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和胡秀才二弟t定亲的林姑娘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漂亮姑娘说她的金镯子老旧,次日早晨,林姑娘梦醒之后,再看胡家送来的金镯子,怎么看都觉得老旧。
于是她拿着胡家给的首饰去银楼翻新,她家住南城,附近就有银楼,可不知是怎么回事,她鬼使神差的绕远去了东城的银楼,就好像有人在前面牵着她一样。
林姑娘去的刚好就是上次发现金镯子被替换的那家银楼,伙计看了看林姑娘,又看了看首饰里的金镯子,什么都没有说,转身进去告诉了掌柜。
往常这种事银楼是不会多管闲事的,但这一次中间牵扯了一条人命,于是银楼悄悄去报官了。
衙门细查之后最后确认,胡婆子让贴身婢女风荷用金包银的镯子换走了大儿媳的纯金镯子,诬陷丫鬟,逼死了一条人命。
丫鬟的爹娘一纸状子告到衙门,在亲戚家躲着不敢见人的红娘子也被提上了公堂。
胡婆子偷大儿媳金镯子的时候,胡秀才尚未休妻,婆婆偷儿媳嫁妆,虽然说出去不好听,但说来说去还是家事,然而现在因为出了人命,苦主状告,这件事便已经不是家务事了。
胡秀才名誉扫地,胡婆子被判四十大板,胡家赔偿丫鬟家一百两银子。
出乎所有人意料,胡娘子居然去了胡家,对胡秀才说道:“你看,我是冤枉的,你现在知道真相了,把休书收回去吧,咱们俩继续好好过日子。”
胡秀才恨死他了,就是因为这个蠢妇,才令他成为读书人中的笑柄,老母亲也白挨了四十大板,现在还躺在床上,刚好这时林家前来退婚,把那对作为聘礼的金镯子还给了胡家。
胡二弟见到手的亲事就这么黄了,也把怒火发到了胡娘子头上,以前是自己的嫂子也就罢了,现在已经被休了,还有什么顾忌的。
胡二弟朝着胡娘子就是一巴掌,胡秀才不但没有拦着,还帮着胡二弟一起打。
胡娘子被打的遍体鳞伤,第2次被赶出了胡家的大门。
沈凝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对丫鬟说道:“她虽然还活着,可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人蠢谁也救不了她。”
丫鬟冲着沈凝深施一礼:“多谢天师,还小女子清白。”
如果不是沈凝让柳纤纤给林姑娘托梦,林姑娘也就不会拿着金镯子去翻新,让真相大白,洗脱了丫鬟的冤屈。
沈凝叫来鬼差,带丫鬟去地府入轮回。
她冷冷的看一眼还在胡家门口徘徊的胡娘子,强忍住过去再打一顿的冲动,转身回了自己的家。
转眼便到了动身,回白凤城的日子,沈大老爷请了假,送一家人离京。
离开白凤城大半年了,大家都很激动,归心似箭,恨不得立刻就回到家,亲人团聚。
一路无话,多日之后,一家人终于回到了阔别几个月的白凤城。
老太太虽然身体硬朗,但毕竟上了年岁,这一路上也没有休息好,回到家里和儿媳孙女女儿见了一面,便睡下了,一觉醒来已是次日早晨。
大家这才有时间坐下,互道离别之情。
沈凝这才知道,原来孟氏死了。
孟氏死了几天,直到屋里出来臭味儿,孟老爷才知道。
孟氏是大归之妇,孟老爷嫌丢人,连丧事也没有办,便草草地下葬了,她进不了孟家祖坟,被孟老爷随便找了个地方埋了,连墓碑也没有。
孟氏毕竟是沈凝的生母,但她早就与沈大老爷和离了,这种情况沈凝给不给她守孝,别人都不会说什么。
沈凝也压根儿不想给她守孝,但按理说也是要到孟氏坟上吊唁一番的。
次日沈凝便带着吴春芳和春俏去了孟氏的坟茔。
孤零零的一座新坟,与孟家祖坟离得很远很远。
孟氏生前打死也不会想到,她一心贴补的娘家会这样对待她。
吴春芳悄悄告诉沈凝,棺材铺的人说了,孟家买的是最便宜的薄皮棺材。
沈凝的目光落在坟头上面,孟氏就坐在那里,正呆呆的看着她。
此时的孟氏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略显丰腴的美妇人,她瘦骨嶙峋,憔悴不堪,显然最后的那段日子过得很难挨。
沈凝走过去,问道:“你可还认识我?”
孟氏茫然的看着她,缓缓摇头:“你不是那个丧门星,你究竟是谁?”
沈凝微笑:“我的确不是她了,你的亲生女儿早就死了,被孟婉陷害致死。”
粪坑里有个鬼
“婉儿才是我的亲生女儿,你不是,你这个丧门星!”
孟氏咬牙切齿。
沈凝的笑容越来越冷,在孟氏已经知道,她并不是那个小鬼之后,仍然不认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原主那个小姑娘,一直都渴望着能被母亲疼爱,可是直到他死了,直到真相大白,她的母亲仍然吝啬给她一点点爱。
“你虐待亲生骨肉,功过簿上自有记录,你不敢入地府也不行,现在你必须要去。”
孟氏已经死去多日,可仍然在阳间徘徊,像她这样的鬼,沈凝见的多了,就是活着时做了太多的恶,担心到了地府会下油锅,所以迟迟不敢去。
沈凝叫来鬼差,将孟氏强行押走。
锁链声渐行渐远,沈凝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与孟氏的恩怨到此为止了,原主那个可怜的小姑娘,愿她来世平安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