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用了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气力抓我,痛的我几乎觉得骨头都被他捏碎了。
刀呢?我的刀呢?我的刀去哪了?
“ereen!”耳边突然炸开一声尖锐干涩的叫喊,我那一刻什么都没思考,好像他的声音里就包含了命令似的,身体自动执行,右手猛地抽出别在腰上的小刀,我躬身扑了上去,将他另一只伸到怀里掏枪的手掌凶狠的钉在了地板上。
同时他抓着我的手松开,爆发出一声可怕的惨叫,我七手八脚的爬起来,reid不知何时竟然自己移动了位置,他一只脚光溜溜的,红肿充血,另一只脚上穿着黑白条纹的袜子,他就用穿着袜子的那只脚把擀面杖踢了过来,喊道:“揍他!”
我捡起擀面杖,痛快的敲晕了unsub。
“呼呼――”
“呼――呼――”
夜晚再次恢复了寂静,我腿一软跪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呆呆和reid相视了几秒,回神,手脚并用爬到昏迷的unsub的身边,在他身上到处摸索起来。
“钥匙!你在找钥匙?!”reid两只手还铐着,他紧紧抓着椅子,姿势怪异搞笑。
我在披风大衣内侧的口袋里找到钥匙还有一把□□,赶紧起来帮reid解开了手铐,然后麻利的把那对手铐铐在unsub手上,顺带扣上皮带。
“他跑不了,过会儿再来抓他吧!”我飞快的说。
“我们、快离开……这儿!”reid抓住我的手臂,力道很轻,断断续续的说。
我点了点头,胸口剧烈起伏,喘气喘的厉害,“我、我去拿包!”
我抽出手臂转身捡起我的包,目光瞄到折叠床上团成一团的小薄被,伸手将它扯过来塞进reid怀里,然后把枪递过去。
“子弹,拆掉。”言简意赅。
枪是电视上常出现的那种□□,这种经典款即使是不懂枪的人也认识,reid看了我一眼,接过来拆掉了里面的子弹,我松了口气,拉着他赶紧向外跑。
“我们走哪边?”reid脚步虚浮,我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将他拉到我身边来好靠着我,气息不稳道:“下山,我们有车。”
“车?”
我半扶半抱把他拉到unsub开的那辆车前,打开车门将reid扶了上去,示意他披好被子,“天冷,你盖着,我开车。”
他默默看着我,乖乖披好被子,欲言又止的小眼神看得我小心肝一阵颤动,“谢谢你,”他小声说,“谢谢。”
我勾了勾唇角,“记得请我吃饭。”
整天跟着cherry往山里跑,她开车我也跟着学,几乎是手把手的教我,生怕一个不小心我就出去祸害人间,她自认还算好老师,对我这样的朽木却也是没辙。
我那时候还没心没肺的说比起自己开车,更愿意当那个车里头闲看风景的人,直到现在,我才真的悔的肠子都青了。
上下山的路就这么一条,排除迷路的可能,只有那些拐来拐去上下起伏的山路弄得我心惊肉跳,reid躺在后面的椅坐上睡得很熟,怎么叫也叫不醒,我回想起之前在他手臂上看到的针眼,心里头微微的叹了口气,但愿他是真的累极了睡着才好。
车速堪比乌龟,我怀疑一个人走路的速度都比我开车的速度快,当然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反正我又不想学开车,安全第一嘛!我不担心那个倒霉的罪犯会追上来,他被砸晕了,手还被拷着况且钥匙和枪还在我手里,嘿嘿~~奸笑g~~~
慢慢地我终于开到了山脚下,车不停地的朝着康庄大道的方向行驶,我艰难的撑着厚重的眼皮,手机里的导航系统不断的提醒我该往哪个方向走,我看到前面的路是直的,便松了口气匀速向前开去。
天渐渐亮了,并且亮的很快,我猜这是因为我们现在离山区越来越远的原因,一路上reid不停的说着梦话,重复地,不安地,比如,“对不起……帮帮我……妈妈……求你了……我没做坏事”。
我不太清楚他在梦里究竟看到什么,总归不会是什么甜蜜幸福的画面,叫也叫不醒他,我猜跟他小时候的经历有关,也许还梦到了被囚禁的这些日子,他的声音一直在耳边挥之不去,说的我心里又乱又酸,在路边停了车,我掏出耳机插在新买的手机上,将耳机轻轻塞进他耳朵里,单曲循环了一首舒缓柔和的钢琴曲,然后掰开他紧握在一起的双手将温热的手机塞了进去。
“愿你做个好梦,doctor。”我哑声说,嗓子辣辣的疼,脑袋也疼的要命。
哦,感冒还没好就跑出来吹了整夜的冷风,这一晚还真是惊心动魄,事情发生的时候没什么感觉,风平浪静后那些琐碎的小麻烦就全部跑出来堵人了。
啊……好痛苦……医院在哪里啊……
这种状态下我真不敢开车,正准备迷迷糊糊把车停下来,身后突然就响起了大片刺耳的警笛声,我全身上下的肌肉吓得反射性的弹跳了一下,脚踩油门直往前冲,前面不远处拐弯的地方又不知从哪里蹿出好几辆警车横在路中央,卡住前面的路。
猛踩刹车,我的脑袋激烈的一晃,晕乎乎的想,不对啊,为什么要追我,还有我为什么要逃啊?
眼前又晃出几个持枪的穿着蓝色制服的人影,大叫着什么“扔出武器……投降……下车……不然……”
我顿时悟了,对哦,我把unsub的车开出来了来着,原来是这么回事吗?
武器……我把从unsub那里拿的枪丢了出去,还有我的擀面杖,眼前阵阵发黑,打开车门,我软绵绵的趴在车上试图解释,他们好像又叫我离开那里,摇摇晃晃往前跨了没两步,嘴巴里才吐出半个字,几个警察便朝我慢慢走了过来。正赶上我脚一软就往下跪,看起来像是要拿之前丢掉的枪一样,那几个警察立刻动作生猛迅速的扑过来将我按在地上,手背扭到后面铐上铐子。
彻底晕过去的时候,我忍不住自暴自弃的想:靠,随便了!
ereen没有把车开很远,但另一波警察和救护车赶到还是花了两个多小时。
现在是上午9:17分。
bau的众人在搜寻小木屋的时候顺利逮捕了unsub,紧接着一个电话打来,告诉他们drreid已经被找到,而且他们还逮捕了unsub的同伙。
同伙?
众人相视一眼,立刻否定了这个可能,赶快把电话打回去,信号这时又消失了,带着神智混乱的unsub,大家开始火急火燎的往回赶。
an中途打了个电话,但亚特兰大郊区分局队长坚持自己的做法,他说,这个女unsub不仅和男unsub持有同样的枪支武器,而且她被逮捕的时候还试图反抗,要不是我们队里那几个英俊勇敢的小伙扑过去制止了她,你们那位天才博士的命运还真不好说。
无论an如何解释,andern队长依然不肯放过这次立功的机会,他坚定不移的相信罪犯有两名,而他抓住了其中一个。
很好,an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的挂了电话,和坐在一旁的prentiss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分局随行的医护人员给昏睡中的reid的伤势做了全面的处理和呵护,两个多小时,这名医护人员有足够的时间,她游刃有余并且处理的非常细致完美,也就在bau众人到达的前一刻,昏睡中的drreid皱了皱眉,表情不适的睁开了眼睛。
“你还好吗?”守在他身边的andern队长关切的问。
“我很好,”reid两手撑着队长办公室里的红皮沙发坐了起来,声音低哑,他表情有些痛苦的闭着眼睛,像是头疼,又像在回忆什么事情,然后他猛地睁开眼睛,“那个女孩呢?那个开车的女孩呢?”
“放松,放轻松。”andern队长轻轻拍拍reid的肩膀以作抚慰,底气十足道:“她再也不能伤害你了,我保证。”
reid惊愕的瞪大双眼,怀疑自己听错了,但一瞬间后他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听力,激动的有些结巴道:“什什什…么?你你你说什么?”
andern队长也瞪大了眼睛,小心脏惊恐的蹦q起来,他脑袋里浮现出一个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想:不会是――不会吧――
reid一把掀开薄毯,急道:“她在哪?她、她――”
“她不是unsub,你们抓错人了。”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令他无比熟悉安心的声音,“reid,你还好吗?”
“hotch……我很好。”reid小声回答,看着担心他的众人,不由湿了眼眶。
“hey,boy,你没事吧?”an低声问,紧绷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放松的神情。
reid点了点头,给了众人一个“放心我很好”的眼神。
“那个女孩,她在哪里?”reid离开沙发站在众人身边,他明显比刚才冷静多了,甚至眼神和口气中都带着一丝极其罕见的压迫感。
“她,她被我关在临时牢房里。”这回轮到andern队长结巴了,他试图做些努力挽救,“是是间单人牢房,环环环境不错,我是说,整洁美观――”
“带我们去那个地方。”gideon一句充满温和疏离的命令式的话成功堵住了andern队长的嘴。
警察局没有多大,不过设三件牢房的位置还是有的,确实如andern队长说的那样,这里光线充足明亮,空气清新,还有洗手台和洁白的床铺,而且一日三餐免费赠送,因为只是临时的关押地点所以每间并不自带厕所,不然ereen说不定真愿意在这儿住上一段时间。
ereen在第三间牢房里睡得昏天暗地,第一间空着,第二间里面坐着两个非主流的青少年,一个充满哥特风的坐在床上正无聊的玩自己染得漆黑的指甲,另一个正对着ereen坐在地上,手抓着栏杆锲而不舍的用嘶哑的嗓音唱着rap。
……
andern队长抽了抽眼角,气冲冲地转向一旁看守的ken,“他们该死的在干嘛!”
ken警官先是一脸崇拜的将bau众人的脸挨个扫遍,清清嗓子,简单解释道:“这个女孩一来就很急切的的朝床扑过去一直睡到现在,那两个小坏蛋一心想要吵醒她,不过,嗯,你们看到了。”
bau一众有的低头,有的移开视线,有的抿了抿唇,不知是在偷笑还是忍笑。
“嘿!我说你们是不是抓了块木头回来啊!我们哥俩嗓子都喊哑了她都不见得有半点反应!”无聊玩指甲的那个哥特少年一下从床上跳下来,跑到众人面前抗议,表情和语气都是深深的不忿。
抓着栏杆胖呼呼的那个回过头来,脸上的表情沮丧中几乎带着哀怨了,嘶声道:“她根本不是女人。”
“噗――”
也不知道是谁没忍住,众人抽了抽嘴角装作没听到,reid相当严肃认真的说,“把门打开。”
微妙的气氛顿时沉静下来,andern队长示意ken赶快把门打开。
看到那张曾经让他印象深刻的东方面孔,gideon愣了一下,即使到现在他仍然记忆犹新――ereen lee。
“她的东西在哪儿,拿出来还给人家。”gideon淡淡道。
其余几人看到reid和gideon与平常不同的反应,一时间心里都起了好奇心,视线集中到床上没有丝毫醒来迹象的□□少女一枚。
“hey,ereen,e――iss――呃,lee,”他蹲下来,在她面前,声音又轻又低,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熟睡的脸,小心翼翼的好像怕别人吵到她似的,换了好几个称呼,最终确定了一个,“lee,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他心里砰砰直跳,他也不知道原因,这种感觉新鲜奇妙,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也让他莫名的感到害怕。
“哦!得了吧!这女人不是根棍子就是块石头!”哥特少年翻了个白眼,胖小子点头同意。
而奇迹的是,那个女人竟然睁眼了!
“pan……da?”
一醒来就看到两只大大的熊猫眼,ereen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但效果很显然,话音一落,整间屋子都安静下来了。
“……几点了?”ereen沉默了两秒钟,打了个哈欠又闭上眼睛,迷迷糊糊道:“午饭了再叫我,好困……”
这家伙明显不在线上,一睁眼一闭眼,又睡过去了,不过任谁发着高烧受了伤,还连续三天没睡好觉,都不能期待更好的反应了。
从声音就能听出来她生病了,reid赶忙伸手探上她额头,惊声道:“很烫!”回头露出无措求助的眼神,哑声道:“她生病了!”
“她需要去医院。”jj马上认真关切的建议。
“我可以开车送她去。”eily拿起钥匙看向hotch,征得他的同意。
hotch点点头,开始给众人分配任务,“虽然我们在这的工作已经完成,不过,gideon,an,我需要你们去看看他们是否还需要帮助,jj和eily送这位小姐去医院,reid,你也去,an你抱她上车,我留下来处理一些遗留的问题,下午四点我们机场见。”
“那个……”reid举起手,像在课堂上发言那样,舔了舔嘴唇,“我、我想我可以抱她上车。”
听到这一句话,就连走到门口的几人都顿了步子,不由自主的往回走了好几步,竖起了耳朵。
an看了看众人,“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
众人移开视线,eily一本正经道:“没什么。”
an眨了眨眼睛,嘴巴忍不住往两边咧了一下,赶忙忍住,很认真的对reid讲,“well,当然可以,我想你虽然可能抱不动eily,但一个小姑娘总是没问题的。”
eily面无表情的看了an一眼,不过很快就和众人一样将视线转向了reid。(阿斯:大家知道,eily已经30多岁了而且比依依高和重……嗯,我相信乃们懂得。)
面对如此多双的眼睛,reid紧张的不知道往哪里看好,他不安的垂下视线盯着众人的鞋子,索性转过身背对他们,看不到表情,只听到他在重复,“yes,i can,i canthis。”
reid深呼吸了几次,看着床上过程蚕蛹状的某人,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才好。
bau一众不由睁大眼睛,屏息静气。
快了!就快了!哦!他已经环住她了!加油啊!reid选手!
就在这时,ereen睁开了一双通红的眼睛。
那一瞬间真的reid傻眼了,觉得自己心脏都停跳了一下,一秒的时间竟然显得那么漫长,然后,他听见她沙哑细软的声音说,“咦?熊猫怎么还会脸红?”
“…………”
“…………”
额―――ereen混沌的脑袋终于在诡异的寂静中清醒了些,她尴尬的揉了揉眼睛,其实她已经够清醒的了,这样做只是为了确保眼角没有眼屎罢了。
她四肢虚软的掀开被单,朝周围看了看,哦,都到齐了?
“hi,你们好,bau的各位,我是ereen lee。”ereen眯了眯红肿的眼睛,微微笑起来。
“lee……”
“doctor!”ereen沙哑的道:“哇哦,你比之前看起来帅多了。”
“你生病了,还受了伤,我们去医院看看好吗?”reid愧疚且担心的说。
“ok,”ereen点点头,苦笑道:“不过恐怕你得扶着我。”
“好的。”
离开警局前,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说真的,我觉得你们俩该去参加‘美国偶像’,绝对会大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