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言一时之间有些迷茫:“要不然?”
梁译川深呼吸几次,他似乎用尽一切力气才把这句话说完:“要不然……你也不会对我硬不起来吧?”
【作者有话说】
何言(眼球脱出眼眶)(小脑一瞬间萎缩):?
我们在说不同的语言
这是梁译川的最后一个秘密。
他想,如果不是魔法快要消失,如果不是两人坐在夜晚的玄武湖边,如果不是他喝了一点啤酒,如果不是谈话进行到此处,他可能也不会说。
天时地利人和……
就该给何言一点小小的震撼。
这句话之后是死一般的寂静,后来梁译川觉得何言搂着他的手臂收紧,心想是不是还是不能这么直白。
“你再说一次。”何言最后沉声道。
“……我说,你是不是对我硬不起来。”梁译川说。
“你再说一次?”何言冷笑。
梁译川觉得有一些奇怪,但还是说:“你是不是对我……”
他的这句话没有说完,何言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强硬地让梁译川抬起头,嘴唇贴过来,没怎么试探便闯进他湿润的口腔,梁译川要躲,但何言不让,只能被他吻的节节败退,发出一点像是要溺水的喘息,很可怜地挣扎起来。
五分钟后。
何言面无表情地放开梁译川,梁译川被他吻得浑身颤抖,露在外面的脸颊和耳朵红成一片,嘴角全是水光。他想要远离何言,却不小心腿软跪倒在地上,何言还坐在长椅上,手握着梁译川的手,见他跌倒了也不来扶,只是带着一点居高临下的意味看他:“你再说一次?”
梁译川大脑一片混沌:“……操。”
何言的轮廓隐在黑暗中,手捏了捏他的手指,说:“不要说脏话。”
梁译川:“……”
这完全超过了梁译川的心理预期,甚至有一瞬间,梁译川觉得何言要把他吃了。这不对……何言明明没有这样过……为什么……
梁译川低着头,平复了一下呼吸,说:“你恼羞成怒了。”
何言:“……”
梁译川:“你……”
何言百思不得其解,问:“是我对你太温柔了吗?小译,你到底是从哪儿得出这个结论的?”
何言叹了口气,收回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手上用力,把梁译川从地上拽了起来,给他拍了拍膝盖上的灰。梁译川估计是真的有点被吓到,一动不敢动,只是低着头站在何言的面前。
何言让他冷静了一会儿,梁译川才轻声道:“我怕你对我的喜欢掺杂了很多别的感情……如果不是那种喜欢,我就不想要了。你可能觉得我是你弟弟,是你朋友,所以才想试一试……要不然,要不然你来找我的时候……为什么要吃药……你不就是害怕不能真的硬吗……”
“等等,什么吃药?”何言听得头痛,“我对你的喜欢就是那种喜欢,小译,你不能非逼我去找一个男的谈了才相信我吧……”
“去年圣诞节那一天,你包里的万艾可都掉出来了!”梁译川破罐子破摔道。
“万艾可是什么啊?!”何言也破罐子破摔。
梁译川:“……”
何言:“……”
何言一只手拉着梁译川,一只手点开手机,在搜索引擎里搜索起来,好半天都没有说话。忽地,他放下手机,表情放空了一会儿,最后竟然忍不住弯起嘴角,觉得这一切太过荒谬。
老天,他设想过无数个梁译川跟他闹掰了的理由,不断地回想、复盘自己在上海到底哪点做错了。不够体贴?不够温柔?追的时间太短了?没有很好地表达心意?也许是梁译川忽然不想接受异地恋?
无数个夜晚,何言总是在想,这一切到底为什么,却死活都没想到答案竟然如此荒谬。梁译川说的对,没头没尾的才是人生——这段关系从很久以前已经迷失在雾中,原来梁译川在说一种语言,而何言又在说另一种。
情侣园被夜色笼罩,玄武湖里的鱼也进入了睡眠,盘旋降落的鸟蹲在树梢,晚风停止下来。
何言从长椅上站起来,把梁译川一把搂紧,牙痒痒地在他耳边说:“我没病,没有那方面的障碍,身体很好,不用吃药。对你的感情是想要占有你的那种,我是个成年人了我分得清。”
梁译川被他捂在怀里,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呜呜、唔唔唔……?”
何言回答:“那个不是我的,我也不知道,还需要调查。”
梁译川安静一瞬,又说:“……唔……唔……唔唔?”
何言幽幽地说:“怎么证明是吗?可是我刚刚亲你的时候就有反应了啊,还不是怕吓到你。”
梁译川彻底不说话了,把脸埋在何言的怀里。
两人在湖边拥抱,心跳交织,砰砰,砰砰。
情侣园还是一片死寂,没有出现任何情侣。
何言觉得有点受不了,再这样下去他会精神恍惚,那股存在于体内的躁动无法停止,于是在拥抱了梁译川一会儿之后,他一言不发地拉着梁译川的手,快速地往外走。
梁译川问:“去……哪儿?”
何言说:“买点东西。”
然后,梁译川便眼睁睁地看着何言再次走进便利店,买了盒安全套。便利店灯火通明,何言把那盒安全套放在口袋,又面无表情地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