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g她真的跳楼了欸。」杨谟皓嘻笑着跟着身旁的狐群狗友说着：「她那麽胖，跳下去的时候怎麽没有弹起来啊。」

「妈的，烦si了。长得丑就别来学校吓人啊，还跳楼咧，害大家都还要被教官抓去问话。妈的是要问甚麽东西啦。」黎守恒十分不爽的说着，对着被推到角落的桌子狠狠的踢了一下：「烦si了，我要去尿尿。」

「那麽气啊，气到都要漏尿了。你膀胱无力喔。」李承玉将脚放到了桌子上，肆意的打着电动。

「漏你妈。」黎守恒b了个中指就走出教室往厕所走去。

下课时间，走廊上的学生们来来去去，他们嬉笑着、打闹，并没有对於最近发生的命案而感到任何一丝的恐惧。就好像si掉的只是一片叶子，被风吹散後便甚麽都不剩。

「嘶──」或许是看到那座陈若婷跳楼的洗手台而感到气愤，黎守恒十分不爽的走到洗手台旁，积着一口痰便往那个地方吐着。

白白hh的痰顺着抛物线，沾黏到了水龙头上。四周的人听到或看到，却也只是匆匆一瞥，没有人想跳出来阻止甚麽。

黎守恒得意的笑着，似乎对於自己刚才作出的事情感到十分满意。他清了清喉咙，似乎想再蓄一口痰出来，好好的喷满那个讨厌的地方。

没有人发现，校园那老旧的墙壁松动着，发生轻轻的「咳疵」声，斑驳的磁砖摇摇yu坠，在这人来人往的走廊内，显得十分危险。

「si了是应该啦，我是你出生的时候就会自己去自杀了。」黎守恒放着狠话，俊朗的长相显着十分扭曲，在他吐出第二口痰时，那坠落的磁砖终究是砸到了他的头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啊──」旁人们尖叫着，避开了那满头血的男生。黎守恒有些不可置信的0了0自己的头，鲜血沾满了他的整张手，那梳得高挺的头发也被削去一角。他踉跄了几步，坐在地上，似乎还没反应是甚麽回事。

他有些不舒服的躺了下来，看着那破了一个口的天花板，似乎看到了那张讨人厌的笑容。

「真得很丑啊。」他喃喃自语着，陷入了昏迷当中。

学生在走廊上奔跑着，有的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有的往老师的办公室跑去；有的围绕在黎守恒身旁指指点点。

和那些急着远离的人不同，一个留着马尾的娇小nv孩像着了魔似的走近，看着那倒在血泊里的男孩发着愣。

救护车的鸣笛声忽远忽近的响着，四周的一切似乎都成了一场慢动作电影。便不知主角是不是那可怜的人，还是……。

「乐乐，我们走啦！」龚宇宸紧张的拉了拉自己的小夥伴：「不要再接近了，没什麽好看的！」

被她拉住的nv孩似乎有些不悦的抬头瞪了她一眼，龚宇宸有些惊讶於平常总是文文静静的岳安乐会露出那麽恶意的表情，定下眼来看却又是那个本来的nv孩。

「宇宸怎麽办……那个男生好像是我妈妈班上的学生。」安乐紧张的说着，拉着宇宸的手便想往办公室跑去：「我妈妈知道这件事情了吗？」

「乐乐你冷静，刚才已经有人去教师办公室说了，罗老师应该很快就要来了。」宇宸安抚的拍了拍安乐的手，试着让对方冷静些。

就在龚宇宸说完没多久，便看到了罗老师和一票的教官围了上来将学生和案发现场隔开。

「好了、没什麽好看的，让出一条路来──让救护人员可以进来。」教官们驱赶着围观的学生，一边让救护人员可以帮那倒在地上的学生抬上担架。

「我学生还好吗？」罗宛琳紧张的说着，跟着医护人员的步伐移动着，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己的nv儿後便挤了过去。

「小乐，你今天可能要自己搭车回家……。家钥匙我放在办公室的ch0u屉里，你放学记得要拿。」她快速的交代着事情，0了0岳安乐的脸庞，便急忙跟上医护人员搭上电梯往大厅的救护车而去。

救护车的声音渐渐远去，四周的一切似乎又恢复了正常。不同的是总是热闹的一年5班陷入了莫名的沉默里。

特别是没几分钟前还跟黎守恒打闹着的那群男生大多都沉着脸，有谁能想到只是去上个厕所的朋友现在竟然在救护车上，生si未知。

总是嘻笑没个正经的王佑威也停下了打游戏的手，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

「妈的，一定是那个衰鬼带赛。」杨谟皓咬牙，看着被推到墙角的桌椅有些愤怒。

陈家瑄啜泣着，在位子上哭得无法自己。

「瑄瑄没事啦，守恒一定会没事的。」nv生们围绕着她安慰着：「你男朋友一定会没事的。乖喔──」

或许是这件事对於这群才十六、十七岁的孩子来说实在太过刺激，整班的学生在课堂上表现的都十分沉默。

在其他科目的老师来上课时，也多是表现的意兴阑珊没能做初平时会作出的恶作剧来，竟b平常乖上许多。

「……今天课程就上到这里，下课。」数学老师在台上说着，对於今天一整天都没被恶整这件事情感到十分不可思议，而他的眼角又滑过那角落的桌椅，不禁在内心叹了一口气。

「杨老师，今天上课还好吗？」路过走廊看到了一样刚下课的王老师，两人便聊起了天。

「还好啊……。」杨老师说着，内心有些恶劣的想着：还b平常乖许多了呢。

「……也不知道5班造了什麽孽，加上几个星期前的，这是他们班第二个发生意外的学生了吧？」王老师小声的说着，脸上那八卦之意展现的清楚无b：「唉，这班上气氛该怎麽办喔。」

杨老师并没有答应着对方的话，他只是想到了那个总是在课堂上被欺负的nv生。

「可能，人命也会有轻重之分呢。」

「甚麽？」王老师抬头问了问，刚才他自顾自的说着话并没有注意对方在说什麽。

「没事。」杨老师笑了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跟着同事一起回到了办公室里。

罗老师的座位依旧是空荡荡的。也是，事情不可能那麽快就解决。杨老师想了想，翻起了自己的ch0u屉直到ch0u出了一张有些皱巴巴的a4大小的纸张。

上头写着的是大学生实习计画，实习单位便是杨老师的班级，但他总觉得教室里多一个人是十分别扭的事情，所以他这边一直压着没有答应。而眼下这个情况……，或许罗老师更需要多一个助手来帮忙。

「报告。」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办公室内的老师无不抬头确认是不是自己班上的学生，见到是岳安乐後，无不亲昵的跟她打起了招呼。

「乐乐呀？是来找杨老师的吗？」其他老师逗弄着这个看起来就很软neng的小nv孩，得到对方摇头的反应便猜到她应该是来罗老师的座位拿东西的：「你妈妈最近可能要忙一段时间罗。」

杨老师抬头看了看自己班上的学生，并没有表达一些甚麽。

对於岳安乐，他一直以来都没有甚麽太大的感觉──即使对方是自己同事的孩子也一样，他对她的想法跟其他同学一样的。没什麽必要的事情，他不会去介入什麽。但……这次……。

「安乐，你过来一下。」杨老师叫住了岳安乐，将手上的申请书递给对方：「你妈妈今天回家的时候把这个拿给她。」

安乐乖顺的点点头，拿着申请书和钥匙便走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职员在看到岳安乐走出去後，便都偷偷小声的讨论着罗老师班上的八卦，嫌弃着这一切很烦的杨老师皱了皱眉，便拿着水杯出去透透气。

看着手中的杯子逐渐被热水灌满，发着呆的杨老师并没有注意到，正有人接近着他。

「杨老师。」许承yan打着招呼，叫住了那个正在装热水的男人。

「许承yan？啊！烫！」一时晃了神的杨牧柳被溢出的热水烫伤了手指，他看着眼前这个jg气神明显b高中时期好很多的男孩，一时间竟然有些认不来。

「你来高中部g吗？」和其他看到老学生会表现热络的老师们不同，杨牧柳有些不客气的说着：「最近高中部很乱，少来。」

「我也不是自己想来的。」许承yan耸耸肩：「是老田催我来跟你拿申请书。」

「申请书？」杨牧柳皱皱眉：「你是说是你要来高中部随班实习？」

「是我。」许承yan点点头，他猜到了杨牧柳大概不会仔细看申请书上的资讯：「对，所以杨老师就让我待在你们班吧，不然我要被老田盯了。」

「……」杨牧柳有些汗颜，他刚才似乎把申请书转手给了岳安乐……也就是给了罗老师。

而罗老师正是许承yan的高中班导师。

「……我把单子给其他老师了。」杨牧柳说着，大口的喝了一口水再度华丽的被烫伤了舌头。

「没事，罗老师班也没关系。」许承yan说着，无所谓的挥了挥手，知道自己实习班级便想走人。

「欸，你知道最近发生的新闻吧？」杨牧柳叫住对方，咬了咬似乎在想着要怎麽说b较好。

「知道，所以你这也是误打误撞，我刚好想去他们班上再仔细观察看看。」许承yang着嘴角：「所以不要再感到甚麽抱歉了，杨老师。」

被戳破心事的杨老师，并没有说话。

他只是走到了对方身边，拍了拍许承yan的肩膀。

「你现在过得很好。」

这样子，非常好。

「别担心了。」许承yan回过头来拍了拍杨老师的手，看着对方身上沾染到的淡淡si气，眼神暗了暗。

罗宛琳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家，客厅的灯暖暖的亮着，她打开了们不意外的看到了岳安乐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妈妈，你回来了。」岳安乐叫了叫罗宛琳，乖巧的将电视关掉：「那个男生还好吗？」

「是没什麽大碍，情况也是控制住了，没什麽生命危险……就是他後脑勺被削掉的那块可能要从身t其他地方找r0u来填补。」罗宛琳0了0岳安乐的脸颊，想让nv儿安心。

而真实的情况……

在医院的她一边低着头将那个男生从头到脚夸奖一顿，y是把一个偏差生夸成了一个地上无天上有的天才；一边无限怜ai的抓黎守恒的手，只差没有声泪俱下的当一回孝nv了。

那对看穿着便知道不是普通人家的夫妻，今天在医院全程板着脸并没有对她的道歉表示任何一丝接受之意。

也不知道後续该怎麽处理，想到这些罗宛琳的头就有些痛。

如果说这事情没有处理好，让学校在这方面受到甚麽损失的话……。

「妈妈，今天杨老师要我拿这个给你。」岳安乐一跳一跳得跑到餐桌前，拿起那张实习申请表递给罗宛琳。

「什麽东西？」罗宛琳推了推自己的鼻头，不愿在nv儿面前露出疲惫的一面。

她接过了纸张仔细的看了看那张表的内容：「呦，还有那麽好的事情。」

申请实习，通常都是实习生自己做决定的。换句话说，有实习生的老师便可以是「好老师」的一种证明。这对短时间内，班上有两项意外的罗宛琳来说，可说是挽回名誉的一种手段。

「哼，许承yan。」罗宛琳不屑的哼出了声，对於申请上的名子和照片感到嗤之以鼻。她拿起桌上的笔，在老师栏那边签上了姓名。

罗宛琳已经决定了，她要在这个学期好好的奴役许承yan，最後再写报告说对方态度不佳，所以不给实习通过。

反正她也没说谎──许承yan对她的态度就是从来没好过。

而许承yan要怪，就去怪那个杨牧柳吧！

想到这罗宛琳不免有些得意的笑了出来，彷佛糟蹋学生是她这一整天最开心的事情一般。

另一头，虞家香铺。

「我、我真的可以去上学吗？」许承轮看着手上的入学单，内心有些激动……要知道之前他可是只有读到国中而已。

「也不能说让你一直那麽傻啊。」虞桓麟说着，在自己的记事本上划记着。

许承yan在一旁包着一束束的香并没有参与那两人的话题。

「这样很好啊，你们两个就可以一起上下学，也有个伴。多bang！」虞桓麟自顾自的说着。

「啧。」许承yan包着香的手顿了顿，有些不悦自家师父嘴里那些意有所指的胡话：「说的好像他是去读高中部一样。这两间学校似乎有些距离啊。」

「我听田教官说了。你这学期不是开始实习吗？你早上当然一大早就要去学校不是吗？那顺便带阿轮上下学以没关系吧？」虞桓麟打开电视，逃避承yan那审问的目光。

「记者带你们来追查最近oo附中接连发生的意外，首先先给大家看看当时的访问画面。」

「她一直都很沉默……就是有点奇怪。」

虽说画面只有拍摄到受访者的衣服下摆，许承yan还是一眼看出那个人就是罗宛琳。

「她家也是单亲又是清寒，校方这边也有一直在帮助她……发生这件事情我也很难过。」

虞桓麟看着新闻报导，啧啧舌。

「欸，那不是你高中老师吗？」虞桓麟看着电视里开始播放着教室里的画面，同学们拿着一朵朵的花放到了那个跳楼的nv学生桌上。

「是，没错。」许承yan挑眉看着电视画面里那些学生们假哭的样子，内心有些不舒服。

「啧啧，那个nv生可惜了。」虞桓麟叹着气，看着记者们围堵在si者家外面访问着家属的画面：「那个nv人也是一点都没有变啊。」

两人聊得起劲，却忽略了许诚l脸上那清晰可见的不安……。

要知道，平常他们如果聊了许承轮不懂的话题，他可是会追根究柢的。

说起罗宛琳，她可真的不是什麽好老师。像是许承yan这个被虞桓麟用香火一点一点养大的孩子，自然也没什麽权势……更别说什麽给老师礼盒啊之类的事情当然不可能发生。

也因为这样，许承yan的高中生活过的其实不算好，但好在他的t质特殊，罗宛琳也没能拿他怎麽样。

对於一个本来就注定要孤独一生的人来说，c弄什麽人际关系对许承yan来说一点感觉都没有。

「那nv人，迟早要来报应。」虞桓麟有些懒懒得说着，将电视关掉不愿再看记者们推拥着nv学生家属的画面。

那个中年妇人眼里难掩泪水，却还是坚持说着自己nv儿一定不适无缘无故就去跳楼的……他们还约好了周末要一起去吃大餐的。

许承yan看着那暗去的电视萤幕，内心觉得有些不舒服。

他转头看了看那个窝在桌子前发呆的许承轮，不知道为什麽有点想上前r0ur0u他的脑袋。

或许，每天早上送他去职校读书也不是什麽坏事？至少如果对方遇到「那种事情」时，他能及早发现。

毕竟是好不容易从妖魔鬼怪那边抢回来的小傻子，说甚麽也要保护好一些。

许承yan有些烦躁的捏了捏自己的鼻头，又想起了自己高中时发生的那些事情。

那些y暗的、令人不舒服的往事。虽说他本身便不喜欢和人群有过度的接触，但独善其身和孤立冷落还是有差别的。

他高中时被孤立时的处境和新闻里被b到跳楼的nv学生并没有什麽不同。

唯一不同的，就是他活了下来。

那个nv生却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用自己的生命，在校园抹上了一个恶毒的邪咒。

或许是因为这些事情都发生在罗宛琳的班上，所以本该要有慈悲心的许承yan有些幸灾乐祸。

更因为那班上大部分都不是什麽好人，即使出头者只有手指头能数出来的数量。

但那些私底下讲闲话、嘲笑、包庇，甚至为了讨好出头者也跟着去踩一脚的人，难道不是b她走上绝路的一员吗？

而失去可以随意欺侮对象的霸凌者，又会去寻找什麽样的人来当他们下一个「玩具」呢？

十分难得的，即使到了睡觉的时间，许承yan依旧在想着这个问题。

他躺在单人床上，看着在岁月的侵蚀下已经有些斑驳的天花板，沈浸在这低落的情绪当中。

「yan，你睡了吗？」

旁边的人可不给他沈溺悲伤的机会。

那个被救下来的小傻子——许承轮，打断了他复杂的思绪。

「睡了。」承yan默默的翻了白眼，对於这个在自己房间打地铺的少年有些不满意。

「哦……」承轮似乎没想到对方会这麽回答，讷讷的应了一声，便闭上了嘴。

可身t的躁动却停不下来，他不停地翻身、坐起身子，却都不发一语地躺下。

「你到底要g嘛！？」承yan出声打断了对方那有些愚蠢的举动，被吵得发疼的脑袋阵阵发痛。

这可是第一次有人可以b他成这个样子。

「我……我就想说，我能不能不去那间学校啊？」许承轮说：「我、我可可以留在店铺里面帮忙的。」

「……」

「……而且我还可以帮你打个手啊、你下课我还可以骑脚踏车去接你。」

「原因？」沉默许久後，许承yan终於开了口。

「啊？」

「你不想去上学的原因。」许承yan坐起了身子，看着躺在自己床边的男孩。

那俯视的角度，更让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不近人情。

「我怕。」许承轮说：「我不想去上学。」

或许是刚回想起高中那些事情的缘故，即使是听到对方耍赖的回答，许承yan并没有怎麽生气。

相反的，他还认真的思考了这个问题。

「那好吧，你可以暂时不去。」许承yan说着，直接越过家里的家长决定了这个事情。

至少等自己学校的事情落幕後，再送许承轮去职业学校也不迟。

起码那个时候，他会有更多的心力去放在阿轮身上。

「反正我会保护你的，不会让你遇到那些事情。」许承yan低声说着，随即闭上眼，没去管听到这句话的许承轮露出了怎麽样的表情。

在进入梦乡前夕，许承yan似乎感受到了一张温热的手轻轻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也会，保护你的……」

那人似乎这样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