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妻生子?融入大秦?继续冒险?毕竟这个时代人类没有征服的事情太多了。
亦或者弄点小发明,改造世界?
赵泗虽然有很多东西都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靠自己恐怕不知多久才能够复刻。
可是人不用凡事靠自己。
就如曲辕犁。
让赵泗自己手搓少不得得十天半个月。
可是对于这个时代的匠人而言只需要半天功夫,他们甚至还能够从中得到启发,转而将这种力学模型套用到其他物体之中。
哪怕是只知其一,其中那个一也尤为重要。
哪怕赵泗只会嘴炮,只能说一些记不清楚的原理和结构,都能对这个时代起到跨时代的影响。
因为这个时代太过于原始了。
原始到饮食结构单一的可怕,原始到连一个铁锅都造不出来。
原始到连犁具都尚未广泛普及至民间地头。
原始到铁器还没有取代青铜器,原始到上厕所还得用厕筹。
嗯……赵泗比较讲究,他用树叶子,晾好洗干净的树叶子,对菊花更加体贴。
总之,赵泗对这个时代的古人保持了充分的敬畏,他并没有小瞧古人,但也没有看轻自己身为穿越者的意义。
哪怕是一个废宅,偶尔想起来的一些东西都足以让这个时代受益颇深。
现代对于两千多年前的古代,各方各面都是全方位近乎吊打式的领先。
除了道德水平……
而恰好的是,赵泗的话能够被很多人重视,他的很多想法都可以有人来帮自己弥补实现。
赵泗只需要知其一就可以,因为这个一很可能就是一切的源头。
和他抵足而眠的朋友,是大秦最大的三代。
而迎接他归秦的,是这个天下毋庸置疑的王。
“我……不太清楚。”赵泗摇了摇头。
王离说的不错,红薯土豆玉米一旦成熟收获,再配上他大义加身,平步青云是肯定的。
最关键的是红薯土豆的产量赵泗都往少说了,万一一统计出来是亩产千斤,那就是另一个概念了。
只是,赵泗一时间从漂泊不定的海上踏上陆地,若非王离提起,甚至从未想过这些问题。
归根结底,他和这个时代的羁绊太少了,没有任何亲人,只知道自己的名字叫赵泗。
“待红薯土豆玉米出产,只要和你所说相差不大,你届时便会成为风口浪尖,不管如何,也该早作准备。”王离沉吟一下开口。
“那你呢?你的打算是什么?”赵泗决定问一下王离参考一下。
王离说的不错,因为赵泗知道自己虚爆了产量,真实产量没出问题,自己将一下子成为大秦最靓的那个仔。
不管自己愿意不愿意,事态的发展都容不得他来拒绝。
这可不是现代,你说你辞职不干就辞职不干。
王命相诏,不想踏入朝堂也得踏入。
“我?”王离愣了一下,有些嗫嚅。
“没什么打算……”王离摇了摇头陷入了沉默。
打算?
王离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是很小很小的时候,父亲王贲就严厉的教导他,约束他,并且告诉他作为王家的嫡子,不能辱没王家的荣耀。
是啊,他的大父!他的爷爷!是天底下所有人都知道的名将。
只是小孩子贪玩,注意力也总不集中,印象中自己每次都会把父亲惹生气,然后挨上一顿胖揍。
后来,王翦逐渐接近功成身退,出征的次数越来越少,王贲出征的次数越来越多,王离就被王翦带在身边养护。
王翦就从不会约束王离,除了读书识字之外,甚至从不要求王离操练武艺,钻研兵法。
如果不是王贲大征得归以后的严厉管束,王离早就被宠废了。
只不过大多数时候,王离都在王翦的照顾下长大,除了出于应付王贲打磨出来的勉强的武艺和兵法以外,其他都差强人意。
再后来,王离到了少年时期,也曾意气风发。
只是不管是操练武艺还是钻研兵法,总是进境缓慢,耐不住寂寞,再加上爷爷王翦压根不怎么管束,提升并不是很大。
“父说不肖父,大父说不必肖父,我也不知道。”
或许是得益于璞玉光环带来的亲近的作用,王离沉默半晌以后开口说道。
对于未来,王离和赵泗同样迷茫。
赵泗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评价。
他能够看得出来王离带有少年独属的踌躇满志式迷茫。
只不过,确实有点凡尔赛。
赵泗的人生规划
其实王离的心情赵泗还是勉强能够理解的。
归根结底在于王翦和王贲的教育模式出现了冲突。
王翦对王离属于是隔代亲。
王贲则属于经典的七匹狼慈父形象。
王离在这种较为冲突的教育模式下成长,又到了少年时期特有的踌躇满志式迷茫,心情低落无可厚非。
“我也仔细钻研过兵法,只是每次问及大父,大父总是说在家中不言兵事,父亲则是说我天资愚钝……”王离无奈开口。
“我连我爹都比不上,何谈继承大父荣光?我觉得我就好好混吃等死就行。”王离摊手。
“你尚好,还能混吃等死,我是想混吃等死而不可得啊!”赵泗开口道。
王离背后的靠山是王家!
王翦是大秦唯一一个彻侯,站在了军功爵的顶点,再往上已经封无可封了!
没有任何人敢把王离拉入政治漩涡,甚至于始皇帝本人估计都乐得王离混吃等死,王离要真是跟他爹一样是个奋斗逼,再恰好天资聪颖……
那问题反而变得不可控了起来。
恐怕王翦对于王离的纵容也未必是出于隔代亲。
至于王离本人又恰好天资一般。
当然,这个天资一般对标的是当世名将,赵泗自己是没有看不起王离的意思的。
总之历史已经给出了证明,王离交出来的答卷确实有那么一些差强人意。
但是可以这么说,王离想躺平,除了他身为奋斗逼的爹,没人会拦着他。
赵泗不行……
赵泗没那个躺平的资格,没有任何根基的人躺平就意味着经不起任何风浪。
秦朝是法家制度,可不是法治社会,二者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先秦时代的法家跟现代的法制完全不沾边,秦朝的制度就是高爵者对低爵者乃至于无爵者的压制。
爵位是真的有特权的!
说句不好听的,王翦作为彻侯,站在大秦爵位的顶点,哪怕是闲的没事杀人取乐,也可以以爵位顶罪。
这是秦法规定的……除了性质极为严重的罪名,其他罪都是可以折爵抵扣的。
赵泗喜好冒险,不代表喜欢危险。
虽然不是很想当奋斗逼,但是似乎也没有任何办法。
“不过这样也好……”赵泗开口道。
“为何?”王离诧异赵泗的自嘲。
“因为我懒。”赵泗笑着回答。
“看得出来。”王离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二者混熟以后赵泗就暴露了本性,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
当然,赵泗日常打磨身体,如跑步,打拳,劈杀,这些事情上赵泗倒是充满激情。
他确实懒,如果没有任何压力,他真的懒得对这个时代做些什么。
更不会想着自己就是时代的奠基者妄想推动这个时代。
对于任何不喜欢的事情他都很懒,指望赵泗在没有任何压力的情况下闲的没事去琢磨什么制盐术,炼钢,煤炭,火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虽然说赵泗读过相关的书,有一些模糊记忆,但是他也懒得弄。
包括带回来的红薯土豆玉米这三种农作物,也是赵泗顺手施为,为了确保船员们登陆以后能够万无一失。
若不然,以赵泗的性格,红薯土豆玉米,最多带上个十来斤,剩下的船舱他恨不得塞满辣椒香菜以及各种各样的其余蔬菜水果香料种子……
谁他喵的喜欢啃土豆啊……
时代不同,背景不同。
这个时代的不可抗力因素太多了,更何况秦朝的律法也确实不够法制社会。
爵高者得到一切,无爵者一切皆无。
嗯……在秦朝这个严苛的社会背景之下,没点特权连出趟远门都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