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多厉害呢,连路今慈都杀不了。
徽月放下挡在眼前的手臂,眼前突而一红,红衣“纸人”将盖头蒙她头顶上,拽着她胳膊冷声道:“走!”
徽月自然不想跟她去见另一个神经病,咬着牙喊道:“路今慈!”
真可怜
少年闻声有些意外。
徽月丢掉盖头,狠狠踩了脚红衣“纸人”,救我两个字实在是说不出。
他都没有良心,何来的良心发现?
她素妆粉黛,婚服上摇曳的金坠恍得他送开了握剑的力道。
“你怎么会在这?≈ot;
少年神色多云转阴,看样子是以为她被同门师兄送回长衡仙山了。
徽月还在记恨刚才的事,仔细一想,路今慈也这么恨她不落井下石已经很不错了,这会估计巴不得她死在这。
真倒霉,怎么偏偏摸到这里得人是他。
她虽打扮精致,但被他们一番折腾也有点狼狈,乌发蓬松,金簪附近还炸出不少,整个人就像只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小麻雀,两只手抓着旁边的梳妆镜红衣“纸人”一时也拽不脱。
路今慈突然就收起脸上的阴霾,笑眯眯对徽月说:“你等等,我去找人帮忙。”
和她那日推他下禁林说的话一摸一样。
徽月气得牙痒痒,路今慈,将来一定要他死无全尸。
看样子还是要靠自己,得想办法将旁边这个引到路今慈那边去。
此时蓝衣≈ot;纸人≈ot;趁机跳起来,恶狠狠对路今慈道:“小白脸你完了!你居然敢惹我们家主人,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一脸的穷酸德行,一身粗布麻衣的你是不是死爹死娘了这么寒酸,识相地就赶紧滚,再捣乱我们家主子把你皮都扒了做灯笼!”
说着他就要帮忙拽徽月,却发现徽月看他的眼神很是可怜,是那种下一秒就要被凌迟的可怜程度。
哦豁,自己作死可就怨不得别人了。
爹娘可是路今慈最忌讳的。
前世中秋徽月看仙山别的弟子都回家而路今慈独自坐在月下舔伤,鸢儿送来的月饼让她拿了一半给路今慈,平日都不见跟他关系好一点的弟子,也不见他外宗有朋友,或许是家乡太远寄月饼也贵,这样能让他有点被陪伴的感觉吧。
可她只是无意中问了一句他爹娘在哪,路今慈就瞬间凶狠,将她递过去的月饼拍地上碎裂。
后来知道他是孤儿,徽月还挺内疚的。
但这些根本不能成为他践踏人真心的理由!
徽月不由想,邪魔果然是邪魔,骨子里的无情与顽劣永远改不了。
如她所料,路今慈眼眸变得冷厉。
反正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死哪个都不亏。
徽月眼疾手快举起梳妆台旁油灯,用力砸向伸向“纸人”的手,哐地一声后手就跟从开水里伸出来一般红肿。
被灯油烧过的地方流出很多绿色粘液,其中许多通体雪白的蛆也跟着嘶嘶 。
“小贱人,你们完了!”
“纸人”咧嘴惨叫, 气得头发都蹬起来了。
徽月扶着桌角喘气,胃里一阵翻腾,路今慈呢。
随后就听少年冷冽的声音:“找死!”
油灯碎在地上烧成了熊熊大火,火光中的路今慈眼眸反着凛冽的光,但这都没有他手中的剑吓人,斩鬼的剑与火焰纠缠在一起。
本来都放弃路今慈打算自救了,谁想他偏要去激怒路今慈。
真蠢,徽月就着这间隙往外跑。
才踏出右脚,眼前就闪出一剑的寒光,刺得她下意识抬手挡住,嗅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放下手,脸颊被鲜血溅到。
徽月下意识低头看,蓝衣“纸人”下半身还跪在地上,上半身就滚到了墙角,刚才的大火在他弹指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红衣“纸人”见状脸色大变,掀起一阵黑旋风过后就消失在原地。
木头断裂地下又多了一个坑,木缝中的红花吮吸着地下的血液肆意生长,贯穿蓝衣“纸人”的头骨又开出一朵小花,劲风一来,血一样的花瓣在空中漫天飞舞。
视觉冲击让她猛然惊醒,提起繁琐的裙摆就朝门口跑。
可路今慈扣住她手腕不让她走,巨大的惯性差点叫徽月跌倒在地。
红裙上下飘飞擦着他指间而过,路今慈眼中闪过烦躁,粗暴地将她整个人拎上梳妆台。
打扮精致的美艳新娘与一身粗布衣的少年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各式各样的花露摔碎在地上,奇异芳泽加剧着两人呼吸间的温度。
他怎么时不时发病,徽月坐在梳妆台上,强忍掐他脖子同归于尽的冲动怒视她。
“怕什么?”
路今慈脸上残留着血迹,红白相间如同一块上好的血玉,在烛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
他讥笑道:“宋小姐,你不是要修仙,这就怕了?”
徽月不是没见过死人,但这么残忍的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
路今慈,你会遭报应的。
“放开,我要去找师兄。”
她又打又踢,凤冠上的珠子滚落一地,过于剧烈的反抗以至于她心口一痛。
又来了。
徽月喘息加剧,但并未让路今慈察觉到。
路今慈抓着她手扣在镜子上,冷笑:“还想走?嫁衣都换上了不得圆你梦,宋徽月你不是向来看不起这些妖魔鬼怪,就让你试试跌下神坛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