上去拥抱住艾琳，“我明白了，谢谢你。”

艾琳受宠若惊似的，“哎？有帮到你吗？那样就好。”

她眸底逐渐清晰，慢慢看破了前方的迷雾，就像她说的那样，怀里的身体如此温暖，怎么会被似是而非的东西给晃住。

痛痛快快的哭，真真切切的活吧，人生一场。

“艾琳。”乔依松开后她说，突发奇想道：“等以后我们一起开一家店吧。”

“欸？”

“开一家饼干糖果店，我来负责前面接待，艾琳在后面做饼干，攒够了钱就一起出去游历大陆！”

“听起来不错哎！”艾琳说：“乔依肯定很吸引人，不过我可以吗？”

“当然啦！”乔依微笑着说，“我可是很看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