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钳子的另一头,烧得红彤彤的。
锦衣卫抡起来,朝着冯南的大腿内侧是一下子。
只听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冯南便从美好的晕死状态里解脱出来了。
他不但还要面对这可怕的局面,而且还要忍受大腿上那彻骨般的疼痛。
冯南一瘸一拐被带进宫里,皇帝看到他那副样子,差点认不出来了。
朕是眼瞎了吗?
朕为何会容忍这样一个穷酸在自己跟前读书?
冯南只不过在诏狱里待了一个晚上,就胡子拉茬,眼下乌青,一脸的苦大仇深。
其实就是一个“运”字。
运气好的人,你看他双目明亮,满脸红光,精神抖擞,神采奕奕,走路都带着风。
可若是运气不好,那就是面色灰败,双目无神,垂头丧气,走路都能踩到狗屎的人,他的气色能好看才怪。
现在的冯南,就是一脸霉相,像一块扔在角落里发霉的破抹布。
且,从他一进来,皇帝便闻到了一股子难闻的味道,皇帝有些作呕。
皇帝顿时没有了亲自审问的兴致,这也不能怪皇帝,现在的冯南,已经到了看一眼就能霉出天际的地步了。
皇帝只是问了几句,但是字字句句都问到点上,冯老娘招供了啊,只要拿着冯老娘的供词问就行了。
冯南知道大势已去,便全都招了,可他把这一切全都推到了柳二先生身上。
“臣是被那柳二先生妖言所惑,臣也是无辜的啊。”
冯南并不知道柳二先生要刘美蓉尸体去做什么,但肯定没有好事,他当然也不知道柳二先生把刘美蓉的尸体埋在了刘家。
十万两银子
刘大富不傻,他能把冯老娘的口供上交锦衣卫,便是已经确定,柳二先生从自己家里偷走气运的事,冯家母子并不知晓。
他们只是知道,杀了刘美蓉,就能添运,可这运道是从哪里来的,他们并不知道。
以柳二先生的城府,当然不能把这其中的关键说出来,再说,从刘家偷出来的气运,给到冯南身上的,也只是少得不能再少的一点而已,真让冯南知晓了,就该心里不平衡了。
也就是说,刘大富确定冯家母子不知道偷自家气运的事,才敢将此事报官。
否则,这偷气运的事一旦传出来,那岂不是人人都知道自家气运冲天了吗?
没有柳二先生,还会有杨二先生槐二先生榆二先生,全都跑来自家偷气运,那不就麻烦大了吗?
所以,此时此刻,尽管此案已经上达天听,可是因为柳二先生已经逃走,这偷气运的事,便瞒了下来。
大家只是知道,冯南想要大富大贵,所以先杀了一个有钱的妻子,现在又要杀一国公主。
就如冯南想的那样,皇帝越审越气,当场就命人将冯南母子剥皮,挂于城门之上。
你以为剥了皮就死了吗?
不,几日之内是死不了的,因为用参片给他们吊着命,就是要让他们受尽苦楚。
冯家母子被挂到城门的那一刻,刘大富先是哈哈大笑,接着便号啕大哭。
沈凝正在家里,眉飞色舞地讲着刘冯两家的事,小海跑了进来:“二姑娘二姑娘,外面有位妈妈,说她是刘家的,让把这个交给二姑娘,还说二姑娘知道,对了,她还说,她家老爷说了,她家小姐的事,还请二姑娘费心。”
跟着小海一起的是两名家丁,他们抬了一只箱子。
小海说得绕口,老太太笑着骂道:“你这个小猴儿,说话颠三倒四,这一会儿老爷一会儿小姐的,这都是啥呀。”
沈凝却已经听明白了,她两眼冒光,银光。
她凭退左右,屋里只留下老太太、她,以及钱妈妈和春俏。
箱子上没有锁,沈凝当着众人的面打开,里面竟然满满一箱子都是银票。
她把箱子带银票交给钱妈妈:“留一半,另一半去做善事。”
钱妈妈木愣愣看着那一大箱子的银票:“这真是银票啊,这么多,里面不会是白纸吧?”
沈凝噗哧笑了出来:“他不敢。”
刘大富还敢用白纸冒充银票来骗她?
借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老太太也吃了一惊,她生在富裕之家,沈家最艰难的时候,她在睡觉,所以老太太这辈子就没有缺过钱,可是她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银票。
好在是银票啊,如果兑成真金白银,真的抬进沈家来,怕是能把沈家人给吓个半死。
只有春俏,处事不惊。
“钱妈妈,我帮您数吧,这个我有经验。”上次她数了一万两银子呢。
可是这一次,春俏和钱妈妈数了整整两个时辰,还是没有搞清楚,究竟是九万八还是九万六!
最后还是沈二老爷亲自又数了一遍,这次终于数清了,是十万两整。
“二侄女,十万两的一半,就是五万两啊,真要捐出去,你舍得?”
沈凝,她当然舍不得,她咬牙,再咬牙。
她的笑容空灵而美好:“不舍,哪有得?”
沈二老爷如遭雷击,不舍哪有得,是啊,太正确了,他好像,顿悟了!
沈凝:你还顿悟?你是不是准备在酒楼里搞个什么白送的活动,深度割韭菜?
没错,沈二老爷的顿悟就是这个,今天晚上不睡觉了,他要好好想想,怎么舍,才能割到更多的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