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遭弄得江鹤第二天一大早就回了基地,然后窜回房间里继续补觉,错过了原桓榷轰炸的好几个电话和微信,他昏昏沉沉醒来,摸到手机才看到原桓榷的消息。
【原桓榷:哥…我临时接到录制,得出差了。】
【江鹤:?】
原桓榷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
“喂,哥…”
江鹤刚刚睡醒,声音里还有一点沙哑的性感,他鼻音有点重:“干嘛?”
原桓榷委屈巴巴:“下周生日也要出差,好烦。”
“烦什么烦,都多大了还拧巴这一天生日呢。”
“但是不是跟你说好了一起过的嘛。”
“我没跟你说好啊。”
“……”
干!
原桓榷只感觉委屈翻涌上鼻尖,他瘪了瘪嘴,没说话。
“你干嘛?你不会哭了吧?”
“没……”
“跟个小孩似的。”江鹤说。
“我本来就是小孩。”
“是是是,原桓榷小朋友,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
江鹤感觉他情绪有些异常,但以往也是这样呛他的,怎么一下就这么脆弱。
江鹤低低在心里骂了句烦人鬼,问道:“你什么出差拍摄啊?要拍这么久。”
“就是一个宣传片的拍摄,有好几个地方的景要取,所以周期比较长。”
“你先好好工作呗,钱放在那你不想赚吗?”
原桓榷又不说话了。
“干嘛呀?你这是干嘛呀?”
半晌,原桓榷小声憋出一句:“我想要你陪我过生日……”
原桓榷的十六岁生日是江鹤给他过的。
江鹤自己是个没什么仪式感的无趣大人,但他养着的小朋友才刚刚成年,江鹤还是难得认真了一次,提前给原桓榷买好了礼物,还订了一个很大很浮夸的蛋糕,就在原桓榷房间里,非常突兀,原桓榷看到的时候都有点呆滞。
“生日快乐,臭小鬼。”
江鹤轻轻伸出手指刮了一抹奶油蹭到原桓榷鼻尖。
“谢谢哥。”原桓榷瘪了瘪嘴,鼻子有点酸。
他自从职业打游戏之后,和家里人闹的比较不愉快,就基本上没怎么回过家,更别说有人给他过生日了,原桓榷对这种稍有温馨趋向的日子都感到非常迷茫和无助,毕竟人是很难在没有支持的道路上走的坚定稳固的,他越是背负着压力,双脚就越被荆棘刺得深。
但江鹤愿意从神坛下来,牵起了自己满是血污的手。
“拆开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是一个定制版的键盘。
江鹤拍了拍原桓榷的肩:“长大一岁了,要越打越厉害。”
“好!”
后来的生日,江鹤就不会再买这么大的蛋糕了,一整个基地的人上上下下都分到了,还是剩了好大一块,后面的几年他只买够两个人吃的蛋糕,十二点的时候敲开原桓榷的房门,抬抬下巴对他说第一声生日快乐,十六岁、十七岁、十八岁,江鹤是亲眼一年一年看着起初腼腆的小男孩长得高大俊朗。
江鹤吸完最后一口烟,手里的打火机一下一下被扣动出响声,他伸出舌头抵了抵内槽牙,用微苦的舌尖黏住烟头,口腔里几乎要溢出来的尼古丁气息让他大脑微微发麻,他很少再回忆以前的事情了。最开始的一年江鹤还特别想问到一个原因,全联盟瞩目fb传奇般的风声鹤榷拿下那年全球总决赛的冠军,可谁知半路就自行瓦解。
江鹤比谁都要感到唏嘘。
所以他是非常不擅长对付原桓榷的,特别是对方掏出一颗热忱忱的心脏,诉说着喜欢的时候,江鹤总能保持清醒的头脑——
去他妈的清醒。
“鹤哥,马上要训练了,你干嘛去?”
“有事。”
江鹤是问夏天要到的原桓榷目前拍摄的所在地以及酒店房间号,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坐高铁赶过去也只能勉强踩着点到,而且江鹤还买了个小蛋糕。
他一路雷厉风行,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坐在了去找原桓榷的高铁上,江鹤什么都没仔细想,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思容不得细想。
原桓榷可能是感受到了江鹤后来几天的冷漠,估计心里头也在偷偷泛委屈,明天就过生日了,再没跟江鹤说过一句想要他陪自己过生日的话,就连拍摄要一直拍到生日当天的凌晨,也没告诉江鹤。
好他妈像个傻逼。
江鹤站在原桓榷房门口的走廊上,一边抽烟一边强忍着想立马转身回去的冲动。
他一想到原桓榷大晚上拍完东西回来,回到空无一人的酒店跟自己说生日快乐,就有点心软。
他妈的,来都来了,等着吧。
谁让原桓榷才是祖宗呢。
十二月二十七日凌晨十二点五十六,电梯门开了。
江鹤顺着声音望过去,跟原桓榷疲倦沮丧的目光撞了个正着,他亲眼看见原桓榷眸底的困倦被惊喜清扫,眼尾随着情绪的波动而扬起,走出电梯的步子都有点踉跄。
“哥?”
“妈的,傻逼。”江鹤骂道。
“你怎么来了?”
他声音特别兴奋,直接扑到了江鹤面前,让江鹤有点赧然,梗了梗脖子,把声音压低,装酷道:“生日快乐。”
还没反应过来,江鹤就被一个结实的怀抱紧紧抱住,他抱的特别用力,挤的江鹤鼻翼间全是原桓榷身上淡淡的、温热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