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小时后,那条代表生命的线,不再跳动,滴的声,变成一条直线。
陆景洐一下子跪在地上,悲恸地喊了声:“奶奶!”
所有陆家的人都跪了下来,病房里响起了悲痛的哭声。
几天之后,老太太下葬,苏晚也哭哭啼啼地跟在送行的队伍里,装成陆家的一份子。
陆景洐是长孙,他抱着老人的骨灰坛,沉痛地一步步往陵园走去。
给陆老太太送行的人非常多,长长的一条队伍。
在队伍的最后面,有一个身穿黑衣,头戴一顶黑色帽子,脸上还戴着一个黑色口罩的女子,手里牵着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女孩。
小女孩瘦瘦小小的,看着只有一岁多的样子,扎着两条辫子,两只眼睛格外的黝黑明亮。
“妈妈,我们为什么要跟在这些人的后面?”
小女孩奶声奶气地仰着小脸蛋问她的妈妈。
女人眼里露出深深地悲痛,她轻轻摸了摸女孩的头,哽咽着声音说:“因为我们要给一位亲人送行,她去了另一个世界。”
小女孩似乎明白了,黑溜溜的眼睛里也闪烁起了泪光:“是死了吗?”
女人沉痛地“嗯”了声。
(必看)父女俩相遇
送葬的队伍里,那对母女并不起眼,她们紧紧跟着众人的身后,来到了陵园,
天空中布满云层,整片天地都暗沉了下来,阴沉沉的,如同众人的心情。
到了骨灰下葬的环节,哭声渐起,周围哀恸一片。
“妈妈,你流泪了!”
小女孩看着自己的妈妈哭了,也难受地扁了扁小嘴,红着眼眶也快哭出来了。
女人一双美眸盛满了哀痛,一滴滴泪珠滚滚地从眼眶中落了下来,她弯腰将小女孩抱了起来,哽咽地说:“宁宁,等下所有人都离开后,我们去磕几个头!”
小女孩乖巧地点头,然后伸出软软的小手,给她妈妈擦去眼角的泪水。又捧着她妈妈的脸,在她眼睛上亲了好几下,就像每次她难受哭的时候,妈妈安慰她一样。
孩子的暖心举动,让女人悲痛的心,仿佛注入了一道暖流,冲淡了一些哀伤。
过了许久后,葬礼结束,人群渐渐离去,留在最后的都是陆老太太至亲的人,墓碑前,还跪着几个人。
女人牵着孩子,站在不太被人发现的阴影处,她远远地看着墓碑前的几道身影上,最后目光停落在一道挺拔的身影上。
虽然只是一道背影,但还是认出那是陆景洐,毕竟同床共枕了三年,又怎么会认不出来。
时念眼里并未有什么波动,眸色冷淡,往日种种,都已过去,她似乎早已放下了。
陆景洐身边,出现了一道女人的身影,她将手放在他的肩头,安抚地捏了捏,又俯下身体,低头,靠得极近的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什么话。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女人和陆景洐关系不简单。
时念看到,眉眼间依旧只有冷淡,没有其他的情绪。
陆景洐现在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妈妈,我们现在能过去给那位太奶奶磕头了吗?”
小女孩奶声奶气地问。
时间等了太久,对于活泼好动的孩子来说,有点难熬。
时念将女儿抱了起来,柔声对她说:“宁宁,我们还需要等等。”
“好吧!”
小女孩将小脑袋靠在妈妈的肩膀上,打了个哈欠。
昨晚跟着白叔叔学扎针有点晚了,然后今天一大早,又跟着妈妈坐飞机来这,她现在都困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墓碑前跪着的人都离开了,时念才带着孩子走了过去。
每走一步,她眼眶就湿润一分,到了墓碑前,看着墓碑上那个慈祥浅笑的老人,她双膝一软,重重地跪了下来,流着泪,哽咽地说:“奶奶,念念来看您了!”
在陆家的三年,她得到的关心,大部分都来自照片上的这位老人,让她体会到了亲人般的呵护。
那些温暖和关怀,在脑海里一一浮现,让她的心越发悲痛难忍。
她该早点回来的,就算冒着被陆景洐发现的风险,也要回来看看老人的。
她万分后悔,连老人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还是今早从新闻里,才看到老人今日下葬的消息,才匆匆赶来。
她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后,扭头对身边的小女孩说:“宁宁,来,给太奶奶磕头。”
学着妈妈的样子,小女孩乖乖地跪在墓碑前,用稚嫩的声音,认真地对墓碑上的老人介绍自己:“太奶奶,我叫宁宁,马上就快三岁了。”
然后弯下腰和小脑袋,磕了三个响头。
时念哭得有点停不下来,哭声悲恸。
宁宁难受地抱紧妈妈,用小手不断地帮她擦眼泪。
两母女在墓碑前待了很久,宁宁的注意力渐渐被不远处的野花吸引。
“妈妈,我去给太奶奶摘几朵小花好吗?”
她用手指了指,又说了句:“就在那。”
长野花的地方,离得并不远,加上宁宁是个很乖的孩子,不会乱跑,所以时念同意了。
宁宁迈着小短腿来到那片长野花的草地,然后认真地挑选着最漂亮的野花。
时念几次抬眼看去,见孩子都乖乖的在摘花,就彻底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