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办公室,风格朴实无华,白se的墙壁,深棕se的家具。里面有写字桌电脑书柜,文件夹摆放得整整齐齐。唯一让人吃惊的是,房间中央竟然有张床。
床上甚至还有个nv人。她正在一边打滚一边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与房间的整t气氛格格不入。没有人问她究竟在高兴什么,她就这么孤单地兴奋着。
应和着她的笑声,是肃穆的新闻播报声音,速度极快的英语。内容是一则讣告。
nv人的上方,正在悬空展示着讣告里si者的遗照,和她的模样完全相同。
这时通讯器响起来了,老式的滴滴声。床和nv人立刻消失了。
“喂,是我。”
此前,钱榆从没当过重要人物。
托客户的福,偶尔她能在电视上有个一秒半秒的露面机会,路人甲而已,只是被镜头无意之中扫过。
这还是浦,他现在不在家,等他回来之后,您有问题可以问他。我只负责安保工作,其余的问题我都不会回答。这位是秋嫂,负责清洁工作,还有云嫂,负责提供食物,晚餐结束之后,她们会下班离开。”
秋嫂和云嫂大约五十岁上下,早就迎了出来,听到郑晖的话,依次向钱榆问好。
虽然0不清章浦究竟是什么人,也并不想被关在这个别墅笼子里,但是良好的教养让钱榆不好意思对这两个“帮凶”甩脸,她勉强微笑着向她们回礼。笑容很不自然,意思传达到了。
两位大嫂未必知道钱榆的身份,钱榆将在这栋房子里当“囚犯”,这事儿她们已经提前知道了。她们并不计较她的表情好不好看,见她表露出合作的态度,便双双松了口气。她们只是拿工资g活的员工,不想惹麻烦,只要能和平共处,她们就求之不得。
除了不能靠近院墙,其余的地方钱榆都可以去,她先在外面绕了一圈才走进房子里。确实不大,每层只有四五个房间,卧室只有两个。装潢的风格不明朗,整tse调柔和温馨,是很典型的,用来居家过日子的房子。
托工作的福,钱榆很是结识了不少有钱人。她曾听一个大姐说过,日常过日子,还是小别墅住着更舒适。觉得城堡一般的大别墅更好,是一种经济适用型的想法,恨不得把居住、社交和度假的功能都集中到一起上,也是钱不够多的t现。钱到位了的话,有些人会把这些功能分开。
当时钱榆觉得很吃惊:“难道住小别墅的反而是有钱人?”
“那倒未必,有的大富豪就特别庄园般的别墅,只是日常住着小别墅的人未必身份不如别人。”
虽然和这位有钱的姐姐关系不错,但钱榆也知道,这个所谓的“别人”,必定不是指的和自己而是和对方同一个阶层的人。钱榆不是个物质崇拜者,但是接触到不少非常富有的客户,她的意志力经常受到痛击,有时也会暗暗羡慕。
现在来到这样的别墅里,钱榆却完全没有兴奋的感觉。
相反,想到那个所谓章浦只怕九成九是个官员,这个地段和环境都非常优越的房子,只怕也是民脂民膏,拾阶而上,0着如艺术品般jg致的木制扶手,钱榆的眉毛皱得缩短了三分之一。
钱榆的房间在二楼,卧室旁边就是衣帽间,衣服和起居用具都准备好了,还有化妆品和工具。
因为工作的原因,钱榆对这些东西的价值相当了解。都是世界顶级的牌子,其中一些她还很喜欢,有时会攒钱买一两件犒劳自己,但现在她只是随意拨弄了几下就走了,连试用的兴趣都没有。
书房里有电脑,这对钱榆来说更加重要。她让领路的云嫂离开,自己迫不及待地将电脑打开。
网络竟然是通的。
在某个钱榆不知道也不在乎的房间里,郑晖和刘敏正在隔着电磁波观看着钱榆的一举一动。
“队长,这工作太难做了。钱榆的自由度太大,接触的人太多。如果我是她,就算有监控,至少有一百种方法暗中和幕后的帮手商量越狱细节。留这么多的漏洞给她,她的日子倒是过得舒心了,有人考虑过咱们有多为难吗?我看她也不如何出奇,男人为了k裆里那点……”
“越说越不像话。执行任务还能挑三拣四的话,纪律就乱套了。”郑晖板着脸训斥。
“这能算什么任务啊?我倒没什么,废物一个,领导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您可太委屈了,全国闻名的jg英队长,还要g这种糟心事……”
“再别抱怨了。任务就是任务。再说一句,我要罚你了。”
刘敏不敢再说什么,但是脸上还带着不驯的表情,想来她并不服气。郑晖知道她的毛病,就是ai抱怨,工作还是做得不错的,并不和她计较。
“昕昕,我很想你和栎栎。你们现在心情好些了吗?”
“我既希望你们也想我,又希望你们能忘记我,重新开始生活。”
“我现在就在嫉妒你未来的新伴侣。她会是你最信赖的人。还会代替我给栎栎母ai,如果她是个善良的nv人。”
没指望向昕能收到信息,钱榆不知不觉就把自己心里的y暗面都表露了出来。
“榆钱儿?你在哪里?你现在安全了吗?”出乎料意之外,向昕竟然回复了消息。
原以为这辈子再也无法和对方联系,没想到机会来得如此容易,两人的心都激动得难以自抑,泪意涌上心头。
“我……”钱榆一时心乱如麻,想不出应该输入什么文字,索x点开视频。
视频通讯几乎没有成本,可毕竟曝露ygsi,所以通讯软件都默认视频语音关闭,需要手动开启。
开启失败。
向昕率先发现了这个事实,速度极快地发过来了一行行文字,“怎么不能和你视频?钱榆儿,你用的是谁的电脑?是不是被人监控了?”
“我不知道这台电脑有什么问题。开启视频通讯失败。”
“我现在……”话到嘴边,钱榆突然不敢冒险,如果说错了话,或许以后她就不再有机会和向昕通讯了。
t会过深沉无边的权力的压制之后,钱榆似乎被驯服了,竟然主动阉割自己。可是她并没有这么容易被驯服。
“我还在首都。”
“一栋位置不明的房子里,距离我们之前受审的那个院子……。”
这时钱榆身边的座机响了。
这栋房子里的家具装修都很有档次,款式并不落伍,但基本上没有什么智能家电,像是跨越了几十年前时空的组合。没想到竟然连座机这东西都还在用着,古朴得足够彻底。
钱榆知道这电话意味着什么。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底下,刚才她和向昕的对话,或许就有无数个观众在看着。
真想装作没有听见。可是,她那句还没写完的信息消失了,之前一直在不停地发信息的向昕也安静下来了。显然,他并不是转x子了,是消息被人拦截了。
任人拿捏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你好,我是章浦。”
“你好。”
“请不要和向昕进行视频和语音通话,也不要泄露你的位置。事到如今,你再和他废话,对你对他都没有任何好处。钱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虽然用词很客气,但章浦的语气就像是在下达指令。
“你是谁?”小人物钱榆被这种不容否定的气势镇住了,呐呐地问了一句,像是一只等待主人打发的流浪狗。
“我现在有事要忙,晚上七点我会和你一起吃晚饭。记住我说的话。先挂了。再见。”
“再见。”有礼貌的孩子,条件反s地说了这么一句。钱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不是她预计中应有的开局。
一大波向昕的信息涌了过来,两人的通讯重新接通了。
挑了一些能回答的问题,钱榆一一答复了。又问了家里的情形。
隔着电磁波,两人伤感了一阵子,就结束了通讯。羁绊太多了,热血上头的后果,他们都担负不起。
断掉了和向昕的联系之后,钱榆疲惫不堪地躺倒在椅子上,望着窗外发呆。
此刻钱榆才发现,二楼可以看到院墙外的风景。
这房子附近不是鸽子笼般的居民楼,而是一个小型公园,风景还不错,也没多少游客。或许这里是京城四环以内空气最好的地方之一。
云嫂的手艺很好,这顿午饭是钱榆吃过的味道最好的家常菜。
心情再不好,钱榆也没有拿人撒气的习惯。吃完饭,她还向云嫂道谢。
“上午我看到钱小姐在忙着,就自作主张做了这些菜。以后想吃什么,钱小姐可以和我说,我好提前准备。”
钱榆摇摇头,“我对吃的吃东西没有讲究,您随意做就行。”
见钱榆满脸郁se,云嫂不好再劝,只能微笑着保持安静。
下午,无所事事的钱榆在院子里看了看花草,然后去卧室睡了个午觉。并没有睡着,在床上强行躺了一个小时。
直到夜幕降临,钱榆的心还没有从抑郁中走出来。在审讯之前,她惟愿家人安好,哪怕自己身陷囹圄,甚至交出生命也不在乎,现在知道家人是安好的,她又盼着能和他们团聚。
人啊人啊,就是贪心不足,钱榆暗暗吐槽自己。
据说在网络的h金时代曾经有句名言“宁愿坐在宝马车里哭,也不要坐在自行车后面笑”。
钱榆先前不觉得如何,现在自己t验过了,她才有扪心自问的资格。真的,她宁愿在普通居民楼里笑。在别墅里笑也就罢了,如果哭的话,她立刻抬腿就走。
想到这里,钱榆又产生了苦中作乐般的得意心理,这就叫富贵不能y吧。希望孟夫子泉下有知,能给她一些好运气。
此前,虽然有工作有孩子,钱榆的非法副业却相当高产。几乎所有她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都贡献给了这份收入为零的副业。
今天她不用工作,不能带孩子,电脑就在手边,时间史无前例地充足,在院墙以内还算自由,但她什么都不想g,只是坐在窗边发呆。
脑袋里面乱糟糟的,想的是什么,钱榆自己也不知道。或许她的心还在坐牢。
透过窗户,钱榆看到一辆汽车开进院子里。她知道那是谁来了,但她没有动。她不是故意拿乔,而是真的懒得去逢迎这个男人。
几分钟之后,钱榆身后传来节奏分明的脚步声。
回转身看去。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笔挺着身t站在十步开外。他穿着白se带暗纹的衬衫,深灰se西装k和黑se皮鞋,
他的表情并不严肃,长眉凤目之间甚至还蓄着薄薄一层笑意,但是钱榆觉得自己像在近距离仰视一座巨大的山峰。
“你好,我是章浦。”
主灯没开,书房里光线黯淡,就指望着几盏明暗不一远近不同的的壁灯。
它们从不同的角度照在那个挺拔的男人身上,他的脚下像是踩着一朵巨大的调成了灰度的花朵。
“你是什么时候决定的?把我弄到这里来。”
钱榆设想过两人初见的情形,但是不包括这一种。刚打照面她就露了怯,在他面前,她是一只任由对方随意碾压的蚂蚁。
小人物钱榆也是有尊严的。穿透章浦身上的层层光环,就会发现,他也不过是个seyu熏心的普通男人。有着奇特的x癖的男人。
钱榆敢拿全部财产打赌,如果她仅仅只是个化妆师,天天在章浦面前晃悠,他也不会多看一眼。到了这个年纪,又生了孩子,她已经够得上中年妇nv的标准了。而她的漂亮,也只是作为普通人b较亮眼而已,和高官富豪的后g0ng团不在一个等级上。
这个男人,或许就是喜欢狩猎敌人。他位高权重,日子过得太顺,庶几只有这种双重的征服感才能让他ga0cha0。
“在看你拆房子的时候,我看的很开心。只有很少几个人会让我觉得开心。”
像是在印证他的话,在回忆往事的时候,章浦脸上的笑容也加深了。
“这个决定给你带来了不少麻烦吧?”
清醒的人最无聊。在这场狩猎战中,有一刀见血,有,没有
“有点小麻烦,已经解决了。”章浦迈开长腿走到钱榆面前,伸出右手递给她,“走吧,先去吃饭。你可以问我任何问题,我会尽可能地回答你。”
“你有什么打算?”钱榆像是没看见他的手,她自己扶着椅子站了起来。轻轻地甩了甩自己右侧的胳膊,率先往楼梯口走去。之前她一直枕着它,压麻了。
会受到钱榆的冷遇,完全在章浦的意料之中。他丝毫不觉得尴尬,从容地把不被待见的手放回腿边。跟上了她的步伐。
“没什么计划,走一步算一步吧。”这是很不负责任的回答,但显然是真话。这个年纪的男nv,没有必要互相欺骗,就是骗成了,也得谢谢对方装傻。
“什么时候会放我走?”明知道答案,钱榆也要问上一问。nn说过,有枣没枣打一杆子。
“可能永远不会。恩,如果我一直拥有权力的话。”
“我没犯任何罪。”
钱榆的书带着se情,但那只是x1引读者的手段,文以载道,h文也可以载道。因为擅用b喻,它们的se情程度还远远够不成传播yghui作品的罪名。
非法出版罪和她沾点边,但是印刷书籍的人并不是她,她也没有获得任何收益。
“我也没让你坐牢啊。”章浦弹弹袖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他自己倒是犯了非法拘禁罪,可惜钱榆并不能让他坐牢。
“我不会任人宰割。”钱榆停下脚步,捏紧了扶手。
“我知道。工具药物都准备好了。希望你也有心理准备。”章浦的语气平淡无波,像是在告诉钱榆饭已经好了。
钱榆回过身来,正好看到他眼中灼热的视线。这里是他的地盘,他无需遮掩自己的獠牙利爪。
清醒的人最无聊。
在这场狩猎战中,有弱r0u强食,有火力压制,但是没有虚情假意。
两个熟龄男nv,宁愿互相撕咬,也不想把见se起意包装成ai情。
钱榆忍住无用的叹息,抬腿继续下楼,“你的名字是哪个章哪个浦?”
“立早章。h浦江的浦。”
“在政府里面,你是什么身份?”
“国安部技术侦查局局长。”
“结婚了吗?”
“离婚了,有孩子。”
“年龄?”
“三十五。”
“父母是什么职位?”
“退休了。”
像是初次见面的相亲对象,两人且问且答,来到了楼下的客厅。
云嫂正带着一个钱榆不认识的年轻nv人在餐厅里摆盘。那张可以围坐十来个人的长方桌上,菜品占据了半个桌面。
“我有能力知道你的口味,但是我觉得,咱们既然住在家里,还是家常一些的好。所以麻烦云嫂把各地风味都准备了一些,你先试试看,喜欢什么口味直接和她说就行。”
介绍完菜se口味,云嫂就离开了,把空间都留给了这两个关系难以描述的人。
面对满桌美食,早就已经饿了的钱榆却没有动筷子的yuwang。
“喜欢喝什么酒?要来点吗?”
“我完全不懂酒。”钱榆想要拒绝,想了想,又觉得如果醉了或许更好,便说:“你推荐一个吧。”
“平时不逛酒吧吗?”看来章浦是下定了决心想要家常一些,连这些资料他都没看,在分析审讯对象的时候,他应该详细了解对方的生活习惯才对。
“孩子生得太早了。”钱榆日常是宅nv作风,从不向往这些事,现在说起来,她还真是对生会得太少就失去了自由,这些不喜欢的东西,似乎也值得她遗憾。
“其实酒吧也没多大意思。”章浦打开恒温柜挑了一瓶酒出来,说:“尝尝这个吧。口感有点甜,度数很低,b较适合新手。”
章浦大概猜测到钱榆的酒量很浅,却还是被她打个措手不及,她的酒量真浅,浅得让他想象不到。
一口就醉了。
脸颊如霞,眼睛里水汪汪的,很是诱人,章浦还是很欣赏的,不过也吓到他了,他连忙拦着钱榆不让她继续喝,快速地给她布菜。
y撑着吃了几口菜,钱榆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自作自受,章浦无话可说。捏捏她的鼻子,确实是睡着了,只好就着她红通通的脸下饭,飞快地填饱了肚子。
为了把明天空出来,章浦今天忙得很,中午就没怎么吃饭,饿得能把钱榆生啃了。
钱榆的酒品很好,醉了就睡,不哭不闹不耍流氓。
这天晚上她一夜好眠,没有做梦。浦没有点明,很自然地打着招呼。ga0得好像他们早已习惯了同居生活似的。
钱榆并不想和他打招呼,她在努力和自己的教养作斗争。场面既尴尬又难受,她便尿遁了,不是故意的,她的生物钟就是这个样子。
还好身上穿着睡裙,不管昨天晚上衣服是被谁换上的,至少早上起床没那么尴尬。她很庆幸,但是毫不感激。
或许时间能减少尴尬,钱榆顺便洗了澡刷了牙洗了脸抹了护肤品才出来。
章浦也起床了。
从卫生间出来后,钱榆发现他坐在椅子上,打开了电脑在看着什么。继续踟蹰。
“快七点了,先吃饭吧。你昨天晚上几乎没怎么吃,现在肯定饿了。”见她出来了,章浦收起了电脑。
餐桌上的食物已经摆好了,热气腾腾的,但是在两人到达的时候,餐厅里没有人,时间拿捏得很好。
这也是门技术,钱榆想着。
早餐也准备了很多种,有东西方各种食物,跟星级酒店的自助早餐似的。
钱榆挨个尝了尝,最后决定偏宠汤包,但是胃的容纳能力不行,后g0ng已经被之前进贡的美人塞满了,宠幸不了浦自己跑上楼去。
书房的电脑打开着,搜索栏里写着“章浦”。亮瞎眼的履历,两三年一升职,三十五岁就是局级g部,全国数起来都罕见。祖父健在,今年九十五岁。
站在书房门口,章浦看不到电脑屏幕,但是他知道钱榆在看什么。轮到他踌躇了。居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虽然是祖母,但是在钱榆这里,和父母的情义是一样的。
这事儿其实和章浦没关系,那个时候他还年轻,没什么权力。和他的父母也没关系,八竿子打不着的部门。但他没有勇气这样对钱榆说。因为和他的叔父还真的有点关系,他父母只是刚好不在那个部门罢了。
“我去上班了,你好好休息。”
钱榆头也没抬。
五分钟后,有一辆汽车扬长而去。
已经请了假,却又回来了。章未到技术侦查局办事,见之前说要请假的章浦在办公室里吞云吐雾,便敲了敲敞开的门。
身为章家这一代最出se的男人,章浦能力x格各方面都无可挑剔,在之前的三十六年里从没让长辈c过半点心。结果等到事业有着落了,竟然老房子着火,晚节不保吗?钱榆再重要,在章未看来也远远不如章浦。
这笔章家买卖亏大了。章未会这么想,没毛病。凡是知道内情的,大部分人都这么想,其余的则是在看笑话。
看到章未的眼神,章浦明白了自己叔叔的想法,他叹了口气,掐灭烟头,走过去把章未请了进来,然后关上办公室的门。
“只有龙井。行吗?”请章未落座之后,章浦忙碌起来。
“随便。我又不是过来喝茶的。”
叔侄两人各自看着自己杯中起起落落的茶叶,沉默。
“听说你今天请假了。”沉默总会结束,再尴尬的话题也不能不说。昨天下午把人弄回家,今天章浦就请假,司马昭之心太招摇了,丝毫不顾忌影响。
“早上吵了一架,家里待不住,所以过来上班。”章浦从小就和叔叔的关系很好,倒是不怕丢人,什么都敢说。
“你是认真地?”
“当然,这些天我说过至少一百遍了。没想到你们是真不信。”
“要是章沅这么和你说,你能信?”
听到叔叔这么说,章浦才发现自己的双重标准是很严重,如果是弟弟章沅ga0了这么个nv人,他绝对会认为章沅晕了头,然后会把他关起来,把nv人打发得远远的,或者弄si。
怨不得章沅老是这么抱怨他这个堂哥。
见章浦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章未拿出长辈的款来,“不过是个nv人,什么样的没有?趁早散了吧。你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以后还有大好前途,别耽误了。”
这话没法反驳,章浦平常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然而事到临头,就成了所谓的“道理都懂,就是做不到”。
章浦叹气,他有预感,钱榆这事儿短期内解决不了。
这种明知自己理亏却si不悔改的表情,向来只属于几个不学无术的小辈,今天居然能在章浦脸上见到,章未非常吃惊,“就这么个nv人,至于么?她年纪不轻了,生过孩子,听说还是顺产。这样的nv人,你也好意思拿她当做宝贝。”
从小章浦就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向来都能让长辈放心,让同辈心服。
章浦叹了口气,说:“叔叔,你可能觉得钱榆是只蚂蚁而已,配不上我,可是我觉得她很厉害,百年之后,咱们都是无名小卒,只有她可能在历史书上被人提一笔。其实她b我们更加有能耐。”
“什么意思?我怎么觉得我没听懂?”
“我并不是贪图美se。在面对权力的诱惑的时候,她不但懂得取舍,而且还真的做到了。易地而处,我觉得我做不到。我是真的很欣赏她。”
这话说得真是太吃里扒外了,章未忍不住讪讪地顶了一句,“你用词可真巧妙,缺乏野心不上进这种缺点,竟然都能被你夸出花来。而且,她可是把咱们当仇人看呢。合着咱们就那么坏?还衬托出了她的英勇来?”
章浦很坦诚点点头。
“你这小子。”章未气得拍了一下桌子,他们二人对前因后果都相当清楚,在章浦的面前,章未确实没有什么可狡辩的。
相对无言地喝了茶,叔侄二人便各自散了。
看着章未用过的茶杯里残存的叶片,章浦突然由衷地觉得,章家有自己这么个后辈,确实是挺愁人的。
这个翅膀y了的不肖子孙,为了达到目的,这些天来一直在向每个反对他的人展示他的权势和掌控yu,也就刚刚才流露出来无可奈何的一面。
这完全不在他的计划之内,虽然效果非常好,能让他叔叔——家族里唯一b他位高权重的人暂时闭嘴,但是这种失措的感觉是真实的,太过于真实了,而且前所未有,让他感到很不适应。
还好有很多工作需要处理。
已经到了要依靠工作来分心的地步了吗?章浦忍不住自嘲。
……………………………………
钱榆愤怒脸:为什么别的nv主都身怀名器,到我这里就是yda0松驰?
作者一本正经脸:你是nv人诶,要名器有什么用?那是给男人用的。而且你都yda0松驰了还能玛丽苏,说明你人格魅力大呀。
这天下午,章浦就接到了堂弟章沅的电话。电话进来的时候他正和属下开小会,没接,后来有空才回拨过去。
“哥,你那个青龙公园旁边的别墅借我用一下呗?”
“不借。”
“哥,我都答应朋友了。你放着也是放着,借给我用用呗。我就用两天,到时候保准给你打扫得一尘不染,绝对不会给秋嫂添麻烦,还能让她放两天假,就当是发福利了。”
“我那小房子什么设施都没有,你几时看中过?最近我爸妈总是催我再婚,烦得我都不敢回家了,青龙公园清静,你别给他当枪使。招待朋友你就用西山那个吧,那里地方大,随便你们怎么糟蹋。”对付章沅,章浦都不需要开动脑筋。
“难怪呢,我说伯父怎么突然……呃,不过,哥你也真是太不够意思了,嘴上便宜都不让我占一下。”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智商缺陷,章沅也不想夹在两只狐狸中间当pa0灰。
“再别瞎叨叨。”章浦板着脸的时候,他家老爷子都有点怕,更别说总是有求于他的章沅了。立刻灰溜溜地挂上电话。
因为提前把工作安排好了,这天章浦可以准时下班,但是等下班时间到了以后,他没着急离开,先打了个电话。
“爸。”
“什么事?”
“没事,今天我不回大院了。”
“那个谁还没处理完呢?”
“一时半会儿完不了,您再别惦记了,白白让自己生气。我不是章沅那种头脑发热的人,做的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可能才一两天就变了。”
“你这还不够头脑发热啊?章沅再不成器,他也闯不了这么大的祸。你这兔崽子,真是快气si我了。闯祸都闯得非同一般。”另一头的说话声音咆哮如雷。
这是最近这几天来,章浦和父亲的日常对话。互相说服不了,就这么僵着。
“您再别让章沅给我找麻烦了,他的嘴巴不把门,别害他挖坑埋了自己。”
“你要气si我,我能g出这种事吗?”
“对不起,我错怪您了。”就章沅那智商,一般人用手指头想句话就能给他弄个心理暗示,确实不用特意指挥,这一点,章浦很相信。
当然,这个一般人,是指的智商和章浦差不多的人。
“哼。”
做了三十五年的父子,两人都相当的了解对方,来回打几个太极就清楚了对方肚里打的什么主意,根本不必说透。
既然父亲强行装傻,章浦也拿他没辙。目前章浦的工作内容基本上都是机密,两人不敢在电话里聊正事,说了几句别的闲话尽了父子寒暄的义务就挂了。
原本章浦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结果才浦猛ch0u了一口烟,问这其实是自欺欺人,他过得这么累心,并不是为了钱榆,只是为了满足他自己的yuwang。不是毛头小子了,给自己找那么多借口,很没意思,又不是演偶像剧。
既然准备好了要面对现实,章浦便把烟掐了,拿着包出了办公室。
不出意料,钱榆又在楼上窝着,章浦回到家就直奔二楼。
钱榆在画画,油画,从窗口看到的公园一角。
看了一眼画面之后,章浦觉得非常遗憾。如果此时两人正在蜜月期,他可以调侃“难怪你会改行”,然后收获充满ai意的白眼一枚。但是现在两人关系非常尴尬,只能找理由夸赞了。虽然他自己不会画,眼力还是有的,钱榆的水平真的寻常,她自己肯定也清楚,夸得太别扭只会适得其反。
“用se很有特点。”
这是钱榆在画画这方面仅有的优点,一句话就被章浦说完了。她不由得转头看了他一眼。
“谢谢。也就这个可以拿得出手了。”
“总不能说画得跟真的似的吧?”
这个段子用在此时此刻很适宜。尴尬气氛顿时消散了,两人相视而笑。
在刚认识的时候,向昕这个对艺术完全外行的理工男就是这么夸钱榆的。还真不是讽刺,说的是他认为正确的实话。
想到这里,钱榆的笑容还在,笑意却没了,像是一朵鲜花变成了g花,模样还是那个模样,神韵却完全不同了。
章浦大概猜到了钱榆的心思,不许她陷入回忆当中,轻咳一声,说:“吃饭去吧?”
钱榆把画笔放下,站起了身。这幅作品真的不怎么样,她走得毫不留恋。
这天晚餐终于不再像自助餐一样品种繁多了。钱榆积习难改,为了找出合口味的菜,竟然要无端端浪费粮食,实在是心中难安,所以上午就把自己喜好的口味告诉给了云嫂,让她不要再做那么多菜。
这次两人默默地吃了顿饱饭,没有喝酒。
在云嫂下班之前,章浦找她问了一句。云嫂便把今天钱榆说过的话都复述了一番,看到章浦脸上挂着愉悦的笑容,她忍不住多了一句嘴:“钱小姐人很好,很会为别人着想。”
知道这两人早上吵架了,她想调解一下,因为章浦向来强势,她以为肯定是他不讲理导致的。
“我知道的,她就是很好的人。”章浦心里如此说着。
吃过晚饭之后,钱榆似乎有了新的灵感,又捡起了画笔。
处理完几个电话,章浦才去找她。
这次他直接走到了她的身边,看着画布沉y着说:“b刚才好,是因为吃饱了吗?”
钱榆耸耸肩,“大概吧。”
“饱暖了之后,不是该思别的东西吗?”
钱榆没回答,专心调se。
章浦把手放在钱榆的肩膀上,她穿着短袖家居服,两人的皮肤没有接触到,但是热度传了过去,滚烫。钱榆坐的椅子很高,章浦的前x正好贴着她的后背,同样滚烫。
看着钱榆忙碌的手迟钝了一些,章浦的心情却变得格外的好。捏了捏钱榆这些天来变得单薄了一些的肩膀,章浦觉得手感非常完美,像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她瑟缩的姿态,锦上添花般,让他更喜欢了。
这些天但凡有空,章浦满脑子都是钱榆的0t。他已经在臆想中把她c过无数次了。
谁能想到,这个总是神情严肃地坐在会议桌边的官员,在会议的垃圾时间里,脑子里想着的,却是在会议桌上把nv人衣服撕碎然后c得汁水四溅的画面呢?
如今这个nv人就在自己手中捏着,章浦倒是没那么猴急了。他享受着她的一切,温度,触感,气息,微动作……
两人都成年很久了,装模作样没意思,早点直奔主题为好。
既然钱榆不肯乖顺,章浦觉得自己该多劳累一些,捉着她的手把画笔没收了。两人的皮肤终于贴合到了一起,更加滚烫。
对于钱榆来说,章浦还只是陌生人而已。这些年她经常出差,工作环境里面俊男美nv很多,她也经常受人引诱,这种规格的sao扰,其实不算什么,b这严重得多的挑逗她都抵御成功了。
但是,那些时候,她是个自由而掌握了主动权的人。
就是没有主动权又如何呢?随心而动,钱榆往右侧迈了一大步,逃离了热源。
章浦没有为难她,在她躲开的时候,主动放开了她的手。
还想着与章浦讲道理,刚抬起头,钱榆就被他用力搂住了。唇齿相接的时候,她口中多了一些yet,是酒。
因为心中一直神思不属,钱榆竟然没发现他是带着酒来的。
“不超过一毫升,这样总不会醉到睡吧?”
因为酒jg的原因,面前的脸颊瞬间红如晚霞。章浦轻笑。明知敌人的弱点却不加以利用,可不是他的风格。
如果聊天总会导致尴尬,那就来一些不需要说话的g0u通吧。
谁也不许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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