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金强:“十针。”晓月点点头拿过他手里的病例本翻开看了看道:“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这伤至少能够上轻伤级别了吧。”
苏金强不明白:“什么意思?”
晓月:“这个具体的法条我也不很清楚,但这样故意伤害导致轻伤的应该能构成刑事犯罪了。”
苏金强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去报案让公安局去抓赵卫红。”
晓月点头:“赵卫红的性格小叔应该比我清楚,如果这次不声不响的纵容她,下次或许就不是缝十针了。”
苏金强脸色变了变,的确他很清楚赵卫红是什么人,典型的欺软怕硬,别看这次吓跑了,可过后如果知道自己没事儿,肯定更会变本加厉,那娘们根本不懂什么叫见好就收,如果这次不让她从心里怕了,以后只会更麻烦。
而自从搬到河沿路苏金强很满意现在的生活,虽然仍然没什么正经事儿干,但日子有了盼头,有盼头的日子就有了滋味,有生以来头一次他觉得自己也可以像个人一样活着,不像以前在大树胡同那样,街坊邻居看见他都跟看蟑螂臭虫差不多,恨不能躲八丈远。
有了这样的日子他再也不想回到从前,但赵卫红就像个扯不掉的牛皮糖一样,总想把他拉扯回那摊烂泥中去。
想到此,苏金强忽然咬了咬牙:“好,我去验伤。”
不能打电话
说实话晓月有些意外,主意虽是她出的,是觉得以目前的境况,这么做最简单直接 ,却没想到苏金强真就答应了,她记忆中的苏金强即便不像赵卫红那样坏,但也好不到哪儿去,而且太怂,在外头怂也就算了,回家在赵卫红跟前儿还得加个更字,故此晓月一直认为苏金强很怕赵卫红,才被赵卫红拿捏的死死。
没想到这回竟然真硬气了,莫非是被赵卫红那一砖头给砸醒了?正想着,叶陌回来了,跟叶陌一起来的还有季云,晓月站起来:“季阿姨您怎么来了?”
季云:“我没什么事过来看看。”说着目光扫过旁边的苏金强,晓月忙道:“小叔,这位是季阿姨,季阿姨是市一院脑外科的王牌主任,不,不对,是副院长。”
苏金强一听这位穿着白大褂看着格外亲切的大夫竟然是副院长唬了一跳,忙着站了起来:“院,院长……”说话都磕巴了。
季云不着痕迹的打量苏金强一遭笑着伸出手:“这小丫头是个促狭鬼,叫什么院长啊,我是季云,你是晓月的小叔吧,那咱们可不是外人。”
苏金强更局促了,下意识在裤子上抹了抹才伸过去跟季云握手,只碰了一下忙不迭就收回去了。
季云不以为意道:“片子我刚看过了,没什么大事,注意别碰水,按时过来拆线换药,养些日子就好了。”
苏金强更无措了,磕磕巴巴的道:“谢,谢季大夫了,不,季院长。”
季云道:“不说了吗是自己人不用谢,好了,我一会儿有个手术,不能久待,有什么事上去找我。”
苏金强忙道:“没,没事儿,没事儿,您快忙您的去吧。”好家伙,自己就破了个口子,用得着惊动人家院长吗。
季云笑了,看向晓月不满的道:“下次再来市一院,不见我的面,我可不答应哦。”
晓月眨眨眼立马道:“您放心,我保证下回一定上去找季阿姨说话,一直说到您烦我为止。”
季云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在她额头上点了点:“那阿姨可等着你这个小话痨来烦我了。”
等季云进了电梯,苏金强才松了口气,忍不住问晓月:“晓晓,你跟这位季院长怎么这么熟啊。”不是确定晓晓是自己的亲侄女,苏金强都要怀疑晓晓是刚那位季院长的闺女了。
苏金强这一问倒是把晓月问住了,跟季阿姨熟完全是因为叶陌,要不然自己哪有机会认识市一院的王牌主任啊,只不过这事儿不大好说。
正琢磨怎么说比较合适,叶陌却开口了:“季院长是我妈的老同学,也是我干妈,两家又是世交,所以走的很近,我妈跟干妈都很喜欢晓月。”
叶陌的话虽说的含糊但苏金强也不傻当然听明白了,说白点儿就是晓晓虽然跟叶陌还没确定关系,但整个叶家已经把晓晓当成叶家人了,所以刚那位季院长才会特意下来走了一趟,冲的可不是自己,而是晓晓。
要不然人家堂堂的院长,哪里是他这样的无业游民能见着的,更别提还这么亲切了,不说人家院长,就是刚给自己缝针的那个年轻实习小大夫,还拽的二五八万呢,那眼珠子都恨不能长脑瓜顶上。
苏金强忽然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自己侄女,这小丫头真不是一般的厉害,按理说他们苏家这样的小老百姓,能攀上叶家,真是做梦都想不出来的好事,搁别人身上不得巴不得上赶着啊,可晓晓这儿却反过来了,上赶着的是叶陌,晓晓反而像不大乐意似的。
这要不是亲眼看见,打死苏金强都不能信啊,能把堂堂的市长公子拿捏住,可见这丫头多厉害了。
这么一想,越发觉得晓月说的就是对的,只要听她的绝对没错,想到此忙道:“那咱们这就去验伤吧,去哪儿验啊?”
虽然活了两辈子可这种事又没经历过,她哪知道去哪儿验伤啊?下意识看向叶陌,试着开口:“你知道吗?”
叶陌点头:“验伤的话应该是公安局指定的伤情鉴定机构吧,小叔这种情况应该先去出警的派出所,找经手办案的民警开伤情鉴定单。”
晓月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五点了,去公安局不知道还来不来的及。”
叶陌:“去试试好了,最好今天把伤情鉴定单开出来,明天一早就能验伤。”
晓月点头,虽然不懂这里的门道,但常识还是有的,别管什么案子也得伤情鉴定结果出来才能立案,所以验伤越快越好。
问了小叔说是学府派出所的民警送他过来的,因为他跟赵卫红见面的工地就在市一中附近,那一片正是学府街派出所的管辖范围。
三人打车去了学府街派出所,赶上下班点儿,道上有些堵,到学府街派出所的时候已经五点半了,值班室里是个值班的小女警,长得挺漂亮,一开始代答不理的,直到看见叶陌态度才好了一些,但也说下班了,办不了,让他们明儿一早再来。
碰了钉子,小叔垂头丧气的道:“要不明儿赶早来吧。”晓月虽然有些失望但也没法子,毕竟的确已经过了下班点,警察也是上班拿工资的,总不能要求人家一天二十四小时为人民服务吧。
想着便点头道:“也只能明儿早些过来了。”说着要往外走却被叶陌叫住:“等一下。”晓月疑惑的看向他,不明白他还等什么,叶陌却解释而是转过头跟那小女警道:“我能不能打个电话?”
长得好看就是优势,尤其面对异性,颜值绝对是首要的通关利器,小女警很痛快的答应了。
晓月这才明白叶陌要做什么,微微一皱眉,忙过去抓住他的手:“不行,不能打电话。”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他是什么身份,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本来不过就是一个连民事纠纷都算不上的小案子,叶陌这电话一打出去,事儿可就大了。
叶陌的目光落在抓着自己的手,目光闪了闪道:“我就给家里打个电话,不费什么事儿。”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苏金强也回过味来了,忙道:“小,小叶啊,这点儿小事,明儿来也耽误不了什么,就别麻烦了啊。”开玩笑,他说的轻巧,给家里打个电话,他哪是一般的家吗,一想到自己这点儿丢人的事有可能惊动市长,苏金强后脊梁都冒冷汗。
小女警见他们这样,有些不耐烦了:“你们倒是打不打电话。”
晓月斩钉截铁的道:“不打。”拉着叶陌就往外走,叶陌倒是也没坚持,随着她出了派出所,晓月这才松了口气,意识到自己还拉着叶陌的手呢,急忙放开。
叶陌却问:“为什么不让我打电话?”
晓月:“叶叔叔天天那么多大事都操心不过来呢,这样的小事就别麻烦了。”
叶陌挑眉:“你倒是比我这个儿子都孝顺,我爸要是听见可高兴了。”
晓月哪会听不出他语气里的调侃,别开头只当没听见他的话,可脸上却忍不住一阵阵发热,果然论厚脸皮的程度,男人具有天然的优势,即便自己这个活了两世的老阿姨,遇上叶陌这种看上去沉默寡言,实则什么都能说出口的也得甘拜下风。
晓月能想的对策就是赶紧打车回家,如此就能结束这个话题了,只不过,出租车没看见却来了一辆警车,正好停在他们跟前儿,车门打开,从车上下来一个身材魁梧的警察,铁塔一样,正跟晓月他们打了个照面,晓月一愣,对面的警察却先开口了:“真是晓月啊,刚在车上还以为我看错了呢,你怎么来这儿了?”
看见这个警察晓月才想起来,对啊,自己怎么忘了,学府街派出所自家是有熟人的啊,就是眼前这位吴振东,学府街派出所的所长,她们家在福顺街住了好几年,福顺街正是学府街派所的管片儿,当初赵卫红跑来闹事儿还是这位吴振东帮忙震唬的,不然赵卫红哪会那么容易偃旗息鼓。
后来才知道吴振东跟周行长有交情,一块儿喝了几顿酒,就跟小舅混熟了,没搬回河沿路的时候,常去家里,见了面叫一声东叔,也算很熟了。
刚一时间没想起来这码子事,早知道直接找吴振东不就都解决了吗。
晓月先喊了一声东叔才把小叔的事儿大略说了说,吴振东虽没见过苏金强,但是苏家那些事却都门清儿,毕竟这两年他跟刘正荣走的颇近,当年跑去福顺街闹事的那个泼妇就是这苏金强的老婆。
知道了前因后果,吴振东看了苏金强一眼,苏家这个老二还真是名不虚传,果真是怂货一个,作为一个老爷们连自己婆娘都镇不住,还活着干啥,不如干脆点儿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这点儿事在吴振东这儿当然算不得什么大事,把晓月三人让到自己的所长办公室里坐,问了一下,经手的民警已经回家了,让人去找回来。
处理好,从自己手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茶罐来道:“这是前几天有个南边的老战友过来出差,给我送了两罐子茶,说是他们哪儿的特产,我一个大老粗哪懂这些啊,一直搁在抽屉里,今儿正好你们尝尝。”说着打电话叫人过来泡茶。
不一会儿进来个小女警,正是值班室那个,看见晓月几个坐在待客的沙发上就是一愣,吴振东见她发愣皱眉道:“愣着做什么,沏茶啊。”
小女警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去准备茶具,虽然吴振东说他不懂喝茶,但茶具却很地道,小女警泡茶的手法虽然不能说多专业,但很流畅,可见经常做,不然绝不可能如此熟练。
试试苏金强
随着小女警熟练手法,顷刻间办公室内茶香四溢,晓月抿了一口不禁道:“好茶。”吴振东虽没说话神情却能看出好似松了口气似的,晓月注意到他的眼睛虽看着自己,但余光的焦点却是自己旁边的叶陌,晓月忽然就明白了,吴振东虽然面儿上没什么表示,但肯定早知道叶陌是谁。
毕竟最近这一年多他跟小舅走的颇近,家里也常去,撞见过叶陌,而叶陌跟叶市长的关系,只要见过两人的几乎都能猜出来,毕竟长得太像了,更何况吴振东还是警察,所以叶陌的身份根本不可能瞒过他。
只是不能戳破罢了,毕竟一旦戳破了身份有些话就不好说,有些事也就不好办了,这吴振东别看着粗啦啦的,像个没什么心机的,实际如果真没有心机怎么可能当上所里的一把手,要知道这里可是学府街,在临海市算得上寸土寸金的地方,可不是那些犄角旮旯没什么油水的地儿。
吴振东也的确非常有能力,一轮茶刚喝完,就来了一个年轻的警员,年纪应该跟泡茶的小女警差不多,个头不高但很壮实,一看就像个练家子那种。
看见他,吴振东也不废话直接让他开了伤情鉴定单,然后亲自开着警车带着他们去验了伤,他们去的时候人家已经下班了,但吴振东这位所长出马说是急案,不能耽搁,根本不用转天,等了一会儿鉴定结果就交到了小叔手里。
晓月跟叶陌倒不觉得什么,毕竟吴振东这个大所长亲自出马如果连这点儿事都办不成,他这个所长当不当的也不吃什么劲儿了。
但苏金强可不一样,以前他因为玩牌赌博被抓来过派出所,当时抓他的警察也没打他,就是用手铐把他吊在派出所院里的篮球架上,高度极其刁钻,让他既站不直也蹲不下,就那么吊着,正是大夏天,不到一个小时自己就眼前发黑,后来怎么下来的都不记得了,从哪儿起落下个毛病,一见穿警服的就肝儿颤儿。
今儿要不是晓月跟叶陌在,借他八个胆儿也不敢来派出所啊,尤其还进了所长办公室,刚头他可是连脑袋都不敢抬一下,不过鉴定报告拿到手的时候,苏金强忽然觉得警察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前提是只要自己安分守己老实巴交的跟着大哥混,以后他苏金强不说出人头地,至少没人再把他当成臭虫看了。
想到此,后悔的肠子都清了,自己怎么到现在才活明白呢,如果早点明白,就凭大哥大嫂的性子,自己不早扬眉吐气了吗。
正想着,被人拍了肩膀一下,苏金强回神见是吴振东,吓了一跳:“吴,吴所,您有什么吩咐吗?”
吴振东目光一闪笑了:“这里不是派所,咱们也不是外人,就甭客气了,我托个大,老弟你就叫我一声吴大哥好了。”
苏金强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是明白过来了,可这大哥真不敢叫,毕竟这位可是大所长,以前自己可是见了小警察都腿软的,遂求救的看向晓月。
晓月道:“东叔跟我爸小舅很熟,家里之前也常去,只不过自从搬去了河沿路,离着学府街远了,不如以前方便,所以东叔去的少了。
吴振东点头:“可不是,老爷子出院哪会儿我就想过去,谁知赶上有个案子脱不开身,这不刚闲下来,正想着明儿去看看老爷子呢。”
苏金强听吴振东左一句老爷子又一句自己人,虽然心里惊异但也看出这位吴大所长的意思了,这是摆明了交情不一般啊,而且这语气听着隐约还有点儿上赶着的意思。
余光扫见叶陌陡然明白过来,这位恐怕是知道叶陌就是叶市长的公子吧,想想也是,一个派出所所长再大能跟市长比吗,俗话说好,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这是大了一级的事儿吗,这差远了。
想到此,陡然有了底气,开口道:“那小弟就不跟您客气了,吴大哥您是明白人,您说我这事儿怎么办好。”
吴振东道:“这要看你是怎么打算的了,你这案子要说大,对方故意伤人,有这伤情鉴定结果,可以直接报卷刑拘。”
刑拘?苏金强愣了愣,虽然跟赵卫红不想再有牵扯,可毕竟做了十几的夫妻,就算已经离婚,但好歹还是有些情份的,真要让自己眼睁睁看着她进局子,也有点儿于心不忍,更何况还有儿子大宝呢,就算自己不待见痴肥的儿子,到底是自己的骨血。
可要说不追究了,以赵卫红的贪婪,后面肯定还得纠缠,甭想有消停日子,再有都到这会儿了自己要说不追究,不等于把晓月跟叶陌还有这位吴大所长个撂旱地儿上了吗,合着都跟他这白折腾了。
左右都觉得不妥当,把苏金强给愁的恨不能从来就没娶过赵卫红,当然这不可能,毕竟儿子都有了。
苏金强这个神情,车上其他三人都门清儿,可没一个说话的,吴振东虽口口声声说什么自己人,到底是个外人,苏金强这事儿帮忙不在话下,但不能大包大揽,至于叶陌身份就更尴尬了,好歹吴振东还能跟苏金强称兄道弟,别管心里怎么惦记,明着他就只能算是晓月的同学,见过哪个同学掺和人家事的,尤其还是这种夫妻间的事儿,说白了亲娘老子都不好插手,更别提外人了。
要说三人唯一一个能说话的就是晓月了,偏偏她一声不吭,晓月不说,叶陌跟吴振东不能说,一时间车里安静下来,气氛颇为尴尬。
好在苏金强开口了:“吴,吴大哥,能不能不刑拘还能让赵卫红以后不来找我,我,我的麻烦。”说完生怕吴振东误会忙道:“我,我也,也不是,为,为了赵,赵卫红,是,是……”想解释又觉自己的理由有点儿说不过去,毕竟是他要追究,才来的派出所。
吴振东倒是很善解人意,不等他说完,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行了老弟你不用说我也明白,是为了孩子吧,都是当爹的能理解能理解。”
苏金强眼睛一亮,抬头看着吴振东:“那,吴大哥说我该怎么办。”那热切信任的目光,完全把吴振东当成了救星。
看的吴振东都有点不自在,咳嗽了一声:“苏老弟,这事儿吧理解归理解可到底是你的家事,外人不方便插手,再有我身份也不合适。”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警服。眼瞅着苏金强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蔫了,吴振东有些过意不去抬手一指晓月:“晓月聪明注意多,不如问问她。”直接把问题推到了晓月这儿。
果然苏金强又看向晓月,晓月忍不住在心里腹诽吴振东,果然是办案子的老油条啊,和稀泥的技能掌握的炉火纯青。
其实晓月不是故意为难苏金强,她是想试试苏金强,毕竟在她印象中的苏金强奸懒馋滑精于算计,比赵卫红也好不到哪儿去,现在这一副改过自新要当良民的样子是不是装的,如果苏金强真能眼睛都不眨的就把赵卫红送局子里去,那说明这人无可救药了,毕竟一个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不管不顾的父亲,还能指望他对谁真心相待,如果没有心,苏金强就还是原来自私自利的苏金强,帮他就等于给自己找麻烦。
好在苏金强虽然跟赵卫红闹得仇人似的,却还知道大宝是他儿子,这说明他顾念骨肉亲情,这样的苏金强,自己才能放心让他待在苏家,不是过去大树胡同的苏家而是现如今河沿路的苏家,而这一切也是为了爷爷,爷爷嘴上虽然一句不提但晓月却知道爷爷还是惦记大宝的,爷爷是从乡下当兵转业进的城,骨子是非常传统的,即便不像王招弟那样重男轻女,但一样看重香火传承,这也不是爷爷不开明,而是中国人已经刻到骨子里的东西,不是说改变就能改变的,别说现在就是几十年后,也没完全摈弃这项陋习,所以作为大宝作为苏家唯一的孙子,爷爷能不想吗,不说是因为顾及自己的感受,但自己就能忽视老人家的心吗。
爷爷在手术室急救的那一刻,晓月就跟自己发过誓,只要爷爷能抢救过来,以后她一定好好的孝顺爷爷,这种孝顺是不掺杂任何条件的,也就是说以前种种她都可以不计较,她都能接受对她们母女一直刻薄的王招弟到河沿路来养老了,一个大宝又算什么,而且,就算晓月再不想也得承认大宝是她堂弟,她们都留着苏家的血。
想到此并未理会苏金强而是看向吴振东:“东叔,能不留案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