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栋雕梁画栋的屋子里,一位nv子拿着勺子搅拌锅里滚烫的汤水,虽然说是汤,却是清澈无b,如同最乾净的清水一般。
炉灶上的汤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但在大火最旺的时候,锅里的汤却变得平静无波。
这锅孟婆汤煮好了。
林萧泽抱着夏莲穿着si前的衣服跟在其他鬼魂身後,在经过了十殿的审判与惩罚,他们终於来得到了投胎的机会。
夏莲倾城的容颜扬着幸福的笑容,她倚在林萧泽的身上:「林大人,投胎之後,奴家还想与您一起,这一世,我们要门当户对,成为最幸福的夫妻。」
林萧泽亲吻夏莲的额头,深情的对她说道:「夏莲,与你同年同月同日si是我最重要的决定,这一世我会对你更好。」
两人牵着手走在队伍之中,过了很久之後,他们看到了河上的红se木桥,上面正写着奈何桥,还有座落在奈何桥旁的望乡台,和望乡台边的「孟婆亭」。
夏莲有些害怕的握住林萧泽的手,林萧泽也回握住她,两人看着前方孟婆亭里的nv子,她一手拿着碗,一手拿着勺子将大锅里的清汤舀进碗里,接着将碗交给等着投胎的鬼魂。
鬼魂每喝一口,祂的表情就变得空洞一分,祂身上的衣服也褪去原本的样式与se彩,变成了白se长袍,最後跟着人群走上了奈何桥。
从始至终,孟婆亭里的nv子没有说过半句话。
「林大人,难道那位nv子就是传说里的孟婆吗?」
「是的,传说中,孟婆会在奈何桥边位路过的人送一碗孟婆汤,只要喝下孟婆汤,那个人就会忘记前生之事。」林萧泽脸se难看的解释。
夏莲看着那些表情空洞的灵魂,知道传说都是真的,急得眼眶都红了:「大人,奴家不愿忘记与大人的一切事情,奴家还想与大人共度来世。」
林萧泽也不愿意将ai人忘掉,他安慰着不安的夏莲,拼命的回想有没有办法躲掉这一碗孟婆汤,让他们带着记忆投胎。
过了很久,直到轮到两人的时候,林萧泽终於想起传说的後半部分:若不愿喝孟婆汤,只能跳入忘川河中,经过千年的光y,才能得到得到特权。
孟婆拿着孟婆汤递到两人身前,夏莲躲在林萧泽的身後拼命摇头,而林萧泽在想起传说後便下定决心了。
他看着奈何桥下混浊的忘川河,转身对夏莲说道:「夏莲,你喝下孟婆汤吧。」
夏莲愣了一下,眼泪落下来:「大人,您不要夏莲了吗?」
林萧泽轻轻地摇头,用拇指擦掉夏莲的眼泪,缓缓地将传说告诉了她。
在忘川河中千年,除了受尽身t的苦难,还要在底下看着桥上的人一个又一个的去投胎,这是心里的折磨,而林萧泽不愿意让夏莲受苦,只要他们一人拥有记忆就好,不需要两人一起受苦。
夏莲哭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的摇头表达自己的不愿意。
林萧泽心疼的拥住自己用生命换来的ai人,接过孟婆手中等候多时的孟婆汤打算喂给夏莲,希望由他来清除夏莲的记忆,却没想到夏莲突然爆发,一手挥开了盛着孟婆汤的碗,对着孟婆下跪。
「孟婆大人,求您行行好,奴家与林大人一生没有做过什麽天大的坏事,最严重也不过是一起投河自尽,我们在地狱也已经受了惩罚,只希望带着记忆过一世幸福的生活,求您行行好、求您行行好……」
夏莲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林萧泽见状也跪下给孟婆磕头。
两人的模样甚是可怜,若是寻常nv子怕是马上就妥协了,但孟婆却不为所动,只是重新盛了一碗孟婆汤,再次递到两人眼前。
林萧泽看着无动於衷的孟婆,突然拉起身旁的夏莲,带着她冲向奈何桥。但是就在他踏上奈何桥的第一步,一gu无形的力量将两人往後弹开,刚好落在孟婆亭前。
y差们听到声音赶了过来,知道林萧泽和夏莲不愿喝孟婆汤还y闯奈何桥,於是将两人架了起来,将孟婆汤强行灌了下去。
林萧泽和夏莲奋力抵抗,最终还是喝下了孟婆汤,两人的表情如同前人一般变得空洞,乖巧的回队伍之中,走上了奈何桥。
经过一场闹剧,孟婆还是沉默的送着孟婆汤,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过来帮忙的y差们也回到各自的岗位上,留下一位y差。
这为y差先看了一眼刚才林萧泽和夏莲站的位置,上面落下一黑灰se的泥土,他袖子一卷,泥土飞到了彼岸花丛中,接着他回头和孟婆说道:「下次若还有人闹事,您可以让下的们来帮忙,这些人真的不知道您做的汤到底有什麽好处。」
孟婆没有任何回应。
y差习以为常的对着孟婆行礼,回到原本的地方去了。
沉默的孟婆煮着沉默的汤,来来去去的鬼魂喝一碗孟婆汤,洗去一身尘埃,乾乾净净的投胎去。
在灰暗的地府中,一条长长的队伍排在奈何桥前,一个接一个的喝下孟婆汤,忘却过去的记忆与情感,迎向未知的新生。
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在队伍之中东张西望,他穿着白底蓝se条纹的衣服和k子,脸上充满着好奇,时不时蹲下观察路旁的彼岸花,却乖巧的不会动手摘下花朵,偶尔想要和前後的人说话,可是都没有人愿意听他说。
队伍前进的很快,小男孩已经能看到前面发汤的孟婆,他觉得「孟婆」这个称呼不太对,因为她看起来和护士阿姨们差不多大而已。
轮到小男孩的时候,他接过孟婆汤却没有喝,反而开口和孟婆说话。
「您就是孟婆吗?但是阿姨看起来没有很老啊,孟婆听起来就像是老婆婆,还是说孟婆是你的nn?她生病了吗?所以你才来帮她工作。」
小男孩自顾自地问了一堆问题,但孟婆都没有回答,小男孩也不觉得无聊,反而拿着碗凑在孟婆旁边和孟婆说话。
「孟婆nn的身t还好吗?生病真的好辛苦喔,要吃药,还要打针,很痛很痛的针……啊!你不要告诉我妈妈,不然她又会哭的。我很勇敢喔,虽然打针很痛,有时候做检查也很痛,但是我都没有哭,爸爸每次都会夸奖我,医生叔叔和护士阿姨也会说我很bang,是她们见过最乖的小孩……」
小男孩叨叨絮絮地说了很多自己在医院的事,即使孟婆没有反应,但他的模样看起来很高兴。
「……在医院有时候很无聊,所以爸爸妈妈会带很多故事书给我,你知道睡美人吗?就是被坏巫婆诅咒,睡了一百年的公主,妈妈说我也是睡美人,但我觉得我不是,虽然我常常睡很久,但是、但是……」小男的声音逐渐哽咽:「但是我应该是王子才对,我要保护妈妈,不能让她哭,所以我要……我要努力……呜哇……」要努力活下去。
听到小男孩的哭声,孟婆舀汤的手一顿,远处听到声音的y差也过来了。
「孟婆大人,这里发生什麽事了?这个孩子是?」
「呜呜呜──」小男孩的哭声很大,像是要把他受到的痛苦和委屈都哭出来一样,半点停止的迹象都没有。
y差们皱起眉头,虽然知道小男孩有苦衷,但是在孟婆亭哭闹,这不是一件被允许的事,於是一名y差向前打算直接为小男孩喝下孟婆汤。
就在这个时候,总是对鬼魂们不理不睬、恪守职责的孟婆却伸手0了0小男孩的头发。
「孟婆大人?」
孟婆没有说话,她拉起哭泣不止的小男孩,牵着他走向到一块巨石之下。
小男孩用手擦了擦眼泪,刚刚哭了一会儿,现在还打着哭嗝:「孟婆……?」
孟婆牵着小男孩将手放到巨石上,巨石突然绽放出一阵光芒。
当小男孩再次睁开眼睛,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巨石上出现两个身影:「爸爸?妈吗?」
巨石上的两人似乎是在一间医院里,小男孩瞬间紧张地察看两人的情况,但他发现爸爸妈妈似乎有点难过又有点高兴,妈妈的手还放在微微凸起的肚子上。
从小就住在医院里的小男孩很快就知道了,他的妈妈怀孕了。
这是一件好事,然而他的眼泪却停不下来,明明该感到高兴才对。
「这是三生石。」一名y差走到小男孩身旁,这时孟婆已经回到原来的位子上给鬼魂们送汤了。
「三生石,在民间传说中可以看到前世、今世、来世的石头,」y差指了指画面中的孕妇的肚子:「你和你的母亲的缘分还没结束。」
小男孩愣愣地听着y差的的解释:「……缘分还没结束?」
「是啊,所以你快点去喝孟婆汤,早点去投胎吧!」y差指着孟婆的位置说道。
小男孩看了三生石上的父母,又看了孟婆亭里的孟婆,最後坚定的点了点头:「我要再成为爸爸妈妈的孩子。」
小男孩再次来到孟婆身前,他原本的汤已经在他哭的时候洒出来了,然而现在孟婆又盛了一碗给他。
在喝汤之前,小男孩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他对着孟婆说:「谢谢你,孟婆nn。」
「呜哇哇!」小婴儿的哭声响彻整间病房。
「这麽会哭,以後可惨了。」虽然这麽说,但小婴儿的父亲却无法掩盖自己脸上的笑容,笑着亲吻自己的妻子:「谢谢你,辛苦你了。」
小婴儿的母亲也笑着回吻自己的丈夫。
这时在一旁整理东西的护士突然笑着说:「你们家的孩子很特别喔!」
小婴儿的父亲转头问道:「这怎麽说?」
「刚刚在做检查的时候,我发现孩子的右脚拇指上有一颗痣,原本以为是脏东西,却怎麽也擦不掉……怎麽了?我说错什麽了吗?」
护士紧张的看着突然泣不成声的小婴儿的妈妈,接着发现小婴儿的爸爸也红了眼眶。
两人又哭又笑的模样有点下到护士了,小婴儿的爸爸连忙打发护士离开,房间里剩下他们夫妻与新生的婴儿。
「亲ai的,是那孩子又回来了?」
「一定是的。」
原本哭泣的婴儿看着爸爸妈妈奇怪的笑脸,像是被逗笑了一样,发出咯咯的笑声。
这一次,我们会更加幸福。
今天的孟婆亭前格外的热闹,虽然说有不少鬼想要耍赖或偷跑,祂们大哭大闹,但是没有鬼成功过,无一例外被y差强灌了孟婆汤。
而今天在孟婆亭前拒绝喝孟婆汤的鬼很特别,是一只穿着红se背心的拉不拉多犬。
在人间si去的动物不少,一般都是喝了孟婆汤直接去投胎,没有任何异议。
不过这一只拉不拉多却不愿意喝下孟婆汤,但祂也没有叫,就是安静地看着孟婆放到祂面前碗,眼神专注。
孟婆没有理会,依然一碗又一碗地送出孟婆汤,直到今日的汤都送完了,孟婆才搬起锅,准备回去再熬制一些。
这时蹲坐在一旁一动也不动的拉不拉多突然起身,祂走到了孟婆的身侧,孟婆往前一步,祂也往前一步,走一步就回头望一下,始终走在孟婆的左前方,保持着接近的距离。
一狗一人保持着和谐的气氛,一起到了孟婆熬汤的屋子前。
拉不拉多乖巧地坐在门前,孟婆进去将锅子放到炉灶上起火,放了准备好的鲜红的忘川之水进去,又在架子上0了0,找出一个小瓶子放到锅子旁的桌上。接着往窗台下看了一眼,之前摘的彼岸花已经剩下不多,於是孟婆把锅子的盖子盖上,拿起门边陈旧的竹篮走出门。
原本趴在门边的拉不拉多突然立起耳朵,在孟婆出门时也跟去了,依然走在孟婆的身侧,像是尽忠职守的护卫一般。
彼岸花生长在地府各处,但只有忘川河边的彼岸花才能做孟婆汤的材料。
拉不拉多在孟婆摘花的时後就坐在一边,耳朵时不时旋转一下,眼睛却没有离开过孟婆。
微风吹过,夹杂着地狱里的惨叫声,孟婆将放满彼岸花的竹篮从地上拿起,拉不拉多也随之站了起来,一人一狗再次走回原本的屋子。
炉上的锅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孟婆走进门,拉不拉多像之前一样趴在门边,从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孟婆汤的材料在民间众说纷纭,但主要就是忘川水辅以彼岸花,前者是用来刷洗残余的罪孽,後者能够忘却一切。
孟婆将彼岸花放入滚烫的忘川水中,原本充满腥红的忘川水瞬间变得暗沉,还带有一丝奇异的香味。
拉布拉多在门外也闻到了着味道,有些不安的在门口徘徊,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不过孟婆拿起之前放在一旁的小瓶子,往锅子里滴了一滴,刹那间,锅里暗沉的汤水瞬间变得清澈见底,异香也消失了。
拉布拉多愣了一下,原本准备要踏进屋里的脚收了回去,但是也没有趴回原位,而是蹲在门口盯着孟婆。
汤已经完成了,孟婆将火熄掉,却没有把汤拿到孟婆台,而是拿一个碗盛了一碗汤出来,走到了拉布拉多的面前蹲下,将汤放到拉布拉多的面前。
孟婆0了0祂的头,然後解开祂的红se背心,像是在告诉拉布拉多:「你的任务已经结束了。」
拉布拉多看了一眼孟婆,又看了一眼孟婆汤,最後乖乖地喝了孟婆汤。
一口接一口,而孟婆就在祂的身边,看着祂的身t变成白se。
送走拉布拉多,孟婆返身走回屋里,准备下一次的送汤。
每个灵魂在身si後要经过十殿的审判,好人能直接转世,坏人依照做过的恶行,被判入不同的地狱受刑,直到洗清罪孽後才能投胎。
虽然恶人会在地狱受惩罚,但总有人或鬼无法接受恶人在生前没有得到报应,必须要自己报仇才行。这种带着深刻仇恨的鬼就被称为厉鬼,并且执念越大,祂的力量也越强,甚至是到了普通的y差都管不了的地步,不过相对的,祂们的理智也越少,只剩下复仇的愿望。
孟婆曾经遇见过一名非常奇怪的厉鬼,一名有力量、有理智却与众不同的厉鬼。
那是一位非常漂亮的nv孩,身上穿着大红se的嫁衣,脸上还带着妆,脖子上却有奇怪的痕迹,在祂被黑白无常带到孟婆亭时,祂都安安静静,全程不发一语,但是当孟婆递汤给祂的时候,祂动了。
这名厉鬼nv孩一把挣脱身上的锁链,扑到了孟婆的面前,双手扶在孟婆煮汤的锅上,头一低,就想将头埋进了孟婆汤中。
祂的举动吓到了黑白无常,不过两位神明很快就反应过来,锁链一甩,厉鬼的四肢与身t被锁链缠住,祂们再次将厉鬼锁回原地,双膝跪在地上,而锅里的孟婆汤半点涟漪也没有,依旧清澈。
黑无常大声喝斥:「贾系君,不得在孟婆亭里捣乱」
名为系君的厉鬼瑟缩地看了一眼黑无常,视线再次转回装着孟婆汤的锅子上,眼中的渴望像是要溢出来一样,但是祂并没有说话,好似在怕着什麽。
「你可知道你能直接来投胎,已经是法外开恩了,你还想在孟婆亭闹吗?」黑无常严肃的对着系君说道。
系君忍不住想往黑无常的反方向过去,却又不敢做得太明显,只能在原地瑟瑟发抖,脸上jg美的妆容依旧,却藏不住祂恐惧的表情。
白无常叹了一口气劝道:「你不要怕,只要喝下一碗孟婆汤,你就能忘掉所有的事重新开始,但如果你喝下了一整锅的汤,你可能连自己一起净化了,直接变成一缕空气……等!」
系君听了非但没有感到害怕,眼中的渴望反而变得更加深刻,祂也不再安静地待在原地,而是用尽全力地往孟婆的方向扑过去。
黑无常和白无常立即拉住锁链,可是没想到看起来安静胆小的系君竟然有这麽大的力量,祂们合力才勉强拉住祂。
「啊!!!!」系君发出尖利的叫声,所有在孟婆亭附近的鬼魂都听见了。
一般的鬼魂受不了厉鬼充满怨恨的喊声,纷纷捂起耳朵,灵魂b较弱小的鬼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sheny1n,模样变得不稳定。
「这样不行,」白无常说道:「必须先让祂闭嘴。」接着甩出另一条锁链缠住厉鬼系君的喉咙,想要阻止祂发出声音。
系君确实无法出声,但祂的双眼却流出鲜红se的泪水,眼睛sisi盯着一整锅的孟婆汤。
这时一直在孟婆亭中的孟婆做了一个动作,祂将盛着孟婆汤的锅子放到了系君的面前,并朝祂伸出了手,手里握着一个小小的瓷瓶。
「孟婆……」白无常看到瓷瓶,眉头皱了起来,却没再说什麽。
不过白无常没说,黑无常却说了,一样皱着眉,语气也很严肃︰「贾系君虽为厉鬼,但无任何大错,生前受父母nve待,又被卖给富人家做小,却在成婚当晚被丈夫和……nve杀。」
黑无常拉紧锁链,防止又在颤抖的系君挣脱:「虽为厉鬼,但贾系君并没有任何错误,阎王的审判也是判祂无罪。」
「贾系君是无罪的。」黑无常再次强调。
孟婆没有说话,祂看向低头不再盯着孟婆汤的系君,将小瓷瓶收进怀里,这让黑白无常松了一口气。
孟婆汤被孟婆放回原来的地方,然後祂用一个小碗盛了汤,递给了系君。
系君被锁着拿不了,由黑无常接过,递到了祂的嘴边,白无常也配合地解开祂喉咙处的锁链。
「喝完汤,好好去投胎吧。」
系君一口一口的喝下黑无常喂给祂的汤,身上的红se嫁衣渐渐变成白se,脸上的妆也消失了,露出一张清秀美丽的脸蛋。
祂在喝下最後一口汤之前,小声的对着原本很害怕的黑无常说了一句「谢谢」,一滴晶莹的泪水缓缓流下。
事情结束後,黑白无常带着y差们检查了一下受厉鬼尖叫影响的鬼魂的状况,确认都没事後就离开了。
孟婆在孟婆亭里为鬼魂们盛汤,祂怀里的小瓷瓶中,多了一滴晶莹剔透的小水滴。
在孟婆亭前,一位三十几岁的妇人全身缠着锁链跪在y差面前,虽然全身不停颤抖,但是她却不顾锁链的阻碍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祈求着。
「邱瑞芝,你为何要擅闯奈何桥?」y差大声喝斥着,y风阵阵,祂面前的妇人早已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求求您,求求您y差大人。」妇人邱瑞芝红着眼眶对y差磕头:「我只是想要早点投胎,我的儿子才刚出生,我、我还没好好看看他……」
「无论有何种理由,所有灵魂一律不得y闯奈何桥,更何况你还未喝下孟婆汤,甚至还未到你投胎的时候,这样做会害了所有还没投胎的灵魂,扰乱命运轮回的代价你担待不起!」
鬼魂没有眼泪,邱瑞芝只能不停地磕头:「求您网开一面,我不想害人的,我只想早点见到儿子,他刚出生就没有了妈妈,我只想去看看他过得好不好,我……」
「不可能!」y差皱眉打断妇人的话:「别再说了,若你执迷不悟,我只能带你去见阎王大人了。」
孟婆在一旁如往常一样的给每位灵魂送汤,对面前的y差或妇人都没有投入半分关注。从古至今,有多少灵魂想要闯入奈何桥去对面投胎,这是数也数不清,每个灵魂都自己的苦衷,谁b谁更苦,都是没有意义的。
俗话说「阎王要你三更si,不会留你到五更」,出生也是一样的,生在何时关系到一生的命运,那怕只相差一刻钟,命运有可能就是天差地别,所以只会管得更加严格。
邱瑞芝还在地上磕头,y差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祂们本来就不是多温柔的职业,对犯了事的灵魂更是严厉。
y差不再理会邱瑞芝,强y地拉着祂往奈何桥地反方向走。
「真是不通情理呢。」孟婆面前的青年突然说道:「这地府的y差和阎王都是一个样,没有半点人情味。」
孟婆沉默地将孟婆汤递给祂,表情平静地像是什麽也没听到。
「我知道喔!」青年拿着汤没喝,悠哉地看着孟婆:「那个邱瑞芝是个可怜的人,婚後一直没有生孩子,被婆婆责骂、被丈夫漠视,所有人都对祂指指点点,到了三十多岁才怀上一个孩子,结果竟然难产si在产房中。你说可不可怜?」
孟婆没有理会青年,轻轻搅拌锅里的汤,拿起新的碗盛汤,交给了青年身後的灵魂。
青年被无视也没有生气,反而更高兴地说起邱瑞芝:「可怜人啊可怜人,幼时不受父母重视,少时为弟辍学赚钱,成年後所嫁非人,未到老时便已si去,连期盼已久的儿子都没有见到一面,真是一个悲剧的人生。」
虽然说着悲剧,青年却笑得十分开心,祂高举孟婆汤:「在我这一生的最後见证一场可怜人的悲剧人生,真是最bang的结局。」
说完,青年将孟婆汤一饮而尽,如同前人般,表情逐渐变得空洞无神,衣服颜se褪尽,成为一裳白衣。
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本来没有引起孟婆的注意,却在青年走过的瞬间,孟婆看见了青年眼角的眼泪。
确实是最bang的结局……至少在最後见到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