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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由心生 水龙吟 2373 字 3个月前

王之水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陈教授的笔记里记载着,这里的地质条件很特殊,迷魂凼下面是超厚的玄武岩,玄武岩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会形成‘柱状节理’,这就使得它们的横截面图是一个个规则的六边形图案,这些图案会让人不自觉地按照六边形的轨迹行走,因此就会出现原地打圈,回到的现象。”

“玄武岩里含有丰富的磁铁成分,所以在这里罗盘和手表才会失灵。”湘玉补充道。

“是的,就是因为这个缘由”王之水说道。

“如果是受到磁铁影响的话,那么罗盘按理不会完全失灵,应该只是指针出现了一定角度的偏差而已,”张继生拿出罗盘,上下左右的晃动着,“如果只是出现角度偏差的话,它还是能够给我们指引的。”

“你说的那种情况,是在磁铁分布均匀的情况下才行。”王之水的话像是一盆冷水。

大家都沉默了下去,这样的自然环境中,磁铁的分布是不可能均匀的。

沉默了一会,王之水忽然站起身后,指了指我们前面的一条小溪,说道:“我想到了,这溪水或许能给我们提供帮助。”

湘玉忽然恍然大悟,“是啊,我们这一路走来,看到了很多这样的小溪,这些水肯定会有一个源头的,而且,据老先生所言,古祠是建在山中的一条大河里,这些水的源头,很可能就是这条大河。河流经过迷魂凼时,受到山中地理环境的影响,因此分流成众多的小溪流。如果这样的推理没错的话,那么我们只要循着这些溪流的轨迹走,就可以走出迷魂凼,还顺带能找到古祠。”

“可是,这迷魂凼中的溪流这么多,各种流向都有,哪个才是源头方向呢?”张继生发出疑惑。

“这个不难。”王之水然后放下背包,取出了纸和笔,指了指面前的那条小溪,“首先我们就用这条溪流作为参照物,然后行动起来,但活动范围不要太大,以免再次迷路,然后我们把横向流动的溪流都忽略掉,只记录有上下差的溪流,最后把所有这样溪流汇总起来,从视觉上剪掉无法归纳的溪流,剩下的溪流就大体能汇总出一个源头。”

他在纸上沙沙沙地一边画图一边给我们解释着。

“这个方法可行。”湘玉赞叹道。

“那就赶快行动,林子里的日头很短,现在日已过午,很快就要天黑了,”一直在边上抽旱烟的老头突然站起来对我们说道,原来这老头,一直是在默默关注着我们。

然而,从理论到实践,还是有难度的,虽然事实证明王之水的想法是正确的,但是,仅仅是判断每条蜿蜒溪水的宏观流向,我们就用了特别长的时间。

这个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没办法,我们只能在迷魂凼里过一宿,等天亮了再继续往前走。

蝙蝠

我们找了几处平坦裸露的石头搭了帐篷,湘玉胆子小,她的帐篷搭载我们的中间。

简单吃了点东西之后,我们就打算休息了,这个时候,老头提出了我们三个大男人要轮流守夜,因为,黑夜有更多的危险因素。

张继生说他守着上半夜,于是我便回到自己的帐篷里。

原始森林的夜晚,温度比白天骤然下降了很多,可是帐篷中却有些闷热。我躺在帐篷里,感觉身体特别累,但是,思维却异常的清晰,一点睡意都没有。

我还在想那张合照的事。

这照片实在太匪夷所思了,要说我来过这里,这几年也从来没有听过爷爷奶奶提起这件事。要说我没来过,那照片又如何解释呢?

我突然间想起了那天奶奶在书房中说的那句奇怪的话,她说“刮骨疗毒虽然痛,却是一劳永逸”,我知道她当时的那句话是想让爷爷同意我与同学们一同进瓦屋山,但是,这其中的深意究竟如何,我一直参不透。

我的脑袋乱成一锅粥,翻来覆去一直睡不着,不知过了多久,我好像在迷迷糊糊之中,听到有什么东西,正在啃咬帐篷的绿色帆布。

我瞬间清醒,急忙环顾四周一圈,果然,在我刚刚躺着的时候头部所在位置,有一只什么东西正在撕咬我的帐篷。

难道又是蛇?

我真的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一想到那条银白色的双头蛇盘在我的头上,我的后脊背还会冒汗。

但是,仔细一看那影子,又觉得应该不是蛇,因为那东西感觉像是一个有着长长的尾巴的椭圆形生物,好像时不时还会扑着两只硕大的翅膀。

是蝙蝠吗?可是尾巴的样子不像啊。

我悄悄地打开帐篷的拉链,然后钻了出来。

后面有人拉了我一下,我一回头,是王之水,他朝我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动作,用手指了指我们的帐篷。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几顶帐篷,都趴有蝙蝠。

大家都在帐篷外,我应该是最迟钻出帐篷的一个。看到这些,我不由得在心中暗骂自己,在这样的环境中,我的警戒心真的是太低了。

“怎么感觉是吸血蝙蝠?”张继生神情有点严肃。

湘玉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她似乎也觉得这是吸血蝙蝠,她捂住自己的嘴巴,呼吸有点沉重。

“又一只来了,”王之水说道,眼睛直挺挺地看着落在帐篷上正在与我们对峙的小生物。

这些蝙蝠的比寻常的蝙蝠体型都大,特别是两张翅膀,与体型相比起来,特别的不协调。它们的毛色主要呈暗红色,耳尖为三角形,吻部很短,形如圆锥,长而尖的犬齿裸露在外面,利爪如尖钩那般,整个相貌看起来丑陋又狰狞。

看着越来越多的蝙蝠,我心里也开始敲起了鼓,我看了眼老头,墨镜虽然遮住了他的眼睛,但我还是感觉到了他也有些凝重。

突然,“呼”的一声,所有的蝙蝠像是受到什么指令似的,集体起飞,继而在我们的头顶上盘旋。

“啊…”湘玉毕竟还是女孩子,蝙蝠起飞的瞬间,她有点受到惊吓,本能的发出了惊叫。

“住口!”老头大喝了一声,把湘玉的喊叫声给吓回去了。“它们没有立刻攻击我们,似乎也在衡量是不是我们的对手,你这么一叫,不就直接告诉了它们你很害怕吗?这林子里的所有生物都是有灵性的,我们贸然进入迷魂凼,原本就是惊扰了它们。记住,不要乱叫!”

“蝙蝠的眼睛是看不见的,它们靠声波定位,我们把兵工铲拿出来,万一这些东西真的进攻我们的话,兵工铲既可作为武器,也可干扰它的的运动轨迹。”

听了王之水的话,大家都把自己背包里的兵工铲取出组装。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所有人在离开帐篷的时候,都把自己的装备带在身上,只有我空着手出来了。

大家组装完兵工铲之后,才发现我什么都没带。

“周沧,我们掩护你,你慢慢挪回帐篷把背包取出来。”张继生说道。

我有点难为情地点点头。

但是,就在我们快靠近帐篷的时候,蝙蝠却突然开始对我们发起了攻击。

一只蝙蝠降落在我的后颈处,我感觉到了有尖爪刺穿皮肤的疼痛,但它还没来得舔食我皮肤中渗透出来的血液,老头就一个铲子就把那蝙蝠打落在地上了。

这一举动好像惹怒了盘旋在我们头上的那一群小东西,它们突然间发出了尖锐的“吱吱吱”声,特别刺耳。

紧接着,就如同下冰雹那样,一只只地往我们身上砸,撕咬我们的衣服。

蝙蝠的数量很多,我们根本就不是它们的对手,没有几分钟,我就感觉到应该有好几只蝙蝠在我的身上吸血了,因为身上有好几处感觉到很麻痹。

我们又要赶走落在身上的蝙蝠,又要防止盘旋环绕在身边的蝙蝠的攻击,很是力不从心。

“周沧,继生,”湘玉突然嘶喊着。

我们同时转过头去,发现有一只蝙蝠居然通过湘玉的衣领,钻到她的衣服里去了。

湘玉当即扔掉了铲子,撕扯着衣服在原地转圈拍打抖动,脸色惨白,感觉是被惊吓到了极致。

我们同时冲了过去,可是,那只蝙蝠在湘玉的上半身穿梭着,我们又感觉无从下手。

王之水也过来帮忙了,他一边拍打着不断向我们袭击的蝙蝠,一边对我们喊道:“这个时候没什么好顾忌的,快帮她把上衣脱掉!”

这个时候,我一个眼疾手快,伸手一抓,捏住正在衣服里乱窜的蝙蝠,然后往下一挤,那只蝙蝠从湘玉的衣服里掉了出来。

湘玉也当即昏死了过去。

湘玉晕倒了,蝙蝠的数量太多,我们原本就自顾不暇,这下更是麻烦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强光划过夜空,强光所过之处,蝙蝠惊慌逃窜。

我定睛一看,老头不知何时,拿出了疝气灯,而那划过夜空的强光,正是源自他手中那个最大功率10万流离的疝气灯。

我跟王之水和张继生马上会意,也都取出背包里的疝气灯,开到最大功率,将光照射出去,四个10万流离的疝气灯瞬间将周围照射的亮如白昼,蝙蝠们齐齐发出惊叫,一哄而散。

但是,在原始森林的特殊环境中,植物茂密的枝叶吞噬了不少疝气灯的光源,使得它照射的范围相对有限。我们明显能感觉到,我们并没有制服它们,它们仍旧在疝气灯照不到的枝叶后面蛰伏待机。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疝气灯现在是最大功率开着,很快会没电的。”张继生担心的看着老头。

老头面无表情,指向一顶帐篷,“先把它点了。”

我们瞬间会意,身上都带了酒精方块,就用酒精块把帐篷点燃了,熊熊大火顿时燃烧起来。我们见此情景,纷纷关闭了手中的疝气灯,结果蝙蝠依旧没有过来,我们都觉得有点如释重负,纷纷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先想办法把湘玉弄醒吧。”缓了一会,我看着躺在地上的湘玉说道。

“我试试。”王之水说道。

他上前掐了两下湘玉的人中,湘玉一句哎呦,然后睁开了眼睛。

她可能还有点迷糊,所以看着我们问道:“这是在哪?”

“湘玉,刚刚你被蝙蝠吓得晕倒了。”张继生说道。

“蝙蝠都赶走了吗?”湘玉沉默了一会,显然是记起了刚刚的情形,脸色发生了变化。

“蝙蝠没有走呢,还在我们的周围蛰伏着,它们怕火,我们点燃了一顶帐篷,所以它们暂时不敢攻击我们。”我说道。

湘玉点了点头,她刚刚被吓得够呛,虽然醒了过来,但也还是惊魂未定。

“大家检查一下身上的伤口,被蛰到的地方都用酒精消毒一下,然后涂点氯霉素吧,这原始森林里的红蝙蝠不知有没有携带什么未知的病菌,还是不能大意。”张继生说道。

我们涂好药之后,就在帐篷前坐着。老头点了旱烟,在一旁抽起来。我们坐在帐篷前,看着红色的火苗窜得老高,一脸茫然。

“你们几个,别在这里干坐着,在这周边捡一些干枝枯叶过来。”老头下达了命令。

我们听了老头的话,便行动起来。先捡几根比较粗的树枝点燃当成火把惊吓蝙蝠,然后开始以点燃的帐篷为圆心,在附近寻找枯枝。

我们用这种方法压制了红蝙蝠对我们的攻击,终于挨到了天亮,蝙蝠不得不退回它们的洞穴之中。我们按照昨天所拟下的方案,摸索着向前行进着。

“终于走迷魂函了。”王之水感慨道。

“你怎么知道我们已经走出迷魂凼了,我没看出这前面的丛林与我身后的丛林有何区别。”湘玉问道。

“雾好像没有了。”张继生观察者四周。

“你看看你的手表。”王之水对湘玉说道。

“秒针还真的恢复正常走动了啊,只是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湘玉有些欣喜,看向老头,“我们现在是应该继续顺着水源的方向走吗?”

我们也一同看向了老头。

老头却没吭声,不停的向前走着,行进的方向,是我们昨天确定出的水源方向。

墓葬群

昨晚一夜没睡,一大早又在迷魂凼中走了将近两个小时,不知道队友们为何还能这样精力充沛,我是身体已经极度疲惫,所以被队伍落在最后面。

不知为何,这一路,我总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们,我好几次回头去看,但是后面的丛林空荡荡的,目光所及之处没有发现什么。

但是那种被尾随的感觉却一直都在,我想起了湘玉照片中的那只眼睛,一下子悚得要命,不自觉地加快了脚程,急忙跟上大部队。

我们又翻山越岭地走了半个多小时,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我疲惫得不行,又还得时刻注意身后有没有被什么跟着,所以一个没留神,撞到了王之水的后背上。

“这里,怎么会有一尊人俑呢?”

我听到了王之水满是疑惑的声音,不由得也挤上前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