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月鹤林。”
自从唐三走后,杀戮之都陆陆续续死了很多人,那里不再像什么杀戮之都,说是地狱都不为过。
无论城内城外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有点人手里还有未喝完的血腥玛丽。
月鹤林一路跌跌撞撞,用了好几天挖出一个洞,总算看到了地下的地狱路,沿路还躺着不少蝙蝠尸体,路边还耷拉着一个凶兽脑袋,一节身体垂在滚烫的岩浆里,坚硬的皮肤被岩浆灼烧地破破烂烂。
月鹤林没有唐三飞行的本领,目测着距离抓住洞口的岩石,一步一步往上爬。
好在在杀戮之都的日子,他的身体锻炼地很好,只是看着下面的岩浆手下的力度加强。
等爬上洞口,四肢已经被摩得破烂不堪。
见面
蓝天,白云,太阳,这是月鹤林自从进了杀戮之都都不敢再想的事情。
他忍不住直直注视着那轮太阳,那是久违的光,直到眼睛酸涩,直到眼角流下微咸的泪水,他才有了见到光的真实感。
一路南下,他总算见到了城镇,通过城门走入人群中,他发现四周的人都离他远远的,像是在惧怕一只猛兽。
他的感觉倒也没错,因为在杀戮之都的时间太长,那个地方杀戮无处不有,他的身上也难免沾染了杀气,周围的人看到他总会觉得他周围的空气都会冷几分。
不知谁走过时露出些恶意,他初来乍到也没惹到谁,这恶意可能不是对他的,但是他还是全身下意识地紧绷,肌肉收紧给那人来了猝不及防的一拳。
“神经病吧你?!”
两人公然在街道上打架,自然别全城捉拿。
月鹤林躲在角落里,颤抖着控制自己心底的暴虐,面对一群要抓捕自己的人他控制不住地想要杀了对方,他意识到自己不正常,多年的杀戮之都的生活让他已经没有办法正常生活。
但他只有一个愿望,他还想见见他的儿子,控制着自己最后一丝理智,他写下了对唐三发出求助的信。
“姑姑,我想请几天假。”
唐月华看向唐弈,“你呢?”
“我跟着小三。”
解释了他们要去做什么后,两人按照信中的大概地址找去。
“找到月叔简单,怎么把邪月叫出来才是问题。”唐三小脸严肃。
费了些波折找到月鹤林,三人一起去了武魂城。
“月叔,我们和邪月算是对手关系,怎么想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在这里等了。”
等了三日总算见到了邪月,月鹤林身上有很多伤口,倒也不是被追杀所致,只是他总压不住自己心底暴虐的情绪,每当控制不住自己,他总会在自己身上落下大大小小的伤。
也许是失血过多,也许是杀戮之都的磋磨,现在的月鹤林的脸色总是苍白一片。
见到邪月的惊喜更是让他脸上控制不住的表情显得狰狞,“阿谐,”他颤抖着声音小心翼翼,像是怕惊醒了眼前的梦。
邪月猛地停在原地,他听见了,在人来人往的人群里,那个熟悉的声音,那个在他睡梦里魂牵梦绕的声音,也只有那个声音的主人知道,其实他还有一个名字—月谐。
在武魂殿都叫他邪月,但没人知道其实他姓月。
邪月不敢置信的转过身,很慢很慢,像是也不敢惊扰了这场梦,也怕转身看去那不是他想见的那人。
“阿爹,”邪月眼睛闪烁,落下几点晶莹。
别人眼里狰狞的面孔,他只觉得苍老了许多,“阿爹,是你吗?”
月鹤林颤抖着手指取下头上的兜帽,露出那张邪月觉得熟悉又陌生的脸。
他还记得那年他胡混觉醒时,父亲摸着他的脑袋骄傲的模样,那时父亲笑眯了眼,眼角挤出几根皱纹来,和现在区分眼睛的皱纹重合,邪月忍不住上前想拂开那细纹,月鹤林却下意识地躲避。
邪月不知所措地看着落空的手指,在赛场上叱咤风云的他,如今只像一个没有得到糖果的小孩。
毕业
邪月无措的表情落在月鹤林的眼中,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连连抱歉,却说不清一句完整的话来。
唐三左右开工,一边安慰情绪难以自已的月鹤林,一边拉无措的邪月坐下。
“你,知道杀戮之都吗?”
“妹妹?”
“对,她也去了。”
“阿爹这是?”
“他在那里待得太久,控制不住杀气和内心的暴虐。”
月鹤林又拉上自己的帽檐,似乎这样才能叫他更安心,他蜷缩在自己的一方小天地里,笑着也哭着,他好像去抱抱自己久违的孩子,但他好像已经没有了抱他的能力。
背后突然传来一股温热,月鹤林身体突然僵直,但他的手臂已经被大力束缚住。
就在他神经紧绷的时候,耳边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阿爹。”
简单的两个字足以让月鹤林放下一身的戒备,尝试着一点点放松自己。
唐弈拉着唐三悄声离开,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邪月了。
“阿弈,”唐三拉着唐弈的手,左右摇了摇,瘪瘪嘴停在了原地。
唐弈停下脚步,低头看进唐三的眼里,眼圈微红情绪十分低落。
唐弈揉揉他的脑袋,收起在别人面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柔声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