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妈妈,手疼。”
时念急忙朝她的手看去,就见到整只小手红通通的,起了一圈圈的水泡。
她的心,刹那间都要疼碎了。
再看了一眼地上喝水的杯子,明白她是被水烫了。赶紧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冲宁宁的小手。
冷水缓解了疼痛,宁宁哭得没那么凶了。
趴在时念的怀里,抽泣地说道:“妈妈,对不起,我打碎了水杯,我想给你端水上去,让你吃药。”
听到宁宁说出的话,时念心口又是一阵巨痛袭来。自责、愧疚还有心疼,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快让喘不上来气。
这一刻,她痛恨自己的疏忽,也痛恨自己没有好好照顾宁宁,反而还让一个孩子照顾她。
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
她咬着唇,没有哭出来,因为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将宁宁放在台子上坐着,腾出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想也没想的就打给了陆景洐。
电话很快接通,时念声音带着哭腔和慌乱,急声说:“宁宁的手被开水烫伤了,起了好多水泡!”
陆景洐今天原本是要到外地出差,都要坐上飞机了,但接到时念的电话后,立即让司机调转方向,回南虹公馆。
“念念,你别着急,我现在就赶过去,没事的,我会联系最好的医院和医生,给宁宁治疗,她会没事的。”
电话里,他不断安慰时念。
同时让随行的秘书,赶紧联系好医院。
这边时念冷静了许多,一边给宁宁冲凉水,一边等着陆景洐。
半个小时后,陆景洐回到南虹公馆,一下车就冲到屋里。
时念看到他,就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心里有了依赖。
陆景洐看到两母女,眼里含着泪水的看着他,快心疼死了。
走过去,看了看宁宁的手,虽然冲了半个小时的凉水,但那只小手还是红通通的,上面一串串水泡让他心都掐紧了。
“走,去医院。”
他沉声说道,脸上沉稳冷静。
时念匆匆接了一盆凉水,让宁宁在车上泡着。
上了车后,陆景洐和医院的院长沟通。
他们去的医院,烫伤科在全国都有名。等到他们一下车,医护人员立即将宁宁带去治疗室。
烫伤是很疼的,宁宁在时念怀里痛到打颤,嘴里一直喊着“疼”。
时念紧紧抱着孩子,难受的直掉泪。
等到处理完,宁宁也哭累了,软软躺在时念的怀里睡着了。
陆景洐怕她一直抱着会累,想让她将孩子放在床上。
时念看着怀里的孩子,摇了摇头,带着哭腔地说道:“我不是个好妈妈,我没有照顾好她。是因为我,她才受伤的。
她每日沉浸在悲痛中,忘了自己是个母亲,忘了宁宁不到四岁,需要她的照顾。
她自责不已,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在要打第二下的时候,陆景洐抓住了她的手。
“念念,这只是个意外,不是你的错。”
他边说,边伸出双臂,将她和宁宁一起抱进怀里。
梦!
不管陆景洐如何安慰,时念依旧非常自责,看着怀里哭睡的宁宁,还有她被包扎的右手,她的心就一阵阵的刺痛。
“对不起,对不起!”
她低头亲吻宁宁的小脸,一遍遍说着对不起。
她不该让自己一直沉沦在痛苦里的,她该走出来,因为她不是一个人,还有宁宁需要她照顾。
打定主意,她不要再浑浑噩噩这样过下去了,她要尽快振作起来。
烫伤一般都恢复很慢,不过宁宁年纪小,新陈代谢快,恢复情况不错。
经过半个多月的治疗后,宁宁的手已经基本痊愈。之后就抹除疤的药就好了。
这段日子,时念每天照顾着宁宁,心里也少了几分悲痛,更多的注意力都转到宁宁身上。
偶尔午夜梦回,想到阿泽,心还是会撕心裂肺地疼。
因为宁宁手受伤,陆景洐这段日子,又搬回了南虹公馆。
搬进来前,他对时念说等宁宁好了,会搬出去。
他很守信,在宁宁的手痊愈后,他就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时念回来时,他正要走。
“我走了。”
他语气淡淡,但心里有多不舍,只有他自己知道。
时念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犹豫后,开口挽留:“快过年了,先别搬了。”
陆景洐当即就停下了脚步,翘着唇角,将行李又弄上了楼。
大年三十这天,陆景洐带着时念还有宁宁回到陆宅,热热闹闹地吃了一个团年饭。
吃完饭,宁宁要放烟花,覃青立即让人去买烟花,各种各样的买了很多。
外面寒风凛冽,但是小丫头玩的很欢乐。
时念也玩的开心,她小时候每到过年,最期待的就是能穿新衣服,能玩烟花,但从来没有实现过。
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同村的小孩穿着漂亮的新衣服,手里拿着烟花玩。
刚刚看到宁宁玩烟花,勾起了她的童心,她也点燃了一根冲天炮,不久,烟花在漆黑的夜空炸开,绚丽而夺目。
她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
陆景洐站在不远处,出神地凝视着她,眼神温柔的快要滴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