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父点点头,接过苹果吃起来。
夏清悠收拾了餐具准备去洗,被母亲拦住了。
“你先去睡一会儿,等你睡够了,妈再去叫你。”
“没事的,我睡够了。”夏清悠说。
“听话,去睡觉。”
“我真的睡饱了。”夏清悠固执的不肯睡。
她确实很困,但也知道,她就算躺在床上,也是睡不着的。
“乖,回去睡会吧。”
夏母语气更加温柔,劝解道:“你爸的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了,你在这里守着,也没用的。”
“可是……”
“听话!你现在这副憔悴的样子让我和你爸怎么放心,难不成要看着我们的宝贝女儿熬夜,把自己熬坏啊?”
看到母亲这般坚持,夏清悠只能答应。
她拿上包,离开了病房。
外面飘起了细雨,夹杂着冰冷刺骨的寒风,吹打在脸上生疼。
雨幕中,路灯孤寂黯淡,车辆驶过,溅起泥泞的污水。
夏清悠拢了拢身上的大衣,往马路边走去。
一辆黑色的宾利慕尚,停靠在路边。车窗降下来一点,一张英俊的侧颜露了出来。
他的手指捏着香烟,青白烟雾萦绕在他修长漂亮的指尖。
看到夏清悠出现的时候,他夹着香烟的手,抖了一下,看着雨中那张苍白憔悴的脸,他漆黑的眸子里露出满满的心疼。
阿泽是今天才知道她父亲昨天脑溢血,做了手术。
如果昨天就知道,他绝对不会选在当天和她提出分手的。
双重的打击,她该多么的难受。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简直太混蛋,太残忍了!
他的内疚和懊悔犹如潮水般席卷了全身,恨不得立刻冲上前,把她搂进怀里好好安慰。
可是,他忍住了。
夏清悠已经不属于他了,他必须狠下心肠,斩断和她的所有牵绊。
他的心脏痛得厉害,仿佛被无数只手死死攥住似的。
阿泽闭上眼睛,仰头吸了一口手指间的香烟,吐出浓烈的烟圈,心情复杂得厉害。
过了良久,他猛的睁开眼睛,摁灭手指间的香烟,踩下油门,离开。
夏清悠坐车回到家里,洗了个热水澡,换了套舒适的睡衣,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翻来覆去许久,突然从枕头下摸出一条项链,怔怔地发愣。
这条项链,是阿泽送给她的,她眼眶顿时起了雾,喉咙哽咽的厉害。
她把项链紧紧握在掌心,眼睛湿润了。
她不想哭,可泪水根本止不住。
“阿泽……”她喃喃自语,心里充斥着无法言喻的悲凉与伤痛。
她那么爱他,爱得像飞蛾扑火,爱得那么义无反顾。
她以为,只要自己付出真心,总会感动到阿泽,总会打动他的心。
结果呢,一场欺骗,将她彻底毁灭……
“我恨你!”
夏清悠咬牙切齿地吼出三个字,泪珠滚落下来,滑落到唇瓣,尝到咸涩的味道。
阿泽,我真的好恨你,恨你!
你怎么可以那么残忍,那么决绝!
我都愿意为你付出一辈子的幸福了,你还是这么对我!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夏清悠在心里一遍一遍喊着三个字,整颗心撕裂般痛得快要窒息。
为什么要那么残忍的对待我?
为什么?
夏清悠的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有美好的、不美好的……
她想努力抓住,却怎么都留不住。
“阿泽——”夏清悠痛哭出声,心里涌起强烈的恨意。
她恨他!恨他的残酷无情、毫不留情!
夏清悠的心里充满了愤怒,胸膛剧烈的起伏,呼吸急促,泪流满面……
她忽然爬起来,往卫生间跑去,然后将紧紧拽在手里的项链丢进了马桶里,按下了冲水键。
夏清悠蹲在马桶旁边,失控地大哭了起来。
她的心碎成了一片一片,连缝补的机会都找不到。
心在滴血,痛苦至极。
她恨不得,将那段曾经刻骨铭心的爱恋挖出来,扔掉。
夏清悠哭了一阵,缓缓地平复了些心情。
她拿起镜子照了照,眼角红肿,眼袋浮肿,狼狈不堪!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汹涌澎湃的悲伤,擦干净脸颊的泪痕,拉开卫生间的门走了出去。
受伤了!
夏清悠没有回到床上睡觉,她这个样子,肯定是睡不着的。
进到衣帽间,换下身上的睡衣,取出一件高领毛衣穿上,和一件米黄色小羊绒大衣。
夏清悠随意扎了个单马尾,戴上墨镜,遮挡住红肿不堪的双眼。
她站在楼梯口,看着楼下客厅里的电视机。
此时,正播放着新闻。
正是昨晚阿泽带着邱嘉琪参加宴会的新闻,画面定格在邱嘉琪挽着阿泽臂弯走入宴会大厅的那一瞬。
阿泽的目光始终凝视着邱嘉琪,眉目间尽显宠溺和爱意。
而邱嘉琪娇羞地低垂着头,含笑看着阿泽,目光脉脉含情……
夏清悠盯着屏幕上的画面,胸腔里涌上浓浓的酸楚。
她的嘴唇颤抖得厉害,脸上刚恢复的一点血色,又瞬间褪去。快速下楼,将电视给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