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凶猛的喝斥猛然於耳畔炸响,「咿咿咿!」正在施暴的阿龙跟冷眼旁观的阿彻都被吓得发出窝囊的叫声。下一瞬间,他们感觉到自己的後脑勺各被一只有力的手掌紧紧抓住,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两人并不是被那凶猛的语气震慑,更凶的他们也听过,这点程度不足为惧;他们所害怕的是这声音的主人,是那个常识所无法理解的怪物。
「这、这声音是?」虽然阿龙的语气像是在发问,但他早就下意识地想起那道穿着和服的身影,仅仅是回想就让他全身都在颤抖,身上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彷佛就连它们都回忆起昨天遭遇的恐惧。
「是、是那、那个臭、臭b1a0……」「你说甚麽?你叫谁臭b1a0子啊?蛤?」背後的声音粗暴地打断阿彻的话,两只手抓得更紧,明明是非常悦耳的声音,此时可怕程度却完全不下於猛虎的咆哮。
「不是不是,我、我绝对不、不敢。拜托请饶了我们,我们昨天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不对,都、都是这家伙的主意,跟我无关,请放过我吧!」阿彻绝望的大叫,完全不敢向後看,那只手给他带来太大的恐惧,他完全不敢面对背後那恐惧的根源。
「你、你想置身事外?你才应该去si!大、大姐头饶命,这家伙看起来只有冷眼旁观,但其实他才是玩过最多nv人的人,要、要动手应该动他!」另一边的阿龙同样六神无主,他已经吓到无法思考,全身每一寸肌r0u都在颤抖,他当时正面中了霞一拳,b阿彻更加了解那力量有多荒唐,他完全无法想像该如何与那种怪力抗衡。
「不!要杀就杀他,我甚麽都肯做!」
「不!他才是人渣,我愿意当您的狗,要我t1an您的鞋也行!」
「不!我……」
「够了!」又是一声大吼,两人马上闭上嘴,「我不在乎你们是谁带头的,两个人在我眼里都是垃圾,都没有活着的价值!」
此时他们感觉到後脑的手掌加大握力,两人吓的亡魂大冒,sisi的闭上自己的嘴,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後面的人心情不好突然捏碎自己的脑袋。
「哼,这才像话。」背後的nv魔王啧啧两声,手上力量略微减轻,但还是牢牢抓住不让他们回头,「你们今天的运气很不错,我的心情很好不想杀人,只要回答我几个问题你们就可以走了。」
「没、没问题!」「我甚麽都说,请别杀我!」阿彻跟阿龙两人连忙表示同意。
「可别想欺骗我啊,不然我还是会杀了你们。」nv魔王恶狠狠的威胁着,看到两人信誓旦旦地发毒誓保证後,她开始问起自己的疑惑:「你们为甚麽要来找这个老人家?」
「因、因为他看到我们之前做的事情了。」阿龙紧张地回答。
「那你们之前做了甚麽?」「我们之前在这里绑架了一个学生,被他看到了。」阿龙继续回答,终於b较不紧张,能好好讲话了。
「你们为甚麽要绑架学生?最近盛传的儿童失踪事件跟你们有关吗?」
「我、我们……」阿龙的回答变的吞吞吐吐,「我、我们,我们想……」
「你们想做甚麽?说清楚啊?」她在背後催促着。
「我们想要赎金!」一直不想开口的阿彻突然大喊。
「赎金?只是想要赎金?」她在後面冷笑一声,「哼,我一听你们的口气就知道你们是在撒谎,那我还是直接弄si你们好了。」她的手再加了一把力,两人顿时感到一gu大力从後脑传来,彷佛真的想把他们一掌捏si。
「饶命,饶命!我们也不知道详情,只知道一个有权有势的大人物要求我们到处绑架进化种的孩子,他命令我们不准把他的名字说出去,我们也是被b着做事的,饶命啊!」阿龙一下就受不了jg神上的压迫,毫不犹豫地把实情给说出来。
「哦——进化种的孩子?哼,我不知道他会对你们做甚麽,但我知道你们如果不告诉我他是谁,那你们现在就会完蛋!」手上的力量又再次加强,後脑的血ye被紧紧压住,带来一种脑袋随时会爆开的痛感。
「救命,救命啊!」阿彻开始哭喊,他知道要是说了日後必然会被那位大人物清算,但现在不说也肯定活不了。
他感到绝望了,根本没有活路,怎麽选都是si,毫无希望可言。但同时,他也想开了,既然怎麽样都会si,那他也得好好记住凶手的面孔,才能在si後化为厉鬼向她报仇。
於是他开始挣扎,他的脖子一点一点出力向後转,出乎预料的是,对方的力量并没有想像中的无法撼动,的确算是满强壮的,但也就相当於有充分锻练过的普通人,完全b不上那一天的怪力。
使劲转了45度,他的眼睛终於能看到部分的脸孔了,她有着与印象相符的白皙皮肤,但头发却是银白se,而且更重要的是——
——她是他。
阿彻的哭喊随即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他张开嘴破口大骂:「你这……」,但在下个瞬间,他就感觉到後脑传来一阵重击,意识便逐渐远去。在彻底昏迷的前一刻,他看到一个穿着白se衬衫的男人左手挥出手刀,重重砍在阿龙的後脑勺上。
「唉,真可惜,准备时间太少了,果然没这麽简单。」努斯用两指按住自己的喉咙,小声感叹了句,此时他的声音以及说话方式已经回复原状。
这是他绝招的一部份,这招原本只打算用来替老伯解围,不过那两个小混混惊吓的程度出乎预料,所以他就想要乘势问出背後的内情,没想到却被对方识破真相,所以只好在还没被反击之前打晕他们。
「霞小姐还真威风霸气!真不明白这麽美丽又这麽英气b人的nvx为甚麽会被别人害怕成这样。」努斯心想,每当脑中浮现那位候补素材的倩影,他就会感到无b喜悦,脸上露出陶醉的笑容:「下次一定要说服她让我采访,这麽bang的素材哪里找啊!」
「咳咳、咳咳」老伯难受的咳了几声,艰难地在垃圾堆上坐起来。
「啊!老伯您没事吧?」努斯赶紧走过去将他扶起来,生怕这名目击证人有个三长两短。「您现在没事了,那两个人现在伤害不了你了。」
「唔?我刚刚好像听到一个nv生的声音,这两个人怎麽了?」老伯站好之後看到倒在地上的两人,惊讶的问道。
努斯听到这问题犹豫了一下,罕见的皱了皱眉头,但随即用笑容掩饰过去:「没有nv生的声音啊,刚刚就只有我在这里,他们也是被我打昏的。」
老伯狐疑的看了努斯一眼,不过他刚刚意识也不太清楚,无法确定此话是真是假。接着他仔细检查了一下两人,确认他们真的昏迷了之後,才抚着x膛心惊r0u跳的说:「呼——我还以为我要si在这里了,不过,他们身上怎麽会有这麽多伤口?」
老伯又把目光放回努斯身上,有点迟疑地问道:「你、你是那天坐在树上的那名记者吧?你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努斯这才想起自己本来的目的,拍了一下手说:「对了,我是来找您的,我想询问您是否知道儿童失踪案相关的资讯。」然後还不等老伯回答,他就小跑回刚刚躲藏的地方,再跑回来:「我有带礼物给您,请您笑纳。」
老伯闻言立刻推开努斯的礼物,胆颤心惊地摇摇头:「不不不,我甚麽都不知道。」
努斯强y地b近老伯,郑重的说:「我刚才都听到了,包括他们说他们在这里绑架了一个孩子,还有您目击了犯案过程,我希望您能诚实告诉我您知道的每一个小细节。我知道您可能害怕被报复,但我希望您能明白,这些情报不只是关系到我个人的工作,同时也关系到其他被绑架的孩子,而我相信那位大人物肯定不会只雇用两名混混,很有可能会有其他人此时此刻正在绑架其他的孩子,您的一句证言可能可以拯救他们啊!」
努斯说话的时候,老伯一直将视线撇开,彷佛心中有愧一般,不敢跟他正眼对看。努斯也不催促他,就只是站在原地,用诚挚的目光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老伯鼓起勇气转过头来接触努斯的目光,他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惶恐转为犹豫,最後像是下定了甚麽决心似的,枯槁的手接受了努斯带来的礼物,他以苍老但坚定的语气问了努斯一句:「请问,我可以匿名吗?」
努斯非常开心的笑着回答:「当然没问题!」
在老伯下定决心提供情报的同时,王城的某处巷道——
这是一处荒废的小巷子,左右两旁的民宅都没有人居住,墙壁上满是受雨水浇淋而形成的壁癌,固定在墙壁上以魔力输送水的魔能金属水管早已断裂,珍贵的魔能金属也锈蚀成没人要的垃圾,只剩上面刻印的自动聚能法阵毫无意义的运作着。
「啪踏、啪踏、啪踏、啪踏」一阵规律的脚步声在si寂的小巷子里回荡,只见一名装扮奇特的人走进这条巷子。她的身高不高,全身上下都被一件黑se的宽大袍子覆盖,袍子似乎与她的身高不符,下摆有些拖在地上,很容易就会绊到她那双穿着白se球鞋的脚,但她也不以为意,继续不急不徐的往前走。
走没几步,就来到了巷子的尽头,那是一面同样斑驳的墙壁,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白se文字,远远的看上去像是公共厕所里写在墙壁上的脏话,或是充满着x暗示的w言檅语。
但黑袍人知道,这些文字全都是x+咒术语言,而且是由某位实力高深的咒术师编纂的——虽然黑袍人会知道这件事只是因为她来过太多次了,她其实对咒术语言几乎没有任何了解。
墙上有一处小小的空白处,正常来说,访客们得要将手掌贴在这里,然後输入自己的魔力。而这名黑袍人也照做了,她将白皙而纤瘦的手掌贴在空白处,但她接下来不打算输入魔力,而是单纯的——
——用力推。
下一刻,墙壁上的文字开始剧烈的震荡,并非墙壁在摇动,而是每个文字都像浮在海浪中的水母一般上下振动,振动越来越剧烈,文字开始发出忽明忽暗的光芒。
接下来,黑袍人正在推的那一块空白处开始产生裂痕,「喀啦、喀啦、喀啦」裂痕发出清脆的破裂声并逐渐扩大。最後,黑衣人突然感觉手上一空,整个身t向前扑进墙壁里,不过她随即熟练的站稳脚步,定睛向前一看。
面前是一片热闹非凡的市集,由一排又一排的被黑se布帘紧紧包覆的棚子组成,每个棚子底下都是一间商店,这些店家卖的东西五花八门,从珍稀魔兽樱花鹿的鹿角,到科技时代残留下来的高科技武器,几乎甚麽都能在这个地方找到。而在黑袍人刚刚经过的地方,有一堵破了个大洞的墙正在缓缓自我修复,不到几秒就恢复原状。
这个地方是黑市,是王城的非法地下市集,由几名势力庞大的黑道老大出资建造,包括外面那几栋看似荒废的建筑也是他们的财产,那些建筑将整座市集紧密的包围起来,专门用来作掩护。而那面满是咒术语言的墙其实是这里的入口,只有获得许可的人才能进来,对不知情的人来说就是一堵普通且难以破坏的墙,堪称固若金汤的防护措施,但也因为这样,黑市的守备意外的松懈,黑袍人强行突破了这麽多次也没被抓。
但显然,这次是例外。
当黑袍人向前迈出步伐,眼前突然亮起数道光芒。随着光芒消散,十个身着黑se装甲的战士凭空出现在她的面前,以一个半圆形的阵型包围着她。
装甲呈贴身的流线型,从头到脚紧紧包覆,眼睛的部位装有正在发出红光的光学感测器,同时具有望远、夜视、录影、放大等众多功能;他们的四肢各有一条血管般的管线,管线散发出暗红se的光,缓慢而有规律的一明一暗,彷佛正在呼x1一般,而这四条管线汇聚在位於左x口的一处动力核心,为战士提供庞大的动能,可以大幅提升他们的身t能力。
这是用科技时代遗留的技术做出来的装甲,在防护能力无懈可击的同时又能大幅强化士兵的t能,甚至还能变化成高杀伤x的武器,这样的x能让它得造价不斐,尤其是在这个资源难以取得的时代就更珍贵了,由此可见黑道老大们是多麽财大气粗。
战士们一起朝着黑袍人举起右拳,手臂的装甲如生物一般蠕动,然後自我重塑成一把枪,枪口sisi的锁定黑袍人,枪膛的部分被雷s产生器所取代,里面发出刺眼的白光,彷佛正在汇聚强大的能量。
黑袍人依旧不为所动,她只是从容的挪动一下脚步,让身子前倾,摆出一个小小的弓箭步,随时准备好应对战斗。
双方一时陷入僵持,两边都不发一语,离的b较近的店家也逐渐发现大门附近发生了冲突,他们一个个探头向这里查看。
「那不是黑市的守卫吗?到底发生甚麽事了?」
「那个穿着黑袍的人是谁啊?怎麽会惊动守卫?」
「我想起来了!」一名人口贩子指着她大喊,「这个人有来过我的店,她还问这里有没有成年花jg或是任何进化种的小孩,我花了好多时间说服她这里只有人类,她才愿意离开,而且重点是她浪费了我这麽多时间还没买走任何人!」
围观群众议论纷纷,此时位处半圆弧中央的两名守卫向两边侧身跨了一步,收起枪,敬了一个军礼。随即,一位穿着西装的老人从守卫之间走过来。
老人身材矮小,岁月在他脸上划下无数的g0u壑,但眼里透露出的不是睿智,而是冷血无情。嘴里装了一颗金牙,手上更是戴满了各种珠宝戒指,衬托出他尊贵的地位。
一见到老人出现,其中一位围观的店主便惊叫出声:「黑市总管马克?达斯?连他也来了?」
马克似乎是听到了对方的叫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位店主立刻吓的缩回自己的店铺,而其他人也反应非常快的跑回去做自己的生意,假装甚麽都没看到。
他对这反应很满意地笑了笑,然後向两位守卫挥挥手示意让他们重新将枪对准黑袍人,接着老人看了守卫们一眼,嘴角冷笑了一声:「哼,看来最近我们的守卫们太过懒散了,居然让一只小老鼠钻进来。」
闻言,原本如雕像般一动也不动的守卫们突然全身发抖,虽然只有一瞬间,但由此可知他们对马克的畏惧。
马克回头看向黑袍人,彷佛不将她看在眼里似的继续说:「一直到前天,才有人向我通报墙壁被强行打破的消息。老实说,我也吃了一惊,我很难想像那面墙能够被强行打破,我不知道你耍了甚麽小手段,不过我会等一下再好好问你。至於现在嘛——」
接下来,彷佛认为不需要再待在这里浪费时间似的,马克转身离开,他只向守卫们挥了挥手:「抓住她,别弄si就好。」
也不见他们做出任何c作,守卫们手臂上的雷s产生器就将白光汇聚起来,在里面瞬间发生多次反s,让能量上升至极值,然後一道雷s光便从枪口s出。在常人t感难以辨别的时间内,有十道足以轻松切开钢铁的雷s光s向黑袍人,就算他们瞄准的都不是要害,这样的攻势也足以将任何正常的人类削ren棍。
——如果他们的对手是正常的人类的话。
在雷s发出的前一刻,黑袍人毫不犹豫地将自己身上的黑袍甩出去,宽大的袍子在空中凌风飞舞,遮蔽住守卫们的视线。下一秒,十道雷s在袍子上打出了十个洞,但当袍子落地时,眼前已不见人影。
守卫们见状吃了一惊,连忙四处搜寻她的身影,头盔上的光学感应器频频闪烁,内建的瞄准准心快速的游移,正在尝试着锁定她。
然後他们就看到她了,她彷佛瞬间移动般出现在最左边的守卫面前,重重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守卫连哀号都没有就如火箭般飞出去,撞破了一间棚子,引来店家与客人的尖叫。
离她最近的守卫距离不到两米,他举起左手,整条左小臂的装甲变成一把能砍断战车装甲的高周波刀,身上的管线发出盛大的红光,让他的速度加速数倍,刀尖化为一道漆黑的轨迹袭向她。同时其他的守卫也反应很快的向黑袍人开枪,在瞄准系统的辅助下,弹道已经封锁了她所有的退路,她无论怎麽闪躲都一定会被打中。
但黑袍人根本不躲,她利用身材瘦小的优势,一个极快的箭步冲进持刀守卫的怀中让他的刀落空,左手抓住守卫变成枪的右手,右手顶住他的躯g,直接将他整个人撑起,用他的身t挡住所有雷s。这装甲的防御的确坚若磐石,被雷s打中背上也只有几道浅浅的裂痕,但已经吓的其他守卫赶紧收手。黑袍人得理不饶人,直接把手上的守卫当成盾牌,向剩下的守卫发起冲锋。
原本正在离去的马克在鱼在挥舞触手一般,而且每只触手都锋利异常,尽管霞已经尽可能的加速气的调动,但还是有逐渐跟不上的迹象,一次次的出现来不及防御的攻击,身上的伤痕也越来越多。
在这情况下,她千辛万苦地抓住一个空隙,退出刀刃的包围网,才有空回头看一眼。
一开始她以为那里甚麽都没有,但随即发现有一套衣服浮在半空中,不,那并不是浮,定睛一看可以发现从袖子跟k管延伸出了四肢,正紧紧的贴住墙壁,只是因为身t的颜se跟墙壁一模一样,再加上空气充满了粉尘,一时之间还真认不出来这里有人。
霞大吃一惊:「你……你隐身了?」
「嘘!小声点。我不是隐身,只是改变皮肤的颜se而已,我是半蜥蜴人啊,你忘了吗?」贴在墙上的里斯小声的解释。
在孤儿院时他并不会这种技巧,这是在上小学时学会的,因为那里的同学常常以他奇异的外表排挤他,所以他上学时被迫四处躲躲藏藏,在这段时间,他意外的发现了这项能力:只要长时间贴着一样物t不动,就能像变se龙一样,让身t变得与物t同se,就此融入环境之中。
至於他的身t可以悬空贴在墙上倒是没什麽好惊讶的,他的四肢也具有蜥蜴能够x1住墙壁的特x,霞在以前就看过他这麽做,已经见怪不怪了。
里斯一时之间来不及解释这麽多,於是回归重点:「晚点再跟你解释这件事,现在的重点是要怎麽让霞姐姐打败这个大叔。」
「嗯,你说的——唔喔!」霞正想点头赞同,但此时刀刃又攻了过来,吓得她拼命的扭动身躯,才惊险地躲过这波攻势,「你快点说你要我做甚麽吧!我这里很忙!」
对面的维克觉得霞的动作有点古怪,但他这个位置看不到有保护se的里斯,也听不到他们的对话,所以也没多想,只是抓住对方松懈的这一刻发动猛攻。
「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我想要通过大门去找努斯哥来帮忙,但我需要磁卡。」他迅速的说明他的作战计画,「请帮我制造出一个空隙,让我去偷他的卡片。」
「不行!这样、你会、很危险!」霞步履维艰的一边躲避一边回话,「我一个人就行了,你乖乖躲好就好!」。
对此,里斯也心知肚明,缺乏实战经验又只是个孩子的他其实非常害怕,但他更不忍心让自家姐姐独自面对危险,在看到她伤痕累累的样子之後更是如此,所以才提出这项充满风险的提案。
他原本以为霞能从牢房破门而出是靠她自己,所以当时认为努斯只是一个运气好的轻浮男子,但自从努斯站出来引领他们,以及传授他们固化之後,他才发现这个人不是一个简单人物,不知不觉间便对他抱有一份莫名的信赖,认为他一定能打破这局面。
听到霞逞强的回应,他压抑住心中的恐惧,假装冷静的回答:「没事没事,霞姐姐知道我有多会爬墙吧?我的动作会快到他根本注意不到我的!」
霞一时陷入沉默,但维克也不给她休息的余地,狂风暴雨般的攻势还在继续,让她意识到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孤注一掷。於是牙一咬,双手架开两把刀,双腿一前一後,摆出百米短跑的冲刺架式,大喝一声:「听好,你要是si了你就完蛋了!」
最後一个了字一出口,她用力一蹬,冲进一处刀刃网的空隙。被打了这麽久,她也逐渐观察到一些斩击的规律了,透过在心中计算各个刀刃的攻击时机,以及优秀的动态势力,她蹲下、翻滚、招架、跳跃,在生si关头jg准地避开每一把刀刃,缓慢而稳定的一步步b近维克。
与此同时,里斯也沿着没有刀刃生成的墙壁边缘迅速的往上爬,如壁虎般穿越天花板,胆战心惊的以头下脚上的姿势,来到维克後脑杓的後方,并迅速的发现磁卡cha在他x前的口袋。少了眼镜的光头壮汉没有看见里斯身上的气,所以如计画一般地忽略了他,全副jg神都放在冲过来的霞身上。
「哈哈哈哈!钢之源的持有者,让我看看你还有多少本事吧!」维克没有丝毫害怕,只是非常兴奋地看着冲过来的强敌,将另一只手也贴在後面的墙壁上,进一步加速了刀刃的速度。
刀刃网顿时密到让霞寸步难行,但霞也不认为能这麽轻松的冲过去,应该说,她也没必要这麽做。
两片刀刃一左一右的向她伸过来,但这次她不躲也不挡,而是伸出两只手,摆出手刀的架式,以固化将其强化,然後极其快速的斩向两片刀刃的刀面。
「撕拉——」刺耳的声音响起,刀刃顺利地被切下,不顾远处维克惊讶的眼神,她赤手抓住两片刀刃,用全力向对手掷去。「咻——」刀刃发出破空声,闪电般穿过刀刃网的微小漏洞,直取维克的x前,b得他不得不举起双手防御。
里斯没放过这机会,非常迅速的伸出纤瘦的手,穿过他的臂弯,取出x前的卡片。
「甚麽!」维克被这一手惊呆了,但刀刃也刚好抵达,无暇去理会背後的人。里斯在得手之後就毫不犹豫地倒着爬回天花板,直直冲向样本区对面的那扇门。
之所以不选择通往研究室的门是因为那里离维克太近,而样本区对面的门正好在他的对面,也就是里斯之前待的位置,他也不知道那会通往哪里,不过也只能赌赌看能不能透过那边进入研究室。
刀刃撞在维克的手上,仅仅划出两道伤痕就空虚的落在地上,但魔法也因为双手离开墙壁而停止了,霞趁着这个机会挥拳打破前方停滞的刀刃,冲到维克身前,口中大喊:「快走!」
听到这话,还在天花板上高速爬行的里斯乾脆的松开手,让自己落到地上,小心地跨过地上散步的断刃,直接冲到大门前用磁卡开门。
「我马上回来!」里斯毅然决然地冲进去,身影消失在关闭的大门里。
「然後,你就找到这里了?」努斯问,他们俩正缓步走向左边的大门,原本是打算赶快跑回去,但努斯的肌r0u酸痛还没好,所以里斯只好耐住x子等待,顺便向他解释来龙去脉。
至於为甚麽不直接走前面那扇门?他们也试过,但却发现门打不开,可能是在门外交战的双方将线路打坏了,无奈之下,只好去试试另外一扇。
「是的。嗯……努斯哥,你的伤还没好吗?」里斯有点急躁的催促,但却不得不放慢脚步。
「抱歉啊,我的气b你还少,回复速度b较慢,还需要点时间。」努斯一边道歉,一边一拐一拐的向前走,「对了,你怎麽突然叫我努斯哥了?」
「因为我发现我之前对你的看法错了。」里斯虽然心急,但还是坦承自己的想法:「霞姐姐能从牢里出来是你帮的忙没错吧?我之前以为你只是刚好搭上霞姐姐的顺风车才逃出来的,但在你教我们使用气的方法之後,我才发现你绝对有帮忙。」
他低下头,似乎想到了甚麽痛苦的回忆,全身不停的颤抖,「而且也是多亏了你,我们才有办法出来,我……我真的好怕。」
里斯不知不觉地抓住努斯的衣角,像是在寻求安慰一般。努斯想起他刚被关进去时,这个外貌奇异的孩子一直在角落缩成一团,虽然他後来的表现像个成熟的小大人,但想必那也只是故作成熟吧。
两人此时已越过门口,正走在一条走廊上,走廊两边都有一扇扇木门,可能是储存资料的资料室,也可能只是组织成员的宿舍。努斯一边低头看着身边的孩子,一边伸手拍拍他的头,露出以往轻浮自信的笑容,向他宣言:「放心吧!你的霞姐姐很强的,而且我也会帮忙,不过就只是个光头而已,我会让他用最丑的姿势上报的!」
「哈哈哈!」里斯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这麽奇怪的处罚方式他还是,有时会因这些文章而深受触动。但即使如此,她还是不认为自己有欠缺任何东西。
因为在自己的眼前,有一位自己最ai的nvx,被自己视为母亲、人生导师的人,正在专注地盯着自己。她抿着嘴唇,从背後可以感受到环抱着自己的左手正在颤抖,似乎是在怜惜浑身是伤的自己,她举起空着的右手,像是要擦去自己嘴角流出的血ye一般……
重重的巴在自己的脑袋上。
「咿呀啊啊啊啊啊!好痛啊!头上的伤口要裂开了!」霞发出惨叫,在对方的怀里抱着头打滚,眼前的老师却破口大骂:「si丫头,谁叫你来这里了?你知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从以前你就一直往危险的地方跑,想气si老师啊?」
「我、我也不想啊!但谁叫你们突然不见了嘛,我为了找你们还专门跑到黑市去了耶!」「你还去了黑市?」老师双目圆睁,又重重的巴了一下,「啊啊啊啊啊!别打了别打了,真的要裂开了!我要si了!」霞抱着脑袋更疯狂的在怀中翻滚。
见到她的反应,老师又是无奈又是欣慰的叹了一口气,轻轻让她躺在地上,自己站了起来。她就是被维克关起来的那个nv人,有一身翠绿se的皮肤,一头布满了向日葵花朵的藤蔓长发,凹凸有致的身材,五官端正,英气十足。此时霞才发现,她头上的其中两根藤蔓正笔直指向前方,明明是植物的一部份,却像是工地里的钢筋一般没有丝毫晃动,藤蔓的末端没入了钻石构成的x膛,将维克sisi钉在金属墙壁上,血ye从伤口中汩汩而出,缓缓在地上形成一摊血泊。
霞抱着脑袋,对眼中所见惊讶万分,这是她中,原本让人恐惧的武力被写成英勇的战斗,原本令人害怕的nv主角也被写成英雄,她的形象再也不令人畏惧了,不用再为这种事而难过了。
「努斯,谢谢你。」她在心中献上深深的感谢,然後回覆店长:「我马上到。」
挂断念话,她向德蕾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老师,我出门了!」
德蕾莎一时被她的笑容惊yan了一下,呐呐的回答:「呃、呃好,你慢走。」
霞转过身,踏出轻快的脚步,毫不犹豫的向前迈进。
一片漆黑,万籁俱寂。
这里是一间随处可见的卧室,普通的大小、普通的装潢,往房门之外走出去就会看见浴室跟客厅,与客厅相连的还有一间小小的厨房,但这一切此时都被黑暗垄罩着。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之中,只有微弱的丝丝yan光从厚实窗帘的缝隙渗出,宣示了当前的时间。
可能是因为现在还是一大清早,外面没有传来任何杂音,整间卧室杳无声息,唯一能听见的仅有床上传来的呼x1声。
「呼——咻——」床上躺着一名沉睡的nv子,如瀑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床上,脸se白皙到有点透明,像是能看见底下的血管,呈现一种病态的美感;长长的眼睫毛随着轻轻的呼x1上下起伏,眼眶周围有一圈淡淡的黑眼圈,像是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似的,正珍惜着此时宁静的每分每秒。
而就在这时,楼上的男邻居正好上完了厕所,他漫不经心地伸手抓住背後的把手,轻轻地按下,一阵冲水声响起,就像他平常做的一样,只是个不值一提的小动作。
然而睡美人却被惊醒了。
「呜——」一丝抗议的嘟囔从她嘴角溢出,在床上心不甘情不愿的坐起身来,r0u了r0u睡眼惺忪的眼睛,抓了抓蓬乱的长发,抬头看着天花板,脸上露出明显的不悦。
不过她也没有想着再回去睡,而是乾脆的离开床舖,走进浴室开始梳洗,接着换衣服、做早餐,准备好上班所需的物品,全程完全没有开灯,也没有拉开窗帘,但她的动作却无b的流畅,难以置信她是在几乎全黑的环境下完成的。
「我要出门了,你要乖一点喔!」她站在门口不知对谁喊了一声,也不管有没有得到回应,迳直关上门转身离去。
「哈啊啊啊啊——好困……」她小声地遮着嘴打了个呵欠,手上推着一辆小推车,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有、历史书、教科书、以及绘本等,种类杂乱而没有规律,但这与她无关,反正她只是要把书归位而已。
没错,她的职业是图书管理员,工作内容很简单,只要登记访客的借书跟还书、整理书籍以及将书本归位,仅此而已。薪水不算高,工作内容也颇为枯燥,但工作环境很符合她的需求,而且馆长跟同事也都是能t贴她的人,所以她还算乐此不疲。
她推着车在书架之间漫步,将手上的书一本一本按照编号塞进书架里,途中遇到了几个抱着书的访客,每个人看到她都面露惊愕,从而敬而远之,绕道而行。她表面上毫不在乎的对他们点点头打招呼,心中其实有些难过,不过她也非常能理解那些人的心情。
——不,应该说就算换成自己,看到穿成这付打扮的人也会跟他们做一样的事。
就这样,今天也跟平常一样,做着单调的工作,享受着这里的环境,被常见的熟面孔以及新来的访客回避,悠闲地等待下班时间到来。
——直到她遇见了一位白头发的记者。
时间回到一天前。
「呼——终於来到这里了。」努斯面露疲惫,肩上挂着常用的侧背包,右手提着行李箱从马车上走下来,看看周遭的景象。
自己现在站的地方是一处驿站,上面有个大大的招牌写着哈特沃德马车驿站,此时人来人往,非常热闹;驿站外是商店街,土产店占了多数,再来就是主打当地特se美食的餐厅,虽然跟王城的商业区b起来空旷了许多,但依然能感受到商家的活力;再远一点有一片山,从这里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到一些大型建筑,看起来像是饭店,可能会是自己等一下要去的地方。
「不愧是温泉小镇哈特沃德,完全就是一处观光景点嘛!看来詹姆这次好像是真的想让我放假,说不定这几天可以去泡泡温泉之类的。」努斯期待的握紧双拳,但随即又像是要警惕自己似的大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摇摇头:「不!还不能放松警惕,我永远忘不了以前他说的每一次简单的委托到最後都会变成生si搏杀,这个乌鸦嘴说的话一句都不能信!好了,我先去旅馆吧。」
他提起行李往驿站外走去,在驿站的旁边有一间小屋,小屋内的木头地板上画了几个复杂的图形,仔细一看可以发现每个图形都是由无数的符文构成的,符文从最外侧为向内书写,螺旋式的排列成无数个紧密相接的同心圆,上面的符文包括分解、连结、定位以及穿隧等,在定位符文的周围还jg确地写下目的地的座标,可以看出这是一个输出用的传送阵,一旁还有一根柱子,顶部有一块黑se的面板,上面还画了一个手印。
传送阵的原理很复杂,要先将yu运输的物t分解成微小的分子,分解的过程中还得在每个分子之间建立连结点,以便之後的重组;下一步是确认目的地的座标,每个魔法阵都只能固定传送一个座标,定位好了之後就可以让分子跨越次元进行穿隧,瞬间就能抵达目的地。
除了输出用的魔法阵之外,还有一种是接收用的魔法阵,原理有些许的差别,它不需要定位,但是得要利用之前建立的连结点将分子进行重组,过程同样非常的复杂,不过乘客们也不需要知道这麽多,只要输入魔力就行了。
没有魔力的努斯熟门熟路地拿出充能药,滴在面板上原本设计来让手掌施放魔力的地方,面板x1收了充能药的魔力并传到地上的魔法阵,魔法阵顿时紫光大冒,努斯跟他的行李被浓厚的紫光包覆,像失去重力一般浮在空中,整个人逐渐化为紫光,最後人形的光芒分散成无数的小光点,消失在空气之中。
下一刻,另一个地方的传送阵跟着亮起,方才的小光点在这里汇聚成一个整t,原本没有形状的紫光逐渐化为一个人形,接着紫光消散,努斯的身影已稳稳站在地上。
他对这一连串过程没有甚麽感想,提着行李乾脆地走到小屋的门口,那里有一个柜台,有个小姐正坐在那里收钱。
「从哈特沃德马车驿站到温泉街站,一共是六百尼斯,谢谢。」小姐平静的报价。
「嘶——好、好的。」努斯一脸r0u痛的掏出一张一千尼斯的钞票让她找零。光是短程传送就得花到六百,这就是他不选择用传送阵来到这个小镇的理由,因为实在太贵了,他搭马车走了快五倍的路程也才花了一千尼斯,长途传送完全就是在烧钱,就算他收入b较高也烧不起。
付完钱之後,他走出小屋,沿着温泉街悠闲地向前走,哈特沃德的旅店似乎都聚集在这条街,而且都是以温泉为特se来经营的,不同的旅店水质似乎也有不同:碳酸氢钠、硫磺、食盐泥……等,各种各样的招牌让努斯看的眼花撩乱,也不禁感叹这里的繁荣。
就这样边看边走,最後终於找到了自己之前预订的鬼贪饭店,虽然来之前就知道名字了,但他还是无法了解怎麽会有这麽奇怪的命名品味。
「这名字听起来好像黑店啊,真的没问题吗?可是詹姆说这家店在中价位的旅店里评价很不错,不知道这次能不能相信他。」努斯嘟囔归嘟囔,脚步还是乖乖踏进大门。
这间旅馆的外观朴实无华,但一楼的大厅却相当气派。天花板挑高至约两层楼高,一根银se的金属杆从上面垂下,末端挂着一颗水晶球,由魔法生成的橘hse萤火从球中一点一点飞出,在大厅内如调皮的妖jg一般四处环绕,提供了照明的同时也让人彷佛置身在充满萤火虫的仲夏之夜,让人看了心花怒放的同时又带了点情趣。
眼前的表演美得令人屏息,努斯的目光追随着其中一颗萤火,飞越一组华丽的沙发、墙上风雅的油画、服仪得t的服务生,最後如归巢的燕子一般回到水晶球之中,努斯才终於收回自己的目光。
「呼——看的都忘记要呼x1了,我开始对这间旅店抱有期待了,除了那个奇怪的名字之外。」努斯一边惊叹,一边拿着行李走向柜台,准备登记入住。
「是努斯.切瑟先生对吗?这支是您的钥匙,房间是201号。」接待员小姐彬彬有礼的将钥匙递给努斯,他道了一声谢便收下钥匙,转身上楼。
他来到二楼,转动钥匙进入房间,抛下行李,然後大力跳到床上,躺成一个大字形,享受床的柔软,「啊——终於能休息一下了,坐了好久的车,pgu都要y了。」
他像个孩子一样在床上打滚、放松了一会儿,眼角余光无意间瞄到了放在一旁书桌上的报纸。
这间旅馆似乎有提供免费的报纸,努斯好奇地拿起来看了一眼,然後脸上的嬉闹神se霎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
「贪鬼再次作乱?年轻nv子遭劫财又劫命。」
这是一篇关於强盗杀人事件的报导,似乎是有人在一条y暗的巷子里发现一名nv子的屍t,而那名nv子身上有jg心打扮过,可能是要出门与人约会,但身上找不到任何的财物,於是警方断定这是被凶手给抢走的,将案子定为强盗杀人案。
光是这样并不能引起努斯的注意,他在意的是标题的前半段。
「贪鬼是甚麽?」他疑惑的想着,由於文中并没有仔细地描述这个词,所以这可能是一个当地人众所周知的词汇,毕竟这篇报导来自当地的报社。
他捏着下嘴唇思考了一下,心中还是没什麽头绪,索x不再去想,看看外面的天se也黑了,他决定今天先休息,明天再去别的地方继续调查。
虽然只放松了一下,但看来是时候处理詹姆的委托了。
到了隔天,他早早的就起床,简单的在附近吃了个早餐,便来到哈特沃德唯一的图书馆,准备寻找相关的资料。
这间图书馆很小,外型也很简陋,就只是一栋很普通的两层大楼,努斯推开入口的玻璃门走进去。
虽然这里很小,但还是有不少的馆藏,看着眼前一排一排的书架,完全没有头绪的努斯靠自己找无疑是大海捞针,所以他决定去问这里的工作人员,他们应该会b较清楚要找甚麽。於是努斯走到服务台前,但这里却没有人。
「没人耶,这里好像只有一个管理员,我在这里等等好了,她可能在忙别的工作。」努斯看到这里没有人也不着急,悠哉地站在一旁静静地等着。
眼前可以看见几名访客在门口进进出出,也能看到读者们在书架与书架之间穿梭,空气中洋溢着令人愉悦的宁静,只听得见翻页声跟小声的微不可察的轻声细语。
其中有一对坐在一起念书的情侣聊天聊得很热烈,努斯好奇的侧耳倾听他们的交谈,只见男生上半身靠向桌面,小声地问坐在对面的nv生:「诶,你有看到刚刚那个长头发的管理员吗?」
「哼!对啦!人家的身材b我好你就一直盯着她看,你去si啦jur控!」
「不、不是啦!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有看到她脸上戴的那些东西吗?」被抓包的男生连忙挥舞双手澄清,nv生则是疑惑的看着他:「嗯?我没注意看,她脸上戴了甚麽东西?」
看来这个nv孩似乎很在乎管理员的身材,而没有关心她的脸。
「她脸上戴了一些很奇怪的东西啊,像是……」「嘘……安静点,管理员来了。」
不远处响起了一道滚轮摩擦的声音,两人立刻噤声,低头假装自己正在看书,而努斯也注意到了,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声音来自一列书架後方,现在正越来越接近服务台,努斯等很久的人终於来了,他站直了身子,准备以彬彬有礼的态度向她询问。
首先从书架尾端露出的是一辆hse的推车,再来是一双戴着黑se布手套的纤纤细手,接着是卷起的蓝se长袖以及挂在身上的制服背心,可以从露出的手臂看出她雪白如玉的肌肤。如那个nv生所言,这位nv管理员的身材很好,有一双修长而匀称的腿,盈盈一握的腰肢,以及大小恰到好处的x部。她留着一头及腰的紫se长发,头发似乎久久未经打理而有许多分岔,有些散乱的贴在背上,意外散发出一种慵懒的魅惑。
至於她的脸蛋,努斯却没能看清。
不,应该说,他甚麽都看不到,因为完全被盖住了。
她的下半张脸都被一块黑se的布口罩遮蔽,口鼻都被严密的挡起来,完全看不出是甚麽样;而眼睛则被黑蓝条纹的眼罩给覆盖,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刚刚在睡觉,也同样甚麽都看不见。除此之外,连耳朵上都戴上了一对银白se无线耳机,要知道在这个没有电子音乐播放器的时代,耳机就只能当耳塞来使用,努斯还是一样无法理解戴这些东西的用意是甚麽。
「不、不好意思,你、你需要甚麽吗?」一句有点怯懦的话从她的口中小声地说出,努斯因为太过震撼一时反应不过来。
就这样,努斯在哈特沃德的新闻调查,正式拉开了序幕。
詹姆交给努斯的委托中并没有讲述太多相关的细节,只有提到哈特沃德最近发生了一些很诡异的事件,引起了王城日报的注意。
王城日报的业务范围可不只限於王城,整个尤尼尔王国都有其分公司,作为全国最大报社,他们甚至还有私人的传送阵可以用,可惜努斯不是员工,只能乖乖搭马车。
言归正传,委托书里只有写到最近发生了一些跟传说故事有关的犯罪案件,似乎是犯罪手法与当地的某个传说相符,当地人为此人心惶惶,但详情连詹姆也不清楚,基本上全都需要努斯自己想办法。
从一开始的震惊回复理智花了努斯几秒钟,他感到很不好意思的打了个哈哈:「抱、抱歉,我刚才恍神了,请问你是这里的管理员吗?」
「是、是的,我是、是这里的管理员,请问有甚麽我可以为你服务的吗?」她怯懦的再次询问,虽然看不见表情,但能听得出来她相当怕生,双手拘谨的在x前捏紧,身t也下意识地想要远离努斯,却又被她自己y生生克制住。
努斯顿了一下,在心中思考自己要问的事情,稍微重整了一下自己被打乱的思维,将问题在心中排列好顺序,然後开口——
「不好意思,可以让我访问你几个问题吗?」
他突然抛出了一个令人一头雾水的问句,完全出乎管理员的意料之外,这次换她的思绪断线,一时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过了几秒,她才匆忙的回话:「咦?访、访问?我、我吗?」「没错!其实我是一名记者,我一直在寻找特别的人事物,见您如此独树一格的穿着打扮肯定不是常人,为此,我想做个专访,请您千万要答应!」
努斯心中的记者魂再度爆发,一如既往的不顾对方的感受,连珠pa0似的自顾自说了起来。「不、我不方便……」「请问您平常都会穿成这样吗?您戴眼罩看见物t的?您的耳机是装饰吗?」管理员害怕的一步步向後退,双手下意识挡在x前,努斯像没发现似的,再往前b近一步,情不自禁的抓住她的手,准备在提出下一项疑问……
但就在这时,异变徒生。
「咿呀——!不要——!」努斯的手抓得太用力,掌心的热量透过黑se手套传达到管理员的手背,似乎造成了极大的刺激,她发出一声惊天的尖叫,原本怕生的她叫声穿透黑se口罩,刺穿了在场读者们的耳膜,让人们纷纷探头出来看情况。
「怎麽了怎麽了?」「管理员小姐怎麽了?突然叫这麽大声?」「那个男的是谁啊,怎麽sisi抓着人家不放,该不会是变态吧?」「快报警、快报警……」
一时之间,原本寂静的图书馆热闹了起来,人们议论纷纷,好奇、猜疑、义愤填膺的话语如一瓢冷水,朝他脑袋浇下。
「糟了!我又太兴奋了,又跟霞小姐那时一样了!」他心中暗道不妙,急忙松开自己的手,想出言澄清,但对方不给他这机会,管理员双手一获得解放便立刻转身逃跑,背上的长发在空中摇曳,很快地就消失在人群之中。
努斯想追上去,但访客们不给他这个机会,其中几个人愤怒的站出来挡住他的路,其他人也纷纷投以鄙夷的目光。
「完了完了完了,真的做错事了,今天先离开这里避避风头好了!」努斯在心中慌张地想着,在有人追上来之前用固化强化双腿,在众目睽睽之下身形化为残影,如疾风般冲出大门。
被留下来的人们赶紧奔出门外,但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一回到旅馆大厅,努斯就支着膝盖弯下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行一行的汗水从他额前滚滚而下。
「呼、呼、呼,太、太鲁莽了,看到有趣的人物让我太兴奋了,再这样下去又要被当跟踪狂了!」努斯一边喘一边想着,慢慢平复呼x1,朝房间走去。
「为甚麽我会看到特别的人就想缠上去啊?以前我的确也会黏人,但最近这两次有点太严重了,就像是很自然地受到x1引一样,身t在思考前就冲上去了,到底是为甚麽啊?」
努斯进入自己的房间,一边自我检讨,一边换上旅馆提供的浴衣。浴衣是浅蓝se的,上面画了一些不知名的花朵,画功非常jg细。他对着镜子将腰带两端向後绕了一圈,在背後交错再绕回前面,最後在右腰打了一个小小的结,一个和风白发帅哥就出现了。
「算了,不想这麽多了。总之今天是不能去查资料了,先去泡个温泉休息一下吧!」他结束了反省,很快地就将这件事抛诸脑後,拿起换洗衣物跟毛巾,朝着楼下的温泉走去。
温泉分成男汤以及nv汤,进去之前要先在更衣区脱光衣服,再走进浴场清洗身t。努斯将脱下的浴衣跟换洗衣物一起放在更衣区的置物柜,走进浴场迅速的冲了个澡,推开通往温泉的玻璃门。
温泉的场地很宽敞,大概可以容纳二十几位客人,采用火成岩地板,赤脚踏在上面很舒服。池子上漂浮着蒸气,周围种植着一些装饰用的树木,整个空间都被竹围栏所环绕,从围栏上方可以瞥见远处云雾缭绕的高山。努斯大步踏入温热的泉水,全身放松,倘佯在令人融化的温暖之中。
「呼——最近压力真的好大喔,一时失误被抓进人t实验设施里面,还好几次被打成重伤,又惹怒了两个nv生,尤其是——」
——霞。
他没有说出口,只是想着她那冷漠的眼神,心中原本以为已经平复的伤又是一阵ch0u痛。上次从地下设施逃出来之後,为了让孩子们都能平安回家,努斯先将所有人住家的地址都问过一遍,顺便采访了一下他们在里面的遭遇,便如逃走一般的跑去报警,之後就一直跟他们没有任何交流,直到现在。
并不是没有想过要跟霞解释,而是他也不知道该从何解释起,对他自己来说那样的生si相搏是工作的一部份,虽然不喜欢,但也习惯了。其实他也不希望每次工作都要遇上那种鸟事,不过武力冲突就是会发生,而动手时不够乾脆俐落就会有危险,这是街头搏斗所难以b拟的,所以很难向她解释。
想到这里,努斯把头埋进水里,就像是想抚平心伤一样,可惜这里的水不够灼热,没办法让他自残——
——没办法用以前的方式发泄悲伤。
又泡了一会儿,可能是因为泡太久,也可能是因为雾气,眼前变得有点朦胧,隐隐约约地,他看到前方好像有一团灰影。
他看不出来那是甚麽,似乎是一个人正坐在温泉旁泡脚,当他站起来试图让自己看清楚时,那团灰影早已消失无踪。
「是我想太多了吗?还是我泡太久了?」努斯疑惑的歪歪头,不过随即放弃想下去,「不管怎麽样,我都该起来了,还得继续找找跟贪鬼相关的资料。」
他摇了摇泡到有点头晕的脑袋,从池中爬起来,慢慢走回大浴场。
「该从哪里找起呢?图书馆暂时不能去了,可以试着去看看这里有没有博物馆之类的地方,或者去找找看别的传说?毕竟詹姆根本没提到是哪一个,所以也不能保证跟贪鬼有关……」
他一边盘算,一边走进更衣室,从充满cha0sh热气的浴场进入乾燥凉爽的更衣室让他感到全身一阵舒爽,甚至兴起了下次要带饮料来这里喝的念头。
「以後有机会再过来玩吧!还可以找一些朋友一起来这里,不知道詹姆穿浴衣是甚麽样子?」努斯在心中想像牛头人穿浴衣的滑稽模样,不由得发出声声窃笑,伸手0向放衣服的柜子。
甚麽都没有。
努斯的笑容凝滞了,他不敢相信的再检查一次,甚至连一旁的柜子都检查了,但就是没有,没有他准备的换洗衣物,也没有浴衣。
衣物不翼而飞了,就在自己一丝不挂的时候。
「哈、哈、哈、哈」
高耸的x部剧烈的上下起伏,长长的紫发在身前来回摇摆,刚刚受到惊吓的管理员弯着腰大口喘息,粗重的呼x1从她揭开口罩的双唇间吐出。
她人在图书馆外的某条街上,全力的奔跑让她气喘吁吁,尽管努斯并没有追过来,但她还是因为惊慌,不知不觉间就逃到了这里。
「他、他碰到、碰到我的手了!」她双手握拳,被手套包覆的掌心还保留着当时的触感,如电流般窜过她的脊髓。那握紧时的强而有力、那gu兴奋地颤抖以及那发自内心的热情,都蕴含在手掌的热量之中,让她大脑一片空白,回过神时尖叫声已经将访客们的目光都已集中在她身上。
「为甚麽他要碰我?他对我感兴趣?为甚麽?我明明就只是一个没办法跟别人正常相处的nv生,他怎麽会对我感兴趣?」一连串的疑问窜过她的脑海,思绪糊成一团,整个人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应对。
「铃铃铃铃铃!」就在这时,一阵铃声突然响起,正专心思考的她被吓得差点跳起来,急急忙忙的从口袋里掏出念话,再取出一罐充能药滴上一滴,结结巴巴地接起来:「喂、喂?请问你是哪位?」
「诺兰你没事吧?我刚刚听说有人对你ao扰,他有没有伤害到你?」电话另一头传来一个苍老的男人嗓音,口吻急促,毫不掩饰对诺兰的担心。
「是、是馆长吗?我没事,不、不用担心,他甚麽事都没做,我只是被吓到了而已。」诺兰惶恐的回答,对方是图书馆的馆长,也是少数几个不介意诺兰奇装异服的人,是个对员工很关心的老先生。
「是、是吗?那就好。你听好了,若是他又跑来sao扰你,随时跟我,不,跟其他同仁讲也行,或是你自己赶快报警,知道了吗?」馆长唠唠叨叨的吩咐,彷佛在叮嘱自己不谙世事的孙nv一样,诺兰心中一暖,诚挚的回应:「好、好的,那我会马上回去工作。」
「你今天先休息吧,不知道那个人还会不会再来sao扰你,而且你才刚受到惊吓,先回去平复好心情,明天再来上班吧!」
诺兰知道馆长很固执,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也就不再推辞,「好的,谢、谢馆长!明、明天见。」说完就挂断了念话。
虽然馆长很担心,不过诺兰对努斯的感想其实并非害怕,而b较偏向不知所措,与一丝的好奇。她因为特殊的身t因素而需要将自己的眼、鼻、耳以及手掌包裹起来,这让她一直被视为怪人,虽然运气很好的遇到了心x宽大的馆长以及友善的同事,但陌生人盯着她的眼神让她依然感觉与人群格格不入,久而久之她就不敢跟人群接触了。
努斯冲上来的行为虽然很鲁莽,但这意外的让她感觉到一丝受欢迎的喜悦。她心中怀抱着这些复杂的想法,一边慢慢地走回家中,她的打扮一如往常的x1引人群回头,但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也不多加理会。
抵达家门,掏出口袋里的钥匙,踏入家中。此时家里还是跟离开时一样,窗帘紧闭,一片漆黑,寂静无声,但当诺兰脱下眼罩跟耳机时,她却发现了一处不寻常的地方。
家里少了一个原本会有的声音,一个其他人可能听不见,但她一定会注意到的声音
「纹?你在哪里?」诺兰疑惑的出声询问。
努斯现在非常的冷静。
没错,这跟他以前遭遇过的生si关头一b,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不过就是衣服被偷走而已,不过就是回房间还需要走一层楼而已,不过就是他的钥匙还跟衣服一起被拿走,想回房间也回不去而已……
「把衣服跟钥匙给我还来啊!」
他独自在空无一人的更衣区大吼,但也没有人回应他,偷衣服的人已经不知道跑到甚麽地方了,只剩他一个人在这里大喊。
「哼!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了吗?太天真了!」努斯愤怒的宣告,双眼直直盯着原本放置衣物的篮子,视线如扫描机一般仔细来回扫视。
在他的注视之下,他发现上面残留着一团灰se的气——源跟魔力的混合物,灰气还很明显,这代表留下气的犯人肯定还没走多远。
灰气从大浴场朝着置物柜延伸,接着再往更衣区的出口离去。努斯见状,先施展化妆,在自己的身t表面幻化出一套衣物,然後再推开更衣区的门,跟着灰气往前走。
灰气像脚印一样残留在走廊地毯上,努斯也像猎犬一样跟着脚步走,脚印的路线很奇怪,有些地方明明就有阻碍,脚印的主人却像没东西一样直接穿过去,这让努斯的追踪增加了不少难度,有时得绕路,有时得翻墙,有时还差点不小心让化妆解除,让人们发现他其实是在0奔。
就这样,他走出了旅馆,穿过了几条街道,在赤身0t的情况下心无旁骛的追踪着脚印,最後终於在某个转角发现了犯人。
对方身形矮小,身上扛着努斯的衣服,由於身t被衣物给遮蔽起来,努斯看不出他的长相,但他明显发现努斯了,毫不犹豫地拔腿就跑。
「别跑!站住!」努斯大步跟上,但小偷跑的飞快,一溜烟就差点不见,怒急攻心的努斯毫不犹豫地施展起固化强化双腿,却没注意到身上的衣物正逐渐还原成源,正一点一点的消融。
小偷一路跑,努斯一路追,两人疾速奔驰,化为两道影子穿越了一整条街,最後,小偷终於在一栋公寓的大门前停下。大门此时是锁着的,他若是拿出钥匙开门必定会耽搁些许时间,努斯认为胜负已分,便放慢了脚步,喘着粗气,停在他面前。
「呼、呼、怎麽样?呼、呼、投降吧!现、现在还有机会,乖乖把东西、交出来、我就不告你!」他试图威吓对方,而对方似乎也真的被吓到,於是抓着衣服,一gu脑儿——
穿墙进入公寓之中。
「什、什麽?」看到对方就这样消失在墙壁之中,努斯感到非常惊愕,连忙走上前检查墙壁,但却甚麽都没发现,只有感觉到气确实残留在上面。
「穿墙的魔法?不用咒术语言就能发动?一个小偷会这麽高明的技术?」努斯一脸难以置信,但他还没放弃,而是绕到公寓的侧面,寻找其他的入口,而且也成功找到了。
他找到了一扇被窗帘遮蔽,看不见里面的窗户。
「纹?是你吗?」
在一片黑暗之中,诺兰看到一个人影踏入家门,手上还抱着一些衣物,有浴衣,有内衣k,其中还有一把看起来很华丽的钥匙,上面刻着201这组数字。
她朝着人影伸手,同时疑惑的询问:「你身上那些是甚麽?」
「吱吱吱,吱吱吱。」
「你偷拿别人的东西?」
「吱吱,吱吱。」
「不行!你不能这样!」诺兰少见的发怒,苍白的脸一红,原本有些怯懦的她严厉的斥责对方:「你怎麽可以偷别人的衣服?快、快还回去,我跟你一起去道歉!」
「框啷!」就在这一刻,一旁的窗户突然发出一声巨响,玻璃碎成一地,努斯威风凛凛的跳进来,大喊:「小偷!快把我的衣服还……呜?你、你怎麽会在这里?」
诺兰被这浩大的声势惊呆了,双眼盯着身上一丝不挂的白发帅哥,一时反应不过来,而努斯也顺着窗口透入的光线,清清楚楚的看清眼前的人是谁。两人大眼瞪小眼,谁都无法理解现在的状况。
「咿呀呀呀呀呀——!」片刻後,一声响亮的尖叫,穿透了整间公寓。
在暗无天日的套房之中,破碎的窗户透入一道温暖的日光,照耀了跪在地上的两个人。
不,其实是一人加一只动物。努斯低着头,在心中默默地想着,悄悄转过头,瞥了一眼旁边同样跪在地上的生物。
没错,牠不是人,牠是只猴子。
牠身高大概只到努斯的小腹,两手撑地,背部微弯,後面有一条长长的尾巴,与普通的猴子相似,但t毛的颜se却相当特殊,一层黑一层白,密密麻麻的相互交叠,像是某种玄妙的纹样,给牠增添了一gu神秘感。
除此之外,牠的脸也跟普通的野兽不同,深邃的黑se双眸透露出一gu淡淡的知x,脸上的表情也像人类一样丰富。像是现在,牠刚好也看向努斯,猴脸上猛然浮现出一抹凶狠的神se,龇牙咧嘴地威吓着他……
「咳、咳!」两声非常刻意的咳嗽声从他们面前传来,「吱、吱吱!」纹惊恐地缩了缩身子,努斯也赶紧将视线调回来,直直盯着地板,不敢抬头。
他们的面前是双膝跪地,正襟危坐的诺兰,她原本苍白的双颊微微泛红,一直都很怯懦的目光有点不自然地四处乱转,一副yu言又止的样子。
「首先——记者先生,」她先做了个开场白,好不容易才平稳下来的目光投向努斯,「你、你说,你是因为衣服被偷了,所以才一路光、光着身子,追着纹来到这里?」
光着身子四字让她又想起自己刚刚看到的不洁之物,一时差点说不出口。
「呃、对,没错。」努斯绷紧着身子,紧张的点头同意。诺兰转向纹,视线霎时锐利如刀,直直刺入牠的心扉,「纹,你说你偷偷跟着我来到图书馆,看到记者先生0我的手,所以决定要为了我恶整他,一泄心头怒火?」
「吱、吱吱吱。」纹也连忙点点头,努斯不知道他们是怎麽交流的,但既然诺兰没有表达出异议,那应该就代表双方能互相理解。
在诺兰发出尖叫的瞬间,马上就反应过来的努斯立刻上前安抚,但她却情绪失控,凭着突然爆发的肾上腺素,随手抓起一旁的桌子就是一阵乱挥,把努斯打的鼻青脸肿,甚至连纹都受到牵连,深se的脸上可以隐约看到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最後一人一猴穷尽九牛二虎之力才阻止了她的暴走,即使现在诺兰已经清醒了,他们依然为此害怕得浑身颤抖。为了防止再次刺激她,纹毫不犹豫地把衣服还给努斯,他才得以避免赤身0t。
「非、非常抱歉!我家的纹给您添麻烦了!」诺兰一ga0清楚状况便乾脆俐落地站起,九十度鞠躬道歉,脸还有点肿的努斯连忙跟着站起来劝阻,「别这样,我也有错,我早上的时候不该那样突然碰触你,该道歉的是我才对。」
「就、就算是这样,牠也不能偷、偷你的东西,这、这个习惯一直很不好,但我怎麽说牠都不听。」诺兰又回复早上的怕生语气,结结巴巴的反驳。
「牠的习惯?难道牠一直都会偷别人的东西吗?」努斯疑惑的反问。
「是、是的,因、因为我出门的时候,需要把眼睛跟、跟鼻子遮起来,所以常常会有人用有、有se眼光看我,纹在这个时候就、就会很生气,常常会把他、他们的东西藏起来。不过我最後都、都会带牠去道歉,所以没构成什、什麽大问题。」
「吱吱吱吱!」纹激动的大叫,好像在抗议,但诺兰只瞪了牠一眼,牠就乖乖的跪回去。
看来诺兰只有跟纹说话时才会这麽霸道,但这也显示出他们的亲密关系?努斯在心中默默的思考这个问题,开口询问另一件事:「说到偷窃……对了,真不好意思,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我是努斯.切瑟,暂时受雇於王城日报的自由记者,请多多指教。」
「请、请多多指教,切瑟先生。我是诺兰.贺达,叫我诺兰就好。」诺兰扭扭捏捏的说。
「很高兴认识你,诺兰,请叫我努斯就好。言归正传,请问你知道贪鬼是甚麽吗?」努斯重新提出问题,诺兰不假思索地回答:「贪鬼吗?那是本地的一则传说故事,请问您对它有兴趣吗?」
随着跟努斯相处时间的增加,诺兰对陌生人的紧张感逐渐减弱,现在已经可以平心静气的对话。
「没错,我在王城听说哈特沃德发生了数起强盗杀人案,每一名受害者的身上都有不少东西被偷走,来到这里之後则是看到地方报纸上提到贪鬼这个词,所以我想知道这两者之间到底有什麽关系。」
「我懂了,那、那我就把知道的告诉您吧,请坐。」诺兰将刚刚被桌子打翻的椅子摆整齐,拍了拍灰尘,示意努斯坐下,然後开始讲起一段长长的故事。
在人类文明发展的早期,马恩斯各地都充斥着五花八门的传说与神话,有一些纯属人们的想像,有一些则是建立在某些客观事实之上的幻想,也有一些只是执政者控制思想的工具。但无论如何,在进入科技时代之後,这些出自感x的神秘学产物纷纷遭到破解,最後完全被理x的科学所摧毁。
然而很讽刺的是,科学家们无意中引来了异界大军,带来了几乎无所不能的魔法,让这世界产生了以前所无法想像的变化,导致魔法技术尚未成熟的现今,人们无法证明它不会让曾经的幻想成真。也就是说,有许多人深信着魔法可能会让那些传说中的生物出现在现实。
像这里的贪鬼,就是其中一例。
「贪鬼这个词指的就是贪婪的鬼魂。相传在大约二十年前,有一位身手矫健的盗贼,其名为佩拉达斯。他个xfangdang不羁,但又嫉恶如仇、乐善好施,常常会凭藉着他独特的通透魔法闯进贪官的家中,收集他们贪w的证据并将其公诸於众,抑或是将赃款分给贫困的穷人,让他们能过上好日子。这样的善举让他获得大量的好评,但也同时招惹了许多大人物。
到了某一天,佩拉达斯得到当时的镇长贪w的消息,决定进入镇长府察看。就在那时,他遇到了镇长的nv儿。
并一见锺情,ai上了对方。」
「等等、等等!」
努斯大声打断诺兰,大力吐槽:「为甚麽会出现浪漫故事啊!这不是贪鬼的故事吗?而且这传说也太新了吧,当时的镇长到现在也还在连任啊!」
而纹则是从诺兰讲故事开始便一直保持沉默,不知道在想什麽。
「请、请稍等一下!马、马上就到重点了!」诺兰被两人惊吓到,口吻又结巴了起来,连忙深呼x1两口气,重新调整好语气,继续说下去:「镇长的nv儿受到镇长的细心呵护,一直以来都孤零零一个人,所以一下就被佩拉达斯x1引了。於是佩拉达斯迟迟不肯搜索镇长府,而是常常来偷偷地跟镇长nv儿会面,两人就这样越走越近,直到某一天,两人终於下定决心要私奔,但却被镇长给发现了。
镇长非常愤怒,雇用了黑道追杀两人,佩拉达斯虽然跑得快,但不敌对手人多。最後为了让镇长nv儿逃跑,他独自留下断後,并葬身於此。
听说,他si後的孤魂因为无法保护家人的愤怒而在镇上游荡,随时准备杀si自己的仇敌而无法升天。」
努斯默默地听着,并默默地举起右手,「努斯先生,请说。」诺兰像小学老师一样点他回答,努斯站起来,大声的抗议:「还是没有贪的部分啊!这鬼听起来这麽正直,跟偷si者物品没有关系啊!」
一旁的纹这次一言不发,安安静静地听着。诺兰则是愣了一下,想反驳但却又突然发现自己无话可说,可ai的歪着脑袋想了想,最後只能呐呐地说:「嗯——这麽说来——好像还真的是这样!这是我母亲以前告诉我的故事,所以一直都没去质疑它,听到你这麽一说我才发现。」
努斯困扰的抓抓头,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却又无疾而终,眼见不知不觉间天se已晚,看着满地的玻璃碎片,他愧疚地看着诺兰:「呃……那个,对於打破了你的玻璃我感到非常抱歉,我现在身上没有钱,明天我还会去图书馆,到时候再给你钱,可以吗?」
「不、不用介意,那是纹的错,您不用赔的。」「不、事情的根本原因在我身上,我会赔偿你的,不需要跟我客气。」
「好、好吧,那麽,明天见。」诺兰不再坚持,顺从的点头同意,「嗯,明天见。」努斯向她道别,抬步跨出窗口。临走前,他回头再看了最後一眼。
只见刚刚一直保持沉默的纹,脸上如错觉一般,展露出一抹淡淡的忧愁。
时间来到半夜,寝室内依旧一片漆黑,周遭的邻居都已早早进入梦乡,纹也蜷缩着身子,在牠专属的小床里安眠。客厅的窗户暂时用家具挡住,从缝隙流入徐徐的凉风,轻柔的抚过诺兰白皙的neng肤。
她让自己全身放松,躺在床上,即使今天难得的不受任何噪音g扰,但她还是没有入睡,而是静静的想着今天所发生的事。
「好不可思议的一天啊,遇到了一个奇怪的记者先生,先是被他握住手,再来是他追着纹来家里……咦?他好像是第一个追到纹的人耶!以前每次都是我主动b问牠,然後再去道歉的。这麽说来,莫非他还跑得很快吗?难道他跟佩拉达斯一样,是一名侠盗?」诺兰在床上胡思乱想,放任自己的心思神游。平常疏於与人g0u通的人通常都很容易沉溺於自己的小世界,她就是典型的例子。
「而且……好久没有想起妈妈的故事了呢。」
她不禁回忆起以前妈妈跟她讲这段传说故事的时光,当时她们的生活很辛苦,但母nv两人相互扶持,在妈妈辛勤工作时,身t状况异常、当时还无法分担经济压力的诺兰便会帮忙打扫家里,虽然生活不易,但两人一猴相处的也还是很幸福。
每当一天过去,两人在一张床上共寝,妈妈便常常会提起这段故事。虽然不知为何她会对这段故事如此感兴趣,但她讲故事的样子非常快乐,诺兰非常怀念那段时光,现在想起来脸上还会浮现一抹微笑。
「明天得好好跟他道歉才行呢,嗯?道歉时该说甚麽?糟糕!我是不是该带个礼物给他?买个点心送他吗?他喜欢甚麽?啊啊啊啊啊!怎麽办?我该做甚麽?」她回忆完从前,突然意识到自己完全不了解如何向人道歉,平常接触的人太少,而且她几乎都会避开冲突,导致她事到如今只能惊慌地在床上打滚。
今天,她因为与平常不同的原因而辗转难眠,直到被吵醒的纹不耐烦地对她低吼了一声,她才乖乖闭上眼睛睡觉。
「嗯……这样看来,詹姆要我查的传说故事跟贪鬼好像没关系。嘶——那看来是要从头开始查起了。」在隔天的早晨,努斯早早的出门,漫步走向图书馆,抓着头,苦思之後的方针。
「都怪詹姆啦!他的要求太笼统了,连要找哪篇传说都不讲,ga0得我毫无头绪。不过——」他捏着下巴,看着眼前的图书馆大门,眉头深锁,「真的不是贪鬼吗?我还是不懂为什麽要把毫无关联的传说写进报导里,这不是记者会有的做法啊,毫无关联的传说根本无法x1引人们的关注,加了有甚麽意义?」
他伸手推门进入,视线在里面的人身上一扫而过。今天的访客似乎与昨天的不同,即使自己这个昨天ao扰过nv生的人进来了,也还是看都不看一眼,这不禁让他松了口气,看来昨天发生的事不会影响到今天的调查。
他一边走向书架,一边思索:「我还是觉得贪鬼传说非常可疑,难道——诺兰没有说实话?」
「早、早安!」背後突然传来一声招呼,吓的努斯整个人弹起来,回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在想的人就出现在背後。
她又穿回昨天的装扮,整张脸跟手掌都被严严实实的覆盖住,双耳也戴上了耳机,周围的人们似乎都常来图书馆,已经见怪不怪了,这次没有人议论她的穿着。
「怎、怎麽了?我、我吓到你了吗?对、对不起!」她好像回复了怯懦的本x,口吻又开始结结巴巴。
「没、没事,不用担心,我只是在想事情。早安,诺兰。」努斯出言安抚,不知不觉伸手0了0她的头,像在0小动物一样,手指很自然地顺着长发滑下。
「啊!糟了!又不小心0她了!」他这时才发现事情不妙,急忙把手缩回来,紧张的看着诺兰,绷紧身子,准备随时阻止她大喊。
「嗯?努斯先生你怎麽了吗?」但当事人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拨了拨头发,整理一下被弄乱的部分。
「咦?你不大叫吗?」努斯吃惊的问。
「大叫?喔,您是说昨天那件事吗?」诺兰恍然大悟,摇了摇头,「您、您误会了,我不是因为被碰到而大叫,而是我的手掌……跟别人不太一样。」
她伸出双手,将黑se手套缓缓脱下,展露出其十指纤纤的玉手,从旁人的眼光来看那只是一对很漂亮的手,但从努斯的角度来看却不只如此。
昨天房间太黑,一时没有注意,但此时凝神细看,便能发现上面布满一gu非常浓厚的紫气,像是经过固化一般,凝聚成泥状,紧紧包裹住双手。
「咦?这是……」努斯非常惊讶,而诺兰没注意到他的反应,继续满怀歉意地说下去:「……我的手非常敏感,可以感受到非、非常细微的触感,即使只是微小的刺激,也会被放大成几百倍,所、所以昨天我被您的手吓到了,才会大叫,非、非常抱歉。」
「不不不,那是我的问题,该道歉的是我才对!」努斯连忙致歉,随後将话题转回她身上,「嗯?既然你戴手套的原因是手掌触觉过度敏锐,那你蒙住脸的原因,该不会也与此相似吧?」
「是、是的。」她微微揭开脸上的眼罩跟口罩,一对带有微微黑眼圈的双眼跟高挺的琼鼻从缝隙露出,即使只露出一小部分,但已经足以让人肯定她的美貌,立刻引来了几道原本不感兴趣的目光,身旁的读者们惊讶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
「原来、原来管理员这麽漂亮啊!」「怎麽以前都没注意到,可恶!早知道就去跟她告白了。」「恨啊!被那个外来的小白脸捷足先登了。」
各种各样的议论从四处传出,尽管声音很小,还是惹的诺兰一阵脸红。她优雅的摘下自己的耳机,害羞地说:「我、我的眼睛、耳朵、跟鼻子也都很灵敏,即使是微弱的光我也会觉得刺眼,邻居用水的声音就、就会吵得我睡不着,这、这给我造成很大的麻烦,所以我平常都会遮起来,尽、尽量让刺激小一点。」
「哦——,是这样啊,那你选择在图书馆工作也是基於一样的理由吗?」「没、没错,这里平常都很安静,对我的耳朵b、b较好,而且也只有这里的馆长愿、愿意收我。」
「嗯……这样啊……」努斯理解的点点头,目光在她的脸上四处来回逡巡,表面上看起来跟旁边的se狼别无二致,但其实是在观察她的气。可以看出其分布方式与手别无二致,都像是经过固化一般,形成极为凝链的紫se固t,却只凝聚在双眼、耳、鼻,其他部位则微弱的几乎看不见,分布非常不均匀。
「以这凝链的程度来看,她的气可能不输霞小姐,难道……她也拥有源种?」努斯默默的想着,期间诺兰被他专注的视线盯到双颊通红,不禁羞的低下头,声若蚊呐的问:「我、我的脸,很丑吗?」
努斯的思考被她打断,下意识地回答:「呃、嗯」,但随即看见她露出伤心的眼神,才连忙改口:「不、不是,你很漂亮,真的!」
她的脸霎时变得更红,四周的se狼们见状愤怒地大吼,「小白脸!想抢走我们管理员啊!」「不就是长得帅了点吗!我第一次来这里看书的时候你还在吃n呢!」「放开你的咸猪手,卑鄙的外乡人!」
他们好像已经忘记这里是图书馆了,骂得越来越大声,越来越难听,内容也越来越离谱,努斯没想到他这次甚麽都没做也会引起这麽大的风波。他望向已经羞红了脸的诺兰,抓起她的手,拉着她向大门走去。
「努、努斯先生?」「我们先离开这里吧,抱歉又妨碍你工作了,不过现在先远离那些人b较好。」努斯用鼻尖指了指背後怒吼的人们,露出一抹顽皮的笑容,牵着诺兰奔出门外。
他英俊的容貌配合上那抹带有邪气的笑容,瞬间打动了诺兰的心弦,没什麽男x经验的她心跳像漏了一拍似的,呼x1也变得急促。除此之外,从指尖传来的暖意不受阻碍的闯入她的心扉,带给她从没t验过的酸甜感受。
「吵甚麽吵!又有人要sao扰诺兰了吗?刚刚说要跟她告白的给我站出来,让你们知道sao扰我家员工的後果!」「咿呀啊啊啊啊!是馆长老头!」「快逃啊!」
後面传来一阵怒吼跟哀号,诺兰知道这是关心员工的馆长正在大发雷霆,她转头望向努斯,刚好与他对视,两人不自觉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在馆长发飙的同时,一名文质彬彬的男子坐在馆内某张椅子上,手上拿着一份报纸,但目光却sisi盯着离去的两人不放。
报纸的日期在两天前,男子翻开的那页赫然就是努斯为儿童失踪案所作的报导,霞活跃的身姿大大的刊在纸上,但这显然不是他所感兴趣的。
他的手指指着报导底下记者的姓名,如蛇吻一般在上面缓缓滑过。
「王城日报的猎犬,你终於来了吗?」
两人手拉着手,迈着大步向前奔跑,一直跑到一个看不见图书馆的转角才停下来。
「哈、哈、哈、哈、」两人弯着腰,喘着粗气,尽力平稳自己的呼x1,几秒过後,他们终於停止喘息,彼此对视一眼,一同放声大笑。
其实跑到一半时他们就已经发现没有人追来,但努斯还是继续跑,假装自己好像很惊慌似的,而诺兰也很自动自发的配合他的玩笑,抓着他的手跟在他身边。
「哈哈哈哈哈!你刚刚有看到吗?他们一看到你露脸眼睛都瞪直了,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哈哈哈哈哈!」
诺兰还有点喘,面罩下的双颊还露出一片通红,「哈、哈、哈、没、没这回事,他、他们只是惊、惊讶而已,我的脸才没什麽好、好看的。」
努斯对她自卑的说法大力摇头,「才不只是惊讶呢,你真的很漂亮,别说他们了,换成是我,突然看到身边的图书馆员是个大美nv,我也会有一样的反应的。」
「大、大美nv!」诺兰惊讶的摀着嘴,脸红的像有火在烧,不常被称赞的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就在这时,她身上的念话无预警地响起,像是在掩饰自己的害羞似的,她迅速的伸手接起,「喂,请问是……馆长?我今天又不用上班?可、可是我昨天已经休息过一次……好、好的,我知道了,谢谢馆长关心。」
「图书馆馆长打来的?」努斯歪着头询问。
「是的,馆长刚刚很担心的说又有人来sao扰我,所以我今天可以再休息一天。」诺兰不好意思的说,伸手拨开额前的秀发,「我、我有点不好意思,他对我这麽好,但我却无缘无故放了两天假,真不知道该如何回报他的好意。」
「又啊……」努斯抓抓头发,一脸歉疚,「这麽说来我也有责任……那这样吧!你知道馆长他有甚麽喜欢的东西吗?」
「喜、喜欢的东西?我记得他喜欢喝茶。」
「好的,茶?叶……」努斯记在自己的笔记本上,然後大力阖上笔记本,「那,我们去逛街吧!」
「逛街?努斯先生该不会是想……」
「没错,我们去买礼物送他吧。」努斯提议,语气兴奋的上扬,「我来到这里之後,一直没机会好好逛这里,顺便趁这个机会四处看看吧!不过得请你带路就是了。」
诺兰听了,心中也浮现一抹期待,她想:「这、这是个好机会!可以继续跟他在一起!不、不对,是可以顺便买礼物向他道歉了!」,表面上古井无波,仅仅点头同意,「好的,没问题。」
两人打定主意,由诺兰领头,一边聊天一边向商店街走去。
「那个,不好意思,诺兰,我从刚刚开始就很在意一件事。」
「请问是甚麽事呢?」诺兰回问。
「你刚刚……为甚麽要用充能药接念话?」努斯站在一个货架前,疑惑的发问。
他们来到镇上最有名的一间茶庄,茶庄内弥漫着浓浓的茶叶香,货架上摆满一罐一罐的茶,从便宜的粗茶到贵重的老茶应有尽有。
此时努斯正一边挑选着架上的茶,一边询问。
「呃,这、这个!」诺兰的眉头在眼罩下纠成一团,语气很为难的犹豫了一下,「关於这点……呃……」
「因为你也是旧民吧。」努斯直接了当地说出自己的想法,语气轻描淡写,甚至连目光都没有离开茶叶。
「嗯?你、你怎麽知道的!」诺兰吓了一跳,连原本的敬语也忘了,随即注意到他话里的意思,「你说也?难道你……」
「对,我也是。」努斯把手上的茶叶放回去,转头面向诺兰,脸上首度露出认真的表情,「而且……我知道原因,甚至也知道——要怎麽解决你的问题。」
买完要送馆长的茶叶之後,两人来到镇上的一处小公园,找了张长椅并肩而坐。
「来,请伸出你的手掌。」
诺兰乖乖伸出右手,上面的手套早已脱下,如白玉般白皙滑腻的手指让人看了怦然心动。
努斯用两手轻轻握住那只手掌,强烈的刺激让诺兰差点叫出来,拼命咬牙才忍耐住。过了几秒,那gu刺激感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gu奇妙的感觉,从掌心缓慢而确实地传来。
「请别紧张,你有感觉到一gu热流吗?」
「热流?有、有的,请问那是?」诺兰惊慌地问。
「这就是我刚刚提到的源,请专心的去感受它。」
这就是努斯的计画,他打算教诺兰如何c纵自己身上的源。根据她的说法,她的感官是被源给强化到一个失控的程度,既然如此,只要学会如何控制,应该就能解决她生活的困扰。
透明无se的源从掌心渗入,与紫se的源互相接触,透明的源在努斯jg密的控制之下化为无数的细丝,一点一点的溶入紫se的固t之中。
「扩散。」努斯小声低喃一句,这是他当初打败维克用的方法,溶入他人的源并没有让努斯失去掌控权,事实上,他反而还因此能够控制别人的源,这是在地下据点突发奇想得出的手法,用在这里,便可以在不用伤到诺兰的情况下教她如何控制。
「扰动。」紫se的固t在他的c作之下逐渐分崩离析,像冰块融化一样,渐渐还原成yet,最後变回流动x极高的气t,在努斯的带动下向其他部位涌去。
诺兰感受到手掌的刺激正在以缓慢但稳定的速度缩小,同时,一gu强劲的暖流顺着她的手臂向上流动,尽管心中感到非常惊讶,但她还是依照努斯的指示,专心的感受热流的走向。
热流很快来到脖颈,再毫不犹豫地顺着气管抵达舌头,那里也有一个凝固的紫se团块,被热流迅速的冲垮,化为其中一部份继续前进。
就这样,鼻子、双眼、双耳的团块一一被击成粉碎,原本被遮盖依然灵敏的知觉变得浑沌,诺兰连忙用空出来的左手拿掉脸上的遮蔽物,霎时,原本过度刺激的yan光、吵得难以忍受的噪音以及强烈的刺鼻的气味变得无b柔和,像是新世界正在向她张开双臂一般。
「还没完呢!诺兰,请专心。」努斯告械,诺兰连忙将注意力放回热流,此时它以来到x口,向四肢百骸放sx的散布出去,一gu丰沛的活力充斥诺兰娇弱的身躯,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健康。
但就在下一刻,热流突然消失,并逐渐向原本聚集的几处位置流回去。刚刚感受到的活力一点一点的被削减,而感官的敏锐度却逐渐提升,彷佛要回到从前一般。
——我不要,我不要回去!
「呼——我到极限了。」怅然若失的诺兰这时才发现努斯正满头大汗的摊在长椅上,好像刚跑过马拉松似的,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就像我前面解释的,只要能控制源,应该就能解决你的问题,但好像也没这麽简单,没想到它竟然还会弹回去,看来得想想别的办法……」
「请教我。」
诺兰突然摆出非常认真的表情,双眼紧紧地盯着努斯。
「嗯?你说甚麽?」努斯则是反应慢了一拍,没听清楚。
「请教我如何控制这个……这个源!」诺兰难得露出的脸坚毅的可怕,语气也坚决的像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人,尽管眼睛被yan光刺激的快睁不开,目光依旧透出一gu炽热,「拜托你,努斯先生,我真的很需要这门技术,请你……不,请您教我,求求你!」
「好好好!我教你我教你,别求我,我最受不了别人的哀求了。」努斯被吓得乱挥双手,「倒不如说,我本来就希望你能学。不过,可能会花上很多心力与时间喔,你能接受吗?」
「没问题,非常感谢。」诺兰站起来,郑重的鞠了一躬,让努斯又吓得连忙站起来挥手制止。
在那张努斯看不见的脸上,除了坚决,还能看见一gu哀伤。
「如果能更早一点就遇到这个人,不知道该有多好,妈妈。」
「找到他的去向了吗?」
这里是一间狭窄的房间,墙边的架子上放置着扫具、梯子、园艺工具等等杂物,由於并没有经过妥善的摆放而显得颇为杂乱,但似乎有人定期打扫,无论是桌椅还是地板都显得一尘不染。
、腿翘在房间中央的小桌子上,正在用念话与某人交谈,俨然就是一副大老板的架式——如果把场地换成办公室的话。
「报告少爷,他跟图书馆的管理员一起跑到公园去了,两人在公园待了一会儿,现在正要前往别的地方,我们的人还在跟踪他们。」念话那端传来回覆,口气非常的恭敬,像是在侍奉一位大爷。
」嘱了对方,然後挂掉念话,随手丢到桌上,整个人瘫在椅背上,彷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
虽然刚刚的说话方式非常威风,但从他身上可以看出一gu浓浓的疲惫感,以及深深的焦虑。只见他目光放空,双眼盯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口中念念有词:
「不能被他发现,不能被他发现,绝对不能被他发现……」
「在酒馆醉翁亭的後巷发现一名nv子的遗t,其si状凄惨,遗t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疑似在生前遭受殴打,凶手很有可能是与被害人有着深仇大恨之人。此外,警方从遗t上没有搜到任何财物以及身分证明,现阶段推论为强盗杀人案,警方将为此案作更进一步的调查。」
努斯手上捧着一份报纸,这是在更早之前发生的事件,据说类似的事件在这之後接二连三的发生,而且被袭击的都是nvx,财物都会被夺走,遗t上也一定会有遭受殴打的痕迹,努斯暂时将它称之为第一起强盗案。
「努、努斯先生。」
第一起强盗案还有一个特殊的意义,那就是它并没有牵扯到贪鬼的传说,但从下一则开始贪鬼这个词就出现了,这让努斯不禁怀疑,地方报社的记者是不是想利用地方传说来x1引关注,於是随便抓了一篇来引用,而罔顾传说的内容是否合适——
「努斯先生?您在忙吗?」
「啊不不不,我只是在看之前的报导,不好意思没注意到你,你叫我有事吗?」努斯的思绪被诺兰的呼喊打断,赶紧将报纸放回桌上,为自己的无礼致歉。
「没、没关系,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我只是、只是想再请您帮一次忙。」诺兰隔着桌子坐在努斯对面,恭敬的向他提出请求。
「没问题,不用这麽客气,请伸出手。」努斯掌心朝上,示意她把手放上来。
此时两人位在诺兰的客厅,但这次加满了充能药的魔力灯全开,窗帘也都没有拉上,让她的家呈现难得的灯火通明,但诺兰的双眼却不像之前那样被光刺激得睁不开眼,而是跟正常人一样跟努斯四眼相对。
不过,这也只维持了几秒。
「呜、呜……」突然,诺兰发出了几声难受的呜咽声,双手下意识地想要摀住耳朵,眼睛也渗出丝丝的泪水,「请忍耐一下!我马上来帮你!」努斯见状赶紧伸手抓住她的双手,同时从两边注入热流,打散即将重新聚集起来的源,将它再次化为气t。
努斯在公园答应要指导诺兰之後,两人来到她家,准备进行扩散的训练。他这次打算使用新的教学法,也就是以自己的源来引导她的源,但进度并不理想。
每当努斯进行引导,诺兰都会尽可能地去记住源流动的感觉,但只要努斯一放开,源就会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失控,她怎麽样都控制不住,所以他们只能像现在这样反覆c作,希望她能尽早熟练。
随着源的打散,她过度敏锐的感官逐渐恢复正常,「努斯先生,非、非常抱歉,我这麽麻烦您,结果还一直学不会……」她非常愧疚的道歉,挫折的低下头,不敢跟努斯对视。
「没事、没事,诺兰也学得不慢啊!这种事熟能生巧就好,我小时候也是这样学起来的,你一定也可以。」
「真、真的吗?可是努斯先生现在却c作得这麽顺畅……嗯?请等一下,您说,小时候?」诺兰感到佩服的同时也起了好奇心,一边试着掌握t内的源,一边开口询问:「请、请问是从甚麽时候开始练习的呢?不,应该说,是从甚麽时候开始发现这种力量的呢?」
「甚麽时候啊?」努斯左手继续引导,右手搓了搓自己的下巴,稍微想了一下,「我也不太确定,大概从有记忆以来就在练了吧?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看的见源了,然後当时又没有朋友,所以只能练这东西取乐。」
「您小时候没有朋友吗?明明努斯先生长得这麽帅……呃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诺兰不知不觉就将自己的想法脱口而出,随即发现自己失言,连忙用空出来的左手遮住嘴,脸se红成一片。
「哈哈哈哈!多谢夸奖啊!」这麽可ai的动作惹得努斯哈哈大笑,「但很可惜,我当时还只是个小p孩,周遭的同侪也还不到会被长相x1引的年纪,更何况……我还是个旧民。」
原本还算热络的气氛,在他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冷了下来,努斯的笑脸中浮现了一抹似有若无的y霾,某个糟糕的回忆似乎正在从心中浮现。
诺兰立刻知道自己问错问题了,心中大呼不妙,恨不得回去掐si几秒钟以前的自己。明明自己正经历着一样的处境,却还问出这种不经大脑的问题,这下好了,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努斯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似的,右手拍了拍她的头,彷佛甚麽都没发生一般,笑着说:「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时候不早了,我们明天在继续!」
诺兰这时才发现窗外的天se已暗,他说的话不无道理,但总觉得他是在逃避这个话题,却也无法出言反驳,只能默默地点头,「谢、谢谢您的帮助,我送您出去吧。」
「不必了,你要趁手感还在,好好抓住刚才的感觉,多多练习,一定可以的!」努斯婉拒了她的陪同,放开她的手,起身走向门口,「那麽,明天图书馆见!」
尽管心中有千言万语,诺兰还是将那些话语吞下,强颜欢笑,「……嗯!明天见!」
没问题的,明天再跟他道歉就好。看着努斯离去,诺兰一边在心中这样告诉自己,一边遵循着他的叮嘱,继续练习源的控制。
而她想不到的是,这项简单的约定,最後却注定无法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