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放了,那还怎么跟詹老头谈了?

冯九现在是握着一个烫手的山芋,左右为难。

他得找人琢磨琢磨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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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九的老友外号叫老猫,是因为他肥嘟嘟的脸看起来的确像是一只猫。

“你觉得这事儿该怎么办?楼上那个女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了癌症,万一哪天死我这儿了,詹老头不得趁机拿着这件事跟其他人一起对付我啊?”冯九此时有些懊悔起来。

老猫吃着点心,思考片刻:“詹老头挺在意他那个学生的。他能这么放心的把人放在你这里,就说明一时半会可能不会有事。但也怕事发突然。”

“那我不能真把人给他送回去吧?这我不岂成了天大的笑话?”冯九拍着腿。

“那你就盯着她啊,每天观察她的状况。然后主动联系詹老头来家里做客。他要是来了,一切就能谈了。”

冯九摸了摸下巴,“也对。行,那我就这么办。”

听了好友的建议,冯九每天如同打卡一样,一天三次,按时按点的去二楼敲门。

“喂!你还活着吗?”

屋里躺着休息的季摇清:……

无语死了。

真是烦死了!

这个人好歹也算是个人物吧?

怎么脑回路这么奇葩?

天天来问她死没死!

“滚!”季摇清忍无可忍。

门外的冯九反而不生气,嘿嘿一笑:“没死啊。没死就好。”

另一边冯九也在让人联系詹老,可是那个詹老就跟聋子似的,无论是托人传话,还是亲自下帖子,都毫无回音。

冯九只能耐着性子等。

接连两三天过去。

冯九赶着这天中午上楼来,敲了敲门:“你还活着吗?”

话音落地半晌,里面却没传出来回应。

冯九眉心一皱:“喂?你回个话啊!”

还是没声音。

无奈冯九推开了门,随后便看见那女人躺在地上,靠着床边不动了。

冯九差点吓得眼睛一番晕过去,“来人……快来人!!”

手下们赶紧把季摇清从地上抬起来,往医院送。

冯九一路跟着跑,“哎呦我的天啊,你可别死啊!!”

车上。

冯九当年哭自己的叔叔伯伯们过世都没这么认真,“你一定得活下来啊!可不能真死了啊!”

到了医院。

医生一顿给昏迷过去的季摇清检查。

冯九这都没离开,眼睛紧盯着他们的动作。

眼泪是硬挤出来的

“怎么样?怎么样?”冯九心慌意乱,焦急追问。

医生最后下定论:“是疼晕过去了。”

“疼晕过去了?”冯九错愕:“疼的啊?单纯疼的?”

“是的。”

“她是不是有什么癌症啊?”

医生回答:“这个我要做具体的检查才能知道。”

“检查!快点检查!”

冯九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女的到底得了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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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摇清逐渐苏醒过来时,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床边哭。

那真是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她觉得,这个世界无比的神奇。

此时此刻,应该没有比这个帮派老大更在意自己死活的人了。

“你要是真死了,我怎么跟那个詹老头交代?我的那两条街又该怎么讨要回来?”

“你不能死啊,我的姑奶奶!你得活着才行啊!你死了我就摊上事了!”

季摇清耳朵根子都在嗡嗡作响。

她努力发出声音:“你能不能……别絮絮叨叨了……”

听到她说话,冯九猛地抬起头。

那张脸啊,真是老泪纵横。

想当年他儿子被詹老头送进监狱的时候,他都没哭成这样过。

冯九激动的一把抓住季摇清的胳膊:“哎呀,你醒了啊?太好了!”

季摇清:“……”

“我说你……”冯九擦掉脸上带着对金钱势力欲望的眼泪,“你说你疼你怎么就不吃药呢?”

“我为什么要吃药?我多活一天就要多遭一天的罪。还不如早点死了,也省的指不定以后怎么被你毒打折磨。”

季摇清眼神呆滞空洞,仿佛对活下去的想法已经寥寥无几。

然而,冯九却一下子挺直了腰杆,竟开始对她说教劝慰起来:“你才多大啊,你得对未来充满希望!没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你还年轻,你要稳住才对啊。”

这画面有些奇特。

明明是冯九把她抓来的,打她一巴掌的人也是他。

可如今,他却生怕她死了,还在这里说一些所谓的安抚的话给她打气加油。

季摇清觉得自己应该是神志不清了,不然哪有这样的绑匪?

“来来来,吃药吃药!”冯九竟亲自给她把药倒出来。

季摇清也不想给自己找罪受,喝完了药以后,她躺回病床闭上眼睛,就一声不吭了。

冯九觉得自己的这颗老心脏已经承受不住了。

他可是个绑匪的角色!

怎么还提心吊胆的担心被绑的人死了?!

那个该死的詹老头也不出面,他即便想把人送回去,都没办法。

冯九差点愁出白头发来。

等季摇清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见那个冯九在那里削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