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轮船从远处不断靠近,甲板上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渐渐显露,俊美如神的脸庞,正是陆景洐,他找到了周响出海的船。
看着越来越近的轮船,他的神色激动了起来,“念念,我终于找到你了!”
这时,一道小小的身影,跑上甲板,迈着小短腿跑到他的身边,嘴里软糯糯地叫着爸爸。
陆景洐蹲下身体,将宁宁抱了起来。
“爸爸,妈妈是不是就在那个船上?”
宁宁小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轮船,期待地问道。
陆景洐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亲,“是的,你妈妈就在那艘船上,很快你就能见到她了!”
小丫头黑溜溜的大眼睛骤然亮了,她开心地手舞足蹈,用尽全力地对着那轮船喊:“妈妈,我是宁宁,你听得到吗?”
“妈妈,我好想你!”
说到这,她的大眼睛里蒙上了水汽,心里难受极了,因为她都两个晚上没有抱着妈妈睡觉了。
虽然爸爸一直陪在她身边,但是她还是想妈妈。
“宁宁马上就能见到妈妈了,所以我们不哭了好不好?”
陆景洐柔声哄着她,这两天小丫头都瘦了一圈,每晚都哭累才睡着。睡着了,嘴里都时不时的抽噎地叫着妈妈,让他心疼不已。
想到那罪魁祸首周响,他就恨不得一枪蹦了他。
此刻周响的船上,船员匆匆跑上甲板,朝坐了一夜的男人跑去,喘着气快速对他说:“周少,陆少已经追来,就在那艘船上,船长说,对方联系他,要登我们的船。现在怎么办,要走吗?”
周响眼皮缓缓掀起,沙哑着声音说:“不走,乐乐在这里,我哪里也不去。陆景洐要上船就让他上。”
不久后,陆景洐抱着孩子踏上这艘船的甲板,身后还跟着秦烟和婉彤。
几人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船头的周响,都加快步伐走了过去。
“阿泽,你是不是有病,竟然强行带走念念。你看看宁宁,这小丫头这两天想她妈妈,人都瘦了。你怎么这么狠心,硬生生分开她们母女俩。我真的对你太失望了,你简直和陆景洐一个样,不仅渣,还自私无比!”
秦烟看到周响后,张口就骂,甚至忍不住捏着拳头在他肩膀上重重锤了一拳。
周响被骂被打,都没有什么表情。陆景洐发现了他的不对劲,眉头狠狠皱起,心里头浮上来一股不安。
“念念呢,她在哪?”
他厉声呵问。
宁宁这时也着急地喊着妈妈。
周响听到宁宁的声音,终于有了反应,惨白的脸上浮现深深的愧疚之色。
这时陆景洐发现了他怀里抱着一只红色的鞋子,他认出来这是时念穿的那双鞋。
为什么周响要抱着时念的一只鞋?
他又仔细看了看那只鞋,是湿的。心里头猛地一个咯噔,之前的不安剧增。
“念念呢,你把她藏哪了?”
他拽着周响的衣领,怒声再次问道。
周响破碎的目光朝大海看去,眼里是悲痛欲绝。
“她……落海了……”
几个字,有如晴天霹雳在陆景洐他们耳边炸响。
“周响,你不要以为编造这样的谎言,就可以骗过我。我不会上当的,你快把念念交出来,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陆景洐拽着衣领,硬生生将周响给提了起来,咬牙怒吼。
他不会相信周响的话,这混蛋肯定是将时念藏在了某处。
宁宁被秦烟抱了过去,虽然她小,但是也明白周响说的妈妈落海了是什么意思。
她发出凄厉地哭喊:“快救妈妈,妈妈掉海里了,快救妈妈!”
小小的她,很怕水,但是此刻,她竟抓着围栏,要翻过去,到海里找妈妈。
阿泽中枪,危!
听着宁宁的哭喊,所有人的心都狠狠揪了起来。
秦烟抱紧她,红着眼不断安抚:“宁宁,你妈妈没事的,她没有掉进海里,是阿泽叔叔想独占你妈妈,将她藏了起来。”
她也不会相信念念掉进海里了这种鬼话。
她恨恨地盯着周响,再次怒骂道:“为了自私的独占念念,你简直已经变得丧心病狂,你不知道宁宁会当真的吗,你就真忍心孩子一直哭着找妈妈?”
周响除了之前说了那句话后,就一直没有再开口,不管是陆景洐的威胁,还是秦烟的怒骂,他都没有回应。
他就痴痴看着大海,眼角有泪水滑落。
“秦烟,你和婉彤去船舱找找看。”
陆景洐沉声对她们两人说道。
秦烟立即抱着宁宁和婉彤一起,离开了甲板,朝船舱走去。
等到他们走后,陆景洐竟从后腰掏出一把枪,冷硬的枪管抵在了周响的心口位置。
他微眯的黑眸,嗜血的杀气在里面涌动,爆喝:“你到底把念念藏在了哪,告诉我!”
黑黝黝的枪口,泛着寒光,但周响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惧怕,他眼中甚至浮现一丝期待。
“我多想她是被我藏起来了,如果是这样,该有多好。”
他痛苦地说着。
想到时念被巨浪卷走时,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种无力感和绝望,让他再次崩溃。
他不愿承认时念已经死了,但残酷的现实没有给他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