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善白天还觉得奖池里头东西太少了,晚上阿印就要跟他们告别了。
阿印一直在医馆里跟着李时珍他们学医,这个小女娃除了最开始有些惶然以外,后面自个儿待在外头也没害怕,反而学得十分认真。
李时珍认为她母亲这种情况,首先要找点事情精神支撑,其次则是用食补的方式补回这几年身体上的亏空。
由于不能面诊,他就不开什么方子了,只在闲暇时教阿印一些应季食补之法。
听阿印说,她舅舅便是个在饮食方面极有研究的人,所以阿印只要掌握了大体理念,做菜什么的可以回去跟她舅舅一起琢磨就好。
霍善这段时间因为满脑子回新丰县,与阿印玩耍得比较少,这会儿得知阿印要回去了才察觉自己没怎么带这个新来的小伙伴一起玩儿。
霍善邀请道:“下次你到庄子上来玩,可以跟我们一起骑马!”
阿印谢过霍善的相邀,和霍善说他们家目前还在为外祖父守制,所以不适合让霍善过去做客,等她舅舅出了孝期,随园应该就热闹起来了,到时候她再请霍善过去玩。
霍善听后乐滋滋地说道:“好!”
去朋友家玩什么的,霍善最喜欢了。
送走了阿印,她的诊费也开始结算。
比起相对成熟的嬴政,阿印年纪还小,没能提供什么特殊技能,进入奖池的居然是个实物奖品。
一本《随园食单》。
这书和【禽畜多息】永久技能一样,抽到一次就没了。
如果抽中了这书,霍善可以把它摆在系统仓库里,也可以把它拿出来细读。
霍善一看这书名马上来了兴趣。
二话不说把这段时间积累的抽奖券全部扔进新奖池里,成功抽出了自己一见倾心的《随园食单》。
里头一定有许多新吃法!
霍善自己根本不会做饭,所以他暂且把《随园食单》收了起来,打开商城看看里头有啥。
接着他就发现东陵瓜刷新了,又上了十个瓜!
而在东陵瓜旁边还多了另一种瓜:西瓜。
西瓜同样有十份,一次性购买十份能获得相应的种子!
霍善惊奇不已。
一看介绍,这瓜是外来的东西,所以名字前面有个“西”字。
再往后看,讲的是阿印他舅舅袁枚有次中暑了,朋友赵藜村来找他玩,他母亲表示袁枚病了没法陪他玩耍了。
赵藜村表示无所谓,我正好懂医理。
他当场讨来些石膏和药材,给袁枚来了碗白虎汤。
药起效后袁枚睡了一觉,醒来后发现赵藜村依然在旁边坐着,还笑着问他:“想吃西瓜吗?”听袁枚说想,就让人买了个西瓜回来。
袁枚吃了一片西瓜,顿觉醍醐灌顶,整个人都轻松了。
很不错,袁枚病好了,他们可以一起玩耍了!
霍善看完介绍后大受震撼。
懂医术真好,说好要一起玩,那就一定要一起玩,你病得起不来我也要把你治好一起玩。
霍善决定明天一早要出去义诊,先把本里有需要的人给看一遍,再把本乡各里都走一遍,争取能尽快提升自己的医术。
以后他的朋友病倒了,他也要把人治好让对方生龙活虎地陪自己玩耍!
霍善一大早起来,兴冲冲地把自己的想法给李长生讲了。
李长生对此并不反对,左右他们现在不缺人手,霍善想去哪儿玩都没问题。
霍善还抱出个大西瓜给李长生看。
这可是能解暑的瓜!
袁枚喝过药醒来后吃一片就浑身轻松!
李长生眼睁睁看着霍善凭空拿出来的又大又圆的西瓜。
他没说什么,伸手帮霍善把瓜拿去井里泡着,等他义诊回来再吃。
霍善把《随园食单》和买光十份西瓜和十份东陵瓜得来的瓜种一并拿给李长生。
李长生拿到那本装帧十分漂亮的新书翻看了几页,对霍善说道:“你记得不要把这书拿给别人看。”
这书上提到的地名和人名都属于另一个时空,别人看了很容易心生疑窦。
霍善连连点头。
李长生点了几个细心的仆从负责跟霍善出去义诊。
与此同时,另一个时空的金陵城中,阿印睁开了眼。她起身自己穿好衣服,跑出去找她娘袁机。
袁机觉很少,一大早就已经梳洗罢,独自坐在窗前手执金锁叹气。她仅有几年的婚后生活没有丝毫快意可言,可是她已经是高家妇,公婆又待她极好,哪怕丈夫不是个良人,她也放不下这段婚姻。
虽然兄长待她极好,不可能撵她走,可她一个出嫁女住在兄长家中总感觉自己像无根的浮萍。
吱呀——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袁机转头看去,只见光亮的晨曦从门外洒进来,而在晨曦之中的小小身影不是她女儿又是谁?
袁机收起手中的金锁,朝女儿露出柔和的笑容:“阿印醒了?”
阿印快步跑了过去,用力抱住了袁机。
袁机微微一顿,伸手回抱住自己的女儿。
“娘!”
阿印喊道。
袁机浑身僵住。
自从父亲去世后,她就很自责,自责是自己让父亲病重,自责是自己让女儿受苦。阿印快五岁了依然口不能言,应当是老天给她这个娘的惩罚。
现在,阿印能说话了!
霍善白天在福寿里到处上门义诊, 给不少需要治疗的邻里诊脉开药,因为他们离庄子比较近,霍善就没直接给他们开药,而是让他们去医馆那边取。
所有人都珍而重之地把霍善开的药方给收了起来。
福寿里虽然民风淳朴, 但也不是没有讨厌的人, 比如二柱他叔就仗着自己辈分高,见霍善到二柱家里歇脚, 就过来想逗弄霍善几句。
霍善记得这人欺负过二柱, 根本不搭理他。
这人就开始不干不净地说些不好听的话, 什么“不理人是不是急着去吃奶”“二柱他娘的奶好不好吃”之类的。
霍善很生气,他跟着李时珍他们长了不少见识, 知道这些话是带着猥亵意味的。他正要让人摁住那家伙揍一顿, 已经有人先一拳揍了上去, 接着就是如雨的拳头落在对方身上。
二柱他叔的哀嚎声把他们的老母亲给引了出来, 那老家伙抡起拐杖就往来人身上招呼,要他放开自己小儿子。
霍善认出来了, 揍人的是二柱爹。
二柱爹没有躲他们娘落下来的拐杖,而是抬起头冷眼看着那从小偏心到大的女人。
二柱奶奶心中一怵, 拐杖也落不下去了, 嘴上却还是强撑着说道:“你那是什么眼神?他是你弟弟,你打人还有理了?”
二柱爹冷笑道:“你倚老卖老教训二柱他们,纵容这畜生欺负我婆娘和孩子,我出于孝悌之道不能拿你们怎么样。可你千不该万不该让他在阿善面前撒野, 你知道阿善如今是什么身份吗?光凭他在阿善面前说的那些腌臜话, 就足够他去牢里反省个十年八年了。你信不信你再这样纵着这个废物, 你们母子俩迟早可以一起去牢里作伴!”
二柱奶奶看了眼霍善身后跟着的金日磾等人,不由打了个寒颤。
霍善在福寿里一向不摆什么架子, 与各家小孩还是一样要好,所以大伙除了一开始有点不知该怎么对待他以外,后面还真没再当他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现在想来,她们面对县里下来宣讲的小吏尚且要赔着笑脸,霍善一个有侯爵在身的人又岂是她们可以不敬的?
二柱奶奶不敢再说什么,只能搀扶起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回了家。
二柱爹把霍善请进屋,对霍善说道:“叔没用,只能借你的名头吓唬他们,你要是在意的话叔下次就不这么干了。”
霍善道:“不在意!”他早就对隔壁那母子俩很不满了,只是他们没撞上来他也不好带人去找他们麻烦而已。
二柱爹能震慑住他们自然再好不过。
想到二柱他们从前受的那些委屈,霍善提议道:“要不你们搬到庄子上去住好了,庄子离你们家的地也不远,这处宅子换给我让患者家属或者客人带来的仆从借住。”
金日磾知道霍善重视这家人,也在旁边帮腔,说现在庄子上事情太多了,李长生一个人管着太累,他们夫妻俩搬过去也能帮把手。
本来二柱娘是想拒绝的,听到金日磾的话后又犹豫了,要是他们真能帮上忙的话,他们当然是愿意的。
霍善见她有些意动,马上对二柱他们说道:“走走走,收拾东西搬家去!”
二柱听后也很高兴,欢呼一声拉着霍善研究他们应该先搬什么宝贝。
他的许多玩具都是霍善分享给他的,他全都好好地收着,这个是必须要搬的。
正好霍善的义诊也算告一段落了,便和二柱兴致勃勃地研究起他们小时候一起玩过的那些玩具来。
真稀奇,明明只是前两年玩的,现在拿出来一看,感觉又新鲜极了。
两小孩哪里是在收拾,分明是玩得不亦乐乎。
见他们这般要好,二柱爹和二柱娘心里最后一丝犹豫也没了,哪怕李长生用不上他们,霍善以后也是用得上大柱和二柱的,让他们现在就多陪着霍善玩,以后说不准能成为霍善可靠的左膀右臂。
大人们开始打包东西。
有金日磾他们帮忙,日头都还没西移呢,屋里屋外的东西就全收拾好了。他们因为分家时没分到什么东西,所以就算把东西全搬走也走不了几趟。
大柱牵着已经长大了不少的御赐小牛,让霍善骑着牛背在前面领路。
霍善很是享受骑牛机会,见着谁都要和人家打招呼。
众人见这么多人搬着东西跟在后头,颇觉惊奇地问:“这是谁搬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