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子汽水(二)(1 / 1)

炸厨房 工山 1102 字 2个月前

“……姐姐,你在这里做什么?”门又关上了。青年看着她,他的表情好像很复杂。“老、老公……”常慧有些卡壳。刚才他回来得太快,她慌忙藏到浴室里,准备用杯子偷袭。不出意外的话,他从玄关走过来,脑袋一定会出意外。但还是出了意外。因为那瓶汽水。他弯下腰的那一瞬间,常慧的手扑了个空。这一击用尽了全力,因为惯性,她向斜前方扑去,眼看就要摔倒。为了使出全力一击,她死死地抓着杯子,没想过会把它抛开。但她失算了,那个玻璃杯会和她一起倒下。她没穿衣服,这样扑下去,不知道会不会毁容。最差也得是个皮开肉绽。她以为这下完了。但一只温柔有力的手臂接住了她。“没事吧?”“我……我想喝点水,所以……”她靠在他的怀里,试图解释,“老公,你听我说……”这次的谎言太明显,她以为他又会把她拽住,恶狠狠地欺负她。……或是把她扔到床上,蛮横地掰开她的大腿。不停地说一大堆下流的话,污染她的耳朵。但他没有。那就仅仅是一个很短的怀抱。准确来说,他只是托了她一下,就放开了手。“老公……”他的动作很反常。她不确定他是不是又要发疯。“姐姐,你的杯子在床头柜上。”他松开她,向里走去,“这个杯子是我的。”“……诶、诶?原来是这样吗?”她跟在他后面,“老公,人家犯迷糊,忘记了……”他没说话。“老公,要不要喝点水?”她继续装模作样,假装讨好,“我去给老公倒水……”青年走到桌边,把两瓶汽水放在桌上。“不用了,喝这个吧?”他转过来,牵住她的手,“自动售货机里买的,还是凉的,你肯定喜欢。”其实走廊那头还有个制冰机,不过他忙着回来拿东西,没来得及接冰块。她喜欢喝冰水。每次倒喝的都会开冰箱,拿几个冰块。但是那个冰格不好用,她每次都要敲半天。他还在想,等他的事解决了,给她换个能自动制冰的冰箱。但是……他看向桌上的汽水,那是一种常见的碳酸饮料。他管它叫“波子汽水”。它并不是玻璃瓶的那种“波子汽水”,它的包装是铝瓶,和传统款一点都不搭边。由于这里的一些规定,厂家在打擦边球。它的包装上印着“raubottleraune味”,这味道和玻璃瓶的那种波子汽水(raune)差不太多。也就是说,它并不是波子汽水,因为它没有波子。但它也是“波子汽水”。因为它是“波子风味”,里面还装着汽水。波子汽水味的汽水。……这是什么冷笑话吗?他想了想,又说:“姐姐,外面还有制冰机,你要不要冰块?”“诶、诶?竟然还有制冰机,这家酒店服务也太好了吧?”她一副很惊讶的样子,“好呀,老公,那麻烦你——”“……”他又没说话。他表情紧绷,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哎呀,不用麻烦了。”她感觉不对,赶紧改口,“老公,真是辛苦了你,过来一起喝吧……?”他还是没说话。也没动。他站在那里,像个高大的雕像。怎么了?常慧更紧张了。刚才是哪里有破绽吗……?“姐姐,你就这样……去喝汽水?”他走过来,站在她的面前。如同上次一样,高大的阴影又笼罩着她。他盯着她:“……你应该有话要对我说吧?”

“没、没有啊……?”她被挤到墙边,心虚得不敢看他,“老公,我很乖的,你别不高兴……”“真的没有吗?”他好像笑了,又重复了一遍,“你应该,有话,要对我说的……姐姐,对不对……?”他这个笑比哭还难看,话也说得一顿一顿的。声音怪异,听起来很恐怖。“真的没有嘛……”她只能故技重施,抓住他的手,泪眼朦胧地看他,“老公……”“……”他沉默了一会儿。“姐姐,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他十分阴沉地说。“什、什么事?”她快被吓死了。他怎么回事?又要发疯了?……他到底看出了什么?砸死他是不太可能了,她还有没有机会跑掉?或者说,她还有没有机会活下去?疑问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常慧头冒冷汗,手指掐紧,心脏砰砰直跳。面前的人说话了。“你知道吗?你撒谎的时候,会像本地人一样,发出‘诶、诶’那样的声音。”他说,“非常夸张。”“……昨天有一次,今天有两次。”“是……是吗?”她缩成一团,“老公……你是不是误会——”“你不是说,今天晚上我们都要说真心话吗……?”他看起来非常失望。她抓住他t恤的下摆:“老、老公,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你又骗我。”他打断她,直接下了结论。他的语气冷冰冰的。一定是又开始生气了。青年的手向她伸来。这下完了……她悔不当初。之前在车站遇到发传单的,向她推销健身课。她没钱又社恐,被大块头的肌肉教练缠上,像只兔子似的跑了。早知道就报那个课了吧?学学拳击,或者柔道。虽说力量可能比不上,但学了东西,至少还能跟他干一架。她被他弄死了,他也别想好过。但是现在好像来不及了。他的手正慢慢向她靠近。察觉到他的动作,她开始不由自主地发抖。不是吧,这个身体怎么这么弱?早知道,就把它练壮一点……那只手越来越近,从上往下,向她抓来。她下意识的用手一挡。他的攻击被她挡下来了,收回了手。怎么这么容易?这下他应该更生气了吧?他准备干什么?她在等他的下一次攻击。她闭上双眼,准备接受他的暴力。……她等了一会儿,却什么也没有。没有拳头,没有巴掌,没有掐脖子,更没有手术刀。什么情况?“……姐姐。”面前的那人开口了。他没再攻击,而是把她揽入怀中。熟悉的味道之下,他似乎也在轻轻地战栗。“……你在害怕?姐姐,你为什么会怕我?……”不止他的身体,他的声音也在颤抖。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头上落下,打湿了她的背。“对不起,对不起……”他羞愧难当。他在哭。“……都是我……不好……姐姐,对不起……”“……”那是常慧第二次见到,有男人在她面前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