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1 / 1)

高山伫立于地平之上,山脚的村子升起袅袅炊烟。

婉娘和杨璐珑在村口停住了脚步,这里便是巍崃山,山脚的村子便是巍崃村。

二人同时抬头,望向那高耸的山顶,也有一缕青烟从山顶冒出;那里便是之前罗喆提到的前辈家。

她们绕了点路过来的,到家的日子或许得推迟了……

上山的路不算陡峭,只是弯弯绕绕的,走着难免有些累人。虽然临走时,婉娘和罗喆闹得很不愉快,但他说的这位,婉娘还是很想与她见上一面。

来时还是白日,爬到山顶却迎来了落日。深红的夕yan照在两人身上,这即将熄灭的光已无法再给她们带来温暖,加上冷冷的风,婉娘不由得紧了紧自己的领口。

屋子的小院没门,只是在外围架了些矮矮的篱笆;杨璐珑打量着这院子,与寻常人家别无二致,院角一口小水井,旁边紧挨着一亩小田,上边种着几颗大白菜,看起来是熟了,最外边的菜叶子都已经开始泛h枯萎。

两人刚到院中央,一只白se的小狗便从屋子里冲了出来,警觉的冲她们‘汪汪’的喊着。

另一只黑se的小猫跟在它后边,优雅的跃上一旁的椅子,一对猫眼注视着一切。

“你好。有人在家吗?”婉娘朝屋子喊道。

但小狗叫得太大声了,几乎将她的声音盖过去。

这小白狗虽叫得凶也不过只是站在原地,炸毛的尾巴随着叫声立着一摆一摆的,它不敢上前来真正“驱赶”两位陌生人。黑猫则是根本不在乎杨璐珑二人有没有威胁,自顾自的t1an舐着自己的猫爪子。

“ai因斯坦!”一个浑厚的nv声从屋里传出来,声音虽大却能从中听出点疲态,似乎声音的主人已经上年纪了,短短四个字喊得都有点吃力。

nv人还未露面,可是她说出的这四个字触动了杨璐珑的记忆。

‘ai因斯坦?’

她皱起眉,猛地产生一种恍惚的感觉,有种自己这是在梦里的错觉。她立即摇了摇头,自己肯定是听错了,只是巧合罢了。

一位老妇人从屋里出来,那只叫‘ai因斯坦’的小狗立马收了声,跑回去找自己的主人。在她的脚边开心的摇着尾巴,围着她绕圈圈。老妇人伸手0了0椅子上黑猫的下班,随手朝地上丢了点做饭剩的jr0u,将它们引到一边去。

“二位是找我吗?”她走下台阶,来到婉娘面前。

婉娘看到老妇人的模样有点诧异,面前的这位不似寻常家的老人,光是这一头花白的短发就够奇特的了。

“我的发型很特别是吧?”她发现婉娘一直在注意自己头发,“都是图个方便。”身t发肤受之父母,很少有人会选择留短发。

老妇人眯起双眼,仔细打量起婉娘,她本来带着笑的脸露出了一丝错愕,“孩子,你们还没告诉我名字。”

“前辈……我叫婉玉,这位是我的妻子,杨璐珑。”

在听到杨璐珑的名字,老妇人的目光立即落到她的身上,好好审视了她一番,却摇了摇头,好像有点失望,“我有位老朋友也叫这个名字,只是她跟你长得一点也不像……”

“ai因斯坦?”杨璐珑说出了自己的疑惑,“这个名字……有点特别。”

“嗯……念起来有点拗口,为什么要给小狗取这个名字?”婉娘也附和道。

“哈哈哈,只是觉得它很像这个名字。”她的话令婉娘更加不解,却给杨璐珑带来了不安。

那只小白狗,属于长毛的犬种,白se的长毛在身上野蛮生长着,看起来很是潦草。确实很像那个名字。

“那那只黑猫呢?叫什么名字?”婉娘接着问。

“薛定谔。”

杨璐珑顿时觉得大事不妙,面前的这位老妇人,说不定和自己来自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年代。但也让她舒了口气,这说明自己不是在做梦。她本想问老妇人更多的事,但被老人家抢先了。

“婉玉姑娘,你只告诉了我你的名,你的姓是什么呢?”

“……”婉娘没有立马回答她,她似乎并不想告诉别人自己的姓,“没姓,就……只是婉玉……”

“那我来猜猜看吧,”老人家也不管婉娘愿不愿意,“姓孙,对吗?”

“令尊,是叫孙谷道。我猜的对吗?”

“正是……前辈怎么……”婉娘刚想问她怎么会知道的,又想到是罗喆让自己来找老前辈的,说不定他什么都跟前辈说了;“这些是之前来找您做雨露丹的两人告诉您的吗?”

“他们在我这里整天都在捣鼓怎么做这个药,至于他们的生活与我无关,我也没问过。”

“那您怎么会知道我父亲……”

“孙周瑶,这是我的名字,而孙谷道……是我的儿子。”

这惊人的消息震得婉娘呆在原地,她极力回想着父亲有没有提到过祖母。似乎一次都没有,父亲从未说过祖母的事,她还以为祖母在自己出生前很久就已经去世了,也疑惑过为什么他们家也从来没去祭拜父亲这边的长辈,只去祭拜过外祖父们。

“看你这模样,我就猜到,你爹肯定从来没提起过我。”她泛白的眉毛蹩成一团,“这混小子,我的孙nv都长这么大了,还成亲了,他居然就当我这个娘不存在。他不敢来见我,让你们来看我,还算有点良心。”

“其实……不是父亲让我们来的,之前来找您帮忙的那两人,是他的弟子。我父亲他……”婉娘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通知老人家,她儿子已经去世很久这件事。

孙周瑶看她yu言又止的模样,心里也有答案了,“他不在了?”

婉娘艰难的点点头,“嗯……已经去世很久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老人家面露苦涩,嘴上却带起好似嘲讽的笑,“总有一天他会害si自己……”

“那你母亲呢?身t还好吗?”

“母亲她……四年前过世的……”

听到这般悲惨的遭遇,孙周瑶表情拉了下来,立马上前安抚婉娘,将她抱在怀里,“这些年受了很多苦吧……”

祖母身上有gu淡淡的药材味,让婉娘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顿时红了眼眶,她不想让自己哭出来,立马眨巴着眼睛,要把泪水收回去。

“没事……”婉娘将头别到一旁,不好意思让祖母看到自己哭。

杨璐珑看着这副亲人相认的画面,露出了欣慰的笑。

孙周瑶捧着孙nv的脸,温柔的用拇指帮她拭去忍不住留下的眼泪,“我这个儿子,x格x格差,脾气也是不好,话呢也不停别人的,但就一点,那张脸不那么讨人厌。生的这大姑娘,多漂亮。”

婉娘被她逗得破涕为笑。

老人家朝一旁的杨璐珑招了招手,“孩子过来,让我好好瞧瞧你。”

“看看我孙nv挑媳妇的眼光怎么样。”

她这副不正经的样子整得杨璐珑都不好意思了。

祖母凑到她面上,还用手捏了捏她的鼻梁,“哎哟,也是长得俊的。”老人家腾出位置让杨璐珑站到婉娘旁边,“凑近点,我好好瞅瞅。”

忽然变成见家长了,杨璐珑有点不知所措,不知为何她现在很紧张,僵着身子,直挺挺的站着。

手心忽然感受到一阵柔软,是婉娘牵住了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小声对她说道:“没事的。”

对面的祖母笑得嘴角都快到眼角了,“好好好,很登对啊。”

“你们还没吃饭吧,走,先去吃饭吧。”祖母大手一挥,领着二人往屋子里去。

“孙nv啊,小杨对你好不好啊,有不好的地方跟祖母讲,现在有祖母帮着你,有不满意的地方随便说。”

杨璐珑都不敢说话了,低着头扒着眼前的饭。

婉娘看着她,嘴上带着笑,“没有,她对我很好。”

杨璐珑这才抬头,朝她笑笑。

“好是好,就是不会说话,有点傻啊这孩子。”

“是有点傻。”婉娘笑得更开心了。

吃完饭老人家直接下令让杨璐珑洗碗去,自己却拉着婉娘一起坐在房门口唠家常。突然多了个长辈让婉娘有点不知道该和她聊些什么,大多都只是围绕着父亲和母亲,一些以前的事;还有和杨璐珑怎么遇到的,在村子里发生的那些事……

聊了许久,孙周瑶见自己这个孙nv老是时不时看一眼院子里的杨璐珑,无奈的摇摇头,在心里埋怨一句‘新婚小夫妻怎么这么ai粘一起’,最终还是放婉娘离开,“不待这一下也不行,好了好了,快去找她吧。”她使劲站起身来,“我去给你俩腾个屋子出来。”

婉娘面上一红,不好意思的望着祖母进屋去。

流水倾泻,将白瓷碗里的w浊带走,哗哗的水声伴随着瓷器的叮当响,一只又一只的白碗被杨璐珑洗净,整齐的垒起。

不知何时婉娘悄悄来到她的身后,弯下腰轻声对她说:“需要帮忙吗?”

杨璐珑则是笑着回应她,“都快洗完了。”

“不习惯吗?”感觉到婉娘的局促,杨璐珑便关心道。

“一个人在惯了,忽然多了个家人,感觉有点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慢慢来就是了。”

“我只是不理解,为什么父亲从来不说祖母的事。再怎么说都是一家人……”

“你父亲……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杨璐珑话一问出口就有点后悔了,想到之前婉娘的态度,又找补了一句,“你要是不想说也没关系的。”

“没事的,都是陈年旧事了。”婉娘接过她手中的碗,将水沥g,起身往房里走,“把东西放回去我再跟你说。”

杨璐珑也拿起一叠碗,跟在婉娘身后。

从厨房里出来,二人坐在院子里,听着婉娘娓娓道来……

“从我懂事起,我就明白了一件事;父亲他根本不ai我,也不ai母亲,他在乎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医药,但他似乎也不在乎医者仁心这个道理,只有患疑难杂症的人才能引起他的兴趣,他治病不是为了救人,而是喜欢那种挑战成功的成就感。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执着于此,是为了一个‘第一神医’的名号?还是为了那些大官们的崇拜?有这样一个自私的父亲,我还为了他留下的东西不远万里拉着你到这里来,我都有点讨厌自己了……”

“不是我拉着你来的吗?”杨璐珑却笑了,“我能理解,哪怕父亲不ai你,但你还在乎他,你那么努力的学医,不仅为了治病救人,也是为了父亲,对吗?”

婉娘的表情很复杂,却还是带起了笑,“对,我傻傻的以为,只要我足够优秀,就能让父亲注意到我;”说到这里她的笑消失了,“但我却连母亲都救不了……如果是父亲,治好这样的病对他来说肯定很容易吧……”

望着院子里两人的背影,孙周瑶陷入了回忆。

那是她来到这个时代一段时间以后,她是彻底si了再回去的心,下决心留在这里好好生活。她还记得,那是一个雨天,但雨却不大,天气y沉沉的,空中飘着蒙蒙细雨;她像往常一般外出收集,刚打开门却看见有个灰白的襁褓放在自家大门外,她赶忙朝四下观察,看来这个东西放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她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抱起襁褓,掀开来看,一个新生儿正沉沉的睡着,是个男孩……

她没有孩子,也不曾结过婚,这也是她第一次照顾小孩,相关的知识都是从影片里学来的,好在她在山下村子里请教过那些妇nv,勉强将这个小鬼拉扯大。

孙谷道,这个她捡来的儿子;不得不承认他很聪明,也对一切充满了好奇,她也乐于教授这个小孩自己所知的一切。

在他两岁的那年,家里多了一位新成员,一只小黑狗。

这样平凡的日子过得也惬意,起码孙周瑶不再孤单,有人能陪着自己;直到孙谷道十六岁那年……

那天家里异常的安静,孙周瑶外出回家,奇怪的是那只黑狗并不像往常一样出来迎接她,不过它年纪都大了,听不清也是正常的。

她来到院里喊着黑狗的名字,没有回应……不安感涌上心头,“小谷!小谷!”她立马喊起儿子,同样没有回应……

她快步朝“实验”室走去,一gu刺鼻的腥臭从里边传出来,她立马打开门,看到孙谷道正在桌前捣鼓着什么。

她愤怒的上前将他拉到一边,黑狗赫然出现在桌上,大腿处也被切开,皮毛分开,上面的肌r0u组甚至还在ch0u动,黑狗的嘴巴绳子紧紧绑住,不停发出细小的悲鸣,模样十分残忍。

“你在g什么!?”她愤怒的质问罪魁祸首。

“我只是想弄明白在活着的时候它身上的一切是这么运作的。”孙谷道则是不以为意。

“如果你好奇这个为什么不来问我。”

“但是母亲你说过,实践是最好的办法。”

“那如果你哪天对人好奇这个,是不是你也打算把我解剖了?”孙周瑶现在没法冷静,“你们几乎是一起长大的,它就相当于你的兄弟,你怎么可以这样?”

“它不可能是我的兄弟,它只是一只狗,我是人,不同物种的生物怎么可能变成兄弟?”虽然他说的道理是对的,可是语气却冷漠得吓人。

“你这是在折磨它。”她说道,从孙谷道手里夺过刀子,“都结束了……”她试图安抚黑狗,寻找着她的致命处打算结束它的痛苦。

孙谷道却拉着她,“不要!它已经老了,快si了,就不能让它发挥下最后的用处吗?我已经快接近真相了!”

“你给我出去!”她几乎是吼着,“快滚出去!”

“它只是一只狗!”

“你难道没有对它有一点感情吗?回家的时候是谁欢迎的你?你走丢了是谁带你回家的?你难过的时候是谁陪你玩?你难道一点也不在乎吗?你怎么可以这样折磨它?”

“它……只是……一只……狗……”孙谷道没有被触动,“为什么你说得它就像是人一样,它连话也不会说。”

“这不对。”孙周瑶无力的叹息,“你先出去,等我帮完它再跟你讲为什么……”

只用一刀,黑狗的痛苦便永远的结束了,孙周瑶抚0着它的脑袋,喃喃道,“对不起……”

当她出去时没见到孙谷道的身影,心想或许他还在生气,跑出去了,以为等一段时间他就会自己回来,可是没想到,这一等就是永远,他再也没回来……

这些年她很自责,认为是自己对他太严厉了,听到他的si讯,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她心里清楚,这个儿子,很聪明,但是很自我,也很冷漠,不,是冷血。她也不明白自己在教他的过程中哪里出了错,或许她根本不适合当一位母亲。

杨璐珑眼看婉娘自责的模样,很是心疼,但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能牵着她的手无言的摩挲。

“巍崃村可是个温泉乡,你们知道吗?”祖母走了过来。

“嗯?”杨璐珑疑惑的望着她。

“村子里有好几处温泉,你们可以去泡泡,你们走了那么远的路肯定很累吧?”

婉娘也望向她。

“我知道有个没人的温泉,只有我知道,我平时都会去哪里泡澡。”

“在哪儿?”婉娘来了兴趣。

“山的后面,在半山腰,这座小山只有我这一户人家,其他人来山上都只是来找我,所以不知道那里还有一处小泉。晚上去泡肯定很舒服,你俩打着灯去,照着发亮的记号走就能找到了。”

杨璐珑和婉娘面面相觑。

“我们会去看看的,谢谢祖母。”

“多泡泡,对身子好。”

夜se笼罩天空,除了剧烈的虫鸣声几乎听不见其他的响动;巍崃山也蒙着一层深se,只是那半山腰不停闪动的烛光如此引人注目。

果真如孙周瑶所说,这里确实有一小眼温泉,泉水不大,也就容纳三、四人那么大。望着那上面冒出的腾腾热气,即便夜里寒风吹过也不会让人感到一点寒意。

杨璐珑走到泉边蹲下身子用手试了试水温如何,刚入水时有点烫,待久了倒也能适应。

婉娘则去一旁的石桌边更衣,将自己身上的衣物一件件的褪下;恰好杨璐珑转头望她时,衣裳从她肩头滑落,上身只着白se亵衣,后背大片肌肤露在外面。此时已是月se当空,月光从顶上打下来,不远处还有暖红的烛火照耀,一红一蓝,一暖一冷,全都映照在那光洁的肌肤之上。

杨璐珑一时间看入迷了,直到婉娘的一双手入了视线,将亵衣的衣结解开,杨璐珑才将头转回去,尴尬的0了0鼻尖;不管看多少次,她都会被x1引;也不管看多少次,她还是会感到害羞。她望着水中的倒映,感到耳朵在渐渐变烫……

虽说是来泡澡的,但婉娘不好意思,还带着两块长巾遮身子,她换好后忽然想起什么,伸出手来,手腕上还戴着之前杨璐珑送自己的木镯子,她抚上镯子,木制的表面因为裂痕而变得粗糙,因为是用寻常木头做的,估计寿命也不长了,断裂也只是早晚的问题让;想到这里不知为何有点伤感,不过也仅仅只是一瞬,她将镯子收好,来到泉边。

“我带了澡巾,你也去换吧。”她坐下身子,一双脚探进水里,动作很轻。

“嗯。”杨璐珑应了一声,便往石桌那边走去。

走了几日的山路,能泡上这一次,也算是种享受了。

泉中的两人话不多,只是时不时的说上几句。周身只有树叶被吹动的莎莎声,还有昆虫此起彼伏的虫鸣。

杨璐珑仰着头,靠在边沿,她注视着挂在空中的明月,注意到它在以一种察觉不到的速度在缓缓的移动,这是时间在流逝的证明;想到时间,就控制不住的想起孙周瑶这位祖母,以及那两只名字特别的小动物。

杨璐珑皱起眉来,她坚信这不是巧合,如果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不是做梦,那其他穿越者就是最好的证据;倒也是,世界那么大,怎么可能只有自己一人会遇到这样的事。但原理是什么呢?孙周瑶给宠物取那两个名字,她可能是ai好科学亦或是相关的从业人士,那会不会代表她和自己来到这里的方式不一样呢?杨璐珑的心中怀有许多疑惑,看来自己不得不和孙周瑶好好交谈一番了……

“珑……”恍惚间婉娘的声音传入杨璐珑的耳中,sh濡的感觉浮现于脸颊上,微风一到,脸上的热水被吹得发寒,她清醒了过来,下意识的用手去r0u自己的眼睛,结果弄得眼睛也sh了。

“嗯?”

“你怎么睡着了?”婉娘伏在她面前,关切的望着她。

婉娘脸红彤彤的,本来扎着簪子的长发也变得松垮垮的。

“可能太舒服了,顺着就睡着了。”杨璐珑甩了甩手,又用甩g的手去擦眼上的水。

“泡了挺久了,你先坐上去,要不然一会儿得晕水里……”婉娘见杨璐珑就像个煮熟的虾子,白白的肌肤上透着不自然的红se。

杨璐珑现在整个人被泡得软绵绵的,力气没法使全,婉娘便帮她坐回泉边;一个没注意,支撑不住的簪子终于放弃了,顺着发丝滑落,落到水面上带起涟漪,长发倾泻披散在肩上,发尾也跟着藏到水里。

婉娘赶忙抓住飘在水上的木簪,头发被弄sh了,让她有点小失望。

“我帮你扎吧。”杨璐珑伸出手,安慰道。

婉娘带起笑来,将簪子交到她手上,“嗯。”

她从水中站起身,转身背对坐在岸边的杨璐珑。

她将长发撩起;帮婉娘扎了不记得多少次头发,杨璐珑早已熟记于心。只是随意的几下,披散的发丝又变回了原样。

被长发遮住的玉颈露了出来,微凉的指尖顺着后颈划下,肌肤触感滑neng,在触到那突起的脊骨后,杨璐珑停下手,一具泛红的躯t进入水中,泛起的水波打在婉娘的后t上。

“你要g吗?”婉娘带着笑转回头朝杨璐珑看去,却发现她和自己的距离竟然那么近;她脸上的笑顿住,平视的视线落在杨璐珑的双唇上,只要一抬眼,便对上了她的眼。

气氛忽然变得暧昧起来;望着杨璐珑深情的眼神,但等了会儿也不见她有所动作,婉娘紧张得咕咽了一下。

直到轻吻落下,将一切不适带走。

婉娘闭上眼与ai人动情的相吻,情到深处,她回身搂抱杨璐珑,想与她贴得更近。

杨璐珑慢慢退到泉边,靠坐在边上,将婉娘紧紧抱在自己怀里。

亲吻结束,她将脸埋进婉娘的x前,就像个撒娇的小孩;婉娘被她弄得有点痒,但也不抗拒,只是抱着她的脑袋,温柔的帮她顺头发。

“味道……”杨璐珑没来由的咕哝了这么一句。

“啊?”婉娘疑惑。

怀里人探出脑袋来,“你的气息,还在……”她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奇玩意一般,又凑近仔细嗅了嗅,“是茉莉花味,但是很淡……”

“是吗?”婉娘也觉得有趣,便跟着凑近杨璐珑的脑袋,鼻尖动了动,确实有gu淡淡的茶香。还以为她们的气息因为相互结契而消失了,没想到只是变得非常的淡,又或者这是只有彼此才能闻见的。

“闻不见气息,你会觉得难过吗?”想到之前气息刚消失那会儿婉娘的反应,杨璐珑天真的问她。

婉娘被她幼稚的问题逗笑了,“哪有人是因为气味才喜欢上别人的,因为是你,只是闻不见你的气息让我有点不习惯。”说着婉娘又将鼻尖贴到她的发丝间,“还闻得见,也挺不错的……但闻不见也没关系,没有人会因为这种东西变了,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说到这里婉娘反问杨璐珑,“那你闻不见我的气息,会不自在吗?”

“很奇怪,有时候我会把这茉莉花香当成你,只要闻见这gu味道,就知道你在。但是闻不见了,就会有种你不在的错觉……”杨璐珑有点不好意思,她似乎已经将婉娘和这gu气息绑在一起了,“嗯……也可能因为这是我对你的第一印象吧……已经记得太深了,没法忘掉。”

“第一印象?”婉娘想起她们第一次见的时候,她对杨璐珑是什么印象呢……

对那时的自己,躺在河边的杨璐珑也就和其他人一样,只是一个需要帮助的病人罢了,是什么改变了自己的看法?是朝夕相处下的相互了解?不是,直到现在她都不敢确定自己百分百了解杨璐珑,那是什么呢?

意识到她们正身处温泉之中,婉娘又想到了什么,就是这种感觉,在自己劳累收工回家后,是那一桶散着热气的水,打动了她的心。

婉娘不自觉的笑了,居然会是这么微不足道的小事。自己对杨璐珑来说是茉莉花的香气,但杨璐珑之于她却不是清茶,而是温润的流水。

“那你对这第一印象是什么感觉?”婉娘问她。

杨璐珑认真思考着:“那个时候我以为自己就要si了……我只是在等着那个时刻的到来;其实我还怕会不会有狼把我叼走。”

“那你把我当成狼了?”婉娘笑道。

“不是,是茉莉花香,我从来没觉得茉莉花散发的气味是那么好闻,但是那一刻,我不想si了,我想再多闻一下。”

婉娘认真的听她讲,没想到自己曾经讨厌的东西,却成了让别人活下去的动力。

“那你呢?你对我的第一印象是什么?”杨璐珑问她。

“暖暖的……就像现在这样……”

灯笼里的烛火逐渐减弱,柔和的橙红烛光映照着杨璐珑的半边脸,浅光下的那双眼,装的全是婉娘的模样。

站在水中的妻子要b自己高出一个头,杨璐珑抬眼望着ai人,温柔的注视着她。

婉娘捧起她的脸,向前小迈一步,与她贴得更近。小泉被带起几圈涟漪,水波从中心漂向远处,再次与平静的水面合为一t。

婉娘被泉水沾sh的手在杨璐珑的脸上摩挲,在她的脸上留下水痕。

她喜欢这样仔细的观察自己的ai人,想要记住ai人脸上的每一处细节。

杨璐珑面带桃se,她盯着婉娘双眼的目光下移,定格在她水润的双唇上,紧张的看着那张缓缓吐息的小嘴。

感受到婉娘贴近自己,杨璐珑下意识的仰起头,闭上眼,甚至微微翘起了嘴,准备享受那双唇带来的轻柔之吻。

只是轻柔之感从鼻尖传来。

杨璐珑睁开眼,有点小尴尬。

“你在等什么?”婉娘带着笑俏皮的问她。

杨璐珑抿了抿唇,“……你的吻…”

得到答案婉娘却收回了身子,她闭上双眼嘴角带笑,“那你自己来拿吧。”

杨璐珑环住她的细腰,抬起身,炙热的水珠从她修长的脖颈滑下,她重重的吻住婉娘的嘴角,环住腰的手轻轻收紧,两人的间隙变得越来越小。

两具炙热的躯t只有长巾相隔。

其中一人轻轻一扯,那遮住丰腴t0ngt的长巾便滑落而下,在水面漂浮,被泉水侵蚀直至沉入水里。

当杨璐珑的舌尖触到rujiang的那一刻,婉娘瑟缩了一下,shangru也随之颤抖。

那感觉shsh的热热的,被牙齿蹭到还有些痒。

杨璐珑一手r0u弄着其中的一团,吮x1着另一边;她的鼻尖紧紧贴着婉娘的肌肤,满是茉莉花的香气。

婉娘被撩拨得心里发痒,她不规律的呼x1中夹杂着难以压抑的sheny1n。

环住她腰的那只手在肌肤上游走,tr0u忽然被用力的握住惹得她呼出了声。

享用完那对丰满的suxi0ng,杨璐珑再次抬头吻住ai人甜蜜的双唇,随着身子的动作,她的长巾也落入了水中,似是去寻找水里的另一半而消失了。

婉娘被她亲得晕晕的,不知是被热水泡的还是什么,她全身通红,上面还冒着徐徐热气。

她眼里含雾,被杨璐珑抱着,恍惚的眨巴着眼。

ai人在她的耳边柔声说,“我进去了。”

下身便被什么东西闯了进来。

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的身t里,手指的每一下律动她都感受得到。

婉娘小声的哼唧,脸埋在杨璐珑的肩头,一抬眼就能与ai人对视,看到她满眼的自己。这样的杨璐珑惹得她心中火辣辣的,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抬头与喜ai之人亲吻。

甬道里又加了根手指,刺激更加的剧烈,快感让婉娘的小腹猛的痉挛,她喊出声来,站不住身了,赶忙扶住杨璐珑,自己弯曲的双腿有点承受不住腿心的快意。

“等下……唔~站不住了……”她难耐的对杨璐珑说。

杨璐珑则是一手抱住她,让她将整个身子靠在自己身上,埋在腿间的手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里边的sh热和痉挛她都感受得一清二楚,手指不停的拨动刺激。

惹得婉娘不得不用手去阻止,她才停下来。

妻子身子颤抖,喘息个不停,被盘起的长发变得凌乱,几根发丝随意的飘散着。

杨璐珑带着她回到边上,随手捞起沉入水底的长巾,垫到上边,再将婉娘轻轻带上去坐着。

婉娘抬头看着水里的杨璐珑,心跳不止。

她解开自己的束发,好在头发不是很长,刚刚过肩多一点,发尾沾了水,蜿蜒的贴住修长的脖颈。

看似消瘦的躯t却也能看到点点起伏的肌r0u线条,而腿间的那东西,似乎是已经准备好了。

她欺身而上,分开婉娘的双腿,腿心的那处一览无余。

当坚挺的r0u物cha入时,婉娘的小腹便止不住的痉挛。

她的x口也颤抖着,sheny1n也变得更绵延。下面被填的满满的。

杨璐珑只是cha了进去,也没继续做接下来的动作,她看婉娘有点辛苦,温柔的问她,“要动吗?”

婉娘脑袋嗡嗡的,喘息声里夹了很弱的一句“等等…”

杨璐珑一下下的用吻安慰着妻子,亲吻着她的额头,鼻尖,嘴唇,下巴。她的身子还是在颤抖,若是自己动一下,怕是会激得她泄出来。

杨璐珑忍不住这样想,想要欺负婉娘,看她哭着ga0cha0的模样,看她求饶的模样…坏想法…

那只发颤的手打断了她的想法,婉娘握住她撑在地上的手,“…你动吧……”

其实她还没适应,只是强忍着。

杨璐珑温柔的与她相吻,“那我轻轻的动。”

正如她所想的那样,她才刚退了点,婉娘就痉挛着ga0cha0了;泄出的水从相接的那处流出来。

里边变得好紧。

杨璐珑轻抚着ai人颤抖的小腹,试图安慰她让她放松。

“会痛吗?”她抱着婉娘问她。

“嗯……”婉娘摇摇头,汗水从她的鼻尖滑下。没有了气息的推动,这样的jiaohe带了些无法言喻的难耐,婉娘内心渴望着杨璐珑,但身子却有点受不住了;那r0u物在里边的一切动作都叫敏感的自己感受得一清二楚,舒服但是又有种压迫感,压得她喘不上气。

r0u物每一次退出再进入,都会顶弄到最里边;惹得她不得不在大口的呼x1里夹带上娇媚的sheny1n。

婉娘渐渐在这样的媾和中失了神,这般

欢愉刺激得她都不知道去了几次,她一直拉着杨璐珑撑在自己身旁的手。深埋内里的那根东西却是不知疲倦,总是y挺着,cha进来再退出去,炙热而粗粝。

再一次的痉挛与颤抖,婉娘的腿心酸得直打颤;双腿也变得无力,在被c弄的过程中变得越来越开。

更为热烈的yet涌了进来,烫得婉娘飘渺的神智又回到了身t里。她望着杨璐珑退出自己的身t,那r0u柱也不再高昂着脑袋,上边满是白se的浆ye,黏黏的朝下边滴着,还有几根粘腻的银丝与自己的下边相连;留在自己里面的jg水一点点的往外面流。

婉娘得缓缓,她勉强的坐起身,腿有点酸了。

她下意识的朝自己胯间抚去,触到一手的粘腻。

一双手贴到她的腿上,温柔的帮她捏r0u发酸的腿r0u。

“身子也酸吗?”杨璐珑问她。

“嗯……腰有点…”婉娘说完,便感到自己落到了一片柔软中。

杨璐珑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贴心的帮她按摩着劳累的躯t。

婉娘也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她。

眼看着那双手在自己腿上游走,按摩r0u弄。只是自己腿间那处还在流着属于杨璐珑的东西,从自己的腿间流到她的腿间。还怪叫人不好意思的。

只是抬头看到杨璐珑温柔认真的模样,又叫自己心里欢喜不已。

“珑……”

“嗯?”

“你想要孩子吗?”

杨璐珑却是笑了笑,婉娘老是问自己这个,“是你想要吗?”她打趣的r0u了r0uai人的肚子。

“我只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婉娘担心道,自己从未做过任何的避孕措施,没喝过避子的药,明明这么多次了,居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哪里不对劲?”杨璐珑则是不在意。

“如果是我……没办法生孩子怎么办?”

“为什么要这么想?”杨璐珑抱紧了她。

“没法生孩子……那我们怎么成一个完整的家,没有孩子……”

“什么又是完整的家?”杨璐珑问她,自己有父亲有后妈还有个弟弟,这样的家算完整的家吗?但是她没有感到幸福。那婉娘呢?她的爹娘都是亲爹娘,那她在那样的家里很幸福吗?“在我们那边,有人说,家人是可以选的,家人也不一定就是与生俱来的,而家人的ai也可能不是无条件的;这样说肯定会被当成不孝吧…但是,我想说,我们确实是选择了彼此成为家人,对吗?”

婉娘看着杨璐珑,她总是能说出一些自己想都想不到的东西来,仔细想来也是有点道理。正如作为父亲的他,在乎过作为nv儿的自己吗?

杨璐珑0了0婉娘陷入思考的脸,“说不定我们的孩子也在选呢?在纠结该不该让我们当娘。”

真是奇思妙想,婉娘望着她,拉过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那你准备好当娘了吗?”婉娘问她,“我是准备好了。”

“你怎么就准备好了?”杨璐珑诧异到。她不知道怎么当父母,她的参照物只有自己的父母,可惜她并不想变成那副模样,所以她有些迷茫,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看,”婉娘拉着她,“咱们家房子也够的,要是以后钱不够,你也可以做点小东西去城里卖。等孩子长大些,我可以教她认字学医,你可以教她你知道的,她要是都不想学就随她的,她以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让她开开心心的,不管她以后变成了坤泽,乾元还是中庸,我们都会ai着她,只要她过得快乐,那我也快乐了…”

杨璐珑听着婉娘憧憬的未来,心里却生了点y暗的想法,如果她们的孩子变成了坤泽呢?就算她们作为娘亲不在乎,那外人还是会在乎的,这个时代,这个社会,坤泽要生存是困难的。她害怕自己的孩子在外受欺负,害怕自己没法保护她…

“那我想我可能还没准备好…”她语气有点失落,“我不懂怎么为人父母……”

“没事,谁不是第一次当父母呢?”婉娘安慰她,亲了亲她的脸,还帮她将散开的发丝收到耳后。

“玉儿…”

“嗯?”

“有没有孩子,我对你的ai都是不变的。”

疼痛,剧烈的疼痛,仿佛要将整个人撕裂一般。

所以这不是梦……

可是为什么耳边依旧有那轰鸣的枪声,为什么会闻见刺鼻的硝烟味。

“当然不可能,蠢货。”这是“父亲”最后说的话。

原来那个nv人看自己的眼神,一直如此,那充满恐惧的双眼,将自己视为怪物。

没有人会喜欢一个“怪物”……

李芜悦渐渐睁开了眼,本以为自己的良知早已不在,变成一个冷血的怪物。没想着还会t会到苦涩的心境,还会感到悲伤,只可惜已忘记了如何哭泣。

她睁着一双麻木的眼,盯着某处,时不时的眨眨眼。

x口的酸涩和腹部的疼痛纠缠在一起,生出一种扭曲的愤怒。

她勉强撑起身,四周是陌生的;看着装潢要b之前寨子里住的小破屋好很多。

此时杜鹃端着微微冒出热气的水盆走进来,她刚跨过门槛,见到醒来的李芜悦时却停了下来。

注意到李芜悦望着自己,她只是顿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来,眼神含ai,嘴角带蜜。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这一个笑,却让李芜悦心中生出的扭曲之怒莫名消散。

李芜悦目光跟随着她,见她来到自己床边坐下,将热水盆放到一旁。

“你饿了吗?”她轻声问道。

“……”回复她的是无声的摇头。

“那我先帮你擦身子。”

当杜鹃去挤手巾时,李芜悦顺从的将薄衣的带子解开,衣裳下滑,上身变得ch11u0。李芜悦没觉得羞耻,反倒是杜鹃先害羞了起来,抓着布巾的手不知所措。

反应过来李芜悦光着身子会冷,才敢开始动作。

李芜悦低头看着温热的布巾在自己的身子擦过,自己的皮肤是白皙娇neng的,宛若新生。没有那些狰狞丑陋的伤疤,只可惜……纱布包裹下的那里,已经生出了一道丑陋的痕迹。

她好像离原本的“李芜悦”越来越远,反倒是朝着那个可怕的“怪物”越靠越近。

随着她眼神变动,目光再次落到杜鹃那些热巾的手上,顺着手臂而上,看着她的脸;她紧抿的双唇,眼中是抑制不住的心疼和担忧。

李芜悦的伤口又渗血了,将她昨日刚换的纱布又染成了红se。

鲜红se犹如针一般刺痛着李芜悦的眼。

她不是什么超人,也没有什么钢铁之躯。光靠着过人的技巧是不足以撑过一次次危险的任务,运气好时毫发无损,但是运气不好时…这刺眼的鲜红se便会出现。

她记得那是一个平静的夜晚,意外的变故打乱了她的计划,哪怕尽力随机应变,她还是不可控的受了伤;在夜se下狼狈的回到家。在她处理伤口时,那个nv人从卧室出来,看到鲜血淋漓的自己,只是一下,她又走了回去,还将门也关上,就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没有担忧和心疼,有的只是惊讶和恐惧。

李芜悦拦住杜鹃继续在她身上擦拭的手,“我想休息了……”

杜鹃看着她有点错愕,但还是带出一个笑,将东西收拾好,“那你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杜鹃把水撒在院里,又甩了甩盆将剩余的水弄g净。转身yu走,正巧碰上刚回来的知县。

知县喊住她,两人在院子寒暄了一会儿。得知李芜悦醒了,知县先是大喜,没一下却又收住了这份喜悦,他将杜鹃喊到大厅去,同她商量飞雀帮的事。

……

“无一人活下来吗?”听到春香阁被灭了门,一个活口都没有时杜鹃很是震惊。

“在洗劫了李家后,费武亮就将手下的妓子都遣散了。”知县如是说道。

坤泽们都安然无恙倒是让杜鹃松了口气,可是……哥哥……

他们最后的争吵仿佛就发生在昨天,明明兄妹相依这么多年,其实杜鹃也不恨哥哥,甚至很后悔那时与他争吵,现在却再也没有机会同哥哥和好了……

“我还是不明白……”知县的话让杜鹃回过神,“悦儿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她何时学的武功,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在避风寨也没待多久,怎可能学会一夜之间把这么多人一个不留的解决掉的本事,实在是…太过诡异……”断案多年,知县还是头一次遇到这般怪异的情况。

“会不会……是他人所为?”杜鹃其实心里还是不愿相信李芜悦会杀人这件事,她打心底里相信李芜悦还是那个心地单纯善良的李芜悦,只是因为家庭的变故让她变得沉默。

“也不是没可能,但那nv人所言……”

“她嘴里没有一句真话。”杜鹃打断他,语气中带着不悦,“说不定是她所为,都是为了独吞李家的财产。”

“……”知县0了0胡子,仔细思考着。他其实也是不信这事是李芜悦所做,但将罪名安到那nv人头上也是不合理。对外大可以说是贼帮分赃不均导致自相残杀,无人生还。只是……不把真凶找出来,就放着这么恐怖的一个人或是组织在城里实在是叫人心生不安。

他盯着杜鹃放在一旁的盆,出神的想着;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能一夜之间取走那么多条人命……

黑夜包裹着皎月,妄图吞噬它所散发出的光芒。光芒之下,一个落寞的黑影坐在院中。

她仰头望着黑夜,没有云的遮蔽,空旷的夜空挤满了大小不一的光点。

这个世界的天空也是那般不同。以前的她也很多次抬头注视着那夜空,却不似现在这样,星光闪耀。

那片天空是si寂是沉默,只有孤独的明月在散发着虚弱的光芒;光芒太过微弱,让城市中的黑暗肆意生长,让像自己这样的“怪物”肆意妄为。

“天冷,为何不多穿点东西再出来?”是温柔的声音。

李芜悦回头望去,杜鹃来到她跟前,手里还拿着保暖的披风。她yu为李芜悦披上,却被她拒绝。

杜鹃有些失落,收回披风站在她身旁。

李芜悦的双唇张了张,她想要说什么,可是说不出口。

她大可将春香阁灭门的真相都告诉杜鹃,承认那些人都是自己杀的。但是她说不出口,她居然恐惧了,恐惧那种表情会出现在杜鹃的脸上。

杜鹃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

李芜悦看着她,将自己眼中的不解,还有些道不明的东西都暴露了。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杜鹃对她说着,又想起之前李母和自己的话,又说了一遍,“永不离。”语气也更加坚定。

“如果我不再纯洁无暇,善良单纯…还是如此吗?”李芜悦开口,那双鹿眼散发出的却是捕食者的气息。表面的鹿皮下,潜藏着恐怖的凶兽,至于那只单纯的小鹿,内部早已被啃食殆尽,只剩外皮一张…

“是。”

短短几日,李芜悦的伤口就已经长了新r0u开始结痂,也不会渗血了。

杜鹃也从别的房间搬过来和她同住。

那晚和李芜悦的对话让杜鹃一直念念不忘,之前虽然都有感觉李芜悦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但也只是自己那不靠谱的感觉罢了,可是昨晚的话……

又是一个无法入眠的夜晚,杜鹃睁开眼,只用微微仰头便能看见李芜悦的睡颜。

她睡得很安静,呼x1平稳。

黑夜让人看不清,杜鹃只能望见李芜悦柔和的五官轮廓,明明和以前是一样的,为什么感觉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那般。

那晚她问自己,如果她不再纯洁无瑕,善良单纯,自己还会一直陪着她吗?

杜鹃回答是肯定的,不管李芜悦变成何样她都会一直陪着她,不离不弃。

因为杜鹃现在明白,自己是ai着李芜悦的,可是……自己是ai着那个如小鹿般可ai善良的李芜悦,还是现在这个沉默寡言令人不安的李芜悦?

春香阁的灭门案…

真的会是李芜悦所为吗?

不再善良单纯,纯洁无瑕…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在杜鹃即将接近真相时,本该在睡梦中的李芜悦却睁开了眼。

她侧过头来看着同样没有入眠的杜鹃。

一双黑瞳犹如空洞,只要与之对视便叫人心里直发毛。

杜鹃看着她,半天没开口,只是一脸懵的样子。

“那件事不是我g的。”李芜悦开口道。

“什么事?”杜鹃带出个笑柔声问她。

“春香阁的事。”

“我知道…”

“我不敢…到了城里我不敢去找他们,只是在这里逛了圈便回去了…”她语气冷静。

“还好你没去。”听她这么说杜鹃心里倒是送了口气,好在李芜悦没去,若是她去了遇到那灭门春香阁的凶手,怕是在劫难逃了。杜鹃轻抚她的脸庞,安慰她,“你不亲自替爹娘报仇也没关系的,费武亮现在已经si了,恶人自有天收,老天爷已经帮你结了父母的仇恨。若是你因为帮爹娘报仇而出什么事的话,我想爹娘在天上也会难过的。”

李芜悦在撒谎。

她欺骗了杜鹃。

上一次她选的是坦诚,但换来的是恐惧和疏远。人终究是依赖经验的动物,所以这次,她选择了隐瞒。她不会脱下这层伪装了,不会再暴露自己丑陋的真面目。

她不想让杜鹃离开自己,因为她说过会给自己一个家,她还是想要一个家,一个能让自己感受到温暖的家,一个自己从未拥有过的东西,一个自己为之哪怕si过一次也想再次t验的东西。

真相只会摧毁自己所渴望的家;但是谎言又能支撑多久呢?

暗鸦不懂何为ai,从小到大从未被ai过,又怎可能知道ai是什么样的。

“你之前说过,我们会有一个家,这还作数吗?”李芜悦问着杜鹃。

杜鹃先是一愣,接着不好意思的轻笑,“当然,我是你的妻子,现在这个家有你我二人…”杜鹃打趣她,“还是说…你现在想再添一人?”

“可以吗?”李芜悦上前一下贴近杜鹃,很是正经。

杜鹃被她严肃的模样逗笑了,之前那是可ai单纯的模样,现在这样严肃的样子倒也是一个感觉,“可以。”忍不住在她的脸上留下一吻。

得到了允许,李芜悦便倾身而上。

指尖抵在她的唇上,杜鹃还有一个问题要问她。

“那……你ai我吗?”

“ai。”

谎言。

“我不想你离开,想要一直都和你在一起,永不分开。”

真话。

真假参半的告白,令杜鹃心动不已。

自己的ai能得到回应,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她不由得红了眼眶,心中酸涩又甜蜜。

她倾身,阖上的眼将泪水b落,吻上所ai之人的唇。

两人g涩的双唇逐渐sh润;这般甜蜜的吻不会有人不沦陷其中。

杜鹃一下又一下的轻啄那双唇的每一处,唇珠,下唇,嘴角;每一次亲吻都带着深深的ai意。

李芜悦却是不懂回应,只是沉溺于ai意之中,不知足般接受着杜鹃对自己ai。

深陷ai情的坤泽无法抑制自己的气息,热烈的花香将两人包裹。她渴望ai人的吻,渴望李芜悦的抚0。

指尖在炙热肌肤上滑动,细腻而又温热的肌肤,不论抚0多少次都叫人流连忘返。

李芜悦确是将杜鹃当作艺术品来欣赏,想要触碰杜鹃的所有,这般美丽的t0ngt只是观看就太可惜了。

杜鹃被抚0得心痒痒的,她也没催促李芜悦,而是竭力的压抑着自己的q1ngyu,她紧紧盯着李芜悦认真的双唇,心生渴望的咽了咽口水。

“吻,想要你的吻。”她诉说着心中的yu求。

柔软贴近,她如愿以偿。

两人紧紧相拥,分开时杜鹃继续说着自己的下一个心愿。

“可以再说一遍ai我吗?”

“我ai你。”李芜悦望着她,只是那双眼,像是没有灵魂一般也不曾带着ai意。

杜鹃是看不出来的,她已经沦陷了,面对所ai之人的话,她分辨不出谎言也分辨不出真相。

当指尖触到充满q1ngyu的那处时,令她一颤。

在手指的抚弄下,x口变得sh润。杜鹃紧紧盯着李芜悦,眼里满是aiyu,急切的呼x1中夹着jiao,期待着李芜悦接下来的动作。

指尖cha入,一个指节两个指节直至整根手指没入sh濡的花x。

杜鹃随着手指的律动而jia0y,很快就感到口g舌燥,便去寻李芜悦的双唇,与她深吻。

李芜悦渐渐被g起了yuwang,回应着杜鹃的吻,用舌尖去品尝她的唇,用指尖去感受她的ixue。

x中生出陌生的悸动,感觉浑身燥热难忍,腿间的那处也开始唇唇yu动。

她动了动身子,又加了根手指进去。

杜鹃抱着ai人,在自己腿间的手不停的ch0uchaa着,没一会儿她便腿心打颤,弓着腰泄了身子。

她缓缓吐息,想快点平复这刺激;心跳得很快,脸上也满是cha0红。

李芜悦将手指拿出来时惹得杜鹃又抖了一下。

沾着透明iye的指尖开始向上划动,触到肌肤上凉凉的,一直划到丰满的rr0u,在rujiang处停下,手指按压在上边。

杜鹃忍不住瑟缩着,她的rujiang有点敏感,李芜悦只用随便拨弄几下,她的下面就又变得乱糟糟的。

触碰停止,手指离开了杜鹃的躯t。

衣服摩擦的声音响起,很快,又一具ch11u0的躯t出现。

李芜悦跨坐在杜鹃身上,两人t格悬殊,她只要弯腰便能将杜鹃整个人拢在身下。

杜鹃目光被李芜悦腹间的绷带所x1引,夜se朦胧,她看不清李芜悦那里,担心伤口渗血,她伸手0上绷带。还好,是g的,伤口没事。

另一只手覆盖在她的手上,拉着她的手朝下去。

触到了炙热的那处。

杜鹃的心跳得更快了,李芜悦的那里似乎已准备好,yy的冠头戳着她的手心。

没等她继续去抚0那里,李芜悦就把自己的手牵了过去十指相扣。

她欺身而上,将杜鹃的双腿分开,握着发y的r0u物在sh濡的sichu摩挲,将花唇顶开,用冠头按压着敏感的花核。

杜鹃被逗弄得不停ch0u喘,虽然很舒服但是被g得心痒。

李芜悦没什么经验,没给杜鹃承受的时间,就让整根roubangcha了进去。

杜鹃被顶得大气也喘不上来。紧紧握着李芜悦的手动也不敢动。甚至也没有适应的机会,roubang开始在花x里ch0uchaa着。

她想用手阻拦可是两只手都被李芜悦扣着;想开口发出的全是yi的jiao。

就算她已经在这样的顶弄下ga0cha0了,李芜悦也没停下来。

“不要了……嗯………等等…啊…”她一边jiao一边ch0u气,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李芜悦不是听不懂,她只是不想停下来,她可不是什么温柔的人;她喜欢这样的感觉。ch0uchaa非但没停下,反而愈发激烈。

杜鹃柔弱的jia0y变成了高昂的ngjiao,粗粝的roubang把xia0x塞得满满的,胀得她都带上了哭腔。

每一次的ga0cha0都让她身子变得愈加敏感,泄出的yshui又被r0u物顶回甬道里,roubang与x口的jiaohe声太过se情。

待杜鹃叫喊的声音开始变得沙哑,李芜悦才泄身。

roubang在x口成了结,源源不断的朝里边注入着jgye。

李芜悦压抑着自己的喘息,小腹颤抖着,让深埋x里的r0u物s出一gu又一gu的浓汁。

杜鹃只觉自己的意识已经飞到九霄云外,回过神来看到自己的小腹都有点微微鼓起,面上羞怯不已。

这次的jiaoheb之前的都要激烈得多。

胀痛感消失,李芜悦只是将r0u物退出去,杜鹃却因此又ga0cha0了一回。

她紧紧抓着李芜悦的手,眉心蹩拢又舒展,泄出jia0y。

李芜悦帮她拭去眼角挂着的泪珠,低头与她拥吻,继续用舌尖贪婪的品味口中花蜜。

“悦儿…”她娇喊着ai人的名,拖长的尾音有点嘶哑。

“我ai你。”

袅袅炊烟从山顶升起,小屋里弥漫着叫人垂涎的香气。

婉娘拿着锅铲翻炒着锅里的菜肴,带着饭菜香气的浓烟自锅中生起,滋滋的声响预示着菜快炒熟了。

菜刀与砧板碰撞,青菜发出清脆的声音。孙周瑶将切好的菜放到碗里一会儿拿给婉娘下锅。

烈火中的木柴劈啪作响。杨璐珑正盯着灶台中熊熊燃烧的火焰,见火势变弱就又加了几根细柴进去。

祖孙三人都在认真做着自己手上的活,井然有序。

很快,一桌美味佳肴便做好。

三人各端着菜碟和碗筷,小馋狗和小馋猫p颠p颠的跟在几人后边,一同往主厅走去。

这样平静的日子过了有好些天,要不是婉娘还挂念着村里的大家,难说她们就在这里一直住下去了。

昨夜她和杨璐珑商量再待几日就得继续赶路回家了,杨璐珑倒是无所谓,留下还是回去就看婉娘想不想。

现在吃着饭正好和孙周瑶说起这事。

“要不然祖母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您孤身一人跟我们一起回去还能有个照应。”

“我可经不起搬家这么折腾了,你们自己回去就行,想我了就来看看我便是。”孙周瑶呵呵一笑,“别看我这屋子又小又破,里边都是我最宝贵的东西,我舍不得它们。况且它们b我还脆弱,更是受不住这搬来搬去的。”

得知祖母不跟她们一同回去,婉娘不由得失落起来。

杨璐珑望着她,心中尝试着如何说服祖母一起回去的话术,可想来想去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手里捧着碗却不吃饭,眼睛盯着桌上的菜,看起来呆愣愣的。

“另一个孙nv,你不劝劝我啊?”看她那副傻傻的模样,孙周瑶就忍不住逗她。

“我……我劝劝以后,祖母你真的会跟我们回去吗?”问问题的模样活像一个单纯小孩子。

“不会。”见她被逗,孙周瑶哈哈大笑起来。

好几次杨璐珑都被孙周瑶这个老狐狸逗,婉娘是又无奈又觉得她可ai。替她夹了点菜放到碗里,示意她接着吃饭。

太yan快落山了,晚霞映照着天空,红紫相间。

杨璐珑坐在院里和小白狗玩耍,抬手想去0它乱飞的毛;小狗伸着舌头,摇着尾巴,左跳右跳,躲避着“大手”的袭击。

“嗯哼!”声音从身后传来,杨璐珑还没来得及回头,小狗就先一步往声音的方向跑去。

孙周瑶一弯腰,小狗灵活的跳进了她怀里,乖巧的享受着她的抚0。

“祖母。”杨璐珑喊了她一声。

“嗯。”

孙周瑶在杨璐珑身边坐下,杨璐珑盯着她怀里的“ai因斯坦”。那个问题她始终没有开口问出来,离开的日子就要到了,再不问恐怕就没机会了…

“为什么要给它起这个名字呢?”杨璐珑伸手去0小白狗。

“你不觉得它很像吗?”孙周瑶反问她。

“嗯,像。”确实很像,这乱飞的白se毛毛,还有这小眼睛,要是再伸舌头就更像了。

“你见过ai因斯坦?”孙周瑶继续问题,只是语气不似之前那般慈祥,带了点严肃。

“……”杨璐珑像是被揭穿了谎言一样,“……没见过,不可能见过。”她试图用幽默来缓解这严肃的氛围,“我要是见过他我可能都已经上百岁了。”

“你也来自另一个世界,是吗?”孙周瑶的语气也不再那么严肃,又变回了那个慈祥的老人。

“对,从那边来到这里快一年了。”

“才一年啊……”孙周瑶感慨到,“才一年就把我孙nv迷成那个样子啊?”

杨璐珑不好意思了。

“你告诉过她这些吗?”

“跟她说过,但是她好像还是不太理解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懂怎么用更容易懂的话解释给她。”

“嗯,你别用些什么失忆了,不记得了,这种老掉牙的谎话骗她就行。说开了就好…省得要一直圆这个谎。”

听她这么一说,杨璐珑就更不好意思了,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遇到这种事,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想不到来这个地方那么久了,才碰到第一个和我一样的。”孙周瑶咂了咂嘴,“不过也是,我又不走远门,遇到的人也少。”

“那您之前是做科研工作的吗?我看你的那个“实验室”里,好多眼熟的工具……”

“ga0生物研究的,具t是研究什么跟你说怕把你绕乱了,反正你就当我是个做药的吧。”孙周瑶摆摆手,不打算细说了,“那你呢?你是做什么的。”

“就是个很普通的社畜,在普通的电商公司上班而已。”

听到她的职业,孙周瑶脸上的笑容一滞,“那你…来到这边是在哪一年?”

“你是说从哪一年穿越的吗?二零年。”

“二零二零?”孙周瑶脸上的表情愈发不对劲了。

“嗯。”杨璐珑也很好奇孙周瑶是从什么时候过来的,“那您是从哪年来的?”

“…嗯…”孙周瑶顿了一下,“……就…b你晚一年吧,二零二一年。”

“很神奇不是吗?”杨璐珑突然想到了什么。

“嗯?”

“我是二零年来的,在这里才待了一年。您b我还晚一年,却在这边待了……”

“47年……”孙周瑶帮她说道,“没想到已经在这里待了那么久了……”

没等孙周瑶感慨时间如梭,杨璐珑还有问题问她。

“我还有个疑问。”

“什么?”

“这身t…不是我的,我的身t很可能还留在二零年。”

“你的意思是你是只有jg神t来到了这个世界?而且你的jg神t附着在别人的身上?”孙周瑶说得越来越快,让杨璐珑有点招架不住。

“…嗯,jg神t?我们一般都说魂穿什么的,这听着还怪专业的,不愧是科学家,就是严谨。”

听她这么说,孙周瑶顿感大事不妙,只是讪笑,“哈…哈…习惯了……”孙周瑶变得紧张起来,似乎要面临什么挑战一样,她深舒一口气,问出了最后的问题,“你说你叫杨璐珑?”

“啊?是啊。”

“是你的本名还是这具身t的名字?”

“是我的本名,这具身t好像叫赵孟旸……”

“……”孙周瑶愣了半天,起身将小白狗一放,“天se不早了,我这老骨头熬不了夜,就先去睡了哈。”

杨璐珑还有很多问题想问她,但望着她急切的背影,也不接着烦扰她老人家了。

只是刚刚孙周瑶的异样杨璐珑也察觉到了,难道是因为她也认识赵孟旸吗?

回到房间的孙周瑶赶忙到床边坐下,深呼x1着,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

她喃喃自语道,“看来我也快疯了…我以前还以为你是个疯子…杨璐珑……”她透过窗户望着还在小院坐着的杨璐珑,“…没想到你说的都是真的……”忽然想到什么,她警觉的观察起四周,发现没什么变化后便松了口气。

“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清晨的村子是生机b0b0,道路上全是忙碌的身影;去下地g活的,去上山打猎的,去河边捕鱼的……

小文也在这其中,镇上的赶集日快到了,她得去大伙家里问问有没有需要买的东西,等赶集日那天帮他们跑腿。

只是到了村口望着那拥堵的人群,小文就觉得诧异,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好奇心驱使她往前走去。

人们嘈杂的说话声越来越清晰,还伴随着马的嘶嘶喘息声。

“他怎么回来了?”

“他居然还没si啊?”

“他怎么还敢回来的?”

“那两个人看起来怪凶的。”

小文拉了一人问他什么事,那人见来人是小文,面露难se,也没告诉她怎么了。

小文觉得奇怪,看向其他人,有人则冲她无奈的摇摇头,让她别继续往前了。

他们越这样小文越觉烦躁,她g脆拉开阻挡自己的村民。

一路往前穿过人群……

一对黑se的马蹄映入眼帘,顺着高大的马匹向上看………

是那张自己这辈子都忘不掉的脸…

愤怒,极度的愤怒。

小文sisi盯着坐在马上的人。

吴育……

愤怒的烈火灼烧着她的理智,她现在恨不得冲上去将这个禽兽给活活掐si。

就在她的理智即将被撕碎时,她忽然感受到了强烈的视线,她将目光从那禽兽的身上移开;坐在他旁边的两匹马上,似乎是侍卫的人正警觉的盯着自己。那视线显然要b自己这个只宰过j鸭的村妇要令人胆寒得多。

他们手搭在腰间的剑上,两双黑瞳,sisi将自己锁住,小文的气势根本无法与他们相b。显然,自己但凡有什么动作他们会立即将自己擒住,甚至将自己就地正法;要在这里把吴育弄si肯定是不可能的。

怒火只能憋着,她将手攥成拳,尽力去平息无法平息的愤怒。

明明在村子里g了那伤天害理的事,吴育却完全没有一丝愧疚;反而居高临下的望着这些怒视自己的‘刁民’。

胯下的马不悦的嘶叫,不耐烦的前蹄踏着地。

“我是朝廷命官,此次来这小破村子,是为逮捕逃犯。快快将那窝藏罪犯的土郎中婉玉喊来!”坐在马上的他满脸的傲气与不屑。

村民不语,望着这个恶人,个个面露厌se。

“若是继续窝藏这重犯,小心你们全村都跟着遭殃。识相点赶紧说,土郎中婉玉在何处?!”他对婉娘充满了蔑视,叫她名时语气嘲讽。

“婉娘是我们村里的良医。”有人忍不住为婉娘正名。

“婉娘不可能窝藏罪犯。”

“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发声,你一句我一句的回呛吴育。

“一群刁民……”吴育和他们说不通,大喊话是没用了,他环顾四周,刚好看到离自己最近的小文,立马趾高气扬的命令道:“你!去将婉玉带过来!”

小文见他没有一丝愧意还敢如此指使自己,看来这个畜牲早就将自己忘了。想到这里,怒气更上一层,小文不忍了,冲上前想要将吴育拉下马。

他身旁的两个护卫见状,其中一人立马ch0u出长剑,从马上轻盈跃下,用剑刃架在小文脖子上,让她停下。

村民们见状也急了,上前就要讨说法,没想这侍卫更是不讲理,长剑挥舞几下,锋利的剑刃划伤了前边几人,后边的便不敢上前了。

“我的耐心是很有限的,孙婉玉到底在何处?!不说都把你们抓回去蹲牢!定你们包庇窝藏重犯之罪!”

村口闹得沸沸扬扬的,又有更多的村民参与了进来,小花也在其中。

她和娘亲在家里一直没等到小文姨回来,娘亲就喊自己出来找找她又跑哪儿去了,自己才出家门没多久,就看见村口聚了这么多的人。小花x子活泼ai玩,以为是不是有杂耍的来村子里表演的,兴高采烈的就跑了过来,拉着个叔叔问他。

那村民见是小花,被吓了一跳,拉着小姑娘的手要把她赶紧带走,“没有杂耍的,都是大人的事,叔叔家里有好吃的叔叔去给你拿点,你带回去给你娘也尝尝……”

“但是……”小花够着头使劲朝人堆里看,她还是个孩子没长个,矮矮的视线只能看见那踏步的黑马腿,村子里都是些用来拉货拉人的老骡马,这么好看的骏马她还是第一次见,不由得看入了神。

“叔叔,那马好漂亮啊。”她反过来拉着村民叔叔就往人群里带。

“不行,小花,那不能去。”叔叔sisi拉着她不让她过去。

“叔我就看看,就看一眼。”

那边拉这边扯,两个人谁也不愿退一步,动静越闹越大,引得吴育的注意。他坐在高马之上,一眼就望得见人群的尽头。

看见人群里一男人和一小姑娘拉扯着,便开口,“那边的小姑娘!”他心想,这群老油条不吭声,那这小姑娘倒应该是好哄骗。

好心叔被吴育这一喊失了神,让小花抓住机会甩开自己的手,看着这小妮子往人群里直冲,好心叔只得无奈叹气,这下他也ai莫能助了。

小花一到黑马旁,便开心的用手去抚0骏马顺滑的鬃毛;小孩子不懂读气氛,自顾自的只管自己高兴。

她闹这么一出着实让一旁的小文吓坏了。

小文想上去带走小花,但一旁的侍卫押着她,不让她走;尖锐的剑锋顶在自己后腰上,要是自己敢有什么大动作,保不准就是白刀进,红刀出了。

小花没来得及看旁边,吴育便下马来,将她的视线挡住。

“小姑娘,你可知婉玉家在何处?”他的话语依旧傲气但面对小孩子也带上了几分温柔。

小花抬头看着这个男人,却没什么恐惧,“婉姨姨?”小花看着他带着疑se,“婉姨姨回来了吗?”

吴育眉头一皱,难道自己来早了……“你说的婉姨姨去哪里了你知道吗?”为保她们不是跑路了,吴育跟她确认。

“婉姨姨去……”

“小花!”小文打断她,“不要说了!”怒气加急切令她的语气有些难听。

小花不懂小文姨为什么要凶自己,立马瘪着嘴不说话,看起来是也生气了。

“不听她的,小姑娘。”吴育好声安慰她,“你就说你婉姨姨去哪儿了就行。”

“……”小花依旧低着头,瘪着嘴,一言不发。

吴育正想生气,却发现,这小姑娘蹩着眉头置气的模样与自己倒是有几分相似……陈旧的记忆慢慢被回忆起来……

吴育忽然面露喜se,“小姑娘,你娘亲是叫芳烟吗?”

当他说出那个名字时,所有人都呼x1都停滞了。

小文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就要将小花抱走。

吴育一把扯住她的衣领将她推得摔了一跤,一改刚刚对小花的温柔,满脸的恶毒;“我说是谁呢?”他望着摔到地上的小文,她脸上沾满了灰尘,一下就让自己想起来了,“原来是你这个废物啊,脸上不带点脏东西我还认不出来了。”

小花吓得跑到小文身边,眼里带着泪花,“小文姨姨,我们快回家吧,我害怕。”小姑娘现在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小文愤怒的将脸上的w尘擦掉,起身抱起小花,“我们回家。”

吴育看着她们离开,心里也猜了个大概。没想到那nv人没si,还生了自己的种;真是……老天有眼啊……

心情一下变好了,他也不想继续和这些乡野村夫纠缠,带着二人出了村。

他对侍卫其中一人说:“你留下盯着,若是那婉玉回来,立马来报。”

说完带着另一人驾马而去。

剩下的那人盯着他们离去的身影,不满的啐了一口,正想咒骂吴育畜牲,不过转念又想了想,反正这家伙时日无多,就再让他继续威风一下也无所谓了。

他在村外找了块能监视村子的营地,将马栓好。

侍卫从马匹背囊上拿出休息的家伙,将一切都安顿好后就静等人回来了。

背靠着树,一双鹰眼紧紧盯着村子,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进出的人。

说实话,他不明白为何大人会让他们在事后灭吴育的口,只将情况告知于他。若是找到皇太nv,不但不让吴育伤她分毫,反倒要将他灭了口,就当无事发生一般,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还要让吴育来找她呢?

他想着摇了摇头,这些当大官的花花肠子弯弯绕绕,ga0不懂,ga0不懂……

自吴育带人出发去寻大皇nv,已过了些时日。

虞坤站在亭子边,望着水中枯萎的荷花。

这可是皇g0ng的后花园,作为一个大臣他却能随意进出。

悠悠的琴声来自亭中。皇后一身兰青华服,未戴任何象征身份地位的首饰,穿着很是朴素。

这是父nv相聚,虞坤时不时就会来找皇后;明明对自己的孩子做了很多没天理的事,却还摆出一副当爹的架子来让自己面对她,心里烦躁,弹的琴也跟着聒噪。

“不想弹就别弹了。”虞坤背着手,继续望着湖面。

琴声却不止,虞湘娥就是喜欢和自己的父亲反着来,但也只有在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上她才敢说个不。

虞坤也不会因此而与她置气,扒了扒手上的翡翠扳指,“你的旸儿没事……”

琴声一蹩。

“这话是何意?”她望着父亲的背影。

“她还活着。”

“……”本来听到nv儿还活着她是高兴的,但是这话从自己父亲嘴里说出来就令她高兴不起来了。

“我不会再对她如何了,”虞坤的语气平静,“她个x张扬自信,又一腔热血,倒是真像那个家伙。”说到这里他有了些许波动,“看得人心生烦躁。”

虞湘娥知道他说的是谁,“先皇已经走了太久了……父亲……”她始终不明白父亲对先皇的恨为什么会这么深这么久。

“我一直说你像你母亲,没想到我也像起来了……”他自嘲的笑笑,“我竟然也会对那家伙念念不忘。”

“……”虞湘娥看着父亲的背影。

曾经自己的家庭也曾幸福过,父亲还不似现在这般,一切从母亲过世后就变了。

小时候她不明白,明明他们家是那么的幸福,为何娘会自裁。爹ai自己也ai娘,一有时间就回来陪她们母nv,让自己过来个快乐的童年,或许这也是自己不愿和爹彻底决裂的原因……

她从小就很崇拜爹,自己的爹是大官她其实没什么概念的,但是看到同为大官子nv的那些玩伴老是说自己又多了个姨娘,不喜欢哪个姨娘生的弟弟妹妹,她就很高兴自己只有爹和娘,没有什么其他的姨娘和弟弟妹妹来分走爹娘对自己的ai。

娘去世的时候她是不懂的,现在她都懂了,娘从未ai过爹,她ai的一直都是先皇。嫁给一个自己不ai的人,现在她也更理解娘了。

“爹……娘她……她不ai你……不是谁的错……”她劝说着父亲。

“悲剧……是赵晟带来的。”他直呼先皇的姓名,毫无敬意。

当初他也是一届清官,忠心耿耿。以前,是他陪着先皇稳的江山,是他陪先皇平的战乱,结果呢……伴君如伴虎,先皇却将自己视为威胁;为了打压自己,将失宠的妃子指婚给自己;对大臣来说这是多大的耻辱,别的大臣不是当什么皇亲国戚,也能落得个门当户对的亲家,而自己,却得个别人的小妾。刚许婚的那天,底下的大臣们都想笑不敢笑的,还安慰他,能和皇上共使一妻,这皇上是没把虞坤当外人,当好兄弟了。

面上虽是这么说,谁知私底下是怎么嘲笑他的。

虞坤当时确实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可是这份耻辱感在成婚后便给忘了,更可悲的是,他确实ai上了这位失宠的妃子。

自己本可以不计前嫌,继续当自己的清官,好好的g自己的仕途。结果,皇上驾崩;虽然大臣们不会明说,但暗地里都说是自己害si的先皇,毕竟他曾经在众人前如此侮辱自己。可是虞坤虽然确实心有不满,但先皇驾崩真的与自己无关;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所ai之人会随先皇而去。那些g0ng中的妃子,哭着喊着不要陪葬,她倒好,上赶着去陪葬。

虞坤不明白,为什么她选择si亡,都不愿试着接纳自己。

手中的扳指已被他0得油亮,他以前当清官的日子糟了多少同行的白眼,但他依旧能爬上那个位置。他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赵晟……我靠着自己能爬到那么高的位置,只在你之下,而你却只需靠你那点血脉,就能在我之上……不过,我只需要丢掉我的良心,与你平起平坐简简单单的事罢了……

他眼神一瞥,湖对岸出现了那个自己所料想到的身影。

赵若雍,我的好nv婿啊……他收起神se继续带上面具。

若是平时赵若雍是不可能介入他们父nv二人的谈话的,但今天不同,他需要让赵若雍看这场戏,这场他jg心编排的‘好戏’。

“那你是又为何不ai爹给你挑的这个小皇帝呢?”他转过身来,带着笑意望着nv儿。

“不ai就是不ai,”虞湘娥有点不悦,想到了反呛父亲的话,“就像母亲不ai你那般不ai。”没想到这话没惹起父亲任何的怒火,反倒是湖边的赵若雍被x1引了,她望向亭中。

“不可能,我那么ai你母亲,哪怕有一瞬,她或是喜欢我的……”他说着这话,若是放在以前,他说着的同时心定是会滴血的,但是现在不会了,没心没肺就是轻松自在。

“我从未有一瞬喜欢过她,想必母亲也是一样。”虞湘娥还是太年轻了,面对自己父亲这个老狐狸,不懂得隐藏什么都放在台面上。

“怎么会呢,我那么ai你母亲,皇上她那么ai你。”

“都是你们这种人自顾自想的,自己感动自己罢了……”其实虞坤也不是全说错,她的确有那么一瞬喜欢过赵若雍,可是那份喜欢从孟旸出事后就被自己藏起来了。她就不想顺虞坤的意,就要跟他唱反调,“你们都是一样的,自私的把自己所谓的ai强加到别人身上,还将对其他人的恨转移到所有人身上。”她的话字字扎心,只是扎的不是虞坤的心,他早就没心了;刺耳的话语全被赵若雍听了进去;可惜她不懂读心,听不出虞湘娥这些话是说虞坤还是说自己。

原来自己和虞坤是一类人……怪不得虞坤会挑自己来当皇帝。赵若雍愧疚的低下头,心很痛,感觉喘不上气了,原来自己在虞湘娥眼里是那么自私。她深呼x1一口,不敢再接着听下去,灰溜溜的离开了。

她的一举一动都被虞坤注意着,望着她失魂落魄的离开,虞坤会想起曾经的自己吗?不会,他现在对先皇的恨已经远远超过对亡妻的ai。其实只要他想,自己当皇帝也不是不行,但是他不想,他要当b皇帝还厉害的人,把皇帝耍的团团转令他心生愉悦。

曾几何时他也后悔过,如果当初确实是自己害si的皇帝,那该多好……

“殷儿成亲的日子就快到了。”虞湘娥平复了怒气,“她成亲后你又要耍什么幺蛾子?”

“什么都没有。”虞坤笑着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