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娘一怔,她从来也没有想过还会这样。
但她马上否定:“我家老四才不是那样的人,我家老四将来是要当状元的,没人比他更孝顺了,再说,这五百两就是老四赚回来的,他想私吞会把这五百两拿回来?”
众人
王晋
他就说嘛,只要和沈家沾点关系的案子,破起来就特别顺利。
就像眼前这个案子,他还没有正式审讯呢,这陈老娘就把自己儿子的老底全都揭了。
“也就是说”
王晋看向钱妈妈,钱妈妈立刻说道:“我表姐闺名史彩云,是白凤城人氏。”
王晋点点头,重新对陈老娘说道:“也就是说,陈四得知孙家结阴亲有五百两的彩礼,所以回家以后便杀死了史彩云,并且把史彩云的尸体卖给了孙家,是不是?”
陈老娘一怔,这当官的是什么意思,这是要把杀人的屎盆子往她家老四头上扣吗?
这不可不行,她家老四还要当状元当大官呢。
“我家老四哪有那么大的劲儿,他哪会杀人啊,他没杀人,那只不会下蛋的老母鸡是自己个儿死的,才不是他给杀的。”
话音刚落,一名衙役从人群里挤了进来,对王晋说道:“大人,尸体已经找到了。”
另一名衙役也气喘吁吁地挤了过来:“大人,孙家人已经带来了。”
王晋本官果然是有几分运气在身上的,这就是刚刚来的路上,他听那报案的钱氏说了大致经过之后,让手下去找那个结阴亲的孙家,这还不到半个时辰呢,不但孙家找到了,就连史彩云的尸体也找到了。
躲在暗处的沈小天师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孙家来的是孙大郎,他万万没想到,他都给叔叔找到鬼二婶了,为啥倒霉事还要追着他走?
不过,这阵子孙家实在是太倒霉了,孙大郎那颗易感的心已经磨钝,他毫无表情地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全都讲了,顺便还把王美美也给卖了。
哼,那个贱人,从他这里弄了不少钱,看看给他惹的这烂事吧,活该!
于是,王晋让人去把王美美找过来。
街坊们全都兴奋起来了,这可比去戏园子里看大戏精彩多了,这王美美可是这四里八街的名人,没错,人见人硬就是她了。
男人见了女人见了拳头硬了。
史彩云的尸体也带来了,可是这里围观的百姓太多了,总不能在胡同里就验尸吧,好在里长闻讯跑过来了,自掏腰包,从自己家里拿来了几块旧雨布,临时围起来,仵作在里面验尸。
这年头的仵作验尸,是不能开膛破肚的,如果想要开膛破肚,需要上报刑部,刑部准了方才可以。
且,如果不是影响特别恶劣,且苦主主动要求开膛验尸的,一般刑部也是不会同意的。
因此,很多仵作一辈子也没有开过膛剖过腹。
所以现在五城兵马司的仵作,也只是检查了史彩云尸体的表象,凭借经验来判断。
王美美还没被带过来,仵作便已经验完尸了。
“启禀大人,死者的死因并非是疾病,死者身上有多处外伤,这些外伤新旧都有,但都不足以致死,致死原因是掐颈造成的窒息。”
王晋目光冷冷看向陈老娘:“史彩云是被掐死的,你还想抵赖?”
陈老娘吓得后退几步,噗通一声坐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谁给我老婆子做主啊,我被冤枉了啊!”
王晋使个眼色,两名衙役走过去,将陈老娘从地上提起来,五花大绑,还堵住了她的嘴巴。
陈家恶有恶报
看到陈老娘被绑了,陈四媳妇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陈老娘看向她,目光像是淬了毒。
陈四媳妇根本不怕她,对王晋说道:“我二嫂是被这死老婆和她那畜生不如的老儿子一起掐死的,当时我在外面听到里面有动静,就从门缝里往里面看,可是我那个角度什么都看不到,但是我听到他们说话了,陈四说杀了二嫂就能换五百两银子,我全都听到了。”
王晋问道:“你既然听到了,为何不报官?”
陈四媳妇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你说我为什么不报官?你怎么不问我为啥会住在这破地方,为啥不换个大房子换个好男人再换个好婆婆?”
围观的百姓纷纷点头,是啊,那娘俩儿为了五百两,已经杀了一个儿媳妇了,保不准还会再杀一个,陈四媳妇听到动静,恐怕也只敢回屋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现在陈老娘和陈四杀人的事板上钉钉了,陈四媳妇怕是也不敢说实话。
忽然,有人大声说道:“快看,王美美来了,咦,怎么这么多人?”
一二三四五六,总共来了六个人。
衙役去的时候,王美美和四个男人赤条条在床上呼呼大睡,那样子一看就是累极而睡。
而陈老四显然是男人当中地位最低下的,因为他在床底下,身上连个布丝儿也没有。
衙役都觉辣眼,让他们先穿上衣裳,王美美和那四个男人全都穿上了衣裳,只有陈老四,说什么也找不到自己衣裳了,最后只好裹着被子过来了。
街坊们哄堂大笑,看着裹着被子的陈老四,有人好心说道:“陈老四,你娘说你被人绑票了,看来是真的啊,要不怎么连衣裳都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