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点头,她放心得很,若不是老太太不放心,她原本就是想一个人来时县的,现在沈二老爷回去,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次日一早,沈二老爷便急匆匆赶回了白凤城,沈凝则在客栈里睡了吃,吃了睡,养精蓄锐。
到了晚上,沈凝由青烟和独荒引着,来到二鬼提前找好的地方。
秦家兄妹不放心,也跟着一起来了。
二鬼找的这处地方,原是一片林子,后来树木被砍了,却没有及时种上新的,时间久了,变成了一片荒地。
沈凝到了之后,四下看了看,对这处地方比较满意,她掏出瓷瓶,对着瓷瓶念了一通法咒,这才将那东西释了出来。
青烟和独荒早就躲起来了,秦家兄妹则在远处,防备有人从此处经过。
沈凝不用担心会吓到什么人,可是她自己却被从瓷瓶里放出来的那东西吓了一跳。
她把那东西收起来时,那就是一团灰色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被她用七星剑刺中,灵气四散,已经奄奄一息了。
可是现在,她从瓷瓶里倒出来的,却是一个生有两个头三只手三条腿以及一条尾巴的怪物!
与其说是怪物,不如说是怪婴。
无论是头还是手和脚,都是人类的婴儿,只是他有两个头,三只手和三条腿。
可是他却有一条尾巴!
所以沈凝一时无法确定这究竟是不是人。
她活了两世,也是头回见到这样的怪婴,她虽然是天师,可她现在的这具身体,也只是一个刚刚及笄的小姑娘,乍一看到这样的怪物,没有尖声惊叫,已经是她最后的坚强。
沈凝很快便平静下来,她仔细查看这个怪婴,或者应该说是怪婴的魂体,心里渐渐有数了。
人类也有生下怪婴的事,但怪成这样,且还有尾巴,这便不是巧合了。
十有八九,这怪婴的父母也是有问题的。
这种用来炼魂的婴儿,生前都是带有极大怨气的,就如沈无恨那般,生前受尽凌虐,带着冲天的怨气,死后又被封印在灵牌之中。
而这个怪婴身上的怨念,比沈无恨更大,且,它被供养多年,郭大个子被骗去做血奴时,这东西已经开始生食人血了,这说明那时它已经被养出了灵识。而后来只喝人血已经不够了,它要吸食人的精气灵魄,再后来,它还要吞食鬼魂。
沈凝叹了口气,这怪婴和沈无恨不同,沈无恨手中没有人命,而这怪婴身上的冤孽已经太重了。
沈凝挥起七星剑,拍在怪婴身上,火光四溅中,将怪婴打得魂飞魄散。
走,告状去!
与此同时,距离静虚观约有百里的一处庄子里,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发出一声惨叫,门外的侍童闻声连忙进屋察看,老者双手捂住双眼,鲜血自指缝中渗出,待到他把手拿下来,侍童赫然发现,老者原本那双虽然苍老,却依然精光四射的双眸,已经被鲜血遮住。
侍童用细纱布浸上无根水,给老者敷眼,老者摇摇头:“没用。”
鲜血终于褪去,而那双眼睛却如被蒸煮后的死鱼眼,没有了眼白,干涸得只剩下一个泛白的瞳仁。
老者干咳一声,胸口传来剧痛,他用手捂着胸口,鲜血从鼻子和嘴巴里涌了出来,侍童大惊,老祖宗这是怎么了?
而此时的静虚观,也是乱成一团,山洞里供养的阴物不见了!
是,不见了。
为了试探那阴物还在不在,他们又送进去两批人,可是已经过去一天一夜,那两批人还活着,还活着!
那东西那么厉害,如果说它被灭了,那简直是个笑话,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东西跑出去了!
天光大亮,累了一夜的沈凝依然沉浸在梦乡之中。
她这一觉睡到了晌午,起床后用了早膳加午膳,换了青衣小帽,打扮成少年模样,便和秦家兄妹一起去了北城门外的那个山坡。
这里是时县里短工聚集的地方,那里每天都会聚集着找活干的人,而时县人家里若是需要找短工干活,也会去那里雇人。
秦时雨少镖头出身,气度不凡,却又带了几分江湖气,沈凝和秦时月女扮男装,全都扮成他的小厮。
三人到了北城门外,便来到那道山坡上。
只是山坡上的人,并不像之前听说的那么多,只有零零星星几个人。
沈凝上前询问,这才知道原来他们来晚了,上午的时候这里有很多人,后来静虚观里招人干活,把这些人全都招走了,现在还留在这里的,都是被静虚观挑剩下的。
沈凝给气乐了,静虚观供养的阴物已经被她除去了,他们继续招人是做什么用的?
秦时雨说道:“这样吧,我混进去看看。”
沈凝打量他,摇摇头:“你不行。”
秦时雨虽然自幼习武,但却身材修长,是那种看上去不壮,其实却贼有劲的,而且他虽然练武,可毕竟从小吃喝不愁,一看就不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乡下汉子,正如沈凝所说,他这样的,不行,静虚观里看不上。
秦时雨不行,小海是个孩子,更不行了,至于沈凝和秦时月这两个女扮男装的,太秀气了,更是一点可能也没有。
沈凝略一思忖,就有了主意,她真是糊涂了,她怎么忘了,这一世,她已经不是长在天师府的小天师,她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